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代號‘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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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沅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
    我在大宋最高軍事機構樞密院裏,居然有一份人事檔案?
    看這封皮的作舊程度,可不比蕭千月差啊!
    垂拱殿耳房裏,玉葉姑娘正小心翼翼地揭開火漆封印的密劄,渾然不知外邊的楊沅對她的做舊本領,給出了如此之高的評
    楊沅翻開甲曆,借著燈光看
    略去最前邊家世身份年齡等記載,關於他的第一條履曆就是:
    “紹興十四年四月,朝廷以吏部侍郎陳康伯為報謝使,錢愷為報謝副使,赴金”
    “楊沅以小廝身份隨行,再以水土不服為由病故於金,自此假死脫身,原地潛伏,專司搜集、輸運情”
    “別號:宋詞!”
    別號,就是代號的意
    後邊是他一次次成功搜集、傳送金國情報回大宋的記
    情報是什麽內容,大宋這邊是由誰負責接收的,情報起到了什麽作用,之後對他有什麽表彰和提
    一筆筆,一樁樁,嚴絲合縫,毫無破
    楊沅茫然地想,按這履曆,我十三歲就當兵了?我這都……十年老兵了啊!我還潛伏敵營近十年,屢立大功?
    不管楊沅信不信,反正任誰見了他這份詳實、詳盡的履曆,那都得相
    這位,可是深入敵後十年,在諜報戰線上收獲累累的大功臣呐!
    楊沅一年前謊稱自己從北國回來,想弄一份大宋的普通百姓的戶籍,都得他大哥這位皇城司探事官親自出麵去廂公所,才替他把手續跑下
    結果現在……
    權力,真是無所不能啊!
    楊沅這廂感歎著,曹敏曹指揮已經帶著沐絲沐押班,匆匆趕到了南宮
    曹敏今天拉沐絲在這裏談判,假意要緩和皇城司與國信所雙方的關係,實則就是為了把他國信所也拉進
    這趟混水,是機遇,也是風
    機遇我們拿了,但風險……,不好意思,有勞國信所的各位兄弟,幫我們一起擔著吧!
    他們趕到南宮門時,劉商秋正押著李德福從裏邊出
    李德福真正的心腹畢竟隻有那麽幾個,這幾個心腹裏,敢公然跟著他造反的更是幾乎沒
    皇城司的人一旦亮明身份,道明來意,李德福那些手下就沒幾個敢死拚的
    其實,同樣的事放在垂拱殿後那些軍士身上,也同樣適
    隻不過,那裏需要一場大屠殺,既是一場徹底的清洗,也是想讓事情的影響力,擴大到一個官家必須麵對的程
    不然,以趙構已經習慣於逃避現實的心態,誰也無法預料,他究竟會做何反
    一見皇城司的人拿了守衛南宮門的人,沐押班頓時鬆了口
    他最怕的是發生宮變,因為他不清楚,今時今日有誰有那個野心、也有那個能力發動宮廷政
    所以他也就無法判斷,政變的成敗,哪一種結果會牽連到
    不過,此時見是皇城司拿人……
    大概性質沒那麽嚴重
    李德福一見好友沐押班,立即叫道:“沐押班助我,沐押班助我,快殺退這些奸賊,他們要造”
    沐絲看了一眼劉商秋,國舅爺要造反?你猜我信不信?
    曹敏假惺惺地驚問道:“劉副指揮,這是……發生了什麽事?”
    劉商秋向曹敏一抱拳,道:“曹指揮,此人串通歐陽倫、秦楚慕等一班人,往宮中偷運物事,被下官等當場拿獲!”
    李德福急病亂投醫,還在狂叫:“沐押班助我,是我啊我是李德福啊,今天你還給我送過壽禮的,你忘啦?快助我啊!”
    沐絲倒退一步,小心翼翼地道:“我……我祝你生辰快樂?”
    沐押班何等雞賊的人物,此情此景,他隻想把自己撇個幹淨,不可能淌渾水
    於吉光、陳力行等人跟在沐押班身後,見此一幕,也是一臉茫
    劉商秋押著李德福從他們身邊經過,忽然站住腳步,一本正經地問道:“你們國信所也是來拿賊的?”
    曹敏馬上道:“不錯!沐押班率眾來此,也正是為了此事!”
    李德福一聽沐絲也是來抓他的,頓時麵如土色,徹底絕望
    曹敏轉向沐絲,笑眯眯地道:“沐押班,你放就依伱我方才城頭所議,今後精誠合作,有福同享!今日擒下李德福等大逆之賊,自然也少不了你一份功勞!”
    沐押班本能地覺得不對,他下意識地退了一步,一腳踩在了於吉光的腳麵
    他那官靴後腳跟兒極硬,這一踩,痛得於孔目一把捂住了嘴
    可他雖然吃痛,卻不敢叫出聲兒
    沐絲覺得曹敏和劉商秋好像給他挖了一個坑,可他偏偏又不太舍得爬出
    萬一,真能立功呢?
    ……
    垂供殿內,玉葉姑娘已經成功地打開了牛皮密劄,將裏邊的秘信,使一根鈍頭鉤針,小心翼翼地鉤取了出
    然後,她沒有動,肥天祿也迅速背轉身去,走到門邊,貼著門縫向外邊窺探動
    普安郡王趙瑗急急取過密信,借著明亮的燈光展開看了起
    隻看信件抬頭名諱,趙瑗臉色便是一變:“母親大人膝下,敬稟者:母親大人金光陰似箭,歲月易逝,自母親大人歸返宋國……”
    趙瑗匆匆把信看了一遍,確認真的隻是一封兒子思念母親,輾轉托人送至宮中,表達思母之情的家信,裏邊並沒有涉及兩國軍政或其他事件的內
    他馬上把信匆匆按原樣疊好,遞給肥玉葉:“快,按原樣封”
    肥玉葉點點頭,開始把信原樣塞回牛皮信囊,然後開始封合被她切開的小小開
    趙瑗站在“茶桌”前,臉色陰晴不
    原來,韋太後流落北國之時,真的曾被金國大王完顏宗賢納入後宮,甚至還給他生了兩個兒子!
    趙瑗是宋太祖一脈,是當今大宋皇帝的養子,與韋太後算不得一脈下來的祖
    盡管如此,他也深感屈
    他倒沒有因此遷恨於韋太
    他天天入宮請安,對韋太後也是很了解
    一個貧民之女,少時為人奴婢,為人謙和,善良溫
    偶得天子臨幸,雖然生下皇子,尚且不得寵
    流落北國時身不由己,哪裏容得她做出選擇?
    不是每個女人都能如欽宗皇後朱璉一般寧死不屈,投水自盡
    國也好,家也罷,敗亡之時,大多是男兒戰死,女子任人擺布,自古如
    可是,男兒怯戰畏死,而使女眷受辱,作為一個男人,趙瑗深以為
    況且,那怯戰畏死者,最終仍然是不得好死,那就更是莫大的諷刺了!
    好男兒,何如死戰,殺它一個轟轟烈烈!
    趙瑗握緊了雙拳!
    雖然自幼作為儲君培養,他的養氣功夫遠勝於同齡的他人,但畢竟還是一個年輕人,這一刻,他已雙目赤
    官家對於立儲,一直態度曖昧,趙瑗並不確定他一定會成為大宋未來的皇
    但,我家與你家有爭,我心向我我地與你地有爭,我心向我我國與你國有爭,我心向我
    這種憤怒與憎恨,來自於一個宋國男子最樸素的尊嚴與愛
    這個仇,他一定要報!
    這份辱,他一定要雪!
    信,在玉葉姑娘的妙手之下,迅速還原了,在燈燭下透光細查,也再看不出一點痕
    牛皮割裂處,此時憑肉眼已經看不出一點曾經被割開的痕
    肥天祿接過去,依舊把牛皮密劄按照歐陽倫塞入口中時的模樣還
    趙瑗深深吸了口氣,對肥天祿道:“這封密劄,由木恩呈上今夜,小王與恩平郡王,都不曾出現在宮中!”
    肥天祿點點頭,打開殿門,快步走了出
    ……
    垂拱殿後,已經迅速清理了現
    除了隱隱的血腥氣,光是看地麵的潔淨程度,你是無法想象這裏剛剛死了近百條人命,一片血
    如邸九州一般被留下的活口,已經被押入天牢,嚴加看
    皇城使木恩,已經帶著那封牛皮密紮,候在內廷宮門之
    內廷入夜,一旦下鑰封門,天明之前絕不開
    木提舉要在這宮門外等上一
    但,宮門不開,不意味著內外消息斷
    內廷裏被飛刀射下梯子的那個人,在內外隔絕之下,也是無人可以遮掩
    內廷現在已經開始行動
    肥玉葉的義母,是尚書內省的女官,內尚書折月
    大宋是有專門由女官組成、輔助皇帝處理文書的常設機構的,那就是尚書內
    朱熹曾在《朱子語類》中簡述過她們的權責範圍:“宮中有內尚書,主文字,文字皆過他天子亦頗禮之,或賜之坐,不係嬪禦,亦掌印璽,多代禦批,行出底文字,隻到三”
    她們不是妃嬪,且頗得天子禮敬,呈遞宮中的文書都要先經過她們,而且她們可以代皇帝撰寫“禦筆
    她們被尊稱為“內夫人”,簡單說由一群女官組成的尚書內省就是天子的機要秘書
    而“內尚書”,就是這個“機要秘書處的處長”
    折夫人已六十有三,乃是如今內廷女官第一
    趙構等一群皇子幼時,也曾由其指導讀書習
    她在宮中的勢力和威望,實不在大璫張去為之
    有她在內廷照應,內廷此刻恐怕也在循著被射瞎一隻眼的那個掛燈太監,開始順藤摸瓜,展開大清洗 <.bisa.,數據和書簽與電腦站同步,無廣告清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