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雪盯著“陸凜。”那兩個字，在她麵前又縮小。
    變得讓她有點不認識這兩個字了。
    她伸出指尖，想點開這兩個字。
    卻又收回指尖。
    隻呆呆地看著這陌生的兩個字，像是要變成怪獸把她吞下去。
    直到陸燼一聲幹澀的嫂子，蘇明雪才回過神來。
    他紅著眼道：“你…想哭就哭出來吧。”
    陸燼伸手像是要抱住她，但最後卻收回了手。
    蘇明雪其實並不如何悲傷。
    大概是因為她在出發時，就已經猜到陸凜的結局了。
    一個SS級的alpha是不會接受腺體上的殘疾的。
    “叮。”
    她的光腦，傳來短信提示音。
    蘇明雪點開光腦，是一條標記了定時發布的短信：
    “戰場是我該死去的地方。”
    “老婆，我愛你。這一次，不是騙你。”
    蘇明雪蹙眉看著閃爍的文字，唇角扯了扯，勾勒出一個微小的弧度。
    陸燼盯著這條短信，眼神發怔。
    他的唇剛動了動，朝後看了一眼追來的星艦，神色凝重起來。
    “嫂子，我們暫時不能回帝星了。我們臨陣脫逃，是重罪。”
    “我們先去垃圾星躲一陣。”
    蘇明雪抬眼看向陸燼，淡淡道：
    “你自己走吧，我還要回到白曜身邊，他會保我無事。”
    陸燼不可置信地盯著她，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是白曜害死了哥！”
    她下巴微抬，
    “我是幫凶。”
    陸燼的表情幾乎扭曲，聲音幹澀至極，
    “你愛的是白曜？”
    她仍維持著木然的神情，
    “是。”
    陸燼神情變了變，臉部線條繃緊，看著她的眼神從不敢相信到懷疑、最後化為濃濃的失望。
    他咬牙道：
    “蘇明雪，你這個騙子。”
    蘇明雪一愣，唇微微彎起，
    她本來就是騙子。
    她打開艙門，開啟機甲項鏈，登入駕駛艙，開啟低空飛行模式，朝回飛去。
    陸燼緊緊盯著白雪機甲的背影，指節攥得發白。
    糾起的五官，又慢慢變得平靜。
    無論如何。
    那是哥哥最愛的人。
    蘇明雪也永遠不屬於他。
    他又能做什麽呢。
    陸燼收回視線，按下飛行器按鈕，朝不知名的垃圾星飛去。
    艙內響起勁爆的搖滾音樂。
    陸燼打開易拉罐，喝下混合著泡沫的星雲酒，咽下舌尖酒精的跳躍，看著艙門外的星火闌珊。
    身子卻猛然往前栽了下。
    陸燼皺起眉，抬頭看向透視艙。
    他被幾個破破爛爛的飛行器圍住了。
    星際海盜？
    他的唇角勾起嘲諷的笑。
    他正愁沒人發泄，撞槍口上來了不是。
    陸燼冷臉，手下操作鍵按得飛快。
    駕駛著飛行器花式碰撞，電火花迸濺。
    幾個本就破舊的飛行器，零件掉落。
    帶著黑色眼罩的海盜們，臉上閃過驚慌。
    為首的人罵了句髒話，“這是遇到硬茬子了，趕緊走。”
    一邊的小弟道：“但是這次再搶不到，我們就要被趕團隊，做不成星際海盜了！！”
    為首的人調整了下眼罩，“那……這也幹不過啊，通知老大，將功贖過吧！這好像是個大人物！你看他的飛行器還刻著陸家的徽章！”
    幾個人都讚成地點點頭。
    雖然他們是老大的親戚，但沒一點貢獻，也不好厚著臉皮繼續當海盜。
    陸燼看著幾個本來要逃走的飛行器，竟又朝他圍了過來，扯了下唇。
    像貓逗老鼠似的，將他們的飛行器，徹底撞成報廢品。
    眼看著一個飛行器直線向下墜落。
    陸燼挑了下眉，正欲毀了下一輛飛行器。
    一艘巨大的星艦，卻穩穩地接住了那輛飛行器。
    另幾隻破爛的飛行器，像歸巢的鳥一樣，都朝那星艦飛去。
    看來，海盜頭子來了。
    陸燼睨了一眼，那艘鑲嵌了寶石的華麗星艦。
    湧起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那艘星艦舉出投降的小旗，靠近他的飛行器。
    不一會，星艦艙門打開。
    一頭銀發的精致男人，肩頭頂著隻灰白羽毛的鸚鵡，走出艙門，踏入他的飛行器。
    陸燼輕嗤一聲，白了牧九歌一眼，
    “搶到我頭上了？”
    牧九歌輕笑，“手下人不懂事。”
    陸燼又要冷嘲幾句，牧九歌卻伸手在他肩上輕拍了一下，綠眸帶著柔和之意，
    “節哀。”
    陸燼噤了聲。
    不自在地道：“你這是搞什麽名堂？”
    “人都認不準，還學人家當星際海盜？”
    牧九歌輕笑，和他說了他從帝星監獄逃出來後，加入了海盜並成為頭目，聯合垃圾星、以及不滿帝星統治的人，組織了反叛軍。
    “加入我們吧？”
    牧九歌溫聲發出邀請。
    陸燼也無處可去，但還硬撐道：
    “你這靠譜麽？看著就不靠譜。你那幾個手下，我都不稀得說。”
    牧九歌彎起眼，“他們是我我故意安排的。”
    他又正色道：“有你加入，就會變得靠譜。”
    陸燼被這麽順毛擼，盡管不是很情願，但心底也不得不承認。
    即使他也能和別人玩得來，但牧九歌仍然是其他人不可取代的好友。
    陸燼最後點了點頭，上了牧九歌的星艦。
    他們像之前那樣插科打諢，但都默契都沒提起一個名字。
    但他向來不喜隔著什麽，陸燼突然看著牧九歌道：
    “她喜歡的是白曜，她是個騙子，騙了我們所有人。”
    牧九歌並沒有出現意外的表情，
    “我猜到了。”
    “所以你想怎麽做？”
    陸燼陷在駕駛座的身體往後仰了下，神色陰鷙，
    “當然是推翻帝星統治，把她搶來，日夜壓在身下＊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