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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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馬他哥一直撩我!
    李木對待我的感情,我珍惜。可我們沒有辦法在一起,我不能看著我卑微入塵,更不願看到他為我和家裏發生矛盾,然後一輩子背負著狐狸精的罵名。因為我明白,我不是他唯一的選擇。當單選題出現兩個答案,那叫什麽?敏慧,那叫錯誤。”
    “你說的我都知道,我也明白,我就是心疼他,不想看著他傷心落魄成我不認識的樣子。我知道我這樣要求你很自私,可是,蘭月,可是不這樣我不知道該怎麽做才能幫到他,不讓他那麽痛苦。”
    “他得自己熬過去,誰都幫不了他,我也不能。我給不了他承諾和未來,我就不該去招惹他,再給他什麽錯覺,會讓他陷得更深。敏慧,你不是喜歡他喜歡得要死嗎?為什麽不在他這麽痛苦的時候多陪陪他。患難見真情,你的好他總有一天會看到的。我總覺得他對我的感情,其實就是少年時愛而不得的不甘心。事過境遷,他很可能早就忘了當年的心動是什麽感覺,剩下的隻是他的執念而已。”
    “我沒想那麽多,隻想讓他開心一點,多笑笑。”
    “那就想辦法走進他的心,到那時,你不管是讓他哭還是讓他笑,他都會為你乖乖去做。敏慧,勇敢點,你那麽好,他一定會愛上你的。”
    她沒有再理人,固執的站在窗前,心疼的陪著站在風雨裏的高挑男人,眼淚滑下一對,又湧出一雙,流也流不完。
    這也是個為愛情癡狂的傻子。
    我躺在床上看書,隻聽敏慧尖叫一聲,轉頭就衝了出去。
    “蘭月快起來,李木暈倒了。”
    我連忙爬起來,跟在她身後跑出去。
    雨下得更大了,風冷得刺骨。
    敏慧跪在水裏,身上的衣服已經被雨水打濕,頭發貼在臉上。正努力的抱起李木的上半身,小心的盡量不去碰觸他後背上的傷口。顧不得自己也是滿身狼狽,嘴裏胡亂的哭喊著,“李木你怎麽了,醒醒,別嚇我啊。快打120,報警啊,誰來救救他。”
    我忙亂的跑回房間拿了手機撥打120,拎出把傘重新跑到樓下。
    秋雨寒冷,風又刮得猛,傘根本發揮不了什麽作用。我們在雨水中瑟瑟發抖,120來了,李木被抬到車上,跟著救護車疾馳而走。
    當醫生剪開李木背後的襯衫時,他背上一層摞著一層的傷口上,被雨水浸泡得慘白的皮肉外卷,傷口深處是刺目的鮮紅,讓人看著觸目驚心。
    我嚇得驚呼一聲,不忍的閉上眼睛。敏慧捂著嘴後退兩步,哭倒在我懷裏,“小月,看到嗎?他都是為了你。”
    心裏酸澀難忍,這個傻瓜,幹嗎那麽傻啊。
    為了我受這麽大的罪,值嗎!
    我的心是肉長的,看到李木受了這麽大的罪,說不難受怎麽可能。可我難受又能怎麽樣呢,一時的痛苦總會熬過去,一生的折磨才最要人命。
    他生在李家,長在李家,有那樣強勢的父母,他的世界裏根本容不下我。有些東西,不是僅靠我心軟和忍讓就能天下太平的。
    重新包紮了傷口,李木被推進病房,醫生說他燒得厲害,得要住院觀察幾天。
    折騰這麽久,他都沒有醒,可見病得多重。
    “蘭月,你的心不是石頭做的吧。他在家裏一直發燒,說什麽也不肯看醫生。為了見見你,他連命都不想要了。”敏慧的眼淚不斷的掉落,眼睛和鼻子都哭得發紅。
    看著李木毫無知覺的躺在那裏,我的心口緊縮著抽痛。無關愛與不愛,我心疼他的那片真心。
    有這麽好的李木用心喜歡我,是我的福氣。可我和他之間隔著的千山萬水,我是注定要辜負他的這顆心了。
    “敏慧,我走了,別告訴他我來過。”拿起放在床腳的手機,我又看了眼雙目緊闔的李木,硬起心腸離開。
    周敏慧氣急敗壞追出來罵我,她說我沒有心,以後會有報應的。
    我沒說什麽,隻是加快了離開的腳步,像逃一樣。
    下午本來還有一節課,因為送李木去醫院被耽誤了,等我想起來的時候,一節課已經過了快一半,隻好和教授請假。
    金教授一周隻有兩節課,對於我的缺席很不開心,我再三說好話,承諾給他製作本院兒的課件,他才心不甘情不願的放過我。
    剝削我的勞動力,還不想領我的情,這種事兒隻有我的好金教授幹得出來。
    大雨下個不停,烏沉沉的天壓得人上不來氣兒,我胸口憋悶得厲害,想睡睡不著,想畫畫又打不起精神,隻能把自己埋在被子裏看著窗上的雨幕發呆。
    在我和李木這個事情當中,我慶幸還沒有喜歡上他,來得及抽身,不至於被恐怖的上流社會踩在泥塘裏施虐,隻是苦了李木,他身在其中,可能要承受的更多。
    十六點一刻的時候,敏慧給我發了張照片,李木已經醒了,無力的靠坐在病床上,暮氣沉沉的,完全不像二十出頭的年輕人。
    “他醒來看到你不在,很失望。”
    我沉吟片刻,給她回了一個,“以後會好的。”
    可我並不會因為愧疚而答應和他在一起,他這樣的家庭,根本沒辦法過正常人的生活。喜不喜歡李木且不說,隻看他父母見我第一麵的態度就知道,和李木在一起,將是我一生的悲劇。
    占有他年少時的那麽多年已經夠了,我不能毀了他的一生。
    如果重來一次,我不會再答應考慮,而是直接拒絕他。
    是我的優柔寡斷害他遭受這麽重的罪,我要是早點就告訴和他是不可能的,也就不會有後續這件事的發生。總體來說,李木受這個罪和我有關係,但不是我本意。
    看了李木的照片,心裏尤為煩亂,沒忍住悄悄的哭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哭,反正就是想哭,總覺得有團鬱氣堵在心口不上不下的,噎得難受。
    現在的李木就像十八歲那年的我,滿身傷口,痛到想哭,卻找不到可以依靠的臂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