她不知道推開徐森柏的門，等待著她的是什麽。
    在夢中，徐森柏就是主宰。
    她的反抗都變得微弱，情緒也隱隱約約被操控了。
    蘇明雪站在原地停了幾秒，調頭走向樓觀雪的房間。
    徐森柏了解司青陽、戚鶴繽，他們每個人，操控或偽裝成他們很容易。
    隻有樓觀雪是陌生的。
    她能很快從樓觀雪的反應裏，推測出現在是不是還在夢境裏。
    她推開樓觀雪的門時，他的房間裏漫布著水汽，他的指尖凝著水珠。
    冰藍色的“雪”字，歪歪扭扭地飄在房間上方。
    樓觀雪見她來，那水柱形成的字，立刻化作水霧消失。
    “蘇明雪。”
    他像往常一樣，念著她的全名。
    端莊秀麗的臉上，表情沒什麽變化。
    清清冷冷的眼睛，卻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眼裏也閃著碎光。
    學會寫字了？
    蘇明雪有點驚訝，但對此並沒發表看法。
    而是走到他身前，定定地看著他標致的臉。
    “你還想給我快樂麽？”
    樓觀雪一愣，清冽的聲音沒有羞赧，隻是陳述事實。
    “想。”
    他的語氣又帶著迷惘和失落，“但是我還沒明白，喜歡是什麽。”
    蘇明雪幾乎是可以確定，她已經不在夢境裏了。
    即使徐森柏再能控製人心，但他的異能，
    應該還沒有升級到可以讀取別人記憶的地步。
    否則她的所有秘密都暴露了，包括不屬於這裏。
    蘇明雪轉身欲走，想起什麽，又回頭道：“以後不要和我說話。”
    她答應林鬱了，要是不做到，不知道林鬱又會發什麽瘋。
    但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把徐森柏這個麻煩解決了。
    ＊＊
    “啪！”
    “你敢在夢裏那麽對我？！”
    徐森柏的臉被打向一邊，他的嘴角滲出鮮血。
    若是往常，徐森柏這會也許落了淚。但現在，他麵無表情地抹掉嘴角的血跡。
    一雙桃花眼陰沉地盯著蘇明雪。
    “是啊，誰讓你不喜歡我了呢？”
    “我要讓你無論和誰在一起，夢裏都要和我纏綿，對我敞開腿。”
    她抬手又給了他一個巴掌，“你是不是忘了什麽？”
    “還是夢裏好，小雪很聽話，也很好騙。”
    他嗤笑道。
    蘇明雪繃緊小臉，胸腔裏莫名有股怒氣在打轉。
    徐森柏像是一直很聽話的寵物蛇，突然不聽主人的話了。
    現在他又衝她亮出獠牙。
    她被猛得按住後脖頸，唇被徐森柏的唇狠狠堵住。
    帶著血腥氣的吻猛烈地侵襲她的呼吸，她口腔裏的每個角落。
    在這個吻裏，蘇明雪掠奪了他的異能。
    身體瞬間傳來灼熱感。
    耳邊的風聲聽得更清了。
    她的呼吸變得艱難，像是有人往肺裏灌了鉛，每一次吸氣都像是在吞咽刀片。
    整個人又像是要溺亡在海水裏。
    蘇明雪看著徐森柏發紅的眼睛，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她的精神力感應到了他的情緒，這是徐森柏的情緒。
    蘇明雪盯著他茶色的眼睛，嬌軟的聲音帶著蠱惑力。
    “徐森柏，你不愛蘇明雪。”
    她沒選擇讓他忘記她，那太過殘忍。
    仿佛記憶裏有人哭著懇求她，不要讓她忘記他。
    徐森柏再抬眼看她時，那雙漂亮的眼睛裏隻是對一個花瓶的欣賞。
    像想起他的異能被她奪走，眼神陰鬱了一秒。
    唇角又勾起，對她笑得風情萬種。
    “小雪，把我的異能還給我好麽?”
    他散漫的聲音如慵懶的夏夜，
    “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又開始勾引她了。
    蘇明雪撇撇嘴，她試了一下，最後成功將雷係異能轉移到徐森柏身上。
    “交換一下異能，你不虧。”
    她睨了他一眼，轉身走開。
    徐森柏盯著蘇明雪纖細卻曼妙的身姿，嘴角挑起輕蔑的笑。
    真是蠢貨，精神係異能雖然能操控很多人，但永遠無法成為真正的強者。
    失去被操縱的傀儡，就無法保護自己。
    這女人做了虧本買賣。
    他以前怎麽會愛上這麽個蠢貨？
    徐森柏望著她的背影，又眯起眼睛。
    不過平心而論，她真是連頭發絲兒都長在他的審美上。
    要是能繼續跟他上床，做他的性愛娃娃就好了。
    徐森柏拿起桌上的五線譜，無意識地哼出甜膩的旋律，又蹙起眉。
    他的心好像被抽幹的湖泊一樣，空落落的。
    ＊
    “姐姐，今天輪到我做飯了。”
    林鬱的眼睛彎成月牙，“你想吃什麽呢？”
    “蛋炒飯好不好？”
    徐森柏不再勾引跟他爭姐姐，姐姐今天也沒和那個怪胎說話。
    真是太好了。
    聽到姐姐懶懶地應了他一聲。
    他揚聲道：
    “那就蛋炒飯，再燒一個甜湯好了。”
    林鬱背對著在餐桌等待的幾人，在廚房裏翻找著等會做甜湯要用的蓮子、和紅棗。
    蘇明雪也鬆了口氣，難得的享受著短暫的和平。
    誰知，坐在另一個餐桌吃肉的樓觀雪，卻在此時走向她。
    他淡淡注視著她，如寒星的眸子有些不解。
    然後當著司青陽幾人的麵，指尖凝起水珠，在空中用水柱寫下一句話。
    有的字還用拚音取代。
    “為什麽不Li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