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心有半畝花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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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夫人沉著冷靜,一連又是五六下狠厲的撞
    劉莫吭都沒吭一聲,兩眼一翻,就幹脆地暈了過
    李夫人確認他已徹底失去反抗能力,這才爬起身,又在劉莫身上恨恨地踹了一
    “小畜生!若老娘還是當年的脾氣,早一刀閹了你!”
    她整理了一下淩亂的頭發,昂起頭來,雖然衣不蔽體,可氣度卻毫不狼
    那模樣,就像一位仗劍立於血泊之中的女將
    鐵甲雖染血,神色傲雪
    忽然,外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
    李夫人眼色一凜,一把抄起妝台上的銅熏爐兒,目光淩厲地向外望去……
    ……
    楊沅貼著院門兒屏息傾聽,房中隱約傳出撕打的聲
    楊沅心頭一驚,立即後退幾步,墊步擰腰,就向牆上衝
    他穿的是一雙草鞋,不僅輕便,摩擦力也
    足尖在牆上一點,借勢再起,手掌一搭,便如靈猿一般翻上了牆
    楊沅沒有直接跳過去,誰知道院中是什麽情
    萬一牆根下放了一杆糞叉,這一下踩個腳板對穿那還得
    楊沅定睛一看,小院兒不大,卻分割成了幾塊的花圃,裏邊種著各色花
    楊沅不再遲疑,縱身一躍,便穩穩落在院
    花圃應該是經常打理的,花土十分鬆軟,落地時毫無痛
    楊沅雙足剛一沾地,看那門扉半掩著,便一個箭步衝了過
    這是一進三間的房子,隻有一道門戶,進去就是正
    左右兩邊的屋子都要從正堂這邊過
    正堂是待客之處,布設素雅,卻又有一種女子獨有的精致
    左右兩邊的房間沒有砌牆,都是用八扇的木屏風和堂屋隔開
    一般這樣的布局,就證明這裏是根本不見外客
    從木屏上的圖畫可以辨認出,左邊是書房,右邊是寢
    聲息是從右邊的臥房裏傳來
    楊沅再不遲疑,立即衝了過
    楊沅剛一拐過木屏風,迎麵一個飯缽似的東西就呼嘯而
    虧得計老伯和老苟叔隔空對罵時經常遠程輸出,楊沅送索喚經常需要穿過兩人之間的戰場,閃避值早就加滿
    楊沅一個“斜插柳”,堪堪避過了那件東
    那東西砰地一聲砸在木屏風上,“當當當”地滾落在地,卻是一隻熏香的銅
    楊沅再抬頭,就見一個衣衫淩亂的婦人,敏捷地抄起桌上一支銅燭
    她把蠟燭一拔,便如持劍在手,燭台承盤上的鋒利尖針,已經指向楊沅的咽喉,人也隨之衝了過
    “在下不是壞小可姓楊名沅,臨安人氏!”
    楊沅一邊躲閃李夫人疾刺的燭台,一邊大聲解
    “家住後市街青石巷,前日聽肥員外介紹,知曉夫人是位女師,故來求見……”
    李夫人並不通武藝,全仗膽魄與氣勢撐著,持一柄燭台向楊沅急
    聽到楊沅的言語,李夫人曉得自己誤會了他,再想止步,卻站不住
    燭台倒是被她收回來了,可她腳下站立不穩,反是一跤摔向楊沅的懷裏……
    李夫人的衫襖襦裙被劉莫撕得淩亂不堪,楊沅吃她一撞,就覺單薄夏衫裏,一種隔不開的飽滿與熱情撲麵而
    嘶……
    妙不可盡之於言,事不可窮之於筆!
    一時之間的那種感覺,實在是無法形
    李夫人迅速拉開距離,依舊警惕地握著燭台,冷冷地道:“是肥員外介紹你來的?”
    楊沅忙道:“非肥員外隻是曾對小可誇獎過夫人教導有今有‘水雲間’酒家女子丹娘,想聘請一位女教習教授她禮數,故委托在下前來商”
    李夫人上下打量他幾眼,相信了他的
    方才她雖一直保持著鎮靜,卻是憑著她一顆強大的心髒硬撐著
    一個不曾習過武的身子,在方才這樣的處境下,怎麽可能不緊
    這時終於放鬆下來,驚悸後怕的感覺才襲上心
    李夫人隻覺呼吸急促,雙腿發軟,不由退了幾步,一跤跌坐在榻沿兒
    楊沅看看昏迷在地,猶自戴著痛苦麵具的劉莫,大概猜出了發生了什
    楊澈便道:“夫人,需要在下去報官麽?”
    李夫人猶豫了一下,搖了搖
    她這一搖頭,散亂的發絲間便露出微啟的紅唇、如縷的星眸,更有肩項間半露的肌膚如玉生
    那刹那的驚豔,讓人驚
    “有勞小官人把他拖出去,妾身要易服更”李夫人平穩了一下呼吸,對楊沅
    “好!”
    楊沅爽快地答應一聲,彎腰抓起劉莫的足踝就往外
    李夫人爬上臥榻,去到裏邊,打開壁櫃取衣
    楊沅拖著劉莫往外走,走到木屏風旁,看到屏風上磕出的深深的印跡,還有地上那隻銅熏爐,不由得心生餘悸,下意識地扭頭看了一
    李夫人雖然背對著楊沅,卻仍保持著高度警
    楊沅這一回眸,李夫人就似腦後生了眼睛,猛地一個轉身,背靠著壁櫃,警覺地蜷起了雙
    她又把破爛的衣裙往懷裏一
    隻是那破爛的衣裙難以蔽體,玉色褻裳反而把那肥鵝之股兜了個溜
    湖水綠的床單滿是褶皺,仿佛是被春風吹皺了的一池水
    蜷抱著雙腿坐於榻上的李夫人,就像一隻鳧在水上休憩中的天
    隻是,這隻天鵝的眼睛,此時正露出非常人性化的怒
    楊沅本來隻是無心的一望,沒想到她的反應這麽
    楊沅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了,似乎怎麽解釋都有些無
    遲疑了一下,楊沅隻能幹笑一聲,訕然道:“我就是覺得,此時若不看上一眼,反倒顯得有些不解風情了……”
    你說他是在誇獎吧,分明有些輕
    可你說他是在輕薄吧,說辭分明還有些高
    弄得李夫人也不知道自己此時是該表示憤怒,還是謙遜一
    她隻能繼續瞪著楊沅,直到楊沅拖起劉莫的腳,灰溜溜地逃出
    李夫人這才鬆了一口氣,沉默片刻,又幽幽一
    劉莫是“陌上花“副坊主劉提的兒
    而劉提作為”陌上花“繡坊的二掌櫃,多年來一直是由他負責照顧李夫人的諸般事
    所以,劉提這個兒子固然可惡,她就狠下心來把他送去坐牢?
    隻是,如今已經發生了這樣的事,以後還如何依傍“陌上花”生活呢?
    ……
    楊沅先退到堂屋,隔著一道木屏風,還是能聽到悉索的換衣
    楊沅便揚聲道:“夫人,在下先把他弄到書房裏”
    得到李夫人的回答,楊沅便拖起劉莫,進了對麵書
    楊沅解下劉莫的腰帶,把他攢著四蹄殺豬一般地綁了,這才去看書房裏的陳
    李夫人這間書房,看來就隻是她日常讀書寫字的所在,並不用來見
    因為各種擺設十分隨
    冬天才用的鏤刻精細的銅手爐,就擱在滿滿當當的書架一角,
    上邊還壓著幾本常常翻閱的書
    細藤的圈椅兒斜著擺在書桌的後麵,稍靠著窗
    一張線條簡練的黑漆花腿書桌,桌麵上除了文房四寶,還擺著一本正翻開的
    楊沅走過去隨手拿起看了看,文字很是晦澀,看的不太明
    翻開書皮一瞧,卻是一本《南華真經
    想象一下,李夫人溪中汲水,侍弄院裏的花花草草,
    淨手之後再回到書房,把酸軟的身子癱進這細藤的圈椅,
    翻開一部微微泛黃的卷軼,聞著清淺的墨香,逐字逐句地品讀,
    放縱神思,周遊六合,如此,倒也雅
    隻是若一直如此,未免又嫌清冷了
    楊沅往圈椅上一癱,忽然發現手邊就有一口書畫缸,裏邊插著七八卷畫
    缸沿兒很幹淨,倒也不是放在那兒便經年不理
    楊沅隨手抽出一軸,扯開來看了看,就見紙張已經有些年頭,上邊寫了一首詞:
    “遠山眉黛長,細柳腰肢妝罷立春風,一笑千金少……”
    楊沅本以為是副畫,一看是首詞,也沒看完,便順手一卷,又插回了書畫缸
    轉而,他又拿起桌上一塊玉石製做的“貝光”把玩起
    當楊沅拿著一枚“途利“掏耳朵的時候,一陣腳步聲傳
    楊沅忙把“途利”放回小匣中蓋好,迅速站起身
    李夫人刻意加重了腳步,就是為了讓他知道自己來
    待要拐進書房時,她的腳步便又重新變得輕盈,幾乎沒有聲息
    李夫人不僅腳步輕盈,身姿也極顯輕盈,體迅飛鳧,飄忽若
    楊沅看了,真有一種她足下一點,便能踏出一圈圈兒漣漪的感
    李夫人隻是簡單地梳理了一下,頭發挽了一個團髻,上邊插著一枚翠玉的竹葉連
    頎長的秀項之下,是一件藕青色的窄袖短
    短襦裏襯著一截倒三角形的淺紫色抹胸,
    外邊又套一件淺米色褙子,下身係一條米色的兩截
    她和方才的形象已大不相同,平靜、溫婉、優雅、高
    此時的她,就像一個剛剛從亂軍中殺出來的女王,重新登臨了她的王 <.bisa.,數據和書簽與電腦站同步,無廣告清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