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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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馬他哥一直撩我!
    再轉回來向前走,就見一個人唇角微勾的站在前方不足十步遠的地方。
    挺拔如鬆柏,高壯的身體裹著深色衣褲,那雙明眸之中星光點點,唇角的笑意淡然卻有韻味。
    幾日不見,電話未通,微信不回,以為從此會斷絕來往的人,如今突然出現,四目相對,我的委屈、懷疑,他的打量、試探,各存心思,全然沒有了之前的坦然和默契,不免生出恍如隔世之感。
    在心口盤旋好幾天的人乍然出現,沉重多過驚喜,我隻覺得百感交集。
    是什麽,讓我和大哥之間生分到這個地步呢?
    不過僅僅幾天沒有見麵而已。
    分明三天前,他還為我帶了最好吃的糖果!
    三日不見,心境已發生極大的改變。
    我停下腳步,一時之間拿不準應該若無其事的叫聲大哥擦肩而過,還是抓住機會,讓他給我個交待。
    他抬步向我走過來,像一株移動的蒼鬆翠柏,冷香暗凝。沉啞的聲音在夜色下,像撥動的大提琴一樣撩人欲醉,“唱得不錯,吉他彈得也很好,真棒。”
    他彎唇誇獎我,星目生輝。
    在他那雙明亮的眼睛裏,我看到小小的自己,長發如瀑,笑意清淡。
    意識裏很想要蹦過去,拉著他的手,和他分享他不在的這幾天,我所經曆的一切。腦海裏卻突然躍出他那條朋友圈,兩隻緊緊相握的手,還有圖片裏他望向身邊女孩時,眸底的“款款深情”。
    像是被誰兜頭潑了一盆涼水。
    因表演成功而帶來的歡喜,還有想要和他分享的愉悅,甚至見到他時的驚喜,一下子散得一幹二淨。
    陡然冷靜下來。
    大哥已經找到可以付出深情的人,我是不是應該像之前和魏清風一樣,主動避嫌呢。
    他出現在我回公寓的必經之路上,應該隻是個偶然吧。有了心愛之人的大哥,應該不會特地來找我。他是個責任感極強的人,絕不會做出讓人誤會的舉動。
    情緒一落再落。
    光線太暗了,大哥並沒有發現我情緒的突變,抬起手便想要揉我的發頂。
    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和力量,右手一把撥開大哥的手,向後退了兩步,他身上的冷香消失殆盡。
    大哥的手僵在半空中,臉上的笑容像冰一樣凍結。他眼睛裏的星光瞬間寂滅,厚重的黑暗湧起。
    啪的一聲響,喚回了我的理智,我才驚覺自己做了什麽。
    退一萬步說,哪怕大哥他真的做了什麽對不住我的事,可他終歸是我大哥,過去的許多年裏,他給過我最細致的關心,怎麽說我也該尊重他。
    打開他的手的舉動,顯得很沒有良心。
    不敢直視大哥的眼睛,我難堪的低垂著頭,用鞋尖不住的踢著地上並不存在的石子,勉強的笑著說,“謝謝大哥,我還要畫畫,就先走了。”
    話音落地,我已經繞過大哥跑出去十幾米遠。
    事隔三天再次見到大哥,我沒出息的落荒而逃。想要個交待的想法,曾經那樣強烈,真的見麵時,卻是胎死腹中。
    我真的好沒出息。
    不知道跑開時大哥的表情是怎樣的,隻是當聽到他在身後略帶焦躁的鬱聲喊我的名字時,我不自覺的停住腳步。
    大哥沉穩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可我卻不敢回頭。
    想要知道那個問題的答案再一次無比的強烈。
    “大哥,那個女孩是我未來的嫂子嗎?長得挺好看的,恭喜大哥。我真的有事,先走一步了。”
    說到最後,連自己都沒發現已經帶了哭音兒。
    直到走出好遠,覺得臉上涼涼的,用手一抹才知道,我居然流淚了。
    難道大哥在我的心裏,位置已經這麽重要到會因為他的失約而流淚了嗎?
    好容易磕磕絆絆的回到公寓樓下,頭卻更疼了。
    花蕊像個門神一樣杵在公寓入口,見到我的時候,眼中的怒火騰騰的往外噴,那股狠勁恨不能把我撕碎了生吃。
    我無奈低歎。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我說的怕不是心虛害怕,而是對於根本不該發生的唇槍舌戰的厭煩。
    可惜,人已經來了,就是再心煩,也不得不麵對。
    再說我光明磊落的,沒做過什麽對不起良心的事情,又有什麽可怕的!
    “蘭月,枉我那麽信任你。之前還說什麽清白,結果轉身就和別人的男朋友拉著手秀恩愛,你的臉呢。”我還沒來得及開口,花蕊尖酸刻薄的話已經衝口而出,利箭一樣朝著我就射了過來。
    我真的要感謝,她說的是你的臉呢,而不是蘭月你真不要臉。
    那麽溫柔似水的人兒,說出的話和張牙舞爪的氣質,大相徑庭。
    本想好聲好氣的和她解釋一下,我和魏清風真的不是她理解的那樣,她根本就用不著拈酸吃醋。
    可接連低落的情緒,被人誤解的惱怒,還有連日陀螺一樣忙碌的疲累,花蕊不分清紅皂白的胡亂指責,我已經累積到一定強度的脾氣,終於全線泄洪。
    這時的我完全沒有意識到,其實把有的情緒疊加在一起,也不如那個人給我的打擊的一小半。
    “花蕊你說話要注意分寸,我從沒做過對不起誰的事,你不必疾言厲色的指責我,想知道事情起因,你最好回去問魏清風。還有,請你注意措辭,別沒事找事的撒潑。要是你繼續這樣,就別怪我不客氣。”
    花蕊說得不客氣,我很生氣,不由冷下臉。
    若不是不想耽誤我藝術家的氣質和從小來自爸媽的良好教養,真的好想狠狠的抽她幾個大嘴巴,也出一出這幾年在她身上受到那些莫名的氣。
    可惜我不是她,沒有辦法做到像她那樣無所顧忌的潑婦罵街。
    秀才遇見兵,從來都是有理說不清。
    遇到花蕊,想要靠文明的方式解決和她之間莫名的糾紛,可能性太小。
    這些年來,每當我麵臨和花蕊之間的對決,都難免遷怒魏清風。要不是他總是做那種莫名其妙的事情,我何必被她一次次的陷害,又何必一次次的為了證實我的清白,操心費力的說破嘴皮子。
    魏清風就是罪魁禍首。
    “全校的人都看到了,你還不承認,敢做不敢當,就是不要臉。”
    怒火瞬間騰的衝上天靈蓋。
    不要臉三個字對我來說,就是明晃晃的羞辱。我自問行事光明正大,她憑什麽用這樣羞辱人的字眼兒罵我?真當我好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