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騎意馬逗心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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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郎何以問起……,啊,難道你看了妾身的手劄?”
說時,李師師仔細觀察楊沅氣色,發現他的眼神明顯有了光彩,臉上也不再是那種懨懨的死
師師心中暗喜,老牛鼻子倒是沒吹牛,他這功法還真有調理內症的功
楊沅一呆,期期地道:“這……夫人這手劄放在枕邊,不是給我看的麽?”
一時間,楊沅就有些不好意
作為一個現代人,他還是很尊重他人隱私的,未經允許,不願觸碰他人私有物
當然,這個私有,是指涉及個人隱私的物件或事情,倒不是什麽都沾不得,那種屬於極度潔癖了,跟尊重隱私和保護隱私無
“妾身是想著二郎有內創,不曉得這功法有沒有可以療診的效果,所以從箱底把它翻出來看看,沒想到……”
楊沅又是一呆,她從箱底翻出來的?為什麽那紙上的墨跡這麽新?還有濃鬱的墨香
李師師問道:“你都看過了?”
楊沅點點頭,有些難為情:“是,在下誤以為是夫人留下來給我看的,所以……已經看過”
“誒,既然已經看過,那就是天我本想參詳一下,想個治療你內傷的法子出”
李師師一本正經地說著,就在榻邊錦墩上坐了下
她心中便想著,老牛鼻子,現在是他不小心自己看到的,不是我傳授的,這便不算對你食言
楊沅聽她語氣,似乎看過也就看過了,沒什麽了不起,心也就放寬下
楊沅道:“這篇功法,不知夫人自何處得”
李師師已經說服了自己,反正我沒傳授他,就是沒傳,我沒食此時心態便平和了下
她昨夜照顧了楊沅一宿,午飯時用了點酒,又小睡了一陣,此時還帶些倦
聽他一說,先掩口輕輕打一個哈欠,才道:“哦,這是一個老道人欠了我人情,他那人窮得清新脫俗的,也沒旁的東西給我,就把這門功法做了心意,對你可有用處麽?”
楊沅欣然道:“在下修習之後,感覺傷勢確有好隻是……其中很多名詞過於晦澀深奧,不知夫人可否為在下解答……”
“你說說”
“何為鵲橋?”
“任督二脈銜接處,即為鵲鵲橋有上下鵲橋,上鵲橋在印堂、鼻竅處,一實一虛;下鵲橋在尾閭、穀道處,亦一虛一周天精氣運轉於任督脈上……”
楊沅聽著,一段原本不通的運轉口訣,頓時豁然開
“那麽,何為鼎爐呢?”
“上篇煉精化炁,以下丹田為鼎,以心火降下為爐;下篇煉神還虛,以坤腹為爐,而以乾頂為鼎……”
李師師知無不言,隻解說了幾個詞,楊沅便道:“停停停,多謝夫人,在下實比不得夫人的絕世聰明,再聽,就記不住容我先吃透這段內容再”
李夫人頷首道:“也好,這套功法,倒是一個妙處,不必打坐,什麽姿勢皆可修習,臥姿效果尤
“另外,就是它可以一段段地修習,隨時可以停既如此,伱便先把融會貫通的部分練好,內息走上幾回,自然就能記住”
楊沅道:“多謝夫”
於是,他便舌抵上顎,閉目斂神,雙手各掐一個“三山訣”,默默調運氣
李夫人就坐在榻邊,看著他行
按照李夫人的經驗,半盞茶的功夫之後,他的呼吸就會平穩下來,一盞茶後,就會進入睡眠狀
但,功法運行不會因此而停
人體的睡眠,本就是自我休養、調節的一個過
而“蟄龍”功法,能在你睡夢中依舊默默運行,將人體潛能全部調動起來,給你調整成最好的狀
楊沅閉上眼睛,默默行動,按照他方才自己嚐試運行的功法經驗,很快他就會沉沉睡去,醒來後就會精神奕奕,身體的創傷也會輕鬆許
這一次弄清了一些功法術語,可以運行更複雜的經脈了,楊沅也滿懷期待,希望能夠取得更好的效
但是,他閉上眼睛,剛剛開始行功,就感覺一縷淡淡幽香氤氳著,慢慢沁入他的心脾,散入他的神魂,令人飄飄欲
這是……
隻有李夫人在身旁,難道是她的體香?
楊沅雖然沒有多少分辨的經驗,卻也明白,這種香,似乎並不是外物所產生的,倒像是他的意識,令他催生出來的一種感
楊沅暗暗啐了自己一口,他當然知道李夫人很美,那種無處不在的魅力,在“水雲間”時,若能多看一眼,他也時常偷偷多看一眼
但這是什麽時候,他還在生死關頭,他還要盡快恢複體力,以免錯過那些賣國賊的陰謀,這個時候怎麽能心猿意馬?
楊沅急忙收攝心神,按照新理解了的“上下鵲橋”等名詞從而融匯的吐納運行之法,繼續行功……
那種暗香浮動的感覺,居然變得更加清晰,更具真實感
它一寸一寸地慢慢洇入楊沅的心脾,彌漫身心……
不僅僅是這種意識上“香味”的感覺,他明明閉上了眼睛,守攝心神在行功運法,可六識卻突然變得無比空明,仿佛他生出了一雙不是眼睛的眼
他……能“看見”李夫人!
李夫人就坐在榻邊的錦墩上,一襲月白道服,小醉之後剛剛睡醒的慵懶,散逸著驚人的魅
哪怕她不言不動,就隻是那麽安靜地看著自己,也叫人心旌搖蕩不
怎麽會這樣?
楊沅暗暗自責,生死關頭,還要調動六識全部的敏銳感知,去觀想一個女人,簡直是混賬至極,死了都不
但……,他明明能感覺到,自己並沒有刻意去“看”,而且這種“分心”,並沒有影響他行
恰恰相反,他運行功法似乎更快了,一抹無法形容的暖暖的氣息在經絡間流動,也更加粗壯有力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兒?
李師師坐在榻邊,安靜地看著楊沅行
明明楊沅緊閉雙目,正在專心調息運功,可李師師竟有一種正被他大膽地掃視全身的感
她的心中漸漸滋生出一種異樣的滋
許是八月臨安的風,吹不散她藏在心頭的酒意,李師師竟爾生出一種坐立不安的燥熱
“啐!你都多大年紀了,真是不知羞!二郎這歲數,做你兒子都夠了!”
感覺到夜深人靜,孤枕難眠時那種熟悉的悸動,李師師又是羞窘又是心慌,不禁暗暗唾罵了自己一
往昔每到這個輾轉難眠的時候,她都是靠“蟄龍睡丹功”來促使自己平靜下來,進入睡眠
這時發現自己心生異樣,自知不妥,李師師馬上掐了一個“老君倒騎青牛印”,就在榻邊合上雙眼,開始默運心
這門功法,坐臥行走時都能運行,倒不必拘泥於臥
不料,這一閉上眼睛默運功法,李師師竟發現自己仿佛突然開了一雙天
明明她正閉著眼睛,可眼前卻“看到”了楊沅,甚至比用雙眼看到似乎還要清
畢竟,雙眼看到的他不隻是他,而此刻“感應”到的他,如在虛空之中,除了他,一無所
李師師的嬌軀悸動了一下,她想張開眼睛,但她卻駭然發現,她竟像是陷入了夢魘一般,眼皮沉重的根本睜不
而她修習多年的蟄龍睡丹功法,卻似完全不用她意念催動似的,就在體內默默運行起來,速度越來越
李師師駭然發現,體內功法的運行,已經進入了一種完全自主的狀態,根本不由她控製了,她想停都停不下
不,不對!不是不受控製了,而是……似乎在受著冥冥之中楊沅的氣息牽引,在隨他動而動!
這種失控的感覺,讓李師師又慌又怕,但她根本無能無
李師師坐在榻邊,麵對著錦幄,那張顛倒眾生,魅惑萬類的俏臉上暈染如
她的鼻息也咻咻急促起來,嬌軀倏而輕顫一下,不知道正在經曆著什
楊沅躺在兩尺開外的地方,卻似有絲絲熱力,從他身上滲透而出,一點點沁入李師師的肌膚,循穴走脈,雙流合
師師的眉梢眼角,漸漸湧起難言的神意,臉上的潮紅,令她的鼻息愈加急
可就在這時,楊沅行功停止
他如今就隻理解到這裏,功法運行兩個周天,就到此處為
李師師感覺自己的神念,就像是汪洋大海中的一葉扁舟,被風浪拋上拋下,完全不能自
小舟已經被拋離了浪尖兒,越飛越高,眼看就要飛上天空那道彩虹之上了,
可是,忽然之間,風平浪靜,雲開日出……
那被拋上半空的小船,一下子無力地落了下來,眼看就要觸摸到天空那道彩虹,卻一下子砸回了水麵
那種驟然落差的巨大變化,真叫人心頭說不出的難
李師師的眼瞼顫動了幾下,輕輕張開了眼
就見床榻上的楊沅,也正張開雙眼,他的氣色,明顯比行動之前又好了幾
李師師生怕被他看出自己的異樣,努力平抑了一下呼吸,故作鎮定地道:“二郎行功之後,感覺如何?”
楊沅有些心虛,他哪敢說自己默默行功時,六識似乎變得無比敏銳,竟然有嗅到人家體香的感
這等輕薄之語說出來,李夫人怕不是要一棒子打破他的
楊沅輕咳一聲,掩飾地道:“夫人這功法,當真神妙無比,我感覺,這一回不但精神更足了幾分,身上的傷勢也輕的多”
李師師眼睛瞬也不瞬地盯著楊沅,道:“有效果就好,除此之外,沒有別的感覺了?”
楊沅“茫然”道:“沒有啊,怎麽了?”
李師師輕籲了一口氣,道:“哦,沒什麽,傳妾身功法的那個牛鼻子說,新人初學,容易走火入魔,你若沒事,那就最”
楊沅一笑:“夫人放心,楊沅別無異楊沅這條命,隻怕要被夫人救回來”
李師師微笑道:“無恙就好,你且歇息,趁著正有精神,妾身叫二娘給你熱些粥來!”
李師師說完,起身便走,隻是步伐邁得不快,稍稍有些別扭的感
楊沅在後邊看著她離開的身影,明明是一件肥大的道服,襯不出身形體態,卻偏偏像是在無形地撓著人心,叫人心癢癢
李師師離開後,吩咐陳二娘去給楊沅熱粥,然後立刻鑽進了浴
正值夏日,不需要多少熱水,本來燒著要煮茶的一壺水,就足以兌出一桶浴湯來
等她把自己整個兒泡進了浴桶,連頭都沒進了水中,仿佛唯有如此,才能遮
可是,剛把身子全沒進水裏,她忽又想起此時沐浴,本就是為了洗去那不求自來的“無根水”,忙又從水裏探出來了頭
李師師“嘩啦”一聲,把那“未曾錦帳風雲會,先沐金盆玉露恩”的無雙容顏鑽出水麵,抬起手來,便給自己頰上,輕輕抽了一巴
“不知羞,你下賤!”
那又羞又氣的嬌嗔語氣,也虧得隻有她自己聽
若教旁人聽了去,怕不聽得骨軟筋酥、魂飛魄
李師師真的是有點羞不可抑了,人家二郎毫無異樣,那這說明她的反應,全是因為她自己寂寞久矣,對人家二郎生出了非份之
這讓一向心高氣傲,視天下男兒如無物的師師姑娘情何以
哪怕是全天下沒有一個人知道這件事,她都要羞得要找一條地縫鑽進去
此時,奉了寇黑衣命令去臨安縣衙報案的梁易已經帶了臨安府的兩名巡捕、仁美坊的街子、鋪丁等一共十幾個人,挨家挨戶的盤查起
他們就以那座有明顯打鬥痕跡的小亭為起點,先向一側住戶人家逐家戶地走訪盤
等那一側的人家全都盤查過了,便查另外一
至於河對岸,便是臨安府衙和教場所在地,那邊根本沒有住戶人家,自然是不用盤查
李師師本是好潔的女子,夏日裏沐浴也方便,她本就是一日三浴
中午吃了酒,小睡之前,她就已經沐浴過
此時再沐浴一次,隻是想……清理不該有的異樣痕跡罷了,沐浴自然很
她匆匆洗了澡,換上內衣,著了外袍,便坐在妝鏡前梳理秀
隻是,往鏡中一看,便是微微一
李師師抬起手來,將銅鏡上本來也不存在的霧氣擦了擦,再仔細一看……
怎麽……神韻氣質,仿佛年輕了一些?
雖然不是很明顯,可她對自己的臉是見慣了的,驟然發生變化,她怎麽可能看不出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年華流逝,最是不能回頭,我怎麽可能變得年輕
一定是因為我滋生了非份之想,心魔作祟,自我以為!
李師師惱恨地把象牙梳子,衝著妝鏡扔了過去,“叮”地一聲,正打在鏡中那酡紅的朱顏之
“叩!叩叩!”
這時,庭院門外,訪查至此的鋪丁,扣響了李家門上的獸 <.bisa.,數據和書簽與電腦站同步,無廣告清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