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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譯版 翻譯 前原K1、乳をひっくり返すぜ(piratess.ys168.com)
您可以使用穿越時間的魔法。
シナリオ変數によりタイトル名取得
第一シナリオじゃなきゃ次へ
シナリオ1
抵達新島機場10月4日(土)08時00分
抵達六軒島10月4日(土)10時30分
賓館10月4日(土)12時00分
飯廳10月4日(土)13時30分
肖像畫的碑文10月4日(土)13時30分
沙灘10月4日(土)15時00分
信和傘10月4日(土)18時00分
黃金傳說10月4日(土)22時00分
暴風雨之夜10月4日(土)——————
鑰匙選中的六人10月5日(日)06時00分
慘劇的開幕10月5日(日)08時45分
怪力亂神10月5日(日)13時00分
緊靠著的兩人10月5日(日)19時00分
鍋爐室10月5日(日)——————
籠城10月5日(日)20時00分
黃金的魔女10月5日(日)23時30分
瓶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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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isode1
LegendOfthegoldenwitch
歡迎來六軒島。
黃金的魔女從心底歡迎著您的到來。
首先請您放鬆一下。
對什麽都不用去費力思考。
靜靜地去接受發生的一切。
對於您的要求僅此而已。
難度標準——既然是最開始那就先以王道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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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rgatorio煉獄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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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オープニング(後で書くよ)
金蔵と源次、南條の會話。
“……你還是……那麽嗜酒如命嗎?”
上了年紀的醫生一邊取下聽診器,一邊歎氣道。
昏暗的書房裏彌漫著夾雜塵埃的甜膩異臭,三位年紀很大的男人身處其中。
在這間以書房來說也未免太大了的房間的角落裏,擺著一張顯得很高級的床。床上躺著接受診察的男性,旁邊是診察他的醫生。一旁站著的是默默侍侯他們的仆人。
“酒是我的朋友。它是不遜於你的友人,而且我認識它比你還要早。”<金藏
老人一邊穿好聽診時敞開了的上衣,一邊毫無愧色地說著。
“……金藏先生……你的身體表麵上看起來沒事,可全都是藥的效果啊。但是,你若繼續喝這種烈酒的話,吃藥就變得毫無意義了……我說的不會錯的,別再喝酒了。”<南條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的好友……源次,再幫我來一杯。稍微淡些。南條你也別老陰著臉了。”<金藏
“……請問可以嗎?”<源次
叫源次的老管家,看了看要求添酒的主人,又看了看還在勸阻的主治醫生。無言的點了點頭,忠實地遵從了主人的命令。
看著在酒櫃旁倒酒的源次,主治醫生南條又深深歎了一口氣……
房間內彌漫著的這股味道。
這股像是能把心、甚至連靈魂都能溶解掉的、帶毒的香甜味,正是金藏無法抑止對其追求的、綠得就像毒藥的酒的味道。
“……南條,我和你也是多年的老友了。沒有你我活不到今天,對此我向你致以最深的謝意。”<金藏
“我可什麽都沒做……我這醫生所給予的建議,金蔵先生可是全都沒放進耳朵裏啊。”<南條
“哈~~哈~~哈~~哈~~下錯棋時叫你等等,你不也不聽嗎?我們這是彼此彼此啊。”<金藏
“……老爺。”<源次
“抱歉……斷了藥我是死不了,但要是斷了這玩意兒我可真的會死。”<金藏
斜眼看了看露出一副“我放棄了”的表情的南條,金藏從源次手上接過了玻璃酒杯。
……世上很少人能夠把這種看上去充滿劇毒的綠油油的液體聯想成酒的吧。
“……南條,說實話吧,我的命還能撐多久?”<金藏
“嗯,要問還有多久的話,就先給我控製下飲酒吧。”<南條
南條再次歎了一口氣。
之後,他一邊看著在往酒杯裏吹氣的金藏一邊說道。
“……不會很長。”<南條
“……不長到什麽程度?”
“……就以這盤棋為例吧。金藏先生雖然是下得步步緊逼,但是要逼死我的王已經是不可能了。”
順著南條的視線,有一副厚重的國際象棋棋盤,正擺在方桌上。
光看棋子就可以知道,棋局已經步入了終盤。
黑方的城堡和主教已經深入敵陣。
白方的國王被逼得連王車易位都用了,就算是外行看了也知道用不了多久就能分勝負。
每次南條來給金藏診察時,他們都會在這盤棋上走幾步。
這也就等於斷言了,在決出勝負之前金藏就已長眠了。
……這與其是說作為醫生,不如說是作為長年的友人而說的言詞。
“……要是一般的病人的話,就是我勸他寫遺言的時候了。”
“……遺言是什麽,南條。是教那些禿鷲如何把我的屍體啃幹淨的指南書嗎?”
“不、不對……所謂的遺言就是留下意誌。而不隻是寫如何分配遺產。”
“嗬……除了遺產分配還能寫什麽。”
“……未了的心願,或者放不下心的事。想傳承下去的東西……或者想傳達的話……不管寫什麽都行。”
“……哼……什麽想傳承下去的東西、什麽想傳達的話?愚蠢至極。我右代宮金藏,想傳承下去的東西、想傳達的話一個都沒有!!赤裸裸的生下來。赤裸裸的死!想留給那群蠢兒蠢女的東西連一件都沒有!!就算今天是我活在世上的最後一天,就算是現在!我也會無所畏懼去接受死的命運,不就是死麽!!我築成了一切。財富!名譽!全部都是!!全部要隨我而來、隨我而去。沒有任何東西要留下來!!什麽都沒有!!之後我就化為土化為山!連墓連棺材什麽都不要!!這就是我和魔女之間的契約!我死的時候失去一切!正因為一開始就這麽約定的,所以什麽都不會留下。也不會讓它留下!!”
非常激動的一口氣說了那麽多話後,金藏突然無力地垂下了肩膀。
……那表情,簡直就像是附體的魔物突然被淨化了一樣虛弱。
“……但我還有個未了的心願。雖然什麽都不想留下,但還是有一個我死去後還留下來的……”
“……那就寫這個吧。當然,要是能在活著的時候解決了最好。但若是有什麽不測,後輩們也能繼續幫你完成。自己即使有什麽不測,未了的心願也能完成。遺言就是為此而存在的。”
南條剛把手和善地拍到金藏的肩膀上,就被突然激動起來的金藏甩開了手。
“不行不行不行!!必須在我活著的時候完成,我一死靈魂馬上會被契約的惡魔吃個幹幹淨淨!對我來說沒有死後的世界,也沒有死後的安寧!所以所有事情必須在我活著的時候完成!!所以我不需要遺言!!有時間寫這種破玩意的話……有時間的話!!……我想再我想再看一次!再看一次貝阿朵莉切的微笑!!啊,貝阿朵莉切,為什麽拒絕我到如此地步啊!!現在就把你給予的一切全還給你吧,讓我失去一切吧!!所以,就讓我最後再看一次你的微笑吧……貝阿朵莉切,求求你了,你應該聽的到的,你就是這種女人啊!拜托了,現身吧,讓我看到你吧!!你就在這吧?!聽得到卻不現身,現在正在這房間中的某個角落嘲笑著我吧?!再在我麵前現身一次吧,然後為我微笑吧!!想罵就罵吧,要是想要的話我的命也可以雙手奉上!!我不想就這麽孤零零的死啊!!直到再看到你的微笑之前我絕對不會死!!啊~~、貝阿朵莉切、貝阿朵莉切!!我把命交給你、我把我的命交給你!!求求你了,貝阿朵莉切~~!!!”
※ムービー演出あるとしたらココ。
1986年10月4日08時00分
■調布空港※カメラは第三者メインで。立ち絵と名前を出すことでプレイヤーに覚えてもらうため。(メインってだけだから、第三者オンリーって意味じゃないよ~~)
第一天
October4,1986
1986年10月4日
“哈。時代這東西還進步得真快……真沒想到才二十分鍾就能到達目的地啊……”
我邊撓著頭邊驚歎時代的進步。
以前是靠坐船。
起碼要在搖搖晃晃的船上忍半天才能到新島。
真的是進入了方便快捷的時代呢。
可是,我還從沒坐過這麽小的飛機。
大型噴氣式客機倒是坐過,這種小型號可是第一次。
……果然也會搖晃得很厲害吧。
船是越小越搖得厲害,估計飛機也是一樣吧。
……唉,饒了我吧。
“哈哈哈哈,沒事的,戰人君。比起船來可以說根本不怎麽搖晃哦。”
“哇啊!是、是讓治大哥啊!真是的,別突然冒出來啊,這一嚇我的壽命起碼短三年。話說回來,什麽搖晃啊?嘿嘿嘿,飛機也會很搖晃啊、搞不好還會墜機什麽的,我可連做夢都沒想過哦~~?”
“抱歉抱歉。已經和小時候不一樣了啊。從那時到現在都過了六年了。戰人君也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啊。哈~~哈哈哈哈。”
“切,大哥你可是連抽煙喝酒都OK了。我對香煙是沒什麽興趣,酒倒是很想嚐嚐,嘿嘿嘿!憑著大哥你身上的姑父的遺傳基因,現在應該很能喝了吧?”
“我的話,倒不是因為愛喝而喝,大部份都是工作上的應酬。日本的商務往來很難離開酒呢。”
“嘿嘿!果~~然如此?!所以我平時都沒忘了練習哦~~!”
“不、不行的啊,戰人君還未成年呢!未成年喝酒對身體發育可能會造成壞影響……嗯、嗯?!”
“都已經長得這麽高了,我的發育早就足夠了~~!身高再縮短點的話反而更容易找衣服!”
我得意地挺起胸膛。
在迎來青春期之前,我的身高一直排在班裏中間靠前。
然後在不知不覺間一下子長高,現在都超過一米八了。
也可能是多虧了我不懈的鍛煉和郵購來的可疑的肌肉增強劑的功勞吧。
以高出十厘米的位置來俯視早早長高了的讓治大哥、做夢都沒能想到會有這一天啊。
……啊,親戚們肯定會說,小戰人長得好大了啊。
……被說這個是最羞了,算我求你們了千萬別這麽說啊。
說起來,我的名字是戰人。怎麽樣,很強的名字吧。
真懷疑取這名字的雙親到底什麽品位。
剛認識的人沒有一個會把我名字念對的。
大多數人都會念SENTO君(日語漢字戰人的標準念法)。
可惜呀,念錯了。
我的名字是右代宮戰人。
會念嗎?姓氏是念作“USIROMIYA”。這還算可以吧。
問題是名字。
……戰人念“BATTLER”巴托拉。
↑ここで、戦人の読み仮名が説明されたところで、システムの戦人が參照可能に。
右代宮戰人(USIROMIYA·BATTLER)。
太強了。不僅取這名的親人夠強,受理的辦公窗口也很強。
……不管哪個、都排在我那必殺名單的最前排。
對了,剛才那位是我的堂兄。
↑ここで、譲治の読み仮名が説明されたところで、システムの譲治が參照可能に。
名字叫右代宮讓治(USIROMIYA·GEORGE)。
比我大五歲、今年應該是二十三吧。
右代宮家的堂兄妹中有男女各二,所以小時候總是和大哥一起玩。
算是懷舊吧,直到現在都叫他大哥。
“呀~~咱們戰人君都長那麽大了呐。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說的就是這呐。”
“果然是血緣的關係吧。留弗夫高中時的身高,可也沒這麽高喲?青春期來得晚的人,到最後反而長得比較高吧。”
“別這麽說。男人的成長還是要看內在!”
“說得好呐!戰人君挺明白呐!男人就是要靠內在決勝負!不能忘了隨時鍛煉自個兒。還要會虎視眈眈瞅準機會,‘碰’地一舉成功呐!俺也麽想到今天能夠做到一國一城的城主……麽錯、那不值一文的被大火燒過的荒原正是俺的原點呐……!”
↑ここで秀吉のモード情報が閲覧可能に~~
這位看起來體格健壯有些發福的大叔,是讓治大哥的父親、秀吉(HIDEYOSHI)姑父。
是我爸爸的姐姐的丈夫。
也就是說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姑父。
性格非常坦率,對小孩子也很和善,而且零花錢也給的很多,屬於小孩夢寐以求的那種最棒的姑父。
令人印象深刻的怪異關西風方言似乎是他個人自創的?本人倒是如假包換的關東人。
說過些“在商務世界裏給人留下深刻印象是最重要的”什麽的,使用和別人完全不同的語調用詞,好像是他為了加深別人對他的印象,而故意裝出來的。
……不過在真正的關西人麵前他還是有點說不出口,因而又轉用標準話。
……雖然有點莫名其妙,但他可是個很好玩的人。
“我說你呀,什麽都好,就是一說起話來就馬上開始自吹自擂。快點閉嘴吧。戰人君、耳朵都快聽起繭了。是吧?”
“沒有這種事啦,嘿嘿嘿!不過,這也沒什麽啊。我覺得身為男人有英勇事跡可以拿出來說說可是很拉風的哦。像我這樣啥都沒有的,想說也說不了。”
“哦,真的嗎?戰人君那英俊的臉看著就像是已讓不少女孩為你流過淚了哦,阿姨覺得你一定有不少‘英勇事跡’哦?”
“我我我我、開開、開什麽玩笑!這種奇怪的‘英勇事跡’,我怎麽可能有呢~~!反過來我還想請姑姑給我介紹個呢~~!”
“其實是有的吧,‘英勇事跡’……嗬嗬,待會也告訴姑姑。這類風流韻事想在讓治身上找也找不到呀。嗬嗬嗬嗬……”
↑ここで絵羽の情報が閲覧可能に。
這位阿姨,是讓治大哥的母親、繪羽(EVA)姑姑。
是我爸爸的姐姐。
和秀吉姑父一樣,也是很詼諧的人,從小開始就老愛逗我玩。
因為這個緣故,小時候曾經變得有點不想接近她。
……不對,即使現在我還正在確認是不是仍然想躲開她。
不過,讓治大哥一家人,都很有趣,彼此間也相親相愛。
……和我的家庭真是大不相同啊。
“戰人君。有看到留弗夫嗎?”
“哎?剛剛看到他去廁所了?還沒出來嗎?難道就這麽突然地上了西天?南無阿彌陀佛。”
“用這種口氣說自己的爸爸可不好哦。不過,那個人上個廁所上很久也不是從今天才開始的。”
“嗯~~那混蛋以前就這樣。真想叫他別再帶雜誌進廁所了。都不知道帶了‘某種’雜誌進廁所幹~~啥!嘿嘿嘿!”
“這份心可是白擔了哦?有我在一起的話,那種事難道還會讓他自己解決麽。”
“嘿嘿嘿!是哪種事啊,等下慢慢和我說~~!怪不得老爸連那個被握住也蹦不出半個不字了。”
“要是不好好握住、會變成怎樣你也很清楚吧?”
“沒錯沒錯。能握住混蛋老爸那匹野馬韁繩的也隻有霧江姐了。就算是我這親生兒子,也十分樂意拱手相讓哦。”
“嗯、包在我身上。這個我最拿手了哦?”
這位、是我爸的夫人。
↑ここで霧江の情報が閲覧可能に
名字叫右代宮霧江(KYRIE)。
聽了我們的對話就已經知道了吧,她不是我的親生母親。
也就是所謂的後母。
我的母親六年前去世了。
之後和我爸再婚的就是這位霧江姐。
畢竟我都這個歲數了。
事到如今是不會叫再婚對象“媽媽”了。
她那邊、也不想把長得這麽大個又沒血緣關係的我稱為兒子吧。
彼此都不是小孩了。
吵架也是自找沒趣。
因此,也無須來玩過家家酒的遊戲吧。
不是像對家人,而是像對鄰家姐姐那樣,以朋友般友好的態度來對待她。
與其硬是勉強自己搞得大家都心情不好,還不如直接當外人來對待要來的輕鬆。
幸虧霧江姐在這方麵也是個爽快人,因而我們現在還相處得不錯。
就在我們談老爸壞話談得甚是投機的時候、他本人正邊用手帕擦著手邊走回來。
“嗯~~?戰人。”
“怎麽了嘛老爸。
……痛痛痛!別拉我耳朵、別拉啦!”
“又在、和媽媽一起說我壞話了吧。為什麽你心裏就浮不起一點對父親尊敬的念頭~~?”
“痛痛痛痛!痛死了混蛋老爸!就算把我耳朵拉長了我也沒法飛上藍天,好痛~~!!”
“活活。上、上、下、下、左、右、左、右。說……父親大人我說了沒禮貌的話,對不起!”
“開什麽玩笑,要玩這種就去那種會員製的店去玩。痛痛痛、放~~手~~啊~~!!”
……這位就是我的混蛋老爸。
想來我的身材也已經很高了,我爸的身高居然和我差不多。
怪不得繪羽姑姑看到我的身高,就點著頭說我得了我爸的遺傳。
還有,我從他那裏繼承來的不止是身高。還有那個怪名字。
↑ここで留弗夫の情報が閲覧可能に。
我爸的名字叫右代宮留弗夫。
……會念嗎?
是留弗夫哦留弗夫。
念作“RUDOLF”魯道夫。
哈哈,想必他也一定很恨取這種名字的爺爺吧。
可雖說如此你也不該讓我也繼承這取怪名的傳統啊。
正當混蛋老爸開心的把我的耳朵拉來拉去玩的時候,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繪羽姑姑一把扯住了我爸的耳朵。
“喂喂留弗夫~~!怎麽可以虐待自己兒子呀!”
“痛痛痛、好痛哦大姐……”
這副情景,雖然都是大人,但依舊是大姐姐在教訓愛調皮的弟弟的樣子。
“繪羽姐姐,就先這麽放過他吧。放心、等下我會好好拉他另一隻耳朵的。”<霧江
“對不起哦。差點把霧江的份給忘了。
留弗夫!過會要乖乖接受霧江的處罰哦?!”
“真是的,大姐你這才叫虐待弟弟。秀吉姐夫,我發自內心地感謝你把我這野蠻的姐姐撿回家。要不是姐夫心胸廣闊,她到現在還是個挑剩下的。作為弟弟還真不好意思。”
“……嗯~~?!你說誰是挑剩下的?”
繪羽姑姑以輕盈的步法退後了兩三步,接著使出一記漂亮的上段後回旋踢、腳尖掃到我爸鼻尖前一厘米處停了下來。
最開始她是以美容為由學的太極拳、以此為契機喜歡上了中國拳法、之後連空手道跆拳道卡波埃拉也都學了個遍……最近學的是什麽來著?
……總而言之,要是繪羽姑姑說出“女人的武器是下半身”的話的時候,這話的意思那就跟字麵一樣。
“留~~弗~~夫~~?要是直接打中側頭部的話,一招就能讓你昏倒哦。前些日子,某人跟我切磋時不小心被誤傷,可是口吐白沫倒在地上了呢。”
“……唉,慚愧慚愧。有這麽一個雙腿多動的姐姐,真是對不住你了。”<留弗夫
老爸以一幅完全不為所動的神情,聳了聳肩,對著秀吉叔父露出苦笑。
“哇~~哈~~哈~~哈,俺麽有兄弟姐妹。所以呐,一看見你們這麽歡樂,我心裏可是熱呼呼的。有兄弟姐妹真的很好呐。”
“嗬嗬,有沒想過為讓治君生個弟弟啊?讓治君已經長成很棒的大人了,早就不用管了吧,再生個也沒關係哦。”<霧江
“喂~~喂,霧江,你也要為生下來的小孩想想啊。被這麽個性格惡劣的姐姐生下來,讓治君還能成長的這麽優秀,真可以說是奇跡啊。讓治真的很了不起啊。要是能給我們家的笨孩子,分點他的指甲垢就好了。”(譯注:日本有吃聰明人的指甲垢就能分到他的智慧的古老諺語)
“沒這回事哦。正因為繪羽姐姐教育得好,讓治君才會長得那麽誠實優秀的。沒錯吧,姐姐。”<霧江
“哎呀呀,哪有啊,嗬嗬嗬嗬,怎麽說呢……!我們家的讓治還遠遠不夠成熟啦。對了對了,貴宅的小緣壽最近身體還好嗎?聽說她嘔吐了?”
“是呐是呐!本想著今天能見到好久不見的小緣壽,俺還很期待呐。還好吧!”
“總是在換季的時候感冒得病。身體實在是虛弱……現在已經送到了我老家那兒幫著照看著,本來是很想帶著一起來的……”<霧江
“這麽做比較明智哦?不惹上本家的毒氣,病還能好快些。給小孩治病比大人的應酬要重要的多哦。”<繪羽
“俺有治腸胃性感冒的特效藥哦,療效還很不錯呐!回去後馬上給你送去,記得要吃呐!”
“那真是太謝謝了,秀吉姐夫。一直都受你們關照真是不好意思……”<霧江
……話題聊到這地步,已經完全沒我們小孩子插話機會了。
不過老爸拉耳朵之仇已被繪羽姑姑報了,也就這麽算了吧。
“天氣還沒調查完呢。”
讓治大哥指著飛行時刻表。
我們預定要乘坐的那趟航班的出發預定時間旁邊,依舊還掛著“天氣調查中”的牌子。
聽大哥說,小型飛機受風等天氣的影響很大,天氣的好壞決定性的影響著航班的出發和到達時間。
……喂喂,真的會不搖嗎……?
在地麵上的話,不過就感覺到是個多雲有點風的日子。
……不過,飛機在天上飛的時候也許就不一樣了吧。
“天氣有點不對頭呢。”
繪羽姑姑看著候機大廳中的電視。
電視上正播著天氣預報,看來有一股台風正在慢慢接近關東地區。
“又是台風啊……親族會議定在每年十月的話,這也是宿命了。再選個稍微好點的時候開就好了啊。”<留弗夫
“同感哦。我也一直在想換成盂蘭盆會那段時間開就好了。那麽留弗夫,你就在這次會議上向父親和大哥提議吧。”
“……開玩笑。大姐你去說啊。我說的話,大哥才不會聽呢。”
“不要。就算十月開我也無所謂啊。我僅僅是因為聽你留弗夫說討厭台風,才建議你去提議而已吧?”
“我也隻是說了又來台風啊老是這樣而已吧。盂蘭盆會那段時間開比較好,這可是大姐說的啊?”
“哎~~我記得去年留弗夫這麽說過喲?你那時說什麽要是換成盂蘭盆會那段時間我的工作日程就好安排多了!”
“這話我沒說過吧。”
“說過喲。這種事情我才不會忘記!”
“沒說過就是沒說過,一直都是大姐自己說的!”
“知道嗎?‘寸止’可是項高等技術喲?”(譯注:寸止,空手道用語,指在攻擊部位前麵停止)
“切,都半老徐娘的人了,別給我老是不知廉恥地雙腿大開!”
老爸和繪羽姑姑的爭論,看起來簡直就像兩個小孩在吵架……
“雖然平時都是擺出父親母親的樣子,但像這樣在親族會議上,碰到兒時一起生活的兄弟姐妹的話,就會一下子回到孩提時代的自己吧。”
“嘿嘿、在這冷靜分析的讓治大哥比起他們來可更像大人呢……我將來可不想變成混蛋老爸那樣的大人。要變的話,就變成像大哥那樣知性的大人。”
“我嗎?我還不成器呢。社會經驗完全不夠,社交性和膽量等等也都不夠……倒是戰人君,我覺得你身上已經具備了其中幾點了。所以,你成人之後一定會馬上超過我的。”
讓治大哥像是在遮羞似地,一邊撓著頭一邊笑。
當然,這隻是在謙虛。
大哥他在上大學的時候就作為見習生進入了秀吉叔父的公司,兼顧著學業以及商務帝王學的學習。
然後,在大學畢業後立刻作為叔父的親信正式進入公司,之後更是一邊拚命學習,一邊體驗著各種各樣的社會經驗。
他還抱著總有一天要獨立建立起屬於自己的城堡的宏大夢想。
以此為目標不斷努力的大哥,簡直就是男人的榜樣。值得大家真心尊敬。
我跟他比起來,真是天差地別。
整個高中生活得過且過,整天悠閑自得、自甘墮落。
也沒什麽將來的夢想!
隻是想著輕鬆地瀟灑地大賺一筆,哎,這種好事世上怎麽可能有。
大哥和我同齡的時候就已經豎立起遠大的目標並在為之努力了,我真是一點都比不上他啊。
我的混蛋老爸呢,竟然說什麽你要不要也來我公司學習啊,不過是要先從掃廁所學起呢。
可惡,我絕對不會去受那個混蛋老爸照顧的。
我的人生我自己來開創!
……我就隻有聲勢能擺上台麵。
要不我也去參加現在正流行的尋找自我之旅?
……但是這點錢,我都要不到啊。
此時、秀吉姑父突然大聲喊了起來。
姑父基本上是個好人,就隻有完全不會控製自己音量這麽個缺點。
留意一下四周,發現他正在迎接遲來的樓座姑姑一行。
“噢噢噢噢噢噢!!這不是樓座嗎!小真裏亞,好久不見呐!!”
“好久不,嗚——!”
“真裏亞!是說好久不見才對吧?來、說說看?”
“嗚——好久不、見……”
“乖!不是說得挺好呐!伯伯獎你顆糖!……嗯嗯、怪了?放哪去了……”
“樓座妹妹,好久不見。小真裏亞也好久不見。”<霧江
“好久不見,霧江姐姐,秀吉姐夫……啊……啊呀,是戰人君?!長大了呢!”
“別這麽說嘛~~哈哈哈。今天碰到的人都要這麽說一次,我快羞死了!”
“噢,樓座。來得真晚啊。飛機要是準點出發的話你可未必來得及哦?”
“對不起。火車轉乘時出了點問題。什麽嘛,又是天氣調查中嗎?”
“別煩心了別煩心了。比起以前在船上搖搖晃晃六小時,現在坐飛機隻用三十分鍾已經舒服很多了。就算現在多等一小時,也比以前快得多啊。”<繪羽
“小真裏亞也長大了呐!!現在,身高多少呐!”
“嗚——!身高多少呐!”
真裏亞把秀吉叔父的問題像鸚鵡學舌似的,朝媽媽重複了一遍。
好像自己也不記得自己有多高。
正因為處在長身體的時候,身高及其他方麵每月都在變化著吧。
可能再過幾年,她就會變得很有女人味呢。
“這個嘛,上次量身高量出來是多少來著。別看這樣真裏亞也是在慢慢長高的哦。對吧?”
“嗚——!”
“我覺得與去年比起來已經長大了很多哦。對了、今年是九歲了吧?”<霧江
“九歲。嗚——”
“是呀,都九歲了啊。小真裏亞來哥哥抱!喲咻……嗯嗯,再玩高高的高高的是有點吃力了呢……”<讓治
“嗚哇,讓治大哥,這對淑女太失禮了吧。來,讓我來,高高的高高的~~”
“……嗚——”
當我代大哥去抱她的時候,真裏亞抗拒地把身體縮了回去,上下打量著我的臉露出了驚詫的表情。
啊,想起來了。上次見麵的時候還是六年前,那時候真裏亞才三歲。
沒可能認得我的臉啊。
“小真裏亞,還記得嗎?是戰人君喲。以前一起玩過的哦,忘記了嗎?”<霧江
“……嗚——”
“不可能記得吧。最後一次看到戰人時才三歲。三歲時的記憶早就沒了。”<留弗夫
除我以外,她與所有人每年都見麵,所以都認識吧,這樣說來我也有六年沒回右代宮家了。
所以,九歲的她不記得我也很正常。
就算是我,也隻朦朧地記得三歲時的她是個愛哭鬼。
“真裏亞。他是戰人哥哥喲。是留弗夫哥哥的兒子……知道了嗎?”<樓座
“……哥哥的兒子。哥哥的兒子……??……嗚——————!!”
這個“嗚——”聲,大概就是因為無法理解難懂的說明而出現的報錯提示音。
這說明也確實有點難懂。
“小真裏亞。他是戰人君。和我一樣是你的堂兄喲。”<讓治
“……和讓治哥哥一樣?…………戰人?堂兄?……嗚——”
“對。做的很好哦。”<讓治
這方麵,大哥可真行,不愧是大人呐。
明明還未婚,哄小孩的技術卻實在太完美了。想必將來會成為一個為兒女操心的父親吧。
“……戰人哥哥?”
像是在問這麽叫可不可以似的,真裏亞盯著我看。
“喲,我就是戰人。請多關照,真裏亞!”
“嗚——!戰人!”
“真裏亞!怎麽可以這麽沒禮貌,要好好地叫戰人哥哥!”
“沒關係的樓座姑姑。這種小事我不會計較的。呐,真裏亞!我們已經是可以直呼姓名的交情了,是吧?!”
“戰人戰人巴托拉!嗚——嗚——!”
“哦哦、真裏亞真裏亞馬裏亞!嗚——嗚——!!”
像是在填補六年間的空白一樣,一段時間內,我們倆轉來轉去互相嬉戲著。
對她來說、我還不過隻是個初次見麵的大個子哥哥吧。沒關係,以後慢慢交流好了。
不過令人驚訝的是,現在的她和六年前記憶中的她完全沒變嘛。
果然人類是不會輕易改變的啊。看著和印象中一樣還是那個純潔無垢的她,我稍微有點高興。
↑ここで真裏亞の情報閲覧が可能に~~
她的名字是右代宮真裏亞。
……真裏亞會念吧?念“MARIA”瑪麗亞。
亞字頗像十字架,挺有魔幻色彩的。(譯注:指的是日文漢字中的“亞”)
感情不怎麽會流露到表情上、所以很難猜到她在想著什麽,不過這隻是表情的問題。
骨子裏和普通的善良少女沒兩樣。
↑ここで樓座の情報閲覧が可能に~~
然後,這位是真裏亞的母親、樓座姑姑。是我爸的妹妹。
樓座念“ROZA”羅薩……這名字完全是外國人嘛。
和我爸的怪名留弗夫形成雙璧……不過和老爸不同,不會為這碎碎念的姑姑也挺偉大的。
……想起來,老爸和他幾個兄弟姐妹的名字全像外國人。
是爺爺特殊的愛好嗎。
拜他所賜,連我這孫子都被連累了。
我們都是外國名字,爺爺的名字卻和普通日本人沒兩樣,你說這可氣不可氣?
可是,樓座姑姑比起其他幾位親戚要親切得多。
我的混蛋老爸啊繪羽姑姑啊,他倆都有愛戲弄人的怪脾氣,然而流著同樣血液的樓座姑姑性格上卻完全不是這樣。
是我爸他們那輩裏最正常的人。
和秀吉叔父一樣,一直都是站在小孩這邊的和善的姑姑。
……可惜的是,在教育上管的很嚴,不像秀吉叔父那樣肯慷慨的老給零花錢。
好了。要坐飛機的親戚們也全部到齊了。
簡直就像一直等著這個時機一樣,大廳裏響起了廣播。
“讓各位久等了。飛往新島的二零一次航班由現在開始登機。搭乘本次航班的乘客,請在飛機時刻表前的白線處排成兩列。”
“樓座,你還沒辦登機手續的對吧,快點快點。”<留弗夫
“糟了……!真裏亞,快過來!”
“嗚——!”
進跑道先要接受金屬檢查。
雖然沒有像國際飛行那麽的嚴格檢查,小型飛機也是飛機。
機場員工拿著金屬探測器來給我們做金屬檢查。
排著隊的大家都接受完金屬檢查後,機場員工領著我們進入了跑道。
看了下整個隊列,不是吧,隻有我們右代宮家的人啊。
這不簡直就像是我們家包租的專機麽?
在飛機登機口前,隊列停了下來。
在最前麵的機場員工回過頭來,邊看著名單邊說道:
“那麽現在就開始登機點名,被叫到名字的先生女士、請按從最前排右邊的坐席開始,右、左,下一排右、左的順序來坐上座位。那麽現在正式開始點名。右代宮秀吉先生!”
“從俺開始呐!來了!……對了繪羽,有麽糖球呐?從剛才就在找呐,就是找不著。”
“右代宮繪羽女士。”
“在我手提包裏。上飛機了再給你。”
以前聽說過含著糖球可以預防飛機起飛和著陸時因氣壓變化而造成的耳鳴。
大概是為了這個原因而要糖吧。
“……我的位子要是靠窗就好了!”
“哈哈哈,別擔心。因為全都是靠窗的。”<讓治
照讓治大哥說的那樣的話,座位就隻有左右兩排。
不愧是小飛機……真的不會搖吧……?
“右代宮讓治先生。”
“在。別擔心戰人君。不會怎麽搖晃的。”
“右代宮戰人先生。”
“啊,大哥,不會怎麽搖晃那到底是有多搖?!從船上掉下去那還能遊泳,飛機要是墜毀了那就這麽完蛋了啊?!當然坐椅上有降落傘吧?哎,沒有?!”
“右代宮留弗夫先生。”
“戰人,別在那感動了快點進去。”
“好痛老爸!別推啊!沒降落傘啊!”
“右代宮霧江女士。”
“好了好了,父子倆別鬧了。進去進去。”
“好痛哦霧江!別推別推!都怪這沒腦子的擋著不肯進去!”
“右代宮真裏亞女士。”
“嗚——!進去啦進去啦!”
“右代宮樓座女士。”
“好啦,真裏亞!安靜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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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機長川畑。衷心感謝各位能在今天乘坐新東京航空二零一次航班。預定於大約二十分鍾後抵達新島機場。收到報告說現在高空氣流不穩。或許會有少許搖晃,請各位乘客在升空後千萬不要解開安全帶。”
“啊,大哥,連安全帶都不能解開的搖晃什麽意思啊?!大型噴氣式客機,可是升空了就能解開安全帶?!連這都不能解開的搖晃到底有多搖?!可惡,被你騙了啊,說什麽不會怎麽搖晃啊!降落傘在哪?!果然我還是坐船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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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內シーン。スクリプトによるムービー的演出。
※ムービーとの調整によるが、スタッフ等の表示を。第1話名の表記など。
※シーン的には、機內~~飛行中~~新島空港
■新島港
“……果然還是坐船……船……”
“要掉下去了!要掉下去了!嗚——嗚——嗚——嗚——!!”
“真裏亞,不準再胡鬧!
……不過還真意外呢。我還以為戰人君啥都不怕的。”
“這小子,從前就很怕坐交通工具。一上來就肯定會問不會墜機吧不會沉下去吧。你啊你,你就不覺得可恥嗎。”<留弗夫
“……少管我。那也是因為這搖晃得太激烈了……其實我隻是因為第一次坐小飛機,稍微有點不習慣而已……”
“吵得那麽大聲還隻是稍微有點啊?哦嗬嗬嗬嗬,看來和戰人君一起去出國旅遊的話一定會很熱鬧。怎麽樣要不要和姑姑一起去埃及?要坐十四小時飛機哦?”<繪羽
“啊哈哈哈!這主意好。戰人君,順便讓繪羽姐姐教你幾招。不過這還真好笑!啊~~哈哈哈哈!”<霧江
“哇~~哈哈哈、人呐誰都有點拿手與不拿手的事情嘛。這樣笑他不太好了呐。哇~~哈哈哈哈……!”
“爸、爸你也別笑了。好啦,真裏亞也不許笑哦。”<讓治
“不準笑了?嗚——!”
可惡可惡!怕坐飛機有這麽不對嗎。
大家都把我當成傻大個,我算是全明白了……切!
我們從機場分別乘坐出租車,來到了港口。
要從這坐船去六軒島。
因為離島很近,所以也用不了多少時間。
船就算慢慢開,也隻用三十分鍾吧。
當我們朝停著船的碼頭走去的時候,看到船邊正有人揮著手。
“讓治哥!好久不見嘞!!”
“呀,朱誌香,有一年沒見了呢!又長高了吧?”
“呀哈哈,饒了我吧,每年都被這麽說羞死嘞!”
“……喂、喂喂大哥,騙人的吧。這家夥是朱誌香!?”
“讓治哥……這大塊頭是……戰人?!”
我們互相仔仔細細地上下打量一番。
……在我的記憶中可沒有長成這樣的姐姐,然而這種獨特的說話方式倒記得清清楚楚。
“喲~~朱誌香!原來是你啊!騙人的吧,幹嘛穿得像女人一樣!還有這是啥,胸部啊?!你也會長出胸部來啊!嘿嘿嘿、讓我捏捏讓我捏~~捏!”
“少跟我胡鬧,我也是閉月羞花的十八歲嘞!頭發也是會越長越長的嘛!哪有讓你小子摸的胸部!戰人你才是怎麽回事,居然長這麽大個,肯定是外強中幹!!你到底有腕力沒有啊?!”
“少胡說,就讓你看看我曆經風霜長年鍛煉的結果!!”
“煩死嘞!!放馬過來——!”
↑ここで朱誌香の情報閲覧が可能に~~
這個得意的家夥叫右代宮朱誌香。
……和我一樣在災星下出生的、被取了怪名字的盟友。
朱誌香、念“JESSICA”傑西卡。
她是我老爸的哥哥的女兒。
這位伯父是右代宮家的長子,這樣說的話,朱誌香也就是右代宮家的正統繼承者了。
正因為朱誌香和我年齡相近,再加上異性間就有一點天生不和的關係吧,我們之間從小就是每次碰到一起就一會吵架一會又很要好的交情。
朱誌香成長得比較早,體格呀腕力呀這類我一直都輸給她。
所以,若像這樣提出來比力氣的時候,朱誌香一般都是穩操勝卷的。
因此,就算知道現在自己的體格身材比她大得多,我還是有種腕力比不過朱誌香的錯覺。
“……嗚哦……哦!幹嘛呀、幹嘛、這麽認真!痛痛好痛……”
“喂喂喂,我可完全沒用力啊?朱誌香,是你自己變弱了吧。”
“煩、煩死嘞。我也是女人啊。沒可能腕力永遠贏得過男人吧!”
“嗯~~說的也是!我長到手上的肉你全長到胸上了哦~~換成我的手和你的胸部來比的話不就是可以來場精彩的比試嗎~~?!”
“都說了這不是讓你小子摸的胸部!!比起這個說說你自己吧,那可愛的大象是不是也和身高一樣長大了呢~~?!”
“笨蛋住手不要呀,花癡要嫁不出去啦~~別摸我大腿內側~~!!”
“別、別亂說讓別人聽了會誤解的話!!!”
竟然對胡鬧都這麽認真解釋起來。朱誌香居然成長得這麽有女人味了,說實話真是嚇到我了。
……這也難怪,想起六年前孩子王的模樣,誰都會大吃一驚。
不過,換成朱誌香那邊也是一樣想法吧。
在比試之前,她還覺得腕力不會輸過我吧。
現在卻輸得那麽幹脆,她大概也在為我六年飛速的成長而吃驚吧。
……六年啊。我再次體會到這段不短歲月所帶來的物是人非。
“算了算了,完全被打敗嘞。看來,我已經做不了你的對手了。”
“沒這回事吧。戰人君也一定有弱點的。對吧,小真裏亞。”
“嗚——!要掉下去了要掉下去了!!”
“喂、別別亂說啊,真裏亞~~這個記住要保密哦!”
“要掉下去?在說啥呢。”
“嘿嘿!可惜啊、這個弱點不會在朱誌香麵前出現了哦?畢竟、惡夢般的空中路線早已經結束了!接下來就是悠閑的船上旅行了啊。我都沒想到我會如此的愛上那條破漁船的。嘿嘿嘿嘿!”
“啊???讓治哥、這家夥、是不是腦子出什麽問題了?”
“馬上就會知道的。馬上。”
對於大哥微笑中隱含著的深意,這時候的我一點都沒察覺到……
“那個……呀!戰人少爺也長大了呢!”
這次又是誰啊?是個穿著烹飪服的老婆婆。
……哦、哦哦,這種懷念的感覺是,想起來了!
“戰人君,還記得嗎?她是幫忙做家務的熊澤婆婆。”<讓治
“熊澤婆婆我怎麽會忘記!和六年前相比一點都沒變嘛~~反而看起來年輕了不少呢~~?”
“嗬嗬嗬!最近皮膚啊是越來越光滑細膩了~~!連胸部都漸漸變大了喲?……要不要摸摸?”
“別、別開玩笑啦!我可隻想摸光滑水嫩的大姐姐的胸部!”
“我年輕的時候也是光滑水嫩的喲~~?來來,不用客氣盡情摸吧!”
“饒、饒了我吧!是年輕姐姐是年輕姐姐!不是熊澤婆婆!”
剛對朱誌香用過的惡作劇伎倆被完全反擊過來了。說起來,她從前就經常這樣戲弄我!
“好了好了,別玩了熊澤婆婆。半隻腳踏進棺材的人不能鬧得太歡的。”<留弗夫
“和年輕人玩鬧正是最好的返老還童良藥喲。嗬嗬嗬!”
“熊澤婆婆會來接我們真是太稀奇了。是吹了什麽風啊?有事托你辦時你每次都說腰好疼的哦。嗬嗬。”<繪羽
“嗬嗬嗬,繪羽夫人還是這麽嚴厲呢。因為突然有東西要買,所以順便來迎接大家。不過來迎接大家的是我這種老太婆實在很刹風景吧。嗬嗬嗬……!”
熊澤婆婆不愧老奸巨滑,把繪羽姑姑幾句挖苦話,輕描淡寫的給化解了。
不過說起來,熊澤婆婆作為傭人來說也可能真的太老了。
雖然看起來很精神,但老是頭痛啊腰痛啊什麽的身體已經不行了。說句老實話,光是還在工作這一點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今年幾歲來著?
搞不好都應該過八十了吧。
都這麽大年歲了還裝得這麽精神真是對不住了。
“精神看起來比以前更好了嘛。對了,這個。上次說過的茶。看,我買來了。待會兒試著喝下吧。”<樓座
樓座姑姑從行李中拿出裝著禮物的袋子。
看來似乎是去年見麵時的約定,她沒有忘記這一個約定而好好買來了……這點確實是樓座姑姑的作風啊。
她是個既不會忘記約定,也不會違反約定的人。
熊澤婆婆好像是剛剛才想起一年前的約定,似乎因為作為傭人的自己竟然也能收到禮物而顯得非常感激。
↑ここで熊沢の情報閲覧が可能に~~
她是熊澤秋。
她是在右代宮本家已經工作了很多年的老一輩傭人。
畢竟因為高齡,力氣活是幹不好了,不過其他的廚房工作諸如掃除、洗滌什麽的都做得不錯,可以稱得上是超級傭人。
美中不足的是,聽說她很愛偷懶。
遇上力氣活呀麻煩的活呀,就會以老毛病呀這呀那呀的等等借口來推脫。
……不過以熊澤婆婆來說,與其說這是偷懶,更該說這是處世圓滑,為人精明也說不定。
然而這對發工資的那方來說,卻是無法忍受的吧。
不過,雖說她老這麽滑不溜秋地胡亂對付過去,但不知道為什麽就是不招人厭。
一定是那總把笑容掛在臉上的那份爽朗的緣故吧。
“喲,精神還是那麽好呀,這比什麽都好呐!後背的病好些了嗎?”
“雖然在吃藥,但是一直沒有好轉。就這點毛病,連醫生也束手無策。不治之症就是這樣了吧,嗬嗬嗬!”
“不過說起來,朱誌香也越長越漂亮了啊。長得像夏妃姐姐,真是太好了。”<留弗夫
“是、是這樣嗎?我倒是一點都不打算長得像父母……老實地說,我根本不想像父母。也不尊敬他們。”
“喂,這種話可不能說哦。嗬嗬,不過說起來,我們家的人,說不想像父母的還真多啊。”<樓座
“啊,說的就是我——!”<戰人
“少說蠢話,你啊、最像我了。鼻子都像得讓我生氣。”
“說什麽呢。你和你父親不也驚人地相象?”<霧江
“喂喂,可不能亂說啊……我哪裏像我爸?”<留弗夫
“傲慢又自以為自己了不起,這點簡直一模一樣。特別是你和哥哥,流著更濃的爸的血。是吧樓座?”<繪羽
“哎、沒錯。蔵臼哥和留弗夫哥、你倆和爸像得簡直難以置信。”<樓座
“喂喂,不是吧,為什麽就我一個受你們女人的集中炮火轟炸啊。秀吉姐夫,幫幫忙啊。”
“不不,留弗夫君總是那麽受女性歡迎呐。俺很羨慕呐!哇哈哈哈哈!”
“嗬嗬嗬!仍舊是那麽受歡迎真讓人羨慕。那麽各位,請上船吧。來來,真裏亞小姐,一起上船吧。”
“一起上船。嗚——!大家一起上船。嗚——!”
“來了,這次我可不會怕了。波浪的搖晃早就習慣了。以那條破漁船來說,比起搖晃我更怕它引擎會不會壞。壞了就隻能飄在海上了。”
“對了,戰人君,我忘了說。那條漁船因為太過破舊已經在數年前退休了。今天我們坐其他船進島。”
“啊,沒錯。戰人是第一次坐新船吧!很爽快的嘞?超超超快的哦!怎麽說呢,它那速度簡直超乎尋常嘞!”
“嗬……也就是說能大大縮短在船上的時間咯。這可實在太好了!姑且不論怎樣好過飛機,僅僅將‘冒沉沒危險的時間’大大地縮短這一點來說,實在是好到極點了~~”
“嗚——戰人,又要掉下去了要掉下去了?”
“那是在飛機的時候。現在不會了!”
“畢竟那是船長引以為傲的高速改造艇嘞?他好像搗鼓了不少地方,老自誇說裝了四台高性能推進器啊,最高速度超過四十海裏啊什麽的。老是聽他王婆賣瓜,連我都記住嘞。”<朱誌香
“我也是每年都聽他說,也都記住了。船長多年前和外國漁船比速度輸了以後,像是被什麽附體似的一直致力於改造船隻速度。那個時候的對手雖然是漁船,可速度都超過了三十海裏。”<讓治
“這股想雪辱的念頭,最終造就了這艘超高速改造艇嘞。戰人也一定會喜歡的哦。”
不是吧,超高速改造艇?
……最開始是覺得比那艘不知道什麽時候會沉的船總要強些而感到高興,可現在……我有某種不好的預感……難道說……
“喂戰人,你自己遊泳到島上去不是更好麽?”<留弗夫
“戰人君,不要把身子探出欄杆外啊。會掉下去的。”<讓治
“嗚——嗚——!!要掉下去嘍要掉下去嘍!!”
“可惡~~怪不得剛才你們就一直在那笑!”
因船長個人興趣而改造的超高速艇啊,原來如此,那艘六年前的破漁船根本沒法跟它比。
“嗚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搖晃了搖晃了搖晃了!!要掉下去了要掉下去了要掉下去了!!”
“嗚——嗚——嗚——!!要掉下去嘍要掉下去嘍要掉下去嘍!”
“掉下去的話不就掉進海裏麽,要淹死的!降落傘,不,救生圈在哪!!給我救生衣~~!!”
“哇~~哈哈哈哈!幹嘛呢戰人、你在耍~~什麽寶啊、哇~~哈哈哈哈!”
“朱誌香,還有小真裏亞,取笑他可不好哦。戰人君也是的,要是害怕的話進船艙不就好了?我覺得在船艙裏麵的話應該不至於這麽可怕。”
“嘿嘿嘿,這可真是“NO,3Q”了,大哥!海難時的死者大多都是待在船艙內的。生還者呢,在出事時大部份都是待在甲板上的。所以我就留在這!!但是搖晃了——!!要掉下去了!!嗚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搖晃了要掉下去嘍!!嗚——嗚——嗚——!!”
“真裏亞,不準再胡鬧了!……不過戰人君我看你實在太辛苦了……我去和船長說說讓他把速度放慢點。”
“嗚哦哦哦哦、樓座姑姑謝謝啦~~!告訴他在海上也要安全駕駛,小心慢行~~!!”
“嗬嗬嗬!不行喲樓座。年輕人是必須接受一下鍛煉的。對吧,戰人君?這點小事當然能克服吧?克服不了的話就沒法和姑姑一起去埃及了哦?”<繪羽
“嗚哦哦哦哦、繪羽姑姑你欺負人~~!啊啊不行了要掉下去了~~!!救生衣~~、降落傘~~!!哇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不、不對、翻轉過來想!敵人的目的是什麽?!是想讓我害怕嗎?!目的是這個那就太天真了,我才不怕呢~~!!但是不行了,要掉下去啦~~!!!”
我這樣大吵大鬧的結果:多虧了樓座姑姑跟船長說了幾句,速度總算降到我還能忍受的地步了……
“……哈啊……這種程度還是能挺過去……剛才還以為要死了……”
對我來說,所謂能夠忍受的速度在別人看來是相當慢的。
不過,剛才那速度實在太異常了……
整個船都在劇烈的晃動著晃動著!該說是在海上滑行還是跳躍啊!
與其說是坐船,倒不如說是騎在飛魚身上那種感覺……
看著疲憊不堪的靠在欄杆上的我、朱誌香又不厭其煩地哈哈大笑起來。
“雖然剛才比力氣是輸了,不過現在知道了其他更重要的東西沒有輸掉以後,我很高興嘞!不過沒想到啊,哇~~哈哈哈哈哈!”
“可惡,想笑就笑個夠吧。等著瞧,總有一天我會找到你的弱點,然後捏爆你的大波……”
“啊哈哈哈,要真能找到的話,我可以考慮一下嘞?!哇~~哈哈哈!”
“嗚——戰人,沒力氣。”
“啊,戰人,沒力氣了……大海天空都不行,死的話我想死在陸地上……”
真裏亞輕輕撫摸著我的後背,作為回禮我也輕輕敲了下她的腦袋。
雖然她還是麵無表情,不過她擔心我的心意已經傳達到了。
“戰人君,船長作為贖罪之禮,送來了免費飲料哦。來不來喝啊。可以提神哦。”
讓治大哥和熊澤婆婆,拿來了外麵帶著水滴的罐裝冰果汁,正好一人一罐。
從熊澤婆婆那可疑的笑容來看,船艙內的親戚們正在為我的失態而哈哈大笑之中吧。
可惡,羞得都不想見人了……
不轉換話題的話,矛頭可會一直對準我啊,快隨便說個找不出碴的話題出來。
“……喂朱誌香。蔵臼伯父和夏妃伯母精神還好嗎。”
“我爸和我媽嗎?可惜啊,很精神。一開口就說去學習去學習煩都煩死嘞。像秀吉叔父和留弗夫叔父就不像會說這些的,所以我很羨慕嘞?”
“哈哈哈、沒這回事。我臨近高考那段時間也總是高考高考什麽的說個沒完。當時是覺得很煩,不過現在可是很感謝他們哦。”
“唉,讓治大哥真是個成熟大方的好人啊……順帶一提,我這邊可是華麗地完全放任中。根本不管我不說我哦。不過,反正說了我也不會聽,嘿嘿嘿!”
“戰人少爺,你還沒有回老家住嗎?”<熊沢
“……嗯,偶爾回回,還沒常回。因為還有不少衣服什麽的留在以前的家。”
“……嗚——?戰人,有兩個家?”
“嗯……嗯……是的……”
“為什麽?為什麽有兩個家?嗚——?嗚——?”
隻有真裏亞搞不清是怎麽回事,而好奇地說出自己的疑問。
大家默默看著我,雖然知道答案,卻都閉口不言。
“真裏亞!快看,可以看見碼頭嘞!快看,就在那邊!看得到嗎?!”<朱誌香
“嗚——!看見碼頭了、看見碼頭了!”
看來朱誌香是顧慮到了我的心情。
……哎。雖然這確實不是我想講述的話題,但是像這樣被當成忌諱似的也很不爽啊。
……我早就不在意這些了。
我雖是右代宮家的人,但其實在大約六年前母親死後,我就搬到了外公外婆家,說起自己姓名的時候也是用母親這邊的姓。
之後外公外婆相繼去世,毫無辦法之下,才隻好回到混蛋老爸這裏的。
先說明下這可不是離家出走。
是我爸單方麵的錯。
……也並不是討厭霧江姐。
能把混蛋老爸訓得服服帖帖的她也真挺厲害的。
可是,就混蛋老爸背叛媽媽這點上……抱歉,至今還無法釋懷。
“咳咳。馬上就要到了哦。”
讓治大哥為了轉移話題幹咳了一聲。
“對不起哦。老太婆好像說了多餘的話。要是讓您不高興了的話——”
“嘿嘿!我沒在意也沒不高興。別在意哦,熊澤婆婆。”
熊澤婆婆好像很後悔自己那一句無心之言,我也不想再接受這份特殊的關護,為了蒙混過去站起身來。
然後我喝著罐裝果汁,朝正在眺望著島的真裏亞和朱誌香的身邊走去。
“嗚——!戰人,看到島了,看到島了!在那兒在那兒在那兒!嗚——嗚——嗚——!”
“在哪兒在哪兒、哦哦、已經能看到了呢。和六年前相比一點都沒變啊。”
已經相當接近前方那小小的島了。
島的名字叫六軒島。
屬於伊豆群島,是周長十公裏左右的小島。
有人以為,叫伊豆七島的就肯定隻有七個島,但事實並非如此。
實際上是超過了七個。
這六軒島就是、連那七個裏麵都排不進去的無名小島之一。
不僅如此,知道這個島的人幾乎沒有。
要問為什麽的話,是因為這個島不準右代宮家以外的人進入。
也就是說,這小島和外地人、觀光客完全無緣。
所以在旅行用的宣傳冊裏也完全找不到這個島的名字。
因為,這整個六軒島都是右代宮本家的私有土地。
所以隻住著右代宮家的人,也隻有和右代宮家有關係的人才能出入。
除了碼頭和大屋。
島的絕大部份是從未開發過的森林。
就算是建個高爾夫球場也好啊,真是暴殄天物啊。
不過,從整個海灘全部都是私人海灘這點來想的話,可能沒什麽能比這更豪華了吧。
事到如今,就直說了吧:其實,右代宮家是大富豪之家
本家一看就像是擁有巨額財產,老爸他們幾個的分家也都事業成功,雙方各自積蓄了不少財產。
我這六年間,因為在外公外婆家過著貧民生活,幾乎都把這全忘光了。不過現在想來,我混蛋老爸的房子確實很氣派,裏裏外外,都充份表現出他那種有錢人滿身銅臭的惡俗趣味。
這麽說起來,讓治大哥、朱誌香、真裏亞、當然也包括我、都算是資本家的大少爺和大小姐。
當然我們自己是不想變成這樣。
我是沒一點覺得自己是有錢人,嚴於律己的讓治大哥也不是那麽幼稚。
朱誌香也常嘀咕著不想要錢想搬到大都市去,真裏亞還是小孩對錢沒一點興趣。
……我這些話也讓人不快吧。
以那些生活困苦的人來看的話,一定會說我生在福中不知福吧。
再說下去就過頭了,到此打住吧。
人生下來的時候不能選父母,這對誰都一樣。
又不是為了成為有錢人而生下來的。
嫉妒的話那可就搞錯對象了。
做什麽都不被正當評價,光因為是有錢人而就要受偏見,這其實也挺難過的……
正在我沉浸於感傷的時候,真裏亞把身體探出欄杆外吵了起來。
“……嗚——……沒有。”
“怎麽啦,真裏亞。有什麽掉了嗎?”<戰人
“嗚——嗚——!沒有沒有!嗚——嗚——嗚——嗚——!!”
真裏亞叫著“沒有沒有”地吵鬧起來。
光聽她說的還以為是什麽東西掉了,她卻邊叫著沒有沒有邊把手指向海麵。
“怎麽了?什麽沒有了?我也來幫你找。怎麽了?……?”
要是東西掉了的話應該看著甲板,真裏亞卻把手指向海麵。
指向海上的話,被指的那地方原來應該是有什麽東西的,但真裏亞卻喊著“沒有沒有”。
……看看先。
不過,正因為我還記著六年前最後一次來這裏的風景,所以比每年都來的讓治大哥先察覺到了。
“……怪了……說起來,在那邊應該有個像鳥居什麽的建在小岩石上啊……想起來了,確實有。因為那像是告訴你已經接近島了的記號那樣,所以印象很深。”
“啊,戰人也挺厲害嘛。都過了六年嘞,虧你還記得住。”<朱誌香
“是有的!我也想起來了。是有像是鎮守神社和鳥居的玩意,一起孤零零的建在那塊岩石上。說起來還真的不見了。去年來的時候記得還在啊。”<讓治
“沒有。沒有。嗚——嗚——嗚——!”
“多半是被大浪什麽的給衝走了吧——?岩石那麽小塊,早就因風化而變得相當脆弱了吧。”
“我倒也是這麽想的。是這個夏天才沒的嘞。說起來……”<朱誌香
“……聽說在某天晚上啊,一道好大的閃電劈碎了禦社……漁民們呀、還悄悄地傳著……鎮守神被雷劈,必定是不吉的征兆哦。上天保佑上天保佑……”<熊沢
熊澤婆婆一邊惡作劇似的笑著,一邊雙掌合一擺出念佛的姿勢。
但是真裏亞把這當真似的,一邊露出很認真的表情,一邊凝視著本來應該是有供奉著鎮守神的岩石的海麵。
“……不吉的、征兆……嗚——”
“別說了熊澤婆婆。對真裏亞這種年紀的小孩是開不來這種玩笑的。”<朱誌香
“沒事的真裏亞。這隻是偶然。什麽可怕的事都不會發生的。”
讓治大哥為了讓真裏亞安心而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不過這絲毫沒能緩解真裏亞那嚴峻的表情。
“……不吉……不吉。”
真裏亞像在說胡話似的不斷重複著這個詞。
不斷重複說同一個單詞,是真裏亞一直以來的習慣。
不過像這樣,把和字麵意思一樣不吉利的“不吉”重複地說,還真讓人感到有點陰森。
“喂喂、真裏亞。老是這樣重複說的話,不吉真的會來哦?”<戰人
我把手搭在她另一邊肩膀上。
真裏亞突然把頭轉過來,目不轉睛地盯著我的臉說道。
“嗚——……不吉、來了。”
“嘿?你說來了,從哪啊?”
為了緩解緊張,我以開玩笑似的態度回答她。
此時真裏亞突然把手高高地舉了起來……指向天空。
向上一看,天空依然是陰沉沉的,比起早上已變得跟鉛灰色一般。
對了,天氣預報說過台風正在接近啊。
雖然本來就要在島上住一晚,但要是台風不是一晚就過去的話,星期一就沒法去上學了。不過這作為請假的借口來說倒是太完美了。
“……嗚——……”
她好像是從這陰沉沉的天空中感覺到什麽不吉。
從剛才開始就在念叨著。
不過真裏亞也正處於多愁善感的年齡。
總是說出我靈感很強啊我有靈媒體質啊的那些女孩子,差不多都是真裏亞這年紀吧。
……隻能說這是小孩該有的感受性吧。
“沒事的小真裏亞。也許今晚天氣會轉壞,不過明天就會轉成美麗的藍天哦。”
“嗚——美麗的藍天……嗚——……”
“沒錯,到了明天就會變成美麗的藍天。不會有下不停的雨,也不會有散不去的烏雲。”<讓治
“嗚——……下不停的雨……散不去的烏雲……嗚——……”
“雖然是有台風在接近,不過馬上就會過去的!沒事的,真裏亞。”<戰人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真裏亞嗚——嗚——地吵了起來。
那簡直就像是她因自己想傳達的事一點都沒傳達到而發起脾氣來一樣。
到底,真裏亞這麽拚命地想警告我們什麽呢。
雖然理解不了,不過我們也從心底淡淡的感到了一絲不吉……
據說每個人天生都有靈感,但這靈感好像會隨著年齡增長而慢慢變弱。
若真的是這樣的話,真裏亞是我們當中最年幼的,我們隨著年齡增長而失去的那種感覺她還留在身上。
是這種感覺給她發出了警告嗎?
此時,熊澤婆婆靜靜地張開了口。
“……說起來,六軒島從前……”
“熊澤婆婆。這話到此為止。”
熊澤婆婆剛提起的話頭,被朱誌香硬擋了回去。
難得朱誌香會這麽幹脆。
雖然好奇心驅使著我想知道下麵是什麽,但是從朱誌香的態度來看,不難想像一定會是更進一步煽動起真裏亞不安的內容。
就算聽了,也一定不是什麽能讓心情變舒暢的話吧。
“……嗬嗬嗬,這真是十分抱歉呢……上年紀的人吹不了風,老太婆就先行告退了……”
對愛八卦的人來說,不讓她再說這說那了的話,那她也失去了留在原地的價值。
熊澤婆婆總算察覺到自己說的過頭了,回到了船艙裏。
フェードアウトしたい!
熊澤婆婆剛走,秀吉叔父就走了過來。
剛來的叔父,一點都沒能察覺出這股凝重感,因為他那份像是少了條神經似的爽朗,一下子就破壞了這沉重的氣氛。
結果,托他少了條神經的福,又把氣氛搞活了。
“快要到了呐!喔哦、很近了呐!今天因為慢慢地開可花了不少時間呐。是誰的錯呐!哇~~哈哈哈哈!”
“嗚哇,秀吉叔父,饒了我吧~~……嗚哈哈~~!”<戰人
“啊哈哈,再多說他幾句——都因為戰人的錯浪費了這麽多時間嘞~~!”<朱誌香
“……嗚——”
真裏亞似乎是覺得誰都沒在聽她說話,露出寂寞的表情垂下了頭。
看到這樣的她,讓治大哥蹲下身去看著她的眼睛溫柔的說道。
“小真裏亞。沒什麽可怕的哦。因為,我們不是都在一起嗎。在一起就什麽都不怕。來說說看。”<讓治
“……嗚——在一起,就什麽都不怕……”
“對。在一起,就什麽都不怕。”<讓治
“……嗚——”
“沒錯,就像讓治大哥說的那樣~~?隻要我們在一起,無論何時何地發生什麽,都沒什麽好怕的。對吧朱誌香!”
“啊啊,沒錯。讓治哥說的一直都是正確的嘞,真裏亞。”
“……嗚——讓治哥哥一直都是正確的。”
“嗯。我是不會說謊的。所以相信我。和大家一起就什麽都不怕。”
“嗚——……讓治哥哥不會說謊。相信。和大家一起就什麽都不怕。嗚——不怕!”
真裏亞撲進讓治大哥懷裏,兩人緊緊依偎著。
被大哥輕輕撫摸後,她又輕快的跑開了。
表情難以置信地回到了原來的樣子。
變回成原來的真裏亞。
“嗚——和大家一起就什麽都不怕……嗚——嗚——”
“啊,沒錯。看來已經沒事了。真裏亞很厲害啊,真了不起!”<戰人
“……嗚——!真裏亞,了不起!”
“怎麽呐,出什麽事了呐。小真裏亞,剛剛是不是暈船呐?嗯?”
“哈哈哈、就是這回事嘞。馬上就要到了呢。”<朱誌香
碼頭,已經近在眼前了。
■第1アイキャッチ:10月4日(土)10時30分
船猛烈地搖晃著。
似乎正在準備靠岸。
船員走出來,帶著纜繩跳上了碼頭。
在碼頭一位身著晚禮服、身材魁梧的男子,以爽朗的笑容迎接我們。
雖然我沒見過他,不過從服裝來看應該是右代宮本家的傭人。
“小姐,歡迎回來。比預定的時間晚了不少,甚是擔心。”
“嗯,讓你擔心真不好意思!都因為這傻大個害怕——結果就變成這樣小心慢行嘞。真是煩死嘞!”
“少、少煩~~!要是哪天我和你立場反過來了有你好看的……唉嗚。”
再這樣下去的話,親戚們你一句我一句,今天晚餐就會始終談我這話題了。
本來就因為是相隔六年而成了他們的談資了,現在又變本加厲的提供了這麽令人愉快的話題,真是失策!
可惡,右代宮本家幹嘛住孤島啊!
正在我懊惱之時,船已完成靠岸。
用來下船的小橋板也已搭好。
船艙內的長輩們也一個個出來了。
“諸位貴賓,長途跋涉辛苦了。夫人,請把手給鄙人。”
“謝謝。好久不見了呢,鄉田,精神還好嗎?”<繪羽
“非常感謝。托您的福,鄙人每天都很精神的工作著。”
“戰人君和鄉田是第一次見麵吧?好像六年前還沒在這工作喲?”<霧江
“就如您所說。因此,請允許鄙人和戰人少爺打聲招呼。初次見麵,戰人少爺。”
“……雖然我對自己的身高多少有點自信,不過你還真高大啊……肯定是第一次見麵啦。這種大個子,碰到過一次的話就絕對忘不了!你好,初次見麵。我是戰人。”
“讓您久等了。鄙人是從前年開始侍奉於右代宮本家的,傭人鄉田。
↑ここで郷田の情報閲覧が可能に~~
請多多關照。如有什麽需要,請隨便吩咐。”
“鄉田,好久不見了。”<讓治
“讓治少爺,好久不見。請把手給鄙人。”
“你的接客技術還是那麽的專業呐……如果工作有困難了就跟俺說聲,無論何時俺都會雇傭你呐!”
“這令鄙人無上光榮。請把手給鄙人,秀吉先生。”
之後,鄉田協助所有人下了船,並一一打了招呼。
一言一行都千錘百煉無可挑剔。怎麽說呢,不愧是專業的啊。
與強壯的外觀相反,言行非常優雅。
因為帶著大個子特有的威壓感,本以為是個可怕的人,沒想到他比我想像的有禮儀多了。
雖然說隻是工作了兩年,但想必在這之前也從事著相同的職業吧。
在全部人下船以後,船員解開纜繩,船離開碼頭漸漸遠去。
是回新島的船籍港了吧。
船長作為告別向我們揮起了手。
真裏亞也禮貌的揮起了手。
“……嗯~~從剛才就覺得有點啥不對勁的,原來是那個。聽不到海貓們的鳴叫聲啊。”
“海貓?是說鳥嗎?”<朱誌香
每次來這個島、都能聽到海貓們像是為了迎接我們似的“喵啊喵啊”的熱鬧的鳴叫聲。
因此,即使在別的地方聽到海貓的叫聲,我都會有種來到親族會議的感覺。
六軒島除了右代宮本家住的極小一部份外,其他地方都沒被開發過,因此幾乎都成了野鳥的天堂。
貌似在某處的岸壁上有著海貓的巨大集群,這島也是一直到處都是海貓。
因為沒了海貓們的歡迎,心裏稍微有點寂寞呢。
“怎麽啦,戰人君。”<樓座
“啊,樓座姑姑……沒什麽,隻是聽不到海貓的叫聲,有點寂寞而已。”
“啊,說起來也是呢。一直都很熱鬧的,怎麽今天一隻都沒有呢。”<樓座
“……嗚——?為什麽海貓不見了?”
“嗯~~海貓們大概今天到別處去聚會了吧?真裏亞也想看海貓?”<樓座
“嗚——想看。”
“為什麽一隻都沒有啊?難道全~~被朱誌香抓去做成烤鳥吃了!”
“……嗚——?!”
“別、別瞎說!真裏亞會誤解的!!”
“嗚——嗚——嗚——!朱誌香姐姐烤鳥吃了,烤鳥吃了!嗚——!!”
“沒有沒有!我怎麽可能做這種事嘞?!”
“沒錯沒錯~~就是朱誌香把它們做成烤鳥的!做成了香烤鳥肉串和鳥肝蔥段串!”
“象羔牛摟竄!鳥肝蔥段串!!嗚——嗚——嗚——!啊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一逗起朱誌香,真裏亞也高興著幫忙添油加醋道。
哦哦,原來是這麽“明事理”的好家夥啊!
OKOK,今天開始就讓你做我第一號部下!
我朝她笑了笑,大概是因為這份微薄的連帶感的關係吧,她非常高興地笑了。
“不是哦,小真裏亞。貌似野鳥對天氣和氣壓的變化是很敏感的喲。這天氣看起來會在今晚轉壞呢。海貓們說不定都早早的歸巢了吧。”<讓治
“……嗚——不是烤鳥?不是被朱誌香姐姐做成烤鳥?”
“不是不是!!都、都說了我不會做這種事嘞!戰人你快自己承認說是騙人的!”
“戰人君。真裏亞是個老實的孩子,就算這種玩笑也會當真的。要開玩笑也得適當選一下。”
被讓治大哥委婉地說教了。
就算體積比大哥大了,大哥果然還是大哥啊。隻好老實地道歉吧。
“那,那個,抱歉抱歉……真裏亞,剛才那是開玩笑。海貓們今天都老老實實地回自己巢了。”
“……戰人騙人?讓治大哥真的?”
好不容易那麽高興,結果是被騙了?
無垢的瞳孔好象是在責備著我。
……我果然鬧過頭了啊。
“啊,沒錯沒錯。讓治大哥說的是真的。今天天氣不好所以回家的早。並不是說就這麽沒了哦?是吧姑姑!”<戰人
“說得對。明天以後,天氣變好了肯定會回來的,到時又可以聽到咪——咪——的叫聲了哦。”<樓座
“嗚——等到天氣變好了回來。等到明天。等到天氣變好。嗚——嗚——!”
真裏亞恢複了心情、滿心歡喜地期待著明天滿天海貓們的歸來。
話說回來,讓治大哥也真是會照料小孩。
記得六年前我還是小孩的時候,大哥也是把我照顧得挺好。
大哥有這方麵的才能也說不定。
“讓治君很會照看小孩呢。可以去做保育員嘛?”<樓座
“啊,我覺得這簡直是讓治哥的天職嘞。比起坐在社長室裏談生意,還是這更合讓治哥的形象吧?”<朱誌香
“怎麽會呢。保育員是份很棒的工作。光是喜歡小孩這點程度是當不了的。”
“讓治君真的很謙虛呢。不過,戰人君哄小孩的水平也很高明呢?雖然剛才隻是短短陪了她一段時間,但真裏亞玩得很開心呢。今後也請像現在這樣跟她玩哦。不過玩笑要有選擇性的開哦~~嗬嗬。”<樓座
樓座姑姑一邊笑著,一邊朝我眨了眨眼。
真裏亞開心她也很開心,原來如此,母親就是這樣啊。
“喂喂,樓座。還有你們這些小鬼們在搞啥呢,走啦。”<留弗夫
“來了來了,現在就過去。”<樓座
混蛋老爸揮著手叫我們快點過來。
也該走了。
同樣是聊天,等把行李都放到屋子裏後再聊也不遲。
“那麽就請允許鄙人為各位帶路至今晚留宿的賓館。請走這邊。”
向大家說著,鄉田開始帶路。
熊澤婆婆走在了我們後麵。
陰暗的森林中,延續著像蛇腹那樣彎彎曲曲的道路。僅有一點傾斜度。
是為了盡量讓人不感到傾斜而把路搞得彎彎曲曲的嗎,若是我的話,我更樂意換成直線的台階。
這玩意,絕對是為了擺架子、營造出距離感而故意造成蛇道的……
走完蛇道,一段石築庭園風的台階浮現於眼前。
啊,我對這附近有點印象,從這走上去確實是……
在石階之上,美麗的賓館映入眼簾。
此處景色雖也不錯,但是比這更棒的,是在此前方那廣闊的玫瑰庭園,那更是美得讓人的心都不得不被它奪走。
“哈啊~~!今年也和往年一樣呐、真不錯呐……大飽眼福就是說這呐……”
登上石階的時候,看到玫瑰庭園的人一個接一個感動的發出驚歎。
“今年花開的好像稍微有點沒精神呢?果然是因為夏天不是很熱的緣故吧。”<繪羽
“我想這也是原因之一。比起去年盛開的樣子,今年確實是略遜一籌,實在遺憾極了。”<郷田
雖說如此,但還是很氣派的玫瑰庭園啊。
我記得除了那六年的空白,每年來到這裏的時候,也都是被盛開的玫瑰迎接著。
對於這歡迎著每位來訪六軒島貴客的玫瑰庭園,即使是每年都來的親戚們也都讚不絕口。
說起來,這已經比我記憶中的、六年前的庭園要變得更氣派了呢。
“什麽時候看都這麽美呢。自己家如果也能有這麽一個玫瑰園的話,肯定會很漂亮的吧。”<霧江
“得了吧,讓誰去護理啊。玫瑰會長蟲又會生病很麻煩的啊?”<留弗夫
“是嗎。我聽說霧江姐姐好像每天都在護理玫瑰、不讓它長蟲哦?”<樓座
“哎?有這事嗎?我怎麽不知道?”<留弗夫
“有這回事哦。這個人的玫瑰總是自己去惹蟲,怎麽說呢,他的玫瑰倒像是性質更惡劣的食蟲植物呢。”<霧江
“啊,是說這啊。樓座,今天就當放我一馬別提那個了吧。這種事我早就不幹了啊?”
“是真的嗎。留弗夫哥的不檢點可是刻在遺傳因子裏的哦!”<樓座
“沒關係的樓座。這玫瑰要敢太‘調皮’,我就把它連根剪斷。”<霧江
“嗬嗬嗬嗬,這話可真嚇人。”<熊沢
“受歡迎的男人總是有危險相伴呐。俺來世也想再生得帥一點呐~~!”
“秀吉姐夫,都說了這不叫受歡迎……霧江也別說這種嚇人的話。我的玫瑰可是會枯萎的哦!”
“來來,小真裏亞也過來看看。這邊的玫瑰開得特別旺盛哦。”<讓治
“玫瑰開得旺盛……嗚——!”
“嗯~~好一股芳香。和優雅的我簡直是絕配啊~~”<戰人
“喂別惡心嘞!真裏亞學了你那傻樣可是會被刺傷的!”<朱誌香
剛裝模作樣的擺出聞玫瑰的姿勢,馬上被罵了。
……腦中想著不會吧、回頭一看的時候,真裏亞正一模一樣地模仿著我剛才的姿勢,逗得讓治大哥捧腹大笑。
“小真裏亞,小心點哦。被玫瑰的刺刺到會很痛哦。”<讓治
“……嗚——?……讓治哥哥。隻有這朵玫瑰好奇怪。嗚——”
“奇怪?怎麽了?”<朱誌香
真裏亞指著一朵玫瑰。
一看就察覺到了那股不協調感。
盛開的玫瑰花中,隻有那一朵在枯萎著。
也沒什麽特別的理由。
有盛開的玫瑰,當然也有凋謝的玫瑰。
雖然就這麽點事,大家都很精神就一朵沒精神,真裏亞似乎對這非常在意。
……大概、是感到了某種被孤立的感覺了吧。
“覺得隻有這朵玫瑰沒精神,很可憐?”<讓治
“……嗚——大家都很有精神,就這朵可憐。”
“嘛,有開放就會有凋謝嘛。我覺得它雖然先枯萎了,但這說明了它比別的玫瑰都更早的完成了開花嘞?”<朱誌香
“是啊是啊。開的時候盡情開放、完成自己使命後盡情休息,僅此而已啊。所以也不用這麽為它擔心。”<戰人
“……嗚——”
真裏亞那份純潔無垢的感受性,似乎讓她從這朵孤零零的枯萎的玫瑰上麵感到某種感傷。
盡管明白道理,但那股寂寞的感覺還是不能拭去。
“這樣吧小真裏亞。在回去前的這段時間,就由小真裏亞來照顧這朵玫瑰吧。”<讓治
“嗚——?”
讓治大哥站起身來,把手伸進口袋。
拿出了在飛機上吃過的糖果的包裝紙。
然後把它捏得很細長,像是做記號似的,給那朵玫瑰輕輕地綁上,打了個結。
“嗨,變得挺可愛嘞!”<朱誌香
“記住喲,這是這朵玫瑰的記號。過會來給它澆澆水。我想玫瑰小姐也一定會很高興的。”
“……嗚——!過會來澆水!”
“既然這麽難得,也給玫瑰小姐取個名字吧。我想這樣一來,玫瑰小姐既會高興,也一定會和小真裏亞的心靈相通哦。”<讓治
“名字?名字……嗚——……嗚——……”
真裏亞抱著胳膊,盡管還是那副不高興的表情,但卻開始認真的思索起來。
至少已經不怎麽傷心了。不愧是大哥。
“讓治哥從以前開始就一直是那麽有包容力啊。很值得尊敬嘞。”<朱誌香
“是啊。這就叫人德吧。等下去討點指甲垢來,咱倆一起喝。”<戰人
“這庭園吶,在你還是小孩子的時候就已經這麽氣派了嗎?”<秀吉
“是我離開這之後才變的得這麽氣派的喲。不過我還是留戀以前那個樸素點的庭園。大哥的低級趣味做過頭了。我覺得以前比現在要好得多。”<繪羽
“繪羽,人呐看事物得樂觀積極一點!把過去放一邊,去感受現在的美好。這樣心靈才能安寧呐。”
“我也沒那個意思。我隻不過是想也讓你來看看從前那個樸素雅致的庭園哦。”
“那麽各位,可以了嗎?差不多是帶各位到房間的時間了。”
鄉田問大家是不是差不多該走了,不過,像是被闊別了一年的玫瑰庭園奪走了心靈一樣,大家都遲遲不答。
畢竟這不是團體旅行,當然就沒有排得密密麻麻的日程表了。
而且對我老爸這幾兄妹來說,在這個充滿懷念回憶的老家院內,也確實沒理由會被人催促吧。
理解了這點之後,鄉田保持著笑容站在一邊耐心地等待著,老爸他們看膩玫瑰後自己說出帶我們去房間……
“哦呀!喂~~!這不是嘉音君呐!好久不見了呐、精神好嗎!”
秀吉叔父突然提高了自己的音量。
向著他揮手的方向看,可以看到一位小個子的少年。
大概是因為剛看了鄉田那樣的大塊頭,小個子顯得更矮小了。
少年正推著堆放著園藝用具的獨輪車。
聽到叫自己的喊聲後,他把獨輪車放在一邊,取下帽子低頭行禮。
“……午安。”
大概年紀比我小吧。
從氛圍來看,他也是傭人中的一員。
雖然對秀吉叔父的招呼回了禮,但是本人說不定是個待人冷淡的人吧。
回禮中少了那麽點感情。
察覺到我們對少年的關注,鄉田走到少年旁邊,給我們介紹起來。
“戰人少爺,請恕鄙人介紹一下。他是侍奉右代宮本家的傭人之一。嘉音,跟客人們打招呼。”
“……初次見麵。我是傭人……嘉音(KAN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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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第一印象沒有錯。與其說是待人冷淡,倒不如說給人一種不怎麽懂說話的感覺吧。
比起鄉田作為傭人那老練的技巧、怎麽看他都還是個與年齡相稱的生手。
鄉田小聲催促著“就不能作下自我介紹嗎”,叫嘉音的少年隻是低頭不語。
“嘉音。就不能稍微再和大家寒暄一下嗎?”
“……不了……因為我們是……家具。”
看起來,與其說是討厭我們拒絕再和我們打招呼,倒不如說是不知道該說啥了,隻好選擇沉默一樣。
“啊,啊啊,嘉音君總是沉默寡言的,他的性格就是不會說多餘的話。雖然待人是稍微有點冷淡,不過骨子裏是好人嘞。不要誤會……!在這工作有三年了吧?好像比鄉田還早來一年,是吧嘉音君?”
其實也沒留下什麽壞印象、朱誌香卻慌慌張張的跑出來圓場。
原來如此,平常因為這冷淡性格而吃過虧了吧。
“是這樣啊,請多關照。我是戰人!今年十八,你幾歲啊?”
“…………”
像是在考慮這是不是應該回答的問題一樣,他沉默著。這次又是朱誌香代他回答了。
“那個那個!……對了,因為比我小兩歲,是十六吧?”
“……是的……沒錯……”
看上去是想著能把年齡瞞過去就瞞過去。
不想說年齡,可能是怕因為年齡小而被人輕視吧。
我在這個年紀的時候,也很討厭被大人們問年齡。
……原來如此,十六啊。
這年齡段可能也很敏感啊。
要是這樣的話,那我剛才是說錯話了。
“嘿嘿,和我年紀差不多嘛!不用客氣叫我戰人好了!我也叫你嘉音!”
“……謝謝。您的好意我心領了……戰人少爺。”
朱誌香又在那裏幹著急。
似乎以為嘉音拒絕似的回答讓我留下了壞印象。
朱誌香畢竟也是女人,她還沒法理解這種年紀叛逆的少年心吧。
作為比他早兩年進入青年時代的前輩,這種事情我是能夠理解的。
“嘉音,就不能待人再熱情點嗎?笑容可也是傭人的義務吧?”<郷田
“……十分抱歉……我會努力的……”<嘉音
“嗬嗬嗬……鄉田,嘉音君也已經很努力了哦,是吧?”<熊沢
看來這種冷淡的態度經常被別人提醒,但就是一直都改不了。
鄉田保持著營業微笑,輕微地歎了口氣。
“……接下來,我還有工作要做……請恕我失禮了。”
好像嘉音自己也對這場合深感窘困,不想繼續在此保持沉默。
再一次低頭行禮,扶起了獨輪車推了起來。
正在此時、獨輪車突然一震,車上的貨物工具掉了一地。
大概是獨輪車那獨一無二的輪子拌到小石頭什麽的,而失去了平衡吧。
“幹什麽呢!快快、快點收拾好!”
幾乎要說出在客人麵前做出這種失態是傭人之恥的鄉田,連忙上前小聲催促著。
嘉音君也是露出一臉你不說我也知道的樣子,默默地把掉下來的東西堆放回獨輪車。
鏟子之類輕的園藝工具還行,但是抱起肥料袋的時候就顯得很吃力。
“沒事吧,真不小心呢。給。”<朱誌香
“小姐,這會弄髒您的衣服的。這兒就交給鄙人去做吧。”<郷田
朱誌香撿起來的鏟子,被鄉田以優雅的動作接了過去。
在他背後,嘉音君為難地對著肥料袋。
“……嗚——衣服會弄髒?”
“放心,我穿的又不是什麽高級貨。而且我啊,最討厭那種在餐廳裏讓服務生去撿掉在地上的叉子的家夥了。”
我抱起倒在一邊的肥料。
雖然不輕,但對我來說是小菜一碟。
嘉音君露出吃驚的眼神。
一副根本沒想到客人居然會來幫忙一樣的表情。
“……戰、戰人少爺……不用了……我會做完的……”
“別在意!別看我這樣我也是有練過的!嘿嘿!”
嘉音君好像還沒進青春期,體格看起來略顯瘦小。
看來是剛好能撐住這種重量而已吧。
“這還挺重的呢。嘉音君就不要勉強了。別在意。”<讓治
“這可是我大顯身手的時候啊。有了這,剛才船上的事可以算了吧?”
“哈!就這點小事,還想消了在船上大吵大鬧那筆帳!啊~~哈哈哈!等下也告訴嘉音君,戰人這家夥可好玩嘞!”<朱誌香
“要掉下去嘍要掉下去嘍!!嗚——嗚——嗚——!!!”
就這麽搬了一會,掉下來的東西終於全部裝回獨輪車了。
“……讓各位看到失態的地方,十分抱歉。”
“好了,夠了夠了。快走吧。”<郷田
在應該好好招待的客人麵前露出失態的樣子,對傭人來說是很可恥的事情吧。
隨著鄉田的督促,嘉音君漸漸遠去。
“鄉田你也太欺負他了吧。別說那種話你也去幫忙不就好了啊?”<繪羽
“鄙人沒能想到這點。實在是非常抱歉。”<郷田
鄉田的笑容絲毫沒有一點扭曲,優雅的說出道歉之詞。
“嘉音君也有很多優點呐。但因為年輕的緣故吧,那樣的話很多地方都會吃虧呐。可惜呐可惜呐。”
“是很難相處的年紀呢。就隨他去吧。不過傭人的話沉默寡言那正好。是吧熊澤婆婆。”<留弗夫
“嗬嗬嗬嗬,留弗夫先生也很嚴厲呢!這世上已經沒有比我更沉默寡言的傭人了,嗬嗬!”
聽了她這裝模作樣的話大家都不禁露出苦笑。
就算她本人做夢的時候也不會這麽想吧。
所以,她是為了再度搞活氣氛而特意這樣說的。
原來如此,熊澤婆婆是這類角色啊。
稍稍有些緊張的氣氛,被熊澤婆婆嗬嗬的笑聲一掃而空。
“差不多該去把行李放好了。鄉田,房間是怎麽分配的?”<霧江
“和去年是一樣的。鄙人這就帶大家一起過去。請往這邊走。”
我們走向典雅別致的賓館。
將在這裏留宿一晚。
■嘉音へカメラ移行。カメラは中立目線で。
“…………”
嘉音隔著籬笆,目送著客人一行進入賓館。
然後,看著獨輪車上那重重的肥料袋。
腦海中略過剛才犯錯時的情形。
他眼看著身材高大的戰人把自己使足勁頭也抬不起來的肥料袋輕鬆地抬起。
這份好意反而帶給了嘉音某種感傷,在旁人來看是很難理解這點的吧。
不過看見他那垂頭喪氣的背影,又讓人不得不感覺到不能放著不管。
他輕輕地自言自語著。
這是輕到連他自己的耳朵都聽不到的一句話。
“……我也…………”
嘉音垂下了頭,輕輕地咬住了下唇……
■ゲストハウス前
ここはフェードアウトにしたい~~
“玫瑰庭園我還記得……不過這賓館在記憶裏就沒有了。最近才建的?”
在門柱上寫著“渡來庵”幾個字,不過大家都叫賓館我也就學著這麽叫了。
像是俯視著玫瑰庭院似的嶄新洋房,和庭園相映成趣,造型設計得非常漂亮。
“說得沒錯。是前年才建的。從那以後,我們都是在這留宿的。”<讓治
“嘿嘿,比起破舊的老房子還是這更受歡迎。我也想把自己的房間搬到這兒來嘞。”<朱誌香
“嗚——!真裏亞也想搬!想搬!”
我覺得我家已經算富裕了,但是和本家一比,簡直就是庶民而已。
為了這些一年都不知道會來個幾次的客人而特意建這麽氣派的賓館,我真被這豪舉給嚇到了。
“繪羽夫人、秀吉先生。請用這間房間。留弗夫先生、霧江夫人請用這間房間。”
“果然這兒是又漂亮又高級呢。洋風真的很好啊。”
“光住兩三天洋風是不錯,要是安定下來住的那可一定得是和風呐!日本人吶,還是坐在榻榻米上最舒心呐。”
“哈哈,為了新家是造成和風還是洋風,我爸和我媽還吵過架呢。對爸爸最後硬是讓造成和風這事,媽到現在仍耿耿於懷,總是嘮嘮叨叨著呢。”
“讓治哥的雙親關係這麽好我很羨慕嘞?我家那兩位都冷透嘞。他們隻有談到我的成績才會聯合起來。”<朱誌香
房間似乎都是雙人房。
多虧是這樣,不用因為是一家子而強製和混蛋老爸住同一間房,謝天謝地謝天謝地。
要是我也在一起的話,混蛋老爸他們也辦不了好事了吧,嘿嘿嘿。
“怎麽,幹嘛笑得那麽惡心啊。又在想什麽下流的事了吧。”<霧江
“嘿嘿嘿嘿~~!什麽下流的事~~沒有沒有!祝兩位過得愉快~~!啊痛痛痛痛痛!好痛啊混蛋老爸!”
老爸又從我身後拎起了我的耳朵。
“少給我胡說八道。我現在胃是疼得不得了,哪有這興致。今天你是主賓。給我好好地討你爺爺和叔叔歡心……在爺爺麵前一定要注意用詞!對那個人可真的是一點玩笑都說不得的……朱誌香,我們的家主大人最近心情怎麽樣?”
確認
“嗯……
和去年差不多、吧……雖說餘命三個月、餘命三個月但依然精神地不得了,跟個刺兒頭似地、看什麽都不順眼。”
“也就是說,今年還是和往年一樣心情不好呢……能留在身邊的、還是隻有源次嗎?”<樓座
“老爺、還是隻對源次放得下心。我們這些做小的,近來連麵都見不上一次……”<熊沢
“還整天把自己關在書房裏,貌似研究著什麽可疑的黑魔術吧。你這老頭子想做什麽感興趣的事我都不會管,隻希望你別搞得那麽臭氣熏天嘛……最好就這麽永遠待在書房裏別出來好嘞。嘿嘿嘿!”<朱誌香
“別用這種口吻來談長輩。爺爺可是複興了我們右代宮家的大功臣,不能忘了心存感激。”<讓治
“嗯……也是……對不起。”<朱誌香
被讓治大哥責備了的朱誌香,隻好撤回了惡言。
右代宮家是富豪之家,理所當然聚集的都是些與世間普通人完全不同的狡猾的家夥。
站在這頂點的右代宮家家主,也就是我們的祖父,恐怕就是他們之中最老奸巨滑的可怕之人。
剛才我老爸說他胃疼得不得了,其實那就是今天這裏所有大人們內心的真實寫照。
看著孫輩的我們玩的很熱鬧,想必他們一定很羨慕吧。
聽老爸說過,爺爺是個不問緣由一律鐵拳製裁、就算是女兒也會毫不留情的用木刀痛打的暴君當家。
既然都這麽硬派了,幹嘛不把兒女們的名字也取得硬派點呢。
害得連孫子孫女們都遭殃。
……不過這印象和我記憶中的一點沒錯。
記憶中我沒怎麽見過他,隻記得爺爺他總擺著張非常難伺候的臉,以非常銳利的眼神讓周圍的人直不起腰來。
爺爺在場時的緊張空氣,簡直能讓人窒息。
在深解了其中份量後,我老爸那句今天你是主賓的話,又在我的腦中回響了起來。
“……六年前我還是小學生,但現在都是高中生了。要是作出什麽失禮的事,說不定就出大事了……好可怕好可怕。”
“雖然爺爺看起來很強硬,也不用怕成這樣。他絕對不會說出不講理的話的。他是個通情達理的人,隻是不會表達而已。”<讓治
“讓治哥你一直成績優秀,簡直就是我們家的榜樣。跟我們的待遇完全不同嘞!我還被爺爺用木刀狠狠打過嘞。是打屁股嘞!屁股!而且是打青春少女光溜溜的屁股——!”
“朱誌香可是本家的繼承人呀。所以爺爺特別照看你喲。這份嚴厲正代表著對你的期待啊。”
“開什麽玩笑。這叫什麽繼承人的東西就讓給讓治哥。我已經有點扛累嘞。”
我想已經介紹過了吧,朱誌香是本家的繼承人。
和我們這些分家的堂兄妹比,壓在肩上的壓力要重得多吧。
“……嗚——?朱誌香姐姐太重?真裏亞幫忙拿的話就會輕點?”
“嗯?啊~~哈哈哈哈,謝謝嘞。沒事的,怎麽說也不能推給小真裏亞嘞……這個十字架,我會一直背到進墳墓的……放心吧。”
雖然對真裏亞天真的擔心表示了感謝,但是朱誌香臉上那份對未來不安的神情還未能抹去。
我也明白她的感受。對於臨近高考的高中生來說,誰都無法掩飾對將來的不安吧。
“真裏亞,來來來。這是媽媽和真裏亞的房間喲。”<樓座
“戰人君和我一起,我們是這間。”<讓治
“哦——?怎麽怎麽、這可沒想到啊~~!比老爸他們的房間還大嘛、哇~~哦!”
“我覺得、反正堂兄妹們總是會聚一起。所以就吩咐人,讓他們留了個大房間嘞。”<朱誌香
“嗚——!真裏亞也覺得這裏好!比起和媽媽一起還是在這裏好!嗚——嗚——!”
“是嘛,真裏亞也覺得這裏好啊!OK、這兒雖然是我和讓治大哥的房間,但是特別允許真裏亞出入!要對媽媽保密哦~~?”
“嗚——!保密!”
盡管媽媽·樓座姑姑就在身後,真裏亞仍然舉起小拳頭,精神十足地回答道。
長輩們把行李搬進房間後,又都集中在走廊上。
“喂喂小鬼們,你們打算怎麽樣。你們這班堂兄妹,打算留在這聊天嗎?”<留弗夫
好像是要去大屋打招呼。
按道理我們是應該跟著一起去打招呼的。不過若是這樣的話,老爸一句“你們快過來”不就完了?
也就是說來不來隨我們便,問我們想怎麽辦。
“反正馬上就要吃午飯了呐。就讓小孩們放鬆一下吧。而且錯過現在搞不好就沒機會去外麵玩了呐。”<秀吉
“嗚——!真裏亞也想去!”
“真裏亞在這看家。不要調皮乖乖等著哦。”
“……嗚——”
既然真裏亞要留在這,我們也不能扔下她不管。
讓治大哥馬上就察覺到這點,作為堂兄妹代表的他爽快地做了回答。
“那、我們就趁機在這看家吧。積了一年份的話想聊呢。”
“還是這樣好。戰人君可是積了六年份了呢。”<霧江
“嘿嘿。我還是小孩子所以留在這好好看家。”<戰人
“熊澤婆婆,我也留在這!接下來就交給大人們了年輕人就不來礙事嘞、嘿嘿嘿!”<朱誌香
“那就這樣吧,嗬嗬嗬。我會向太太轉達的……”<熊沢
“那麽各位,請允許鄙人給大家帶路。請往這邊走。”<郷田
“……其他的孩子就算了,讓治都是成年人了,帶著一起去會比較好吧?”<繪羽
“讓治一個人不和大家一起那就太可憐呐。堂兄妹之間的交流也很重要呐。好啦,我們走咯!”
大人們一個接一個走了出去。
跟剛才從碼頭過來的隊列一樣,最前麵的是鄉田,走在最後麵的是熊澤婆婆。
當我們準備在那安排好的大房間聚聚時,讓治大哥說了聲抱歉,追上了跟在因人多而走得很慢的大人們身後的熊澤婆婆,好像是在尋問什麽事。
不過馬上就問完,回來了。
“怎麽啦,大哥?”
“啊,沒事。隻是有點事情想問問。”
“嗚——!也要問真裏亞!也要問真裏亞!”
“……嗯~~?嗯哼哼哼哼。到底是什麽呢,讓治哥,不來問我而去問熊澤婆婆會是什麽事呢~~?啊,我是完全想不出來嘞?”<朱誌香
“不對,你誤解了!雖然不知道朱誌香誤解了什麽……”
大哥不知道為什麽慌裏慌張的。
像是做了什麽虧心事、而被朱誌香抓住把柄那種感覺。
那會是啥呢?隻有朱誌香知道我不知道,那可一點都不好玩呐!
“呐,真裏亞,隻讓我們倆當局外人也太過份了吧~~?到底什麽事說來聽聽啊~~?!”
“嗚——!戰人和真裏亞也想聽!戰人和真裏亞也想聽!”
““嗚——嗚——嗚——嗚——!!!””
和真裏亞和應著,我也一起嗚——嗚——地念叨起來。
“不,都說了……不是什麽值得一提的、啊哈哈哈……”
“少騙人~~!大哥真不會說謊啊,老實交待!真裏亞、你胳肢右胳肢窩、我負責左邊的!”
“嗚——!真裏亞右胳肢窩、戰人左邊!嗚——!”
“喂喂喂!!你們兩個別別啊……!!啊哈哈哈,別、啊~~哈哈哈哈哈哈!!”
讓治大哥為逃過我們的魔爪在床上滾來滾去,我和真裏亞緊追不舍,不讓他逃掉。
雖然我已是高中生,不再是小孩子了,但果然還是懷念這種嬉鬧啊。
既溫暖又快樂。
“哈~~哈哈哈哈、讓治哥是去問熊澤婆婆吧?嗯~~?那肯定是那個嘞。哥也是一年沒來本家了。這段時間有沒有辭職的傭人啊新來的傭人啊,如果有的話想去打聲招~~呼,好像就是這個嘞?”<朱誌香
“……嗚——?打招呼、真裏亞也去打招呼!”
“什麽嘛就這啊,根本沒什麽好隱瞞的啊大哥……嗯~~啊?不對吧??真裏亞、不要被騙了,大哥肯定還隱瞞著什麽~~?拷問繼續!!嗚謔~~!!”
“別、別別這是真的!啊~~哈哈哈哈哈哈!小真裏亞也快住手——!!”<讓治
“啊~~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裏亞
“大概因為掃除呀準備午飯什麽的,所以很忙吧。沒關係,等會兒就肯定會來打招呼嘞。比起鄉田那多管閑事的出迎,還是希望紗音來出~~迎吧?嘿嘿嘿!”
“紗音?……紗音……啊~~!想起來了,是有這麽一位!現在還在做傭人啊?還很精神吧!”
■屋敷·客間
“說起來、夏妃姐呐。最近頭痛好些了麽?有段時間,看你一直是很累的樣子呐。”
“托您的福,最近已經好多了。謝謝關心。”
“對了,這個。是給夏妃姐姐的禮物。”<樓座
“謝謝。總是從你這收禮物真是不好意思……這是、紅茶?”
“是薄荷加檸檬葉的香草茶。聽說這對頭痛很有效,讓有名的店幫著調配的。因為想著可能對姐姐的身體有好處,就買來了。”
樓座從以前開始就是這麽個通情達理的人。
也許是因為她在四兄妹中排最小,而且和上麵三個哥哥姐姐年紀相差很大,因此在成長中沒能染上哥哥姐姐們的毒氣吧。
這份關心讓夏妃露出一瞬舒緩的表情,但這種程度還不至於化解因長年辛苦操心而凝固成的那淡然的神情……
“說起來,你總是說著頭痛頭痛呢。振作點喲?朱誌香今年是要高考了吧?是人生的緊要關頭哦。當母親的你變成這樣她怎麽靠你啊?而且夏妃姐姐,你還比我小三歲呢。就不能再振作點嗎?”<繪羽
“……對不起。天生的頭痛沒辦法。”
雖然繪羽有時候說話不會挑詞,但是她那對夏妃一邊假腥腥地微笑一邊說著的那些話中,明明白白地含著一絲惡意。
當然,夏妃也知道。
強忍住不讓內心的不快流露出來,夏妃作出隻把那當成耳邊風的樣子。
“我們家的戰人君也是今年要高考呢?留弗夫你就不能對這關心一點嗎?為了自己的兒子,你也該操心到像夏妃姐姐那樣頭痛。”<霧江
“隻要是我說的那小子就一定會唱反調啊?那你讓我怎麽說,反過來說好好地去玩吧?那小子光是這種話會老老實實地照做。秀吉姐夫家孩子高考時,不是進行的很順利嘛。請你一定要教教我管教小孩的秘訣吧。”<留弗夫
“嗯嗯、是呐……可能是因為俺對他講清楚了為了什麽而學習伐!光是學習學習那沒意義呐。對,所謂學習,就是把不懂的東西通過自己的親身努力來搞懂的這種行為的練習!這都做不到的家夥進了社會也隻是個無用之人呐!不是在叫你學好語文數學。而是要你學好掌握本領的方法呐!”
“很了不起的意見呢。我家的朱誌香要是能理解這就好了。雖然現在還不算很不成器,但作為右代宮本家繼承人,還是——”<夏妃
“這不也挺好嗎,不用勉強去做繼承人。女人也有女人自己的幸福。做父母的強逼她可不好哦?”<繪羽
“別這樣說呐、繪羽。孩子的教育方式家家不同。怎麽可以說強逼呐。”
“對不起。夏妃姐姐也請不要生氣哦。”
“…………”<夏妃
盡管是陰天,從窗外射進的陽光仍顯得非常溫暖,然而室內的空氣卻淤塞著,感覺這空氣就像是想讓除夏妃外的另幾個人也嚐嚐頭痛的滋味似的。
像是為了趕跑這堆空氣,霧江用開朗的聲音向大家提議。
“不過,這紅茶也真的挺香呢。來來大家也嚐嚐吧。確實在日本的話,利奧波德紅茶除了銀座還買不到喲?”
“霧江姐姐對這挺熟悉呢。我也算沒白買。”<樓座
霧江和樓座站起身來,想給大家倒紅茶。夏妃製止她們。
“謝謝兩位了。這個稍後再品嚐。我家的下人馬上就會來上茶,請各位放鬆一下稍候片刻。”
“你們兩個等下再說吧。先接受迎賓茶水(welcomedrink)的款待吧。”<留弗夫
留弗夫回到座位,悄無聲色地向她倆遞了下眼色。
霧江和樓座馬上就會意了,默默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看到客人們在寒喧的時候,下人們應該馬上出來上茶。
若錯過上茶的時機、等到讓客人們自己說出倒茶的話,那主人是很沒麵子的。
夏妃為遲遲不來倒茶的傭人們的笨拙而氣得咬住了下唇。
……繪羽一邊看著這表情,一邊毫不忌諱地竊笑起來。
當然,客廳現在的這種狀況,紗音是不可能知道的。
她推著擺滿了茶杯的餐車走了過來,剛一進門就不明緣由地被夏妃那能刺痛人的眼神死死咬住,嚇地蜷縮起了身子。
“失、失禮了。各位請用茶。”<紗音
“哦~~、紗音,好久不見呐!都長成大美女了呐!”
“……不……那個……謝謝……”
“等都倒完了再聊吧。茶會涼的。”
“對、對不起,太太……”
紗音那像受驚了的小動物似的道歉動作,碰到了餐車,幾根茶匙掉了下來,發出了刺耳的聲音。
這種失態讓夏妃的表情顯得更加嚴峻,紗音也縮得更緊了。
“沒關係的夏妃姐姐。區區打聲招呼又能怎麽樣呢。都已經等了這麽久了,茶早就涼了。哼哼哼哼。”<繪羽
“這、這不用擔心……茶還沒涼……”
“紗音,快把茶倒完。”
“對、對不起太太……”
夏妃很明顯地露出生氣的樣子。
送茶的姍姍來遲,以及傭人的失態,這些全要歸結於夏妃平時的教導無方,她的顏麵已蕩然無存。
在這個一年隻得一次的日子裏,竟然做出這種失態的事情,對於作為右代宮本家掌管內務之身的她來說想必是羞愧難當吧。
“好了好了夏妃姐姐。紗音已經在努力了,再欺負她不是很可憐嗎?”<留弗夫
“我哪有欺負她!”<夏妃
“好香啊。可以告訴我這種茶的品名嗎?”<霧江
“……那個……對、對不起……等下我會去查的……”
霧江是想化解這險惡的氣氛吧。
但是反倒又讓紗音露出了醜態,房間的氣氛和夏妃的表情更是愈發險惡了。
此時,繪羽的竊笑聲已經大到誰都能聽到了。
“什麽?紗音,你連自己倒的是什麽都不知道啊?不行喲,這種可疑的東西怎麽能給客人喝呢。這種茶不配上銀茶匙可是不能喝的喲?”
“……對、對不起……馬上去準備……”
“喂,紗音。你知道銀茶匙是拿來幹嘛的嗎?不是銀的可不行喲?知道為什麽嗎?”
“……不……那個……”
繪羽一邊惡作劇似地微笑著,一邊窺視著在倒茶的紗音。
單看繪羽的表情的話,說不定還會覺得她像小惡魔般天真可愛。
可是,從她口中吐出的言語,卻像剃刀般鋒利。
繪羽直直地窺視著紗音的瞳孔,紗音盡了最大努力躲開她的目光。
看到紗音不知該如何回答,樓座決定幫她一把。
“據說銀碰到毒會發黑……嗬嗬,紗音今天也上了一課呢。”<樓座
被當成不試毒就不能喝的茶。
對夏妃來說,這等於在貶低讓下人來上茶的自己一樣。
留弗夫一邊輕浮地笑著,一邊搭上了繪羽的肩膀。
“哈哈,大姐是用不著銀餐具了吧。被毒舌的大姐舔過的銀盤子可會變得漆黑漆黑的。”
“哇~~哈哈哈!俺可是因為每天都在聽那毒舌,對毒已經有抗性了呐!繪羽,對俺是沒關係呐對其他沒抗性的人可得手下留情呐!哇~~哈哈哈哈!”
“哎呀哎呀,真過份。我隻是在教紗音茶的知識哦。嗬嗬~~”
像是在配合秀吉的傻笑似的,大家也都強迫自己笑了起來。
隻有夏妃沒有笑。盡管如此,客廳中的笑聲至少已經能讓人誤解裏麵是談笑風生了吧。
確認誤字
霧江對終於給大家倒完茶並打算回去的紗音,小聲道歉說沒幫上忙對不起。
紗音輕輕地點了下頭,惶恐不安地出去了……
■廊下
紗音一邊垂著頭,一邊推著餐車走在走廊上。
這副垂頭喪氣的可憐樣,任誰都能容易想像到她是受了欺負。
“別難過了。不是姐姐的錯。”<嘉音
“你都看到了吧……”<紗音
“因為那是我的任務。”
“……”
“太太和繪羽夫人都要下地獄……但是,比她們更卑劣的是那個家夥。”
嘉音憎恨的視線的前方,是客廳的反方向。
茶準備晚了,是因為廚房出了點問題。
這問題也不是紗音的錯。
其實是鄉田出了點小錯。
本來往賓客聚集的客廳送茶這種出風頭的工作,那個愛好邀功的鄉田是不可能讓給別人的。
因為把茶又重新準備了一遍,因而浪費了不少時間。
明白了掙不到印象分的鄉田,就把這倒茶的任務推給了剛好路過的紗音。
說是“得要領”那也確實“得要領”,說是卑鄙呢那也是地地道道地卑鄙無恥。
“……沒事的、謝謝了嘉音君……我、根本就沒在意……”
“…………”
嘉音的這種沉默,如實反映出他不相信紗音說的是真心話。
“謝謝……就算隻有嘉音明白我,我的心也已經好受了些。”
“姐姐心裏已經承擔了太多……偶爾對自己也該溫柔點……”
“嗯……謝謝。”
此時,突然感到身後有人,兩人慌忙回過頭去。
站在那裏的是一位老年男子。
正是傭人長源次。
“在這幹嘛呢……紗音、快回廚房。”<源次
“是、是的……失禮了……”
“…………”<嘉音
紗音畢恭畢敬地推著餐車準備離去。
可是、嘉音把言語不能表達的某種東西,通過瞳孔無言地向源次控訴。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嗎?”<源次
“紗、紗音明明什麽都沒做錯,那些家夥卻……”<嘉音
“別說了嘉音……
失禮了。我馬上就回去工作。嘉音也回自己的崗位去……拜托了。”<紗音
“既然姐姐這麽說的話……”<嘉音
“……沒事的話,那就回去工作吧。”<源次
“……是……失禮了。”<嘉音
身著烹飪服的熊澤婆婆,在走廊的陰影中一直默默地看著他們……
この熊沢は、通常のrの位置ではなく、畫麵右側からひょこっとはみ出して覗いている感じにしたい~~このモノローグの末.アイキャッチ直前で、熊沢の立ち絵を左フェードで消去したい。
……真是太可憐了,紗音、嘉音……
那兩個孩子根本沒有理由被欺負。
但是,他們被鄉田討厭著也是鐵一樣的事實……
鄉田,在來右代宮本家之前,好像是在某個高級酒店工作。
在那兒掌握的待客技術,確實是很了不起的。
隻是,鄉田在這裏不過是個最晚入右代宮家工作的新人。
……是他自己長年積累下來的自尊心在作怪吧。
看著在這幹的時間比他長、待客技術與人生閱曆卻都遠不如他的紗音、嘉音,就起了虐待之心……
更可憐的是,連夏妃太太也討厭他們……
當然,按來這家的時間來算的話,太太要早得多。
隻是……單單在這點上太太也有讓人同情之處。
……老爺真是作孽啊……
就因自己的一時心血來潮,竟帶給太太這麽重的自卑感,為什麽老爺自己就想不到呢……
……當然太太心裏也清楚自己是沒理由拿那兩個人出氣的……
可是,就算明白道理,人的心也難以改變……
哎,真是太可憐了……
我什麽也做不了,隻能像這樣在暗處默默地注視著……
この部份で熊沢を左フェードで消したい。今はr位置の立ち絵扱いなのでこの命令。
■第2アイキャッチ:10月4日(土)11時15分※12時00分に針が進む。
ここでフェードアウトしたい~~
■ゲストハウス·いとこ部屋
我們堂兄妹四個,很是開心地談著各種話題。
畢竟是、男女雙方聚在一起,更是成人、高中生、小學生幾代聚在一起。
單單說說自己身邊的事,就會讓其他三人感到很有趣。
“感覺總算是和大家又混熟了。因為六年前根本沒想到朱誌香和真裏亞能長成現在這樣子。老實說我還有點不適應,不過像這麽聊著聊著,總算是明白了你們的內在還是一點都沒變啊。”
“原話奉還。戰人也是,六年了一點都沒變嘞。光是身體變大了,裏麵和以前一樣還是小孩子。”
“嗚——!真裏亞也是小孩子!真裏亞也是小孩子!”
“即使是真裏亞也不會永遠是小孩子啊?可是會從小孩變成可愛的公主啊~~?然後洗衣板一樣的胸部,也會變得像朱誌香那麽大哦~~?記得那時要讓我摸哦~~就這麽約定了!!”
“嗚——!讓戰人摸!約定了!嗚——!”
“不、不行小真裏亞!不能做這種約定,不能不能不能!”<讓治
“嗚——?因為約定了,讓戰人摸!真裏亞、遵守約定!絕對遵守、嗚——!!”
“真裏亞,你真是個純真的好孩子啊……將來和你結婚的丈夫一定會很幸福啊。”<戰人
“想靠偷梁換柱成好聽的話,來保住這約定啊!沒門!!小真裏亞、記住這約定取消!取消!”<朱誌香
“嗚——約定取消?嗚——……”
“果然少了戰人,就沒有堂兄妹們都集合的感覺啊。這六年,果然挺寂寞呢。”<讓治
“是啊。以前都沒有像這樣胡鬧地聊天嘞。不過我覺得以前談的話題很有建設性哦?對將來的思想準備啊、考試啊就業啊。”
“嘿嘿、真是抱歉啊~~!我來了之後盡成了愚蠢的胡鬧了啊~~!”
“但是真裏亞今年更開心。嗚——嗚——!”
“是啊。我也同感,今年是最開心的。”<讓治
真裏亞那直率的一言,大概,代言了在場所有人的心聲。
讓治大哥撫摸著真裏亞的頭,真裏亞像高興的小貓似的咯咯地笑著……
“打擾了。午飯已經準備好了。”<紗音
恭敬的敲門聲響起的同時,聽到了同樣恭敬的年輕女聲。
朱誌香爽朗地回應道。
“紗音、進來嘞!還記得戰人吧?!”
朱誌香從床上站起,打開了門。
在那站著的,是個和我們年紀相近的女傭。
“好、好久不見了,戰人少爺。隔了六年了呢,我是紗音。”
戰戰兢兢地確認了是我後,小心翼翼地和我打了招呼。
“哈~~!看到朱誌香是嚇了一跳,看到紗音那更是嚇了一跳……你也完全變成大美人了呢~~!”
“您……您過獎了,小女子感激不盡……”
“不過說起來~~這島的食物的營養是不是非~~常~~好啊~~?到底吃什麽怎麽保養的,才把胸部搞的那麽大的呀~~!!和朱誌香比究竟誰的更大,讓我來摸一把確認一下哦~~?!”
我流著口水揮舞著雙手逼近紗音!
……為了我的名譽和正義先補充一下,這可並不是得了“不摸胸部的話,脖子的淋巴腺就會癢到讓人忍不住去抓破它”的奇病哦?
這是我特有的溝通方式。
像這樣去逼近胸部,不是十有八九會被爆打、被甩開嗎?
這種打破拘謹搞活氣氛的手法正是我戰人大人獨創的溝通術!
……不過,那個什麽來著,十有八九不是還剩下有一的機會嗎?真讓摸到的話那就爽了……
咿嘿嘿嘿嘿嘿,不過就算是我也沒指望這啦~~!!
我的手都伸到再差一厘米就能摸到紗音胸部的地方……還是沒有受到反擊。
像是理解了自己將要被怎樣似的,她滿臉通紅地低著頭,規規矩矩地兩手交叉於腹前,一點都沒顯出像要推開我啊、去保護胸部啊之類的樣子。
嗚哦~~這可出乎我意料了!!
拜、拜托快點扁我啊,這樣下去真的要摸到了哦~~?!
幸好朱誌香在千鈞一發時對我的後腦來了記鐵肘製裁,總算讓我鬆了一口氣……
“嗚哦哦哦~~、痛痛痛痛~~、朱誌香~~、謝啦~~!!”
“幹、幹、幹嘛謝我~~?!???”
“紗音抱歉抱歉。情不自禁地被你那充滿魅力的胸部吸過去了……要是,剛才沒朱誌香那一下,我就戴定色魔的帽子了。不行啊,怎麽可以不抵抗呢~~!”
“但、但是……戰人少爺……是貴客……”
“喂喂,即使是客人,色魔就是色魔!女孩的胸部大體上從十厘米開始是防空識別圈。侵入到兩厘米之內那就算侵犯領空了,這時就該緊急出動給他一巴掌!”
“這、這種事我做不到……!我……我們……不過是、家具……”
雖然自己是當然不想被摸,但是隻要客人提出要求就盡量滿足……
有這種自我犧牲精神的好女孩,比起熊貓更應該優先接受保護啊……
“現、如今,居然還會有如此具有獻身美德的女孩啊……我都快暈了……但是不行啊!不行啊~~!!我用好色的臉逼近!一耳光扇飛!!討~~厭、好色!不出現那種老橋段就不好收尾哦,拜托了求你了,扁我吧!像這樣、狠狠地!狠狠地哦~~!!”
“請……請求的話不聽……因為我是家具……但是……是命令的話聽……因為這是工作……”
“啊哈哈,那就讓我來下個命令吧。下次戰人要再想摸你胸部的時候,就給他一巴掌。好嗎?”<讓治
“遵、遵命……誠如您所說。今後,請準許我這麽做。戰人少爺、請您理解……”
紗音畢恭畢敬地向我說道。
她的表情開朗起來了。
我豎起了大拇指以示OK。
“在我印象中,六年前還像是個要別的傭人親自指點的生手的樣子……現在已經是個有模有樣的女傭了呢。到今年為止已經幹了幾年了?”
“嗯。托您的福已經有十年了。”
↑ここで紗音の情報閲覧が可能に~~
她的名字叫紗音。念“SHANNON”夏農。
這又是個一點都不像日本人的怪名。
從前我還小是沒感覺出來,現在一想除我們右代宮家外,居然也會有人這麽取名真是稀奇。
恐怕,是作為傭人的假名吧。
要是這樣的話,剛才在玫瑰庭園碰到的嘉音會是那種名字也能理解了。
她是從六歲開始就在這工作的老一輩傭人。
相貌是完全和記憶中的聯係不上了,在六年前還是互相認識的。
內向的性格和以前一樣都沒變,但果然是已經具備了和這年齡相稱的女性魅力啊。
特別是胸部!胸部!
“剛才碰到過的嘉音君是她的弟弟哦。”<讓治
“也不是弟弟……不過,他把我當成姐姐一樣……他有做了什麽失禮的事嗎?”
“哈哈!他還是老樣子嘞。人再開朗點就好了,可惜啊。”<朱誌香
“嘉音好像給各位添麻煩了……真是對不起……”
“什麽添麻煩沒有沒有!同樣作為男人所以我知道,這個年紀就是這樣的。待人冷淡那是當然的!”<戰人
“嗚——!真裏亞也經常被說!被說待人冷淡!和嘉音一樣!嗚——!”
“嗬嗬……真裏亞小姐可一點都不待人冷淡哦。”
“嗚——?一樣就好了……嗚——”
“那個,午飯已經準備好了吧?”<讓治
“啊,是的!失禮了!午飯已經準備好了,請各位隨我去大屋用餐……”
紗音作起形式性的禮儀,變回了工作模式。
再這麽和她聊下去,反而會影響到她工作。察覺到這一點的我們,打住話題站起身來。
“那麽,去大屋吧。大家肚子也都餓了吧。”<讓治
“嗯嗯。有鄉田在的時候都很盼著吃飯嘞。那人、以前好像是在有名酒店裏當廚師長的,廚藝很棒嘞!”<朱誌香
“哼哼!那可值得期待啊!!走吧!像貪吃的狗一樣去猛吃哦!!”
“嗚——!像狗一樣猛吃!”
“不行不行!戰人君說的話不能當真哦?因為全都隻是玩笑話。來、走吧走吧。”<讓治
我們跟隨著紗音前往大屋。
經過美麗的玫瑰庭園,再走了一段路,莊嚴肅穆的右代宮本家大屋映入眼簾。
似乎建於戰爭結束不久,曆經半世紀的風霜,威嚴十足。
雖然外觀很豪華,但畢竟是老房子了,聽說空調之類的設備都已老化。
聽朱誌香說,冬天從牆壁縫隙中吹進的風甚是煩人。
躲進被爐裏不就好了?
走進大門,一位老傭人迎了上來。
我倒還記得他。
↑ここで源次の情報閲覧が可能に~~
他是傭人中資曆最老的,傭人長源次。
“戰人少爺,好久不見。”
一與我雙目相對,他便用沉穩的聲音和我打招呼。
將鄉田的禮儀比做優雅的話,源次的就不像他那麽老練了,然則他雖然略顯粗魯,但是還可以感到他是用心地在行禮。
“源次,真的好久不見了!看起來挺精神嘛。”
“托您的福身體一直很健康……戰人少爺,您也變得很優秀了呢……和老爺年輕時候,稍微有點像。”
“我像爺爺?這麽說,爺爺年輕時也很帥嘍,嘿嘿嘿!”
“從這開始由我代紗音給大家帶路。請往這邊。”
紗音向我們深深行了一禮,目送我們離去。
源次帶著我們向飯廳走去。
與年輕人們在這六年中每人都成長到認不出來的程度相比,源次卻跟熊澤婆婆一樣,完全相反。
和六年前記憶中相比一點也沒有變過。
就像是時間凝固在六年前一樣。
源次是個沉默寡言,做事非常認真的人。
該說是爺爺的親信,還是說是護理員好呢……換個角度來說,說他是爺爺的妾侍都行。
事實也是,比起死去的奶奶,他好象待在爺爺身邊的時間要更長一些。
讓朱誌香來說的話,爺爺比起任何血親都要信任他。
說起來他都幹了有多久了呢。
具體的是沒聽過,好像這房子建成時他就在這裏了。
這樣的話,他為爺爺也服務了半輩子了。也難怪他那麽受爺爺的信任啊。
跟著源次穿過大廳走向飯廳的時候,我看到了六年前記憶中沒有的東西。
那是裝飾在上二樓台階正麵的,非常大的一幅肖像畫。
那股懾人的氣勢,不由自主地讓我停住腳步……
由於我突然停了下來,走在我身後的真裏亞重重地撞到了我背上。
“嗚——?”
“啊抱歉……喂朱誌香。這幅畫、以前就有嗎?”
我指著掛在大廳中非常大的那幅顯眼的肖像畫。大家都停住了腳步。
“啊、對了……戰人以前來的時候還沒掛在那。是什麽時候嘞……”<朱誌香
“要是……我沒記錯的話,是前年左右吧。”<讓治
“如您所說。前年四月,老爺命人把畫家剛畫完的畫展示在那裏的。”
“那個爺爺呀。讓人特地畫的嗎?”
肖像畫中,畫著一位與這洋風建築相稱的、優雅地穿著禮服、氣質不凡的女性。
雖然看不出她的年齡,不過從銳利的眼神中可以感到一股強韌的意誌、使人覺得挺年輕。
和名畫中經常出現的中年女性那種從容不迫的氣氛不同。
這位女性要是普通的黑發的話,我會以為是去世已久的奶奶年輕時的肖像畫吧。
但是,肖像畫中的女性留著一頭美麗的金發,容貌也不像是日本人的。
“這……這是誰啊、這位貴婦人?”
真裏亞,就像本來就要說出來一樣,脫口而出地回答道。
“嗚——!真裏亞知道。貝阿朵莉切!”
“貝爾、貝什麽來著?”
“貝阿朵莉切。是那魔女哦。戰人從前沒聽人說過嗎?”<讓治
“魔女……是、是這個島的?”<戰人
我想已經說過了吧,六軒島是個周長十公裏的小島。
但光是右代宮家住的話也未免太大了。
所以經過整地打過地基的隻有碼頭和大屋周圍,其它的地方還和無人島時一樣。
沒有燈光沒有電話當然也沒有行人的無人的廣大森林,要理解這有多危險,必須先拋開一些城市裏的常識。
畢竟要是萬一掉進森林深處的洞穴扭傷的話,哭也好叫也好都不會有人來救你。
然後天色變晚後,沒有一盞路燈的森林就會被黑暗完全吞沒。
再加上裏麵沒有路標很容易迷路,在黑暗的森林中就連方向感都很容易迷失。
正因為是到了現代,森林才變成給人一種休閑暢快的印象;對於在文明之光驅散黑夜前的時代的人類來說,森林就如同是跟海一樣把文明的理性的隔絕了的,陸上之海。
就跟出海的漁夫們,即使有專業知識也還會有生命危險一樣。
進森林打獵的獵人也必須具備專業知識,也同樣有生命危險。
小孩要是去這麽危險的森林玩,那搞不好就會出大事。
想到這的某個長輩……或許是奶奶吧,或許是別的誰,甚至可能是爺爺說出來的。
搞不好是很久以前就這麽傳下來的也說不定。
……森林裏住著可怕的魔女,所以不能靠近。
就像這樣誕生了六軒島的怪談。
這就是,六軒島魔女傳說。
所以,若說到這個島上的魔女的話,也就是指廣大的未開發森林地區的主人。
說起來,小時候來這住的時候,每當遇上風雨敲打著窗戶的陰森夜晚,就會因森林的魔女為了尋找活祭而在外麵徘徊的故事而怕得要死啊……
貝阿朵莉切……嗎?
……聽了大哥的話探尋了下自己的記憶,感覺確實在很小的時候聽過這名字。
“……原來是說這啊。說起來,這魔女傳說裏的魔女,居然是貝阿朵莉切這種時髦名字,我還真的全都給忘了……臭爺爺,就因為孫子們不信,而專程找人去畫的嗎?”<戰人
“……她是爺爺妄想中的魔女哦。爺爺就是從掛上這副畫時起,漸漸區分不了現實和幻想的……對我們來說那不過是想像中的魔女,但對爺爺來說,她就存‘在’於這個島上……真的‘在’。所以,為了讓理解不了的我們也能明白,才讓人畫了那幅畫嘞……哈~~真是惡心死嘞。”
“……小姐……對老爺來說這是珍貴的肖像畫……在老爺麵前千萬不能這麽說,請您務必要記住。”
“我知道。就算你們求我,我也不會去說。”
朱誌香以厭惡的眼神掃了一眼肖像畫,轉過頭去。
“走吧。大家都在飯廳等著我們呢。”<讓治
“嗚——!肚子餓了!”
……右代宮家隻支配了這個島的一小部份。
如果剩下的未開發地區全部都屬於她……屬於魔女貝阿朵莉切支配的話……
……那可以說她才是真正支配著這個六軒島的主人吧。
坐船過來的途中,在聽到海上的鎮守神社被雷劈碎時所感到的那股不安的感覺和不吉的預感又有一絲蘇醒了。
還有那時,熊澤婆婆正想就關於六軒島講些什麽不吉的話題,卻被朱誌香製止了的那一幕,也在我的腦中浮現了起來。
……我不知道她究竟想說這個島的什麽。
我唯一知道的是——
六軒島的支配者,不是右代宮家。
是魔女·貝阿朵莉切。
對……因為這兒是——屬於魔女的島。
“戰人!嗚——好慢!”
抬頭一看大家都已經走向了飯廳。
我慌忙跟在身後追了上去……
ここはフェードアウトにしたい~~!
來到飯廳的那扇帶著重鎖的門前。
源次敲了敲門。
“……少爺小姐們已經帶到。失禮了……”
他打開了門,招呼我們進去。
一看就是大富豪的飯廳,擺著張怎麽想都是為了讓來客明白尊卑序列的超長的桌子。照著這個序列,長輩們已經坐在那了。
“太慢了,小鬼們。快點坐自己位子上去。”
混蛋老爸催促我們快點坐下。
圍著長桌子的座位上就隻有我們的位置空著,更增添了一份遲到的感覺。
最裏頭的正麵的上上座,是爺爺的專用座位。
那還是空席。
他是想擺擺架子,等到最後再來吧。
座位的序列,從上上座所在的位置望過來開始,左右左右地排下來、序列越低的就離上上座越遠。
也就是說,離上上座最近的第一列的左席,是序列排在第二位的長子藏臼大伯的座位。
大伯還沒來,所以也還是空席。
然後在這對麵,即第一列的右席,是序列排在第三位的座位,上麵坐著長女繪羽姑姑。
第二列的左席是序列排在第四位的座位。
那裏坐著三兒子,也就是我那混蛋老爸·留弗夫。
在這對麵,第二列的右席,序列排在第五位的,是小女兒樓座姑姑的座位。
大家可能會想,接下來該是我爸他們的配偶的座位了吧?
可惜錯了,接下來第三列的左席,也就是序列排在第六位的是朱誌香的座位。
對麵的座位是讓治大哥的。
然後緊鄰朱誌香的座位是我的,我對麵是真裏亞。
然後我旁邊,也就是第五列的左席按序列排在第十位的座位總算是輪到了夏妃伯母。
她的對麵是秀吉姑父。
夏妃伯母旁邊所在的第六列,也即最靠外麵的左席是霧江姐的。
霧江姐的對麵雖然也擺好了餐具,不過還是空席。
按序列來說,那該是樓座姑姑的丈夫坐的座位。
明明沒來,還是準備了他的位子啊。
一般,配偶者在序列上也該排到相應的地位,但是右代宮家卻有著獨自的序列。
大概是男尊女卑的遺風遺俗吧。
按照女人的肚子不過是借來生孩子用的想法為基準,直係的子女序列最高、孫次之。
沒血緣關係的配偶者就成了最末尾。
還真挺可憐的,如果奶奶還活著的話,按這序列來排,她的序列還會排在我之下。
在家從父,嫁夫從夫,老而從子。
“女子三界無家”,怪不得會有這種老話了。
小時候根本沒想過這些,隻是想著老爸兄妹們一起、堂兄妹們也是坐在一起可以各自聊天可真好啊。隻是到了這歲數再看這座位順序,真是讓我感到一股說不出來的複雜心情……
嫁於本家長子、掌管著家事、實質上的二把手的夏妃伯母卻坐在我的右席,也就是說序列比我還要低兩位。
難以覺察出伯母現在是什麽心境。
所以我一副歉意地坐了下來。
“好久不見了,戰人君。長得真高了呢。”<夏妃
“哎、啊、嗯嗯!吃啊吃啊地不知不覺就吃得這麽高了。”
“不愧是男孩子啊。身高是有多少了呢?”
“一米八零吧?伯母啊,這裏應該說‘光是在吃嗎’之類的給我吐下槽嘛!”
“哎?……啊~~、嗬嗬、對不起。”
伯母雖然笑了笑,但好像根本沒理解到笑點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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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是夏妃(NATSUHI)伯母。
是長子的妻子,也就是說,是我爸的哥哥的太太。
說是朱誌香的母親要更容易理解吧。
這麽說是有點沒禮貌,但她是個雖不討厭、但也不是特別喜歡的伯母。
印象中不怎麽和小孩子說話,一直擺著張像是難以取悅的臉,和長輩們總是在說些難懂的話。
實際上,我也沒和她怎麽說過話,到現在也不知道該如何跟她相處。
剛才是白費心機了吧。
桌上整齊地排列著餐具,不過還沒開始上菜。
一般來說,上座的人沒到是不能開始用餐的。
也就是說,在上上座的爺爺沒來之前,再怎麽等也不能開飯。
連前菜都不能上。
飯廳的沉默,正說明了我爸他們正一邊忍著空腹一邊在等爺爺。
隻是,在我記憶中的爺爺,在這種會餐時總是準時出現。
不可能晚到讓大家等這麽久呀。
“好慢啊,爺爺。在我的記憶中,他可是個很守時的人啊。”
“啊,六年前是這樣……最近就不同嘞。怎麽說呢,就好像自己是世界的唯一一個人似的,連會餐時也不露臉嘞。虧我還以為今天他總應該出來和大家見一下……不過,他不來的話我反而可以輕鬆點,我是很高興嘞。”
“朱誌香!”<夏妃
被母親責罵的朱誌香一邊吐了下舌頭一邊把頭轉開。
沒辦法。
隻好等到主人出來吧。
看了下時鍾,指針馬上就要指向十二點二十分了。
ここはフェードアウトにしたい~~
■金蔵の書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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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代宮本家的老家主·右代宮金藏(KINZO)。
他正在自己的書房。
時針雖以指向正午,他卻沒有一點像要從椅子上站起來的樣子。
帶著老花眼鏡,對著那堆堆成小山般的裝訂精致的古書,正專心致誌地埋頭苦讀著。
與其說是樂在其中,倒不如說是給人一種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費的焦躁感、或者說是危機感一類的感覺吧。
密閉的室內,散發著藥品的可疑惡臭,跟飛舞的塵埃混合沉澱在空氣中。
而且還是那種說不出來的很重的甜膩味。
要是鼻子正常的人進來,第一件事肯定是開窗通風吧。
書房的門那裏,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持續著敲門聲。
敲門聲中時時還夾雜著幾聲“爸”、“爸”。
金藏猛然歎了一口氣,粗暴地合上手中的古書敲在桌上。
然後大聲地、向還在敲門的藏臼發起火來。
“吵死了!!給我收聲,蠢貨!!!誰告訴你敲門,門就會開的!那個笨蛋已經處以磔刑了!!你也想像他一樣嗎!!”
“……爸。今天可是一年一度舉行親族會議的日子呀。大家、都在下麵等著呢。請務必出來見他們一下吧。”
藏臼隔著門喊道。
金藏一直是待在書房裏閉門不出,就算親人也不讓進。
因此,隻能像這樣在走廊上隔著門和他說話……
“少管我!!大家是什麽,是想把我從這拖出來的家夥嗎!!那就隻好殺了!砍成一塊塊當柴火送進魔女的爐子裏!!爐子上再掛口鍋煮苦艾好了!!就讓那些還想把我從這拉出去的蠢貨們嚐嚐默示錄的湯汁!剩下的就泡在酒裏!啊~~源次在哪!把源次叫來!!快準備好苦艾的魔酒!我聽不見綠色妖精的低吟啊!!啊~~、源次在哪、快把源次叫來~~!!!”
在門前站著的藏臼、南條,還有源次,他們都在等著不肯出來的主人。
“呼……看來我是被徹底討厭了。已經不會再聽我說了。”<蔵臼
藏臼露出無可奈何的苦笑,聳了聳肩。
父親根本不會聽自己的、早就心知肚明。
不過作為長子的義務、還是形式性的上來做做樣子。
“金藏先生。兒子、女兒、孫子孫女們都來看你了啊。就稍微出來一下,和他們見一見麵吧……”<南條
“別吵閉嘴!!!南條你是在對我提意見嗎!!我沒在叫你、我說了是叫源次!!快點、馬上叫來!時間有限、使徒們已經擺好了吹喇叭的姿勢、為什麽就不明白呢、愚蠢的綿羊們!!”
金藏把厚厚的古書一次又一次地拍打在桌子上。
透過這吵鬧的聲音,任誰都能明白他現在非常不快。
金藏取下老花眼鏡粗暴地從椅子上站起。
然後,像是要在滿座的歌劇院裏歌唱似的,敞開雙臂發出了怒吼。
“為什麽?!為什麽一直要礙我事?!舍棄了一切、奉獻了一切、我隻不過是單單謀求一點回報而已啊!!哦哦貝阿朵莉切,要是能再看一次你的微笑的話,我會搶來全世界的微笑奉獻與你!!哦哦~~、蝗蟲的司令官們喲、去收割全世界的微笑吧、咳咳、咳——咳咳咳!!!啊~~一切都是那麽肮髒、一切都是那麽煩心!!為什麽在這麽貴重的一天都要來礙我事!!咳——咳咳咳!!咳哄咳哄咳哄!!!叫源次來~~!!!咳——咳咳咳!!”
確認(蝗)
“在吼什麽都聽不清楚了。腦子已經那個了吧。”
“藏臼先生……對自己的親生父親、這麽說就有點過頭了吧……”
“爸已經死了。在這的、隻是有著爸的樣子的幻影而已。反正他本人不想出來,再怎麽做都沒用。”
“……金藏先生。”
從書房中再次傳來那種夾雜著咳嗽含混不清的聲音……
“我先下去了。沒理由讓鄉田的拿手好菜白白的就這麽冷掉。對親戚們來說,這是在本家少數幾個可以放鬆放鬆、享受美食的機會呢……哼。”
藏臼翻過手腕。
看了下手表,表現出這麽下去也隻是浪費時間的態度。
“源次。爸在叫你呢。接下來就拜托你了。”
“知道了。”
“南條大夫。去吃飯吧。一直待在這、味覺都會被這股怪味搞的不正常的。”
藏臼沒有等南條,顧自下了樓梯。
源次也勸南條去吃飯。
南條看了下樓梯上藏臼的背影,又看了下書房的門,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抱歉源次。拜托了。”
“是,交給我吧。”
“盡量別給他喝酒。那東西的癮頭很強。”
“源次還沒來嗎!!!是什麽人攔著源次嗎!!啊~~源次在哪,把源次叫來!!!”
“請便,這兒請交給我。”
“嗯。抱歉……”
南條低下頭,從樓梯走了下去……
源次目送他離開後,敲了敲書房的門。
“老爺。我是源次。”
“源次嗎!!怎麽讓我等了那麽久啊!!那裏已經沒人了吧?!”
“是的。隻有我。”
書房中的金藏坐回椅子上,按下了桌上古風的按鈕。
並沒有開門的聲音、而是發出像是開鎖一樣的、“哢咭”一聲~~
不久就傳來了一個渾厚的聲音,門上的鎖被打開了。
金藏認為家人進來的話會把他的書房弄得一團糟。
或許是因為之前有誰進來後想換換房間空氣,打開了窗吹散了對他來說很重要的資料,結果讓他感到非常不愉快吧。
現在金藏給自己的房間上了很複雜的鎖,沒自己的允許誰都不能進來,簡直像是把自己關在自己做的牢獄中一樣。
本來深受信賴的源次是比較容易被允許進來的,但那也不是絕對。
金藏心情不好的時候也一樣被拒之門外。
其他的人,別說是見麵,最多也就隻能隔著門說說話。
而且多數情況,那連對話都算不上。
但是,這對他的家人來說也沒有成為問題。
難伺候的老家主為了全身心投入於他自己那可疑的研究而關起門來隱居,也犯不著去惹他生氣。
幸好因為不出書房,可以全部交給傭人去照顧,他們自己也想就這麽把金藏隔離起來。
“源次,把我一直在喝的那個拿過來。我很忙。”
“是。”
源次走向了書房一角。
那兒光明正大地陳列著各種泛著深色的可疑瓶子。
雖然這實際上是酒,但讓外人來看一定會以為是什麽毒藥吧。
書房中,金藏收集來的怪奇藏書堆積如山。
每本都是些被禁看啊、被詛咒啊、被封印啊諸如此類的古書或禁書。
不過要稱它們為古書的話金藏可會像瘋了一樣大叫。
“要叫grimoire(咒文書)!”
像是這溶了一半的造型奇特的蠟燭,在黑魔術中是有些什麽特別意義吧……像這樣的奇奇怪怪的物件到處都是。
在天球儀上記載著的星座,盡是些對現代夜空有研究的人看了都會納悶的星座。
隨便打開就這麽放在那的古書上的插圖,盡是些宗教類的,神秘類的,惡魔類的,以及畫著各種各樣魔法陣的奇怪圖形的。
再加上那股充滿房間的甜臭味,肯定能讓第一次進入這房間的人,從視覺上嗅覺上甚至從感受性上都喪失現實感……
就在這樣的書房中。源次和往常一樣,熟練地拿出金藏的愛酒。
造型複雜的酒瓶中裝滿了暗綠色的液體,要是沒人告知是酒的話,肯定沒人會想把它喝進口中。
將那些酒倒進酒杯少許、然後用造型奇特的湯匙放入方糖,用水壺倒些水。
不可思議的是,暗綠色的液體被倒上透明的水後變成了白色渾濁的樣子。
這簡直就給人是在和水起化學反應一樣的奇妙錯覺,愈發難以讓人把它和酒聯係起來了。
最後再加上金藏喜歡的調味素。
沒有調酒方。
一切都是通過金藏自己品嚐時的喜怒哀樂,經過了數十年的調試而弄出來的東西。
源次把酒杯放在托盤上,端著走向金藏。
金藏不知何時開始,眺望著窗外。
“老爺,請慢用。”
“抱歉……”
金藏已經冷靜下來,實在難以想像他與剛才那個大喊大叫的是同一個人。
從這個男人的背影來看,隻能看見他的手傾斜著玻璃杯、正透過窗口看著外麵的景色,外表充滿威嚴和知性。
為了讓金藏能隨時放回酒杯,源次像活著的酒櫃一樣,站在金藏左後方一動不動。
金藏看著窗外,隻把酒杯朝源次遞了過來。
裏麵還留著一小口。
不像是要源次放回他手中的托盤,而是像要把酒杯讓給源次一樣。
“喝吧……我的好友。”
“老爺言重了。”
“我和你的交情不需要禮儀……喝吧。好友。”
“……領受……”
源次恭敬地接過酒杯,像是要好好品嚐似的,把酒杯微微傾斜。
然後,一口氣飲盡。
“學你的樣調過酒,怎麽都出不來那種味道……還是你調的好喝。”
“……非常感謝。這是老爺指導有方的成果。”
“哼……”
金藏對說了不用講禮儀但還是絕不這麽做的忠臣用鼻子哼了一聲。
但這並不是嘲笑,而是像對關係親密的友人改不了的習慣的一種苦笑。
“我們都老了啊。連何時數過自己的歲數都忘了很久了。”
“能讓我一直待到今天,全是托了老爺的福。”
金藏發出像是在說不用跟我客氣似的淺笑。
“這麽多年了,你都盡心盡力地服侍著我啊……兒女們誰都把我當成怪人。許多傭人也因為害怕我而辭職了……隻有你、一直為我服務至今。”
“老爺言重了。”
“我也沒多少時間好活了……兒女們盡是些一直在周圍飛來飛去等著分我遺產的禿鷲。”
“……”
“藏臼這蠢貨花錢如流水,為了一枚金幣卻扔了兩枚金幣。還敢妄言自己在賺錢!!繪羽愛錢如命,她隻把我當成是隻雞!!我要死了她會把我的骨頭都挖出來熬湯喝!!留弗夫白癡到隻會玩女人!!樓座和從哪冒出來都不知道的男人生下小孩!!朱誌香是既無能又無學問!!讓治沒有作為男人的器量!戰人是把右代宮家的榮耀自己丟掉的蠢才!!真裏亞看著就是那麽肮髒!!為什麽、為什麽右代宮的血是這麽無能!!就沒有配得起繼承我築成的榮光的人嗎?!啊~~我其實是知道的,這是貝阿朵莉切的詛咒我知道!!哈,黃金的魔女,這是你對我的複仇吧。要恨的話就恨吧!要逃的話就逃吧!!逃不掉、逃不掉逃不掉逃不掉逃不掉的!!你是我的!!你必須永遠在我的臂膀中!你是我生涯的一切!!在我的鳥籠中對我、隻對我私語!!貝阿朵莉切……為什麽、為什麽不對我微笑……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貝阿朵莉切~~!!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咆哮過後,金藏又咳嗽了起來。
源次放下托盤和酒杯,輕撫主人的後背。
源次的表情一點都沒變。
畢竟這是常有的事了。
“……咳哄……嗯~~抱歉、我的朋友。”
“……”
像剛才錯亂般的發作後,金藏再度冷靜下來。
這種轉變、簡直像同一個身體裏同時居住著瘋狂的金藏和冷靜的金藏兩個人一樣。
“所以……我下定了決心……我已經無法容忍,自己再像這樣糊裏糊塗地浪費餘生了。要是我還有、最後能賭的硬幣的話、就把它扔進惡魔的輪盤賭……魔法的力量一直都是以賭博的風險來決定。日本古代咒術的每天醜時參拜正是說此。必須擔負起七天內不被人目擊儀式的風險才能得到魔力。風險越大產生出的魔力也越大。神話中登場的種種奇跡都可以說是因背負著天文學的低概率成功的風險而產生出來的驚人魔力的成果!摩西分割開大海不是神的奇跡,載在虐殺的天枰上,被追殺他們的大軍追到紅海這種十死無生的風險,才產生出了奇跡的魔力!即使同樣的事同樣的規模再發生一次,海也是不會再分割開來的。要問為什麽的話那是因為摩西、在有力者的輪盤賭中、在比起是阿僧祇還是那由他還要多的多的格子中押中了唯一鑲著奇跡的那一格,並把結果漂亮地引到了這一格。這就是讓天文學概率能夠勝利的力量!!對、抓住奇跡的運氣就已經是魔力!!要獲得強大的魔力必須擔負絕望性的風險!!沒魔力的人賭這個那不叫賭而叫自暴自棄!可是真正有魔力的人就會抓住奇跡、成就神秘!!如果我有魔力的話!我就能抓住這個奇跡、實現費盡一生的願望了吧~~!!”
金藏仰望窗外的天空。
然後像是對天上的誰訴說一樣展開雙臂。
“如果!!!我有抓住奇跡的資格的話!!……哦哦哦……貝阿朵莉切……貝阿朵莉切!讓我再看一次你那可愛的笑容……不管經過了多少歲月,你的麵容都沒有從我腦海中消失……隻是想看你的微笑,僅此而已!你給我的東西全部返還!從那天開始的榮光全部還給你吧!財富名譽黃金都不要!!你給我的全部返還!!我隻是、隻是想看你的微笑!!最後的願望了、貝阿朵莉切!!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胡言亂語般的怒吼聲,漸漸變成了吼叫,最後變成了慟哭。
金藏趴在了地板上,兩手搔抓著地板。
源次沒有搭話,隻是俯視著慟哭著的主人……
■食堂
“諸位好。家主大人身體欠佳。難得一年這麽聚一次,不能和諸位一起共進午餐,家主大人感到非常遺憾……鄉田,上菜吧。”
“知道了,鄙人這就開始準備今天午餐的菜肴。”<郷田
“南條大夫,家父的身體狀況就有這麽糟嗎?至少也該露下臉吧?”<繪羽
“與其說是身體狀況,還不如說是心情問題。隻有這個是無藥可醫的啊……”<南條
“喂喂、又是心情啊,怎麽能這樣啊。我們可是在秋天最忙的時候抽時間來關心他的情況啊。就這態度啊?”<留弗夫
“哼,這不是很好嘛,留弗夫。這不就知道了他的情況了?還是說,你想代替我,去把不高興的父親大人給請下來?”<藏臼
確認、譲治?
“……我做得到才怪。”
留弗夫聳了聳肩。
雖然對任性的父親感到憤慨,但是不用見麵那也挺好……這就是現在的留弗夫聳肩的原因吧。
“那到了晚飯的時候,心情會不會變好些呢?藏臼哥。”<樓座
“天知道。你直接去問他本人好了。我倒覺得別去理他,他反而心情會變得好一點。”<蔵臼
“隻有源次喲,能讓爺爺心情變好的。真是沒麵子嘞,自己的爸爸居然要靠傭人來哄開心。”<朱誌香
“朱誌香。不用你多嘴。”<蔵臼
雖然朱誌香本打算隻讓堂兄妹聽到,所以小聲嘟噥的,但還是傳到了藏臼的耳朵裏。
被罵了的朱誌香露出一副不服氣的表情轉過頭去。
“……還能說心情如何如何的話,那至少證明病情還沒那麽壞吧?要是沒精神了那是不好辦,但心情不好還會發脾氣、那至少證明身體還很硬朗啊。”<戰人
“爺爺的精神力特別強。但是,身體並沒有相應的那麽強。從去年開始,就一直被說還剩三個月命活了。如果最早的診斷正確的話、爺爺現在是光靠精神吊著命。不關心他不行哦。”<讓治
就這樣讓家主的座位空著,午飯開始了。
應該坐在那的人早已老去,複興了右代宮一家的榮光也被漸漸忘去。
空著那座位而開始吃飯,已經誰都不會感到奇怪了……
■第3アイキャッチ10月4日(土)12時30分が13時30分に進む
音楽はフェードアウトにしたい~~
■食堂
右代宮家親族會議每年一次。
在十月的第一個星期六召開。
如果是世間一般的家庭的話,即使是掛著親族會議的名銜,最多也就是和好久不見的親戚們圍著壽司桶寒暄聊天的程度吧。
可是,對於把莫大的資產借貸給兒女們,讓他們藉著事業成功來獲取榮耀的右代宮家來說,這就和字麵意思一樣真的是會議。
投入了多少資產,做了什麽事業,賺了多少收益。
結果又能返還多少本家借與的資產。
或者為了新的事業要再借多少。
從什麽事情上吸取了教訓,從什麽樣的失敗中學到了什麽。
從以前開始就是這樣一個一本正經的討論以上內容的會議。
我爸曾把它比為如坐針墊。
那時的親族會議好像進行得很激烈,罵聲和喊聲此起彼伏,即使是年紀不小了的人還經常會被扇巴掌。
隻是,到現在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大家都事業有成的今天、漸漸變成了和普通家庭一樣,一年一度的大家聊聊天的聚會。
盡管如此,說到爺爺的近況時我爸他們還是會崩緊神經,對我們孫子輩來說是愉快的聚會,但對我爸那輩來說還是讓人緊張到胃疼的會議吧。
那位罪魁禍首,是因什麽理由缺席也無所謂了,反正多虧這點,午飯才吃得特別香。
這就如同那句老話——閻王不在小鬼鬧翻天啊。
接下來、就介紹下,六年不見的朱誌香的父親吧。
↑ここで蔵臼の情報開示が可能に~~!
坐在我爸左邊的,是我爸的哥哥,朱誌香的父親
藏臼大伯。
這個名字好念啊。
藏臼,念“KRAUSS”庫拉烏斯。
怪名字像這麽一個接一個的,連我的品位也都變怪了,甚至都覺得庫拉烏斯這名字挺好的、挺帥的……
和夏妃伯母一樣,記憶中沒怎麽和藏臼大伯說過話。
印象中是個不怎麽和小孩說話、一直在和大人說話的人,和夏妃伯母一模一樣。
根據我爸背地裏說他的壞話來看,他好象是個相當陰險而粗暴的人。
要是我爸說的是事實的話,他從前就老擺大哥的威風,還被繪羽姑姑樓座姑姑討厭著,是個被三兄妹都厭惡著的討厭鬼。
怪了,他們四個現在不是在談笑風聲嗎?
不過,就算小孩的時候關係不好,變成大人有了各自的生活後,關係就變了吧。
大概是這麽回事吧。
畢竟,每個人都有了年齡相近的小孩了。
站在處境相似的立場上,交換下意見對彼此都有好處。
因此,我爸他們那圈子裏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談我和朱誌香高考的話題。
朱誌香為了不被左鄰的我那混蛋老爸問起高考的事,故意把身體轉向反方向的右邊不給他搭話的機會。
另外,在藏臼叔父他們所在的反方向。
在桌子末席霧江姐對麵,坐著位體格不錯的老紳士。這個人以前沒見過。
↑ここで南條の情報閲覧が可能に~~!
剛才聽介紹說,他是個姓南條的醫生,好像是爺爺的主治醫生。
據說在相鄰的新島有個挺大的診所,不過已經交給了兒子打理,現在則過著悠閑自得的生活安享晚年。
據說和爺爺是在這島建房子時候認識的,至今也有數十年交情了。
本以為和爺爺那些怪奇興趣臭味相投吧,意外的是其實隻是下國際象棋的棋友。
原來如此,國際象棋啊,不愧是愛好洋物的爺爺的興趣。
可以說除了親戚和傭人外,就隻有他一個人能出入六軒島。
從他和座位相近霧江姐他們的女性圈子的對話來看,是那種性格沉穩的老紳士的感覺。
能和脾氣暴躁的爺爺相交那麽多年,那股寬宏大度也非比尋常吧。
隻是,今天畢竟是親族會議的日子,雖說是主治醫生,但就這麽和右代宮家的人同席用餐,稍微有點奇怪呢。
從這多少也不難想像到,爺爺的身體狀況確實是相當差了,這也會成為親族會議的議題之一吧……
剛才讓治大哥也說過。
爺爺從去年開始就一直被告知命不久矣。
雖然這麽說是有點肮髒,但爺爺畢竟也是超級大富豪。
死了的話那一大筆遺產一湧而出,我爸他們的胃酸也會隨之一湧而出,想必都會得胃潰瘍吧。
像這樣談分配問題的話,勢必越說就越容易出糾紛了吧。
也許這個問題也包含在親族會議的議題裏吧。不過,跟我們小孩沒關係……
最後,介紹下還沒到場的爺爺。
應該坐在那空著的上上座的人物,右代宮金藏。
真是過份啊。把我們一家都搞成那種怪名字,自己卻叫金藏(KINZO)這種挑不出毛病來的名字。
這要是寫著金藏卻念作黃金史密斯的話,我一定會為此歡呼:太帥了!!
從剛才說過的那些話題上大家都知道了吧,他是個脾氣非常暴躁可怕的人。
我雖然是孫子,最後一次見麵還是六年前小學生的時候,但在我的記憶中隻能找到被他打的記憶,而且他對我爸幾兄弟也好像一直都是用鐵拳教育。
剛才不是有藏臼叔父讓我爸去把心情不好的爺爺請下來的對話嗎?知道內情後再聽那段對話就顯得很好玩了。
ここは音楽をフェードアウトしたい~~!
談起爺爺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段,那必須要追朔到昭和時代以前的右代宮家了。
右代宮家,一直到明治、大正時期都是非常富裕昌盛、門庭高貴的。
擁有好幾家紡織廠,每天隻需要傻笑著等,錢就會自己滾進來的大富豪。
而爺爺屬於分家,本來是個根本和右代宮本家扯不上半點關係的人。
和家主繼承權無緣,和光燦華麗的本家也沒什麽緣分。
時至大正十二年關東大震災,右代宮本家在小田原持有的主屋變成一堆廢墟。
位於東京下城區的紡織廠也被一場大火毀於一旦,右代宮家在一瞬間人財兩亡。
然後能繼承右代宮本家的就隻剩下分家的金藏爺爺了。
他本人懷念地提起這個時,把它比作能把命運都推翻的強運。
以此為契機,爺爺告別了平凡的生活。
擔負起了複興已經沒什麽財產、頻臨滅亡的右代宮家的重任。
本來、突然就這麽擔負起這重任又能做什麽呢?
周圍的人根本就不會有人去指望他吧。
但是,爺爺非凡的才能和強運就是從此開始發揮的。
聽說爺爺是把右代宮家剩下來的全部財產,再加上從頭發到腳趾的整個自己作為擔保借來巨款,憑借著這筆巨額資本,馬上就讓事業興旺起來。
就像是騎著沒有刹車的自行車下陡坡一樣的狀況。
在這種狀況下,還跳到邊上的自行車、再接著跳向前方的自行車!像這樣在商界耍雜技一樣。誰都會認為爺爺沒商才吧。
但是,難以置信的強運和奇跡,抓住了無數次偶然堆積下來的一個又一個的機會,不知何時,他竟然和進駐日本的聯合國軍建立起強有力的關係網。
在當時的日本,麥克阿瑟和GHQ就好比天上的存在。(譯注:GHQ是聯合國軍最高司令官總司令部縮寫)
祖父在進駐軍的庇護下,馬上就讓事業獲得了大成功、越做越大。
能做到現在已經不能說是運氣了,該說是情報戰的勝利。
在進駐軍中的關係網看來是非同小可。
在朝鮮特需發生前,他就已經收到了消息。
不僅如此,爺爺為朝鮮特需做好了萬全的準備,讓事業獲得巨大成功。
曆史教科書中,雖然把朝鮮特需是寫得像是讓全日本都發大財那樣的感覺,但現實不是這樣。
隻有少數有錢人,能在這金錢遊戲中取勝,剩下的人隻能撿剩的。
大部份的國民依舊貧窮。
所以說、爺爺是超幸運的成功者之一。
朝鮮特需是昭和二十五年左右吧?
關東大地震是大正十三年。
爺爺把頻臨滅亡的右代宮家,僅用了二十幾年就把它複興得比原來還興盛。
本來人們以為他接下來會複興也算有緣的小田原本家吧,然而他卻把伊豆群島中的一個小島整個買了下來。
把整個島買下來,現在基本上是不允許的。
但是爺爺可真厲害。
通過GHQ,去申請建設水產資源建設基地。
在把這個島作為商用地取得後,就毀約把它變成了自己的土地。
因為有戰後解決糧食緊缺方針,再加上有GHQ周旋,誰都沒法反對。
好像當時東京都是以幾乎免費一樣的價格提供了土地。
之後東京都為了要回土地到處走後門。
雖說是硬占下的,但畢竟有GHQ撐腰。
反正也賄賂了不少官員吧。
結果,東京都隻能夜夜以淚洗麵,不了了之。
爺爺也真是厲害啊,憑著強運的相助,在時代的怒濤裏乘風破浪,不僅是巨額的財產更是把隻屬於自己的島都搞到了手。
當然、也許並不隻是運氣好。
正因他喜歡西洋文化,而培養起的英語水平,才使他能以這為武器和GHQ建立牢不可破的關係。
島上馬上就建了大屋。也就是這幢大屋。
從前就憧憬西洋的爺爺、把這個無人島六軒島,變成了能盡情實現自己夢想的魔法帳篷。
一直在心裏描繪著的充滿情趣的西洋大屋、種著各種各樣玫瑰的美麗庭園。
還有隻允許留下自己足跡的私人海灘。
男人、能做到這地步也無怨無悔了吧……
之後又善用資產,成為了超穩定的鋼鐵股的大股東,光靠那些紅利就可以活得很滋潤了。
沒錯,他就是這麽一個厲害的人。
像這種人,一般都具有看透時代的先見之明啊之類的多種好評,不過爺爺卻全部否定了這些評論,一直說著自己隻是有超出常人的運氣……
像他這種名君,實現了自己所有夢想後開始把自己封閉在島上隱居、會變得越來越不正常也是沒辦法的事吧。
喜歡西洋的東西那是誰都知道,不過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對可疑的黑魔術感興趣的呢,我爸幾兄妹也不是很清楚。
受西洋文化影響本來就對黑魔術有點興趣吧,又或許是,戰後奇跡似的複興了右代宮家的強運,讓他感到自己身上有什麽神秘的地方也說不定。
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爺爺把黑魔術當畢生事業一樣研究起來,在自己書房裏堆起了魔法道具和可疑的古書藥品,人也變得越來越不正常了。
因為是人生的成功者,餘生怎麽過就隨他去吧,周圍的人隻要親切地默默守護著他就好了……
——才怪。
事實是誰都不想接近那怪老頭。
說起來動亂的時代可以說是機會和風險的大賭博時代。
爺爺要是生在現在的時代的話……
根本就沒任何機會,像棋子一樣地從接受義務教育開始前進到大學,然後過著平凡的上班族生活。
要是那樣的話,那現在肯定是坐在那裏,大談特談公司的上司的壞話了吧。
不對不對,也不會在這種大屋的飯廳,而是在酒館呀路邊攤吧。
能這樣的話,親族會議的氣氛也能變得一團和氣呢。
フェードアウトにしたい~~
老不死的爺爺的話題也說得夠多了吧。
接下來,就來聊聊這豐盛的午~~餐吧?!
“光從前菜的生魚片沙拉我就已經吃出來了!鄉田是個了不得的廚師啊!而且魚還是從近海捕的吧?!超市的生魚片根本和這沒法比!”
“喂喂別這樣啊戰人。你在家吃什麽都被暴露了。”<留弗夫
大家哈哈大笑。
切,你自己不是也喜歡去寒酸的小酒館喝酒。
“哈哈哈哈。我因為工作的關係經常去有特色的地方吃飯,不過與那相比,這也真是相當不錯啊。鄉田大概在廚師界也是小有名氣的人物吧。”<讓治
“具體是不知道。好像是在原來的酒店要讓他自立門戶啊還是派閥分裂啊這些搞不清楚的事。因為這些出了點糾紛而搞的不得不辭職。正好這時候,我媽正在招傭人,所以就這麽招來嘞。”<朱誌香
鄉田保持著笑容,一邊撤下空盤,一邊回首起自己那絕對稱不上平坦的過去。
“所謂世事艱辛啊。不過拜這所賜,鄙人才有機會能在今天,作為右代宮家的廚師再一次揮刀主廚。盡管能看見更多數人的笑顏也不錯,但能夠為了各位的笑臉,而讓鄙人更細致地為各位服務也是件非常愉快的事情。這全多虧了給鄙人這個機會的太太。”<郷田
鄉田恭敬地向夏妃伯母低下了頭。
“來應募的人當中,要數鄉田的手藝最好。這是基於客觀判斷的結果而並非私情,所以不用感謝我。”
哎,夏妃伯母為什麽說話都一直這麽淡白呢?
若再稍微說得和善點,給別人的印象就可以不一樣了。
紗音推著餐車和熊澤婆婆一起從走廊走了進來。
“失禮了。”<紗音
“接下來請各位享用飯後的甜點。”<郷田
鄉田他們把裝飾得很漂亮的甜點擺在大家麵前。
有句話叫做“人有另一個專門裝甜點的肚子”,看來是真的呢。
本來吃了那麽多美味的東西已經覺得很飽了,但是一看到這甜點,我的肚子又在向我主張還能吃。
我不太了解甜點,反正就是看起來很好吃。
在白色的布丁上,點綴著紅紅的雙色醬,上麵還優雅地裝飾著玫瑰花瓣。
像這種高雅的甜點,一般要等到全體都放好、廚師介紹完才能開動。之前則是隻能眼看著手不能動。
但是,真裏亞與這種繁瑣的規矩無緣。她一見這漂亮的看起來很美味的甜點就十分興奮,剛放到麵前馬上就撲上去吃了。
樓座姑姑斥責她沒禮貌,讓治大哥則馬上幫口說著小孩子嘛隨她去吧之類的話。
“嗚——?!這個酸!這個酸!戰人、這邊沒有中獎——!嗚——!”
真裏亞嚐了嚐雙色醬、大聲吵了起來。
“什麽、還有中獎和沒有中獎啊、好那我就來嚐嚐看~~!嗯嗯?!”
雙色醬好像有甜味和酸味兩種味道。
我也沒禮貌地用小指頭沾了點試著舔了下。
啊、真的很酸呐。
若醬是黃色的話就會猜是檸檬,然而倒真想不出來這紅色的酸醬是什麽。
我試著問在我們身後收拾餐車的紗音。
“紗音、這個酸的是什麽醬啊?”
“……這個……那個……嗚……”
紗音吞吞吐吐說不出來。
似乎是想說我隻負責上菜,詳細的不清楚。
她就這樣磨磨蹭蹭地,一副尷尬的樣子……是我問了什麽不該問的嗎?
又或者是,他們使用了什麽不可告人的材料?
一看見夏妃伯母顯出副頭開始痛了的樣子,在對麵的熊澤婆婆就嗬嗬嗬地笑了起來。
“您覺得是用什麽材料做的?嗬嗬嗬、會吃驚哦……”
“哎……完、完全想不出來啊。還有,熊澤婆婆你這種笑法很恐怖啊。到、到底是什麽做的!”
“……要保密喲?借下耳朵。”
對座的熊澤婆婆探出身來。
我把耳朵湊向熊澤婆婆。
對這感興趣的朱誌香與讓治大哥,當然包括真裏亞也把耳朵湊了過來。
“嗚——什麽?什麽?快!快!”
“這個酸酸的呢……其實是鯖擠出來的汁哦,嗬嗬嗬!”
“““哎哎哎——鯖!?!”””
搞什麽玩意啊,我們仰天長歎道。(譯注:鯖在日本有“怎麽說都行”的意思。因此在日本的海貓揭示板中,鯖被玩家們開玩笑地列為海貓中最可疑的凶手之一)
隻有真裏亞擺出一副明白了似的臉,狠狠點頭。
“嗚——?鯖酸酸的?擠了變成這樣!(譯注:冷笑話。“鯖”跟“酸酸的”近音)”
““嗬,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著真裏亞那若有所思的臉龐,大人們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隻有樓座姑姑滿麵通紅對著真裏亞小聲說:不對,酸酸的是浸了醋的鯖壽司。
啊,完全想起來了:熊澤婆婆就是這種角色!
貌似我小時候、貌似我小時候也被她騙了不少次!
這當中最過份的是!中華料理中有的那種黑黑的軟軟的!沒錯就是木耳!她居然告訴我那是企鵝肉,害我得意地在學校大說特說!?
“熊澤婆婆、還是老樣子啊!真裏亞會真的相信的哦?”
“嗬嗬嗬、開玩笑的喲?現在鄉田就會把這醬的真實身份告訴大家了哦?”
鄉田因自己的自信作被大家當笑話而有點不滿,故意咳嗽了一聲後,開始介紹起甜點。
“那麽,就請讓鄙人說明下甜點。今天,看到來賓的大家都非常喜歡玫瑰庭園的景色,就試著把意大利布丁做成了玫瑰花園風。散在上麵的玫瑰花瓣是在本家庭園內剛剛采取的。醬是由草莓和野玫瑰果的兩色紅構成。草莓的甜味和野玫瑰果的酸味請交替的嚐一下。還有花瓣隻是觀賞用的請稍加注意再開始品嚐。那麽,請各位慢慢品嚐。”
……哈……怎麽說呢、沒吃前就想拍手叫好了。
藥也是這樣吧,比起喝,閱讀說明書上的療效時會更覺得有效。
有了鄉田的介紹,感覺甜品更是變成威力加強版了。
然而,這該說他細心還是該說他廚藝高超呢。這甜品雖然是本來就預定要做的,但是通過從我們停步於玫瑰庭園而得到的靈感,僅僅是再添上幾片玫瑰花瓣,就使之表現出了很適時的季節感。
還有酸甜兩種味道搭配也是絕妙。
若光有甜的話,吃一會就會膩了。
而在此時去嚐一下酸的醬,就會嚐到非常新鮮的味道,然後再回到甜醬時,因為口中都變酸了又可以享受到甜味。
大家都有同樣的感受吧。
隻要鄉田經過自己的座位,他們就會去極力稱讚甜品的味道與他的廚藝。
“味道如何、太太?”
“還是那麽的出色。值得拿出來招待客人。”
“非常感謝……太太、您知道嗎?據說野玫瑰果對頭痛很有效。鄙人覺得太太可能會喜歡,所以特別準備的。”
“是嗎。謝謝。”
“看吧、我不是也說過嗎夏妃姐姐。野玫瑰果對頭痛有效。”<霧江
“好象是呢……有效就好了。”
“哈!鄉田,我被你迷上了呐!等下告訴我你的待遇吶!要是不能說的話你就把你想要的年薪,用手勢告訴我好了呐!像你這麽高超的手藝被這個島獨占了那是對人類食文化的褻瀆呐!這手藝、有沒興趣為俺幹、讓來俺公司的客人都享受下天下美食呐!”<秀吉
“哈~~哈~~哈~~秀吉妹夫。想挖走我們家的鄉田嗎?這可傷腦筋啊。不把鄉田的待遇提高點就要被挖走了呢。”<蔵臼
“嗬嗬、最好這麽做哦。不然就會被挖走了哦、三餐隻能吃熊澤婆婆的鯖料理喲?”<繪羽
“嗬嗬嗬,這可真難辦呢。被大家‘記仇’了呢。”<熊沢
“““哇~~哈~~哈~~哈~~哈~~!!!”””
大家大笑起來。
聽朱誌香說、熊澤婆婆的“鯖笑話”像是某種內容無限輪回的笑話一樣,在親戚當中已經變成了早已熟悉的笑點。
熊澤婆婆曾詳細地說過鯖富有營養價值、既能防止老化又能讓人變聰明什麽的一大堆功能。
雖然外表沒能防住,內心的老化看來是防住了。
到這種年紀還有開這種玩笑的精神,這功能是貨真價實啊。
“嗬嗬嗬。那麽先失禮了。晚飯時加把勁!我會做出很多鯖料理,請大家期待喲?”
“哇哈哈哈、現在就在期待。今晩吃鯖可以吃到飽啊。”<留弗夫
“這不錯呢。順便能再來點好喝的日本酒嗎?”<樓座
“哎、有喲?六軒島名產鯖燒酒喲。”<熊沢
“““哇~~哈~~哈~~哈~~哈~~!!!”””
熊澤婆婆和紗音一起向大家行了禮,推著餐車出去了。
被搶了風頭的鄉田非常認真地解釋說今晚的菜是小牛排,他那樣子顯得很是可笑。
■廊下
“……那個……熊澤婆婆……剛才,謝謝了……”
一邊推著餐車,紗音一邊把頭垂得低低的說。
“嗬嗬嗬、沒事向我道什麽謝啊。”
熊澤其實是在裝傻,她當然是明白怎麽回事才去幫紗音一把的。
剛才戰人問甜點材料的時候,紗音吞吞吐吐答不出來。
雖然岔開話題的方法說不定有很多個,但每個都必須表現得自然。
被問倒的時候馬上變得吞吞吐吐的紗音,僅僅因為這麽一個短處一直都在吃虧。
要是能像鄉田那樣,犯了錯就狡猾的岔開話題的話,至少每天能過的輕鬆點。
明明已經把份內的事做得滴水不漏了,她真是可憐啊。
不過,沒想過去掩飾錯誤的紗音的這份純真,明白人自然明白。
所以,熊澤才會自然而然的去幫她。
“剛才源次啊,來說了下午的排班有變動。紗音、可以一直休息到黃昏哦。嗬嗬嗬、真羨慕。”
“哎、啊……對不起、還沒去看過排班表。”
“對了對了。我想去用烤箱烤鯖喲。要是你在休息前能來稍微幫我一下、我會很高興哦。”
“啊、好的!樂意為您效勞。”
對紗音來說,熊澤就像是傭人中的母親一樣。
■屋敷內
音楽はフェードアウトしたい~~!
因為在收拾餐廳,我被趕了出來。
沒辦法,隻好去客廳喝茶。
好像泡的是樓座姑姑送給夏妃伯母的紅茶。
真裏亞也吵著想要喝紅茶,被我混蛋老爸一句小孩去外麵玩去而被阻止了。
“戰人君,不如大家一起去外麵散散步吧?”<讓治
“去看玫瑰好了呐。不過要小心天氣呐。雖然外麵挺亮、不過天氣預報是一直在重複說要下雨了呐、要下雨了呐。”<秀吉
“嗚——!真裏亞覺得海好!海好!!”<真裏亞
“好主意哦。平時可沒機會在沙灘玩的哦。”<繪羽
“是啊。那大家一起去海邊好嘞!”<朱誌香
“嗚——!一起去一起去!”
“真裏亞、不要弄濕衣服喲。鞋子也是。”<樓座
“嗚——!不弄濕!”
“嗬嗬、聽話的孩子真可愛。戰人君、小真裏亞就拜托你照顧了哦、好好看著哦。”<霧江
“OK、包在我身上!”<戰人
“嗬~~、隻聽霧江說話的你不也是挺聽話可愛嗎?偶爾也乖乖聽聽我說的話呀。”<留弗夫
“嘿!這個就恕難從命了!走吧大家、快點快點!”<戰人
孩子們從客廳飛奔出去。
正好一進一出,源次推著餐車走了進來,給大家帶來了紅茶。
客廳飄滿了高貴的香味,還沒潤喉前就已經讓人心情舒暢。
“哈~~哈~~哈~~哈~~哈~~留弗夫的家庭挺和睦啊。這是好事啊。”<蔵臼
“得了吧,我可比不過大哥啊。”<留弗夫
“是喲。朱誌香不是也成長得很可愛嘛。這都是夏妃姐姐教育的成果喲?”<繪羽
“謝謝……”<夏妃
夏妃冷淡地回答道。
話題就這樣中斷了,客廳陷入沉默之中。
像是忍不了這似的,秀吉一邊誇張地擺動身體一邊再度拋出話題。
“可是,長得也真快呐。雖然心裏是覺得永遠都還是孩子呐,不過這身體一會沒見就又長高了,不知不覺中都加入了大人的行列了呐。特別是戰人君都認不出來了!”<秀吉
“身體是長大了,不過內心還是小孩。我家的主人到今天也還是個小孩。”<霧江
“可能是夾在小孩到大人之間吧。我到現在都還沒有作為大人的自覺呢。”<樓座
“哼、不覺得可恥嗎。這可不是有女兒的母親說出來的話。”<蔵臼
“是呢。我們都已經不是小孩了。都是大人喲。所以呢,我希望大家都不要衝動,想和大家進行一下理智的交談哦。”<繪羽
繪羽那帶著刺似的討人厭的微笑,讓氣氛變的有點僵硬了。
難得的茶香都好像被吹跑了。
“理智的交談、從以前開始不就一直是在謹記保持理智地在用心談嗎?你那討人厭的諷刺,時而會射不中靶心呢。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一點都沒變。”<蔵臼
“說什麽從以前開始不就一直是在謹記保持理智地在用心談、哈~~?哎呀哎呀。真想把這句話漂亮地包裝起來,送回幾十年前這個房間呢。對吧樓座~~?”<繪羽
“……”<樓座
樓座擺出曖昧的笑臉。
肯定或否定,不論選哪個都會得罪哥哥姐姐他們中的一位。
這也是作為小女兒不得不學會的處世之道吧。
“好了大姐。趁小鬼們不在的時候快進正題吧。這才叫理智的交談。”<留弗夫
留弗夫掃視了一遍所有人的臉。有的人在輕聲歎氣,有的人則露出下定決心的樣子。
這是沒法避開的、真正的議題。
“去年的時候就在說餘命三個月。到今天為止都已經是餘命負九個月了。那也就是說現在可是什麽時候都有可能去上西天的狀態了啊?”<留弗夫
“家主大人至今還健在。大白天竟然這麽大模大樣地說這種無禮的話,不得不讓人懷疑留弗夫你的精神是否正常。”<夏妃
“聽我說夏妃姐。像這種話,等到真有萬一的時候再提就遲了呐。正因為現在還很精神,才可以這麽不慌不忙的慢慢談。這也是一種禮儀呐。”
“諸位好像都很關心父親嘛。南條大夫,你可以說明一下情況嗎?他們似乎也希望你這麽做。”<蔵臼
“咳哄。”<南條
在窗邊眺望玫瑰庭園的南條,察覺到在叫自己後幹咳了一聲。
“南條大夫。家父的身體現在情況如何?”<樓座
“首先……我去年一直說的餘命三個月,這句話看來要訂正一下。”<南條
“不說我也知道。所謂餘命不過是估算出來的而已,不一定是準確的,您不是這樣說過嗎?”<繪羽
“正是如此。所以,即使各位屢次詢問什麽時候會去世,這事也是絕對沒法斷言的。人的命是由身體和心靈支撐著。雖然身體不行是很危險,但是精神力強到可以彌補身體的虛弱的話,還是可以暫時維持生命的緩衝狀態的。”
“也就是說,不管身體怎麽樣,心神還是很氣宇軒昂嘍。”<霧江
“霧江。抱歉,可以安靜一會嗎?”<留弗夫
“……對不起……”<霧江
“正是如此。金藏先生的身體已經被病魔侵蝕得七七八八了。再加上一直喝那種烈酒,真是非常……”<南條
“被推到懸崖邊上是因為酒。還能這麽硬挺著也是因為酒。爸不愧是酒豪啊。”<留弗夫
“那麽大夫,我問您件事,當然隻是說您預估的就行哦……爸,總不可能那個到明年的今天吧……?”<繪羽
“這話對家主也太過份、太無禮了。”<夏妃
夏妃絲毫沒有掩飾略顯憤怒的表情,逼向繪羽。
對此繪羽還以毫不在乎的表情,察覺到這的秀吉馬上露出像是要息事寧人似的苦笑。
“啊~~、夏妃姐、息怒!繪羽、你也稍微挑一下說出來的話吶。”<秀吉
“對不起。因為關心爸的病情心急的不得了。嗬嗬。”<繪羽
“是這樣嗎。這倒沒感覺出來。”<夏妃
“南條大夫,就告訴她吧。這不正是關心父親的壽命心急得不得了的女兒那美麗的家族愛嘛。”<蔵臼
藏臼把充滿嘲諷的冷笑送向繪羽,絵羽也還以同樣性質的冷笑。
“是問到明年還能很精神嗎?……以醫生的角度來說,我非常難回答。這種暫時的緩衝狀態可能還會維持一段時間,但也可能哪天突然發病,到那時候可是做什麽都沒用了……再怎麽說,這六軒島也是個孤島。救護車不可能馬上開來。本來的話,還是應該把他送回大陸上的大醫院裏住院……”<南條
“父親大人說了不想中斷他那高尚的研究……去年,因為打算硬把他帶出去,他還把我當成了仇人。他現在是非常懷疑是不是自己隻要一出去就會被關進醫院。因此就成這個樣子了。”<蔵臼
“那現在爸還接受南條大夫的診察嗎?”<樓座
“父親對南條大夫還是放心的。雖然心情好時才會接受診察。”<蔵臼
“……雖然是有在看他的病情,但是勸他吃藥也好勸他住院也好,都通通不聽……真的是隻在看而已。”<南條
“這世上畢竟也有討厭醫生的人呐。可是這樣也真難辦了呐!”<秀吉
南條長歎了一口氣。
醫生的診察就是為了決定今後如何去治療而存在的。
光接受診察卻不照辦,那也是毫無意義……
“總結起來說就是:還是餘命三個月。保持著瀕死狀態今後還能撐多久則是沒一點頭緒。”<留弗夫
“留弗夫。稍微注意下你的用詞好嗎?”<夏妃
“啊、抱歉。我向來就這麽說話。請別介意。”<留弗夫
“南條大夫的意見是知道了。藏臼哥依你看是怎麽樣呢?”<樓座
“……哼。說實話吧,我的意見和南條大夫的完全相反。怎麽看都不像餘命還剩三個月的重病人,這就是我的真心話。罵人的聲音還是那麽大,被他打了的那幾天都消不了腫……照顧父親的重任隻壓在長子身上真是不公平。”<蔵臼
“哈~~哈哈。來世就在我之後出生吧……回正題吧。按照這位公正中立的大夫的意見,爸是處於什麽時候去世都不奇怪的狀態了。雖然對大哥有點不好意思,這兒就采用專家的意見吧?這樣的話,那關於商談爸財產的事就已經不是為時尚早了。”<留弗夫
“爸的個人財產恐怕已經有數百億了吧?可是這些呢、又不是排的漂漂亮亮地一堆堆現金。這事可不是像切生日蛋糕那樣,用刀切成幾塊這麽單純哦。”<繪羽
“大姐的比喻挺有趣。沒錯,蛋糕上麵還有草莓啊巧克力房子啊,要整齊地等分成幾塊可是很難吧。我覺得把這些考慮在內,事先商量要怎麽樣來動刀。這事是很重要的吧?”<留弗夫
“我無法想像在家主大人還在世的時候,卻把他當已去世那樣高談闊論這些的各位的心情。”<夏妃
“哎呀、這可是非談不可的喲?因為遺產繼承,從現在開始就必須馬上進行了喲?再說了右代宮家有著莫大的財產。你明不明白事先好好商量是非常有必要的喲。因為當家的資產啊、與你老家相比可大不相同啊。”<繪羽
“真失禮。這事和我老家沒關係。”<夏妃
夏妃氣憤地小聲回嘴,沉悶的氣氛變得愈發險惡了。
“別說呐繪羽……夏妃姐、息怒!她嘴巴臭別介意呐。”<秀吉
秀吉像來圓場一樣,露出笑臉向兩邊討好,不過這反而更襯托出繪羽和夏妃那種劍拔弩張的氣氛……
“……我再待在這好像會妨礙大家。恕我先行告退了。”<南條
南條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出了客廳。
作為外人這是當然的禮貌,幾道羨慕他可以從此脫身的眼神目送著他離去。
當聽不到南條的腳步聲後,藏臼調整了下坐姿。
“也就是說,你們的主張是這個麽:……父親餘命已短,想盡快具體的進入協商遺產分配問題……急什麽呢。確實如你們所說、右代宮家的財產估算分配都不是件簡單的事。那不就更應該慢慢地仔細計算嘛?你們看起來在今晚之內就想急著切完分蛋糕一樣。是這樣吧、樓座。是因為出了什麽事才讓你們那麽急的吧?”<蔵臼
“……並不是因為急……隻是,兄妹之間先把這定下來也是必要的。雖然別的時候也行,但畢竟父親的病情已不容忽視了。既然那一天也快要來了的話,就算隻是先商量下也好啊……我是覺得這不能叫性急……”<樓座
樓座眼睛一閃一閃地望向繪羽和留弗夫那一邊。
對與兄姐們年齡差的最大的小女兒的她來說,長兄的質問讓她很不好受。
“嗬。這是你的真心話嗎?沒想到兄妹中帶著顆最正直潔白美麗心靈的你會說出這種話呢。是那兩個人教你的吧?”<蔵臼
“……”<樓座
“夠了大哥。樓座也是我們兄妹之一。也有平分爸遺產的正當權利……關心這個不是理所當然嗎?即使是爸,也總有一天會死啊,而這也不是遙遠的將來才會發生的事了……倒不如說大哥你也太不慌不忙了吧。看起來簡直就像想把遺產分配這話題千方百計地岔開。”<留弗夫
“……這話是什麽意思。是說我家主人有心虛的地方嗎。”<夏妃
“別急呐夏妃姐。先把話聽完呐。”
“哥、你現在不是挺牛的嗎?沒錯吧,由於今年開始的那空前的好形勢,日元是一路飛漲啊。漲到一美元換一百日元也不是夢哦?而且、明年執政黨不是說了要頒布保養地整備法嗎。現在全日本的休養地開發公司,都在為了籌集資金四處奔走喲。”<繪羽
“……不是知道得挺詳細嘛。接下來日本經濟將迎來空前的繁榮。和父親再興右代宮家時一樣,可比作朝鮮特需的再來……日本國民會因為不怕死一樣地拚命工作而實現經濟高速增長,成為世界首富的國民,進入可以歌頌春天的時代。那時國民的消費水平猛增,能夠滿足國民消費欲的設施獲取金錢就像是得了部印鈔機一樣。國民需要的也不再是三大件的電器商品,而是滑雪場、高爾夫球場、綜合遊泳館。還有度假賓館再加上主題公園!去過幾年前開業的迪露再尼樂園了嗎?真是個超棒的遊樂場啊!在那大人也可以找回童心和家人同樂。以前隻以不顧家庭無私奉獻為美德的時代早就結束了。我們作為世界首富的國民,終於到了可以享受人生的時候了。”<蔵臼
“藏臼兄預料的很好呐……俺幾年前聽到這個的時候還想著這麽幹真夠傻的呐。但是、聽到G5廣場協議後俺就改變看法了呐。日元是會越來越值錢,地價肯定會從此開始升到天上去呐。日本離成為世界經濟中心的日子已不遠了呐……藏臼兄看時代有眼光。這點絕對沒錯呐。”<秀吉
“和秀吉姐夫同感。大哥已經預讀到了十年後的時代。這嗅覺不輸於爸啊。了不起啊……不過,和爸不同,大哥是不是有把時機稍微看錯了的地方啊?”<留弗夫
“哥你相信日本一定會迎來好形勢,這呀那呀到處搞休養地計劃,可是差不多全部都失敗了。哥你預見的那個時代是一定會來,隻是這個時期你沒預見對……太操之過急了喲。而且一急就清算,結果隻是把傷口越搞越大。要真是信得過自己的嗅覺、預見到好形勢要來的話,那絕不會去清算的。這不就是哥你對自己的才能沒自信的證據嗎?”<繪羽
“……太失禮了!你這算是在侮辱我家主人嗎!”<夏妃
夏妃眉頭一皺,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繪羽完全不介意夏妃的話、從容不迫地微笑著凝視藏臼。
藏臼依舊麵不改色、叫夏妃坐下。
“坐下夏妃。這家夥從前開始就隻會這麽說話。稍微冷靜點。又會頭痛的。”<蔵臼
“哥沒有才能的證據,就離我們很近很近喲……喏,哥你看,你不是幹勁十足的想把這個島休養地化嗎?建了氣派的度假賓館,把庭園也整備得更漂亮了。就算我是外行人也知道,這裏麵花了不少錢了吧?”<繪羽
“那又怎麽樣!我家主人的事業和你沒有關係!”<夏妃
“不對,這可不能這麽說啊夏妃嫂嫂。六軒島不是大哥的。是爸的。當然建的賓館是大哥的哦?要不我們今晚的住宿費現在付也行。是吧樓座。”<留弗夫
“……這個……要是我拿的錢夠的話。”<樓座
“能休養地化的話這個島的資產價值也會上升。雖然支出很大是事實,但是未來可會大賺一筆的。變成那樣的話,對你們不是也有好處嗎?”<蔵臼
“這當然明白喲。這島的價值上升的話,分配遺產時我們那份也會更多。當然、也不會說出把這個島呀房產呀按四分之一每人分這種話。到時候換算成錢分給我們就好了喲。”<繪羽
“都明白到這地步的話,那就是對我的計劃有什麽不滿之處吧。”<蔵臼
“不是不滿,是不安。第一,大哥。那賓館到什麽時候能開業?這樣下去不是會到處沾滿我們的手垢嗎?”<留弗夫
“是喲。這是很重要的賺錢資本哦。確實是開業前一直鎖著也不行呢。建築物不稍微使用下通通風是會出問題的。但是,將我們一年隻來住一晚的地方叫做賓館,這是不是有點太豪華了。對吧、樓座~~?”
“……是啊。都那麽氣派了,開張後一定會很有人氣的。”<樓座
“啊~~你們說的賓館、就是今晚我們住的那個啊。”<霧江
“很氣派吧。就像樓座說的那樣,開張了一定會人氣爆發的。”<留弗夫
他們今晚留宿的賓館、並非為讓他們留宿而建的。
本來是作為度假賓館而建的。
但是,自從兩年前完工開始,就一直都沒有像要開業的樣子。
“和哥以前做的項目一樣。著眼點呀企劃呀都很出色。然後一直都是半途而廢,一點投資都回收不了,就這麽完了。”<繪羽
“看出這個島光隻是住就太可惜了,這是大哥著眼點中了不起的地方。然後把它休養地化,再接著擴展業務搞海上運動呀釣魚呀蜜月勝地呀,我認為這若要成真了,那也是幅美麗風情繪卷啊。我是長子的話,也肯定會為這島如何有效利用而費盡心機。”<留弗夫
“可是,建成到現在都已經兩年了?兩年了還沒一點要開業的眉目?找的管理公司在哪?”<繪羽
“……真無禮!這又不是我家主人的過錯!我家主人委托承包的公司出了糾紛,我們也是受害者!”<夏妃
“可是呐……藏臼兄委托那地方呐……根本聽不到什麽好的傳言呐?”<秀吉
“跟他直說了吧……不付款、私吞、因出了那麽多問題整個計劃就這麽夭折了,以為這些傳不到我們耳朵裏嗎?我也有內線消息哦。”<繪羽
“雖然不知道你有什麽內線但你說的全都毫無根據!剛入觀光業這一行,有很多基礎必須要打。去谘詢商討合作夥伴到底值不值得信任也很重要。不過是因為在這些事上費力費時罷了!”<夏妃
“……我承認把賓館造得太早是因為我太得意忘形了。但也不是光是在吃維護費。不久那就會成為意義重大的一招布局。”<蔵臼
“少騙人了。你是想清算也賣不出去而已吧。在這個連觀光路線都挨不上的啥都沒有的孤島上,搞了個那麽豪華的賓館,找得到買家才怪。還有,你為這搞的貸款又怎麽樣了呢?”<留弗夫
“就算不用維護費,還不了的貸款也是利滾利越滾越大……抱歉呐、藏臼兄。這個島的開發計劃俺也稍微調查了一下呐。說老實話俺這邊也沒聽到一點好消息呐。”
“秀吉妹夫。確實光看現在的財政狀況是隻能留下那種印象也說不定。但是,這是先行投資喲。我也不得不承認確實是搞錯了時機,到現在是背了很多債務。但是,時代總算是追上了我。到現在為止失去的份全都可以取回來。還不止如此,到現在為止的投資不久就會回到我的口袋中。對了,這就好比把小魚放生,長成肥美的鮭魚而回來一樣。”
“俺承認。接下來休養地業界確實將迎來空前的好形勢吧……但是埋不埋得住債務這個坑是不知道呐……藏臼兄呐。一直輸到現在的藏臼兄,是從哪搞來資金的呐。而且不是什麽小數目。是能埋住那麽大個坑的呐?”
“秀吉,你到底想說什麽?”<夏妃
“啊~~、夏妃姐、俺說了千萬別生氣呐!俺們也去調查過了。能支撐住一直打敗仗到現在的蔵臼兄的最近那次逞強巨額投資的貸款是誰給的,俺調查過了呐。”
“結果是:沒有啊,這種後盾。越背運反而越囂張是金錢輪盤賭的鐵則。可是你在這一行裏,已是個小有名氣的倒黴蛋了。確實時代是要變得更景氣了,但是把大哥以前不斷的失敗一起擺在天秤上看看,還會有人覺得值得給你貸款嗎?一個都沒有。”<留弗夫
“那問題就變成了:這份錢,是從哪兒搞來的?”<繪羽
“……嗬~~這話很有意思呢。然後呢?”<蔵臼
“老、老公!這種胡攪蠻纏的話你要置之不理到什麽時候!!”<夏妃
“坐下吧夏妃嫂嫂……我就單刀直入的說了。大哥把爸的個人資產挪用到了自己的事業上。這應該不會錯了。若這是我們的誤解的話,請務必給我們解釋清楚。”
“留弗夫,這可不是挪用喲。是盜用哦?是能夠刑事訴訟的犯罪哦。”<繪羽
“無、無禮至極!!竟敢對右代宮本家繼承人右代宮藏臼吐出如此難以置信的胡言亂語!!”<夏妃
“不是胡言亂語喲,是被說中痛處了吧?千方百計想讓事業成功來填補一直以來的損失,可這洞是越來越大!哥隻是想靠下更大的籌碼,把賠了的子兒給贏回來。近在眼前的資金豈有白看不拿的道理!就直說了吧,哥你所做的是盜用。是對爸的背叛喲?做個應有的了斷後就要交付司法機關去處理哦?你覺得這種人配自稱右代宮家繼承人?”
ここで地震処理を~~
“真、真是口不擇言,背、背叛家主這句話不能就這麽當沒聽見!!你已經沒有了跨過光榮的右代宮家門檻的資格!!立刻從這滾出去!!快!!滾出去!!”
已經憤怒到極點的夏妃,激動地向繪羽發出怒吼。
然後交互的指著繪羽和走廊以示讓她快走。
繪羽取出扇子。她扇著扇子,一邊露出惡意的目光一邊靜靜地咧開了口。
可是,保持著如新月般弧度描繪出的笑容就這麽一動不動。
這份令人毛骨悚然的沉默,讓樓座不禁吞了吞口水。
“喂、夏妃姐姐?你這是在向誰這麽說話啊?”
“向無禮至極的我家主人的妹妹!!事已至此,我作為本家掌管內務之身,不能就當沒聽見!!”
ここでさらにMEでフランジャー時計?を重ねたいなぁ~~
“掌管內務?哼哼哼,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閉嘴,你這地位低下的女人!”
繪羽啪地一聲合起扇子,猛地站起身來。
從剛才那看不起人似的優雅舉止裏根本無法想像到的攻擊性的態度,一下子爆發了出來。
“愚蠢,荒唐!你才給我滾出去!!竟然叫我右代宮繪羽滾出去!叫我這被允許坐在家主左肩的右代宮家序列第三位的繪羽滾出去?!看清楚自己是什麽身份!!然後去鏡子前照照你醜陋的樣子!!你的衣服上哪裏有翼?在哪裏允許你印有單翼之鷲啊?你不過是為了生下右代宮家繼承者而借來的肚子!!好好弄清楚自己的身份、你這婢女!!”
繪羽一邊扭曲著醜陋的臉,一邊用言語刺入夏妃的心,緊緊的捏碎。
“……!!!”
夏妃想還嘴的話有百句,但是被憤怒悲傷撕毀了喉嚨,沒有一句能抵達口中。
無處宣泄的憤怒,化為一顆熱淚滑下臉頰……
“怎麽了?想還嘴的話、別客氣說啊。快說啊。”
繪羽射來挑撥的眼光。
但是,夏妃除了緊握顫抖的拳頭哆嗦之外,什麽也做不了……
這陣散發著火藥味的緊迫,被藏臼靜靜地打破了。
“夏妃。出去吧。去讓頭腦冷靜下。”
“什、什麽……!!”
氣憤的夏妃,把矛頭轉向了沒袒護自己的丈夫。
“老、老公你明白從剛才開始他們都在說你什麽嗎?!這些人、空穴來風的東西都能說得出來,把你叫成、把你叫成背叛父親的叛徒啊!!她把我們為了從爺爺那繼承右代宮家的榮光而做出的嚴於律已潔身自好的全部努力踩在腳下碾碎,是可忍孰不可忍!!老公你這個人,為什麽一句話都不反駁!你什麽都不說我才幫你說話,你卻隻在邊上看著!!還要叫我去頭腦冷靜冷靜嗎?!為什麽每次都是我!!我一直都在為這個家認真考慮,你卻!!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夏妃已經忍不住流下眼淚。
就這麽從客廳跑了出去。
隻留下傷心欲絕的空氣、飄滿在客廳中。
聽不到腳步聲、室內回歸靜寂後,藏臼輕輕聳了聳肩。
“內人對大家失禮了。以前就是這麽不會控製自己的情緒。讓我也很傷腦筋啊。”<蔵臼
“被這種老婆管著,哥也是勞碌命啊?嗬嗬嗬!”<繪羽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夏妃
“……太……太太……”<熊沢
“沒事!退下!!”
夏妃飛奔回自己的臥室,撲在床上嚎啕大哭起來。
讓人揪心的哭聲也傳到了在走廊上的熊澤的耳朵裏……
……太太真是太可憐了……
太太和繪羽夫人水火不相容。
……要說清兩人的關係,對同為女人的我來說也是非常費勁的。
右代宮家對血緣是看得非常重的,隻要出嫁了,就會從本來的序列中除籍。
……所以繪羽夫人,本來應該是在和秀吉先生成婚時被除籍的。
然而……這怪不到任何人頭上。
更沒理由說是太太的錯。
隻能說這是上天的不公。
……藏臼先生和夏妃太太結婚後一直都未能得上天授予一子。
因為在這個男尊女卑的右代宮家,妻子隻是傳宗接代的工具。
……連妻子唯一的使命都不能完成的話,那根本就不會被當人看。
當時太太受了老爺多少責罵白眼,現在想起來就心疼。
就在那時,繪羽夫人提出了和秀吉先生結婚的事。
……絵羽夫人是很狡猾的。
……太太一直沒懷孕這件事,使她找到了可乘之機。
說服老爺同意招個上門女婿讓她生下的孩子來做繼承人,從而保住了右代宮家的戶籍。
嫁入右代宮家卻被當成外人的太太,和以入贅的形式保住名份的繪羽夫人,她們在右代宮家的序列天差地別。
而且繪羽夫人又馬上生下了男孩……
太太的立場要比繪羽夫人低多少,已經一目了然了吧……
……對太太來說,要是自己能早點懷孕的話,就能讓繪羽招上門女婿之事不被老爺認可。讓繪羽能囂張到今天,現在她的心中肯定對此懊悔萬分吧。
可是……這也沒理由說是太太的錯……
要怪隻能怪老天爺的任性,送晚了朱誌香小姐的鸛……(譯注:德國的國鳥,據說以前的德國人相信剛出生的嬰兒是鸛帶來的)
雖說如此,太太也沒可能就這麽不鑽牛角尖……
……她隻能為身為女人卻沒盡到妻子的義務,而灑下悔恨的淚水吧。
哎~~、真是太可憐了……
我什麽也做不了,隻能在暗地裏默默地注視著……
▲第4アイキャッチ:10月4日(土)14時00分が13時30分に戻る
フェードアウトにするよ~~
橫穿大廳走向正門時。
魔女的肖像畫又映入眼簾。
隻是、說映入眼簾可能有點不恰當。
……應該說是眼睛不由自主地被它吸引了過去才對吧。
畫中女性那充滿智慧魅力的瞳孔,確實具有讓看到的人駐足不前的魔力。
“……魔女、貝阿朵莉切嗎……是真的麽。”
“嗚——?戰人不信……?”
剛才問起這畫時,是真裏亞第一個回答貝阿朵莉切的。
所以戰人對此抱有疑問,對真裏亞來說就等於是不相信自己一樣吧。
當然了,戰人說這話並不是這個意思。
真裏亞跑到肖像畫前,對著畫下的金屬板啪啪地拍打起來。
在那刻著肖像畫的標題吧。
真裏亞為了證明自己沒說謊,奮力地拍個不停。
“啊、抱歉抱歉,並不是在懷疑真裏亞的話。”<戰人
“嗚——!戰人相信了!嗚——!”
我一邊撫摸著真裏亞的頭一邊道歉。她也滿足地挺起了胸膛,自豪地念叨著嗚——嗚——
音楽はフェードアウトで~~
“……我看看我看看。‘吾最愛的魔女貝阿朵莉切……貫穿那懷念的故鄉的鯰之川啊’……這又長又怪的碑文是啥啊?”
金屬板上雖然刻著肖像畫的標題,可是如果光刻這個的話就顯得太大了。
在標題的下麵,刻著長長的像是碑文一樣的字。
瀏覽了一下文字,一堆讓人不安的單字排在一起使我的心不禁一顫。
“很厲~~害吧,這玩意。爺爺讓人寫上去的……看著就覺得蘊涵深意吧?”<朱誌香
“嗚——!真裏亞知道!藏黃金的地點!”
“……喂喂、是那個右代宮家的藏金的傳說嗎?提起這話也很懷念啊……大哥,這是真的?”<戰人
“讓人寫上這些的爺爺,對這畫和這碑文什麽都沒說過……但是親戚們之間在悄悄傳著,說這會不會是這碑文上記載著爺爺藏黃金的地點,爺爺會把黃金與家督之位讓給解開這個迷的人的意思。”<讓治
“嗚——!真裏亞聽過真裏亞聽過!黃金好多好多!”
“……果真如此嗎。那可是十噸的金塊呀。我是覺得有點可疑嘞。”<朱誌香
“可是像這麽把碑文讀下來,還真挺讓人在意是不是真的。”<戰人
剛才已說過了爺爺的發家史。那現在再順便說明下右代宮家的黃金傳說。
爺爺繼承了因關東大地震而奄奄一息的右代宮家,在戰後的怒濤中乘風破浪,得到了莫大的財富。
……這些是誰都聽得懂的,沒什麽稀奇的事。
但是,接下來要說的就有點奇妙了。
其中一部份可能因為關係著爺爺的黑魔術興趣,而可信性極低……
要懷疑也好要笑我胡說八道也好等全聽完了也不遲。
戰後,爺爺因為預見了時代而在豪賭中取勝、建立起了巨大財富。但關於爺爺最開始時的資本金是從哪來的,有個奇妙的傳說。
爺爺是從分家來的人,在政界在財界都沒關係網。雖然之後與進駐軍建立了密密麻麻的關係網,但是最開始的時候還隻是一個不被任何人信賴的無名小卒。
錢是因信用而聚集的。
不可能有人會借錢給沒有信用的人。
……這個信用為零的爺爺,究竟是怎麽做才搞到第一筆巨額資本的呢?
……這個問題爺爺是這麽回答的:
因為有一天,我和黃金的魔女貝阿朵莉切相遇了。
爺爺自稱偉大的魔術師,煉金術呀、惡魔召喚術呀之類的都在研究。
然後、在一次召喚惡魔儀式中召喚出來的就是,黃金的魔女貝阿朵莉切。
之後爺爺以自己的靈魂為代價,和貝阿朵莉切簽下了交換名譽和財富的契約。
魔女賜予了爺爺十噸黃金。
爺爺以這黃金為抵押而得到了巨額貸款,把這筆錢翻了幾倍,讓右代宮家得以複興……
這些話,我爸他們小時候就已經聽過了。看起來是很久以前就有了。
所以,我爸他們小時候,好像因相信爺爺從魔女那得到的黃金就藏在這個島中,而進行過了多次探險。
但是,在無人的森林中迷路是很危險的。因此奶奶或者是別的誰吧,告訴他們森林裏住著可怕的魔女很危險,不可以接近森林。
“……說起來是有這麽回事呢。小時候聽爸媽說過之後,我們為了尋寶在島上到處轉來轉去。然後在森林裏迷路了,還嚎啕大哭,好象後來是被傭人找到的。回去後長輩們氣得對我們大發雷霆啊。真懷念啊。”<戰人
“那時真是笨啊。爺爺是靠那搞到資本金賺了大錢後才買的這個島吧?這不就是說在來這島前就已經有那筆黃金嘞。不可能在這個島嘞。”<朱誌香
“……這可不一定喲。這筆黃金,一開始就是藏在這個島上,為了讓它確確實實的成為自己的東西,才把這整個島買了下來。畢竟是有十噸啊。與其轉移到別的安全的地方,還是先把藏黃金的地方保住要來得現實。”<讓治
“這碑文是兩年前寫上的。還是爺爺自己讓寫的……原來如此,黃金傳說的可信性更高了啊。爺爺複興右代宮家的資本金是魔女授予的十噸黃金。而這個現在還不知道沉睡在何處,爺爺會把一切讓給解開這個迷的人,說不定爺爺就是這麽想的。哈,果然像是爺爺的品味啊。嘿嘿嘿!要是真的話找到就爽了。”
刻在金屬板上的碑文,就像迷語詩歌一般。
雖然碑文因爺爺的黑魔術愛好寫得有點嚇人,而且也頗有他的惡趣味,但是從內容上來看,說的是解開這個迷就可以找到藏黃金的地方。
“爺爺到底是不是這麽想的,我是一點也猜不出來呢……唯一能說的是,這可疑的碑文,是爺爺為了讓我們家的人都知道才公示在這。並且雖然暗示了黃金的存在,但一點都沒觸及到藏黃金的地點……然後,讓長輩們發揮想像,讓他們把這認定為是爺爺的智慧比試……”
“利欲熏心,說的就是我爸這類人呀,他居然把這種胡話當真嘞。明明鄙視爺爺的黑魔術興趣,藏金卻信了。還真會‘隨機應變’。”<朱誌香
“……確實很不現實呢。當時是不可能會有無償借予既沒名氣又沒關係的爺爺巨額金塊的人物的……但正因如此還出現了這麽個人物的話,爺爺是會把這位出資者稱為魔女吧,這樣的話倒也不是沒有可能呢。”<讓治
“但是,是十噸啊、十噸!換成現金到底會是多少啊?倒是這黃金的數量也太離譜了吧?!”<戰人
“……確實是離譜的數量呢。據說人類有史以來,已采掘的黃金充其量隻有十萬噸。整個人類曆史黃金的一萬分之一在一個人的手上,這可了不得啊。那個把這麽多黃金聚集在一個地方,並一口氣貸給爺爺的‘魔女’……絕非尋常之輩。”<讓治
“我是覺得,這十噸的數字無論怎麽看都很假嘞?第一,除了爺爺根本沒人見過吧?就算有這麽慷慨的魔女肯貸給黃金,這個十就算是十也隻是十公斤才對吧?十公斤也已經很值錢嘞?”
“嗚——十公斤的黃金值多少?”
搭不上話、完全被搞地莫名其妙的真裏亞,總算找到了可以提問的地方。
這個問題剛好我也想問。
黃金不管是十噸還是十公斤,都是非同小可的量,但究竟價值多少那是不清楚。
讓治大哥一邊抱著胳膊一邊回憶起黃金市場的行情。
“……嗯。黃金的價值因受行情影響還真沒法說,它是隨著純度和鑄造地的信用在變更匯率的。換成現金還要手續費。隻是,黃金是稀少金屬這點絕對沒錯,曾有人揣測過說人類這麽采掘下去再過半世紀就會全部挖盡……隨口估算一下的話……一公斤,大概是有兩百萬日元的價值吧。”<讓治
“哇~~!……我說的十公斤是隨便說說的保守數字嘞……即使如此,還有兩千萬日元的價值啊!”<朱誌香
“嗚——?真裏亞、體重二十八公斤。”
“……要這麽說的話,和小真裏亞同等重量的黃金,計算過來價值就已經超過五千萬日元了呢。”<讓治
“我的天哪……
那十噸有多少?十公斤兩千萬的一千倍……哈!兩百億日元啊?!!”<戰人
兩百億日元到底有多少價值,我們隻能憑著各自的金錢感覺來衡量。
怎麽說呢,有人說過:一生所得的金錢有兩億日元。
走上社會後為公司拚死工作把人生全部獻給公司,到老終獲解脫。加上那退休金一共是兩億日元。
也就是說,這是人類一生的金額,不、說是命的價格都行。
這可是值一百條人命的莫大金額。
……如果按從二十歲就業到六十歲工作四十年算……那就是能匹敵四千年份的勞動所得。
這不就是從繩文時代開始每天工作才能得到的金額啊。
“……嗚——兩百億日元、很厲害……?”
“是啊~~很厲害喲。如果用來買真裏亞最愛吃的奶油蛋糕,大概吃一輩子都吃不完啊。”<朱誌香
“……不過,兩百億日元的現金會如何是不知道,但與這同等價值的金塊集合在一起放在一個地方,是怎麽想都不現實啊。就像剛才說的那樣,黃金是很重的,我覺得當成財產來存放是挺不便的喲。麵額超大的有價證券和超值錢的寶石,諸如此類的東西的話還可以想像下。我曾聽說過在戰爭的混亂時期,有不少人為了把自己的資產可以帶在身邊,而全換成寶石的很有名的傳聞喲。但是,把黃金來當資產儲備的可一點都沒聽說過。”<讓治
“雖然確實是很重,但黃金是在國際上是最受信用的資產,價格也很穩定,也是有當成資產儲備的意義的吧。證卷的話,國家要是滅亡了不全成廢紙嘞。”<朱誌香
“也是可以這麽想呢。不過,十公斤的一塊金塊以人的感覺來說是很重的呢。有沒有聽過這句話?一個人能夠背起五十公斤的人,卻背不起五十公斤的米袋。如此莫大重量的金塊,個人所有的話那費事程度和危險性都是大得難以計算。”<讓治
“也就是說,要是兩百億紙幣會怎麽樣先姑且不論,價值兩百億日元堆成山的黃金是一點都不現實嘍。”<戰人
“嗯、就是這麽回事。雖然黃金傳說聽起來是很有趣、可是說有十噸黃金那就有點誇張了呢。”<讓治
“像這麽理性地思考一下,就越看越像是騙人的嘞。哈哈、一點都不神秘嘞。”<朱誌香
“不過、畢竟因為是我們的爺爺啊。說不定這隻是個比喻喲,把親切的有錢人給予的貸款誇張地說成是從魔女那得到的十噸黃金。十噸這個數字感覺起來也挺有象征意義的。”<讓治
“也就是說,對於借給這筆錢的感激之情使爺爺認為它是有能匹敵十噸黃金的價值嘍。”<戰人
“嘿嘿嘿、就是說爺爺把慷慨資助他的闊太太稱為魔女,沒錯吧?”<朱誌香
原來如此、朱誌香舉的例子挺不錯。
對社會信用為零的爺爺、慷慨大方地借予了如此龐大的資金,那也確實是個可以稱之為魔女的人。
而且之後爺爺以這筆錢為基礎築成了莫大的財富。
有著這麽超乎尋常的看人的眼光,稱為魔女也不為過吧。
並且、貸了如此巨款的話,想必對如何使用也進行了熱心指導吧。
搞不好,和進駐軍搞好關係以朝鮮特需來大賺一筆等等,都是魔女灌輸給爺爺的也說不定。
把這些都包括在內,就成了魔女授予了財富與名譽。換成這種說法的話,感覺說不定還真是有這麽回事。
“原來如此啊……那就是說,用來複興右代宮家的資金是這位魔女大人借予爺爺的,她是複興的大恩人。然後爺爺出於感激之情,就讓人畫了那麽大幅畫掛在那。原來如此,這麽一想也挺合情理的。”<戰人
“說不定呀,這闊太太本人的外表看起來就是很像魔女的老婆婆嘞?我想可能是經過爺爺美化,才畫成這種美人嘞。哈~~哈哈哈哈,搞不好要是碰見本人的話,可能根本就不是那種美人嘞!”<朱誌
“哈~~哈~~哈~~哈~~有這可能啊。雖然貝阿朵莉切完全是洋風名字,但從我們這一家全是洋風名字來想的話,貝阿朵莉切這名字,說不定也是從日本人名硬加工成洋風的喲。”<讓治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就是說這美人隻存在於這畫中啊。這樣一來那看起來很誘人的大胸也是摸不到了啊~~、嘿嘿嘿!我一開始就覺得魔女什麽的真是荒唐可笑。地球上哪會有這玩意啊。”<戰人
為了與六年前害怕魔女之森的自己決別,我對著畫嘿嘿地嘲笑起來。這時真裏亞拉住了我的衣袖。
……使力的強度上含著一絲不快。
“嗯?怎麽啦真裏亞。”
“嗚——!嗚——!!貝阿朵莉切是存在的!”
真裏亞目不轉睛地盯視我。
雖然還是一直擺著的那副不高興的表情,但是從瞳孔中可以看出她在生氣。
“魔女在!魔女是存在的!嗚——嗚——嗚——!!!”
“怎麽啦,那當然是存在啊。在電視上播的動畫之類裏嘛。”
“在!!魔女是存在的!!嗚——嗚——嗚——!!!”
搞不懂真裏亞為什麽這麽激動。我不禁也急了起來。
朱誌香拍了下我的肩膀小聲地告訴我。
“你笨蛋啊,怎麽可以破壞小孩子的夢想呀。真裏亞相信魔女和貝阿朵莉切這些都是真實存在的嘞。”<朱誌香
“確實小真裏亞在學校的文集上,寫著將來想成為‘魔女’吧?”<讓治
真裏亞認真地點了下頭。
眼角都滲出了一絲淚水。
……原來如此,對於想在將來成為一名魔女的少女來說,貝阿朵莉切的存在,即是魔女確確實實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證據,也是她憧憬崇拜的對象吧。
“在!在!魔女是存在的!!戰人卻不信!嗚——嗚——嗚——!!!”
“嗯、魔女是存在的喲。哥哥相信哦。”<讓治
讓治大哥跪下身去抱住真裏亞的頭。
……朱誌香一邊看著他們,一邊戳了下我的腋下。
……這就是指那個吧。
就像是在相信聖誕老人的小孩麵前,說聖誕老人根本不存在,在聖誕夜說出爆炸級失言。
踩碎別人一直相信的夢想,可絕不合我的品位。
“……啊、抱歉。也並不是想破壞真裏亞的夢想啦、我道歉。貝阿朵莉切是存在的。現在也是住在這個島上的森林中,晚上呢還會來偷看這間大屋裏的人都在幹什麽呢……所以不可以進森林。夜裏也不可以一直盯著漆黑的森林。因為說不定會被森林的魔女貝阿朵莉切逮到……奶奶是這麽說過的呢。”<戰人
“……嗚——……真的?……戰人真的信了?”
“是啊~~信了。剛才的話對不起喲。來、和好吧?”
真裏亞用小手握住我伸出的手,同意了和好。
看著真裏亞不再鬧別扭安靜下來,讓治大哥和朱誌香也放下心了。
音楽をフェードアウトにしたい~~
“……啊。大家都在這呀。還以為大家已經去海邊了呢……”<紗音
拿著籃子的紗音,看到聚集在肖像畫前的我們,露出吃驚的神情。
“是紗音啊。聽我說嘞,戰人是第一次看貝阿朵莉切的肖像畫。看得著迷,不肯走嘞。”<朱誌香
“是這樣啊,是會看入迷呢……貝阿朵莉切夫人真的很美呢。想必老爺的心都被她俘虜了吧。”<紗音
“啊哈哈哈哈。除了資助者假說,也有說她是爺爺初戀情人的一說哦。無論哪種,盡管爺爺與她相遇至今都已有幾十年了吧,但心中還一直是十分地想念她。即使是現在心還被她俘虜著吧。”<讓治
“哎呀~~哎呀~~如此一來,想必奶奶定是很嫉妒吧?”<戰人
“雖然我不是很清楚,不過好像真的確有其事哦。好像奶奶相信爺爺有個金發情人嘞。”<朱誌香
“……嗚——?好香!紗音好香!”
真裏亞一邊用鼻子哼哼地聞著,一邊把注意轉向紗音拿著的籃子。
聽這麽一說,確實是飄著一股香草精的芳香。
“啊,對不起。這是熊澤婆婆托我帶給大家的。”<紗音
“是什麽呢?……啊哈、挺不錯呢!是小甜餅哦。”<讓治
“嗚——!想吃小甜餅!想吃小甜餅!嗚——!”
“嗯、可以吃喲……隻是、這個……”<紗音
到底是不是能在肖像畫前這種地方開吃小甜餅,紗音向我們投來了像是謀求我們下決定的目光。
一般來說在這吃有點不禮貌吧。
“真裏亞,不要在這,我們去別的地方吃嘞?把小甜餅當成便當去野餐吧。”<朱誌香
“嗚——!去野餐去野餐!!可以吃小甜餅的話就去!”
“說得也是,去外麵吸吸新鮮空氣。總不能在魔女夫人麵前大吃特吃吧。”<戰人
“對了,我們本來不就是要去海邊嗎。走嘞走嘞。”<朱誌香
“紗音。抱歉,可以去拿張能讓大家坐下的毯子和帶壺茶來嗎。”<讓治
“是的!我知道了。”<紗音
紗音聽到指示後,優雅地行了一禮退下了。
我們動身去海邊。
我們一個跟著一個走向大門。
感到魔女似乎正在俯視著我們,我又一次回過頭去。
“……嗚——……戰人、還是不信……?”
“不是啦、我相信啊……挺有夢想的故事呢!黃金的魔女貝阿朵莉切授予爺爺十噸黃金!
說不定這黃金現在正沉睡在某處。並且爺爺還把這藏金地點記在可疑的碑文中,這不就是像在說‘找得到的話就來找啊’地挑撥我們去找嗎?像這種有浪漫主義色彩的謎題很好啊。”<戰人
“兩百億日元的黃金嗎!嘿嘿、我們四人平分了都還是嚇死人的金額嘞!”<朱誌香
“一人五十億日元麽……厲害啊!要有這麽多錢的話無論哪種事業都能做得很興旺呢。不對、應該是去過不用工作的優雅人生吧。”<讓治
“嗚——嗚——!比起五十億日元,我要小甜餅、小甜餅!!”
“哇~~哈~~哈~~哈,對真裏亞來說錢不如小甜餅呢。可是五十億日元啊、真浪漫啊!”<戰人
音楽をフェードアウトにしたい~~
■客間
“真荒唐……難道你們相信父親的黃金傳說是真的?”<蔵臼
“……魔女給予了黃金之類的胡言亂語是當然不信。隻是黃金本身是真的有的,這點絕對沒錯。”<留弗夫
“爸有著來曆不明的金塊,我已經從各種渠道確認過了。馬魯索會會長生前,就曾親眼見過爸藏在某處的堆成山的黃金。爸就曾指著那堆金山,明言了這金山有十噸。”<繪羽
“那不就是老糊塗的胡話嘛。這隻是他和父親串通一氣,把不存在的黃金說的好像真的有的捏造而已。不值一提。”<蔵臼
“不存在的黃金可招不來資金呐……!會長生前、可是以認真負責一絲不苟的人品贏得了商界那麽多人的尊敬呐。麽可能幫忙捏造的!”<秀吉
“大哥。馬魯索會會長可是親眼看見的。十噸的黃金清清楚楚地看在眼裏。而且爸還讓會長任取一塊金塊,帶回去鑒定……這十公斤的金塊,鑒定出來純度是FORENINE(99.99%)。金塊表麵還刻著右代宮家的家紋單翼之鷲。”<留弗夫
“右代宮家的黃金傳說瞬間就在財界的幕後老板間傳遍了。鑄造地不明的黃金匯率不高。他們把這當成大賺一筆的機會而同意以此為抵押,結果,爸就這麽得到了巨額貸款。”<繪羽
“荒誕無稽也得有個限度。你們都幾歲了。還在把小時候聽的騙小孩的故事當真?第一,能證明十噸黃金存在的證據在哪?你們說的不就是與父親有深交的那一小部份人的謊言而已嗎。”
“……當然是隻有口頭證據。不過,大哥。爸搞來的那麽多的錢那肯定得有相應的抵押。就算黃金是謠言,但爸有能拿出來給他們看的價值匹敵十噸黃金的寶物是毫無疑問的事實吧?”<留弗夫
“這隻是赤手空拳的父親製作出來的黃金幻想。把根本不存在的黃金裝得好像真的有,以此來騙騙那些幕後老板。那是他一輩子隻能來一次的豪賭吧……幸虧他的運氣好,還把這筆錢運用成功了。要是朝鮮特需沒發生的話右代宮家也無法複興,那時父親就會作為世紀大騙子被趕出這一行吧。”
“那藏臼兄是說,黃金一開始就根本不存在,全是爸捏造出來的?”<秀吉
“沒錯。取得充份成功後黃金幻想就成了一個麻煩。所以父親就說出魔女啊黑魔術啊、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來降低它的可信性。這就等於是在告訴別人黃金傳說是捏造的。隻要聽了魔女授予了黃金等等,那想必是不會有人再相信黃金的存在了吧?或者,就是為了讓你們不要誤解而說的也說不定。可是,還真出現了要把根本不存在的黃金加進遺產分配議題裏認真討論的蠢兒蠢女……樓座,總不會連你都相信這種捏造的話吧?”<蔵臼
“……我,沒法確認父親是不是真有這筆黃金……不過,作為父親四兒女之一,我主張應分得該有的一份。”<樓座
“嗬……樓座,你不是也變得很會說了嘛。原來如此,你們是想說,我想獨占黃金。”
“哥你搞到巨額資金是事實。你要說這絕對不是盜用爸的個人資產的話……那就是這回事了喲?”
“……大哥是不是已經找到那十噸黃金了呢。我們是這麽看的。”<留弗夫
“太荒唐了。這種東西根本就不存在。”<蔵臼
“那大哥就說清楚吧。是盜用了爸的財產,還是找到了爸的藏金?這當中哪個都不是的話,那是怎麽搞到這麽多資金的?”<繪羽
“我在政界財界交友廣泛。隻是得到了他們的幫助而已……關於這個,就沒義務向你們說明了。你們也明白吧?有些話是不能說的。”<蔵臼
“……大哥你要堅決這麽說的話也隨你。隻是大哥。爸已經來日不多。誰都沒法保證他還能活到明年的今天哦?從爸死那天起就要開始進行繼承遺產。那時會從我們全體的立場出發讓中立的律師和會計師來調查爸的財政狀況哦。”<留弗夫
“到那時、如果發現哥有在不正當使用爸的資產的話……明白會怎麽樣吧?”<繪羽
“在說什麽我是完全聽不懂。即使不是內人也有點想發火了呢。”<蔵臼
“……爸的黃金,當然算是爸的財產呐!有上不了台麵的資金流動俺也知道。隻是,四人都應有公平分配的權利呐。”<秀吉
“總之,大哥你到底是有在獨占黃金還是沒有這回事。就讓我們來調查下你的財政狀況如何。”
“這不是好機會嗎。若像哥所說的有朋友有熟人在背後協助的話,那哥就證明一下啊。這樣的話哥也可以還以清白之身。我們也會為抱有無聊的猜疑而向哥老實道歉喲。對吧樓座?”<繪羽
“……是呢。藏臼哥你是在想方設法地擺脫這話題。到底有沒做虧心事明明隻要證明一下不就好了,哥卻簡直像是完全不肯合作。”<樓座
“不過,大哥的立場也該照顧一下。作為爸的代理人,也是要比我們多背負一個責任呢。到今天都活得那麽輕輕鬆鬆的我們,不考慮這點還來說三道四,這也不公平啊。”<留弗夫
“……嗬。從剛才開始一會貶一會褒的還真忙啊。別兜圈子了,進入正題吧。”<蔵臼
“總之就是說……俺們要是就這麽去把爸的財產這呀那呀地去調查個底朝天,那也實在是很不懂道理呐。而且如藏臼兄所說,這之中也是有不能明講的資金在流動吧。在理解了這些的基礎上,俺們想和藏臼兄訂一個協議。對互相都沒壞處的協議呐。”<秀吉
“協議?嗬。”<蔵臼
“……在遺產分配時,我們對照顧爸至今的大哥的辛苦示以最大限度的誠意,在分配問題上對大哥示以寬大的理解。”<留弗夫
“別搞錯喲?不是說我們要放棄繼承權喲?隻是、在主張這權利的同時,站在大哥的立場想想,示以寬大的理解也未常不可喲。”<繪羽
“總而言之,隻要接受了俺們的條件,在遺產分配時俺們把調查爸財務狀況一事全交由藏臼兄處理呐。”<秀吉
以繪羽為首的兄妹們,全都在懷疑藏臼盜取了父親的財產。
在這種情況下,讓藏臼自己來報告父親的財產狀況,即是非常矛盾的也是作出了很大的讓步。
像他們主張的那樣,若藏臼盜用財產是事實的話,藏臼就可以把它隱蔽住。
即使不那樣,藏臼也可以借此在遺產分配時握住主導權而變得更有利。
藏臼也覺得天下哪有這等好事,這不由得使他感到驚詫萬分。
作出如此讓步的代價究竟是什麽,他不可能覺得不在意。
“……嗬。對信用為零的我還以長兄的信任嗎。那到底是要我作出什麽回報呢。”
“作為兄妹應有的公平的權力……我們的大哥不會是盜取爸財產的家夥。可是、會給大哥貸款的資助人也是根本不存在。那我們覺得隻可能是這樣了。”<留弗夫
“……哥,你找到了十噸黃金。以此為抵押而貸來了資金。對、就像爸以前做的那樣?”<繪羽
“這樣的話,那爸的財務狀況就麽有一點可疑之處呐。藏臼兄是一直把爸照顧得很好的大孝子呐。這種大好人怎麽可以不相信呐。”<秀吉
“……繞來繞去的很難懂啊。想說什麽就具體的直說吧。”<蔵臼
“第一個條件。首先,大哥要承認找到了爸的黃金。”<留弗夫
“要我承認我有根本不存在的黃金嗎?”<蔵臼
“第二個條件。關於這筆黃金,同意支付其他兄妹應得的那一份。”<繪羽
“荒唐。要我把這根本不存在的兩百億黃金,按一人五十億、總共支付一百五十億嗎……荒唐至極!”<蔵臼
“把話聽到最後呐!這麽一大筆錢,拿不出來俺們也明白。俺們也不想做辦不成的交易!當然關於黃金的分配、俺們也會充份考慮到藏臼兄的辛苦並將其換算成與之相等的份量呐。”
“第三個條件。黃金分配上右代宮家繼承者先分得百分之五十。剩下的再兄妹平分。當然、這裏麵也包括藏臼哥的那份哦。”<繪羽
“兩百億中、一百二十五億歸藏臼大哥。二十五億歸繪羽大姐。二十五億歸我。二十五億歸樓座。”<留弗夫
“……這不是讓我感激的都要流出眼淚來的分配方法嗎。為了根本不存在的黃金,我要付給你們七十五億呢。”<蔵臼
“怎麽啦。哥拿的那份不是有我的五倍嗎。換成是我可是會高興的跳起來的好條件喲?哼哼哼哼哼。”<繪羽
“第四個條件。分配金包含在父親死亡後的遺產分配中進行清算。但是,作為保證金大哥先預付給我們應得份額的百分之十。支付期限到明年三月為止。”<留弗夫
“……如何、藏臼兄?這不正是圍繞著爸的財產問題來重獲信任的好機會呐!七十五億這麽大筆錢爸死後要一下子拿出來那確實是太勉強了呐。但是、保證金的七億半總還是能想辦法拿出來的吧?”
“雖然半年要拿出七億來也挺費勁的,但是對以在政界財界交友廣泛而自豪的大哥的話,總是能想出辦法來的吧。”<留弗夫
“說實在的還真想讓哥把這七十五億一口氣付清喲。不過考慮到大哥的立場,要是肯先付一成,給點誠意看看的話,剩下的九成可以等到遺產分配時再收。怎麽樣啊?不過一成的誠意、哥總能表示一下吧?”<繪羽
“……就是說把由我一人調查父親財務狀況的權力,以七億五千萬日元賣給我嗎……哼、哼~~哼哼。做得很好啊。你們也成長了呢。成長到能向我這兄長討價還價了呢。”<蔵臼
“哥要是肯答應這些,我們就把調查父親財務狀況之事交給哥全權處理。但是,這個調查結果我們保有反對的權力……這也是當然的吧?要是把我們的七十五億給弄少了那可傷感情喲。”<繪羽
“原則上我們是不打算多嘴。大哥能把一切做的漂亮那是最好。隻要不是做得太露骨,我們也不想把事情鬧大。我們也想早點拿到遺產。不想就這麽一直拖泥帶水的取不到手。”<留弗夫
“……那如果你們對結果不滿要抗議時,由誰來負責重新調查呢?”<蔵臼
“……還是交給哥你來。這大概是我們兄妹之間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定下協議的機會。我相信結果不會變成那樣。”<樓座
“哼哼哼、嗬~~嗬~~嗬~~嗬!樓座偶爾也說得挺好嘛。”<繪羽
藏臼作為長兄是根本不被信任。即使現在不說,也是一目了然的事了。
像暴君一樣的長兄,一直侵害詐取著弟弟妹妹們的權力和利益。
對此,長大成人的他們三個第一次聯合起來,反抗大哥。
“抱歉呐、條件還麽說完呐。第五個條件。爸的遺囑優先於這份協議……因為之後,不知道爸的遺囑裏會不會出現讓這份協議變成廢紙的話呐。”
“……不是挺細心嗎……那麽讓我也提個問題,假如真的找到黃金的話,該怎麽辦?”<蔵臼
“隻要大哥把該付的付的,黃金找到也好怎樣也好,我們‘真的’都無所謂。因為我們那份已經預先拿到了。”<留弗夫
“嗬嗬,人有夢想不是挺好嗎。這個島不是打算休養地化嗎?在施工中,說不定就真的找到黃金了呢。”<繪羽
繪羽咯咯地笑著。
藏臼看著她,連眉毛都沒動一下。
“……再讓我來加個第七個條件吧。除我以外的兄妹發現黃金的話,立刻交給我。”<蔵臼
“當~~然,我們保證這麽做喲?嗬嗬嗬!”<繪羽
這是在睜眼說瞎話。
為了根本不存在的黃金讓大哥付錢的他們,就算真的找到黃金了,也不可能會留著藏臼那份。
這交易從最初開始就是對藏臼的脅迫。
事實如何先不管,藏臼在盜用父親財產的可能性是極高的。
不久之後金藏去世開始分配遺產的時候,一定會發現些對藏臼不利的事實吧。
這對藏臼來說是可能成為致命傷的最糟狀況。
他們緊緊抓住這個弱點,一邊裝出讓步的樣子一邊脅迫大哥,想從他身上詐取一大筆錢。
……不過,他們忘了一件事。
忘了他們三個不聯合起來就無法戰勝的長兄,想壞主意時是腦筋動得比誰都快。
藏臼對著確信自己已經勝利而笑個不停的繪羽,從容不迫地露出心情愉快的笑容說道。
“哈~~哈~~哈~~這可真是件好事啊……我也對和你們變得關係疏遠而感到非常心痛啊。要是答應了這些條件,就能使我們兄妹間變得和睦友好的話,那我是會非常高興啊。我很樂意接受這些條件……歡呼雀躍吧樓座。成交了。”<蔵臼
“……”<樓座
樓座的表情陰沉沉的。
……因為大哥像這麽說話的時候,事情絕對不會向好的一方麵發展。
……這當然也被機敏的繪羽察覺到了。
所以,雖然藏臼痛快的答應交易,繪羽還是無法拭去心中的不安。
“真爽快呢。不像大哥哦。”<繪羽
“這麽說就太過份了吧。以為我還留著壞心眼嗎?我和你們一樣。是一片誠心啊。”<蔵臼
“我和你們一樣”。
隻有這部份好像是在特別強調似的。
留弗夫的臉色也陰沉沉的。
“和你們一樣,我也有打算”。在他聽起來就是這個意思。
所以他著急了。急著想立刻把這事結束掉。
“……那是最好。大哥。在這簽名吧。這是寫著我們剛才說的那些的協議書。每人一張。全部都是同樣內容大家都要簽名。”<留弗夫
留弗夫從懷裏取出詳細記載著協議內容的協議書。
“當然,藏臼兄提出來的第七個條件也會追加在上麵了呐。請放心。”<秀吉
“大哥、要筆嗎?”<留弗夫
留弗夫從懷裏取出鋼筆遞向藏臼。
藏臼作出了要去拿的動作,但是沒有拿,又把手伸了回去,然後微微一笑,說道。
“……其實,為了這協議能被確實履行我想修正一點。”<蔵臼
藏臼這話一出口。
兄妹們幾個同時感到一陣寒意順著背脊向上爬。
“……不、不行喲。不是已經都說好了嗎?別多話了快簽名。”<繪羽
“繪羽、你在急什麽呢?我當然會簽名。我答應付出你們的那份黃金,七十五億日元。也答應在父親遺產分配時,做個漂亮幹淨的清算……但是,我有一個無論如何都想請你們作出讓步的部份。”<蔵臼
“……在說什麽?哪點讓你不滿意?”<留弗夫
“立即支付份額的一成,七億五千萬日元這點。就像你們指出的那樣,我的財務狀況絕對說不上寬裕。我無法保證將來必定能回收我之前多次投下的大筆投資。我不得不承認現在是經濟拮據。也就是說,沒有現在立刻就能拿出來的錢……我是既無能,商才的嗅覺又遲鈍。如你們所說,背運的我沒能力在半年內搞到七億半。”<蔵臼
“沒、沒可能是那樣吧。以為說這種不負責任的話就可以騙過我們?”<繪羽
“到遺產分配時全部一起清算。把立即支付份額的一成那條件刪了。這是讓我簽名的唯一條件。”<蔵臼
“……藏臼兄,這一成呐,說到底也隻是衡量藏臼兄誠意的數字呐?說真的根本就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呐。在俺們讓了一百步的基礎上,先隻拿出一成來表示一下誠意就可以圓場了已經是大優待了呐。話都說到這份上,還要拒簽的話,那俺們之間的信賴關係會跌進穀底呐?”<秀吉
秀吉一邊浮起了謙遜的表情一邊搓著手,但瞳孔中已經掩飾不住心中的不安。
……這當然也被藏臼看在眼裏。
“……哼。你們是為什麽這麽急啊?……或者說、是在害怕什麽嗎?……樓座,可以就告訴我一個人嗎?對其他兄妹保密,來跟我悄悄地說。”
“……我、我沒……”<樓座
“別這樣大哥。我們隻問大哥簽還是不簽。別瞎猜,我們也不會和你談判。”<留弗夫
“……嗬?和我沒有談判的餘地。是想說我這方的立場比較弱、我和你們根本不是平等的關係嗎?”
留弗夫後心一涼。
他開始感覺到自己正在被從小時候開始就絕對跨不過的大哥這麵高牆的巨大黑影逐漸吞噬。
“交易不是應該建立在雙方公平平等的基礎上嗎?這交易對我來說,是為了取回和弟弟妹妹們對我失去已久的信任、增進我們之間兄妹情的東西。這對我來說,也是想盡快解決的一樁心事。能在今天解決我是覺得非常高興啊……不過,這場交易要是能馬上簽下,對你們來說也是非常高興的事吧?”<蔵臼
藏臼轉動眼珠,掃視著弟弟妹妹們。
弟弟妹妹們以動物的本能避開藏臼的目光。
隻有秀吉避晚了。因此被藏臼的目光逮住。
“秀吉。你的公司,不是看起來發展的非常不錯嗎?順利地完成了上市,業績和股價也是節節攀升。真是讓人羨慕啊。”<蔵臼
“……這、這事和我家老公的公司沒關係。”<繪羽
“但是,怠慢了對股東還利是你的錯啊。還有上市時沒站穩腳根更是你的失敗之處……等你察覺的時候,用心不良之輩已經收購了你公司大部份股票。”<蔵臼
“……為……為什麽你、你知道……”<秀吉
“秀吉妹夫,和你可以搞到沒人給我貸款的內幕消息一樣,我也搞得到你的內幕消息。哈哈哈,沒什麽可驚訝的吧。”<蔵臼
藏臼胸有成竹地笑著。
與此相對照的秀吉的臉色是越來越青……
秀吉的公司是間從零開始的連鎖餐飲公司。
由於秀吉的努力,經營業績是越做越好,公司也是越做越大,最終連日思夜想的股票上市都做到了。
股份製最大的優點是,能通過賣出股票來獲取巨額融資。
這金額比本身的營業利益都要大的多。
因此,這是種取得讓公司飛速成長的巨額資金的非常有效的手段。
但是,股東以對公司融資為代價,享有一定的權利。
這就是指,股東們有對自己融資的公司是否能賺得超過融資的利益,進行監視、指揮的權利。
這種權力受股東大會的保證,時而他們也會把無能的公司管理層替換掉。
通過監視經營狀況,使自己融資的金錢不讓它白白浪費的“權利”。
但是,若把這種權利當強權使用的話,可以把公司管理層全部趕出去,從而奪取整間公司。
因為股東大會,具有罷免和提名公司管理層的權限。
這是由股東們投票的多數票決定的。
而且持有的股票越多,所能投的票也越多。
也就是說,持有超過半數股票的人或者團體,可以自由的更換公司管理層,想讓誰當社長都行。
想要的話,自己去當社長都行。
很多公司,都有為了不讓居心不良的人買下自己公司大部份股票,讓自己公司的職員或者信得過的人大量購買、等等防禦策略,從而使敵對團體沒有機會取得超過半數的股票。
可是,秀吉的公司上市時日不長,還沒時間定下防禦策略。
不對,或許該說是秀吉自己隻顧經營公司,沒能好好理解到上市的風險。
不知是評價他是個埋頭經營的忠於本職的好老板好呢,還是個不知道先站穩腳跟的愚蠢的老板好呢……
他的這份天真,沒有被那幫家夥放過。
他們把秀吉公司的股票收購的越來越多,一口氣變成了不能忽視的團體。
然後為了投票時能多數通過,又向股東們寄起了匿名信。
上書——“現公司管理層不斷重複著無用的投資,怠慢了對股東們的還利。辭退現公司管理層、讓公司重生為盡量減少無用投資還以股東最大利潤的新公司”。
讓人知道公司真正的經營狀況是很難的。
秀吉連睡覺的時間都舍不得的、一切為公司著想的結果,被他們惡意曲解,結果喪失了股東們對他的信任。
他們那個團體的所持股票已經漸漸接近半數了。
這時候秀吉也已經察覺到了,開始把股票買回來。但是知道公司正在被收購的股東們,股票也好、股東大會的白紙委任書的印章也好,全都跟秀吉獅子大開口、開出高價。
不停地折磨著沒法還價的秀吉。
想要的人越多,東西價值越高是資本主義的必然。
然後,獲得多數票的勝者支配一切是民主主義的必然。
也就是說,最後誰能搞到更多的股票就是誰的勝利。
更具體的來說,誰能搞到更多的錢就是誰的勝利。
現在正是秀吉不籌集大量的錢的話、自己培育起來的一切全部都有可能失去的緊要關頭。
所以,想要、大量現金、立刻、馬上想要得就像從喉嚨裏都會伸出手來抓錢一樣……!
沒時間等何時會死都不知道的金藏的遺產了。
“留弗夫最近好像也挺不走運啊。你經常說國外很可怕,好像真的是這樣呢。美國的法庭下判決是極其感情用事的。他們不會對外國人下寬大的判決……有沒有從律師那聽到過,和對方庭外和解的話可以少花點錢的忠告啊?”
“……是什麽事……?”<霧江
“……工作上的糾紛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用錢就能解決。”<留弗夫
霧江馬上就從留弗夫微妙的表情變化上看出來了。
丈夫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卷入了一場大糾紛,獨自苦惱著。
“說得對。世界上的一切都可以用錢解決。失去的兄妹情也可以用錢買回來!美國是個喜歡叫囂侵權什麽的煩人的國家。但是隻要有錢,做什麽都可以和解。資本主義萬歲。不過、好像聽說過和解金達到了數百萬美元的傳聞呢?”<蔵臼
留弗夫通過某種地下產業而築起了莫大的財富。
不過、地下是地下。
絕對不是什麽可以見光的產業。
美國的大企業控告留弗夫公司侵權。
從各種條件來看,勝訴的可能性極低,殘酷的現實是逼著留弗夫全麵投降。
但是、即使如此還是有一條可以用錢解決的道路。
隻要付得出錢,即使是重傷,還是可以東山再起。
可是,付不出的話就會失去一切。
所以,想要、大量現金、立刻、馬上想要得就像從喉嚨裏都會伸出手來抓錢一樣!
“……樓座是個潔身自好的好妹妹啊。不會出手去玩危險的金錢遊戲。隻是,老好人的性格不正是會引禍上身嗎?我覺得不該這麽爽快地答應當別人的連帶保證人呢。”
“嗯……這……這、這和藏臼哥沒關係!!”<樓座
樓座難得一見地衝動的大叫起來。
因為這是不可能被他知道的事。
藏臼看著她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來。
沒什麽大不了的。
他們全部、全部都想要大量現金、立刻、馬上想要得就像從喉嚨裏都會伸出手來抓錢一樣!
也就是說,立場逆轉了。
要問為什麽的話,因為他們脅迫著的藏臼並不急需用錢。
而他們三個人,都是無論如何都想要馬上搞到一筆巨款。
也就是說,交易拖得越久越對藏臼有利。
藏臼是非常狡猾的。
一開始時就知道他們的軟肋。
但是還不能確信。
所以等到了最後的最後,把他們談判時的態度全看透了才進行反擊。
ここでさらに時計フランジャーを重ねたい~~!!
“我要是做得到的話,也想馬上拿錢給可愛的弟弟妹妹們度過難關啊。但是可惜啊手上沒錢啊……我是希望你們要是有可以拿出七億半這麽大筆錢的資助人的線索的話,就先去找找他比較好呢。”<蔵臼
像是藏臼勝利宣言的言語實在太過裝模作樣。
弟弟妹妹們,隻好一邊咬著牙一邊裝成沒聽到。
……如果有找得到這種方便的投資人的話,也不會像現在這麽做了。
正是所有的方法都用盡了,才會像現在這樣孤注一擲地使出最後一招。
“……要是你們啊,無論如何都想靠大哥的話,我可以幫你們介紹下我的資助人啊。哎呀,你們說過我根本沒資助人啊。這樣一來那就沒辦法了呢。哼~~哼哼哼哼哼哼!”<蔵臼
藏臼誇耀勝利的低笑聲一點一點地灌滿了客廳。
剛才還在緊緊追逼著長兄的弟弟妹妹們,除了咬牙切齒和露出扭曲的神情外什麽也做不了……
“……繪、繪羽……”<秀吉
“……開什麽玩笑……我才不要欠大哥的。開什麽玩笑……開什麽玩笑……!”<繪羽
“……藏……藏臼哥、如果我們求你,哥會怎麽幫我們呢……”<樓座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能做的就隻有幫你們找別的資助人。當然了,關於利息我會盡我最大努力幫你們通融通融的。哼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蔵臼
“……可惡……都他媽被看扁了……!”<留弗夫
“……老公。冷靜點。”<霧江
“我很冷靜、我冷靜得不得了……王八蛋……!”<留弗夫
霧江握住丈夫的手。
這動作反而讓他覺得自己更可悲,留弗夫甩開了霧江的手。
看著這情景,藏臼笑得更愉快了。
“這種時候,要是真能找到父親的黃金就好了啊。這樣的話可以每人二十五億馬上當場分清。可惜可惜啊、可惜至極!實在是毫無疑問地非常的可惜啊!……不如今晚我們兄妹四人就一邊把酒言歡,一邊一起來試著解開關於父親藏金地點的,那個貝阿朵莉切的碑文之謎吧。相親相愛的兄妹四人聚在一起的話,一定沒有解不開的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金蔵の書斎
“……哼。這倒挺有趣。那他們亮出的條件是什麽。”<金藏
“……是。無論藏臼先生有沒有發現黃金,都要作為份額支付給繪羽夫人、留弗夫先生、樓座夫人、總共七十五億日元。隻是這其中的一成,必須在明年三月之前付清。”<嘉音
“哼、哈~~哈~~哈~~哈哈。藏臼這蠢貨。被弟弟妹妹們抓住馬腳。實在是愉快啊……但是,逼的有點不夠緊呐?”
“……是的。藏臼先生以此看出繪羽夫人為首的三人急需一大筆錢周轉。”
“哼。能看透到這種程度嗎。真是個連無能都是半途而廢的蠢貨……現在他們在幹嘛?”
“……他們停了一會。現在、在談論貝阿朵莉切碑文的話題。”
“在談我的黃金藏在哪,想要解開這個迷嗎?”
“……是的。”
金藏放下老花眼鏡,用鼻子哼笑一聲。
“……是成就奇跡在先,還是蠢貨們找到黃金在先……這不是很值得一看嗎?……蠢貨們要是先解開我的謎的話,那時就是我的完全失敗。盡情地把我的屍體啃得連一塊骨頭都不要剩吧。蠢貨們的貪婪因偉大的魔法而宿上了奇跡……但,要是!!要是成就奇跡在先的話、在先的話!貝阿朵莉切會再度複蘇!!我花半生追求的微笑將會複蘇……!哦哦~~貝阿朵莉切!!賭上奇跡的聖夜快要來臨了,惡魔們的遊戲要開始了……!我一定要取勝、絕對要活下來!!其他人的命送給你!財富、名譽、黃金、什麽都不需要!我隻是想再看一次你的微笑而已啊!!咳哄咳哄咳哄!!”
金藏咳嗽得透不過氣來,顯得很痛苦。
嘉音想上前輕撫主人的後背,被金藏示以了不用過來的手勢。
“……知道我為什麽要把藏黃金的地點特意放到別人能看見的地方嗎?”
“……不知道。”
“因為魔法的力量是以風險決定的。想找貝阿朵莉切的黃金的人越多越好。危險程度越高越好,就算如此還能成功的話,魔法的力量就可以引起偉大的奇跡……魔法也就是遊戲。不是說出色的人會成為勝利者。而是說勝利者被賜予了魔法才變得出色。明白嗎?就像在數億分之一的神聖概率中獲勝才被賦予了生命的奇跡一樣……對你來說是有點難懂嗎。”
“……十分抱歉。”
“聽好……也就是說是這麽回事。對解開貝阿朵莉切碑文之迷的人,我給予我所築成的一切。財富、名譽、黃金、還有右代宮家家督之位,我所築成的一切全部都給他!挑戰這個謎的資格,並不隻限於我的兒女們。就算是你,解開這個謎的話也有資格獲得一切。”
“……是的。不過……對我來說那種迷題實在太難了。”
“這是當然的。做得就是這麽難解……但是,你也來挑戰。這會成為喚來我的魔法奇跡的食糧。無論誰都來挑戰,無論誰都沒法抵達謎底的話,那時的事到那時再說。但是,如果產生出了聚集奇跡的魔法力量的話,那此時就是!就是貝阿朵莉切的複蘇之時。所以你也來挑戰。不管是誰都來挑戰。然後為我的魔法獻出力量!!明白嗎?!”
“……是……我會努力的。”
金藏興奮地一邊抱著頭一邊自言自語地嘟嘟噥噥了半天。
嘉音站得筆直一動不動地等著主人下一個指示。
……不久這也被金藏察覺到了。
“夠了,退下吧……酒櫃上有糖果袋。當成報酬拿去吧。”
“……不用了。因為……我是家具。”
“……哼嗯……家具是不吃糖果的嗎……合情合理。那就快退下。”
“是……失禮了。”
嘉音行了一禮從書房走了出去。
關上門時響起了重重的鎖門聲。
可是這並不是嘉音鎖門所發出的聲音。
而是門自動鎖上的聲音。
隻有受金藏的許可才能進來,一旦走出門後就沒法再進。
……就算是自己的親人也不相信,這是金藏為了把自己關在書房裏、和外界隔離開來而弄的裝置。
……他唯一能放下心的人,不是自己的親生兒女,而是那些自稱為家具的傭人們……
■肖像畫前
“……南條先生,午安。”
“……啊~~是源次啊。在那已沒有了我的座位啊。”
南條一邊苦笑著一邊回頭看了下客廳的門。
……這動作已經把南條想說的傳達給源次了。
源次對這一家的情況也大致明白。
……對於客廳中正在大談特談的對自己主人非常不敬的話題,一定讓源次感到很厭惡。
但是,在他的淡白表情上是很難看出來。
“……不過……我是不明白啊。為什麽金藏先生會讓人寫上這麽具有挑撥性的東西?”
南條看著貝阿朵莉切的肖像畫。
……不,視線是對著肖像畫下寫著碑文的金屬板。
“……我也不明白老爺在想什麽。不過,我覺得老爺此舉必有深慮。”
“……金藏先生在下棋的時候,一直都是深謀遠慮,每一步都看準了下麵幾步棋。有幾手甚至連我也看不出他的用意……他到底是在策劃著幹什麽呢?如我這等凡庸之輩,是一點都猜讀不出來啊……”
“我想,這會不會是老爺的某種遺囑呢……把財產和家督之位讓給能理解出真正含義的人吧。”
“……也就是說,在被像我這種外人解開這謎之前,讓兄妹四人快團結起來把謎解開,會不會有這意思呢。金蔵先生雖然用很難聽的話罵兒女們,但實際上是希望兄妹們能快點和好也說不定啊。”
“…………”
如南條所說,如果碑文的目的是讓兄妹能快點和好的話,那是多麽的讓人欣慰啊。
……但是南條和源次也明白,隻有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即使是和金藏交情最深、比血親還要受信任的這兩個人,也猜不出金藏的真意。
“……老爺常說,不是右代宮家的人也有挑戰謎題的資格……南條先生有興趣嗎?”
“不了不了……對我這種老糊塗來說是太難解了……其實以前,我在筆記本上也抄過這碑文。每晚在睡前試著解謎……哈~~哈~~哈,實在是太難了。看來在我西去之前,可以慢慢地猜謎來打發無聊的時光呢。源次,你又如何呢?”
“我不過是服務於老爺的家具。黃金或財產,對我來說都是沒用的東西。”
“……哎呀呀,真是個謙虛的人呢……正因如此,金蔵先生才會對你那麽放心吧。”
“是那樣的話是我的光榮……”
南條輕輕笑了笑以示回應,又轉過頭去看碑文。
“……貫穿那懷念的故鄉的鯰之川啊。目標黃金鄉的人們喲,順流而下來尋找鑰匙……”
吾最愛的魔女貝阿朵莉切的肖像畫的碑文如下所記:
貫穿那懷念的故鄉的鯰之川啊。
目標黃金鄉的人們喲,順流而下來尋找鑰匙。
順川而下走到盡頭,終會到達“裏”。
在這“裏”尋找兩人開口之岸。
此處沉眠著通往黃金鄉的鑰匙。
手持鑰匙的人啊,應遵循以下所記出發前往黃金鄉。
在第一晚,奉獻上鑰匙選中的六名活祭。
在第二晚,餘下來的人啊撕裂緊靠的兩人。
在第三晚,餘下來的人啊讚頌吾高貴之名。
在第四晚,剜頭殺之。
在第五晚,剜胸殺之。
在第六晚,剜腹殺之。
在第七晚,剜膝殺之。
在第八晚,剜足殺之。
在第九晚,魔女複蘇,無人生還。
在第十晚,旅途結束,終至黃金鄉。
魔女讚頌賢者,授予四件寶物。
一件是,黃金鄉裏全部的黃金。
一件是,所有死者那靈魂的複蘇。
一件是,連已經失去的愛都複蘇。
一件是,用於使魔女永眠。
安寧的睡吧,吾最愛的魔女貝阿朵莉切。
↑ここで肖像畫の碑文が以降、閲覧可能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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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アイキャッチ:10月4日(土)14時00分が15時00分に進む
■海岸
“‘在第十晚旅途結束,終至黃金鄉’啊。不過真裏亞也挺勤快啊,完完整整地全記在筆記上,很了不起啊。”<戰人
“嗚——!真裏亞記性不好所以記下來!因為媽媽這麽說過我,所以記下來!”
真裏亞隨身攜帶的手提包中放著本筆記本,在那上麵寫著之前看過的貝阿朵莉切的碑文。
多虧了這個,即使我們現在到了海邊還能挑戰解謎。
對朱誌香他們來說,這是個已經挑戰過了好多次,早就看膩了的謎題。
但因為我是第一次,既激動又興奮。
男人的浪漫絕對不允許我放過這個機會!
“首先第一行。“貫穿那懷念的故鄉的鯰之川啊”麽。爺爺的故鄉是在哪啊?”<戰人
“聽說戰前的右代宮家大屋是在小田原一帶嘞。這樣一來,馬上就會把注意移到在小田原有鯰魚在遊的河了吧?”<朱誌香
“因為首先就是以這條河為起點嘛。嗯,接下來“目標黃金鄉的人們喲,順流而下來尋找鑰匙”。在小田原有什麽河?是有鯰魚在遊的河哦?”<戰人
“在小田原提起鯰魚的話,那就是以溪流垂釣而著名的早川了吧。”<讓治
“嗚——真裏亞、討厭魚。”<真裏亞
“嘿嘿嘿,真裏亞再稍微長大點就會知道了~~!鯰魚加鹽烤過舔起來那叫一個好吃啊!超美味的~~!明明才剛吃過飯、一想起這肚子又餓了。”<戰人
“……請問,要吃餅幹嗎?”<紗音
“哎?啊、抱歉抱歉、我說的不是這意思啦、別在意!”<戰人
紗音因為下午休息,所以順便和我們一起出來了。
作為傭人的立場上,和我們在一起要注意言行不是應該會很累嗎?不過以她來說好像不是這樣。
倒不如說、看起來能和年紀相近的人一起聊天而感到很高興。
聽說她是住宿女傭。
這樣的話,住在島上和她年齡相近的就隻有朱誌香啊。
原來如此,那平時是挺無聊乏味啊。
“說起在小田原的鯰之川的話那就是早川。那就接著往下看!順早川而下會到哪?”<戰人
“那個……我覺得出了下遊,就是大海了。”<紗音
“是啊、那就到入海口!然後碑文第三行是,順川而下走到盡頭,終會到達裏。說起裏的話那就是城市、村落吧。順便說一下,入海口一般都有些自古以來就是交通樞紐的大都市。這兒是接下來要注意的要點。”<戰人
“嗯~~嗯~~思維的方向不錯嘛。就如戰人君所想,在這有很久以前非常繁榮的古都:小田原城。”<讓治
“啊、記得修學旅行時去過小田原城。是很漂亮的一座城喲。”<紗音
“啊~~我去的也是小田原城嘞。雖然我是住在洋房,不過日本人果然還是在和風的環境裏舒心啊!”<朱誌香
“嗚——真裏亞、城無聊。遊樂園好。嗚——!”
“是嘛是嘛,OKOK!等找到黃金後,慷慨大方的本戰人大人就把遊樂園包一天讓你盡情玩~~!……不過,小田原城啊。小田原城的藏金。喔喔?!是不是有種確確實實找對門了的感覺啊?!”<戰人
“啊~~哈哈哈哈!其實,兩年前我們也已經走到這一步嘞。順著小田原有鯰魚在遊的河往下找裏。然後那大概是小田原城吧,我們也已經走到這嘞。問題是接下來該往哪走。那麽,就讓我們拭目以待,看看憑戰人的怪推理可以走到哪裏。”<朱誌香
朱誌香擺出副得意的笑臉。
就像在說這種程度就能解開謎的話,黃金早就被我們找到嘞。
可惡!我一定會找到,然後把黃金獨吞!
“第四行……在這“裏”尋找兩人開口之岸……不知道這二人什麽意思,總之先看岸吧……岸該是什麽來著?!嗯~~嗯~~……有沒有地名裏帶岸的地方?”<戰人
“那個……據說在小田原有個地方叫曾我岸。”<紗音
“哎?!喂喂,知道得挺詳細嘛!這麽看來~~、紗音也想要黃金,也在挑戰解謎吧~~?那我們是競爭對手了啊!”<戰人
“也、也不是對黃金有興趣……隻是以前,讓治少爺告訴我過這些……”
“因為我們兩年前也推理到這了嘞。還特意把地圖都拿來攤開來找嘞!”<朱誌香
“在小田原城以北五公裏左右吧。那裏確實有個叫曾我岸的地方……但是,再往下就不知道了。接下來的第五行就沒有說在這地方的哪裏藏有鑰匙。小真裏亞,可以念一下嗎?”<讓治
“……嗚——……此處沉眠著通往黃……黃金鄉的、的鑰匙。嗚——!會念了!”
“曾我岸很大,右代宮家也沒在那有過房子。在那麽廣闊的土地上的哪藏著鑰匙是一點線索都沒有,到這也隻好舉手投降嘞。”<朱誌香
“確實啊。鑰匙沒到手那是沒法再前進了。讓治大哥、曾我岸是個什麽樣的地方啊?”<戰人
“是什麽樣的地方呢……我是沒去過所以不知道,不過看地圖好像在深山中。貌似是在淺間山的山腳處吧。”<讓治
“……嗯~~總覺得哪有點不對勁啊。藏寶之處的謎題,不是應該再華麗一點才配藏鑰匙啊。怎麽看都覺得曾我岸是搞錯了。”<戰人
“我倒懷疑是在曾我岸嘞?雖然我們是不知道,但是說不定在那有爺爺小時候住過的家之類的嘞。第一行不是都寫著那貫穿懷念的故鄉嗎。紗音不是經常在給爺爺倒酒嗎?有沒聽他說過從前的事?”<朱誌香
“……老爺基本上沒怎麽說過從前的事……隻是說起差點毀滅右代宮家的關東大地震時,就像是在說別人的事一樣,說不定以前是住在離關東地區很遠的地方吧。”<紗音
“雖然右代宮本家說不定住在小田原,但分家就不一定了。爺爺提起自己時不是經常說我既是分家,也是與繼承者最無緣的。”<讓治
“那就是說!懷念的故鄉,有根本不是小田原的可能性啊……”<戰人
“爺爺的故鄉在哪是一點都沒聽說過嘞。就算去問他本人,也不會坦率地告訴我們吧。”<朱誌香
“懷念的故鄉不是指右代宮本家的話,那小田原假說從一開始就是搞錯了。當然,也不能完全放棄曾我岸這個疑點。比如說有可能幼年時在小田原生活過,之後搬到遠方去了。”<讓治
“嗚——……在說什麽聽不懂。嗚——”
真裏亞完全被拋在了一邊、無聊地鼓起了臉頰。
“啊——也就是說:黃金雙六的開始地點決定不了的話、什麽都開始不了啊……不對,等等?前五行是找鑰匙吧?就算沒鑰匙,也可以破門而入啊。不是可以先跳過前五行,來推理下麵的嗎~~?”<戰人
“嗬。倒是沒有過這種想法嘞。不過也好,反正是在消磨時間。繼續說下去吧,戰人的推理!”<朱誌香
“……不過,接下來就突然變成了讓人不安的內容……”<紗音
紗音稍稍地皺起眉頭。
看了下真裏亞的筆記。原來如此,就如紗音所說。
“‘在第一晚,奉獻上鑰匙選中的六名活祭’麽。怎麽突然就變了風格啊。”<戰人
“第二晚更過份,撕裂緊靠的兩人嘞。不知道是指讓相愛的兩人分手,還是如字麵意思那樣撕裂。雖然不知是哪種,但不管哪種都讓人很不爽嘞。”<朱誌香
“第二晚的意思就算做別解,在第一晩六人,第四晩到第八晩總共五人,最少估算下也有十一人要被活祭呢。”<讓治
“嗚——為了魔女貝阿朵莉切複蘇的活祭!”
“……原來如此,為了魔女複活的活祭嗎……也可以這麽解釋呢。活祭的結果,在第九晚魔女複蘇……這句是下了結論了呢。”<戰人
“……在第九晚魔女複蘇,無人生還……結果大家都死了。”<紗音
“然後總算在接下來的第十晚到達終點。明明大家都已經死光了,還說是“終至黃金鄉”了,真是讓人傷腦筋嘞。”<朱誌香
“……得到鑰匙進行旅行的人,包不包括在‘無人生還’裏?是如何解釋的分歧點呢。”<讓治
“不過,最後那段寫了有趣的東西啊?到終點後,從魔女那可以拿到四件寶物那段。一件是全部的黃金。問題是第二件。讓所有死者靈魂複蘇啊?不感覺和大家都死光了的那句相對應嗎?”<戰人
“……這樣來說的話,接下來的“連失去的愛也複蘇”這部份,看起來和在第二晚“餘下來的人啊撕裂緊靠的兩人”這句相對應呢。”<紗音
“是啊。然後第四件也對應著第九晚。用第四件寶物,讓在第九晚複蘇的魔女再度沉睡。”<讓治
“……往好的一麵解釋的話,又要死又要分手的雖然很忙,但最後全部一筆勾銷。醒來的魔女也會再度睡去,變成啥事沒有隻是身邊留著一大堆黃金嘞。”<朱誌香
“一會死一會複蘇,一會讓人分手一會又讓人和好,魔女也真忙啊。”<戰人
“還有,一會醒來一會睡覺嘞。哈哈哈哈哈哈。”<朱誌香
“難得的黃金寶藏,一和魔女扯上關係馬上變得莫名其妙了呢。”<戰人
“沒錯嘞,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朱誌香
我和朱誌香兩人哈哈大笑。
笑魔女何等荒誕無稽。
當然,這麽笑的話,會讓相信魔女存在的真裏亞不高興。
“嗚——!魔女很厲害!用魔法什麽都做的到!可以殺人。可以使人複活。可以給予愛,可以剝奪愛。可以飛,可以變透明,還可以變出黃金變出麵包!嗚——!嗚——!!嗚——嗚——嗚——!!”
“啊、糟了……抱歉抱歉……我是開玩笑的嘞!”<朱誌香
朱誌香吐了下舌頭開始道歉,但真裏亞並沒有安靜下來。
從我手上拿回筆記本一邊翻到別的部份,一邊向我訴說魔女的存在。
這幾頁上畫著各種各樣的魔女的插圖,充份表現出了真裏亞對魔女的那種幻想性印象。
有著鷹鉤鼻的老太婆騎著掃帚飛在天空……之類的一般人印象中的醜陋魔女形象都沒有畫,畫著的是那種隻要是有夢想的女孩,都會在少女時代描繪過的、穿著美麗的禮服的、會使用不可思議的魔力的、像是夢一般的存在的魔女。
像跳舞似的飛馳在天空中、跨過彩虹、怎麽倒都倒不滿的魔法紅茶壺和茶杯們一起跳舞喧鬧著。
隻要揮一下魔杖,空中的星星就會變成糖果落下,結出的果實是各種小點心的神秘植物正在路邊發芽。
……對真裏亞來說,魔女是能把俘虜著她的魔法夢具現化的唯一存在。
是滋潤著她那隨著年齡的增長而變得越來越無味平淡的現實生活的最後存在。
所以,真裏亞相信魔女。
不想讓它被玷汙。
所以,也不想讓肯定魔女存在的碑文被玷汙。
因為魔女貝阿朵莉切,就是真裏亞的夢本身……
“對小真裏亞來說,這不是表示黃金藏在哪的碑文,而是讓魔女複蘇的魔法啊。”<讓治
也就是說,這是連結著魔女和真裏亞的、唯一的橋梁。
真裏亞鼓起了小臉,抱住了讓治大哥。
我和朱誌香一邊撓著頭一邊道歉。
剛才在肖像畫前鬧別扭時是好不容易才哄她開心,第二次看來是沒那麽容易了吧。
果真,真裏亞不肯簡單地接受我們道歉。
代替了垂著頭束手無策的我和朱誌香,紗音提心吊膽地張開了口。
“那個……真裏亞小姐,您知道嗎……?我們傭人之間,流傳著貝阿朵莉切夫人的怪談喲。”
“……嗚——?”
“啊、啊啊~~、是說那個吧!紗音、就講給她聽嘞。我雖然是沒聽過,但在傭人間好像是傳得很開吧?”<朱誌香
“在說什麽呢?怪談?”<戰人
“嗯。好像在我們出生前就已經有了呢。我也聽媽媽講過呢。”<讓治
“……是的。這是從這幢大屋在島上建成時開始一直傳到現在的……據說當時的傭人們,在私下裏互相傳說這幢大屋白天和晚上分別有兩個不同的主人。”<紗音
紗音所在說的,是就像能歸類進學校的七個不可思議那樣的、典型的怪談故事。
有魔女之森、在那又住著魔女的話……會來這幢大屋也不足為奇。
不知從何時開始在傭人們之間,自然而然地傳出了怪談。
“明明鎖好的門窗,巡視一圈後回來一看卻開在那呀。明明關著的燈卻亮著,明明開著的燈卻沒亮光呀。明明擺在那的東西消失了,明明記得沒放過的東西卻擺在那呀……好像每次發生這種事時,在這工作時日已久的傭人們就會悄悄傳,說魔女隱去自己的身形來大屋搞惡作劇。”
“嗚——!看吧!有貝阿朵莉切——!!”
“啊、確實是有呢。我以前經常一到要去上學的時候就找不到書包嘞……”<朱誌香
真裏亞就像在說這就是魔女實際存在的證據一樣,嗚——嗚——地挺起胸膛。
我要在這吐槽一定又會惹真裏亞不高興,還是不說了。
……不過,這不是挺常見的事嗎。
隨著各地風土人情不同,既有把這說成是小矮人幹的,也有把這說成是妖精幹的。
而在這個島上呢,就把它說成是魔女幹的。
確實,要在這種即有氣氛又寬暢的大屋裏巡夜的話,不可能覺得不陰森。
在這沒幾個人的孤島上。
再加上是個會從牆壁裏縫隙裏吹進涼風來的大屋,雷雨之夜一個人巡視的話那必定是挺陰森恐怖的。
“除此之外,還有見過飄舞在空中的鬼火和發光的蝴蝶的傭人喲……嘉音君和我說過,他以前在巡夜時見過這些呢。還有,最近我們傭人之間的話題是,近來在深夜大屋中經常可以聽到神秘的腳步聲哦。我們私下裏都在說,這可能是隱去身形的肖像畫中的貝阿朵莉切夫人在大屋中散步吧……還有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在巡夜時,也聽到過貌似就是這個的腳步聲。”<紗音
“……咻~~這可挺恐怖的啊……”<戰人
“啊……不過,沒什麽好害怕的喲?貝阿朵莉切夫人是與老爺不同的另一位大屋主人。所以不要去害怕,據說隻要帶有敬意的話,絕對不會害你的。”<紗音
“可是,不帶有敬意的話那就很可怕了吧?”<讓治
“……是的。聽說在我快來這工作之前,因從樓梯上滾下來腰部受重傷而辭職的那位、好像說過貝阿朵莉切夫人的壞話。所以傭人們在傳,說他是觸怒了貝阿朵莉切夫人吧……”<紗音
“嗚——……戰人和朱誌香、一定觸怒了……嗚——……”<真裏亞
“抱、抱歉!觸怒了可不得了啊!我道歉真裏亞。當然也對魔女夫人道歉。貝阿朵莉切夫人對不起,就當外地人不懂規矩亂說話別往心裏去。”<戰人
“我也道歉嘞。貝阿朵莉切夫人對不起……這下魔女夫人,會原諒我們了吧?”<朱誌香
“……嗚——不知道。因為魔女是隨心所欲的,想原諒的時候就原諒、不想原諒的時候就不原諒。嗚——!”
↑(5月8日、ここから再開)
“這可難辦了啊……
小真裏亞,有沒可以讓戰人君和朱誌香不觸怒貝阿朵莉切夫人的好用的護符啊。比如驅魔符之類的。”<讓治
讓治大哥、想通過讓以對魔女最熟悉而自負的真裏亞來尋找方法,來使她重拾自尊心。
……我不由得再次欽佩起大哥那高超的哄小孩技術。
真裏亞抱著腕認真地想著:有沒可以讓我和朱誌香不觸怒貝阿朵莉切夫人的符咒。過了一會翻起了筆記本。
本以為是小孩亂畫的日記本……但現在一看有很多頁都寫得像魔術書一樣。
真裏亞,認真比對著臨摹了魔術陣似的圖案的那幾頁。
……看來,對黑魔術有興趣的不隻爺爺一個啊。
過了一會大概是研究完了吧,啪地一聲利索地合上筆記本放進手提包裏,開始在手提包中找了起來。
看來裏麵亂七八糟地放了不少東西呢。
真裏亞在一段時間內,取出各種各樣的破爛(對真裏亞來說是重要的魔法道具吧),說著“這不對、這也不對”地放進放出。
簡直像把要拿出來的道具搞錯了的多拉A夢般搞笑。
過了一會,好像是終於發掘出了要找的東西。
表情從剛才的一臉苦相變得難以想像地開朗,把那玩意向我和朱誌香遞了過來。
“嗚——!”
接過來一看,是怎麽看都是便宜貨的咒符道具。
像是以塑料念珠串起來的像手鐲那樣的東西,還連著一塊刻有蠍子圖案的紀念章。
這不跟常見的對應十二星座的便宜貨小飾品差不多嘛。
感覺遊戲廳裏的抓娃娃機的獎品裏也能找到這。
越看越像這種東西。
還有兩個。
代表我和朱誌香一人一個。
……有兩個反而更讓人覺得是批量生產的不值錢玩意,怎麽都感覺不出魔法道具那種該有的神秘感。
“這個給我和戰人?”<朱誌香
“嗚——!有這個護身符的話貝阿朵莉切也不用怕!蠍子有驅魔之力!”
“嗨~~、是真的嗎?蠍子有驅魔之力啊。”<戰人
“嗚——、戰人不信!嗚——嗚——嗚——!”
我多餘的一句話又惹火了真裏亞……
真裏亞又取出筆記本,打開到各種頁麵指來指去,蠍子是如何的具有神聖之力,自古以來都被畫在驅魔的魔法陣裏之類地說個沒完。
“……啊、我聽別的傭人說過。在魔術中是有把蠍子當成驅魔的象征畫上去的情況的……”<紗音
“嗨~~、是這樣啊……!”<朱誌香
“嗚——!蠍子可以保護你免受災難和壞魔法。祖母綠可以使心境平和。所以有雙重效果!嗚——!”
“這可不錯呢。被蠍子和祖母綠雙重保護著。原來如此、那看來是會很靈驗啊。”<讓治
雖然我很想對這太過寒酸的護身符吐槽,但是看著為我們著想辛辛苦苦地找出來並拚命述說效果的真裏亞,使我不由得感到就算它是遊戲廳的獎品護身符、也會靈驗。
護身符的效果不是材料的問題啊。
而是有沒心意的問題。
我還沒有墮落到去嘲笑這個的程度。
“是這樣啊、謝謝啦。雖然已對貝阿朵莉切夫人道過謙,但現在就算萬一還遇上作祟,有真裏亞的護身符保護,我們也可以放心了。是吧、朱誌香。”<戰人
“啊~~、沒錯嘞!謝謝、真裏亞。”<朱誌香
“嗚——!想給心靈帶來平靜時戴手上。放進錢包裏錢不會變少!掛在門把手上壞東西進不來!方便好用的護身符!”
“那可真是很靈驗呢。真裏亞小姐自信滿滿地推薦的話,我覺得一定是靠的住的東西。”<紗音
紗音輕輕地鼓了下掌後,真裏亞得意地挺起了胸膛。
已經完全變得心情愉快了。
既然變得這麽高興,那就再讓真裏亞做一會主角吧。
想起來,剛才大家談黃金藏寶處談得很熱烈時,她一直搭不上話想必是有點寂寞吧。
我和朱誌香一邊吃著熊澤婆婆烤的小甜餅一邊問真裏亞關於黑魔術的各種問題。
真裏亞高興地一一回答。
讓治大哥和紗音也在一旁隨聲附和,時而還作出驚訝的神情。
雖然天色因雲越積越厚而漸漸變暗,但是我們堂兄妹們度過了一段溫馨的時光……
“……嗯。剛才、有沒感到額頭上有滴到水?”<讓治
“哎?好像沒有啊?”<戰人
讓治大哥一邊擦著額頭一邊抬頭望向天空。
從天色和空氣中那股潮濕的氣味來看,隨時都有可能下雨。
感覺風也漸漸大了起來。
“嗚——?真裏亞、沒滴到。隻有真裏亞沒有滴到水。嗚——!”
“放心,我也沒滴到。而且到了今晚,就會下一場人人平等的大雨哦。”<戰人
“是啊。差不多我們該回去了吧……?”<讓治
看紗音做出了看手表的姿勢。大概現在已經是黃昏了吧。
“已經到要回去工作的時間了?”<朱誌香
“是的……和大家一起渡過了一段非常快樂的時間。謝謝。”
“幫我們向熊澤婆婆轉告一聲謝謝你的小甜餅。大家一起來,幫忙收拾吧。”<讓治
雖然紗音堅持這是傭人的工作,但是不湊巧啊,“叉子掉在地上了就要比服務生先去撿”是我做人的原則。
我們幫忙疊起了毯子,把垃圾都撿在一起。
“嗚——!垃圾逃跑了——!嗚——嗚——!!”
“逃不掉的!!比真裏亞先撿到了!”<戰人
“嗚——!!真裏亞來撿!嗚——嗚——嗚——!”
“真裏亞——!別把鞋弄濕,會被罵嘞——!”<朱誌香
追趕被大風吹跑的垃圾,對真裏亞來說是追加的嬉戲時間。
收拾完後,風已經吹得相當大了。
也是時候回去了。
“謝謝大家幫忙。非常感謝。”<紗音
“……好像已經真的沒時間了呢。別管我們,先回去吧。”<讓治
讓治大哥從紗音慌張的神情,看出已經不剩多少時間了。
“源次這人,對時間要求非常嚴格。不按時回去自己崗位會有麻煩嘞。”<朱誌香
“待會見。工作加油哦。”<讓治
“好、好的!……那麽請恕我失禮了。”
紗音向我們行了最深一禮後,啪嗒啪嗒地向玫瑰庭園跑去。
“那、我們也回賓館吧。看會兒電視放鬆放鬆。”<戰人
“嗚——!看電視!看電視、嗚——!”
“那就這麽決定了。回去大家一起看電視嘞。”<朱誌香
看起來還沒玩夠的真裏亞,也同意了回去看電視。
我們沿著台階走向玫瑰庭園。
■薔薇庭園
風是越吹越大,庭園裏的玫瑰隨著強風像波浪般搖曳著。
說不定現在看著這如此美麗的玫瑰的一眼就是最後一眼了。
一定會因今晚的台風而變得慘不忍睹吧……
“玫瑰,說不定會被今晚的風吹得亂七八糟吧。”<戰人
“是啊。不過我覺得玫瑰挺幸運嘞?因為在台風來之前就歡迎到戰人喲。”<朱誌香
“花總有一天會凋零的。不過,正因如此才能愛上盛開的那一刻啊。”<讓治
“是啊……真裏亞也好好把它烙印在眼裏。現在這瞬間,正是今年玫瑰最美的時候。”
“嗚——烙印在眼裏。”
真裏亞忽然捏起小拳頭砰地輕敲在手掌上。
好像想起來什麽似的。
“……真裏亞的玫瑰……會被台風吹走……嗚——!”
“啊、讓治大哥打了個結做記號的那支沒精神的玫瑰?”<戰人
真裏亞好像還記得那支玫瑰在哪,飛快地跑了過去。
我們也跟在後麵追了上去。
“……嗚——?嗚——”
“那支應該在哪來著……?我記得好像就在這附近嘞。”<朱誌香
我們在周圍東找找、西瞧瞧,畢竟是在那麽多玫瑰中的一支啊。
就算知道是在這附近,也是很難找到。
台風的先頭部隊,把庭園裏的玫瑰吹得左搖右擺。看起來簡直像是不想讓真裏亞找到玫瑰而故意搗亂似的……
“大概不是在這吧……試試分頭去找吧。”<讓治
“好啊。就以人海戰術來找……嗯?怎麽了真裏亞。”<戰人
我們剛決定分頭去找時,真裏亞擺著張不高興的臉扯住了我的上衣。
……感覺她的意思是不要去別的地方。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戰人
“……嗚——真裏亞的玫瑰是這。是在這……!”
“但是現在沒有嘞……?是在這花壇的反麵吧。大家一起去找很快就會找到嘞?”<朱誌香
“嗚——!!在這!真裏亞的玫瑰是在這!!來找!來——找——!!嗚————!!”
真裏亞跺起腳來。
……說得像肯定在那似的手指著的地方,根本沒有那支玫瑰。
雖說如此,但要是去別的地方找,真裏亞肯定會生氣。
……我們是已經走投無路。
隻好陪著真裏亞,在玫瑰叢中裝出在找的樣子。
“……嗚——嗚——……!沒有……沒有!沒有!嗚————!!”
這就叫明明應該在那的東西卻沒有嗎。
真裏亞是越來越不高興了……
“……糟了。真裏亞已經完全是在發脾氣了。”<戰人
“真裏亞偶爾,會對些根本無所謂的事情認真起來。這要是能想出辦法來的,那還好……”<朱誌香
“沒有的東西沒法找啊……傷腦筋了呢……”<讓治
正當我們完全束手無策之時,真裏亞大聲叫了起來。
“媽媽——!!嗚——嗚——!!”
在她大幅度揮手的方向,可以看見樓座姑姑。
不知道她是為了台風來之前再看一次玫瑰,還是因為有事來賓館呢。
從大屋方向過來的樓座。
馬上注意到女兒的聲音走了過來。
“哎呀呀、怎麽了、大家。在找什麽東西嗎?”
“來找——!媽媽也來找真裏亞的玫瑰!嗚——嗚——嗚——!!”
“真裏亞的玫瑰是?”
“在這附近找到的一支沒精神的玫瑰,然後做了記號的。”<讓治
“是用糖果什麽的包裝紙綁了個結在上麵……可是真裏亞,要是我沒記錯的話,應該在我們上來就能馬上看到的很顯眼的地方啊?我想要不是自己長腳跑掉的話,應該在別的地方。真裏亞是不是記錯了啊?”<戰人
“嗚——!!在這!!在——這——!!戰人不相信我!嗚——嗚——!!”
“要我說多少次不準說嗚——嗚——你才明白!媽媽也幫你找,安靜一點!!”
一直都很溫和的樓座姑姑居然發火了,有點吃驚。
由於樓座姑姑開始找了,我們也陪著一起找,不過在這附近根本沒有是早就證實了的事實。
……所以樓座姑姑也,馬上意識到這裏沒有。
“這裏沒有那支玫瑰喲。是不是搞錯地方了?因為有這麽多的玫瑰呢、”
“嗚——!!嗚——————!!!不對!!就在這裏!!媽媽也不相信我!嗚——嗚——嗚——!!!”
“是相信真裏亞才在找的啊?!但是,不是沒有嘛!”
“嗚——嗚——!!可是就在這!!就在這裏卻沒有!!嗚——嗚——嗚——!!”
“那就是誰把它拔了!總之不準再說嗚——嗚——了!!”
“嗚——嗚——嗚——!!真裏亞的玫瑰、誰拔的、誰拔的!!還給我、還給我!!嗚——嗚——!!嗚——嗚——嗚——嗚——!!!”
“這我怎麽會知道!!不準再說、不準再說嗚——嗚——!!”
樓座姑姑一巴掌扇在真裏亞左臉頰。
在那一瞬間,真裏亞靜了下來。
當然那就隻是一瞬間。
真裏亞知道自己的願望無法滿足還被媽媽拒絕,吵得更大聲了。
“嗚——嗚——!!嗚——嗚——嗚——!!真裏亞的玫瑰!真裏亞的玫瑰!!嗚——嗚——嗚——嗚——嗚——嗚——嗚——!!!”
“都說了不準再說這種奇怪的口癖了!!都因為這才會被班裏的同學們當成笨蛋!!不準再鬧了!!”
又一巴掌扇在真裏亞臉頰上。
這次連一瞬的安靜都沒有。
像幹咳聲似的哭了起來,然後越哭越大聲……
樓座姑姑也明顯已動肝火,為了讓女兒安靜下來又揮起了手……
“樓、樓座姑姑……別發火別發火……還是小孩子嘛,不要這麽認真嘛……嘿嘿嘿。”<戰人
我苦笑著搓著手,想進去圓場……但是樓座姑姑擺著一張異常認真的臉以駭人的口吻,讓我知道了自己不該做多餘的事。
“對不起,戰人君你們可以先回房間去嗎?姑姑和真裏亞稍微有些話要說。”
“嗚——嗚——嗚——!!誰都不相信真裏亞的玫瑰!!明明在這裏!!嗚——嗚——!!來找!!來——找——!!在這、就在這裏!!嗚——嗚——嗚——嗚——!!!”
“可是不是沒有嘛!!那就是搞錯地方了吧?!”
“嗚——嗚——嗚——嗚——!!在這!!絕對是在這!!嗚——嗚——嗚——!!”
“那就是沒有了!!死心吧!!”
“為什麽?!為什麽真裏亞的玫瑰沒有了?為什麽為什麽?!嗚——嗚——嗚——!!!”
“這種事,不知道!!都說了,不準再說嗚——嗚——!!”
樓座姑姑再次舉起了手,發泄著情緒狠狠打了下去。
使力很大、強到把真裏亞打倒在地。
“嘿嘿——……樓座姑姑、就算是對女兒也不可以使用暴力啊……”<戰人
為了庇護倒在地上嗚——嗚——哭著的真裏亞,我插進她們中間。
……我知道母女之間的問題外人不便介入。
但我也沒被教過就這麽一聲不響地站著看……
“戰人君不覺得奇怪嗎?在你的學校裏、有唸叨著嗚——嗚——的女孩?”
“呀、畢竟高中是有點……但是小學生的話,像這樣說嗚——嗚——不是挺可愛的嗎……”
“可愛?說嗚——嗚——可愛?你說可愛?!”
我這不負責任的一句話觸摸到了樓座姑姑的逆鱗。
姑姑怒氣衝天地抓住我的胸口拎了起來……
“說什麽蠢話!!知道真裏亞幾歲了嗎?九歲了?!是小學四年級?!不是在讀幼兒園?!都那麽大了,還在班上說嗚——嗚——!!你知道嗎?!這孩子,在班上被同學說什麽怎麽欺負她,你知道嗎?!就因為這怪口癖,至今連一個朋友都沒有喲?!別不負責任地說她可愛來逃避現實!!好好認真想想這孩子的將來!!!”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都說了不準說嗚——嗚——了!!都說了不準!!”
真裏亞一邊蹲在那、一邊發出不滿的嗚嗚聲。這更讓樓座姑姑惱火地使勁打著她的頭。
我又想上前去阻止,卻被姑姑撞的老遠……
後背撞到了讓治大哥。
“……以前樓座阿姨也隻把那當成真裏亞還沒改口的一句幼兒用語……可是都已經到了小學中年級,還是改不掉,最近變得很介意……”<讓治
“想用什麽措詞都是無所謂的吧……”
“像這樣是沒法走上社會的……所以,雖然看著是不舒服……但這是阿姨母女自己的問題。”
“……我也、因為這種措詞經常惹媽媽發火嘞。”<朱誌香
聽這麽一說,雖然看著是非常可憐,但是我這種外人或許根本不該介入……
“即使是戰人君、小時候是不是也有改不了的壞習慣、而被罵過呢?”
“……也是有、一兩個吧。上公開課那天,在那麽多人麵前被罵真是羞愧難當啊。”
“那、你明白現在真裏亞的心情吧……心裏是不會希望我們還留在這的吧……朱誌香也明白吧?”
“……被罵的樣子,誰都不會想被人看嘞。”<朱誌香
“走吧。回賓館去。然後等小真裏亞回來的時候,當成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的樣子去迎接她……這是、最好的應對方式了吧?”
我覺得讓治大哥所說的大概是最合情理的……如果能靠像這樣找個最合情理的理由,就可以從這讓人心痛的地方脫身的話,那我們心中盼望著的正是這也說不定。
我和朱誌香,朝讓治大哥點了下頭,決定離開此地。
我們朝真裏亞說了聲我們先回賓館了,她好像沒有聽到,說著的我們也是既內疚又覺得自己虛偽……
“那你就自己一個人找個夠吧!媽媽不管了!!”
“嗚——!!!找!真裏亞一個人找——!!媽媽不管照樣找!嗚——嗚——嗚——嗚——嗚——!!!”
“隨便你!!”
樓座甩下最後一句話,轉過身去快步走向大屋。
這在真裏亞看來是非常冷酷、傷她心的舉動吧。
但是樓座並不是這個意思。
……氣急了打在女兒臉上的手,還在隱隱作痛。
……如果再像這樣一直喊下去任憑憤怒的感情吞沒自己的話,不知道會再痛打女兒多少下。
在樓座離去後的玫瑰庭園裏,隻剩下真裏亞一個人。
風是越刮越大,時而、額頭還會滴到雨滴。
……但是,真裏亞不能離開這裏。
直到找到那支可憐的枯萎的玫瑰為止。
絕對沒搞錯應該在這裏。
……但是、沒有。
而且明明是知道在這、卻沒有。
真裏亞一臉怨氣,死死盯著應該在那的地點、拚命思考。
是不是看的角度不對啊。
是不是看的高度不對啊。
……真裏亞一邊凝視著一點,一邊不斷地改變站立位置和姿勢盯著看。
風是越刮越大……
但是真裏亞一直在花壇前,持續尋找著那支玫瑰……
■金蔵の書斎
……打在窗上的雨聲引起了金藏的注意。
好像終於開始下雨了。
比天氣預報所說的時間是要晚了很多。
金藏像是被雨聲引誘著似的走近窗邊。
雨聲是靜寂之聲。
這種聲音比何種寂靜都要讓人覺得孤寂,讓人感到人類從出生到死的一生其實是隻有孤獨。
“……怎麽來的這麽晚啊,貝阿朵莉切。”
此話是在向正在下雨的空中所說……?
在金藏視線的前方連半個人影都沒有。
“……來吧、開始吧。我和你的,奇跡之宴……現在這島已從現世中切離開來了。已經沒有人可以來,妨礙我的儀式。適合你的活祭多的是。我的兒女四人。他們的配偶三人。孫子孫女四人。還有我、客人、傭人們!不管哪個想怎麽吃就怎麽吃吧。命運的鑰匙、將會遵從惡魔的輪盤賭來挑選活祭。輪盤要是選中了我的話,就算是我也成為你的活祭……但是,正因為如此……正因為是如此瘋狂的賭博……所以我必定會引發偉大的奇跡吧……來吧、吃個盡興吧……!!我會在輪盤賭中取勝吧。來吧、我賭上一切。先把右代宮家的家督還給你。拿去吧!!”
40のボリュームで始めた雨の音を、ここでフェードで70にアップさせたい!
金藏粗暴地打開窗戶,把戴在手上的戒指拔了下來,用力扔了出去。
遠雷のSEを入れる…ゴロゴロゴロゴロ…
……正在此時,雷鳴聲響徹天外,簡直給人一種閃電接過了戒指的錯覺。
“然後……當你複蘇之時,在你身邊的會是我吧。我會活到最後,會親眼看到你的蘇醒吧……來吧、來吧貝阿朵莉切……歡迎來、我的宴會……!我以我創造出來的一切為代價,讓我再看一次奇跡吧……哦哦哦~~……貝阿朵莉切~~……”
▲第6アイキャッチ;10月4日(土)17時00分が18時00分に進む
■ゲストハウス?いとこ部屋
電視屏幕上,跳出了新聞快訊的字幕。
看來是災害新聞,各地的自治團體持續播報著大雨洪水警報和大浪警報。
當然,比起這種彈出式的天氣預報,敲擊在窗戶上的激烈的雨水聲更能說明問題。
“……這雨可下得真夠大的呀。不過感覺下得這麽大的話,馬上就會停呢。”<戰人
“這麽想就太天真嘞。因為台風的速度好像很慢,搞不好明天一整天都會是這樣子哦。天氣稍微出點問題,船就會停航嘞。”<朱誌香
“果然是沒法在星期天之內回去了呢……為了慎重起見而沒在星期一定下外出的日程,是做對了呢。”<讓治
“嘿嘿嘿、那就是說,星期一可以不用去上學了吧~~海島生活倒也不錯嘛……話說朱誌香上學是每天都要坐船吧?船停航的時候學校怎麽辦?和卡賣哈賣哈大王一樣,下雨就休息,起風就遲到嗎?”(譯注:卡賣哈賣哈大王是夏威夷某島國國王)<戰人
“不能出航就隻能休息嘞。不過,也沒像你想的那麽爽。一般老師會布置一些自習作業下來,等能去學校後還得交給老師仔細檢查,沒那麽輕鬆的。”
“那比如遇上梅雨季節這種連著很長一段時間都是壞天氣的時候,是不是就會有好幾天都沒法去上學的好事啊?”
“有是有嘞。不過,班主任每天都會準時打電話過來,說些掃興的話。教我怎麽自習啊,要上交哪些作業之類的。”
“可不是像戰人君想像的那麽好偷懶哦。坐船上學的人也是遵守著坐船上學的規矩,在好好學習的。”
“倒不如說還是在學校時輕鬆嘞。在自己的房間就會容易分心,無法集中注意力。在這種情況下,連著做好幾天作業題集,在精神上都會很吃不消哦……等到上大學的時候,進有宿舍的大學,真想快點和這交通不便的島說再見嘞。”
“嗨——……順便問下,如果去的時候天氣好,回來的時候天氣變差無法回航怎麽辦?住在學校裏麽?”
“這也是常有的事嘞。所以有沒法回島的人專用的小旅館喲。就在那兒住下。運氣不好的時候,有好幾天都不能回家嘞。”
“以那些每天必須乘坐著載客率200%的滿員電車去上課的人來看,是一定會不負責任地覺得坐船上學可真有情趣吧。其實、也是挺辛苦的呢。”<讓治
“那些沒大腦的遊客經常這麽說嘞。我早就過膩了海島生活。真希望早點高中畢業,和這破島說拜拜。”
“就算是高中也有全寄宿製的啊。幹嘛特意選擇新島的學校。”<戰人
“我原本就是想去念這種高中嘞?!但是老媽一直煩著要我進行作為家主繼承人所必需的修行和學習禮儀……結果就變成念本地高中嘞。哎,真是受夠了這破島。真想快點去城市裏生活啊。真想搬到不管下雨還是下長槍,都隻用隨便穿些什麽蹬上拖鞋,不用五分鍾就能到便利店的大都市去……”
“哈哈哈哈。再堅持一會吧。已經快要高中畢業了吧?”<讓治
“就這一會我也忍不下去嘞。啊~~啊……”
朱誌香伸了個大懶腰倒在了沙發上。
因為時間尚早的關係吧,沒什麽好看的電視節目,在被叫去吃晚飯前,我們隻好這麽渾渾噩噩地消磨時間。
結果真裏亞,始終沒回到這個堂兄妹房間來。
大概是被樓座姑姑帶到大屋去了吧。
在大人們討論複雜的話題時,真裏亞一個人在一邊想必也是很寂寞吧。
……雖然我也想過不如大家一起去大屋陪陪她,不過這天氣實在是……而且離晚飯時間也沒多少了,所以還是留在了這裏。
正在此時,響起了恭敬的敲門聲。
朱誌香回應道。
“什麽事!”
“……晚飯準備好了。請隨我去大屋。”
傳來的是嘉音君的聲音。
如此大雨之中特意從大屋過來叫我們過去吃飯的嗎?
打個內線電話過來不就行了。
……不過,所謂傭人的服侍,有時是有違常理的吧。
“正好是覺得肚子開始餓了的時候呢。走吧。”
讓治大哥關掉電視站了起來。
“我是早就餓扁了~~!本家的晚餐每次都是做得很講究啊~~!再加上鄉田好像有說過晚上有小牛排吧?哇~~饞死我了!!”
“親族會議的那一天是特別豪華呢。我也很期待嘞!走嘞走嘞。”<朱誌香
從房間出去時,嘉音君恭敬地對我們行著默禮。
“那麽,走嘞。外麵雨下的很猛吧?”<朱誌香
“……是的。請千萬小心,不要弄濕了外衣。”
嘉音君把我們三人輪流看了一遍看後,又朝空無一人的房間內望去。
“……真裏亞小姐不在嗎……?”
“沒和我們在一起嘞。不是和樓座姑姑在一起嗎。”<朱誌香
■洋館·客間
樓座躺在無人客廳的沙發上,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她身上擔負著,小孩子們根本無法想像的重擔。
所以,隻要稍稍鬆一口氣,這股疲勞就會誘她進入夢香。
注意到她入睡的源次,拿來了毛毯。
正要蓋到她的身上時,樓座像觸到電似的睜開了雙眼。
“……啊……謝謝,是源次啊。”
從身上接觸到的隻是條普通的毛毯上,察覺到這不過是出於源次的好意,樓座如釋重負般地吐出一口氣。
“……把您吵醒了嗎。真是失禮了。”
“不,沒關係。並不是想睡覺……現在幾點了?”
源次從胸袋中取出懷表看了看。
“……剛過六點。”
明明感覺到已經睡了很長時間,但實際上卻根本沒經過多少時間,樓座輕輕地搖了搖頭。
……感覺就像完全沒休息過一樣,看來包圍著她的那股困意相當濃厚。
“謝謝,不過毛毯就不用了……不能在這種時間睡覺呢。對於時間的感覺是徹底混亂了……雨,到底是下起來了呢。”
樓座終於發現把自己深深誘入睡夢世界的那種靜寂之聲,正是源自終於開始下起來的大雨。
“風也吹地挺大了呢……是台風終於來了麽。”
“……如您所說,電視上也已經播過了。據說是慢速台風,明天一整天也將是這個樣子。”
“是麽……那美麗的玫瑰庭園,白天看的那次是最後一眼了呢。”
窗外的薔薇庭院,因完全被風雨阻擋著而變得朦朧不清。
“……真裏亞……對了,真裏亞呢?!”
“……我沒見過小姐。是不是已回賓館了呢。”
樓座對自己孩子的性格了如指掌。
不禁打了個寒顫。
真裏亞屬於超死心眼的超字可以加七個的,超超超超超超超超死心眼……叫她去找沒有的東西的話,她會永遠地那麽找下去。
……就算是下著大雨……!!
“……不對。堂兄妹們都先走了的話,那麽那邊就隻有真裏亞一個人……!那孩子,要是沒人阻止她,哪怕是下尖槍也會一直待在那裏的!連傘都不撐!!……啊啊,我任由自己感情用事都做了些什麽啊!!”
她的倔脾氣,身為母親的自己是最清楚的,可自己還是被一時的衝動所驅使竟然做出了如此過份之事……!!
“真裏亞!!”
樓座撞開源次的肩膀,朝著走廊飛奔而去。
3雨の音
4暴風の音
■ゲストハウス·外
外麵已完全是台風天氣,下著傾盆大雨。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地形,倒沒有如台風般的強風,傘還不至於被風奪走。
盡管如此,還是足以稱之為大風大雨的。
根本就沒有去悠閑地欣賞打濕了的玫瑰的閑情雅致吧。
隻有暴風的聲音停止了。大雨的聲音還在持續。
“總之現在是最擔心真裏亞……難道說我們走了後她還一直一個人在那鬧著脾氣找玫瑰。應該不會吧。”<戰人
“……是啊。在這種大雨下總不會……雖然想是這麽想,不過小真裏亞有時是非常頑固,非常的死心眼呢。”<讓治
本以為樓座姑姑帶她回到了大屋,所以一直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不過,由於從大屋過來叫我們去吃飯的嘉音君以為真裏亞在我們這裏,而使我擔起了心來。
“……因為沒有在大屋裏見到,還以為小姐一定在這裏。因為樓座夫人也正在小睡……”<嘉音
“在來這的路上,沒有看見她嗎?”<朱誌香
“……非常抱歉。因為撐著傘跑的很快,沒怎麽留意。”
橫穿玫瑰庭園的大屋到賓館的最短距離的路線,是稍稍偏離真裏亞尋找玫瑰的地方的。
更何況下著這麽大的雨。
嘉音君僅僅是沒有注意到的可能性很大。
“與其在這裏討論,還是早點過去找下比較好。
……大哥,要不要來比比賽跑啊。”
“以為成長了六年,就可以贏過我嗎?好啊,就讓我們決一勝負吧……開跑!!”
我和讓治大哥飛奔進大雨之中。
朱誌香和嘉音君追在我們身後。
“真裏亞~~!!在的話就回答下!!真裏亞~~!!”<樓座
“是樓座阿姨。阿姨!!”<讓治
聽到讓治大哥的聲音後,樓座姑姑就像聚集了全身的力氣那樣飛快地朝我們撲了過來。
“真裏亞在哪?!沒有和讓治君你們在一起嗎?!”
“沒有,我們在那之後,就沒再碰到過小真裏亞。”<讓治
“真裏亞~~!!!”<樓座
……六年前三歲時候的真裏亞。
是個不管跟她說什麽都會盲信的純真無垢的可愛孩子。
……可是從那時到現在已經六年了!
到了九歲,體驗過各種好事壞事一般來說是會變得挺機靈了。
……為什麽你這家夥就一直保持著純粹無垢不願成長呢……?!
“真裏亞~~!!!”<戰人
在我繞過玫瑰花壇時,一小點白色使我轉過了頭去。
……是白色的傘。
真裏亞撐著白色的傘,還蹲在那找玫瑰……
“……嗚——”
哭腫了的紅通通的臉上沾著雨水和泥粒混起來的汙漬,實在是讓人心痛。
“你啊……還在找啊!!”
“……嗚——……找不到……真裏亞的玫瑰……找不到……嗚——……”
真裏亞從剛開始下雨時就一直是待在這兒吧。
肩膀已經變得冷冰冰的。
雖然看起來是精疲力盡,但是幸好撐著傘,全身並沒有被淋個透濕。
……大概,是真裏亞一直隨身帶著的手提包中的傘吧。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戰人君!太好了,找到了呢!”<讓治
“真裏亞~~!!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樓座姑姑扔下了傘抱住了真裏亞。
“……嗚——……沒有……真裏亞的玫瑰沒有……嗚——……”
“等下媽媽來幫你一起找……好嗎?所以今天就先不找了……好嗎?”
“……嗚——……今天先不找……”
雖然真裏亞看起來還是有點不願意,但是冰冷的身體裏已經沒有再去拒絕的精力了。
朱誌香和嘉音君也追了上來。
“……請恕我馬上去大屋準備毛巾。”<嘉音
“真裏亞……你一直都在這嗎……”<朱誌香
“對不起……我真是個壞媽媽、對不起……”<樓座
“……樓座阿姨、先趕快去大屋吧。這樣下去小真裏亞會感冒的。”<讓治
“……是呢……真裏亞、走吧。不弄得幹幹淨淨的話,就會惹爺爺生氣哦。”
“嗚——……肚子餓了。”
“都到吃飯的時間嘞。真裏亞已經很努力了喲。等天氣變好了,我們也來幫忙一起找。”<朱誌香
不能一直待在這雨中。
我們帶著真裏亞向大屋走去。
好像真裏亞也沒我想的那麽虛弱。
一想起晚飯吃小牛排,就不斷喊著“肚子餓了、嗚——嗚——!”,變得和平時一樣活潑。
……樓座姑姑也沒有責怪真裏亞說嗚——嗚——
“原來如此啊。帶著傘啊。不愧是真裏亞帶的東西又多又好嘞。”<朱誌香
“……嗚——真裏亞、沒帶傘。嗚——”
“不是吧,那你手上拿著的白色的傘是怎麽回事啊?”<戰人
“嗚——!借來的!”
看來,似乎是某個好心人把傘拿來給她的。
一般的小孩,碰到下雨就會想到去找個地方避雨吧,但是頑固的真裏亞不會為這點事屈服。
……所以那好心人放棄了勸她去避雨,而去拿了把傘給她吧。
“是嗎。那得去道聲謝呢。是誰呀?”<樓座
“嗚——!貝阿朵莉切!”
真裏亞非常高興地念出的名字,是這個島的魔女的名字。
樓座呼了一口氣後,為了不掃真裏亞的興,小心地再問了一遍。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呢。那麽,她是誰呢……?給你拿來傘的那個人。”
“嗚——貝阿朵、莉——切——!嗚——嗚——!”
馬上感覺到媽媽不相信自己的話的真裏亞,又發出了不高興的聲音。
因此樓座也不再追問下去。
比起問真裏亞,還是在吃晚飯時問大家是誰借的要來的快……
■金蔵の書斎
“爸。至少光是晚餐時出席一下吧。這樣下去就稱不上是親族會議了啊。”
藏臼一邊咚咚地敲著門,一邊發出懇求的聲音。
不過,從他的聲音裏可以感覺出,他心裏是覺得反正不會傳到金藏耳朵裏的。
“……金藏先生。至少晚飯時露下麵吧。你的兒女們為了見你一麵,都等在下麵了呢。”<南條
“閉嘴南條……主教不管用嗎……差了一步……”<金藏
金藏好像正全身心投入在與南條下了時日已久的那盤國際象棋的最後的攻防中。
藏臼的聲音根本沒有傳到眉間微鎖隔著老花眼鏡盯著棋盤看的金藏的耳朵裏。
“……金藏先生。我也肚子餓了。不如下去一起吃飯吧。”
“那你自己去好了。讓我再盤算會這步棋……在今晚和你決出勝負……不然的話,這局棋是絕對不可能和你分出勝負了。”
南條從坐椅上站了起來,雖然也催促了金藏離席,但是金藏的眼睛隻是盯著棋盤不為所動。
金藏對國際象棋那忘我的執著是早就已經看出來的,但是今晚的執著根本和平常的沒法比。
……這份執著簡直就像是在訴說著,今晚不決出勝負的話這盤棋就再也沒機會分出勝負似的……
再怎麽說也是傳不到他的心裏吧。
放棄說服金藏的南條,朝藏臼一直在敲的門走去……
■書斎の外の廊下
書房的門打開了。
……藏臼還以為是根本沒想到會出來的金藏開的門,不由得後退了幾步。
然後在他看到出來的人是南條後,安心地吐出一口氣……
“……南條大夫。家父呢。”<蔵臼
“……沒能幫上忙真是抱歉……現在金藏先生的世界僅限於這個房間。”
南條擺出無奈的表情把頭往邊上一偏。
藏臼又舉起了拳頭,一邊敲著門一邊大聲喊道。
“……爸、聽得到嗎!雖然我們先下去了,但是您什麽時候要是轉變心意了就請下來吧。我們兄妹幾個,會一直等著您的……!”
如此大聲地敲門和喊叫,不可能一點都沒傳到金藏耳朵裏。
……其實是傳到了。
但是,金藏對此充耳不聞,不理不睬。
沒有像中午被吵到的時候那樣激動起來。
……現在的金藏隻顧保持心境平和……簡直就能讓人感到,像是把自己交由命運擺布,悟道般了的境界。
“……晚餐也好,和兒女們見麵也好,我全都沒興趣……我從這兒出去的時候隻有,貝阿朵莉切複蘇之時或我被鑰匙選中成為活祭之時……惡魔的輪盤賭已經開始轉了。到現在晚餐還有什麽意義……”
刺耳的敲門聲簡直就像沒聽進耳朵一樣。
……金藏以悟道的境界默默思考著下一步棋……
■食堂
飯廳還是老樣子,隻少了個金藏。
苦笑著的藏臼和南條一起回來了。
“父親依然身體欠佳。難得一年一次親戚們聚在一起的機會上,不能和大家一起共進晚餐,父親為此感到非常遺憾。”<蔵臼
繪羽和留弗夫不禁笑出聲來。
以金藏的性格,根本不可能會感到遺憾……而且,為了他沒出席而感到遺憾的親戚也一個都沒有。
“開始用晚餐吧。鄉田、上菜。”<蔵臼
“遵命。這就開始上菜。”<郷田
鄉田為終於可以開始一年中難得一次的大顯自己身手的親族會議的晚餐,而露出滿麵笑容地點了點頭。
“……請問,借給真裏亞傘的是哪位?”
在安靜的飯廳裏樓座小聲地張開了口,一下子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傘?是說什麽?”<繪羽
“這個……剛才真裏亞在玫瑰庭園時、下起了雨……後來不知道哪位借給她把白色的傘,我想為這道聲謝……”
“不是我們。因為樓座出去後,我們換了個房間一直在“友好”的聊天。”<留弗夫
“哈哈……是呐。那之後幾兄妹也都是聊得很友好呐。”<秀吉
秀吉說的友好這個詞聽起來非常別扭,就算不是在場的人,也從中聽出了他們想必是進行了非常不愉快的會話。
“至少可以斷言,不在我和繪羽和留弗夫,還有秀吉和霧江五人之中。”<蔵臼
“我們、在夏妃姐姐和樓座出去後一直待在一起。一直待到了吃飯的時候呢。”<霧江
“哥和源次一起去樓上書房叫爸的時候。我們就直接來飯廳了。所以不是我們哦……借給傘的好心人,大概是傭人中的誰吧?”<繪羽
“那、是鄉田嗎?”<樓座
“……鄙人一直在廚房準備晚餐。非常抱歉……”
這個人要是自己的話那就出風頭了,鄉田顯得有點遺憾。
正在此時,熊澤和紗音推著裝滿拚盤的餐車進來了。
“那、是熊澤婆婆或者是紗音嗎?”
“……是?是、是哪裏有出差錯了嗎……”<紗音
因為是剛進來,所以紗音把這誤解成是在找誰犯了錯,縮起了身子。
“不是喲。小真裏亞一個人在玫瑰庭園的時候下起了雨。然後不知道是誰借給了她一把傘。樓座阿姨是想對那位好心人道聲謝。”<讓治
“……嗚——……貝阿朵莉切……”
真裏亞翹起嘴巴,從口中小聲蹦出魔女的名字。
樓座姑姑又說了遍前因後果。
聽完後熊澤婆婆幹笑了起來。
“嗬~~嗬~~嗬。也不是我們呢。因為我和紗音一直在整理房間,沒有到外麵去過。”<熊沢
“……是的……沒能注意到真對不起……”
“整理房間?……是為了什麽?”<蔵臼
“……是因為這雨,我覺得諸位客人們等下要冒雨回賓館的話就未免太辛苦了,所以我命傭人整理了大屋裏的客房。”<夏妃
“……哎呀,不是挺細心嗎?說的也是呢,下那麽大雨,還把我們趕到外麵去是很失禮的呢。”<繪羽
“別說了呐……”<秀吉
“是的。聽了太太的吩咐後,我和熊澤婆婆還有嘉音君三人一起去整理的……然後到晚飯的時候,源次先生來吩咐說去叫少爺小姐們過來,嘉音君就奉命而去了。”<紗音
“哎。所以說,是不是嘉音在去賓館的途中看到了真裏亞小姐,而把傘交給她的呢?”<熊沢
ここでゴロゴロと雷鳴のSEを~~
“……嗚——不~~對~~!!”
拿到傘的本人說不是這樣。
樓座顯得有點困擾。
明明隻是想對借傘的人道聲謝而已,卻怎麽都找不到這個人。
本以為在大家都聚集在一起的晚餐的席上問一下就馬上能知道的……
“……那、是夏妃姐姐嗎?”
“對不起。我和大家進行完‘友好’的談話後,由於頭疼得厲害,而回自己的房間休息了。所以沒有到外麵去過。”<夏妃
“……那麽會是誰呢?讓治君他們嗎?……也不可能啊。”
“嗯,不是我們。我們一直在賓館看電視。”<讓治
“反過來我們還以為,真裏亞和姑姑一起去了大屋嘞……”<朱誌香
“是嘉音君問了真裏亞有沒和我們在一起時,才知道她沒在大屋的。再說了,如果是我的話,在借傘前就先拉著她的手進房子裏了。”<戰人
樓座已完全陷入困惑之中。
親戚們和傭人們一個接一個地說不是自己。
……這決不是什麽不可告人之事啊。
如此一來,用消去法來看的話就隻剩下那幾個人了。
“當然,也不是我。剛開始下雨時,我就進了金藏先生的房間,一直和他下棋到吃晚飯的時候。”<南條
“……那就是說,也不是爺爺呢。”<霧江
“什麽什麽……這下可變得有點怪了啊?剩下的還有誰?”<戰人
“那麽……是誰呢……是源次嗎?哎?嗯、先等一下,請大家不要誤會啊。我並不是在找什麽犯人。隻是作為母親,想對在大雨中給真裏亞傘的好心人說聲謝謝而已……!”<樓座
……把傘給雨中佇立著的少女,這是值得自豪的義舉,決不是什麽要隱瞞的行為。
……可盡管如此,誰都不舉手。
……為什麽?
大家都為這件奇怪的事竊竊私語起來……
“……稍安勿躁、樓座。問問拿到傘的本人不就行了。”
這是誰都想得到的最快最有效的方法。
為什麽不去問借到傘的真裏亞,在場的所有人都為此感到納悶。
但是樓座隻是咬住了下唇,一言不發。
因為她已經知道問真裏亞,會聽到什麽答案。
“有道理呐!留弗夫君說的對呐。小真裏亞,來告訴舅舅!借給小真裏亞傘的是誰呐。”
“貝阿朵莉切!”
這回答,隻使飯廳陷入了一瞬的沉默,馬上就被滿堂的哄笑聲取代了。
“哈~~哈~~哈~~哈。原來如此,森林的魔女貝阿朵莉切覺得太可憐了就把傘借給她了啊。這是件好事啊。樓座,就是這麽回事。”<蔵臼
“……嗯……嗯~~”
樓座是一點都想不通。
……隻不過是想對借傘的人道聲謝而已,為什麽會被搞得如此暈頭轉向如入五裏霧中……
“嗚——!和藏臼大伯說的一樣。是貝阿朵莉切借給我的!嗚——嗚——!”
“哈~~哈~~哈~~哈~~哈……那真是太好了呢。所謂純真無垢實在是讓人很羨慕啊。大家說是吧。哈~~哈~~哈~~哈……”<蔵臼
雖然藏臼明顯是以嘲弄的表情在笑,但是真裏亞卻以為自己的主張終於被人相信了,心滿意足地顯得很高興。
“……到底是怎麽回事啊?難道真的是魔女現身借傘?”<朱誌香
朱誌香為了不讓在我正麵的真裏亞聽到,而小聲地問我。
“真裏亞、是會開玩笑的那種類型嗎?”<戰人
同樣的話換成是從我那混蛋老爸口中說出來的話,隻會當成是幽默一笑了之。
……但是,從真裏亞口中說出來,就讓人感到一股難以說清的、奇妙的不安感……
“不是。從很久以前就是個老實過頭的很認真的人。就連一般聽了就知道是騙人的玩笑都會去當真的類型嘞?從真裏亞口中說出的玩笑,我是一次都沒聽過。”
最清楚這點的是樓座姑姑吧。
她好像已經被這奇妙的狀況搞得莫名其妙了。
“那,真裏亞說是貝阿朵莉切借給她傘的,那這人毫無疑問就是貝阿朵莉切嗎?”<戰人
“……隻有真裏亞說出這種話是無法想像成是某種比喻啊還是玩笑的……應該原封不動的就按字麵意思來理解。”<朱誌香
“那這是怎麽回事啊。難道說是源次他們中的誰,穿著肖像畫中的厚重的禮服把傘拿去給真裏亞的嗎?”
“……這我怎麽會知道……我都想找個人問問嘞。”
雖然朱誌香像是在搞笑似地聳了聳肩,但是她的表情卻一點都不輕鬆。
完成拚盤的上菜,聽完鄉田自鳴得意的專業介紹後,開始了用餐。
雖然時而能聽到稀疏的談笑聲,不過總覺得這些談笑聲有點裝模作樣的感覺,這是一場讓人無法忘掉那悄悄溜進飯廳的雨聲的,安靜的晚餐。
■廊下
熊澤和紗音在推著餐車回廚房的半路上,遇見了源次和嘉音。
“……是源次把傘借給真裏亞小姐的嗎。”<熊沢
“……傘?在說什麽。”<源次
“嗯……真裏亞小姐好像在剛開始下雨的時候,一個人待在了玫瑰庭園……後來,某位好心人借給了小姐一把傘,不知道是誰呢。”<紗音
“……不是我。因為我自己都還以為真裏亞小姐是在賓館呢。戰人少爺找到小姐的時候,就已經拿著白色的傘了。”<嘉音
“抱歉,也不是我……”<源次
“……那麽、難道是……老爺、嗎?”<紗音
剛才飯廳裏的所有人,和現在走廊上的幾位,都名言了不是自己。
……如此一來,就隻剩下金藏了……
“或許是老爺因為有什麽事而走在走廊上的時候,偶然、看見了沒撐傘待在玫瑰庭園的真裏亞小姐……”<熊沢
“……老爺並不怎麽喜歡真裏亞小姐。”<源次
“同感……無法想像老爺會為了真裏亞小姐,親自下樓送傘。”<嘉音
“哎呀……這可傷腦筋了呢。那、借給真裏亞小姐傘的人,就真成了貝阿朵莉切夫人了呢?嗬~~嗬~~嗬~~嗬……”<熊沢
跟在飯廳裏一笑了之的親戚們一樣,熊澤也笑了。
……再也想不出,除此之外的打破這如入五裏霧中的狀況的方法了……
此時響起了“啪啪”地幹巴巴的拍手聲。
大家一起回過頭去,身後站著的是從飯廳走出來的鄉田。
“各位各位。晚宴裏上菜的時機也是很重要的。請速去準備上湯。源次,她們正在進行重要的工作請別拉住她們聊天。”<郷田
“…………”
嘉音對用不敬的語氣向自己尊敬的源次說話的鄉田,示以敵視的眼神。
這也被源次注意到了,像是在責備他表情上露出的怒意似的,砰地拍了下他的肩膀。
嘉音一肚子不樂意地把臉背了過去,變回了原來的表情。
“……去聽鄉田的指示。現在先速去進行晚餐的上菜。”<源次
“快快,沒時間了。別磨蹭了!快點啊……!”<郷田
鄉田從紗音手中搶過餐車,猛推著餐車奔向廚房。
“……那麽我們也回廚房了……鄉田也是個性急的人呢……嗬~~嗬~~嗬。”<熊沢
“我、我也就此先失禮了……”<紗音
熊澤和紗音離開了此處。
隻剩下了源次和嘉音,透過窗戶看著伴隨著雷鳴聲的風雨之夜。
“……源次先生。貝阿朵莉切夫人真的……回來了嗎。”<嘉音
“…………不知道。”
“……要去通知老爺嗎。”
“不必……如果真的回來了的話,不久就會自己現身於老爺麵前吧……而且,那是位反複無常的人。就算去向老爺報告,若並不現身,便是毫無意義的……”
“……老爺的儀式,是不是已經開始了呢。”
“……或許吧。但這和我們家具是完全無關的事……我們隻需把從老爺那受到的恩,報到最後一刻。”
“……是……這是我們家具的……本份。”
ここで雷鳴が欲しい。遠雷のゴロゴロがほしい!
雷聲再度轟鳴。
除去被閃電照亮的一瞬間以外,窗外的一切全被夜晚的黑暗統治著。
如果照得到陽光的時間帶、是人類統治的時間帶的話,那照不到陽光的時間帶、即是非人統治的時間帶。
現在包圍著六軒島和大屋的黑暗,不是被右代宮家而是被另一位支配者統治著。
是這位支配者,因可憐一個人在玫瑰庭園裏被風吹雨打的真裏亞,而借予了傘嗎……
嘉音看著窗外遠方模模糊糊的玫瑰庭園的電燈。
這股燈光實在太過微弱模糊,就連周圍也照不亮。
看著那股燈光,感覺簡直就像是在看著魔女的眼睛似的,嘉音硬是使自己的眼睛轉而看向別處。
……感覺不這麽做的話,自己的眼睛都會被吸進那股光裏……
■食堂
これはフェードアウトにしたい~~
大概也是有天氣的原因吧。
曾聽說過氣壓之類的東西也能影響人類的身體狀況和心情的傳聞。
雖說從剛才開始,大家都在不斷嚐試掃去這鬱悶的氣氛,但不管什麽話題都隻是聊一會就斷,結果隻能任由雨聲裝滿飯廳。
幸好甜點是巧克力蛋糕附加梨汁冰淇淋。
雖然鄉田熱情主動地拚命向我們介紹了做法中的絕妙之處,但具體的細微之處都沒能留在記憶裏。
主賓爺爺缺席,天氣又壞得不得了,借給真裏亞傘的人也還是一個迷。
保持著極不舒暢的氣氛,迎來了晚餐的尾聲。
……雖說這麽說有點馬後炮,但此事真是讓我痛感到所謂用餐不隻是味道,整體的氛圍也很重要。
身為名叫晚餐的演奏會的指揮者的鄉田,為了搞熱氣氛,致詞呀講小笑話呀做了不少努力,不過這似乎全都成了白費力氣。
他一一問過大家飯後飲料是要咖啡、紅茶、還是橙汁後,去了廚房。
等看不到他的人影時,藏臼大伯張開了口。
“……哎呀哎呀。好不容易等到的鄉田揮刀主廚的晚餐,居然變得這麽沉悶實在是沒意思啊。”<蔵臼
“……哎~~的確如此呢。今天的心情是吃什麽都不會覺得好吃喲。”<繪羽
“嗬~~這倒是想問問你為什麽會是這種心情呢。等下讓當哥的幫你把心情變得愉快輕鬆點吧。”<蔵臼
繪羽姑姑的表情稍稍變得有點扭曲。
……這情形讓我明確感覺到,以前聽說過的她和藏臼大伯關係不好的話是所言非虛。
轉頭一看,我老爸和樓座姑姑的表情也扭曲了。
看來,大家心情不好的理由,除了天氣之外還有別的……
“……繪羽姑姑和我的老爸……看起來心情很差呢。”
“是嗎?我不這麽認為。”<夏妃
雖然我向右鄰的夏妃伯母如此問道,但伯母卻像是沒興趣似的以嚴厲的語調把話說死了。
……看來夏妃伯母的心情也不好。
“隻是因為大人們商量的事稍稍有點難辦了而已呐。是戰人君你們小孩子不用在意的事呐!哈哈哈哈哈、對吧、夏妃姐、霧江妹。”<秀吉
雖然秀吉姑父在邊笑邊說,但是話中少了平時都有的那份爽朗,讓我隱約猜到了大人們商量的事情變得有多難辦。
不僅如此,被秀吉姑父拋去話頭的夏妃伯母和霧江姐,簡直就像沒聽進耳朵似的不理不睬。
……雖說不知道排除小孩子們的談話是商量了些什麽,不過大伯那句話讓我想起了老爸去大屋打招呼時說胃疼了的情形。
原來如此,雖然親族會議對小孩子來說是久別重逢一起歡鬧的聚會,但對大人來說就並不一定是這樣……
正當秀吉姑父被大人們無視得甚是尷尬的時候,霧江姐回答了他的話。
“……是在商量小孩子們要如何選擇出路的事哦。戰人君你將來要怎麽辦?糊裏糊塗的上大學?就把這當成漫長人生競賽的起點的話,可是會讓人感到不安的哦?”<霧江
“啊痛痛痛痛痛……霧江姐,正在吃飯的時候說這種話,這可是會讓人消化不良得便秘的啊~~!”<戰人
“哇~~哈~~哈~~哈……!是呐是呐,就是在商量戰人君和朱誌香的前途的事呐!不去認真想想將來可不行呐!哇~~哈~~哈~~哈……”
雖然秀吉姑父說得好像真的就是那麽回事似地在幫腔,但事實多半並不是這樣。
很明顯,霧江姐是在岔開話題。
不過,要是霧江姐覺得這麽做是最好的話,那大概在這種場合就是該這麽做的吧。
理解此點後,我也不再對繪羽姑姑和老爸為什麽不高興而抱有疑問……
不久,擺著紅茶和咖啡的餐車被推了進來。
熊澤婆婆和紗音把餐車上的飲品放到了我們麵前。
然後,鄉田宣告了今夜的晚餐自此結束。
如果以愉快輕鬆的心情來吃的話,這必定會成為人生中最棒的一場晚宴吧。
唯一的遺憾就是沒能以最佳的心情來迎接最棒的晚宴。
“嗚——!讓治哥哥,用餐結束了嗎?結束了嗎?”
“嗯。這就結束了喲。”<讓治
“沒禮貌。快回座位,乖乖地喝果汁。”<樓座
“……嗚——”
好像真裏亞是覺得時而傳來的轟鳴的雷聲非常好玩。
是想早點結束用餐跑到窗邊去看吧。
貌似從剛才開始就在坐立不安地等著快點結束晚餐。
……世上既有怕打雷的人也有喜歡打雷的人,看來真裏亞是屬於後者。
所以,在讓治大哥告訴她用餐已經結束了後,露出了滿麵的笑容。
然後她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打開放在椅子下麵的連吃飯的時候都不肯離身的手提包,找了起來。
誰都沒有對她這動作,抱以特別的關心……
——————————
“……這是、什麽啊。從哪拿來的?”<讓治
第一個注意到的人是讓治。
聽到讓治這句話,戰人也注意到了。
朝真裏亞一看,她的手上多了一封不知道是從何時開始捏在手裏的漂亮的西式信封。
信封表麵,鑲著右代宮家家紋的單翼之鷲的金邊。
再加上封口被赤黑色的蠟封著,讓人感到一股這可不是真裏亞可以拿來玩的東西的、高貴的感覺。
“……小真裏亞、這是什麽?”<夏妃
似乎夏妃也察覺到了真裏亞拿著的那封信封的不同尋常之處。
伯母那以教訓小孩子來說也未免太過嚴厲的語調,使周圍的親戚們也都把注意力轉了過來。
“怎麽了啊,夏妃姐姐。”<留弗夫
“……這是……什麽?”<繪羽
“真裏亞……你是在哪撿到這個的……”<樓座
“這個信封是……金藏先生的……”<南條
由於南條那小聲嘀咕的一言,我們小孩子也終於理解了為什麽這氣氛會像結起冰來一樣。
真裏亞拿著的信封是,右代宮家家主金藏私人用的特別定做的信封。
……也就是說,它隻意味著一件事。
這信封裏麵裝著,從金藏那發來的信息。
“嗬~~……為什麽這信封會在這呢……?”<蔵臼
“……這……這可是冒出了個好玩的東西了啊。”<留弗夫
“……讓、讓俺稍微瞧一眼……!”<秀吉
“嗚——!!不要~~、真裏亞來念!真裏亞被吩咐過,要真裏亞在大家麵前念給大家聽的!!”
秀吉姑父伸出手去想從真裏亞手中抽出信封,真裏亞見狀立刻把信封牢牢抱在懷裏,不讓姑父搶走。
“秀吉哥哥,不可以對小孩子用強的喲……小真裏亞、這信封是怎麽回事呀?”<霧江
“嗚——!是借到傘的時候從貝阿朵莉切那拿來的。叫真裏亞在用餐結束後,念給大家聽!真裏亞是魔女的信、信……‘信使’!嗚——!”
“信使……?嘿嘿嘿、這個島的魔女夫人也挺幽默的嘛。”<戰人
雖然戰人在打哈哈,但誰都沒有被他逗笑。
“……那、那這裏麵寫了些什麽呀,小真裏亞……?”
“嗚——我念!嗚——!”
真裏亞隨隨便便地打開了信封。
……由於封口是蠟封著,打開的時候“啪嗒”一聲封蠟掉了下來。
……然後掉在了桌子上滴溜溜地滾了起來。
秀吉眼明手快一把把這封蠟撿了起來瞪大了眼睛仔細端詳了一番。
然後他把這封蠟放在了桌子正中間,夏妃、霧江、南條都在目不轉睛地盯著看。
在封蠟上蓋著,即是右代宮家的家紋,也是金藏的紋章——單翼之鷲的印記。
“……這是、家主大人的紋章……”<夏妃
“……我曾收到過金藏先生的信所以知道。這不會錯的,就是金藏先生的封蠟。”<南條
“不過,在這大屋裏不是有不少有著相同紋章的東西嗎?比如說,隻要有可以蓋出封蠟上這種圖章的印簽,就算不是金藏先生不也是可以做出這種封蠟的嗎?”<霧江
“不,金藏先生的封蠟必定是用帶在自己手指上的‘右代宮家家主之證’的戒指來蓋上印的。從這形狀和複雜的圖案來看……毫無疑問就是金藏先生的封蠟……”<南條
“這可不一定。隻要是親戚中的一員,就理應至少收到過一次從爸那寄來的信。不能排除以之前收到的封蠟為原型,做了個假紋章蓋上來欺騙我們說是父親蓋的,的可能性。”<蔵臼
“我讚同大哥的意見。無論蓋在封蠟上的紋章有多麽酷似於爸蓋的,都沒法證明說它一定是爸蓋的。所以這不能成為,這信封是爸的東西的證據。”<留弗夫
“我想的也是完全一樣。我可不同意光以封蠟上的圖章,就斷定說是爸的信。南條大夫,可不可以請你不要亂說站不住腳的話呀……?!”<繪羽
“……對不起……我多嘴了……”<南條
以藏臼為首的兄妹們一個接一個地說著,真裏亞拿著的信封不一定是金藏的東西,否定南條的發言。
他們在害怕。
他們從心底害怕這信封裏是不是會出現,以金藏自己的意思寫的,讓他們在遺產問題上陷入決定性不利狀況的內容。
“……真裏亞……這信封是借給你傘的那個人,給你的嗎……?”<樓座
“嗚——!”
“光是嗚——我怎麽聽得懂!是像媽媽說得那樣嗎?!”
“嗚——……嗯。嗚——”
“也就是說……是魔女、貝阿朵莉切,把這信封和傘一起交給小真裏亞的……?”<讓治
“嗚——!”
真裏亞用力地點了點頭。
“……我、我也讚同我家主人的意見。這是來曆不明的人親手送來的匿名信。不值一讀。”<夏妃
“隻是讀一下又沒關係,是吧?”<戰人
雖然戰人在小聲地向朱誌香說,但這話全被夏妃聽進了耳朵裏,怒目圓睜地盯向戰人。
“然、然後那個、貝阿朵莉切……就叫真裏亞在晚飯結束後念這個吧?”<朱誌香
“嗚——!”
“……大家、就讓她念吧。這不是爺爺的信封,是貝阿朵莉切的信封。是誰寫的這問題回頭再說,就先聽一下內容再來下判斷吧?”<霧江
“是……是呐。雖說不一定是爸寫的,但確實是很在意裏麵的內容呐……小真裏亞,剛才伯伯硬是來搶對不起呐!俺道歉,可不可以在大家麵前念一下呐。”<秀吉
“……真裏亞。你來念吧。”<樓座
“嗚——”
被所有親戚那淩厲的目光凝視著的真裏亞,“沙沙”地打開了信紙……
“……這會不會真是爸的信。”<留弗夫
“不可能的。父親要向我們發表什麽的時候,就算不是直接說不也都是通過源次來發表的麽……我可不認為他會用這種小有情趣的方法。”<蔵臼
“是喲。讓真裏亞當信使?這可不合爸的趣味……樓座,這是小真裏亞想讓我們嚇一跳之類的某種餘興節目吧……?”<繪羽
“……真、真裏亞不是會表演這種風趣節目的孩子。”<樓座
“念了。嗚——”
明明是從真裏亞口中的話,但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和平常的聲音不一樣。
大家都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歡迎來到六軒島,右代宮家的諸位。我是長年侍奉金藏老爺的,本家顧問煉金術師貝阿朵莉切。”<黒真裏亞、かな……?
“……啥呀太荒唐了呐……!”<秀吉
“別說話!”<繪羽
“我一直遵照契約侍奉至今,但是今天被金藏老爺告知了結束契約。所以,從今天開始,恕我卸去本家顧問煉金術師一職,請各位千萬諒解。”<黒真裏亞
“……無聊、簡直胡說八道……!”<蔵臼
“聽、聽都聽不下去……!”<夏妃
“那麽,現在必須給大家說明一下契約內容中的一部份。我,貝阿朵莉切對金藏老爺提出了某個條件而借予了莫大的黃金。這個條件就是,契約結束後歸還所有黃金。然後作為利息,右代宮家的一切也歸我所有。”
“亂、亂說一通呐!!”<秀吉
“……從、最開始的時候就是在亂說一通嘞……”<朱誌香
“歸納起來就是說這吧?像是常見的那種惡魔的契約似的玩意吧?然後因為現在契約結束了,她就來收利息了。不對,該說她是想來領長年的退休金吧?這魔女還挺精明啊。”<戰人
“戰人君、現在不要開玩笑……”<讓治
戰人露出了一副不在這開玩笑那要在哪開玩笑的茫然的表情。
與此相比大人們更是,有的臉色蒼白,有的目瞪口呆。
“隻聽這些的話,大家一定會為金藏老爺如此的無情無義而歎氣吧。但其實金藏老爺,為了留個給大家能夠保住名譽財富的機會,而在契約上追加了特別條款。隻要滿足這項條款,我就會永遠失去收回黃金和利息的權利。”<黒真裏亞
“……特別條款……?”<留弗夫
“這、這是說什麽呀……?!”<繪羽
“特別條款:契約結束後,貝阿朵莉切擁有收回黃金和利息的權利。但是,出現找到藏起來的契約中所提到的黃金的人的時候,貝阿朵莉切必須永遠放棄所有權利……利息的回收自現在開始進行,隻要在大家之中有一個人滿足了特別條款,我將返還包括已經收回的部份的一切。還有,作為收回的開端,我已經拿到了代表著繼承了右代宮本家家督的‘右代宮家家主的戒指’。封口上的蠟印可以證明,請各位自行確認。”
“……這說的就是那個嗎……?!爸不可能讓出戒指的……!”<蔵臼
藏臼就像能盯出個洞來似的死盯著剛才掉下來的封蠟。
繪羽和留弗夫也從他的肩後死盯著!
“在、在下、國際象棋的時候,感覺金藏先生的手指上好像是少了什麽……”<南條
“南條大夫!別以模糊不清的記憶說些靠不住的話!”<夏妃
“在這也查不出個真偽。要知道是不是真是爺爺把戒指交給別人,這封信上說的是不是真的,不都是隻要去直接問一下爺爺就行了嘛。”<霧江
“是、是呢。霧江姐姐說的對……”<樓座
“……究竟……金藏先生會不會回答呢……那個人的想法,有時是無法以人世上的常識來推量的……”<南條
“不管怎樣,都肯定隻是一派胡言罷了……!黃金幻想本身就是父親編出來的謊言。要把根本沒有的黃金拿出來當回事說的人,光是有你們幾個就已經足夠了!”<蔵臼
“不過,魔女夫人說了喲?把家督和所有的財產交給找到黃金的人喲?這是不是就是指,貝阿朵莉切夫人即是爸的顧問律師又或者是還兼任著掌管金庫一職的人呢……?”<繪羽
“不、不可以去相信把這種怪信托付給小孩子的可疑人物!”<夏妃
“大哥……打開天窗說亮話。有沒可能有大哥不知道的人物在管理爸的財產!”<留弗夫
“不、不會有這種事的!我作為家主代理對父親的所有財產都了如指掌!沒可能會有能讓我不知道還能自由調動財產的人!”<蔵臼
“那這是不是就是指,藏臼哥不知道的那部份財產呢?”<樓座
“荒唐,哪會有這種東西!”<蔵臼
“……有喲。哥不知道的父親的資產。”<繪羽
“沒可能會有這種東西!!”<夏妃
“錯啦、有呐……這就是爸的、不、貝阿朵莉切的藏金呐!!”<秀吉
“讓我把這事整理一下。總而言之,爸有一個連大哥也不知道的心腹。而且這家夥還一直被委以掌管運用黃金的重任。又或者是個以假借惡魔的契約為名的規則而進行了融資的好事的大富豪麽。”<留弗夫
“……那是不是指這位心腹貝阿朵莉切,想試試兄妹幾個中的誰最適合成為自己的黃金的融資對象呢?”<霧江
霧江的這句話,正是無論兄妹中的誰都想要的痛快明了的一句話。
想來雖然時有耳聞隻要解開揭載在門廳裏魔女的肖像畫下方的,怪異的碑文之迷,就會得到一切……但時至今日,誰都沒有斬釘截鐵地名言說正是如此過。
想必他們一直以來都隻是在做著肯定是這麽回事的夢而已。
而現在,在此處、由貝阿朵莉切的信痛快地下了個定論!
清清楚楚地明示了,把右代宮家的一切,給予找到藏起來的黃金的人。
“關於藏黃金的地方,金藏老爺早就公示在我的肖像畫下的碑文中。條件對能讀到碑文的所有人都是公平的。找到黃金的話,我會返還一切。那麽請各位在今宵,好好享受和金藏老爺的智慧比試。我衷心的祈禱今宵會是充滿知性優雅的一夜。——黃金的貝阿朵莉切。”<黒真裏亞
ここで“魔女の手紙”が閲覧可能に~~
■金蔵の書斎
“……爸、您應該聽得到的!請回答我一下!”<蔵臼
金藏書房的門,如打擊樂器般地被激烈敲打著。
從門的另一邊聽到的叫聲,正是藏臼、留弗夫、和偶爾夾雜在一起的繪羽的聲音。
幾兄妹一起上樓來想詢問那封怪異的信的真相。
金藏正在用餐。
桌上鋪著高貴的桌布,再現著在樓下飯廳的餐桌上大放異彩的華麗的晚餐。
金藏一言不發地吃著晚餐。
……撤下空盤的紗音,不安地看了看響個不停的門後又望向金藏的臉。
“……各位在喊老爺……請問該怎麽辦……?”<紗音
“……不用管。神與我尊重晚餐的沉默。”<金藏
“……要讓他們安靜一下嗎?”<源次
“不必。傳不到我的耳朵裏。”<金藏
金藏心平氣和地享受著晚餐。
源次靜靜地低著頭向身後退了一步。
……然後,就如同是源次身後的影子般靜靜等候著的嘉音張開了口。
“……他們是想確認真裏亞小姐從貝阿朵莉切夫人那拿到的那封信的真偽吧。”<嘉音
“……哈~~哈~~哈~~哈……那家夥,立馬就開始了麽……來吧、貝阿朵莉切。我已帶足了用來賭的硬幣。今宵就玩個盡興吧……我可不會輸。你的微笑永遠都是屬於我的。如果能讓我再看到一次的話,財富、名譽、甚至是我的命都不足惜……輪盤已開始轉了。球究竟會滾進哪個格子呢?是NOIR(法語的黑),是BLACK(英語的黑)。還是莊家通吃呢。來吧開始吧、貝阿朵莉切。我再讓你看一次什麽叫奇跡的力量……!”
▲第7アイキャッチ:10月4日(土)20時00分が22時00分に進む
■客間
魔女托給真裏亞的那封奇妙的信,把我們大家腦中晚餐上有些什麽菜的記憶都吹跑了。
真裏亞被樓座姑姑和其它親戚們狠狠逼問了半天,不管她怎麽說都沒人信,氣得鬧起了別扭。
連我們去搭話也不理不睬。
我爸他們熱烈討論著黃金怎麽樣啊、財產該怎麽分配等等啊,談得投入到把我們這些小孩還在身邊這件事都忘了。
……雖然早料到這些話肯定有在暗地裏說,但沒想到竟會說得如此露骨,多多少少讓我們這些小孩子受了點打擊。
……根據偶爾聽到的那幾句,我爸他們好象全部都是想盡可能多一點早一點的拿到錢。
爺爺的遺產要怎麽、怎麽樣啊。
要是黃金找到了該怎麽分配啊。
預付啊現金啊。
……膚淺肮髒到連親生兒子的我都看不下去。
……對此朱誌香好像也和我持同一看法。
我們一起站了起來離開此處,轉移到大人們不在的地方……
“……原來如此啊。爺爺連晚餐都不肯露麵的理由,我算是知道嘞。這下爸媽在我心中的形象算是幻滅嘞!錢啊遺產啊!還真敢旁若無人地談得這麽大聲!”<朱誌香
“對我來說、混蛋老爸的形象早幻滅的連渣都不剩了。再怎麽樣也沒法往下掉價了。嘿嘿嘿!”<戰人
“我、我也是一樣嘞!可是……今晚還真是嚇到我了。從心底都沒想到會是這樣……”<朱誌香
朱誌香顯得很煩懆,低下了頭。
……雖然平常是把父母說得很壞,但實際上內心裏說不定並不是這麽想的。
從深受打擊的朱誌香身上多少可以看出這點來。
“……未成年的你們因為還在受著父母的養育所以還不知道吧……把錢搞到手這件事,可不是件單純的漂亮事兒喲。我也不說讓現在還是未成年的你們明白這點……隻是、僅僅希望你們能夠理解到父母們也是在盡自己的努力。”<讓治
“……哎呀呀。讓治大哥可真成熟啊。”<戰人
“讓治哥是進了社會就在拚命工作呢……但真要是牽扯到錢啊財產之類的事,難道也會變成像我爸他們那樣貪得無厭的禿鷲嗎……?”<朱誌香
“……隻是我自己的話,我也不想這樣呢。
但是、要是背負著家人、公司職員、以及我的部下和他們家人的生活的話……說不定也會有不得不站出來戰鬥的時候呢。”<讓治
“……我可討厭這種戰鬥嘞。爺爺的遺產要怎麽樣怎麽樣之類的,聽著就想吐。”<朱誌香
朱誌香做出像是在吐口水似的粗魯動作。
……從她這副厭惡的樣子可以感到她心裏非常傷心。
“……這話題就到此為止吧?爺爺的藏金要怎麽樣呀,財產呀遺產什麽的這些都是我爸那輩的問題又不是我們的問題。”<戰人
“我也是同感……我覺得多為他們想想,不要去妨礙他們的商談是我們做小輩的義務呢。”<讓治
“……切……一點都不好玩嘞……”<朱誌香
雖然“大人是肮髒的”這句老話是誰都知道……但是這些被我們統統看在眼裏,讓我們這些小孩子多少受了點打擊也是事實。
讓治大哥已經是大人了,我心中的老爸是早就幻滅了的,所以我們受的打擊並不算很大……但朱誌香好像並非如此。
朱誌香所受的打擊,多半比我們想像的要大的多。
……這家夥、雖然平常說話是有點不禮貌,但內心和以前是一點都沒變。
……現在仍舊是個保持著一顆不知道懷疑別人的既美麗又纖細的心靈的家夥。
大概,她肯定也和一般人一樣尊敬著自己的父母吧。
……而他們卻在小孩們麵前,不遮不掩地和其它長輩們,大聲吵鬧著錢錢遺產遺產、這是我的錢之類的,想必這對她的打擊是很大吧……
“……朱誌香。千萬不要就此變得討厭自己的爸爸媽媽啊……我也不說去理解他們,但至少不要去討厭他們。”<讓治
“我知道、稍微讓我靜一下……!!”<朱誌香
要是我還是六年前小孩子時候的我,肯定會落井下石捉弄意氣消沉的朱誌香……到底是成長了六年了啊。
知道對於現在的朱誌香還是讓她靜一下比較好……
朱誌香把頭扭向一邊,從客廳走了出去。
……是想一個人待會兒吧。
我隻好默默目送著一點都不像她的背影……
“……說起來小真裏亞不知道去了哪兒呢。”<讓治
“大概、還縮在肖像畫前吧。”<戰人
對於把魔女放在憧憬的位置的真裏亞來說,和貝阿朵莉切相遇並拿到了作為證據的信的這件事,是件能讓大家大吃一驚,並能使大家高興起來的事。
但是、大人們卻懷疑此事的真偽,不相信真裏亞的話,徹徹底底的問了個究竟。
……這到底是有多傷害真裏亞,即使是我都不難想像。
對真裏亞、還有對朱誌香、我們都沒法去搭話。
……結果,我隻好和讓治大哥一起委身於黑夜中持續不斷的雨聲……
“台風不知道怎麽樣了呢……我去看看有沒新聞在播。”<讓治
讓治大哥,向擺在客廳角落裏的電視機走去。
我是無所謂台風現在在哪片海麵上怎麽樣,再加上大哥也沒叫我一起去。所以我沒有跟過去,繼續在窗邊發呆。
“……風好像是並沒那麽大,不知道海麵上是不是刮得很猛烈呢。聽天氣預報上是連暴風警報都播了呢。”<霧江
“是霧江姐啊……大人們的久別暢談聊得怎麽樣了啊——?”<戰人
我話中的諷刺似乎被她聽了出來。
霧江姐聳了聳肩。
“……不知道這些讓人胃疼的話題是不是要聊個通宵。真討厭呢。”<霧江
“不過,充其量也就是在盡情地玩如何分配爺爺財產的禿鷲遊戲而已……我的心情可是壞到了極點。”<戰人
“對此我也是同感喲。要是可以像戰人君那樣離席的話,我也想這麽做哦……可是、不行呢。即使沒有發言權也不行喲?搭檔也是夠受的喲?”<霧江
霧江姐一邊苦笑著一邊歎了口氣。
說的也是。
嫁進門的霧江姐是沒發言權吧。
但是、作為老爸的搭檔卻必須一直在他身邊支持他。
……站在眾矢之的的位置上那心裏的負擔,肯定遠遠在我之上。
雖然還不至於想道歉,但還是意識到自己說過頭了,我決定不再繼續諷刺……
“聊得怎麽樣了。還是一直在說迷之魔女貝阿朵莉切的話題嗎?”<戰人
“……嗯。他們啊、為了爺爺去世後的遺產分配能達成共識,兄妹四人是反反複複地定密約……而在這時又出現了未知的第五人,來把這事搞得更複雜,所以根本不可能是心平氣和地來談了。談話中是既有互相咒罵、又有想團結一致的時候……即使不是夏妃姐姐也會感到頭痛喲。”
從想比其他兄妹多拿到一份這點上、他們互相就好比對手一樣,但從一日元都不想讓兄妹以外的人奪走這點上、他們互相之間又都是同伴。
雖然霧江姐具體的是沒跟我說,但是他們兄妹之間好象定下了停戰協議和防止搶先的規則,到現在還在沒完沒了地協商如何在各種情況下保住分到自己那份,最壞的情況下如何用法律對應等等。
……能發展成這樣,早已超越了貪婪的境界甚至讓我從他們身上感到人類的頑強……
“就目前來看,貝阿朵莉切可能是爺爺派來的刺客吧……是想讓把自己排除在外而自說自話地大談分配遺產的兒女們嚇個驚慌失措吧。嘿嘿嘿!”
ここで遠雷ゴロゴロのSEを一発
“到底是誰呢,貝阿朵莉切。要是她所自稱的全是真的話,那她是個到今天之前都沒人知道有她這麽個人的迷一樣的人物,不僅如此她還知道爺爺的藏金。更甚之、爺爺連家主的戒指都放心交給她……是個相當受爺爺信賴的人呢。”
“我覺得總不會真是騎著掃帚的魔女……但是,她肯定是個配得上稱為魔女的怪人吧。”<戰人
“本來這些是隻要請小真裏亞詳細說一下就可以知道的……可是,大家對小孩子也逼得太過份了。都把她給嚇壞了,本來能問出來的也問不出來了。那些人啊,是不是都沒讀過北風和太陽阿。”
“現在可以確定的是,真裏亞是從自稱為貝阿朵莉切的人那裏拿到的信……明明可以自己出來和大家直接麵談,卻偏偏要托人轉交,本人是到現在都不知道躲在哪裏,還真是個靦腆的怪人呢。哈哈哈哈哈……”
“……喂、戰人君。你覺得貝阿朵莉切這個人,真的存在嗎?”
“怎麽說呢。這其實不過是個偽名吧。比如說,作為爺爺的代理人,她被允許使用爺爺妄想中魔女的名字。”
“嗯~~、不是說這個。現在,在這六軒島總共有十八人……你覺得有第十九人存在嗎?”
這島現在,都有十八人了啊。
這麽一想,掰著手指數了下,確實是十八人。
“覺得有第十九人存在嗎……這話什麽意思?”
“就是字麵意思喲……借給小真裏亞傘的人是不在我們十八人之中的話。那就是有第十九人、然後那個人把傘借給了小真裏亞,這麽想不是挺合理的嗎?”
“……嗯……確實是如你所說。”
“那麽、這個人現在在哪裏呢?至少在剛開始下雨的那一瞬間是在這個島上。之後天氣是越變越壞,船是怎麽都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出海。這樣的話此人現在一定在這個島上的某處避雨……而且是避開了我們所有人的眼睛喲?”
“……確實如此、雖然我們在大屋和賓館隨便閑逛,但是誰都沒有碰到第十九人呢。
……不過、這島這麽大。除了大屋和賓館或許還有別的地方可以避雨吧。”
此時,霧江姐在懷疑什麽,我多多少少是從話中聽出來了。
霧江姐,否定了第十九人的存在。
……貝阿朵莉切、就在十八人之中。
……也就是說,她認為魔女是我們熟知的某人冒充的。
“如果貝阿朵莉切所自稱的都是真的話,那此人毫無疑問是貴賓中的貴賓喲。還是最受爺爺信賴的心腹……對這種人物,爺爺不可能不來熱情款待。不可能不把她迎進大屋來喲。但是我們誰都沒有看到過她。”
“先等一下,這麽推理是不是有點太性急了啊?確實我們是誰都沒有看到過她,但是光憑這點是沒法否認第十九人的存在吧?或許是因為什麽理由,而悄悄地上了島,然後一直藏了起來……這就叫惡魔的證明。證明‘有’是很容易。隻要讓那個叫貝阿朵莉切的家夥,在我們麵前打聲招呼就行了。但是,要證明‘沒有’第十九人可是不可能的喲。”
“……嗯。戰人君的推理方式也不錯呢。在現在的情況下,第十九人的存在不管是承認還是否定都是線索不足呢……不過、把國際象棋盤翻轉過來想一下的話,幾乎可以斷言第十九人是不可能存在的喲。”
“把國際象棋盤翻轉過來”這句話是霧江姐的口頭禪。
……受她的影響,偶爾我也會把這句話拿來用用。
據說在國際象棋和將棋裏,在苦於不知該如何走下一步時,把盤麵翻轉過來從對手的位置來看一下全局,以此來找出打破僵局的方法,是常有的事。
意思就是,改變一下位置站在敵人的角度來思考。
“……聽好了?假如作為第十九人的貝阿朵莉切真的存在的話。這個人,沒讓我們任何人發現偷偷摸摸地上了島,然後一直藏了起來。這麽做是有什麽理由吧?那她為什麽又專程現身把信交給小真裏亞呢?”
這點確實有矛盾。
既然有不想現身的理由,那應該一直把自己藏起來才對,但她卻在真裏亞麵前毫不避諱地現身了。
“那就是……對了,真裏亞不是也說過。是讓真裏亞來當信使啊。因為真裏亞年紀最小,而且看起來也很老實……”
“真的需要信使嗎?想把信送到親族會議的席上,隻要用郵寄不就可以了。給兄妹四人每人寄一封的話,不可能被置之不理啊。沒有還要隨身帶著信,悄悄地親手轉交的理由喲。”
“……確實這事是……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呢。”
“說到底,如果真有貝阿朵莉切這麽個人,要想讓大家注意到她的存在的話,隻用堂堂正正地在大家麵前現身就好了呀。而她卻不現身,隻通過小真裏亞這種小孩子展示的模糊不清的輪廓來主張她的存在,這種曖昧的態度。有矛盾。再接著往下想?……在小真裏亞麵前現身,來讓我們留下有第十九人存在的印象的這一點,和盡管如此,到現在還沒在我們麵前現身一直躲藏著的這點。把這兩點間的矛盾……放在腦海中的國際象棋盤上翻轉過來。也就是說,想想,想讓我們留下有第十九人貝阿朵莉切存在的印象的那個人的目的是什麽。”
“……要是想隱藏自己的話,不可能向大家展示她的存在。再者、要是想讓別人知道有她這麽個人的話,也不可能做托人轉交信這種拐彎抹角的事……那就是說……?”
“很簡單喲。貝阿朵莉切就在十八人之中。正因為如此,才作出了除十八人之外還有別的人存在的假象喲……故意強調出有第十九人。能從此得利的,不是隱藏起自己的第十九人。而是已經在這的十八人喲……當然,這推理是漏洞百出。僅僅是把一些前提翻轉一下就能馬上推翻。不過,依我看是大致上不會有錯喲。”
……話題是突然變得讓人心裏不痛快了。
借給真裏亞傘和給她信的是誰。
十八人是全都否認不是自己。
盡管如此,這貝阿朵莉切就隱藏在十八人之中。
這個人,把自己偽裝成貝阿朵莉切到底是有什麽企圖……
“雖然我也懷疑過是不是小真裏亞的自導自演,不過信上的文章寫得非常複雜,怎麽想都不像是小真裏亞準備的……但是,並不能排除小真裏亞和別人合謀的可能性。”
“喂、喂喂……真裏亞是九歲的小孩子啊?!和誰、能合謀些什麽喲!而且她的性格是死老實加上死認真啊?!”
“哎~~、小真裏亞的性格我也很清楚……但是,正因為如此才覺得有可能。她是個憧憬於魔女,妄信魔女存在的還在做夢的少女。要是出現個自稱是魔女貝阿朵莉切的人的話,她搞不好會高興地一下子就相信了呢。”
“……也就是說、隻要穿著肖象畫中那厚重的禮服,騙過真裏亞是一點都不難?”
“不過按這邏輯的話,我們全體女性是都要受懷疑了呢……總之、小真裏亞遇到的是誰。把這個詳詳細細地問清楚,是解開這個迷的近在咫尺的鑰匙喲……可是這把鑰匙,已經牢牢封閉在少女的內心深處了。大家是隻知道不由分說地否定魔女的存在和逼問那個人到底是誰……小真裏亞大概是不會向大人敞開心扉了。”
■肖像畫前
在昏暗大廳中的貝阿朵莉切的肖象畫前……真裏亞小聲抽泣著。
“……嗚——……嗚——……誰都不相信真裏亞遇見了貝阿朵莉切!……嗚——……嗚——……把貝阿朵莉切給的信,都給他們看了,還是不相信……!……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客間
“總之,鑰匙是握在真裏亞手中。那把查明貝阿朵莉切是在十八人之中、還是第十九人的鑰匙。”
“……真裏亞不是很頑固嘛?那家夥、要是開始鬧別扭了很難哄開心啊。”
“比起大人的我,還是小孩的戰人君比較容易哄她開心嘛……把她哄開心了再去問問看……雖然對於遺產分配這些沒什麽興趣,但是像這種王道洋館推理小說似的情形不是能讓人興奮不已嗎?給小真裏亞信的到底是誰呢……都快按捺不住求知的好奇心了。”
“被迫去陪他們談那些煩死人的錢錢錢話題,現在居然還能變得興奮不已,你還真堅強……大人可真厲害呀。”
我無可奈何地聳了聳肩。
……但是已經察覺出來了。
霧江姐是注意到我因聽到長輩們那些不像樣的對話在沮喪,而特意過來想讓我換換心情的吧。
……通過這段對話,讓我的心情多少是好了點。
……雖然不是親生母親,也一直都沒有叫霧江姐媽媽的意思。
……但是現在覺得她真是個成熟的大人啊。
“喂小鬼們、原來在這啊。霧江你補妝補得真久。等下我也去化妝好了。”<留弗夫
“對不起。女人化妝是要很久的喲……怎麽樣了?你們自家兄妹幾個的協商。”<霧江
“嘿~~嘿~~嘿、想必是談得其樂融融吧。”<戰人
霧江姐的話輕輕戳中了我爸的軟肋。
“……現在是在稍作休息,讓大家頭腦冷靜一下。看來是要談一整夜了。我都要哭了。”<留弗夫
雖然還是那麽愛耍貧嘴,但這並沒完全隱藏住他內心的疲憊不堪。
……雖然我也不想同情他,但是和平常精神飽滿的老爸比起來,這樣子真是讓人有點心痛。
“可是這雨還真大呐。都不想回賓館了。夏妃嫂嫂好像已經給我們準備了大屋的房間。怎麽辦?”<留弗夫
“……這等散會的時候再想不是更好嗎?要是沒體力回自己房間的話,那時候就接受夏妃姐的好意吧。”<霧江
“說的也是。到那時再想好了……戰人你怎麽辦。”
“我在這是會妨礙你們吧。我還是知趣地回那邊吧。”
“……是嗎。馬上回去嗎?”
“嗯~~一個人回去就太寂寞了。等我們幾個小孩聚在一起了再一起回去。”
“是嘛。就這樣好了……對了戰人。你今晚不會馬上就去睡吧?”
“大概會和堂兄妹們聊個半天吧。搞不好是有聊到深夜的苗頭哦?這又怎麽了啊。”
“……是嗎。如果,我們大人的會議結束後你還沒睡覺的話,我們一家人坐下來有些話想和你談談。”
“……搞什麽啊?老爸,這可一點都不像你呀。”
似乎霧江姐也和我一樣感到納悶。
小聲地問我老爸“是什麽事?”。
……看來,好像霧江姐也搞不明白我老爸在說什麽。
“……霧江,這話也是想讓你聽聽的……等下會說的,現在別問。拜托了。”
“……?”<霧江
我想這世界上是不會有比我的混蛋老爸更不把“家人”放在心上的家夥了。
……這樣的老爸居然說出一家人坐下來有話要說。
……我和霧江姐,都瞪大了眼睛。
“別露出這種害怕的表情啊。想害怕的是我才對……因為……”
我老爸在此把下半句話咽了回去。
……可是依我老爸的性格,應該不會吊人胃口的。
“……這就太惡心人了啊,老爸。現在,我們一家人不是全都聚在一起嗎。別吊胃口了快說吧。”
“……我大概……會在、今晚被殺吧。”
ここで雷鳴のSEを入れたい~~!!!
雷鳴聲震耳欲聾。
雷似乎是落在了離我們相當近的地方。
被閃電照亮了的老爸的表情,深深烙印在我眼中。
……一直是擺著張自信滿滿地瞧不起人的臉的老爸……變成了一副無法說清楚的,可憐兮兮的表情。
……這副憔悴的樣子,甚至能讓我覺得他是臉很像我老爸的陌生人。
“哈、哈阿……?!……在說什麽、沒影的事啊!”<戰人
“嗬。同感。怎麽了,突然怯懦起來。一點都不像你。”<霧江
“……我也去補妝。別跟來阿。”
老爸憔悴地轉過身子走了出去。
……隻剩下我和霧江姐兩個人目瞪口呆地留在原地。
“到底怎麽回事……今晚、會被殺?
難道、是因為那封奇妙的信,讓老爸怕成了那樣?連續殺人的電影看太多了吧?”
“……嗯——”<霧江
霧江姐並沒有附和我的玩笑話,一直盯著老爸的背影……
“……戰人君讓留弗夫現在說出來,他就立刻走了。一邊說有話要向大家說一邊又不肯回答。為什麽?……把國際象棋盤翻轉過來想一下……的話?”
“一邊說是有話要說一邊又不說的矛盾……代表了什麽呢、從老爸的角度來看,可以看出什麽來嗎。”
“……嗬嗬。看出來了喲。他是有話想說。但是,沒有自己說出口的勇氣。‘所以、你們追上來,來逼問我吧’是他心裏想說的意思。是不要跟過來的相反的意思喲。追上來逼問我吧,才是正確答案……真是個、愛撒嬌的孩子。”
“哎哎——?!這麽推理真的可以嗎?!也、太荒謬了吧。”
“哼哼哼、名偵探和高明的警察可以推理出男女間的心事和想法嗎?辦不到吧?揣測異性的心理,是遠遠比解開疑難懸案中的機關都還要高深的技術呢。讓我來說的話,比起推理小說中的名作,戀愛小說才更加是難以琢磨的神秘作品呢。”
“哈……哈阿。真是這樣嗎……”
“我去陪陪那個愛撒嬌的大孩子……雖然平常是愛裝腔作勢,但今晚一定是因為激烈地爭論了那麽久而身心疲倦了。他現在是很希望有人能依靠下吧。此時去滿足他可是搭檔的職責喲。”
“哈阿——真是恩愛啊。那我的混蛋老爸就拜托你照顧了喲。”
“哎、包在我身上。”
望著霧江姐準備離去的背影,我把她叫住。
“……嗯?怎麽了?”<霧江
“呀、謝了。多虧你,我不爽的心情已經好多了。”
“那就好。溝通是很重要的喲。”
霧江姐對我眨了下一隻眼,回應了我的話後,出去找我老爸了……
■どこかの暗い廊下
夏妃站在未被燈光完全照亮的昏暗的走廊中。
時時傳來轟鳴的雷聲,但是夏妃的表情是一點都沒有為此顫動。
……一幅身心疲倦的表情。
夏妃的腦海裏浮現起了剛才和親戚們在飯廳內爭吵的情景……
貝阿朵莉切宣告了不止是黃金,就連右代宮家的家督和所有財產都會給與解開迷的那個人。
……也就是說,她是想來動搖長子藏臼對家督的絕對繼承權。
弟弟和妹妹們本來是根本沒有繼承家督的機會。
對於他們來說,這個貝阿朵莉切的“提議”是充滿了無上的魅力。
他們說出接受這個貝阿朵莉切的提議吧,那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用不著玩憋腳的推理遊戲,都能知道不可能有個叫貝阿朵莉切的第十九人存在。
這等於說是通過貝阿朵莉切這個架空的使者,來傳達金藏親筆寫的信息。
金藏對這封信的真偽持著的堅決不介入態度,就是這個的證據。
……金藏是把“拿到了家主的戒指”這句根本不可能當成沒聽到的混帳話,都是置之不理。
……也就是說,金藏的沉默,是默認了那封信就是自己要傳達的信息。
恐怕交給真裏亞信的是傭人中的某人吧。
金藏精心策劃出了這個計劃,還準備好了肖象畫中的禮服……大概、是讓紗音穿上禮服把傘和信交給真裏亞的吧。
以此、來把肖象畫中的魔女做得好像實際存在一樣。
……倒不如說,以此就可以斷定金藏就是黑幕。
要是這樣的話……金藏等於是插進了兄妹四人的密談。
然後金藏插進來宣言的“把一切交給解開自己做出來的迷之人”的這句話,動搖了藏臼絕對有利的地位。
……已經可以斷定了。
金藏偷聽了今天白天在客廳召開的兄妹們的會議。
然後,知道藏臼頂住了其他三兄妹的攻擊的金藏,為了把這場戰鬥的天枰處於均衡,而送去了對其他三人有利的怪信。
繪羽和留弗夫拉攏了在兄妹中由於年齡最小立場處於劣勢的樓座,三對一再度壓倒了藏臼,想通過他們那些毫無道理的理論。
……他們是和上次一樣又團結起來戰鬥,為了讓藏臼支付巨額現金而說個不停……
兄妹全體是以保證藏臼可以絕對安全地繼承家督為條件,再度把被拒絕的預付現金的事提了出來。
確實、就算沒有藏金這回事,右代宮家也是有莫大的財產。
光是這些財產,就有足夠的價值。
即使藏金隨著金藏的死而永遠埋葬與黑暗中,也能讓他們接受的足夠的價值。
正因為如此,就算對藏金什麽的不關心,但是萬一這藏金被誰發現了,就必須把家督讓給他的恐懼是會伴隨一生的。
這軟肋,總有一天會被什麽人利用到。
這根軟肋是隻屬於家主繼承者藏臼的。
……兄妹們找到了隻屬於藏臼的弱點……不對、是通過金藏知會,並徹徹底底的以此來要挾。
……夏妃是作為處於艱難立場的藏臼的唯一的合作者,同時作為妻子打算和他一同戰鬥。
一直向藏臼訴說著藏金什麽的根本就是胡說八道,沒有必要作出讓步。
藏臼一直是對夏妃說。
對全體兄妹們說。
一直是在說“藏金什麽的,不過是金藏自己搞出來的幻想”。
正因為如此夏妃作為妻子相信他所說的,並以此為依據支持著丈夫。
但是,夏妃的話傳不進藏臼的耳朵裏。
……夏妃是一直在幫助他戰鬥,可是他卻自己一個人推進戰局,居然想向其他兄妹三人妥協……
夏妃、為自己的無力感到悲傷,覺得自己沒用,甚至有點憤怒。
在為了讓大家頭腦冷靜下而稍作休息的時候。
夏妃氣得向藏臼頂撞道。
“為什麽不讓我為你出力”。
……聽了這話的藏臼,說了句“我有話要對你說”把夏妃帶去平常不準她進入的某個私人房間。
房間的門上鎖著把看起來很重的掛鎖,光是看著就能讓人感到莫名的不安……
■廊下
“那三個人說的話和那個自稱貝阿朵莉切的可疑家夥說的話根本沒什麽好放在心上的!!黃金什麽的不過是父親搞出來的騙人的胡話。這種東西根本不可能被人找到!老公你繼承人的位子是穩如磐石。到底有什麽好怕的?!”
藏臼打開了門上的掛鎖。
然後催促夏妃先進去。
“進去吧。”
“是……要幹什麽。”
“有東西想讓你看看……這東西是第一次讓你看。”
夏妃一邊露出驚訝的表情一邊小心翼翼地推開了門……
裏麵漆黑一片。
雖然她想開燈,但因為是第一次進來的房間找不到燈的開關。
藏臼推了下她的後背也走了進來,由於在開燈前就把門給關上了,所以兩人被包圍在黑暗之中。
隻有藏臼鎖門的聲音回響在黑暗中。
“這、這是怎麽回事……啊、燈在……”
“現在就開。等一會。”
就如他所說,藏臼按了下牆上的開關,房間裏亮起了微弱的燈光。
“…………這、這是……?”<夏妃
夏妃倒吸一口涼氣。
這房間沒有窗戶,乍一看像是個空房間。
在房間的中央,擺著張小圓桌,簡直就是像對待舞台上的主角一樣,燈光隻照亮了這張桌子。
在桌子上,鋪著張匠心濃厚的紅桌布……上麵擺著成人胳膊大小的“那個”。
……夏妃是看到“那個”才倒吸一口涼氣。
“這是純度高得嚇人的金塊。要是沒有這玩意,誰都不會去信什麽黃金傳說。”
這是塊很大的純金金塊。
盡管在朦朧的燈光下,還是散發出高貴濃厚的黃金色光芒……
“這不是什麽正道的金塊。我就連鑄造這金塊的是在國內還是在國外都不知道。”
製造純度最高的純金金塊,需要很高超的技術。
按慣例作為保證純度的證據要刻上,鑄造地呀擔保的銀行的名字之類的。
……可是,這塊金塊上並沒有這種刻印……是鑄造地不明的迷之金塊。
“看看這裏……沒什麽好怕的。這不過隻是塊金塊。”
夏妃在藏臼的勸說下,戰戰兢兢地接近那塊金塊……
“在這。”
藏臼指著金塊的表麵。
……夏妃把目光集中到藏臼指著的那部份……
“……!!”
在那裏淺淺地刻著單翼之鷲的標誌!夏妃又吸了一口涼氣。
“就是這個。這就是,爸說出這是從貝阿朵莉切那得到的,然後讓保證人馬魯索的會長任意取一塊帶回去的,以此來獲得財界幕後老板信用的那塊傳說的金塊。我是用了種種方法竭盡全力才找到的……比其他兄妹要快了點呢。”
“……怎麽會……那……父親的黃金傳說……”
“是真的……右代宮金藏被授予的貝阿朵莉切的黃金是真的喲。”
“怎麽會……!真……真的有……”
夏妃不禁愕然……
藏臼是一直都在說金藏的黃金什麽的是捏造出來的胡話。
所以作為妻子相信他的話。
可是,事實並非如此。
他是有確鑿的證據,比其他幾兄妹中的誰都要確信黃金傳說肯定是真的。
正因為如此,藏臼是從心底在害怕,害怕黃金被除自己以外其他人找到的時候,自己是否會就此失去一切。
……可是,對夏妃來說這事實是讓她難過得連撕心裂肺都不止。
作為藏臼的妻子,作為藏臼最親近的支持者,她是打算舍身忘我地支持他的。
……盡管如此,他卻把這個事實瞞著自己,一直瞞到了今天……為什麽?
“……我……是如此的……不值得你信任嗎……”
“……我沒這麽想過。這事隻是沒必要說而已。”
“對……你來說……妻子!隻是這種程度的東西嗎……!”
“冷靜點……馬上就被衝動的感情支配,是你的壞毛病。”
“這不都是你讓我變成這樣的嗎!!!我嫁到右代宮家,作為你的妻子侍奉至今日……!為了你連我的娘家都舍棄了,獻上全身心侍奉的結果……!!換來的……就是這嗎……!!怎麽會……怎麽會是這種東西……!!”
藏臼擺出張厭煩的臉,連表情都扭曲了……
這幅表情露骨到,等於是在說討厭夏妃身上的這一部份……
“……我是……已經沒法再為你盡力了……”
“嗯,也好……兄弟間的糾紛我自己解決。用不著你幫忙。”
“錯!!這是右代宮家的糾紛!確實我身上不被允許有家紋!但是,我是你的妻子!!我就連……出一份力的資格都沒有嗎……?!老公……!!!”
“……正因為是為你著想,才不想讓你扯上關係。這樣下去又會頭痛吧。你今晚就此去休息吧。兄妹間的事兄妹間自己解決。和你沒關係。僅此而已。”
■廊下
頭上傳來的陣陣鈍痛折磨著夏妃……
不管是吃哪種藥,點哪種薰香都無一點效果。
……她感覺到,反而像這樣佇立在昏暗的走廊上,讓雨聲裝滿頭部是更能減緩頭痛……
……我雖是夏妃……卻不是右代宮夏妃。
被侮辱為借來的肚子……還被罵連這點用場都派不上……即使是這樣還是想盡一切作為妻子的職責……可是這都被丈夫拒絕了。
想到教育女兒是留給我的唯一的工作,我是很費心想把她教育好。
……可是,無處宣泄的悲傷和憤怒,在無意中把這都扭曲了……
因為教育得過份嚴格,我是被朱誌香完全討厭了。
被她蔑視為隻關心學校的成績。
……我在右代宮家……已經無事可做了……
嗯~~……不行。
即便如此我還是要為丈夫盡一份力,絕對不能讓貪得無厭的其他幾兄妹目的得逞。
家主大人也已經命不久矣。
不久藏臼就會繼承家主吧。
然後下一個繼承人就是朱誌香。
……雖然嚴謹的講,是朱誌香帶回來的上門女婿成為家主,但這基本上是一樣的。
……我必須把朱誌香培養成,配得上繼承右代宮家,能被任何人認可的了不起的繼承人。
那個貪婪的右代宮繪羽,今後是會一直在暗中搞陰謀詭計,找本家的碴,一找著機會就把朱誌香從繼承人的位子上拖下來,把讓治扶上這個位子吧。
……雖然很懊悔,但讓治是男子,而且做人很圓滑。
……比起正處於反抗期成績處於中遊以下的朱誌香,哪個更適合做家主繼承人是一目了然。
所以,為了不讓她的位子被這動搖,必須讓朱誌香成為優秀的人。
到那時……我想讓優秀的朱誌香,和配得上她的優秀男性結婚。
……能夠真心包容朱誌香,同甘共苦共度一生的男性。
這是……在把自己人生中無法實現的某種願望,寄托於女兒身上嗎。
夏妃想起了由於逃不掉的命運,而不得不嫁進右代宮家的那段日子……
這應該是被她自己塵封住的記憶。
……她是故意把這忘記,積極地去麵對作為右代宮夏妃的人生……
然後堆砌起了新的人生。
……但是……感覺這一切……就在剛才,被簡簡單單地否定掉了。
“…………我到底要把什麽放在心上活下去好呢……不知道了。”
夏妃無力地把頭靠在玻璃窗上……
被雨滴打得冰冷的窗戶,不知道為什麽是那麽的讓人舒心,明明是冰冷無情的……卻讓現在的夏妃感到,隻有它能理解自己……
在此處,無論是誰出現,都不會讓現在的夏妃留意。
……但是,還是留意了。
……因為是她的愛女。
“……是……媽媽啊。幹嘛呢,在這種地方。還以為是幽靈嘞……”<朱誌香
和往常一樣,朱誌香的措詞一點不像女孩。
……夏妃條件反射般地把訓斥的言語湧上了喉嚨。
……但是,幸好湧上喉嚨的力量很微弱,所以沒讓它噴出口來。
“……朱誌香。對不起,媽媽頭痛得厲害。可以讓我靜一下嗎。”
“……是嗎……”
朱誌香是第一次看到媽媽的憔悴樣,稍稍有點驚慌失措。
就在剛才,對包括媽媽的長輩們都是充滿了輕蔑之情。
……但是,這種輕蔑之情現在已經不剩多少了。
……全因媽媽那疲憊不堪的表情,而不知道泄哪去了。
代替這個從腦海裏浮現出的是,讓治對她說的那幾句話。
父母是在盡父母的努力。
……並且,由於背負著家人的生活,可不是光說些漂亮話能對付過去的,父母們是擔著不得不去戰鬥的重責。
……是不是正因為誰都不去理解這點,媽媽才一個人佇立在昏暗的走廊中嗎……
朱誌香討厭媽媽。
……僅僅是少許有點憔悴的樣子,本來是根本不會去對母親說什麽溫柔的話的……
所以,即使隻是想去安慰下母親,都不得不使她雙拳緊握,千方百計地把胸中的話挖出來。
“好……好像談得很累了吧……”
“……和你沒關係。快去別處吧。”
“……頭很痛嗎?要、不要我去拿藥來……?”
“……不用管我,我很好……算我拜托你了,讓我一個人待會。”
夏妃並不是故意對朱誌香冷淡。
……僅僅是不想讓她被自己易怒的脾氣傷著,希望她離自己遠點。
……但是,這份好意不可能傳到朱誌香那裏。
“……嗯……嗯~~”
朱誌香略顯悲傷的低下了頭。
……夏妃從這副表情上感覺到了,朱誌香使出吃奶的勁在向母親傳達的那份溫柔。
輕輕搖了搖頭,把心中差點讓自己變得冰冷無情的情緒趕跑了……
“那我……走了喲……為了不妨礙到大人們,我去和堂兄妹們一起……再見……”
“……等一下。”
夏妃叫住了正要離開的略顯淒涼的朱誌香。
“……什麽……?”
“……謝謝關心……媽媽不能丟下你,就這樣倒下。”
“別、別說了,很不吉利嘞……”
“……讓你擔心了。媽媽已經沒事了……先走了。”
再讓女兒把自己的憔悴的表情看下去隻會使她更擔心。
……夏妃一想到這,留下了感謝的言詞準備離去。
……這次是朱誌香叫住了媽媽。
夏妃停住了腳步回過頭去,問有什麽事。
但是朱誌香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要叫住媽媽……一時間,像是在苦笑似的吱吱嗚嗚,煩惱著該說什麽。
然後把手伸進口袋搗鼓起來,摸到了什麽後,把它拿了出來。
“那、那個,媽媽!我呀、今天,拿到了個護身符嘞。是什麽來著,用來驅魔的來著?這個這個……好像是用來掛在門把手上?啊哈哈哈……都忘了嘞……我拿著也沒用……送給媽媽喲。”
這是,下午在海邊從真裏亞那拿到的蠍子護身符。
明明是聽真裏亞介紹過這護身符的各種功能,可是現在朱誌香的腦中是一片空白,這話都是好不容易才說出來的。
朱誌香覺得媽媽反正是不會要的吧,馬上就把伸出去的握著護身符的手,縮了回去。
……因此,當夏妃回到她身邊從她手上接過的時候,她大吃了一驚……
“……這是?什麽紀念品嗎……?”
“那、那個、我也覺得大概就是這種東西……像這種玩具一樣的護身符……沒法指望它能靈驗啊……”
不過媽媽還是接過了握在朱誌香手中的護身符。
“謝謝。我會很珍惜的……作為交換,下次媽媽也給朱誌香,我小時候很珍惜的護身符。”
“……又、又不是為了這才把護身符給媽媽嘞……不、不過……一定要給的話……”
“那、我去休息了。頭痛得厲害……朱誌香也不要玩得太晚了。”
“嗯……”
夏妃把護身符放進口袋裏,轉過身去。
……然後,消失在昏暗走廊的彼方……
■客間
“……好像明天一整天依然會是這種天氣呢。”<讓治
“哎呀哎呀,今天白天的天氣簡直像在騙人一樣。”<戰人
我和讓治大哥在客廳的電視機前,無聊地消磨時間。
此時朱誌香回來了。
雖然她仍是一幅精神恍惚的神情,但與剛才相比情緒是稍許穩定了點。
“……真裏亞還在肖像畫那?”<朱誌香
“不。剛才回來了,現在正睡在那邊沙發上呢。對真裏亞來說時間已經很晚了吧。”<戰人
看了下時鍾,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就算要熬夜,也是差不多該回房間的時間了。
“雖然我媽是已經把大屋的房間也準備好了……怎麽辦?”<朱誌香
“我覺得,還是回賓館吧……看長輩們那樣子,我想我們還是不要在大屋比較好。”<讓治
“我也是同感。就像是一副小孩別來搗亂一邊去的感覺。我們就照辦老實點吧。”<戰人
我們正在說話時,樓座姑姑走進了客廳。
看她東張西望的樣子,八九不離十,肯定是在找真裏亞吧。
“樓座姑姑,真裏亞的話是在那邊沙發上喲。”<戰人
“謝謝。睡得很熟了呢……得抱床上去。”
“可以的話,我來把她背過去吧。”<讓治
“謝謝,那就得救了……讓治君你們是回賓館?還是去夏妃姐姐準備的房間?”
“正在說這事呢。正說到還是回賓館吧。”<朱誌香
“是嘛。那可不可以讓真裏亞也一起呢……我覺得和堂兄妹們在一起,她一定會很高興的。”
這句話裏好像隱含著,樓座對包括自己的大人們毫無疑問地深深刺傷了真裏亞的這件事的悔意……
“包在我們身上了姑姑。畢竟我們這有哄真裏亞開心的專家呀!”<戰人
“這、這是說我嗎?隻有我一個人是辦不到的喲。要大家一起來喲。”<讓治
“是啊。戰人你不是也和真裏亞意氣相投,一起鬧得很合得來嗎。”<朱誌香
看著我們這種對話,樓座姑姑顯得很高興,露出了微笑。
“謝謝大家了……我們的商談可能要搞到很晚。所以,雖然有點不好意思,真裏亞就拜托大家了。”
“喂~~真裏亞、睡熟了嗎……?回賓館了哦~~”<戰人
雖然真裏亞像是在回答似的含糊不清的嘟囔著,但馬上翻了個身又睡熟了。
……看來睡得很熟。
“已經睡得很熟嘞。吵醒她不太好哦。”<朱誌香
“嗯、我來背。”<讓治
真裏亞比看起來要輕得多。
我把她抱了起來,放到讓治大哥背上。
因為外麵在下大雨,背著人的大哥沒法自己撐傘。
所以樓座姑姑為了幫他撐傘,也決定和我們一起去賓館了。
但是,由於聽到藏臼叔父的喊聲,她不得不回過身去。
“……真傷腦筋呢。不得不回去了。”<樓座
“……大家,是要回賓館嗎?”<紗音
走出大廳,正準備走向大門時,傭人室的門被打開,紗音從中走了出來。
“天色已晚,請讓我來為大家帶路吧。”<紗音
“那可正好呢,紗音。讓治君背著真裏亞。可以幫他撐一下傘嗎。”
“是,我知道了。”
紗音按人數拿來了傘和她用來帶路的手電筒。
打開了大門,外麵的雨實在是下得很猛烈。
看來是沒法一邊欣賞著玫瑰一邊悠閑地散步回去了……
“大哥,重不重?我來背吧?”<戰人
“沒事。小真裏亞還是背得動的。”<讓治
“……真是謝謝了。真裏亞就拜托了。”<樓座
“嗯、知道了。那、晚安嘞、姑姑。”<朱誌香
“那麽就請讓我送各位回去。”<紗音
“哎、拜托了……”
樓座姑姑目送著我們的背影。
“……真裏亞……一直都對不起了……”
樓座的這句小聲嘟噥,不僅孩子們,連她本人的耳朵都沒傳到,靜靜地消失在雨聲中……
■ゲストハウス
匆匆穿過大雨中的玫瑰庭園,我們到了賓館。
“可惜啊——我要是提出來背真裏亞就好了~~!那樣的話,就能充份享受緊貼在我兩隻手臂上的為我撐傘的紗音的巨乳了!”<戰人
“我我我、可沒這企圖,你誤解了喲……!”<讓治
“我、我是覺得不這樣的話讓治少爺就會被淋濕了……”<紗音
“好——啦、別說傻話了快進去嘞——!”<朱誌香
我一邊被朱誌香推著一邊合起了傘,走進了賓館了。
“請問各位有沒有被雨弄濕衣服?我準備了毛巾……”<紗音
“沒必要那麽客氣啊?謝謝了紗音。”<戰人
“對了。我們接下來是準備一邊聊天一邊打撲克,可以的話一起玩怎麽樣?”<讓治
“阿咧?今晚的排班表上,是誰值深夜班阿?”<朱誌香
“親族會議這段時間是使用特殊的排班表。好像有了稍許變更,我去看一下……”<紗音
“阿~~、如果還非得回大屋才能知道的話就不用勉強了,”<戰人
“啊、沒關係的。去賓館的傭人室就能知道了……請恕我稍稍失陪一會。”<紗音
紗音恭敬地低著頭退了出去,走進了賓館的傭人室。
我們向堂兄妹房間走去,先去把真裏亞放上床。
真裏亞睡得很熟,一點都沒有要醒過來的樣子……
我們先打開房間裏的冰箱取出了果汁,一邊喝著果汁一邊開始了打牌……
■使用人室
“……阿咧?嘉音君?連源次先生都在這裏……今晚的排班是變成怎麽樣了啊……?”<紗音
“……是有了藏臼先生的命令。排班有了大幅變動。”<嘉音
“……嗯。鄉田變成了值大屋的深夜班。紗音和嘉音是賓館的深夜班。我和熊澤今晚變成留宿在賓館……你今晚就這麽留在這,就在剛才,來過電話了。”<源次
“哎……?相、相當大的變動呢……大屋和賓館的值班人員,不是完全反過來了嗎……”<紗音
本來紗音和嘉音是值大屋的深夜班,值客人的親戚們住的賓館的深夜班的本應該是待客經驗豐富的鄉田。
而且,熊澤該留宿在賓館,源次該留宿在大屋。
但是,藏臼好像是突然下達了變更排班的命令。
……大屋和賓館的排班是完全對調,源次變成留宿在賓館。
“……大概,是因為貝阿朵莉切的信吧。”<嘉音
“大概?……怎麽回事?”<紗音
“……出現那種可疑的信的話,藏臼先生會懷疑我們也是當然的事……是想讓直屬於老爺的我們盡可能的離親族會議的席間遠一點吧。”<嘉音
源次、紗音、嘉音三人是被允許身上帶有右代宮家家紋“單翼之鷲”的,金藏的直屬傭人。
雖然是侍奉於右代宮家,誰的命令都聽,但他們唯一的上司是金藏。
由於人事權也是握在金藏一個人手裏,就算是藏臼,也不能隨意解雇他們。
為此,藏臼等人時常把他們當成是金藏的手下而故意疏遠他們。
實際上除他們之外別人根本很少有機會能進金藏的書房。
這麽突然的變更排班表,可以說正是表達出了那份不信任感吧。
從金藏已來日不多來想的話,這毫無疑問是麵臨遺產問題前的最後一次親族會議。
再加上,從天而降的那封署名貝阿朵莉切的奇妙的信是把藏臼他們殺了個措手不及。
藏臼他們肯定很想把金藏的忠臣們,從這敏感的重要會議的席間趕得越遠越好……
“……抱歉,我去那邊休息休息……要是發生什麽的話,馬上來叫我。今晚的客人是,≮特別的≯。”<源次
““是,知道了,源次先生。””<紗音·嘉音
源次作為回應點了點頭,走到屏風後麵,脫下了上衣總算得以舒解一天的疲勞……
“……剛才回來的是,少爺小姐們……?”<嘉音
“嗯。老爺親族們的各位在大屋的會議。好像會開很久……”
“……那就輕鬆了呢。夜再深下去,而且又是這種天氣。大概,老爺親族們的各位是會留宿在大屋的房間吧。”
“可能呢……因為現在源次先生不在我才說的喲……變成是去賓館,稍微有點高興……呢……”
“嗯——……?是為什麽呢?因為可以避開壞心眼的太太和繪羽夫人?……還是,有別的理由?”
“沒……沒有什麽……別、別的理由……!”
“……是嗎。那麽,我們兩個就加油值深夜班吧。請多關照,姐姐。”
“阿……那個……我、就在剛才,被少爺小姐們問要不要去他們的房間一起玩……”
紗音一邊顯得很抱歉似的低下了頭……一邊眼睛一眨一眨的偷看嘉音的眼睛。
嘉音一點都不想與她雙目相對,夾雜著歎氣聲冷淡地張開了口。
他好像不想嬌縱“姐姐”。
“……不行喲。我們被授命值深夜班……而且,我們家具不需要被人邀請去玩……明白吧?”
“這……這個我知道……嗯嗯。”
紗音稍稍露出失望的神情。
……嘉音很重規章製度,雖然可能會變成這樣是紗音早已預料到的,但這好像還是讓她很沮喪。
嘉音一邊翻著日誌,連頭都沒轉向紗音說道。
“……這樣的話,不能讓少爺小姐們等著呢。得為因為要值深夜班而不能陪他們玩而道歉呢……快點去吧。”
“哎……阿、嗯!我、我去道歉……”
紗音為了趕在弟弟改主意前,匆忙站起身來,恭敬地低著頭飛奔出傭人室……
嘉音一邊看著她的背影,一邊深深歎了一口氣……
從屏風後麵傳來了源次的聲音。
“……嘉音……我留在這,你也跟著去吧。”
“源次先生……被邀請的隻是紗音。我又沒被邀請……”
“隻是當時你沒在場才沒叫你而已。要是在的話他們已經邀請你了……偶爾像小孩子一樣去玩一下好了。”
“…………不,這對我來說是不需要的行為……雖然人的孩子是需要玩耍……但我們是……家具。”
“……是嗎。”
“……姐姐也是……家具……即使裝做人的樣子……但以後隻會使自己痛苦……我是知道這點,所以才不去接近人而已。”
源次什麽也不再說下去了。
……過了一會,他站起身來,用熱水瓶的熱水充了可可茶,招呼嘉音一起來喝。
■ゲストハウス·いとこ部屋
“這是真的嗎?!?!這我可真不知道啊……!!”<戰人
“笨蛋,聲音太大嘞!會把真裏亞吵醒的——!”<朱誌香
戰人不由自主地喊得很大聲,吃驚地連手中的牌都掉了。
這聲音雖然讓真裏亞翻了個身,但她馬上又甜甜地睡熟了……
朱誌香輕輕推了我一下,責怪我聲音太大了。
“呀、不過……這麽一說看起來確實是有點那個意思呢……原、原來如此阿,讓治大哥是……”<戰人
房間內沒有讓治的身影。
剛才,紗音來這房間時,他突然說出有東西忘在大屋了要回去拿。
紗音和來的時候一樣,說了下我來帶路,兩個人一起退了出去。
“……從前就有那種感覺嘞?又問喜歡什麽,又問興趣是什麽喲。那時就想過,怎麽也不像光是關心她喲……!”<朱誌香
“說起來,從前就感覺讓治大哥對紗音特別溫柔……原來如此阿……”
■雨天の薔薇庭園·雨宿りできる東屋(あずまや)?
“根據天氣預報,今晚好像是下得最猛烈。雖然明天也會下一整天大雨,但至少會比現在好點。”<讓治
“……是嗎。那麽,說不定後天以前船是來不了了……很擔心會不會影響到讓治少爺周一的工作呢……”<紗音
“哈哈哈,我知道台風要來。為了以防萬一,周一沒作任何工作預定,所以沒關係……別看這樣,我可是會預讀日程表的那類型人喲。”<讓治
讓治挺起了胸膛顯得很自豪。
這和平常作為堂兄妹中最年長的讓治的沉著冷靜的樣子比起來,顯得有點像小孩而略顯可愛。
紗音對這反差,撲哧一笑。
“不愧是將來要辦公司的人,很靠的住呢。”
“……果然辦公司這事很不容易呢。錢啊諸如此類之外的,別的部份是非常重要的,在爸爸那裏我是學到了喲。辦公司這件事是,等於擁有自己的城堡,在率領著自己的部下。我爸爸不愧名字叫秀吉,他非常喜歡戰國武將的軼聞趣事呢。經常從那上麵談起經營公司的哲學……知道嗎?因戰國最強騎兵軍團而使人敬畏的武田信玄,剛開始時他的部下是一點都不團結,簡直是完全不能發揮出他的統率力。”
“是這樣嗎?有點意外呢。”
“信玄為了讓部下團結起來,是發揮了不少領導才能喲。比如,對於在戰場上立下戰功的部下,馬上當場授予獎章。一般,這是要等打完仗後統一給的呢。
可他一直是一邊在戰場上的本陣裏一邊不辭辛苦地給部下發章,通過讓部下的戰功馬上得到評價,使他們拿出幹勁來,這可關係重大喲。還有部下要是因病臥床不起時,他是比誰都要快的趕去探病呢……武田信玄不僅僅是統率了戰國最強騎馬兵團。還是戰國第一關心部下的人喲。”
“……正因為是這樣的人,部下們也是甘願跟著他呢。”
其實,這些話幾年前紗音已經聽他說過了。
……但是,一提起父親,就說起這些來的讓治一直都是喜形於色,顯得很陽光的。
所以紗音滿麵笑容地催他往下說。
“確實在資本主義世界,錢就是力量,也代表著城牆的高度。但是,一個人沒法打仗,沒法守城。要靠大批部下支持著,借助他們的力量才能使這些條件成立……在我理解這些後再看一下爸爸的背影,更是讓我深知自己是何等不成器,爸爸是經過了多少切磋琢磨才得以築起今天的一切。”
“讓治少爺,非常尊敬自己的父親呢……好羨慕。”
“阿、阿阿、對不起……我並不是想說這種意思。”
“對、對不起……我也不是打算說這種意思……”
兩人略顯窘困地低下了頭。
紗音沒有雙親。
她是在屬於金藏的,一個叫福音之家的孤兒院長大的。
孤兒院會選出優秀的院生,把他們送到名譽院長金藏那來進行服務工作。
在此得到認可的話,就可以出孤兒院進右代宮家作為傭人來工作。
……這是、作為院生,最大的榮譽。
在福音之家出身的傭人,在服務工作中是要在名字裏加個“音”字。
所以“紗音”這個名字不是本名。
“嘉音”也是一樣。
福音之家的院生們基本上都是孤兒。
除此之外,也盡是些因為特殊情況而被父母斷絕親子關係的孩子。
……因此,在孤兒院裏被教導隻有院生彼此之間才是唯一的親人。
所以嘉音把紗音叫成姐姐,對他們來說是非常自然而然的。
還有,雖然今天是嘉音和紗音在大屋上班,但是其他還有叫真音(MANON)呀、戀音(RENON)等等帶音字的傭人在輪班。
……其實,能在右代宮家做很長時間的傭人並不多。
按慣例大多數都是三年左右就辭職了。
因此,紗音做了十年,可以說是例外中的例外吧。
雖然作為右代宮家的傭人,工作負擔非常大,但工資絕對不低。
做個三年就有足夠進社會的積蓄了。
所以院生們雖然知道來右代宮家工作是十分辛苦的,但還是希望能來。
以紗音的情況來看,說不定應該把這看成是她比其他傭人更有毅力才能做到十年。
更說不定是因沒有勇氣提出辭職的內向性格作怪才做了十年。
這些從福音之家送來的“優秀的”傭人,對連血親都不信任的金藏來說是唯一可以信賴的存在。
為此從不知何時開始,金藏允許作為直屬傭人的他們穿刺有家紋的衣服,讓他們服侍於自己身邊……
“……阿……那個,是已經做了十年來著?已經存了不少錢了吧?”
“怎麽說呢……我也沒有什麽特別想買的東西……僅僅是有幾百萬而已,也沒法靠此來度過剩下的人生……”
“不是因為有目標金額才一直工作下來的嗎?”
“……是……是呢……我除了這個大屋也沒有別的想去的地方……和小姐,和其他傭人們相處得也不錯……雖然有時會被太太責罵……但是我喜歡護理玫瑰和打掃大屋……”
“但是,這不是紗音……嗯~~紗代(SAYO)你的人生啊。”
“……這個……”
紗音聽到自己的本名而低下了頭……
紗音是知道讓治想說什麽,但吱吱嗚嗚無法回答。
“我成人,走上社會後學到了不少東西……人生並不像我們小時候想的那樣,又單調又短暫。”
這是學生時期,誰都會有的妄想。
……自己剩下來的人生,是不是會像枯燥又單調的讓人想睡覺的放學後的拖堂一樣,什麽都不會發生,悠閑懶散得度過呢……
可是,這是隻屬於還是未成年的學生的妄想。
在人的人生裏學生時代不過是破殼前的短暫又不成熟的一段日子而已。
雖然殼的裏麵是既溫熱又幾乎讓人窒息的無聊的世界,但殼的外麵是展開著充滿無限可能性的廣闊天地。
“你的人生,還隻是包在叫做紗音的殼中。你是把自己的人生,誤解為會保持著現在的生活一直持續下去吧。”
“這…………”
紗音沒法否定這句話。
……既沒法對自己的人生抱有明確的疑問,又沒有如何去改變生活的目標和願望,以惰性繼續著現在的生活。
……而且,要是被問自己的人生已經滿足了嗎……她也是沒法就這麽點頭……
對她來說,這是故意在回避的問題也說不定。
……要是沒被讓治告誡,她會裝作沒注意到這,就這麽過下去,然後漸漸開始蔑視起自己真正的人生……
“……讓治少爺……我……像這樣下去……不行嗎。”
“不行喲。阿、而且剛才,你犯了一個規喲?”
讓治嚴肅地脫口而答,馬上擺出幅惡作劇的樣子笑了。
雖然紗音馬上就注意到這是指什麽……但似乎由於害羞,又低下了頭。
“隻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不是約定過,去掉‘少爺’嗎……?”
“……約……約定的話不聽……但是,要是命令的話不能不聽……因為我是……家具。”
“那、這是命令喲。”
“那個……遵命……我知道了……讓治。”
紗音一邊紅著臉低著頭,一邊改了口叫讓治……
“嗯、這就對了,紗代。”
讓治對紗音……不、對紗代的僅有的那點勇氣抱以像是在表揚她的笑容。
看他們那種對話,就可以讓人感覺出他們交往的時日已經不短了……
兩人在一段時間內,好像是完全不介意這壞天氣似的,親密交談著由這對任何人都保密的交往而築成的種種回憶。
雖然有時閃電會來搗亂,但這並不能玷汙到這讓玫瑰都羞紅臉頰的時間……
“……對……對了……有東西,想讓你看看。”
“……是……什麽呢。”
正在高談闊論的讓治,突然結巴起來。
紗音也從他這幅樣子察覺到了什麽。
讓治慌張地在自己的口袋中找著什麽。
把這拿出來時鉤到了口袋邊上,這幅拿出來的樣子和結巴的讓治本人一樣笨拙。
這是個,小盒子。盒子的表麵包著一層深藍色天鵝絨。
……光從這具有特征的形狀,就可以讓人想像到裏麵裝的是什麽。
紗音也覺得肯定是那個而稍稍做了下心裏準備。
但是即使如此,目光落到那個上麵臉上還是不禁泛起了紅潮……
讓治打開了盒子,把那個取了出來……向紗音遞了過去。
“我希望你能收下這個。”
“這……這種貴重的東西、那個、我、不能接受……!”
“……不能接受……?”
“不……不是,那個……這種東西……我……受、受不起……”
“紗代。這不是請求……是命令喲?拿走這個戒指……好嗎?”
“嗯……嗯……命……命令的話……必須服從……”
“嗯,就是這樣喲……真乖。”
紗音不想被讓治看到自己那通紅的臉,低著頭戰戰兢兢地從讓治手中取過了戒指……
這不是單單作為裝飾品的戒指。
……自古以來,就是帶著特別的意思獻給特別的女性的高貴、亮潔之物。
……正因為如此,即使讓治命令了拿走它,但並不能再接著命令下去。
接下去不能以命令,而必須以紗音,不對、是以紗代自己的意思來決定。
“所以,接下來的就不是命令了……紗代。到明天,我希望你以言語以外的形式來回答……明白吧?”
“……那個……要……要怎麽做……”
“接下來的不是命令,所以我不命令你……但是,戒指是帶在手指上的……如果中意的話,想帶在那隻手指上就帶在哪隻吧。”
紗音隻是在裝無知。
該怎麽辦,她是全知道的。
……但是,這對她的人生來說是重要的分歧點……
“……都已經到這種時間了呢。今晚就先這樣吧。”
讓治一邊表現得稍微有一點點冷淡,一邊把背轉向紗音。
“說不定,我可以說希望你帶在左手上來命令你。說不定,你也有隻要命令了,就會服從的那份膽小的天真……但是,僅僅是最後的最後,我希望以你……紗代自己的意思來決定……明白嗎?”
“……是……是的。”
“所以……這個是命令……今晚好好考慮下,希望明天能給我看回答。”
“……”
紗音點了下頭。
……交往至今積累了這麽多日子,才有的今天。
……對紗音來說今天的這一瞬間,決不是出其不意的……
“……差不多該回賓館了吧。再遲下去,會讓大家擔心喲。”
“……啊……那個……對不起,我!我、想起了還有事要去大屋……那個……必須去一趟大屋……”
“這種時間?……真的嗎?”
讓治一邊惡作劇似地笑著一邊偷看紗音的臉。
已經看出來這一定是紗音在撒慌。
……可是考慮一下她的心情的話,也並不是不能理解因為害羞而想一個人待一會的心情。
所以讓治在深解紗音謊言背後的真意後,沒有去拆穿她。
▲第8アイキャッチ:10月4日(土)22時00分が23時00分に進む
■屋敷~~屋敷の使用人室
紗音晃晃悠悠地走進了大屋的正門。
胸中漲滿了混合著興奮與不安的難以一言表達清楚的感情,簡直要漲破胸膛了。
她在傭人室前做了一下深呼吸,讓心靜下來後打開了門。
房間內,被吩咐值今晚大屋深夜班的鄉田,正埋頭於舊雜誌上的縱橫字迷。
鄉田還以為是主人親族中的誰來了,抬起了頭來,一看同是傭人後就當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馬上把頭轉了回去。
“……那個……源次先生命我,來這給鄉田幫忙。”
“阿~~這樣阿……那可真是得救了。雖說差不多是該去檢查下門窗有沒鎖好了,但是這裏也不能沒人啊,我正為這傷腦筋呢。畢竟,主人們的聚會好像還會繼續很久。而且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來吩咐上茶呢。”
“說的是呢……那麽,該怎麽辦呢……我留在這……”
“那麽紗音,雖然有點不好意思大屋內的巡視就拜托你了。我在這,等著主人親族各位的吩咐。”
“是……好的……”
……紗音稍稍有點吃驚。
自己是一番好意來幫忙,卻像理所當然似地被推去做本應是當班的人該做的工作。
而且,鄉田是單方麵的把這推到她身上後,馬上又埋頭於雜誌,沉浸於縱橫字迷之中。
畢竟作為對年長者的禮儀,要從低頭讓步開始,紗音從房間中退了出去,去巡視大屋。
由於心中有點鬱悶,剛才那飄飄然的心情,是稍稍得以安定下來。
再加上現在這張臉決不能讓源次和嘉音看到。
而讓心靈平靜下來,還需要一點時間,所以說不定像這樣去巡視並不是什麽壞事……
路過飯廳時,從裏麵傳來了主人親族們激烈爭論的論戰聲。
某人長篇大論後,然後被其他人中的誰反駁,接下來這個人再發表長篇大論,又被別的人反駁。
如此不斷重複著。
他們的聲音裏都流露出了內心的不愉快。
自己是被命令去賓館的,所以要是在這被藏臼看到的話那就麻煩了。
紗音這麽一想,快步遠離了飯廳。
然後,在被黑暗支配的大屋中,依照著定下的規矩檢查著門窗的鎖。
走進走廊,一一檢查著窗戶的鎖。
六軒島上除右代宮家的人外沒有別人,所以鎖好門窗本來是根本沒理由成為重要的事。
直到夏妃斥責這樣太不安全之前,右代宮家是沒有鎖好門窗的習慣的。
窗戶上的金屬部份涼嗖嗖的,紗音每檢查一個,就感覺到同時讓火熱的心也稍稍冷卻了一些。
“……?”
正在此時,她感到在走廊的另一邊似乎有東西閃了下。
……閃光?
沒可能在一片黑暗的走廊深處看到這種東西……
雖然想著自己是看錯了吧,但她還是稍稍屏起了呼吸,一邊抱著卷起來的窗簾,一邊提心吊膽地凝視著走廊深處……
可是,除了時而來到的雷電照亮走廊之外,再也沒能看到那種閃光。
……果然是多心了吧。
說不定是因為自己心境不穩,才看到了根本沒有的東西吧。
紗音開始繼續檢查窗戶的鎖……
然而,她的腦海裏卻浮現出了陰森的想像。
……浮現出的正是,服務右代宮本家的傭人們之間互相流傳著的那個怪談。
大屋的主人,白天、黑夜是不同的……黑夜的主人,貝阿朵莉切時而會化作閃閃發光的蝴蝶在大屋中飛來飛去。
……這麽一說,嘉音君以前好像是有說過,看到過這種東西……?
我是說了“把什麽看錯了吧”的慪氣話,沒有相信他……
……難道……是真的……?
轟鳴的雷聲,沒有作出回答……
時計の音
肖像
▲第8アイキャッチ:10月4日(土)24時00分が5日(日)06時00分に進む
第二天
October5,1986
1986年10月5日
■ゲストハウス使用人室
源次把蝶形領結重新係緊後,從窗簾的縫隙間向外麵望去。
雨勢似乎比昨晚稍微弱了一點。
……但是,厚厚的雨雲好像一點都不打算讓清晨的太陽露一下下臉。
是個和清爽這詞差十萬八千裏的,陰暗的早晨。
“……果然,今天內是不會停啊……”<源次
“讓您久等了,源次先生。”<嘉音
嘉音把衣服穿戴整齊後,從盥洗室出來了。
要是平常的排班的話,肯定不會有像深夜班完了接著還要做早班的累死人的安排。
這是隻在親族會議的這兩天的特別安排。
不過,台風今天要是還不離開的話,那主人的親族們是要在這個島上逗留到明天。
嘉音覺得,是該做好特別安排還會繼續一天的思想準備了。
出了賓館,兩人打開了傘。
玫瑰庭園因一夜風雨,已變得慘不忍睹。
為了迎接主人的親族們是花費了好幾天才修剪得很漂亮,而把這糟蹋掉是隻需一晚的風雨就足夠了。
嘉音歎了一口氣。
兩人向大屋走去。
去和鄉田匯合,一起準備早餐。
正因為是死板的鄉田,所以一定早已起床,現在肯定是像在製作玻璃工藝品似的準備著精美絕倫的早餐。
他們走進大屋門前的屋簷下,合起了傘。
源次從自己的口袋裏拿出串著幾把鑰匙的鑰匙串,打開了大門上的鎖。
因為六軒島上隻有右代宮家的房子,所以從前沒有鎖門的習慣。
但是,由於夏妃的命令,規定了傭人們必須在深夜到早上這段時間鎖住門窗。
然後,早上開鎖是由早班的傭人來做的。
因為鄉田起床後馬上就去準備早餐,所以這成了源次他們來做的工作。
大屋裏重歸寧靜後,給人一種大屋本身還在沉睡著的感覺。
“……那麽,開始早上的工作吧。”
“是。”
兩人分頭去把大屋裏的窗簾拉開。
……被窗簾遮擋著,是無法掃去大屋內宛如還處於昨夜的那份陰暗的。
嘉音以熟練的工作手法,就像可以一筆連貫寫完的字那樣地巡回大屋,逐一拉開窗簾。
即使是這種惡劣的天氣,還是可以通過打開窗簾,稍稍迎進一點早晨的氣息。
在開窗簾的途中走到了廚房前。
……明明是還沒有聞到任何味道,但是因為早就在期待鄉田自豪的料理的香味,而讓他感到了空腹的疼痛感。
“……早上好……?”
雖然想給理應是在辛勤準備早餐的鄉田打招呼,但是廚房裏並沒有鄉田的身影。
昏暗的廚房裏,不僅是沒有拉開窗簾,連換氣扇都沒轉。
沒一點熱氣,房間內依然寒冷,當然,也根本沒有在準備早餐的樣子。
……雖然這基本是不可能的,但說不定鄉田真的睡過頭了。
傭人也是人。
有時也會起不了床而遲到。
……萬一發生這種事的時候,不去吵起來把事情鬧大,若無其事地盡量補救,不讓這種小錯誤被主人察覺,也是傭人的美德之一。
嘉音拿起鑲在牆上的電話的話筒,撥了傭人臥房的內線號碼。
“……?”
……從聽筒裏沒有傳來獨特的嘟~~聲。
嘉音把話筒放回去又拿了起來,但是即便如此還是聽不到平常拿起話筒就有的嘟~~聲。
嘉音又重新撥了遍號碼,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難道是因為,昨晚的雷擊讓機械出了什麽故障,而使內線電話壞掉了嗎?
這幢大屋裏的設備已經老化。
嘉音是十分清楚一點小事就會讓它出故障。
嘉音放棄了用電話叫醒鄉田,跑向了傭人臥房。
■夏妃の寢室
連到底是什麽時候睡的,到底是什麽時候醒的都不知道,迷迷糊糊地看著天花板。
……夏妃每天早晨,都是如此迷糊地醒來。
睡眠一直很淺,要是不靠藥連這都辦不到。
……對夏妃來說,睡眠絕對不是可以用甘美來形容的東西。
看了下外麵,依舊是磅礴大雨。
要是沒感到那一絲絲亮光的話,甚至會誤解為昨夜還在繼續著。
……因為自己是屬於做東的主人,沒理由比客人晚起床。
夏妃強逼著自己,拖起了還未消去疲勞的身軀。
在這房間裏,誰都不會去苛責她。
頭痛也不會變得更厲害。
……這間房間對她來是說唯一的平靜的空間。
因此,從這出去就等於回到要與丈夫的弟弟妹妹們爾虞我詐勾心鬥角的世界。
……倒不如,就一直躲在這房間裏好了……
夏妃如此妄想著,露出了苦笑。
……這不是,就和金藏一樣了嗎。
……雖然平時是對不管家人隻知道把自己關在書房裏的金藏頗有怨言,但其實自己也憧憬於可以那樣,真是矛盾。
……夏妃輕輕搖了搖頭,甩掉妄想的同時喚醒了一直伴隨她的頭痛。
準備從這房間出去而去抓門把手時,手碰觸到了昨晚睡前掛在門把手上的蠍子護身符。
……朱誌香讓給夏妃的,真裏亞的護身符。
朱誌香好像說過,這個有驅魔的功效,掛在門把手上就可以了。
……說不定是多虧了這個,才從丈夫的弟弟妹妹們的毒氣中保護住了這個房間。
……如此一想,今早的心情是稍稍變得有點輕鬆愉快了。
“……多虧了朱誌香……才能睡得稍稍安穩點的嗎……”
在此夏妃想起了昨晚的事。
對了,昨晚是跟朱誌香約定了作為交換把自己的護身符給她。
夏妃打開化妝台的抽屜,把從小就很珍惜的年代已久的首飾盒拿了出來。
這裏麵裝著,對當時的夏妃來說是非常有價值的各種小玩意。
從中取出了一個紅色小荷包。
……打開一看,裏麵裝著直徑十厘米左右的小圓鏡。
雖然好像是相當古老的東西,但是鏡子的背麵意匠凝聚,稍稍能感覺到它身上的曆史價值。
看起來至少比,像是塑料製的蠍子鑰匙圈,要靈驗得多。
這鏡子似乎是避邪的靈鏡,是分發爺爺遺物時奶奶特別贈給夏妃的。
自古以來人們就相信鏡子宿有神秘的力量。
因為鏡子可以反射光,所以人們相信它同樣也能把災禍和惡意反射回去吧。
夏妃把它又放回了荷包。
……這個東西很適合給朱誌香吧。
正把荷包放進懷中的時候,唐突地響起了敲門聲。
“……在。”
“早上好,太太。我是源次。大清早的真是十分抱歉。”
“……馬上就過去。有什麽事?”
傭人在這種大清早,而且還是直接過來,這是至今為止都沒發生過的事。
……是發生了什麽難辦的事嗎。
比如在準備早餐時出現了致命性的過失,會在客人們麵前丟臉之類的。
……夏妃想著接下來聽到的肯定是這種麻煩事吧,先歎了一口氣……
打開門後,源次行了最深一禮又問候了一聲早上好。
夏妃也先回應了他的問候。
“……早上好。出了什麽事嗎?”
“十分抱歉……由於昨晚的雷擊電話器械似乎出了故障……因內線電話不通,請恕我直接向您報告。”
“內線電話不通?那可麻煩了呢。可以修理嗎?”
“……非常抱歉,還不知道具體哪部份出故障。我想日後去叫修理工來修。”
“如此說來,在台風過去前是沒法修理嗎……也就是說,客人們還留在這的這段時間裏是會一直不通呢……會不會影響到對客人們的服務?”
“……為了不出現這種情況,我會盡最大努力。”
“很好……別出什麽岔子,這事就拜托你了。”
夏妃輕撫胸口。
雖然是做好了麵對不知道是出了哪種麻煩事的心理準備,不過電話故障這種程度還不能算進她所預想的麻煩事。
……不過,即使如此還是免不了會聽到繪羽那幾個的挖苦話吧。
夏妃輕輕搖了搖頭。
“早餐準備的順利嗎?”
“……這個……因為鄉田不見蹤影。早餐還沒開始準備……”
“什~~麽?”
夏妃感到很氣憤。
……對她來說,比起電話不通這事要重要的多。
可是盡管如此,此事竟然被拖到現在才說。
平常是什麽事都處理得滴水不漏,為什麽竟然在親戚們還在府上的時候做出如此丟臉的失態……
夏妃把手貼在額頭上,氣得哆嗦著搖了搖頭。
“大概,是在睡懶覺吧。總之,無論誰都行趕快去準備早餐……什、”
夏妃走到走廊上,想把自己房間的門關上而轉過身子。
然後由於看到了讓人惡心的“那個”而當場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這就像是沾著紅黑色液體的手指在門把手和它的周圍搔抓著而留下的,讓人不快的痕跡。
簡直像是浸泡過鮮血的雙手,在門和門把手上肆意玩弄似的……是想營造出這種效果的,某個低級趣味的人留下的惡作劇吧。
“這……這是什麽惡作劇嗎……真是低級趣味……!”
“……我也是,剛剛才注意到。等下我會來清洗的。”
“……大……大概、是低級趣味的某個客人的玩笑吧……真是不愉快,實在是太讓人不愉快了……!”
會搞這種既幼稚又討人嫌的惡作劇的到底是誰!
雖然夏妃大致想到了,但是橫豎找不到證據,就算去逼問也隻是會推來推去抓不到把柄,而白費力氣吧。
倒不如說,肯定是把自己被搞惡作劇這件事,當成根本沒注意到,反而是更好。
夏妃又命令了一次把門清洗幹淨後,生氣地蹬著步走向客廳。
■客間
夏妃和源次走進客廳時,繪羽和秀吉已經在裏麵了。
“……大家,早上好。”<夏妃
“早呐,夏妃姐。早餐也是鄉田在做呐。俺的胃高興地從大清早開始就在吵呐。哇~~哈~~哈~~哈。”
“因為來本家的樂趣最多也就是用餐的時候呢?嗬嗬。”
“……看起來繪羽也是一早就心情不錯,那真是比什麽都好。”
對於大清早的這種對峙,夏妃還以厭煩的表情。
此時嘉音一路小跑著進來。
像是在為大屋內奔跑的失禮行為道歉似的向主人的親族們低了一下頭後,靠近源次小聲報告著什麽。
“……嘉音。還沒找到鄉田嗎。”<夏妃
“……十分抱歉,太太。大屋和賓館都找了一圈,還沒有……”
“到底跑哪去了……總之現在比起找鄉田,準備早餐是首要問題。趕快去做。”
“……是。”
嘉音偷偷看著源次。
……看起來像是,雖然還有該報告的事,但是不知道該不該從自己的口中說出來,而在請示源次。
……源次點了點,決定自己來說。
“……太太。不隻是鄉田……主人也不見了。”
“我家主人?”
“是的。在向太太報告之前我是想把沒有準備早飯這事先向主人報告的,但是來到臥室時,裏麵並沒有主人的身影。而且,不隻是主人……留弗夫夫妻和樓座夫人也不見了。”
“賓館?大屋都沒有?”
“……是的。賓館和大屋都沒有。”<嘉音
聽到光是鄉田一個人不見的時候,還以為是睡過頭了,要麽就是在哪偷懶吧,但是包括親戚的那幾個都不在的話,就可以稍微樂觀的想一下了。
昨晚的親族會議,搞不好的話是會開一整晚一直繼續到現在的。
然後,有可能因為房間裏的空氣越來越渾濁,為了讓頭腦冷靜下,而一塊去雨中散步了。
……讓頭腦冷靜一下這類話,絕對是藏臼愛說的言詞。
大概,鄉田也是因為有什麽事要他服務而叫他一起跟著吧。
鄉田是不會忘了時間的男人。
他一定明白再不回來的話,肯定是會影響到準備早餐。
可是,會議一直到現在這一瞬間還在繼續著,鄉田由於沒法溜出去的氣氛,而不得不留在了他們身邊。
……原來如此,這對夏妃來說是非常有說服力的想法。
夏妃想起了,今天早上醒來時,那昨晚似乎還在繼續著的錯覺……知道這絕對不是錯覺後、再次厭煩得歎了一口氣。
因為,圍繞著金藏財產的肮髒的禿鷲之宴還在繼續著。
“……大概,又在庭園的某處,或者是海岸邊重談遺產的事吧……總之,不把鄉田叫回來的話,等多久都沒法開始準備早餐。”
“如此說來……大哥他們是還在繼續商議呐……!”
雖然存心說得很小聲,但夏妃的話還是被秀吉聽到了,好像使他搞清楚了狀況。
“哥和留弗夫也真頑強呢。而樓座是因為年輕吧?……我們昨晚過了十二點,就困得去上床睡覺了。確實那時候哥他們還在熱烈討論,交換意見呢……男人起勁起來,可真討厭呢。”<繪羽
夏妃麵無表情,用鼻子冷笑一聲。
“嘉音,去外麵找找。要是看到鄉田的話,叫他馬上回來準備早餐。”
“……遵命。”
“夏妃姐姐,不一定是在外麵喲?會不會是在爸的書房呢?”
“……原來如此,不是沒有可能呐。雖然俺是不知道具體的談話過程,但換個地方去爸的書房,讓爸也加入進去繼續討論也是很有可能的呐。”<秀吉
“……無法想像爸會喜歡談這種肮髒的話題,還請他們進書房。”
“哎呀,是這樣啊?那就沒辦法了呢。雖然對源次和嘉音不好意思,你們就去外麵找找吧。確實大哥的話,說出去外麵散散步讓頭腦冷靜一下是一點都不奇怪呢。即使是這種天氣哦。我去爸的書房看看。說不定也有可能在那哦?”<繪羽
“……這就不勞煩作為客人的繪羽了。我去好了。順帶問聲早安。”
“哎呀,那就拜托你了哦?不過,我可很懷疑爸會不會和你互道早安呢?夏妃姐姐,你和爸關係很好嗎?”
“……雖然我沒法知道自己和爸的關係好不好,但是我確信,允許我作為右代宮家繼承人的妻子的這點信任,爸對我是有的。”
“那麽,你和爸說話,爸是至少會回答一下嘍?我是很想和爸一起用早餐哦。是不是可以請你,一定說服爸下來啊?……我們好像是完全被爸討厭了呢,不過換成這麽受爸信任的夏妃姐姐的話,爸似乎是會聽一下你的吧……說得那麽好聽,要還是說服不了爸,一個人下來的話……受爸信任什麽的,是沒法再說第二次了呢……?嗬嗬嗬嗬!”
“……雖然沒有自信,但我會盡力。”
夏妃不高興地還嘴道。
但是,她很清楚金藏的脾氣,可以說她根本沒有能把金藏從書房裏帶出來的自信。
……繪羽也是想著反正不可能把金藏帶出來吧,沒把夏妃放在眼裏。
雖說如此,但就這麽被自稱“我是沒辦法”的繪羽唆使著去,是等同於把自己推上了絕路……
繪羽的故意刁難,使夏妃不禁輕輕握拳顫抖起來。
……注意到這點的源次,隔著肩膀悄悄地向夏妃說道。
“……太太。可以的話,請把這個拿著。”
“這是……?”
源次把閃著金光做工精細的鑰匙遞向夏妃。
這是金藏書房的鑰匙。
書房的門一直都是被自動鎖鎖著,不被金藏允許進來的話,鎖是不會被打開的。
但是,隻有源次是得到金藏特別的信任,允許他帶有門的鑰匙……
“但是,要是用了這把鑰匙的話,你不是也會受責備嗎……”
“……老爺,睡得很熟的時候,敲門聲是傳不到耳朵裏的……而且,要說服老爺從房間裏出來,隔著門是很難的吧。請務必使用這把鑰匙……”
“……源次……”
夏妃至今為止都認為,源次是金藏直屬的不會為自己服務的冷酷的傭人。
然而這種認識,是不得不稍稍改變一下了……
雖然她想表達謝意,但此時源次已背過身去和嘉音一起從走廊上走了出去。
……不過從目送他們的夏妃的背後傳來的言詞是充滿了譏諷之意。
“那,一定要把爸帶來哦?可愛的媳婦的話嘛。是肯定會聽呢。嗬嗬嗬。我們是客人,所以就在這舒舒服服地放鬆放鬆了。”
“別說了呐繪羽,說過頭了呐。對不住了,夏妃姐,爸的事就拜托了……”
夏妃沒有回答,一邊重重跺著腳跟響起很大的腳步聲一邊快步離開了此地。
■ゲストハウス·いとこ部屋
因為昨晚歡鬧得太過盛大,所以誰都起不來。
戰人、讓治大哥,還有朱誌香三人在堂兄妹房間的床上鼾聲震天。
然而,昨晚沒有加入他們,早就上床睡覺了的真裏亞是幹淨利落地準時醒了過來。
“…………”
一邊揉著惺忪的睡眼一邊環視了下屋內,堂兄堂姐三人的鼾聲此起彼伏地回響在房間內。
……真裏亞搞不清怎麽回事,不得不思索了片刻。
然後,察覺到自己沒和媽媽一起,突然心慌起來。
真裏亞為了去自己和媽媽留宿的房間,從堂兄妹房間走了出去。
一點都沒顧慮熟睡的三人,“啪嗒”地搞得很大聲。
這聲音雖然使戰人嘴裏不知道嘟囔著什麽翻了個身,但還不至於讓他醒來。
過了一會,真裏亞伴隨著“啪嗒”的吵鬧聲開門回來了。
“……嗚——”
雖然出去的時候是一副困倦的樣子,但回來的時候是一臉不滿。
然後,爬上就在眼前的戰人的床,像是在跳蹦床似的大吵起來。
“嗚——嗚——嗚——!!起——床——了——!!嗚——嗚——嗚——!!”
“哦哇~~、怎麽了怎麽了?!敵襲嗎?!來人呐————!!”<戰人
真裏亞確認我醒來後,跳到了讓治大哥的床上以同樣的手法把他叫醒。
……就像這樣,我們三個都被非常快捷地叫醒,迎來了早晨。
“謝謝了小真裏亞,你把我們叫起床了呢。把昨晚玩得很晚,在睡懶覺的我們叫起床了呢……不過,叫醒的方式再稍微溫柔點的話,那就完美了……”<讓治
“……讓治哥真是大人啊,我尊敬你……”<朱誌香
“再稍過一會才到七點啊……不過確實也是可以起床的時候了。呼哇~~”<戰人
“嗚——!媽媽不在——!嗚——嗚——嗚——!”
“樓座阿姨嗎?不在房間裏嗎?已經起床去大屋那邊了吧。”<讓治
“不——在——!!嗚——嗚——!嗚——!媽——媽——!嗚——嗚——嗚——!!”
真裏亞顯得很不愉快,唸叨著嗚——嗚——
看起來比起找不到媽媽而心裏感到孤單,更像是以為在那卻不在,讓她撲了空才使她那麽不愉快。
要是可以告訴她媽媽在哪的話說不定她馬上會安靜下來,可惜、待在這房間裏是不可能知道樓座姑姑在哪的。
“反正是要去吃早飯,一起去大屋嘞。”<朱誌香
“是啊。真裏亞、一起去大屋吧?樓座姑姑也一定是在那。”<戰人
“嗚——?媽媽在大屋?那就去。嗚——”
“是啊、去大屋吧。大概長輩們也已經都去那了。”<讓治
就在剛才還在大動肝火的真裏亞就像騙人一樣地平息了怒火,取回了平常的冷靜。
我們穿戴整齊梳洗完畢後,走出房間,向大屋走去。
■金蔵の書斎
夏妃又敲了敲書房的門。但是裏麵沒有反應。
……爸好像還在休息,所以沒去吵醒他……要是回到下麵說這些的話,繪羽一定會像取了上將首級般得意吧。
而且,就算不管繪羽,昨天一年一度的親族會議是一整天都關在自己房間裏,連招呼都還沒來和大家打過也是個問題。
……就算是家主,不、正因為是家主,才沒有不現身的理由。
……自己到底能不能說服爸呢。
夏妃打定主意,把從源次那借來的鑰匙插了進去,打開了門……
從微微開啟的門裏、一股腦地溢出了像是會侵蝕大腦似的甜味,夏妃即使有思想準備還是不禁皺起眉頭。
想著說不定還睡著吧,夏妃盡量不發出聲音靜靜地走進了房間……
裏麵,金藏已經起床,正俯視著窗外。
“您……您已經起床了嗎……早上好……”
“……怎麽進來的。”
金藏背對著她,向她問道。
這聲音並不激動,而是在心平氣和地說,夏妃稍稍放下了心。
……但是,明明已經起床了,敲了那麽久的門都不理不睬是說明了心裏不高興。
夏妃並未能就此解除緊張狀態。
“……非常抱歉。我是拜托源次,借來了書房的鑰匙……”
“嗬……源次嗎……我的好友覺得這個值得交給你的話,到是不能不聽聽你的話呢。找我……是有什麽事吧。”
“是、是的……早餐馬上就要準備好了,我想請爸務必出席一下……”
“早餐就在這用。和往常一樣拿上來好了。”
“可是、爸……這是一年一度的親族會議。請至少露一下臉吧。”
“……要我下去。參加等我死後,如何把我的遺產分成一塊塊吃幹淨的討論嗎。愚蠢……這種話題不用管我,想怎麽進行就去怎麽進行。而且這就是親族會議的話,根本沒有讓我從這個房間出去的價值。我很忙。別管我。”
最後的一句話說得甚是駭人,明示了已經沒什麽好說下去了。
……夏妃感到如果再說下去的話,定會觸摸到金藏的逆鱗。
雖然沒能說服金藏,會被繪羽嘲諷是很不爽,但是事已至此已經無計可施了……
“……是這樣嗎……我知道了……大家一定會很遺憾吧,我會向大家轉告的。”
夏妃放棄了繼續說服金藏。
默默一禮後,想趕在金藏發作性地激動前離開房間。
此時,金藏向正要離開的夏妃搭話了。
……和平時的金藏相比,簡直就像是另一個人似的心平氣和的溫柔的聲音。
“……夏妃……嫁進右代宮家已經很久了呢。”
“是……是的……從被獲許姓右代宮那時開始,到現在已經過了很久了。”
“……有想過娘家吧。”
“……沒有……出嫁就代表著舍棄娘家。我是右代宮夏妃。回去的家想念的家,全都隻是右代宮家。”
這決不是誇張。
夏妃正是抱著如此大的決心才自報著右代宮的姓。
……正因為如此,連丈夫的承認都得不到隻是在白忙活,實在是太可悲了。
“……要是藏臼是女人……你來做丈夫的話……算了……這話不能說。”
“這……這是什麽意思……爸。”
夏妃嚇了一跳。
……因為剛才金藏的話,如果如字麵意思的話……
……那是對現在的夏妃來說,是時至今日的苦難全部得到回報還有餘的一句話。
“……忘了吧。上年紀的人的糊塗話而已。”
金藏又背過身去。
……雖然被說了忘了吧,但夏妃還是感到胸中湧上了一股暖流……
“……爸……我夏妃、盡管沒流著爸的血也是爸的女兒……右代宮家的名譽和榮光……還有爸留下來的一切……我夏妃一定會好好守著給您看……!”
“……你沒有穿戴單翼之鷲的資格……但是,你的心裏確確實實地刻著單翼的鷲……那麽,你毫無疑問是吾之血親,繼承右代宮家榮光之人……是有嘲笑你衣服上沒有單翼之鷲的人吧。但是根本不用去聽……隻有心中帶有鷲的人,才是我真正的血親……現在我對能把你迎進右代宮家,深感光榮……”
金藏之後再也沒說下去,一直把背對著夏妃。
但是,夏妃不禁感到從兒時以來,忘記已久的火熱的什麽湧上了眼眶……
夏妃對著背影默默一禮,從房間走了出去……
■書斎前
“……哎呀、來得正是時候呢。爸的狀況怎麽樣啦?因為實在太慢了,所以我上來看看喲?”<繪羽
夏妃剛走出書房,就看到繪羽從樓下走上來,兩人四目相對。
繪羽以為夏妃是沒能說服金藏才一個人慘兮兮地走了出來,而麵目可憎地冷笑著。
不過,這種輕薄的笑根本侮蔑不到現在的夏妃。
……因為,雖然她的衣服上不被允許刻有家紋。
……但是,心中被允許刻著家紋。
所以泰然自若、心平靜氣……然後,以右代宮本家榮光守護者的威嚴堂堂正正地說道。
“爸不會參與親族會議。爸說了他對這肮髒的議題沒有興趣。”
“……這種話是隨便編出來的吧。沒能說服爸的話,直說就好了呀。”
“……真可悲。我也算明白爸為什麽要歎氣了。”
“喂……這是什麽意思喲……”
夏妃沒有回答。
就像剛才讓金藏看的那樣,堂堂正正地轉過身去走下了樓梯。
繪羽既沒搞清楚怎麽回事也沒察覺到自己被鄙視,過了一會才想起夏妃怎麽突然變得這麽自信滿滿。
雖說如此,但她還是沒有去觸摸金藏逆鱗的勇氣。
連敲門都不敢,隻能嚼嚼舌頭、懊惱得做出像是在抓門的動作,然後追著夏妃下樓去了。
“那、那麽,哥他們在嗎?問過爸沒有?”
“……雖然沒機會問,但是不在書房裏……爸決不會為了我丈夫他們那些下賤的事允許他們進房間,當然也不會知道他們去哪了。去樓下,等傭人們去找吧……早餐是會晚點上了,要不要先用點茶、繪羽?”
“……不……不用客氣了喲。”
繪羽完全無法掩飾住,對夏妃去的時候和回來的時候,人都像完全變了一個的困惑之情。
……言行堂堂正正,雖然心裏很窩心,但是從夏妃身上甚至都能夠感到某種威嚴。
找不到可以鑽空子的地方,隻好聽夏妃的話回客廳了。
■客間
夏妃他們回到客廳時,不止是秀吉,堂兄妹四人和南條也都在裏麵了。
正和秀吉說完話的源次,發現夏妃回來後馬上過來向她報告現狀。
“還沒找到我家主人他們嗎。”
“……是的,非常抱歉……還有,熊澤已去準備早餐。請再給我們一點點時間。”
看了一下鍾,已經過了早上八點。
原本八點是用早餐的時間。
按理說的話,光是超出時間就已經是作為主人的失態了。
“……現在,嘉音正在外麵找……還有,紗音也不見了。”
“連紗音也?……真是的,我家主人到底帶了多少人出去散步。”
究竟,有多少人不見了啊。
人數到達這地步是,簡直就像光把我們從什麽好玩的事裏排除在外一樣,實在是不爽。
似乎、小孩們也是,不、特別是真裏亞也是抱著同樣的心情。
母親他們一定是瞞著自己不帶自己去,不知道在哪偷偷地吃好吃的東西,真裏亞肚子裏的饞蟲咕咕地叫顯得很不高興。
為了恢複她的心情,其他孩子們把電視頻道換來換去,想找出真裏亞感興趣的節目。
南條一邊顯得很幸福地看著孩子們,一邊在沙發上讀著書。
肯定是在看關於國際象棋的書。
由遠至近傳來了“啪嗒啪嗒”的跑步聲。
由於隻是一個人的跑步聲,在還沒看到人之前就可以猜到不會是藏臼他們,應該是嘉音吧。
“……太太,失禮了。”
“看你的樣子是沒有找到吧。”
“……非常抱歉。還沒有……”
“已經夠了。辛苦你了。”
雖然不知道在哪,但是橫豎是在這島上的某處。
從昨晚開始什麽都沒吃的話,現在正是肚子開始叫的時候。
他們過會肯定會滿不在乎地回來吧。
……夏妃已經失望到極點,覺得沒有必要硬去把他們找回來了。
“我去廚房為各位客人備茶。兩位,從一大早開始辛苦你們了。”
夏妃一邊顯得剛解除緊張狀態頭痛就襲了過來似的樣子,一邊向客廳外走去。
……雖然背後的嘉音想向她搭話,但是夏妃已經快步走遠了。
“……怎麽了?還有什麽事嗎?”
“……是的……雖然沒找到主人們的蹤影……那個。”
嘉音說得很不爽快。
感覺像是雖然仍舊不知道他們在哪,但是找到了說不定與這有關係的什麽。
注意到他們的交談,繪羽和秀吉也走了過來。
是察覺到嘉音的樣子有點不對勁吧。
“怎麽了呐嘉音君。找到藏臼兄他們了嗎?”<秀吉
“……其實……玫瑰庭園的倉庫那兒有點奇怪。”
“……有點奇怪……這是什麽意思?”<源次
“……這是、那個……該怎麽說好呢……”
嘉音再次說得吞吞吐吐。
……怎麽都想不到平時很大膽的他會這麽說話。
看到嘉音如此,繪羽和秀吉不禁交頭接耳起來……
“怎麽回事?大哥他們不是在倉庫裏麵嗎?”<繪羽
“不是……我正要去查看裏麵。為了拿鑰匙而回來的……那個……”
“雖然俺不知道怎麽回事,總之是先進去看看不就好了呐。那個倉庫的鑰匙在哪呐?”
“……在傭人室裏。馬上就去查看。”<源次
嘉音為了拿鑰匙,向傭人室跑去。
雖然源次留下一句我去看看從客廳走了出去,但是繪羽和秀吉也跟在了他身後。
……平時,膽子很大的嘉音居然吞吞吐吐地說“倉庫那兒有點奇怪”,到底是怎麽回事。
雖然外麵依然下著大雨,但是對於使嘉音這麽說的“什麽”的好奇心遠勝於此。
在孩子們看著電視玩鬧時,嘉音他們向大門跑去……
■薔薇庭園~~そして倉庫前
玫瑰庭園的倉庫,是鎖著用於庭園護理的各種各樣的園藝工具的地方。
決不是漂亮的建築物。
因此為了整體美觀,像是把它藏起來似的建在玫瑰庭園的角落裏。
四人撐著傘以嘉音、源次、繪羽、秀吉的順序跑過玫瑰庭園。
跑過玫瑰庭園後,拐入了平常觀賞玫瑰的客人禁止進入的護理庭園專用的小道。
再從這跑到盡頭後,看到倉庫正在前方。
這是間相當古舊的倉庫小屋,與以完美無缺之美為榮的玫瑰庭園比起來,寒酸得要命。原來如此,怪不得建在沒人看得到的地方。
嘉音他們到了後過了好一會,繪羽和秀吉也到了。
“哈阿……哈阿……嘉音君你們真快呐……!俺的心髒都快爆炸了呐……”
“是在這種地方建了個倉庫啊……哎……這……這是什麽呀……”
隨著嘉音手指之處看去,繪羽不禁瞠目結舌。
看著繪羽那樣子,秀吉也向手指之處看去,同樣瞠目結舌。
在倉庫入口的卷閘門……上麵……
……嘉音,為什麽無法用言語形容出自己看的到“那個”,現在在場的所有人都明白了。
在曆經長年風雨髒兮兮的卷閘門上……緊緊粘著。
……駭人的紅黑色……液體?粘液?又或者是粘上去的塗料之類的東西嗎……用這種駭人的不知道什麽,描畫著無法用言語形容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圖形。
由於雨的原因,簡直就像從傷口滲出的鮮血一樣垂落著好幾道“血痕”……
已經挑不出別的詞了。
……用駭人的像血一樣的什麽……像標誌一樣地畫著,暗示著某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惡意的圖形。
……畫有兩層圓圈,在這內側畫著像是十字的東西。
十字上下左右的邊緣誇張得大,給人一種像是歐洲某種紋章的感覺。
在縫隙間寫滿了細小的,稀奇古怪的文字又或者是記號之類的東西……
“……真是低級趣味的亂塗亂畫呐……這、就是那個嗎?惡魔儀式裏用的那個叫什麽魔法陣的東東?!”
對這像是用血紅色的什麽畫成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圖形,秀吉會這麽比喻也是合情合理。
“這個、是什麽時候畫上去的……?!”<繪羽
“……昨天,還沒下雨前來過這裏,那時還什麽都沒畫著。”<嘉音
“……在其他貴賓看到前先想個辦法處理掉。讓其他貴賓看到的話,會使他們不快的……”<源次
“是呢……雖說不過是倉庫小屋,但是這種惡心的亂塗亂畫早一秒也好快點處理掉。”<繪羽
“倉庫裏麵有塗料。趕緊去把它塗掉,等過幾天,天氣好的時候再好好重新漆一遍吧…………”
源次想起了剛才看到過的,用和這顏色一樣的,紅黑色的什麽塗抹過的痕跡……
……好像是……對了,在夏妃房間的門上看到過……
“嘉音君。快點把這塗鴉沫掉回大屋吧?雖說隻是倉庫,但是自己老家被人亂塗亂畫還真讓人生氣。”<繪羽
“……好的。我會盡快做完……”<嘉音
嘉音在卷閘門前蹲下插進了鑰匙。
然後一鼓作氣把門推了上去。
隨著噪音,畫著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圖形的卷閘門被上方的收納部份吞噬而去。
……雖說這不吉利的東西不是真的沒了,但眼不見心不煩,大家都鬆了口氣……
■客間
多虧給小孩子們看的電視節目,真裏亞的心情完全恢複了。
戰人和朱誌香,對於幼兒節目是一找到機會就吐槽,兩個人時不時咯咯地笑著。
讓治陪著真裏亞,一起認真觀賞著電視節目。
南條坐在遠處的沙發上,靜靜地讀著書消磨時間。
走廊上傳來慌亂的腳步聲。
這是一個人的腳步聲。
……那就是說,不是剛才出去的嘉音他們四個吧?
回來的是源次。
連大聲喘氣都認為是有違傭人美德的源次,在那難得一見的呼哧呼哧地大喘氣。
大概,是從外麵跑回來的吧。
肩膀淋了個透濕,完全沒有源次一直帶著的那種紳士氣氛。
源次注意到南條看著自己後,輕輕行了一默禮快步走了過去。
“……南條大夫,非常抱歉。請您趕快來一下。”
“是……什麽事啊。”
源次在南條的耳邊小聲說了些什麽,南條臉色大變。
為了不引起看電視看得正著迷的孩子們的注意,小心翼翼地從沙發上站起後,二人一邊盡量壓低腳步聲一邊快步走出了客廳。
剛走出客廳時,正好碰見推著裝滿茶具的餐車的夏妃。
源次向夏妃小聲說了些什麽後,夏妃也臉色大變吃了一驚。
……然後扔下餐車不管,三人一起向大門飛奔而去……
他們三人跑向玫瑰庭園的情景,被讓治透過窗戶看到了。
“……怎麽回事呢。源次和南條大夫還有……一個是夏妃伯母吧。”
“怎麽啦,大哥。”
“……是出了什麽事吧。顯得很慌張呢。”<讓治
朱誌香和真裏亞也從不知道什麽時候出去的南條、秀吉、繪羽,和放在客廳門外沒人管的餐車上感覺到,是出了什麽事。
“是出了什麽意外嗎……?”<朱誌香
“……過去看看吧。光把我們排除在外可不好玩呐?嘿嘿嘿!”
戰人的這句話,不知道為什麽聽起來非常不謹慎。
……但是大家無法否認,從大人們在這雨中不顧儀表奔跑的樣子上,感到了不安並很好奇出了怎麽回事。
“……過去看看吧?很在意出了什麽事嘞……”<朱誌香
不去逞強唱反調的朱誌香的這一句話,代言了所有人胸中的心裏話。
“喂真裏亞,你要一起來?還是在這看電視?”<戰人
“嗚——!真裏亞想看電視!嗚————”
“光是我們去吧。小真裏亞,我們馬上就回來。看著電視乖乖等著喲。”<讓治
“嗚——!”
孩子們到外麵時,已經看不到先前跑出來的大人們的身影了。
但是,朱誌香似乎從大人們跑的方向大致推測出了目的地。
朱誌香在前麵帶領著我們一起跑過了被雨打濕的玫瑰庭園……
風好像突然吹得很猛烈。
……愛捉弄人的雷鳴聲又像昨晚一樣大吵起來。
感覺就像,包圍著這整個島的駭人的什麽,不想讓我們再往前跑似的。
“朱誌香,這前麵有什麽啊?!”<戰人
“好像,是有個放園藝工具什麽的倉庫嘞。”<朱誌香
“到底在那種地方,出了什麽事呢……”<讓治
漸漸從前方看到了朱誌香所說的倉庫。
大人們的身影,也在那。
可以看到倉庫的卷閘門已打開,其中幾個大人似乎在找著什麽。
不知道為什麽隻有夏妃在倉庫外麵,連傘都沒撐背對著他們低著頭……
剛才出去的源次和南條,還有夏妃,還有之前出去的嘉音和繪羽,加上秀吉都在那,雖然是有很多人,但是一點都不熱鬧。
夏妃察覺到孩子們跑過來後,一邊露出可怕地不得了的神情,一邊兩隻手張開向孩子們跑去。
“不可以過來!!!快回大屋去!!”
……但是……不、正因為如此、孩子們把夏妃不想讓他們看到的情景看在了眼中。
開著卷閘門的倉庫中,被日光燈的微弱燈光照亮著。在那裏……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朱誌香
朱誌香像能震破鼓膜似的驚叫聲響徹玫瑰庭園。
……不過這隻是因為,朱誌香的驚叫聲是最大……裏麵還平均混著從戰人口中,讓治口中發出的……
繪羽和夏妃同樣一邊兩手大張,一邊一幅嚇死人的神情向孩子們怒吼著。
“讓治,快把大家帶回大屋去!!!快點!!立刻!!馬上!!”
夏妃兩手張開的時候,是為了不讓孩子們再往前去。
……但是、現在,繪羽兩手大張並不是為了這個。
……是為了不想讓孩子們看到那裏的慘狀。
這是出於光是自己的手臂能遮住一點也好,想盡量保護孩子們的眼睛和心靈的母親的心!
“……是在開什麽玩笑嗎,這是……?!”<戰人
……這種不值錢的情景,時至今日已經看了無數次了。
在漫畫上呀電視上啊、動畫裏呀電影裏啊,不知道看了多少次了……
所以這隻不過是在現實裏親眼看到,這種稍微有點刺激的影像而已嗎……!!僅此而已……啊~~啊~~、但是那件、外套……好像是我那混蛋老爸的……?……這我知道,這件是藏臼叔父的……霧江姐的、樓座姑姑的、嗚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爸爸、爸爸!!!”<朱誌香
“不可以朱誌香!!不可以進來!!不可以看!!!”<夏妃
“爸爸爸爸!!咿~~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朱誌香
“……死後僵硬幾乎已經擴展到全身……大概、從死亡時到現在已經,經過了六小時了吧……從損傷部位的狀況來看,很有可能是死後造成的……別的我也沒法亂說……!我是坐診醫生,驗屍不屬於我的專業……!”<南條
“……這是指什麽呐。光是殺了還不夠……人都死了還對他們做了這麽沒人性的事嗎!!是惡魔呐、惡魔才做的出來!!”<秀吉
夏妃伯母抱住了朱誌香,繪羽姑姑抱住了讓治大哥……隻有我走到了倉庫門口。
……啊~~……如果我也有,把我抱住不讓我過來的人的話……這最壞最糟的情景,就不用烙印在我的眼裏了啊……
……不對,這可說錯了。
……我不是因為沒有抱住我的人才在這。
≮能夠抱住我的人≯
≮不是就在這,不是就在這嘛!!≯
……如朱誌香所說,這裏確實是裝滿園藝工具的倉庫。
除草機和它的備用刀片,割草的鐮刀呀錘子,鋸子等等木工工具……
堆起來的花盤呀肥料袋。
被當成與這些相同的園藝工具對待似的,倒著數人的屍體。不、是隨便亂扔著!
看服裝就知道。
……我的混蛋老爸,霧江姐……藏臼大伯樓座姑姑……那邊是……鄉田……還有嗎?到底死了多少人……開什麽玩笑,單手的手指都數不過來,畜生!!!!!!!!
如果是用這的園藝工具做了與園藝完全無關的“這個”的話,那毫無疑問是在誇示殘忍,又或者是為了“這個”專程從別的地方拿來殘酷的工具嗎。
……總之……倒在那的遺體,無論哪具都被化上了淒慘的濃妝。
……不是化妝……這個該用……
“臉被耕過了”來形容才恰當……!
整張臉血肉模糊,被做成了一般人死後絕對不可能有的表情……眼睛在哪鼻子在哪都搞不清楚,不過嘴巴在哪還知道,因為牙床都露在外麵咧著張嘴!但是,門牙全斷了,本來蓋在這上麵的臉頰的肉都粘粘糊糊地翻在外麵!給男人如此用心地化了這麽個“妖豔”的濃妝又有個屁用啊……!!
“……嗚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老爸~~!!我早覺得你這家夥是絕對會下地獄的?!但是啊,不至於如此吧?你這個壞蛋,還沒壞到要落個如此淒慘下場的地步啊!!還有霧江姐也是……我早就說了,別和這種男人交往……連你都……你落個這種下場的理由不是一點都沒有嘛……沒有臉……沒有臉啊……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咿~~咿咿~~咿~~!!!”
“……戰人,不可以再看了……你的父親母親絕對不會想讓你看到他們這種樣子……!就當是為了你的父母……不要再看了!!”<南條
“逝者不都是該為後人留著一張安祥的睡臉嗎?!沒有臉啊,我的老爸和、霧江姐沒有臉啊!!連死的時候是什麽樣的臉……都不知道啊!!這算什麽啊!!以後想起老爸他們的時候,浮現起的全都會是這種血肉模糊的像怪物一樣的臉嗎?!這可太棒了,因為再也不用浮現起混蛋老爸那老是淫笑著的臉了,太棒了太棒了!!但是,霧江姐的臉就不用了吧……?霧江姐不是壞人……雖然有時候讓人挺不爽的……但她算是稍微有點帥氣的我的大姐啊……不能這麽做啊……不可以這麽做啊……!!藏臼大伯不是還算好些嗎!!不是整張臉隻是側麵?!至少是留下了半張臉啊!!還算好些、還算好些!!”
“咿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朱誌香
為了不把我的混帳話聽進耳朵裏,朱誌香用尖叫聲灌滿了自己的耳朵。
“……別說了、戰人君……!別再說了……別再說了……!”<讓治
“大哥、大哥~~!!嗚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我完全不顧年紀和儀表……一邊彎下了膝蓋,一邊撲在大哥身上嚎啕大哭。
這簡直就像,在場的所有人的哭聲全由我一個人代勞了一樣……
代表著大家內心的悲痛,我哭天喊地、泣不成聲……
“……爸……死……倒在那的是,藏臼舅舅、留弗夫舅舅、霧江舅母、樓座阿姨、加上鄉田一共……五人……?”<讓治
“……不……六人呐……在這……還有一個……”<秀吉
秀吉正在低頭看著的遺體……正好被倉庫的推成山的貨物擋著,從站在入口的讓治那看是死角。
……所以,這是誰的遺體……讓治並不知道……
……所以……讓治詛咒著自己。
詛咒著……自己的想像隻有最壞的會靈驗的自己……!
“……那……倒在爸腳邊的……是……紗……音……嗎……”
“……啊……是紗音。”
“……”
讓治沉默著。
……一邊咬著下嘴唇,一邊發著抖……
說真的……他很想一邊哭喊著一邊飛奔到心愛的她的遺體身邊。
……但是……在輕率地跑上去之前……他竭盡全力硬是讓自己保持住了冷靜,向父親問道。
“……紗音……也和藏臼舅舅們……一樣嗎。”
“…………”
秀吉深深理解著這句話的意思。
……所以沒法馬上回答。
……不……秀吉是覺得這是對現在的讓治來說,包含著誠意與慈悲的唯一的回答。
讓治問的、一樣嗎、的意思是指……是一樣的遺體嗎。
……既然秀吉不否認……那就是說一樣是淒慘的遺體。
“……我可以……看看紗音嗎……”
“……不……不行。”
“……為什麽……?再也沒……機會看到紗音的臉了啊……?這……最後一麵……為什麽不可以見……”
“……你最後一次和紗音見麵是昨天嗎?”
“……嗯。”
“是嗎……紗音和你、分別時、給你看的是什麽樣的表情……”
“…………是絕美的笑容。”
收到了戒指……雖然心中已經決定了但還是顯得有些不知所措、很害羞……羞於讓這種表情見人而逃掉了……讓治腦中浮現起了當時紗音的表情……
“……是嗎……那麽、紗音也一定希望……把這笑容留在你心中。”
……秀吉看著腳邊的紗音的遺體。
……和其他遺體同樣慘不忍睹。
……頭部從側麵搞得稀爛,隻留下了一半表情。
……被血染紅了的那半邊表情,如果好好擦幹淨的話,或許還能讓我們看到那端莊嫻淑的笑容吧……隻有一半的……
秀吉情不自禁地用手擋住了自己的眼睛。
……何等的悲慘啊……
既然要搞得稀爛,索性全部都去搞得稀爛,這樣的話還可以用這是穿著紗音衣服的不知道是誰的站不住腳的借口,來暫時瞞住讓治的心吧。
可是,臉、留下了一半……!
如此侮辱遺體後……還明明白白地留下了這遺體絕對不是除紗音以外的其他人的事實!何等地殘忍,何等地殘酷……
在把秀吉腳邊的,紗音的剩下來的一半表情,拚命地烙印在眼裏的,正是嘉音。
……嘉音沒有哭。
……雖然眼眶裏滾著淚水,但是沒有流下來。
雖說如此,但這並不代表著他心中的悲痛比不上在場的任何人。
……失去自己當成姐姐看待的,在孤兒院共同生活的紗音,毫無疑問等於是失去自己的血親……
“……讓治……紗音一定在說著、謝謝呐……要是被你,看到這副樣子該怎麽辦呐……她一定……很感謝你、能夠忍住呐……”
“……我明白……我明白爸……我明白……”
讓治靠著倉庫外麵的牆壁……無力地坐倒在地上。
“……爸……我有個請求。”
“什麽呐……”
“……請代我看一下……紗音的手指上……有沒有戴著戒指……”
“……戒指……?……俺看看……”
秀吉蹲下身來。
……然後嘉音立刻就把手指向紗音的一隻手。
“……啊~~……有呐。這個是,鑽石戒指呐。以小鑽石來說……算是相當值錢的呐……”
“這個……是戴在哪隻手的,哪隻手指上。”
“……嗯、左手的無名指呐……原來如此……紗音……定了婚約呐……”
“……讓治……難道、你、”<繪羽
“繪羽!!這和現在這事麽關係!!紗音被某個男人約定了將來呐……!讓某個男人許下了讓她一生幸福……別去管這個男人是誰的問題呐!讓男人能說到這地步……不正是女人的本願嗎……什麽時候會收到戒指不知道。是誰會送的也不知道!但是……盡管如此紗音還是收到了戒指呐。而且……接受了,戴在了左手無名指上……贈與戒指的那個男人……也一定很高興呐。”
在場的大多數人,都隻以為秀吉是在這異常情況下受了刺激而在隨口亂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吧。
……但是……“真的”了解讓治和紗音關係的人……是能全部理解這些話的意思。
“……是嗎……謝謝了……爸。”
讓治站了起來。
雖然還留著淚水的痕跡,但是表情變回了平時的沉著冷靜……
“……走吧。戰人君,朱誌香……我們、再待在這,會妨礙到大人的。”
“……嗉……說的也是……”<朱誌香
朱誌香抽了下鼻子,向一直抱著自己的母親,露出了已經沒關係了的表情。
……然後把頭轉向讓治時,表情已經和往常一樣了。
……雖然沒有一點平時的笑容。
“……戰人……挺住……”<朱誌香
戰人一直蹲在雙親的遺體身邊,久久不肯起來……
“……抱歉呐……狠命哭了一場後心已經靜下來了……老爸那家夥一定在笑我……平時不是老混蛋混蛋掛嘴邊,不就是死了嘛嗚哩哇啦地哭個屁啊……這也沒辦法啊……因為遺傳因子裏就印著父母死了的話就會哭的反應啊……!”
雖然戰人臉上還留著紅紅的淚跡,苦笑著……但是還能裝出笑容是說明悲痛的心已經開始好轉了。
“……嘉音……你也不可以待在這了。快帶孩子們回大屋去。”<夏妃
夏妃連一步都沒能踏進倉庫,任憑風吹雨打著……和戰人不同,這也是她的……表達悲傷的方法也說不定。
她感到丈夫死後責任是不得不由她來擔起……所以她向嘉音這麽命令著。
“……是。太太。”
嘉音馬上站起身來,向這轉過頭來。
……簡直就像,自己的心和紗音一起被殺掉了一樣……臉色雪白……連一點生氣都感覺不到。
如果是在平凡的日常工作中,被叫去帶他們欣賞下美麗的玫瑰庭園的話,嘉音說不定會幹勁十足走在前麵為孩子們帶路。
……可是現在,嘉音和孩子們並沒什麽兩樣。
……隻是一個因身邊的人去世而傷心不已的……和他們年齡相近的孩子而已。
看著孩子們回去後,夏妃向源次吩咐道。
“……源次……馬上去聯係警察。雖然台風過去前是來不了吧,但是應該會告訴我們該怎麽辦。”
“……我知道了。馬上就去用防災用的無線電聯係警察。”
聽了這話夏妃想起來了。
對了,今天電話好像出了故障……
不過,在孤島生活電話機有時會出故障是早就想到的,所以還備了無線電。
……總之,先去聯絡警察,聽警察的指示……然後再想怎麽辦。
“……南條大夫……這、已經怎麽做都沒用了嗎?”<夏妃
“很遺憾……我已經無能為力了……”<南條
“……知道了……源次,哪怕光是把我家主人他們的臉蓋住也好,能拿點什麽來嗎。像這種樣子暴露在外麵,對他們本人來說也是種屈辱吧……”<夏妃
“……是。”<源次
源次正把倉庫中的幾塊曬幹了的手巾拿起來的時候,繪羽大聲阻止了他。
“喂喂、等等!等一下喲。這兒是犯罪現場吧?那麽、不可以隨便亂動喲。我們受了驚沒管那麽多穿著鞋進了現場,就已經一定妨礙到警察的取證了喲?”
“…………”
夏妃硬憋著火對繪羽怒目而視。
……客觀的來講正如繪羽所說。
可是,對於留下如此淒慘的遺體,死了都在受侮辱的他們,連隻是幫他們遮住臉都不讓,光是用眼神也好、夏妃向她無聲的抗議著。
……但是,繪羽所說也是基於冷靜至極的正確判斷。
這種淒慘的狀況絕對不是事故。
是事件……他們全是被某個人殺死的。這是殺人事件。
所以,應該謹慎從事不要再去亂動這個場所的任何東西了……
為了協助警察找出可恨的犯人,必須盡量多的留下線索。
“……我也讚成繪羽說的……在警察來之前,哪都不要去動,應該讓它保持原樣……”<南條
“……太太、該怎麽辦。”<源次
“……說的也是……我知道了。把這鎖起來……為了慎重起見,用別的鎖來鎖起來。”
“……別的鎖?”<秀吉
“哎……我們來這的時候,卷閘門的鎖是鎖著的……如此說來,犯人是用了卷閘門的鑰匙,把它鎖了起來。”
“確……確實是有道理呐。那、打開這門的鑰匙不是就留著犯人的指紋嗎?!”<秀吉
“……雖然是有作為證據提供給警察的價值,但是嘉音君是隨便拿著,還用來開過這的門。大概,嘉音君的指紋也粘在上麵了喲。而且這鑰匙剛才還交給了源次,源次也是直接用手接的……似乎是成不了什麽很有價值的證據呢。”<繪羽
“……這是我的粗心大意……非常抱歉……”<源次
“源次。這個倉庫的鑰匙還有別的麽有?”<秀吉
“……沒有。隻有這一把。”
“這就是說,犯人把這把鑰匙從傭人室帶了出來……然後又很守規矩地放回了原來的地方呐……?”<秀吉
把秀吉的話按常理想一下的話,就會覺得這事有蹊蹺了。
是指把奪去的鑰匙又專程放回了原處嗎。
……不、更深入的想一下,還可以看出更奇怪的一點。
犯人把屍體藏起來,一般是為了拖延發現作案的時間,趁著這個時間去逃得遠遠的。
雖然實際殺人的場所並不一定在這,但定是在這個島的某處殺了六人,然後把他們抬進倉庫,藏好屍體。一般來想的話,這麽做是為了拖延發覺作案的時間。
……但是,在卷閘門上畫著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像是魔法陣似的塗鴉,卻把這藏有屍體的事不遮不掩地高談闊論著。
……雖然並不是具體地寫在那,但是失蹤了六個人,還在那畫了那麽顯眼的塗鴉,而且把可以打開這裏的鑰匙都放回原來所在的地方的話……那這簡直就像,恨不得想說出這裏有屍體快來找一樣。
“……總之,光是一把被犯人也開過、鎖過一次的鎖是放不下心的。我的意思是為了從犯人的手中保護這個現場,換把別的鎖來鎖住。”<夏妃
“我覺得這主意不錯……我也讚成。”<南條
源次在倉庫裏小心翼翼地找出了個小箱子,開封取出了一把全新的掛鎖。
“鑰匙該怎麽辦……?”
“……由我來保管。我會負起責任親手交給警察。”<夏妃
源次把掛鎖的鑰匙,交到了夏妃手中。
然後所有人都到了外麵,拉下了卷閘門。
……他們的屍體再次被畫著令人毛骨悚然的魔法陣的卷閘門封印了起來。
源次蹲在卷閘門前掛上了全新的掛鎖。
……卷閘門除了它本來的鎖,還有可以加把自備的鎖來鎖上的類型。這正是這種型號。
倉庫在混雜著雷鳴聲的大雨中,陰森森地佇立著……
關上的畫著像是用血似的某種駭人的什麽畫成的魔法陣的卷閘門,吞噬了六人的遺體。
……對於要求換了新鎖的夏妃,比起為了警察而保護現場……倒不如說是為了不讓再有犧牲者被這令人毛骨悚然的魔物吞噬,而把這張大口永遠的封起來也說不定……
“……走吧、大家……南條大夫、有勞您了,謝謝……源次趕緊去聯絡警察。”
“回去後,馬上就去聯係……”
大人們把倉庫甩到了身後。
……描繪著令人毛骨悚然的魔法陣的卷閘門,把六人的遺體吞在肚中,時而隨著雷鳴聲被照亮,籠罩在陰森森的氣氛之中……
▲第9アイキャッチ:10月5日(日)08時30分が08時45分に進む
■客間
能聽到的隻有雨聲、真裏亞正在看的電視上的幼兒節目的聲音,和正看得入迷在咯咯地笑著的真裏亞的聲音。
所以……迎接因目睹了根本不是這個世上會有的慘狀而神情恍惚的他們回來的,正是看著電視笑翻天的真裏亞的笑聲……
他們誰都不知道該怎麽樣告訴真裏亞,她的母親樓座的死。
客廳彌漫著令人窒息的沉默。
雖然真裏亞剛開始時,還向盯著自己的臉的他們還以詫異的神情,但是感覺到不是在責怪自己後,就不再去管他們埋頭於看電視……
孩子們一言不發深深地倒在沙發上……
因受打擊過度大腦一片空白了吧。
剛才大家是那麽悲痛地哭過、傷心過……現在卻擺著像是失去了所有感情似的表情,隻是呆呆地坐在那裏……
隻有嘉音變回了往常的冷靜神情。
……可是、雖說如此,但這並不代表著他已經從打擊中站起來了吧。
……盯著什麽都沒有的天空的眼睛上,什麽都沒有映照著……
秀吉顯得煩躁不安,想起剛才的慘狀後,老是在那念叨著難以置信呐,根本不是這個世界會有的事呐,惡魔的所為呐等等。
時而,還把這些話變成問題的形式拋向南條,南條以醫生的冷靜態度,反複回答著“光是看那麽一點點什麽都搞不清楚的”、“警察還沒來調查前是什麽都不搞不清楚的”。
但是,南條的冷靜,說到底也是和控製不住自己的興奮和恐懼之心的秀吉相比之下的結果。
南條實際上也受了很大的打擊,臉色蒼白。
正因為是處於這種情況,才需要有人振作起來主持大局吧。
夏妃的舉止神情和平常沒什麽兩樣。
幹脆利落地下著指示。
“……我去下爸那……源次趕快去聯係警察。”<夏妃
“遵命……”<源次
“可不可以讓我一起去啊,夏妃姐姐?……既然藏臼哥已經不在了,那補佐爸就是我的工作了喲。這可不能全推在夏妃姐姐身上,隻顧自己在這休息呢。”<繪羽
都這種情況了還在逞什麽強,夏妃是無話可說。
似乎繪羽是在主張藏臼死後,握領導權的不該是他的妻子,而是排在藏臼序列之後的自己。
……又或者是,不爽在這種非常情況下不顧自己在發號施令的夏妃嗎。
不過說到底,繪羽一直到剛才都是因受打擊過度,大腦一片空白。
……直到夏妃開始下指示時,才還過神來。
“…………隨你喜歡吧。”<夏妃
夏妃之後什麽都沒說,顧自走了。
繪羽跟在了她的後麵。
……就像是來交換似的,熊澤飛奔進了客廳。
平時是不會跑的人,以正常的神經判斷下就知道是出了什麽事吧……但是現在不管是誰都因打擊過大精神恍惚,這種程度的事誰都會不去留意了。
“……那、那個……太太……太太……!”<熊沢
“夏妃姐姐的話,去爸那了呐。馬上就會回來的……出啥事了呐,熊澤婆婆。”<秀吉
“是、是在……飯廳裏……有血……血……!”
客廳裏所有人的耳朵都打了一個哆嗦。
誰都希望。
……這是自己聽錯了。
……無論是哪種器量都有個裝進去的限度……誰的器量都沒法再把慘劇裝進去了。
所以這麽想。希望是自己聽錯了……
“什……什麽……飯廳……?”<秀吉
“為了上早餐……去食堂上菜時……啊哇哇哇……哇呀……”<熊沢
馬上就跑出去的是讓治。
因這粗暴的腳步聲還過神來的秀吉和南條追在後麵。戰人他們跟在了後麵。
雖然他們一個接一個地飛奔進了飯廳,但並沒有發現能讓熊澤臉色鐵青的變故。
……這讓知道剛才倉庫淒慘情況的人,一下子瀉了氣。
但是,隨後跟來的熊澤用手指向了地板,提醒了他們。
……在地板上確實是殘留著血跡。
……與那慘狀相比這絕對算不上什麽大不了的。
……但是冷靜的想一下的話,肯定是流了相當多的血才能流下這麽一灘血跡。
“……這兒也有一灘血跡……這到底是……”<讓治
“……看起來,已經經過了不少時間了……恐怕,他們昨晚……是在這裏被殺的吧……”<南條
“大、概就是這樣呐……俺們昨晚一直都在飯廳商談……然後,肯定是有某個人硬闖了進來……”<秀吉
“爸和媽退出商談去休息時是幾點來著……?”<讓治
“……嗯……是昨晚剛過十二點的時候呐……
……所以……是在這之後……這麽想比較妥當呐……”<秀吉
“……不是吧……饒了我吧……”<朱誌香
“小姐……振作點……”<嘉音
“……嘿嘿嘿嘿……我是已經在,剛才的倉庫見識過這個世上的人間地獄了,現在這種程度根本沒關係……”<戰人
“……是嗎,那可真好啊……我是頭都大嘞……這兒可是飯廳呀?每天都要在這吃飯,發發學校的牢騷呀、發發作業的牢騷呀……被爸爸問學校成績呀……這裏是做這些的地方呀……?”<朱誌香
“……小姐。不可以再待在這了……請回客廳吧。”<嘉音
“我也是同感……秀吉姑父!我覺得這房間對警察來說多半是有重要意義的。我們在這亂走搞亂了的話不太好吧?”<戰人
戰人把臉色鐵青、發著抖的朱誌香的肩膀和嘉音的一起抱住,用稍稍有力的聲音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戰人說的對。不可以再隨便待在這房間裏了。”<南條
南條看著大家蒼白的臉說道。
……即使倉庫的慘狀,根本不像是這個世上會有的,但至少那是在離這有點遠的地方,無論誰都在想著已經從那逃得遠遠的了,使自己安下心。
……但是飯廳可不一樣。
位於作為主屋的大屋之中……並且就像朱誌香說的那樣,本應是在這大屋中也可以放鬆下心情的場所之一。也是昨天,親戚們享受豪華的午餐與晚餐的場所。
……在此,通過飯廳裏的血汙這個衝擊性的事實,使我們再次想起了倉庫的慘狀,硬是讓我們認識到自己絕對沒有從慘劇的現場逃出來……
“……嗯。俺也是同感呐……說不定這房間裏還留著犯人的蜘絲馬跡呐!外行人的俺們不該在這搗漿糊呐……得趕快出去。快點快點!”
秀吉也理解了戰人話裏的意思,像是突然有急事似的喊著快點從飯廳出去、出去。
……再繼續看血,對於現在的我們是太殘酷了。
誰都沒有反抗這句話。
大家都爭先恐後地把飯廳甩在身後。
……簡直就像,走在最後的人會被留在這房間裏關起來似的……
扶起靠在走廊牆壁上還在哆唆著的熊澤,一起回到了客廳。
……此時源次回來了。
“……哦~~源次。聯係上警察了嗎。”<南條
“……這個、非常抱歉……不知道是無線電出了故障,還是由於有別的原因……”<源次
“什麽……聯係不上警察嗎……!!電話和無線電哪個都不行嗎!”<秀吉
“……實在是抱歉。周一早上會有船過來,可以去借用下那艘船上的無線電。”<源次
“這島上沒有船嗎?!就不能去一趟新島的警察局嗎!”<秀吉
“……秀吉,這種天氣下就太難為人了……至少,在台風過去前是沒可能的。”<南條
“藏臼主人的小艇正在修理,不在島上……所以,隻能去等周一的船……”<源次
“這世上還會有這種蠢事呐……!死了六個人呐!!再加上電話無線電都不通、又麽有船!要等到台風過去才有船來……也就是說俺們是連警察都聯係不上,要在這島上將就到明天早上嗎?!”<秀吉
“……如此說來……不僅是我們……殺害舅舅他們的犯人,也沒法從這個島出去,困在了這島上……”<戰人
“……如你所說呢……殺害了大家的犯人,還在這個島上。”<讓治
“殺……殺了爸爸他們的家夥,沒法從這島逃出去,還在哪躲著嗎……混蛋、混蛋混蛋混蛋!!絕對要把你找出來,決不把你交給警察!!我要親手把你大卸八塊……!!!嗚嗚~~嗚嗚嗚~~嗚!!!”<朱誌香
“…………”<真裏亞
真裏亞終於注意到客廳的異樣氣氛。
……比起說是注意到異樣氣氛,倒不如說是她是對他們盡談些隻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感到被孤立而不高興了,像這麽說才對吧。
“……嗚——……朱誌香姐姐。有誰死了嗎?”
真是能讓人愣住的語氣。
……簡直就像在說電視劇登場人物的事,和自己是完全無關似的。
……朱誌香對此是不爽了吧。
……差點就把“你看了如此悲傷的我還什麽都看不出來嗎”說出口來,向真裏亞怒道。
“都死了,大家大家都死了!!我的爸爸、戰人的爸爸媽媽!!還有鄉田還有紗音!!還有你真裏亞的媽媽!!”<朱誌香
“別這樣,朱誌香……!!傷心的不止你一個人……!”<讓治
“……真裏亞……雖然這對你來說是個打擊但是請好好聽著……你的母親……過世了。”<南條
“……媽媽死了嗎?……嗚——……?”
“……嗯~~是被誰殺死的……你現在很傷心吧,但是要堅強些……”<戰人
“……死了、幾個人?”<真裏亞
“六個人!!六個人啊!……混蛋混蛋混蛋!做出那麽殘忍的事!!人類的話總該有個度吧……!雖然不知道是誰,但犯人決不是人類!!他的血決不是紅的!!”<朱誌香
“……嗚——犯人不是人類……隻是**選了**而已。”
“哎?……喂真裏亞,你,剛才說什麽?”<戰人
雖然剛才真裏亞說了什麽,但是她所用的單詞和這會話主題相去甚遠,一時間,誰都沒理解到她的意思。
正打算再問遍她在說什麽時,從客廳入口突然傳來的夏妃伯母的大嗓門嚇了我一跳。
是去爺爺那的夏妃伯母和繪羽姑姑回來了吧。
“用無線電也聯絡不了?!……這種時候派不上用場,那到底是為了什麽備了防災無線電的!”<夏妃
“……實在是抱歉。每年,都有做保養檢修的……”<源次
“喂、不是有種讓光一閃一閃的船舶信號燈嗎?是不是可以用這個去和對麵的島取得聯係啊?”<繪羽
“……我們沒有這種設備……實在是抱歉……”<源次
此時,走來了推著裝著早餐的餐車的熊澤。
……因為沒可能在飯廳用餐,所以秀吉吩咐她推到客廳來。
“為什麽早餐在這?”<夏妃
“……啊阿、夏妃姐……這個待會再說。比起這個,繪羽,爸那怎麽樣了呐。”<秀吉
“看你們沒在一起呢……即使是出了這種事,還不願從房間裏出來嗎……”<南條
“人不在……房間裏空無一人喲。”<繪羽
“怪了……這種時間會去哪呐……!”<秀吉
“……是說老爺,從書房出來了嗎……?”<嘉音
“……是的。我也吃了一驚……到底是什麽時候出房間的……你們有沒有什麽頭緒?”
夏妃說完,看著源次和嘉音。
……她是覺得允許穿有單翼之鷲的直屬傭人大概是知道金藏會去的地方吧。
……可是,事實似乎正相反。
……正因為他們對金藏了解的不得了,所以臉上一幅“會從房間裏出來?這不可能”的詫異表情。
“……我們也沒有任何頭緒。”<嘉音
“……就和各位所知一樣,老爺的書房裏,從休息睡覺到方便沐浴各種設施一應俱全。沒什麽特別重要的事的話老爺是不會從房間裏出來的。”<源次
“……這樣的話……該怎麽說呐。按常理來想是有了‘特別重要的事’嗎……!”<秀吉
“還不能就這麽下結論!
總之爸是個隨自己喜歡的人,有可能是不知道現在的情況,一個人出去散步了……假如真是這樣的話,必須盡快告訴爸現在的情況,請爸主持大局。”<夏妃
“……是呢……雖然是不願這麽想……爸說不定真出了什麽事呢……?”<繪羽
“這種不吉利的事連想都不要去想……!”<夏妃
發現了六人淒慘的屍體,金藏又不見蹤影。
再加上,電話出故障,無線電不通,警察也聯絡不上。
……雖然台風似乎明天就會過去,會有船來……但是到那時之前,在這個島上是外界的誰都靠不上,並且誰也沒法逃出去。
誰都為突然到來的慘劇,喪失了冷靜。
……空氣裏彌漫著令人胸悶的沉默和焦躁感。
……明明是必須去做點什麽,但什麽也想不出來,有些人是顯得煩躁不安,有些人光是抱著頭。
……誰都……無法說清現在在這六軒島到底發生了什麽……
■時間経過シーン·
過了會我們在客廳吃了熊澤做的早餐,味如嚼蠟……
當然、在發生了那種事後。
無論是誰都不會有食欲。
……但是,我們都知道不吃的話就會搞壞身體。
……並且對做了早餐的熊澤也是不禮貌的。
鄉田為了他那豪華講究的料理而訂購來的珍稀西洋蔬菜,被熊澤做成了和風料理,簡直是不倫不類。
鄉田到底想用這些材料,做什麽料理呢……現如今是想都沒法想了。
因為一想這個,腦中就會浮現起鄉田的死相,口中盡是些酸酸的什麽……
雖然大家姑且裝出是在吃的樣子,但是根本沒法動筷子。
之後,為了讓所有人知道現在的情況開了個會。
首先……雖然藏臼大伯、我的老爸、霧江姐、樓座姑姑、鄉田、紗音六人的,淒慘的屍體被發現在玫瑰庭園,但是電話和無線電都用不了,沒法聯係警察。
……也就是說,在台風過去前,我們什麽都做不了。
再加上,希望能在這情況下多多少少主持下大局的爺爺,不知道在何時不見蹤影了。
……因為鄉田沒做早飯,所以應該還餓著肚子,僅僅是在漫無目的的散步的話,現在正是肚子“咕咕”叫的時候。
可是,沒回來。
……卷入事件的可能性並不小。
夏妃伯母他們,從爺爺的書房回來的途中,為了找他在每層樓都喊過但是沒有找到。
……從時間上來看,“這事和事件有關”,這麽想是比較妥當吧。
是跟被認為在飯廳被殺害後,再被犯人故意地把遺體轉移到倉庫的老爸他們一樣,爺爺也已經被殺害,他的遺體也被搬到什麽奇怪的地方,隻是現在還沒有發現而已嗎……雖然誰都不說出口來,但這是非常有說服力的看法吧……
“我們去檢查下大屋門窗的鎖。爸去哪了,也必須去仔細找找。小孩們不要出這房間。繪羽和秀吉,雖然不好意思,請你們和小孩們待在一起。南條大夫拜托你也和他們一起。”<夏妃
“……知道了。我們在這等……”<南條
夏妃伯母帶領著,傭人源次、熊澤、嘉音,從客廳走了出去。
剩下的是,繪羽姑姑和秀吉姑父。南條大夫和我們小孩四人總共七人。
“俺們就在這,一起看看電視慢慢等吧。不過,禮拜天也麽啥好看的節目呐。”<秀吉
秀吉叔父為了打破這陰暗的氣氛,爽朗地說著。
“嗚——好看的節目,想看想看。嗚——嗚——!”
“哦哦、是嗎。小真裏亞想看電視嗎。那就和伯伯一起看呐。”
響應這提議的隻有真裏亞。
……雖然告訴了真裏亞,她的媽媽樓座姑姑被殺了,但是基本看不出她的情緒有什麽不穩。
……真裏亞處於的九歲這個年齡,是如此幼稚的年齡段嗎……
其他人根本沒這心情,各顧各呆呆地倒在沙發上……
“……大哥。我可以問一下嗎?”<戰人
“……什麽?”
“……剛才在倉庫。大哥提起過紗音的戒指吧……那個,送的人是大哥嗎?”
雖然讓治大哥沒有說話,低下了頭、緊閉起雙眼……但是已經沒有比這更明明白白的回答了。
“別這樣阿戰人……稍微考慮下再說啊。”<朱誌香
“……也是。我問錯話了呐。”<戰人
“……沒錯。就是我……在昨晚、向她、求婚的……戒指是在、那時交給她的……讓她到了明天、作為給我的回答、戴在想戴的手指上……哈哈、說了這些裝模作樣的話呢。”
……然後、那個戒指……在紗音左手的無名指上。
“……紗音呀……從好幾年前開始,就在找我商量嘞……是讓治哥的事哦。”<朱誌香
“……她是怎麽說的。”<讓治
“……紗音是一點都不會說謊哦。在說讓治哥的事,是馬上就能聽出來……自己的身份……不過是個傭人,可不可以去親近呀……男人喜歡的是什麽東西呀,穿什麽樣的衣服會高興呀,諸如此類等等、等等……該怎麽說呢,都讓我嫉妒嘞。”
“……而這,在收到訂婚戒指時,就此……全部結束了阿。”<戰人
“……價值觀每個人都不一樣哦……我覺得被男人求婚……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是,人生的終點哦……所以昨晚。紗音一定是,從心底……不、是從出生到現在,感到最幸福的一刻哦……”<朱誌香
“…………”<讓治
……讓治大哥沒有抬頭,深深地歎著氣……
……或許,眼睛裏已經滲出淚水了。
“……紗音昨晚,好象是值賓館的班……但是……羞於和我一起回賓館……才去了大屋。”
“……你也該替紗音想想呀……收到訂婚戒指的時候,不管事先如何地被暗示過,一般來說都會興奮地大腦一片空白……害羞地不得了哦。”
“……紗音就這樣去了……本該不是由她值班的大屋……去那幫鄉田的忙……結果卷進了事件……要是我……在那一天、在那個地方……沒有去交給她什麽戒指的話……紗音……紗代……就不會卷進這種事件裏了……!……嗚嗚~~嗚~~!!”
“大哥。這麽想就錯了。絕對是錯了……所以,不要再哭了。”
“……嗚嗚~~嗚~~……”
“戰人君。讓他靜一會。”<繪羽
被繪羽姑姑一說,我就不再往下說了。
……安慰的言詞,選錯了的話是會傷人心的。
朱誌香坐到大哥身邊,靜靜地抱住了他的肩膀。
……隻有從一開始就知道大哥和紗音關係,紗音連交往的事都去找她商量的朱誌香……能去安慰大哥吧。
我走到了繪羽姑姑旁邊,坐在了對麵的沙發上……
“戰人君真堅強呢……看起來已經差不多快完全振作起來了呢。”
“……這個、對了、不是有句話叫愛多深傷多深嗎。對我來說那種混蛋老爸,他要怎麽死我才不管呢……雖然這麽說對霧江姐挺過意不去……畢竟不是我的親生母親啊。”
“哎呀。說是這麽說,剛才你可哭得好厲害哦?”<繪羽
“我是覺得為了不負父母的養育之恩,起碼要那麽哭過才算OK……嘿嘿嘿……”
“……這心情變得快啥都無所謂的性格,真是不輸留弗夫呢……他一直以來都是高興得很厲害、傷心得很厲害、生氣得很厲害,但是,馬上就會當沒這回事似的靜下來喲。”
“……沒這回事。就算是我,也沒有從這精神上的打擊中站起來……隻是我覺得我和大家不同的是……由此而產生出了別的什麽感情。”
“是說什麽呢?”
我與朱誌香和讓治大哥相比,一直都是顯得很冷靜。
……但這並不是因為悲傷之情不深,已經振作起來了。
而是因為,悲傷之情慢慢地轉變成了另一種感情。
“……比起傷心……倒不如說是把我惹火了。做了這種事的家夥不管是什麽地方的什麽人……不對著他的側臉狠狠賞他一拳,我肚子裏這口惡氣就沒法出。”
這就是,我的真心話。
如果隻是像這樣抱著膝蓋沉浸在悲傷之中什麽都不幹的話,我絕對不會饒恕自己。
“……從老爸他們被殺時到現在,這個島都是被台風包圍著的……也就是說,做了此等“好事”的家夥,還在這個島上。”
“確實是如你所說呢……他現在會不會正藏在陰暗森林的某處呢?”
……好像昨晚……就在這,和霧江姐談過相似的話題。
對了。昨天在吃晚餐時出現了署名貝阿朵莉切的信……然後在那時和她談了第十九人到底是存在還是不存在。
“繪羽姑姑……這起殺人案……會不會和昨晚貝阿朵莉切的信有什麽關聯呢。”
“……啊~~那個?……有沒有呢。雖然我們幾兄妹一致認為,這封怪信是爸想在遺產問題裏插一腳而送來的……可是這和今天早上的事有沒關係是,現階段沒可能搞清楚的喲……”
“那封信,會不會真是叫貝阿朵莉切的魔女交給真裏亞的呢。”
“怎麽可能。全部,都是爸一手導演的把戲吧?大概是讓紗音穿上肖像畫上的禮服,去騙的小真裏亞吧?我覺得這真像是爸會搞出來的,複雜的要命的惡作劇喲?”
“……昨晚,我和霧江姐談過是不是真的有貝阿朵莉切這個人,而霧江姐也是說貝阿朵莉切是在我們十八人當中吧。”
“這不是當然的嘛。在這個島上,除我們以外就沒別人了喲?那麽貝阿朵莉切肯定是我們當中的誰偽裝的喲。”
“這個島上除我們以外就沒別人了、嗎……”
“這是當然的吧?你要說除我們之外還有別的誰在這嗎?這個島上除我們以外就沒別人了。隻有十八人……那麽,偽裝成貝阿朵莉切的隻能是這十八人中的誰。”
霧江姐是用“把國際象棋盤翻轉過來”的理論否定了有第十九人。
雖然繪羽姑姑好象還沒到有什麽理論來證明的地步,但是意見似乎是一樣的。
……隻是,要是這樣的話,這話題可就讓人心裏很不舒服了……
在光是收到貝阿朵莉切的信時還能以是誰的惡作劇下個結論就完事。
……可是,現在否定了有第十九人話,這話可不是光是說說就能完了的。
……也就是說——
“……要是沒有第十九人的話……殺死老爸他們的犯人,不就成了也在這十八人之中嗎……也就是說,是現在在這大屋中的誰殺的……!”
“…………”
繪羽姑姑蘊涵深意地笑著。
……似乎對繪羽姑姑來說,這個是理所當然合情合理一開始就該察覺到的結論。
“犯人把六人的遺體搬到了倉庫中。但是,還真虧他能搬到倉庫中呢?那個卷閘門似乎平時都是關著,鎖起來的喲?也就是說,要搬到倉庫裏麵的話,必須要先開卷閘門的鎖……明白嗎?”
“……有沒有可能正好那一天,卷閘門開著沒鎖?”
“傭人們說了那一直都是鎖著的。也就是說,不把鑰匙從傭人室拿出來的話,絕對打不開倉庫的門。”
“鑰匙是隻有傭人室那一把嗎……”
“源次說了就這麽一把。這就是說,犯人是知道唯一的一把倉庫的鑰匙在哪而把它拿出來的。剛才,嘉音君回傭人室還鑰匙時我跟著去看過了。牆壁上掛著密密麻麻的鑰匙,外行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知道那把鑰匙掛在哪的。而犯人,是在那麽多鑰匙中漂亮地找出了倉庫的鑰匙喲?而且,把連小牌子什麽都沒穿著的鑰匙搞到手,還真虧他知道那是玫瑰庭園角落裏那倉庫的鑰匙……順便一提,連倉庫在哪都知道……再痛快點地說。犯人肯定對傭人室的內部了如指掌。”
繪羽姑姑說得非常單純明快,簡單易懂。
……如果遺體是扔在玫瑰庭院某處的花叢中的話,還可以理解。
但是,唯一的一把倉庫鑰匙是在傭人室裏,而且是和很多差不多的鑰匙掛在一起,外行人是怎麽也不可能分辨出來的。
這樣一來,犯人就是平時可以出入傭人室,關於對鑰匙在哪之類了如指掌的人。
……傭人室平時,就連我們家的人都不能進去。
……如此說來的話……
“……這就是說……傭人中的誰是……犯人……”
“抱歉,接下來的姑姑也不能再說了喲……不過,還有一件事可以告訴你。”
“……是什麽。”
“犯人……嗯~~犯人們是有好幾個人,而且他們全副武裝。隻能是這樣吧?把在飯廳的哥他們四個一次殺光,再把總共六人的遺體,搬進那麽遠的玫瑰庭園那邊的倉庫,還搞了惡心的塗鴉和變態趣味的化妝……這麽多事,單獨犯的話沒可能做到吧?”
有道理。雖然隻要有時間一個人也不是不可能辦到,但是一個人的話就實在太費事了。
有好些人參與了犯案,這麽想是比較妥當吧。
“……嘖。繪羽姑姑是想說……傭人們全部都是同謀嗎。”
“小聲一點呐?臆測的話說出來可不好……還有,如果是真的話該怎麽辦?他們是不會讓我們活著回去吧。而且,對手可是把大哥他們輕而易舉地就殺死了的家夥喲。現在,留在這房間裏的,能上去打的人,頂多就是我家三人再加上戰人君四個人哦?現在這狀況和昨晚一模一樣……也就是說,對犯人來說,把剩下的我們全殺光是很輕鬆的事喲。”
我是想比警察還要快的找出,殺死老爸他們的犯人,而在陪著繪羽姑姑玩推理。
……我還深信著,如果能漂亮地看穿誰是犯人的話,就去找出證據亮在他眼前。
……然後,就會像那些常見的偵探電影似的,犯人放棄抵抗乖乖投降。
可是,犯人會投降是因為有個怎麽抵抗都沒用的前提。
現在在這島上犯下這起事件的犯人們,別說是無力了,說不定都有可能把島上剩下的人全部殺光。
……而且現在這個島是個由於台風而和外界隔離開來的巨大密室,殺人的時間,然後做些什麽來偽裝的時間,到明天為止是有綽綽有餘的一整天……
也就是說,現在的我們並不是處在可以盡興地玩推理遊戲的安全圈裏……
倒不如說是,處於不得不為犯人要是不高興的話,說不定還會再來次大量殺人而膽戰心驚的地步……
“……不過,說到底也隻是可能性的問題喲?……但是我還是信不過那些傭人們。而且,我懷疑的不隻是傭人們。我覺得說不定這背後還有黑幕喲?”
“黑幕?嗬……為什麽會這麽想呢。”
“直覺喲……傭人就如所寫的字一樣。是為誰所用,成為主人手足的存在喲?被殺的盡是些右代宮家的親族。那麽,由此而產生利害關係的人當然是牽扯在內了。”
這又是單純明快,簡單易懂……
右代宮家現在正處於,討論爺爺死後遺產要如何分配的時候。
如果是古典推理小說的典型設定的話,這毫無疑問是和遺產問題有瓜葛的右代宮家內部某個親戚的罪行……
大概,姑姑也讀過不少這類小說吧。
……繪羽姑姑的理論,雖說是有點不容分說地就這麽硬是下結論的意思,但這是誰都想得到的最佳理論。
恐怕,即便是理由不同,到最後大多數人都會去懷疑傭人們吧。
特別是,關於卷閘門的鑰匙之迷,讓人很容易地懷疑到傭人中的誰與本次事件有關……
“……所以說……不知道為什麽有點不爽呢。”<戰人
“不爽,你指什麽?”
“不不,我在自言自語。嘿嘿嘿!”
我雖然傻笑著蒙混了過去,但是自己心中那份不對勁的感覺是怎麽都無法拭去。
……因為這推理實在太容易了。
≮誰都能推理出來≯。
……怎麽想都覺得這點不對勁。
……我覺得依照從霧江姐那學來的“把國際象棋盤翻轉過來”的思考法的話……正因為如此,傭人們才不可能是犯人。
如果傭人們真是犯人的話,不會把遺體藏在和自己有關係的地方。
自己管轄著鑰匙的玫瑰庭園的倉庫之類根本是想都不會去想。
警察第一個追究的就是鑰匙是誰管的、怎麽在管的吧。
在此就有暴露出什麽的危險。
……越是假定他們是犯人,就越沒有把遺體轉移到倉庫的理由。
……如此說來是將計就計,故意放在倉庫的嗎?
不,隻有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警察來進行下現場取證的話,就會有不少事會被弄清楚吧。
無論犯人們是如何謹慎小心地殺的人,都必然會留下什麽蜘絲馬跡被發現。
也就是說,對他們來說這是有百害而無一利。
這麽一想的話,以犯人的角度來看一下這盤殺人遊戲,從展示遺體上就感覺不出任何意義。
找到了遺體的話,會去向警察報警啊,剩下來的人會非常小心啊,開始找犯人啊……總之對犯人來說能讓他感覺舒坦的事是一個都不會有。
……最近讀過的小說《寒蟬鳴泣之時》的主人公的母親也是這麽說過。
所謂完全犯罪,不讓“起承轉結的‘起’”發生是最重要的。
……現在,爺爺不見蹤影。
雖然不知道他是已經成為了犧牲者,還是他就是犯人中的一個……但是這種搞不清楚的狀況,對犯人來說應該是正好。
賣弄地展示出遺體,像是在說“發生殺人事件了喲”似地宣傳,這些對犯人來說是沒一點好處的。
不對,此處正是需要“把國際象棋盤翻轉過來”的地方。
那麽,這個賣弄地展示就不是犯人的目的了。
……搞不好對犯人來說——≮比起殺掉某人,在那個地方準備≯≮六個人的屍體≯≮才是有意義的事≯。
也就是說,犯人是在誇示此次殺人。
對誰?
……對我們。
這是一個信息。
犯人們是向我們,提出了什麽。
……提出來的是什麽,還不知道。
現階段,從這起變態趣味的大量殺人案上,除了對我們所有人的惡意以外什麽都感不到。
……對我們所有人的、惡意……嗎。
被殺的六個人,對於現在活下來的所有人來說,都是有某種聯係。
藏臼大伯的死,把悲傷給予了朱誌香一家。
我的老爸和霧江姐的死,把悲傷給予了我,樓座姑姑的死把悲傷給予了真裏亞。
……鄉田的死是讓其他傭人同事們受了精神打擊吧,紗音的死也是把悲傷給予了,訂下婚約的讓治大哥和把她當姐姐那樣愛慕的嘉音君。
……在這個島上的誰都是,被均等地給予了悲傷。
雖然繪羽姑姑一口咬定傭人們是一夥的……但是這樣的話,鄉田和紗音的遺體又該怎麽解釋呢。
……而且這麽推理下去的話……
≮隻有繪羽姑姑和秀吉姑父避免了≯
≮由這六個人的死帶給大家的悲傷≯。
無法斷言“把矛頭指向傭人們,自我感覺是局外人”的繪羽姑姑自身沒有可懷疑的餘地。
……說起來,雖然從卷閘門鑰匙的疑團上推理到傭人很可疑……但是通過這次殺人事件會讓誰得到好處的,動機這條線來懷疑的話……繪羽姑姑就會作為最可疑的人物浮上台麵。
“……戰人君在想什麽,姑姑我知道喲?”
“哎?嘿嘿嘿,討厭、我腦袋裏裝滿了下流想法的事,要替我保密喲。”
“我是,從這次殺人事件上得到最多好處的……反正已經被你懷疑了吧,我就先自己說了。”
雖然我用玩笑的語氣想蒙混過去,但是似乎沒有用。
“遺產是按兄妹人數來分割。但是現在,四兄妹隻剩下我一個人。右代宮家的所有財產都是我的了……哼哼哼哼哼。”
“要是被秀吉姑父聽到的話,現在定是在說別說了呐繪羽,這事開不得玩笑呐……”
“對不起哦?反正我怎麽去遮掩都會被懷疑吧,所以就開了個玩笑嘍……所以說這次殺人事件,站在我的立場來看的話,就會讓人覺得是不是為了讓我受懷疑而做的……傷腦筋的是,我昨晚的不在場證明並不牢靠。”
“可以讓我聽一下嗎。昨晚的事。”
“就如戰人君你們所知的一樣,兄妹幾個為了怎麽把遺產細分吃幹淨的討論,是持續到了深夜。但是,一直談到了幾點,我是不知道。我和我家主人早上起的早。犯困得不得了,剛過晚上十二點左右的時候就退出了。然後回賓館休息了。”
“……這個,除了秀吉姑父以外還有別人可以證明嗎?不不,這並不是在懷疑繪羽姑姑喲~~?嘿嘿嘿!”
“哎呀,有沒有呢?嗬嗬。不知道這算不算的上證明,在回到賓館的時候,碰到了來迎接的源次還被他問了需不需要毛巾。
所以我覺得這至少證明我們回到賓館的時候是過了晚上十二點喲……不過說到底,按照我的假說,傭人們是犯人一夥的話,這就算不上不在場證明了呢?”
“確實如此呢?如此一來,我現在就成了在和真犯人玩推理遊戲了啊?嘿嘿嘿!”
“不過,為了我的名譽說一下,要是目的是遺產的話,我不會去做這種怪奇的殺人事件喲~隻是為了讓他們喪失遺產繼承權的話,無論怎麽死都無所謂。倒不如說是偽裝成因事故而死才夠優雅吧?拉攏了傭人們,計劃又周到的話,更是會這麽做了喲。”
“確實如此呢……為了謀利而殺人的話,決不會讓它看起來是被人殺的。”
“就是這麽回事喲?所以姑姑我現在,心情變得非常憂鬱呢……會被警察當成黑幕,狠狠地調查一翻吧。真是討厭……”
繪羽姑姑,聳了聳肩露出副苦笑的樣子。
……和讓人覺得傭人們可疑是很容易一樣,要覺得繪羽姑姑可疑也是非常容易。
那麽“把國際象棋盤翻轉過來的話”……容易被人懷疑的繪羽姑姑也是不可能的嗎……?
可是,要硬是通過這種論點的話,動機什麽的就根本沒一點用了。
不,不該如此……
動機應該是可以通過它來搞清楚犯人的強有力的線索。
……古今中外的殺人犯們,不都是為了讓它不被找到,而把事件巧妙偽裝地很複雜嗎……
……搞不清楚了……搞不清楚了……
每把國際象棋盤翻轉一次,都是一會從表麵想到內麵、一會又從內麵想到表麵……
……我的思考是在接近真相。
……還是……
因為繪羽姑姑不想再把這對話繼續下去了,所以我抱著雙臂走向窗邊,讓頭腦稍微冷靜一下。
環視了下客廳,看到讓治大哥他們聚在一起聊天。
……看起來,似乎在聊畫在那個卷閘門上的魔法陣的事。
秀吉姑父,一邊在回憶那個魔法陣,一邊在真裏亞筆記本裏空白的頁上畫著。
……原來如此,對神秘魔幻的熟悉程度僅次於爺爺的真裏亞,說不定知道那是什麽意思。
“嗯——感覺大致上就是這樣呐!正中畫了個十字架造型的標誌呐。然後,像這樣環繞著外圍的圈似的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古怪的文字呐,十字架旁邊的上下左右,和四條邊的底部也寫著什麽呐。不是阿爾法貝它之類的呐。是常說的那種古代文字呐。”
“……還有,在圓的頂點有個小標誌……五個小圓圈,以十字狀排列著,像是各自被直線連結著似的標誌……”<南條
“啊阿,確實也畫著這種東西呐……!嗯~~圖形不會錯了就是這個呐。雖然不知道那些小文字是啥,但是排列位置基本畫得和原來一樣呐。”
由於大家都探著頭在看這圖形,所以我也探上頭去看看。
……據大家現在所說的,這個似乎是用鮮血似的塗料還是別的什麽粘糊糊地畫在倉庫的卷閘門上的圖形。
……原來如此,這到確實是讓人心裏發毛。
“……會想畫這種莫名其妙的東西的人,就隻有爺爺了吧……真是的,跑哪去了呢?!真想把他抓出來,問問是什麽意思!!”
朱誌香的聲音裏包含著按捺不住的怒火。
雖然還不至於認定爺爺就是犯人,但是她是覺得爺爺肯定知道犯人的底細吧。
……確實,把右代宮家和神秘魔幻聯係起來的話,十個人裏的十個都會點我爺爺的名吧。
……而且,沒有神秘魔幻知識的人,是不會知道這奇怪標誌的意思的。
如此說來……這個……該不會是留給爺爺的東西吧……
對了,展示犯行是因為想把這個給還活著的人看。
……那麽,犯人想把信息傳達到的,重要人物爺爺到底是消失到哪去了呢……?
“從這圖形上,有想到什麽嗎……?”<讓治
“…………嗚——”
真裏亞表情認真地盯著圖形看。
……因為這方麵是她最拿手的所以幹勁十足吧。
……不過,這樣子有點像是不關自己事似的……一點都看不出來是在看畫在關著自己母親遺體的卷閘門上的東西……
“……以我的第一印象,覺得這造型挺像德國的十字章呢……”<讓治
“啊——……確實是這種造型呐。這麽說是和德國有什麽關係嗎。”
“德國的十字章原本似乎是,保護聖地巡禮者的騎士修道士們的紋章呢……”<南條
“……也就是說,這個魔法陣,是有宗教上的意義嗎……?越來越讓人莫名其妙嘞……”<朱誌香
正當我也想參加進這討論抬起頭來看向大家時……心猛地一跳。
這是因為,真裏亞正以……無論如何都沒法形容出來的讓人心裏發毛的表情笑著。
……這種笑簡直就像,在嘲笑參加討論的大家是有多麽無知似的……這是做夢都想不到真裏亞怎麽可能會浮現出的表情……
然後……笑出聲了。
盡管這讓人心裏發毛的,幹枯的笑聲……就在我眼前親眼看著,我還是絕對不願相信這是真的。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完全不對喲,大家。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這種程度看了還不知道嗎。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在我們全都驚地六神無主的那段時間,真裏亞一個人,心情很愉快似地怪笑著……
過了一會,這笑聲突然一下子停了下來。
不過仍然保持著,無論如何也不是真裏亞會有的別的誰的表情。
“這是太陽第七的魔法陣喲……寫在上麵的文字是希伯來語。拿過來!”
“啊……啊阿。”<秀吉
真裏亞從嚇呆了的秀吉手中奪過了筆記本和筆。
然後,在秀吉畫的魔法陣的旁邊,利索地又畫起了魔法陣……
“……喂?是不是這種圖形啊?”
“嗯……嗯~~……就是這圖形……”<南條
“……真、真裏亞、好厲害……不愧是對這很熟嘞……”<朱誌香
朱誌香像是在圓場似地說出了讚賞的言詞。
……說不定她是想試探下這是不是大家都熟悉的那個真裏亞。
……但是真裏亞並沒對這話作出任何反應。
真裏亞利索地在圖形的縫隙間寫上陌生的文字。
……看著這情景的秀吉叔父和南條大夫的眼睛越睜越大……
“上下和左右寫著的是掌管風火水土的天使們的名字。‘Chasan、Arel、Phorlakh、然後是Taliahad。’然後周圍斜斜地寫著的是四大王們的名字。‘Ariel.、Seraph、Tharshis、還有Cherub’……畫得對嗎?”
雖說看過的東西沒法正確地畫出來……但是把與看過的東西相同的拿來讓他們再看一次的話,要斷定是不是一樣並不難。
被真裏亞一問“畫得對嗎”,秀吉叔父和南條大夫就“嗯~~嗯~~”地連連點頭。
“麽錯……就是這個,確實寫著的就是這種文字呐……!為什麽小真裏亞會寫這種字呐……”<秀吉
“還……還有,在兩圓之間也寫著文字……”<南條
“我知道喲…………像是這樣吧?”
真裏亞又在兩圓之間上利索地用希伯來語寫上一圈文字……
“這是舊約聖經的詩篇,第116篇的16節和17節喲……聖經,總該去讀一下吧。唧嘻嘻嘻嘻嘻嘻嘻……”
真裏亞像是在笑這些是理所當然人人都應該知道似的。
一時間,包括我的所有人都是隻能愣在那說不出話來。
……過了會讓治大哥終於還過神來,張開了口。
“……真厲害呢,讓我大吃了一驚喲……那麽,這個魔法陣是有什麽意思呢?”<讓治
“是借太陽之力的魔法陣喲……戴著以黃金描繪而成的護符的人,被授予無論是在何種牢獄都可以從束縛中逃出的,得到自由的力量。”
“……從束縛中逃出……得到自由……?挺有深意嘞……”<朱誌香
“這個束縛的意思,按這句話來理解的話,並不隻是指著肉體上的……所以,不光是被捆著關在牢房裏的人的意思喲。也有從人生的障礙呀無法逃脫的命運之類,的精神上的束縛解放的意思喲。”
“……人生的障礙,無法逃脫的命運……嗎……這又是很有深意呐。”<戰人
“可是完全搞不懂呐……這和那六個人的遺體又有什麽關係呐……別說是從束縛中解放了,被殺了還不夠還被關進了倉庫裏呐?!”<秀吉
“又不是為那六個人畫的魔法陣。是為了魔法陣,那六個人才在那的吧。真是可憐呢……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這是什麽意思……?為了魔法陣,那六個人才在那究竟是指?”<讓治
真裏亞豎起了食指,像是在嘲弄大哥似的揮了揮。
“這個寫在兩圓之間裏喲。不會念嗎?詩篇,第116篇、16節和17節……我來念給你聽吧。‘主解開了我的枷鎖。我向您獻上感謝的活祭,我將高呼主的聖名’……沒錯吧?”
“沒錯吧?……在說什麽我可完全聽不懂嘞。”<朱誌香
“……是說活祭……嗎?”<戰人
如果,現在真裏亞念完的那部份是魔法陣的關鍵部份的話……就是在說作為從這個魔法陣得到恩惠的代價,是要獻上活祭。
……然後,在畫著這個魔法陣的倉庫中獻上了活祭……
雖然略微遲了一點,大家似乎也都想到了這個。
……有的人是愣在那,有的人一邊罵著“瘋了瘋了”一邊用拳頭錘著膝蓋……
……這事怎麽變得如此地讓人心裏發毛,寒毛直立了。
……而且是既讓人覺得說不過去又讓人無法理解。
……不管是哪種魔法陣也好詛咒也好,就讓相信的人隨便去搞好了,我不會去找碴的。
……但是啊,老爸他們就是為了這種無聊傻事的活祭被殺的嗎……!
這也太讓人受不了了吧。
……如果這要算說的過去的話,那我寧可去為這是牽扯到遺產什麽什麽的論點頭大……!
我無法抑製住介於憤怒與悲傷之間的模棱兩可的感情,退出了大家的圈子,又回到了窗邊。
……從昨天開始就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昨晚的晚餐上真裏亞讀了,魔女貝阿朵莉切的信。
……感覺從那時開始我們……不,這幢大屋和這個島,就被逐漸吞噬進了某種奇妙的世界……
沒錯。再好好想一下就知道,那封信是魔女的請帖。
這個島夜間的統治者,把白天的我們,招待進了另一個世界。
甚至可以斷言,電話和無線電都不通,被台風封閉著的這個島,現在是個被切離與現實世界的異世界。
……沒錯,在現在這個島上,魔女送來信啊,為魔法陣獻上活祭啊都是理所當然的。
……然後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呢?
戴著山羊麵具的莫名其妙的家夥們還會開始跳盆舞嗎……!
……啊啊,不行了不行了,一點都搞不懂……
腦袋裏亂七八糟的,到底去想什麽好都不知道了……
憤怒、悲傷。由這兩種相反感情所卷成的旋渦,把我吞了進去了。
我無法抵抗……隻能用雙手檔住雙眼任由它把我的身心吞噬而去……
……正當我的心受挫之時,我小時候的記憶蘇醒了。
那是我很小時候的事。
是在電視上看了神秘魔幻類的恐怖電影,不敢一個人去廁所的時候。
……那個混蛋老爸是笑的很誇張,然後向我說道。
……喂戰人。
你覺得為什麽要特意把惡魔呀神怪呀魔幻呀,像這樣做成電影呢?
是因為沒有呀……地球上的哪都不會有這種滑稽的東西。
因為沒有,所以才想看看,才專門做成電影的。
所以我在看那些神秘魔幻電影時是,滑稽荒誕地讓我笑出聲來。
讓我來說的話,比起惡魔啊妖怪啊,本年度的收支報告和心情不好的老婆要恐怖一億倍。
再說的徹底點?讓我來說的話,所謂恐懼,即是心和生活都挺寬裕的家夥們的娛樂性的感情。
因為閑地不得了,這些家夥們就想用不一樣的感情來玩玩自己的心,所以才創造出了惡魔呀神秘魔幻之類的文化。
…………
……的確如此啊,我都在發些什麽傻啊。
被完全的擺了一道啊。
……開什麽玩笑,這是人類的世界。
什麽魔女、惡魔、魔法陣、活祭全都不用管。
殺了我老爸他們的人,現在還在這個島上。
不就是僅此而已嗎……!
接著老爸向我的心搭話的是霧江姐。
國際象棋和將棋呢?
在終盤的終盤,越是進入步步緊逼的最後階段,下一步可供選擇的最好的一步就越少。
……所以,自己在緊逼對方時,又或者是被對方緊逼時,雙方的下一步都是很容易猜到的喲。
也就是說,你覺得被完全逼上絕路束手無策的時候,正是最容易猜到對手會怎麽做的瞬間喲。
……但是,處於守勢的人總是思考變得僵硬想不到去猜對方會怎麽下。
……這種時候呢,就要把“國際象棋盤翻轉過來”。
我精神地,用雙手拍了下自己的臉頰。
……完全清醒了。
什麽都搞不懂,完全被逼上絕路的現在,不正是把“國際象棋盤翻轉過來”的時機嗎……!
處於守勢的我們,對犯人的目的沒一點頭緒。
……那麽翻轉過來看一下的話,究竟能看到什麽呢。
……首先,犯人在殺人時,就知道這個島被台風封閉著。
所以,他是知道殺了人後,在第二天早上馬上逃出去是不可能的。
也就是說,犯人是在沒有保證退路的情況下殺的人。
而且把屍體扔進了倉庫,還費心地,為我們留下了“在這裏喲”的奇怪塗鴉,來吸引我們的注意。
也就是說,屍體總是會被找到,他“想讓我們看”。
……如果我們全在裝糊塗,不去注意那個倉庫的話,那犯人的目的“不就沒能達成嗎”。
嘿嘿,這麽一想,犯人那家夥,從一大早不就在為我們的行動捏了一把汗嗎。
畢竟,要是沒找到那個倉庫的話,昨晩,大費周張辛苦準備的一切全都要打水漂了啊。
犯人,把倉庫的屍體給我們看,是想讓我們感到什麽呢?
六具遺體的麵部全被嚴重毀壞。
……怨恨?警示?
破壞屍體是在死後進行的。
也就是說,這並不是殺人的手段。對被殺死的人是沒有意義的。
……這個意義是“給發現的人的”。
如此淒慘的殺害是為了向我們誇示。
哈!這麽一想,感覺是被小瞧了啊。
誰會被你擺布啊,被說“請害怕吧”,我才不可能去說“好啊就這樣吧”。
……我右代宮戰人是,被人說了入口是在這邊,就會想從窗戶爬進去的性格!
接下來讓我在意的是,卷閘門上的假魔法陣。
……這是連把關於神秘魔幻的知識不輸與爺爺這點,給我們看過的真裏亞都認可的,正統派魔法陣。
這東西可是在,周圍一片漆黑一隻手撐著傘,花了不少時間才畫上去,這麽不辭辛苦的毅力還真讓人有點佩服。
如此的費力費心到底是有著什麽意義?
……在這大屋裏要是出現了和神秘魔幻有關的東西的話,幾乎我們所有人都會自動懷疑起爺爺參與了這吧。
是“想讓我們認為這是和爺爺有關”嗎?
但是,目的隻有這個的話,隨便畫得像是魔法陣不就好了。
反正我們外行人是搞不懂這是正統派還是隨便亂畫的。
……可是,魔法陣畫得很正統,而且連希伯來語都寫上去了。
……也就是說,這個魔法陣傳達的信息的性質裏有,“隻有,有神秘魔幻知識的人才能讀懂”這點。
傳遞信息是溝通方法之一。
……也是為了想看對方的回應,才送過去的東西。
……回應?
……爺爺現在,不知道為什麽不見蹤影。
雖然不知道爺爺是怎麽做才看到卷閘門上的魔法陣的……但是,他是看到了,然後作為這個的回應才消失的嗎……?
還是故意做出這種假象讓我們去懷疑爺爺參與其中的陷阱嗎。
……哪邊都能想的到,真他媽有一手。
……到底犯人給我們看這種模仿神秘魔幻的事是,希望我們作出什麽樣的反應……?
感覺多半是在這點上,可以找出犯人的馬腳……
昨晚在晚餐上真裏亞讀過的,那封貝阿朵莉切的信的一部份在腦海裏浮現起來了。
……好好享受智慧比試什麽的讓人不爽的那段。
這倒有趣。
這是我們和魔女的智慧比試。
是我們先被你的魔幻遊戲吞噬。
還是我先把你的假麵具剝下來。
……到台風過去前,還有綽綽有餘的一整天。
就讓我們好好玩玩吧……!
看了下周圍,客廳裏已經重歸了寧靜。
大家,各顧各的倒在沙發上,有的在深思著什麽,有的很煩躁,有的意誌消沉。
真裏亞好像從剛才開始一直就在那似的,又回到了電視機前觀賞著電視節目。
……似乎比起無聊的電視節目廣告更有趣,嗚——嗚——呀~~呀~~地很高興。
我以銳利的目光,把大家現在的神情動作一個一個地看過去。
因為如果沒有第十九人的話……犯人,就在這房間之中。
……現在,夏妃伯母和傭人們正在大屋中巡視吧。
……那麽就不是,在這房間之中了。
……應該說,在這大屋之中。
……畢竟,就算是夏妃伯母也有是黑幕的可能性……傭人是直接下手殺人的凶手的可能性也不能排除。
……誰都有可能是黑的。
可是,夏妃伯母他們真慢呐……
雖然這屋子確實不小,但是隻是看下有沒鎖好轉一圈的話,是有點太花時間了吧……
我在這麽想的時候,夏妃伯母他們回來了。
誰都沒有少。
……安下心來的時間隻有一瞬間。
大家都膽戰心驚地看著夏妃伯母……
……我的腦海中浮起了繪羽姑姑說過的話。
犯人們,可能是有一次性可以把老爸他們六人殺光的人數,還有可能是準備了武器。
“……嚇到大家了呢。這是為了以防萬一拿來的。”<夏妃
夏妃伯母手中拿著的,正是一把來福槍。
雖然乍一看,外形輪廓挺像獵槍,但是整把槍非常短,總覺得有點像是給小孩子用的槍的感覺。
但是,這厚重感,明確地告訴了我們這把槍不是小孩的玩具。
“……這是金藏先生的槍嗎……?”<南條
“您知道這個嗎。是的,我想起了爸的舊收藏品裏有這個,去找出來的。”<夏妃
“咻~~!厲害~~……夏妃伯母,這是真家夥嗎?”<戰人
“哎、是真槍。可以射出實彈。從前,爸去把野鳥趕走時用過。”
“……哎呀真懷念呢。我還想著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再看到呢。這是無論我怎麽說讓我摸摸,都不讓我碰一下的喲。”<繪羽
“嗨~~……爺爺,還有這種東西嗎……我都不知道嘞。”<朱誌香
“爸從前,有段時間很迷西部片哦。那代人是很喜歡這種來福槍的喲。”<繪羽
“是溫切絲特嗎?不過,這麽短的型號是第一次看到呢。”<讓治
“啊————!想起來了呐,這把槍!真懷念呐,就是《生死追緝》裏史蒂夫·麥奎因用的家夥呐!!爸的品位真不錯呐……!”<秀吉
“……這是老爺在很久以前從美國特別訂購來的……就如各位所見是真槍,還請各位千萬保密……”<源次
“剛搞到手的時候呀,是非常的喜歡哦。好像比起開槍,更喜歡做把蛋殼彈出來的動作,去了後麵的森林擺出各種造型玩喲。嗬嗬嗬嗬……”<熊沢
“……不過很危險呢。有必要把這種東西拿出來嗎?”<繪羽
“有備無患,以防萬一……賊人恐怕不止一個人吧。而且,是把我家主人他們六個人殺死了的可怕對手……我有義務代替我家主人,保護大家到明天。”
夏妃這麽說完後,猛地坐倒在沙發上長籲一口氣。
在檢查完了大屋內的鎖後……應該去找過爺爺了吧。
看她們沒和爺爺一起,是說明爺爺在哪還是不知道。
“……大屋內門窗的鎖已經仔細謹慎地檢查過了。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大家,還是盡量待在一起比較好。”
“是呢?大家都聚在這,互相監視起來是能讓人放下心呢。”
“……這話是什麽意思,繪羽。”
“沒什麽喲?隻是在讚成夏妃姐姐的意見喲?”
險惡的氣氛籠罩著兩人……
從遺產問題上誰會得到最多好處來想的話,最可疑的人是繪羽姑姑。
……但是,也沒法打保票說夏妃伯母一點都不可疑。
……說來如果要說貝阿朵莉切的信是爺爺精心策劃的複雜把戲,連這起事件都是這個的延續的話,就連爺爺都十分可疑。
然後,夏妃伯母認為犯人在外麵。
……但是繪羽姑姑認為犯人就在內部。
這就是說,是承認第十九人的存在,還是否定掉。
……這是在昨晚晚餐上收到自稱是貝阿朵莉切的魔女送來的信以來,反反複複提出過好多次的疑問。
……到底,犯人是在我們之中,還是之外。
還有,魔女貝阿朵莉切究竟是存在,還是不存在。
要說魔女這種傻玩意根本不可能有的話,那就等於在說,犯人就在這些有血緣關係的親戚們中一樣。
要是不願這麽想的話,隻要承認童話中的魔女確實存在就可以輕鬆的多。
……魔女?
畫了怪異的魔法陣獻上了活祭?
如果我現在能接受這夢話的話……我就可以相信在這房間裏的所有人。
但是,無聊的常識在搗亂。
……反反複複地對我說魔女什麽的根本不存在。
……那麽……犯人,就在這些人之中……
在不知道何時會停止的雨聲中,我們無法拭去沉默……
▲第10アイキャッチ:10月5日(日)09時30分が13時00分に進む
午飯結束後,傭人們撤下了餐具,待在廚房。
外麵的風雨不大不小,仍然保持著把這個島隔離成異界的程度。
雖然夏妃本打算不讓任何人走出房間一步,但是到了要準備午餐時,總算察覺到這是不可能的。
不過,她還是囑咐了不要一個人行動,讓傭人們三個一起去廚房了。
因此,第一個得到從這擠著十一個人空氣混濁的房間出去的權利的,是傭人們。
……既有剛發生過那種事的原因,又因為有不少人沒怎麽吃早餐,大家都一聲不響默默地把午餐吃完了。
“我來洗好了,源次先生和嘉音君,你們稍微休息一下呐……要喝點什麽嗎?”<熊沢
“……我就不用了……嘉音你呢?”<源次
“……我也不用了。”<嘉音
“兩位,你們從一大早開始忙到現在了吧……身體會吃不消也是沒辦法的事喲……”<熊沢
隻有熊澤清洗餐具的聲音,回響在廚房中。
源次和嘉音,坐在稍微有點遠的椅子上,輕輕地閉著眼睛。
就如熊澤所說,兩人都已疲憊不堪。
雖說如此,他們還是不會把這幅樣子給主人的親族們看到的。
……這就是他們的美德。
沉默持續了一段時間後……嘉音斷斷續續地說道。
“……紗音……為什麽……死得那麽慘……”
“……忘了她死時的樣子吧……她隻是……不走運而已。”<源次
“……是呢……隻是,不走運而已……”<嘉音
兩人重歸沉默……嘉音的表情十分悲痛。
“紗音已經死了……老太婆到現在都沒法相信……真是太可憐了……已經再也見不到什麽的簡直就像是在騙人似的……好想再看一次那孩子的笑容……”
熊澤背對著他們說道。
……因為熊澤沒見過紗音的遺體,所以才說的出想再看一次她的笑容的關於表情的話。
……嘉音聽到這句話,又想起了紗音隻剩下一半的麵容,悲痛的表情更加扭曲了……
“……為什麽貝阿朵莉切夫人要把紗音……想要活祭的話,除她之外明明還有那麽多人……為什麽……為什麽……!”<嘉音
“……隻是,運氣不好而已……運氣稍微有點不一樣的話,代替紗音倒在那的,說不定就是我、說不定就是你。又或者,會是其他的誰……全都是命運。”<源次
“源次先生……聽您說過在太太房間的門上,有著像是血一樣的痕跡……?那個和畫在卷閘門上的是一樣的嗎?”<嘉音
“……嗯……是挺嚇人的痕跡。簡直像是,用沾著血的手指抓住門把手,想把它拔下來似的……不、或許是想把門抓破吧……就是這種嚇人的痕跡。”
“貝阿朵莉切夫人,去了太太的房間……然後,雖然她想開門,但是打不開……是不是這樣呢……?”
源次回想起了夏妃房間的門上,那個血跡似的東西……
那粘著在門把手周圍的,像是搔抓過似的痕跡,看起來確實像是想把門打開,卻怎麽都沒能打開似的……
“……為什麽……太太免於被活祭……要是太太被選中的話……紗音……紗音,就不用死了……”<嘉音
此時,在走廊上響起了清脆的響聲。兩人嚇了一跳,回過頭去。
“……這話題不是挺有趣嗎。也讓我加入進來嘛~~”<戰人
在廚房門口的是不知道什麽時候在那的戰人。
“……戰人少爺。這真是失禮了……”<嘉音
源次和嘉音君嚇地站了起來,慌忙低下了頭。
……但是對我來說這種事根本無所謂。
繼續剛才的話題才重要。
“我說了要上廁所,從那出來了。畢竟老是關在那房間裏是簡直要讓人窒息啊……我正想去找點水喝的時候,就聽到了你們在談的那好玩的事喲……不用向我低什麽頭啊。繼續說剛才的話題讓我聽嘛。”
“……剛才……沒說什麽……”
“我已經稍微聽了一會喲。現如今還藏什麽呀……我就單刀直入的問吧……貝阿朵莉切究竟是什麽人?看來不隻是個騙小孩故事裏的魔女呢。”
“…………”<嘉音
嘉音君岔開了視線。
……顯而易見,這是他不想說的話題……正因為他這樣,更讓我想聽的不得了。
我一邊努力擠出笑容一邊抓住他的胸口提了起來。
“……到昨晚為止時,是還和我沒關係。但是,從今天早上開始就不一樣了。從老爸他們被殺那時候起,這事就和我有關的很……我應該也有聽聽這古怪的事的資格吧……?”
我死死地瞪著,還在繼續辛苦地避開我眼神的嘉音的眼睛。
……因為身高差距很大,所以嘉音君現在是踮著腳站著,稍稍顯得有點辛苦。
“……戰人少爺……請放手啊……並不是嘉音把它隱瞞起來的……”<熊沢
“那就告訴我好了呀。被當外人,可是很寂寞的啊?”
我正打算把嘉音提的更高的時候,源次一邊插進我們中間一邊說道。
……他的表情上帶著一絲覺悟。
……似乎已無隱瞞之意。
“……這話可以對您說……隻是因為,讓戰人少爺聽了後說不定會使您不快,所以嘉音才在猶豫不決……”<源次
“猶豫不決可不像男人啊?被瞞著的一方可是很不爽的啊……就讓我聽聽吧。反正到明天為止都沒事做。聽下這種稀奇古怪的事是多多少少可以解下悶。”
源次和嘉音君互相看了下對方的臉後,像是下好了說出來的決心似的互相點了點頭……
“……知道了。請您隨便問吧……我會說的。”<嘉音
“啊~~那我問了……貝阿朵莉切到底是什麽東西……據我所知,她是住在六軒島森林裏的魔女……聽說是奶奶他們編出來的,講什麽進森林是很危險的,嚇小孩的故事……有錯嗎?”
“……不……沒有錯。正如您所說。貝阿朵莉切夫人,就是住在六軒島森林裏的魔女。”<嘉音
“……戰人少爺……雖然這麽突然告訴您,您是沒法相信吧……但是貝阿朵莉切夫人是真的存在的……她是授予了老爺莫大的黃金,長年侍奉老爺左右的,實際存在的人。”<源次
“哈阿……?好了啦、好了啦……照搬爺爺說的話,也是你們領工資份內的事嗎……?”
我雖然在開玩笑似的笑著,但是源次、嘉音君……還有慌忙回頭又開始洗起餐具的熊澤婆婆,都沒有笑。
所以沒辦法,隻有我一個人在笑……笑的很辛苦、很辛苦。
“……原來如此,怪不得源次不願說出來……這倒確實是,會讓認真聽的人心裏不舒服……也就是說,叫貝阿朵莉切的人物是實有其人?”
“……是的。她是在老爺在這個島上修建大屋以前,就一直侍奉老爺左右的人……恐怕,侍奉的時間比我都要長吧。”<源次
“竟會如此,霧江姐的假說是沒能說中啊……因為爺爺大人,還真有個叫貝阿朵莉切的心腹呐……這家夥,現在在這個島上吧……?”
“……是的。我覺得她在這島上。”<嘉音
“……這說法可不夠爽快啊。看來,你們這兩天都沒見過她的麵吧。”
“……是的……這個非常難以啟齒……那個……”
嘉音君在此低下了頭,又岔開了眼神。
“……什麽啊,別在這停止啊。像這種緊要關頭吊胃口,可是讓人很不爽啊?”
我又以開玩笑的口吻催他往下說。
……可是,嘉音君似乎還在為該不該說出來,而猶豫不決。
……然後,熊澤婆婆小聲說道。
“……嗬嗬嗬……就算是想見也……因為貝阿朵莉切夫人,是沒有身姿的……”
“……身姿……什麽來著?”<戰人
“貝阿朵莉切夫人,沒有身體……所以隻要不是貝阿朵莉切夫人自己願意,我們這些凡夫俗子連看到她的樣子都是不可能的。”<源次
“畫著化為人形時的貝阿朵莉切夫人的畫,就是那幅肖像畫哦……她呀好像很懷念那時候的樣子,經常在肖像畫前停留很久哦……嗬嗬嗬……”<熊沢
“貝阿朵莉切夫人有時,會化為閃閃發光的蝴蝶而現身……萬一在大屋中看到她的時候,絕對不要去追她,這是我們的規矩。私下裏都在傳,去追的話就會遭遇不幸……實際上也真的有打破這禁忌,而受重傷辭職的傭人。”<嘉音
“……喂喂,真的嗎。你們是在認真的說這種話嗎……?”
“……戰人少爺,貝阿朵莉切夫人已經大駕光臨了。我覺得您說的言詞,有點不妥。”<源次
“貝阿朵莉切夫人,不喜歡冒犯自身的人……懷疑她的存在的話,必將遭遇不幸。”<嘉音
“戰人少爺……這些話讓您覺得不快了吧。但是呢?貝阿朵莉切夫人是‘有’的哦?”<熊沢
“……‘有’的。貝阿朵莉切夫人特別討厭,這點被人懷疑。”<源次
“……您不知道嗎,戰人少爺……貝阿朵莉切夫人,現在已經,光臨這裏了……”<嘉音
“……喂喂、別啊。我、可挺怕這些的……?別嚇人啊……”<戰人
但是,從傭人們三人的眼睛裏連一點點是在開玩笑的意思都找不出來。
眼看著我這隻有表麵強硬的笑聲,越來越幹澀。
……他們的眼睛,也是越看越幹澀。
“……戰人少爺……婆婆求你了,請不要再冒犯貝阿朵莉切夫人了。婆婆不會害你的……”<熊沢
那個,性格爽朗老是逗人玩的熊澤婆婆……以一張我從來沒有見過的,幹枯到極點的臉說著。
“……呀……即使你們說有。我可什麽都沒看到啊……?難道你們要說她現在,就在我的旁邊嗎?別開玩笑啦……”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黒真裏亞
此時廚房裏突然回響起了,那讓人心裏發毛的笑聲……
……回頭一看,在門口的正是不知道什麽時候在那的真裏亞。
……但是她的表情、氣氛……和傭人們簡直是一模一樣。
“……波長合不合的上是天生的喲。戰人是天生波長不合的類型。所以看不見,碰不到,沒法和她說話……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是貝阿朵莉切最討厭的類型喲。”
雖然真裏亞顯得這是好笑的不得了似的……但是她的笑聲依然是讓人心裏發毛。
……簡直就像,是在笑這麽多人當中就我一個人不知道似的。
“想知道貝阿朵莉切的事嗎?……貝阿朵莉切是,千年的魔女喲……她會驅使各種各樣的惡魔,她的煉金術已經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境界,她可以創造出賢者之石,也可以創造出莫大的黃金。爺爺就是通過和她定下契約,才得以築成右代宮家的莫大財富喲……昨天,我有念過貝阿朵莉切的信吧?信上寫的是真的喲……不過,就算叫戰人相信也沒用……因為人的六感,好像完全是天生的呢。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真裏亞
“……這算什麽。魔女、惡魔?是從誰那聽來的……”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是從貝阿朵莉切本人那聽來的喲。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真裏亞那惡心的笑聲,是越笑越大聲。
……但是看著她的傭人們,連眉毛都沒皺一下。
從裝飾在門廳裏的,肖像畫裏的魔女那、聽來的。
像是在說正是如此似的,真裏亞繼續以她的怪聲笑著……
“……真裏亞,雖然我這麽問是不識趣吧,就再讓我問一次……?昨天,交給真裏亞那封信的是誰。”
“從貝阿朵莉切那拿到的,要我說幾次你才會懂呢?……是搞不懂吧?是看不見吧。是沒法相信吧?……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真裏亞突然在此,停住不笑了。
“……戰人。還不明白?貝阿朵莉切夫人是‘有’的。”
“‘有’的……在哪呢。”
“都說了,貝阿朵莉切夫人,就‘在’這兒。”
……是啊。
現在一想,從剛才開始傭人們眼睛的焦點一直是有點偏移。
……我本以外大家是心不在焉,傻站著……但是並非如此。
在這房間中的,源次、嘉音、熊澤……還有,真裏亞四人……除我以外的所有人……都在看著我的背後……
我一邊咽著口水,一邊慢慢地把頭轉過肩膀,朝背後看去。
……當然,那裏根本沒有人。
這是我從剛才開始,早就知道的!
……但是,在這房間中的除我以外的所有人,都把焦點重合在似乎是在那的人物身上。
“貝阿朵莉切是活了千年的,偉大的黃金的魔女……但是,隻能把自己的身姿給合上波長的人看到,隻能向他們搭話……所以呢?這是非常可悲的哦……所以,她非常討厭被戰人這種,天生沒一丁點魔法靈感的人否定存在呢……!……戰人很幸運喲。多虧了昨天從我這拿到的護身符哦?要是沒把這帶在身邊的話,現在正是可以知道你是受了貝阿朵莉切的哪種詛咒的時候呢……戰人可真是幸運呢。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啊~~那個蠍子鑰匙圈嗎。我還覺得那個是便宜貨紀念品還是別的什麽來著呢,這麽說它還真的是有效?”
“唧嘻嘻嘻嘻嘻嘻。要是沒有這個的話,戰人現在已經被當成活祭,臉被搞得稀爛的,倒在倉庫中了喲。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好幸運啊戰人……!唧~~嘻嘻嘻嘻嘻嘻嘻!”
“……是嗎。要是沒有那個的話,我現在已經被殺了嗎……”
“為什麽戰人不相信有貝阿朵莉切呢……?明明是‘有’。現在、就在那、看呀。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喂、有點相信了吧。快相信啊。還要謝謝真裏亞給你護身符哦……!要是沒有那個的話,戰人現在就是在倉庫裏了。作為交換說不定是有一個人能得救呢?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噗。
……我在此忍不住笑出聲來。
雖然魔女什麽的胡扯前麵說的挺好玩,但是最後將軍的一步,很可惜沒有漂亮的將死。
“哇~~哈~~哈~~哈~~哈~~哈~~哈~~……那這就是完全的不行啊,真裏亞?是這樣的話,對你就要有點不好意思啦,完全不行啊。”
真裏亞看著突然開始大笑的我,不再笑了。
我知道她是不知道我在笑什麽,而感到不快了吧。
“…………”<真裏亞
“我、是想著可能會傷到你,才沒說……那個從你那拿到的護身符啊,我、雖然是打算把它放在口袋裏的。但是呢,不知道在哪掉了啊?……所以我到現在都沒事根本不是托了那個護身符的福,那麽我是理應已經遭到魔女的詛咒嘍,可是到現在我都沒一點事精神的很……抱歉,我隻相信我親眼看到的東西。第六感?波長?魔法的靈感?抱歉,我對這種避邪防妖的東西是全都不信。聽班上的女孩說起靈感強啊弱的,是都會讓我反胃!……雖然我不知道你們拿了爺爺多少工資,但是給我好好記住,要勸我信這種莫名其妙的宗教,可沒那麽容易。”
“……戰人少爺……”<嘉音
“……嘉音君你們要相信是你們的自由。但是,我信不信,永遠是我自己來決定!抱歉、在我親眼看到前,我是不會相信有貝阿朵莉切之類的莫名其妙的東西存在的……!!”
我如連珠炮般的說了個痛快……
然後真裏亞又冷笑了起來。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那就這樣吧……?總有一天,像你這種,波長一點都合不上的人也可以親眼看到貝阿朵莉切……馬上就要,複蘇了喲。貝阿朵莉切……她和我約定過到了那時候,陪我說很多話陪我去玩喲……沒必要去懷疑,也完全沒必要去硬讓人相信……馬上就會,現身了喲。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廊下
吃完飯後,既會有想去廁所的人也會有想去稍稍放鬆一下的人。
像我去廚房喝水一樣,從客廳出去的人似乎並不少。
結果,夏妃伯母是同意了保證不會一個人行動,不遠離客廳的話,就可以走出客廳,勉勉強強地把大家都要守在客廳裏的命令撤回了。
畢竟十一個人從一大早開始一直關在同一個房間裏的話,就連空氣都會變的很渾濁。
……而且,多少是經過了點時間,這即是有大家已經從早上的打擊裏振作起來的原因,說不定也有危機感漸漸淡下來的原因。
……但是,在這大屋中有六個人被殺了的這件事是,毫無疑問的事實,所以誰都沒有完全放鬆警惕。
所以,因這稍微一點點的逆反心理而去呼吸過走廊上的空氣後……在那一個人待著就害怕起來了,結果還是回到了客廳。
……這就是那個吧。北風和太陽的故事。
雖然硬是要把大家關起來是大家都會反抗,但是隨大家喜歡的話又都會乖乖的回來。
人類是一種脾氣別扭的生物。
……傭人們,整理清洗完餐具後,遵照著夏妃伯母的吩咐,乖乖地回到了客廳,坐在靠近入口的沙發上,靜靜地等候差遣。
真裏亞,就像玩完了魔女遊戲似的,變回了我所熟知的那個純潔無垢的真裏亞,嗚——嗚——地念叨著。
……剛才的那個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我是,一丁點都沒能感覺到自己的背後站著個叫貝阿朵莉切的透明的家夥。
……但是,我感覺真裏亞是真的有一點點窺視到了,她的身形……
“確實小真裏亞說起魔女的話題來是人都會變一個呢……昨天,在海邊時戰人君你不是也親眼見過嗎?”<讓治
“是說那個給蠍子鑰匙圈的時候嗎……不是,那種惹她不高興了的感覺啊。簡直像是,雙重人格似的。”<戰人
“啊~~、有時候是這樣嘞……像剛才談起魔法陣時候的真裏亞的樣子,偶~~爾是能看到嘞。讓人挺惡心的吧。”<朱誌香
根據朱誌香的話,似乎那個,唧嘻嘻嘻嘻嘻地笑的真裏亞,是偶爾能看到的。
不過由於現在正是這種時候,再加上我是第一次看到,真是被她嚇到了……
“那個是什麽來著?是真裏亞的雙重人格還是別的什麽來著。又或者是真的靈感特別強,被那類東西附身了嗎。”
“……嗯~~我覺得不是這樣。戰人君小時候有沒這樣想過?想變成自己以外的別的誰。”<讓治
人類,無論誰在剛出生的時候都是沒有個性的。
但是在迎來成長期,產生出自我後,就會開始不允許自己沒有個性。
想讓自己身上有和別人不一樣的什麽。
……可是雖說如此,被強迫著在學校學同樣的東西,過同樣的生活的自己,是沒可能得到和班上的其他同學們不一樣的什麽。
所以最開始的第一步就是違反規則,這就是大家常說的反抗期。
因為大家都守著規矩,所以想通過隻有自己違反了規則來顯示個性。
……那些嘲笑著自己周圍盡是些幼稚的家夥,裝壞的小子們,這麽一看的話,也不過就是可愛小孩們在尋找自我而已。
……雖然我在挺了不起似的講解了那麽多,但是其實這些都是在照搬讓治大哥說的。
我自己也是個以為裝成壞小子是很帥的,丟臉的家夥……
不過,這也是有現在正處於想靠這樣來引人注目,吸引異性注意的年齡的原因吧。
“成長期的根本裏是有不想再當小孩子,類似於小雞破殼似的衝動的。知道小孩和大人的不同之處是什麽嗎?”<讓治
“年齡?還是體格?”<戰人
“不是,是經驗哦。大人輕視小孩子們是因為小孩的人生經驗比較少。小孩子們說什麽都會覺得可笑,是因為覺得‘明明什麽都不懂,胡說什麽呀’而在輕視小孩哦。”<讓治
“啊~~這個我也懂嘞。小時候,大人們總是喜歡把看透人生似的話掛在嘴邊,喜歡擺長者的威風呢……大人不管小孩說什麽,都回答些做人可不容易,等你進了社會就明白了之類的恥笑哦。
……不過,雖然事實確實如此,但是對小孩子們來說被這樣像是輕視著似的可是很來氣嘞。”<朱誌香
“……原來如此。是指有沒有知識和經驗嗎……確實光是年紀大,是沒啥好尊敬的。”<戰人
“這也就是說,在有著不想再當小孩子的衝動的那段時期裏,會自然而然的很想有一個叫做和別人不一樣的個性的。如果不當小孩子,就是指知識和經驗這方麵呢?”<讓治
“……原來如此,有別人沒有的知識,算是得到一個‘身份’(Identity)嗎。”<戰人
“我在上小學的時候,每當知道班上的同學都不知道的事,和穿著、帶著誰都沒見過的東西時就會覺得自己變成了英雄嘞。戰人你也有過這種經曆吧。”<朱誌香
“有啊有啊。確實有過想有什麽一技之長來秀出自我的時候啊……原來如此,這就是不再當小孩子,也就是成長期嗎。”<戰人
“健全的成長期是,為了不再沒個性,而促使自己去掌握別人沒有的知識和技能的……這從社會學上來看也是很有趣的喲。人因為討厭沒個性,而去掌握和別人不一樣的技術。由此社會才能以廣泛的技術支撐起來……這達到神之領域的程式真是驚人啊。”<讓治
“不過,個性也有產生消極影響的時候呢?比如班上的同學都在認真學習,那我就一個人偷懶不學習來引人注目之類的。”<戰人
……說的——就是我自己啊。
對於在放學後給了那時的我一耳光的中學老師,我到最近才總算變得對他心存感激。
“不過那時我也是有,想跳過誰都跳不過的跳箱啊,想著讓你們這幫成績好的家夥們被套圈而在馬拉鬆上竭盡全力的飛奔,的硬脾氣啊……學習是沒救了,至少在運動方麵讓你們好看,這點骨氣我還是有的……原來如此,我也過了個健全的成長期啊。”<戰人
“男孩子,果然是傾向於身體這方麵啊。但是,同時期的女孩子,是比較容易傾向於精神這方麵嘞……戰人班上的女同學們裏也有,老說些占卜啊靈感之類的女孩們的小團體吧。”<朱誌香
“啊——阿——、有啊有啊!來打聽完人的星座和血型後,‘啊——果然如此,嗬嗬嗬!’被她們這麽笑還真是超來氣的。無論分到哪個班,都肯定在女同學中有,喜歡占卜啊,按慣例還說些靈感強啊弱啊,感性怎麽樣啊,能看到看不見的東西啊,諸如此類的家夥呢。”<戰人
“因為占卜和靈感,學校是不會去教呢。和男孩子不同,對於比較容易對內向性的世界感興趣的女孩子來說,這是比較容易找到自己的“身份”,自然而然的就會去感興趣的類型呢。”<讓治
“跟男孩子進入成長期,就突然開始裝壞反抗大人一樣,女孩子進入成長期,就會開始對這類東西感興趣喲……不過我可不一樣!”<朱誌香
“……也就是說,真裏亞對神秘魔幻感興趣是,作為她那個年齡的女孩子來說是並不稀奇嗎。”<戰人
……即使是認同了這些……但是這真能解釋清那個讓人心裏發毛的像雙重人格似的現象嗎……
……不,總覺得這麽說是還算能接受。
“就像剛才所說的那樣,成為大人既是指,‘掌握了知識和積累了人生經驗’。所以,為了得到這些,小孩子必須去學各種各樣的東西來成為大人……但是在孩子們的世界裏不管現在還是以前,都蔓延著一種方便的妄想。知道在說什麽嗎?”<讓治
“在漫畫和動畫裏很多哦?就是那個。前世的記憶蘇醒了啊。被某種偉大的什麽的靈魂附身了之類的。”<朱誌香
“啊——其他還有遺傳基因覺醒了啊,取回了被封印的力量和記憶啊,種類還不少。不知道為什麽小孩子間是非常流行這些啊……為什麽呢?”
“因為現在說的話裏的關鍵詞,全都可以讓小孩子們幻想到自己也可以直接得到知識和經驗喲。即使是九歲的女孩,隻要說出我被活了千年的魔女附體了,就等於得到了一千零九歲的‘身份’啊。”<讓治
“總之這就是說,對於懶得學習,又想有別人沒有的技能來耍威風,想被人吹捧的家夥們來說,這是非常方便的妄想嘞。”<朱誌香
不用學習,輕鬆的耍威風。
……原來如此,小孩子的願望就是這個啊。
“還有,不想當小孩的願望是必定會投影出一個自己的理想形象,這個理想形象變成了另一個人格的現象是並不少見的。戰人君你在家和學校裏性格也多少有點不一樣吧?大概,很羞於把自己在家的樣子,給班上的朋友們看吧。因為學校的自己是投影了自己想變成的樣子,而在家的自己是你本來的樣子。”<讓治
“……也就是說,與其說分別使用不同的性格……倒不如說是想說人格的多重化是極其普通理所當然的嗎。”
“喜歡神秘魔幻的女孩,就會把這說成是附體啊覺醒嘞。老實說,性格變得讓人寒死了的人都有嘞……男孩子裏也有吧?說什麽‘我生氣了’,突然莫名其妙地變身成粗暴角色。雖然他本人是覺得這很帥吧,但是看著的人都是寒的不得了嘞。”<朱誌香
“總而言之……你們是想說像真裏亞這種歲數的女孩子,就算是露出剛才那種讓人心裏發毛的雙重人格似的樣子,也是沒什麽好稀奇的事嗎……?”
“簡單的總結起來的話就是這樣……‘身份’是形成自我的關鍵一步。如果去嘲笑這個的話,反而會使她把自己關進這個殼裏。所以,適量地順著她是很重要的哦……所謂父母的包容力,就是指要完全接受這些哦。”<讓治
“……大哥,我都不信你還是獨身了……感覺你孩子都已經上中學了……那麽,樓座姑姑也很清楚真裏亞的雙重人格嗎。”
“很清楚嘞……這話隻能在這說,樓座姑姑是非常討厭這個嘞。一來是因為惡心,再者這樣隻會使她在班上越來越被孤立。所以樓座姑姑每當聽到她說魔幻的事和像魔女似的笑時,一定會扇她耳光……因此真裏亞在樓座姑姑在場的時候,似乎是不會去說這些話嘞。”<朱誌香
……剛才的那個是,進入成長期的女孩的……類似於鬧著玩的現象嗎。
祈願著想掌握和別人不一樣的什麽來脫離沒個性的少女,對神秘魔幻和魔女產生了興趣。
……然後,想要變成一個和幼小的自己截然不同的人,而產生出了真裏亞理想中的魔女人格,分場合使用。
……雖然我開始時是覺得,這是讓人心裏非常發毛的現象,但是被讓治大哥說明了一翻後,就感覺這是每個人都會走過的一條路。
……這事一直是我的秘密,我在幼兒園的時候,說了“地球的和平就由我們來保護了”,和壞小孩們一起結成了地球防衛軍。
想起在“戰鬥訓練”時連著喊EDF!EDF!的事時臉都會紅啊……
真裏亞就像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又在那,一邊“嗚——嗚——呀呀”地以這年紀的女孩該有的笑聲笑著一邊埋頭看著電視。
……但是她的內心裏,沉睡著把她所憧憬、妄信的魔女理想化了的另一個人格。
不過這並沒什麽反常的,作為她這年紀的女孩子是,理所當然會有的現象……
……稍稍,安下了心。
剛才在廚房中因那怪異的經曆而被嚇到的心恢複了平靜。
……如果沒和大哥談過的話,說不定我現在還妄想著看不見樣子的魔女,正緊緊的跟在我背後而膽戰心驚。
……可是……剛才那事真的可以這麽理解嗎。
隻是真裏亞一個人的問題的話,還可以當成是處於成長期的女孩的任性妄想來處理。
……但是當時,源次、嘉音君,還有熊澤婆婆都在場。
他們誰都沒有去否定真裏亞的話。
……默默地,肯定著“有”貝阿朵莉切存在。
不知怎的,心裏又開始不舒服了……
繪羽姑姑主張沒有第十九人存在,一口咬定這是牽扯著親戚間那些亂七八糟的糾紛的內部人士的犯行。
另一方麵,夏妃伯母主張犯人是潛伏在這幢大屋的外麵。
這即是在否定內部犯行,肯定了有第十九人。
然後在廚房的真裏亞和傭人們也肯定了有第十九人。
不過,他們認定的第十九人不是人類。
……因為他們所說的是看不見的魔女,正在進行著可疑的什麽。
第十九人,是有、還是沒有。
然後犯人是,人類、還是魔女。
不知道為什麽,哪種說法都不能一笑了之。
……就連本該是最滑稽的魔女的說法都是。
“……朱誌香。那個貝阿朵莉切,依我自己的理解是,大人們為了不讓小孩子跑進森林裏迷路,而編出來的嚇小孩的故事……在這大屋裏的人都不這麽理解嗎……?”
“……嗯——……我也和戰人意見一樣嘞。我覺得這是父母為了讓小孩子聽話而編出來的愚蠢的怪談……不過,無法否認在這大屋裏是有不能把這說出口的氣氛呢……”<朱誌香
“……因為爺爺,公開明言了有貝阿朵莉切存在呢。處於傭人們的立場是沒法去質疑的。藏臼舅舅他們也不可能想和爺爺吵架,表麵上是都認同……所以我覺得,大概在這大屋裏,質疑貝阿朵莉切的存在,等於是觸犯了某種禁忌喲。和一年隻來一次的我們不一樣呢……是這樣吧?”<讓治
朱誌香像是對大哥佩服不已似的長籲一口氣……
看來,大哥的見解似乎是說中了。
“……就如讓治哥所說嘞。雖然大家肚子裏並不相信……但是,表麵上都承認有這個存在。喏,這就像是承認神的存在似的氣氛喲。即使知道實際上沒有,但是把這說出口來否定是挺不懂事似的氣氛嘞……”<朱誌香
“……那在傭人們之間又是怎麽樣的呢?果然是因為雇主的爺爺說了她‘有’,所以就統一了口徑嗎……?”<戰人
“呀……雖然我不是很清楚……但是傭人們之間,是把貝阿朵莉切的故事,當成了某種怪談喲……喏,昨天在海邊紗音給我們講過吧?在晚上、巡視的時候,看到了挺嚇人的什麽的,諸如此類的話。”
是說過啊,這類話……
雖然那時候,為了配合不高興的真裏亞沒去怎麽注意……但是她好像是說得非常認真呢。
……對了。確實是說過。
……確實是說過,和剛才在廚房裏的源次他們說的類似的話……
“除此之外,還有見過飄舞在空中的鬼火和發光的蝴蝶的傭人喲……嘉音君和我說過,他以前在巡夜時見過這些呢。還有,最近我們傭人之間的話題是,近來在深夜大屋中經常可以聽到神秘的腳步聲哦。我們私下裏都在說,這可能是隱去身形的肖像畫中的貝阿朵莉切夫人在大屋中散步吧……還有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在巡夜時,也聽到過貌似就是這個的腳步聲。”<紗音
……是啊。紗音確實是這麽說過。
這和剛才聽到過的完全是在講同一件事。
“啊……不過,沒什麽好害怕的喲?貝阿朵莉切夫人是與老爺不同的另一位大屋主人。所以不要害怕,據說隻要帶有敬意的話,絕對不會害你的。”<紗音
“可是,不帶有敬意的話那就很可怕了吧?”<讓治
“……是的。聽說在我快來這工作之前,因從樓梯上滾下來腰部受重傷而辭職的那位、好像說過貝阿朵莉切夫人的壞話。所以傭人們在傳,說他是觸怒了貝阿朵莉切夫人吧……”<紗音
“……不敬,觸怒了她就會使自己受傷……也就是說,對傭人們來說貝阿朵莉切這個存在,就跟捉弄了稻荷神,會遭到狐仙大人作祟般的有可信性嗎。”
確實,即使是到了人人都認為作祟什麽的根本不存在的現代……人們還是有點怕這種事,留著最低限度的敬意。
在造房子的時候,叫來神主舉行向土地神顯示敬意的儀式,這在住宅區裏應該是很常見的。
……雖然心裏說不定覺得這隻是在浪費時間、浪費金錢,但是工匠們是說出不做這個的話肯定會出大事故,決不會去草率行事。
以區劃調整什麽的理由隨隨便便地把稻荷神社挪開的話,就會遭到狐仙大人的作祟,這些話也是時有耳聞的。
感覺以前在哪還讀過這種事,占領軍為了擴建機場,正打算把礙事的稻荷神挪開的時候,工人們一個又一個地因迷之高燒病倒了。
就算是在現代化的城市裏也一樣,林立著的高樓大廈把稻荷神社夾在中間,簡直就像是一定要避開那個地方似的,這種景色即使是在東京都不算少見。
而且這也不隻是日本特有的。
大概外國人讓嬰兒接受洗禮,也是與此類似的現象吧。
好像按照基督教的教義,雖然未受過洗禮的靈魂的罪是最輕的,但是這樣是滿足了下地獄的條件。
把水潑到嬰兒的額頭上隻是會使他大聲哭喊而已。
但是,費這麽點工夫就可以讓小孩子免於下地獄的話,父母們會很樂意的進行這場儀式吧。
……也就是說,即便是進入了處處講究合理化的現代社會,我們還是沒法舍棄,對某種信仰的畏懼。
……雖然這麽說有點消極,但是這也可以說成是肯定了某種超常現象的存在。
在這個島上,這就表現為對貝阿朵莉切這個名字的崇拜……僅此而已嗎……
“……那這就是說,在這島上,如果發生了無論怎麽想人類都是做不到的事的話,這就會被歸為是貝阿朵莉切幹的嗎……感覺紗音也說過。明明鎖好了門窗的鎖,再來巡視一次的時候卻開著啊。明明應該是關了的燈卻開著啊,明明應該是開著燈卻沒亮光啊……對了,朱誌香也開玩笑的說過,早上想出門時找不到書包也是貝阿朵莉切幹的好事啊?”
“虧你還記著呐……雖然一般的話,會說成是小矮人藏起來的,但是在這個島上這就成了貝阿朵莉切幹的嘞。反正,就是這種無聊的事嘞。”<朱誌香
“因為這大屋的房齡快到三十年了呢。房齡這麽大的話,多多少少是會產生些怪談呀神秘的傳聞喲。就像學校的七個不可思議一樣。”<讓治
“……就在這,“把國際象棋盤翻轉過來”……?”<戰人
“哎?”<朱誌香
“……也就是說,在這個島上是存在著,把人類做不到的事轉換成貝阿朵莉切所為的規則。人類做不到的事……人類有幾人?十八人……也就是說犯人遵循了這個島的規則,大聲宣傳著本次事件是魔女所為。這也就是說,犯人非常非常地想把“這是第十九人幹的喲”訴說給我們聽……≮不爽啊≯。太不爽了。”
“不爽、不爽什麽啊……”<朱誌香
“……假如真有看不見的第十九人存在,那家夥又是想展示自己存在的話……換做是我,會在更完美的時機下手啊。”<戰人
“……完美的時機,究竟是指什麽。”<讓治
“……啊~~事件是發生在深夜到淩晨之間吧?有的人討論到了深夜,有的人在值夜班,有的人回了房間睡覺。
……無論誰的不在場證明都是含糊不清的,還處於有充份理由懷疑是內部作案的地步。讓治大哥,也聽繪羽姑姑說過了吧?內部作案的可能性很高。”<戰人
“……嗯……嗯……聽過。”
“……也就是說,看不見的第十九人是實際存在的話,第一次事件的自我展示是失敗了……呀,時間帶本身就選錯了。要展示出看不見的第十九人。≮必須在除死去的六人以外的十二人≯≮全都可以證實是清白的情況下下手≯隻要可疑的人物不為零,就不能展示出自己的存在。所以,所有人的不在場證明最含糊不清的深夜的時間帶,對第十九人的自己來說也是最含糊不清的時間帶。盡管如此,還是選了這個時間下了手。”
“……在這種時間犯下罪行的話,很明顯會去懷疑是十八人中的誰幹的……可是盡管如此,誰都說了把信交給真裏亞自稱是魔女的人不是自己,持著否認的態度。”<讓治
“也就是說……想做出有第十九人貝阿朵莉切的假像的人,就在十八人之中,你是想這麽說嗎……?這聯想有夠飛越的啊……還是老媽的,房子的外麵潛伏著可疑的家夥的說法更有可信性嘞……難道戰人,懷疑犯人就在這客廳之中嗎……?”<朱誌香
“阿~~……不知道是誰,想讓我們承認有貝阿朵莉切的存在……沒錯,昨晚收到那封信時事件就已經開始了……雖說是即沒證據也沒根據……但是把國際象棋盤反過來看的話,我的見解就是如此。”
“……思想飛越也該有個限度嘞……另類的推理小說讀太多了吧……”<朱誌香
“不過,這也是無法置之不理的觀點呢……就算先不管有沒有第十九人,這個犯人毫無疑問是遵循了這個島的規則,在著手做著什麽……我在、剛才、聽了戰人君的話後,想起了一件稍微讓人心裏不舒服的事呢。”<讓治
“讓人心裏不舒服的事……?”<戰人
“嗯……還記得嗎?貝阿朵莉切的信裏說了……貝阿朵莉切來收回利息。然後利息就是,右代宮家的一切。”<讓治
我和朱誌香,回想起了昨晚真裏亞朗讀過的內容……
“……說過嘞。確實是說過。還說了利息的收回自現在開始進行,解開了黃金之迷的話,就會喪失這個權利。”<朱誌香
“……爺爺被授予了黃金,再興了右代宮家。也就是說,以黃金為本錢創造出來的一切全是貝阿朵莉切所說的利息……也就是說……”<讓治
“……這玩笑開得過份啊、大哥……難道說、右代宮家的一切……也就是爺爺創造出來的一切是指……流著爺爺的血的我們整個家族嗎……!”<戰人
“那封信如果照這樣理解的話……這次的慘案就成了貝阿朵莉切收回利息的正當行為……這樣的話,事件還在繼續著……因為利息的回收,還在進行著。”<讓治
讓治環視了一圈客廳。
……姓名裏帶著右代宮這三個字的人還有不少。
紗音和鄉田被殺的事實告訴了我們,就連不姓右代宮的傭人們也免不了……
“打……打算……把我們都殺光嗎……不過這有點奇怪啊讓治哥!為什麽隻殺了六個人?明明可以殺更多的人。搞不好的話,趁著我們睡著一晚上把我們全殺光都應該是做的到的。為什麽不這麽做呢?!”<朱誌香
“……是因為特別條款啊……出現了解開黃金之迷的人的話,就會失去收回利息的權利……然後,信的最後應該有這麽總結過吧?……大家一起來解開爺爺的黃金之迷給我看看啊。”<讓治
“上帝啊……!……總算是開始搞清楚犯人要傳達的信息是什麽了……也就是說犯人是在對我們說著‘快去解開爺爺的碑文之迷給我看看啊’。≮……而且、我們要是磨磨蹭蹭的話≯≮她就會繼續馬不停蹄地收回利息≯……”
我自己也知道這是重疊了好幾個有夠飛越性的想像所得出的結論。
……但是,世界上發生的事情並不全是由線連接起來的。
……未知的現象基本上都隻是點。
……把這些點用線連接起來,我們才會漸漸搞明白。
線連接著的兩點,距離越短就越容易理解事實。
……然後相隔的越遠就越難理解。
因此這個距離可以稱為飛越性。
……所以,如果連接著的距離很短的話,也可以說成是聯想很狹隘。
聯想和推理是不同的嗎?
我隻是在用不傷腦筋的想像在勉強搞清楚這個事件嗎?
不、不對。
在黑暗中伸出手去摸索,這個摸索即是想像。
光是想像,就可以找出應該相連的兩點。
……推理不過是把這兩點以線連接起來的過程。
沒有想像就沒有推理。
……雖然我下的結論說不定是很飛越性的……但是應該沒有搞錯。
靠想像的力量,在黑暗中找出線索。
……然後以推理的力量把線索連接起來。
……這就好比是把敵人的弱點找出來,然後對準弱點致命一擊的前後順序似的。
就算是飛越性的聯想也好。
先找出弱點來。
反擊的方法以後再找!
現在還是處於把要連接的另一點找出來的階段……!
■時間経過的シーンを少々。
我暫時保留了有沒有第十九人存在的問題,先向大家發表了,犯人的目的是否是想讓我們來解開碑文之迷的假說。
雖然秀吉姑父對此顯示出了極大的興趣,但是夏妃伯母卻認為這種看法荒唐無比,反對我的觀點。
“確實呐。這麽想一下的話那封怪信也可以說通呐。俺覺得想到這動機的思路很不錯呐……!交給小真裏亞信的人是誰這個先暫且不提呐。”<秀吉
“嗚——!有貝阿朵莉切——!!嗚——”<真裏亞
那從昨天開始看過好多次的,裝可愛的鼓起小臉的表情……一點都沒法讓人覺得可愛。
……感覺就這麽去逗她的話,馬上又會突然響起讓人寒毛直立的笑聲……
“……藏金什麽的根本不存在。但是,妄信真的有黃金存在的犯人,為了得到爺爺的黃金,想讓我們來解開這個迷然後再來奪走,原來如此這個動機倒也有讓人點頭同意的地方。可是,要是這樣的話為什麽一開始就專殺右代宮家的主要人物呢?”
“……有道理呐。如果想讓人把迷解開的話,先殺和金藏先生親近的人物並非上策。”<南條
“是呢……?而且,要以這個論點來說的話,一開始就直接去脅迫爸不是更快嗎?比起讓我們解迷,還是去問本人要來的快喲。”<繪羽
“確實是如此呐……不過說到底,俺覺得對於一般的脅迫手段爸是不會開口呐。”<秀吉
“如果是很清楚金藏先生性格的人的話,當然很清楚金藏先生不會屈服於一般的威脅吧……”<南條
“……爸是背負著擁有如此巨額財產的右代宮家的人。到今天為止已經麵對過了各種各樣的攻擊和威脅。正因為爸把這些都戰勝了,才有了今日的繁榮。”<夏妃
“關於這我也是同感嘞。我們家老小子會被什麽威脅得任人擺步,連想都想不出來嘞!”<朱誌香
“……朱誌香,用詞太不禮貌了。”<夏妃
“……嗚……對不起。”<朱誌香
“那麽……這種假設如何……呀,這也算是夠飛越的嗎……?”
……我還有點猶豫。
飛越的聯想就和弓箭一樣。
……雖然很難命中,卻是可以攻擊遠方的敵人的優秀武器。
……根據專家研究,古代戰爭的戰死者中大多數都是以箭傷而死。
……在戰爭中並不是隻射出去一支箭。
大量的弓箭一齊射出,然後以麵來攻擊敵軍……所以要連著射,一箭又一箭!
“以麵來襲向真實……!”
“犯人的目的是得到藏著的黃金的話,讓我們來解迷是很沒效率的。直接去向設下迷題的本人問答案要省事的多……那麽,這一切不就全都是……給爺爺的信息嗎?”<戰人
也就是說,本次殺人事件,是對爺爺的脅迫。
……這信息是在說不告訴我黃金藏在哪的話,就把你的親戚們一個接著一個地殺光。
被要求快去解迷的不隻是我們……連爺爺也一樣?!
這麽一想的話,爺爺的離奇失蹤也可以說得通。
如果犯人已經殺了爺爺的話,從那被殺的六人的遺體的慘狀來想,爺爺的屍體也一定會被化上變態趣味的妝並且為了誇耀而放在某處示眾。
但是我們還沒有找到。
……這就是說爺爺被犯人綁架了,正被關在某處?!
“……怎麽會……難道說、怎麽會……!”<夏妃
“嗬嗬。這話不是挺有趣的嘛……也就是說,爸被關在了某處,被威脅著不把黃金藏在哪說出來的話,還會有人被殺哦?”<繪羽
“這話到底哪裏有趣,難以理解……!”<夏妃
雖然夏妃伯母神色懼厲,但繪羽姑姑卻隻是在滿不在乎似的微笑著。
“……我覺得爺爺到這時間還不現身的話,基本上肯定是卷進事件了。這麽一想,對於戰人君的假說也是不能置之不理呢……?”
“讓治別插嘴……說到底爸究竟是什麽時候不見的?”<繪羽
“……最後見過爸的人是誰呐?”<讓治
“……大概、是我吧。今天早上,因我家主人他們不見了而亂的一團糟的時候,想到他們說不定都在爸的書房裏,然後我去了爸的房間,在那和爸說了一會話……說起來,書房的鑰匙還借著沒還呢。源次,這個還給你。”<夏妃
夏妃伯母取出金色的鑰匙,遞向源次……
繪羽姑姑一邊看著鑰匙,一邊冷笑著……
“……喂、源次。我覺得反正警察會徹底搜查遍爸的房間……不管藏著什麽,橫豎是會暴露出來的……這樣的話不如就稍微早一點的,在這對我們說下也無妨吧?”<繪羽
“……您在說什麽。”<源次
“很簡單喲……爸的書房是沒有這把鑰匙就不能從外麵進去的密室喲?我想證實一下這個定義。爸的房間入口隻有門一個。還有就是窗戶?有別的入口沒有?”<繪羽
“……沒有。從外麵進去的入口隻有門一個。”<源次
“有沒搞錯哦?沒有什麽保密著的暗門吧?……爸不在此,右代宮家序列裏排第一的就是我喲。我是作為右代宮家的家主代理在問。你給我在理解了這點的基礎上來回答。那房間除了門的入口外,還有別的入口沒有?……作為爸最信任的親信的你應該知道喲。”
夏妃伯母雖然在聽到右代宮家序列裏排第一時露出一臉心頭火起的表情,但是她暫時沒有開口,等著源次如何回答。
……我無法拭去心中那一絲不對勁的感覺。
為什麽說暗門什麽的啊……??
“嘉音君和熊澤婆婆,你們如果知道的話可以告訴我嗎?有的話就說有好了……不然的話,從現在開始某個人就會被逼上絕路了喲?……假如有暗門的話,我的話就全是水中的泡影。”<繪羽
雖然繪羽姑姑並沒特別指出會被逼上絕路的人是誰……但是不由得讓我感到她話裏的意思,是不是在指夏妃伯母。
“……媽媽……在說什麽?”<讓治
“讓治暫時別插嘴……到底是怎麽樣?源次。嘉音君。還有熊澤婆婆?有暗門?還是沒有?源次、爸的書房改建的時候,應該是你在監督施工吧。可不讓你說不知道喲。”<繪羽
“……老爺的書房裏沒有這種機關。”<源次
“肯定沒有?允許穿戴單翼之鷲的嘉音君呢?”<繪羽
“……是的。肯定沒有……老爺的書房裏沒有暗門。”<嘉音
“熊澤婆婆呢?”
“沒……沒有、我連聽都沒有聽過……”<熊沢
“和爸交情甚深的,南條大夫呢?”
“……我、也從沒有聽說過有這種東西呐……”<南條
“很好!聽好了?我要開始說了喲。我要說的這事是非常單純的。”
我們都把頭側了過去,想聽聽得意洋洋的繪羽姑姑要說的是什麽。
……繪羽姑姑像是要說出隻有自己知道的秘密似的,一臉得意的笑著。
“最後一次親眼看到爸的人是夏妃姐姐吧?……雖然具體的時間忘了,但我感覺這是在今天早上快到九點時的事……姐姐、還記得嗎?我和你是在你剛從爸的書房出來的時候碰麵的吧?”
“……哎、記得。這又怎麽樣呢。”<夏妃
“然後,姐姐第二次去爸的書房的時候,是在找到哥他們的遺體之後吧?為了向爸報告這事上樓去了書房,在那和我一起確認了爸不在……可是姐姐。那時,你準備進爸的書房的時候,有沒有注意到什麽呢?”<繪羽
“……注意到什麽?……是指什麽?”
“哎呀。撿到過垃圾吧?折疊起來的收據哦。”
“……感覺好像是撿到過這種垃圾。這又怎麽了……?”
“這收據是我到機場前,在小賣店買糖球時拿到的。”
繪羽姑姑,從手提包裏取出了小小的糖球袋。
“……啊~~、那時買的糖的收據啊?……但是媽,這收據和現在說的有什麽關係呢……?”<讓治
“讓治,再稍微安靜一會繼續聽呐……”<秀吉
秀吉叔父的表情稍稍有一點嚴厲。
……看來,他是知道繪羽姑姑的想說什麽。
“這真的隻是一時的心血來潮喲?這決不是預料到了什麽,更不是為了給夏妃姐姐下套哦……其實呢、這張收據呀。姐姐最後一次和爸見過麵後從房間出來時,剛好在那碰到我的吧?我就是在這時,把它夾在書房的門上的喲。”
“……如此說來,到底是怎麽回事呢。也就是說,在夏妃伯母撿到這張收據前,誰都沒有開過門……?”<戰人
“等、等一下啊繪羽姑姑……!門上夾張收據一看就知道了!有可能是爺爺外出時發現了這個,然後覺得好玩又把它重新夾了回去……”<朱誌香
朱誌香慌裏慌張的反駁。
……雖然話中所指的意思還很暖昧,但朱誌香是聽出來自己的媽媽正被漸漸扯上某種嫌疑。
“當然,我為了不讓人發現而折得很小哦。但是呢,就算看到有收據掉下來,也不是沒法正確的知道,夾在門上的哪個高度嗎?我在夏妃姐姐取出鑰匙的時候已經確認過了。夾著收據的位置,連細微的一毫米都不差,就是我夾的地方……!”
“為……為什麽我要被你搞這種小孩子愛做的惡作劇,難以理解!大、大概,我房間門上的惡作劇也是你做的吧!”
“……夏妃房間的門上?”<南條
“……這事讓人很不快,所以沒說,今天早上,我醒過來的時候,發現門的外側,被人用類似於卷閘門上畫的塗鴉一樣的紅色塗料搞了惡作劇。就像是搔抓過似的惡心的痕跡……”<夏妃
“什麽呐、這話!為什麽一直瞞到現在呐……!!”<秀吉
“非常抱歉。之後,因為接二連三發生了不少嚇人的事,到剛才為止都沒能想起來。”<夏妃
“這種事我可不知道喲。我說的並不是姐姐的房間,是在說爸的房間喲?從姐姐確認過爸在房間裏,到和我一起確認了爸不在的那段時間,那扇門一次都沒有開過喲。不通過門,爸是怎麽從房間裏出來的呢?”<繪羽
“……我……怎麽會知道……!我自己都想知道怎麽回事!!”<夏妃
“除了夏妃姐姐以外,還有誰確認過爸在房間裏。”<秀吉
“我最後一次看到金藏先生是在,昨晚和他下國際象棋的時候……在吃晚飯前應該是一直在一起……”<南條
“還有沒有誰在這之後的時間見過呐?”<秀吉
“……我。昨晚的晚餐是我服侍的。”<源次
“……是的。我和紗音也在一起服侍左右。”<嘉音
“到這時間為止爸肯定是在房間裏呐。
……但是呐、夏妃姐姐。沒人的書房裏門和窗不是好像全被鎖住的嗎……可是夏妃姐你卻說,今天早上和爸碰過麵談了一會話呐。”<秀吉
“……我……我不知道大家為了什麽搞得那麽緊張……誰可以為我說明一下嗎……”<南條
“爸……爸爸和媽媽認為……夏妃舅母說的今天早上,和爺爺見過麵……是謊言嗎?”<讓治
“才、才不會說謊呢,媽媽是清白的!!為什麽要說慌嘞!!”<朱誌香
“朱誌香!我一直都在跟你說把措詞改文雅點!”<夏妃
客廳一下子變得吵吵鬧鬧的……
當中夾著客桌,繪羽姑姑和夏妃伯母對峙著,讓治大哥和朱誌香對峙著……這究竟是怎麽了啊……!!
“到昨晚為止,是有不止一個人親眼看到爸喲?但是從今天早上開始,聲稱見過爸的就隻有夏妃姐姐一個人……然後,我夾在門上的收據講出了奇妙的事實……那麽,這個點和點之間該怎麽連接起來呢……?”<繪羽
繪羽姑姑催促著我們大家一起來想像……
……確實這個收據,可以算得上是某一種點。
……但是,這個點該和什麽點來連接,怎麽樣連接都還不知道……!
如果去尋找繪羽姑姑所期盼的答案的話……那麽就等於默認夏妃伯母說的今天早上爺爺正好在書房裏,是謊言。
這是被繪羽姑姑的一時心血來潮識破的……??
“莫名其妙嘞!!為什麽媽媽不得不說謊!!不是根本沒理由嗎!!”<朱誌香
“……這個理由我也想知道喲。但是呢,朱誌香?並不一定能說偽造爸在房間裏是毫無價值的喲?推理小說裏偶爾也會有這種情節吧?就是通過偽造生存時間做出不在場證明的偽證的那種手法喲。”<繪羽
“這、這是啥呀?!連聽都沒聽過!!”<朱誌香
“……雖然還沒有找到爸,但是按常理來想,爸已經被殺了這麽想是理所當然的吧。這樣的話,過不了多久一定會發現屍體……到那時候,如果死亡時間也被巧妙偽裝的很好的話,夏妃姐姐就可以有不在場證明了喲……明白嗎?大家?”<繪羽
……今天早上,夏妃伯母確認過爺爺在房間裏的話其實是謊話……那時候爺爺就已經死了?
……然後,她把遺體轉移到了某處,在那作出好像是到了現在才被殺的假象。
……然後,去和大家待在一起,準備好不在場證明。
……然後,說出聽到了誰的慘叫聲!飛奔出去,和大家一起成為第一發現者……夏妃伯母的劇本是這麽寫的嗎……?
“荒唐至極。推理小說歸根結底不過是娛樂小說!老是讀這種東西,才會想出這種不謹慎的聯想!”<夏妃
“沒錯嘞!!就算在死亡時間上稍微搞點鬼,警察來驗下屍不就會馬上被揭穿嗎!!在古典世界裏是怎麽樣先不提,在現代日本真覺得可以用這種手法嗎?!太反常嘞?!”<朱誌香
“……是這樣嗎?今天早上,南條大夫看了去世的那些人的屍體後,估計的是一個含糊不清的死亡時間喲?驗屍結果,非常容易受環境和個人體質不同的影響喲。是會有幾小時誤差,非常不精確的喲。而且傷腦筋的是,必須等到明天才有警察來做科學性的調查。要精確檢測出正確的死亡時間什麽的,即便是朱誌香所說的現代日本,也不是那麽簡單喲?是吧,南條大夫……?”<繪羽
“……驗屍,是經驗和悟性缺一不可的,非常難的工作……據我聽說誤診率也是非常高的……確實,出現僅僅幾小時程度的誤差,是非常有可能的呐……”<南條
“……可是在不在場證明的世界裏有幾小時就足夠了!不是古典的手法!是有充份理由可以拿來用的手法呐!……夏妃姐。俺們,不是想懷疑你呐?正因為沒懷疑,所以才希望你能證明自己的清白呐。”<秀吉
“要我證明什麽清白!!今天早上,我確確實實地見過爸!!然後領受了‘你的心中刻著單翼之鷲’的言詞……你連這句話也要否定嗎!!僅此是絕對無法原諒的!!連爸對我說的話都要否定是絕對無法原諒的!!”<夏妃
“……又或者是,爸的遺體不會被找到嗎?一般失蹤的話要過七年才能宣告死亡。讓餘命沒多少的爸,再延長七年的壽命獨占爸的財產,這可真是何等巧妙的好計策啊!”<繪羽
“不、不能再當成沒聽到了!!再說下去,我是不能置之不理了!!我是右代宮夏妃!!盡管我沒資格把單翼之鷲穿戴在身上,但是它牢牢地刻在了我的胸中!!你對著作為家主繼承者藏臼的妻子,代理他職責的我何等的大放厥詞!!!”
“什麽?要用這把槍射我嗎?好啊?你就開槍吧?!反正,你是想不出借口鬱悶的不得了吧?!下手啊,用暴力來隱瞞真相,給我看看呀……?!”
“你……這個!!!!”
夏妃伯母舉槍並不是打算威脅她。
但是,她被繪羽姑姑誘導著似的,擺出了要開槍的姿勢!
……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朱誌香和源次當然是會插進來勸架。
“……太太,請您息怒……!”<源次
“媽媽沒有說慌!這種話就當耳邊風好了!!”<朱誌香
“……冷靜點呐,夏妃姐。隻要發下誓說爸確確實實是在房間裏不就好了呐?不就是這點事而已嗎,為什麽激動成這樣呐……?”<秀吉
“……也……也是啊。夏妃沒有說謊。不就是僅此而已嗎……”<南條
“所以我希望你說明一下喲。爸是怎麽從房間裏不見的……窗戶是從裏麵牢牢鎖著的。門也是一樣喲?……夏妃姐姐你要說今天早上肯定見過爸的話……那麽夏妃姐姐不為我們說明下,爸是如何從‘沒有開過的門’的密室裏消失的,可不行啊。不說的話,那麽姐姐果然是變成在撒慌哦?”
“你這個人啊,要愚弄我到什麽地步……!!!”
“想反駁的話,請你務必說來聽聽?!對了,你現在就在這解釋清楚給我看看?這麽做的話,我可以為懷疑了你而道歉哦。爸是怎麽從書房的密室裏出來的!!”
“這種事無法說明,而且無需說明!!”<夏妃
“是嗎?那麽我來為你說明一下喲?因為這是對我的立場和姐姐的立場都好的,非常相親相愛的說明喲!……我相信姐姐說的,今天早上的時候爸在房間裏喲。但是,之後再把門打開的時候爸不見了。到這為止是沒有異議吧?”
“你說的話,我再也不會側耳去聽了!!閉上你那輕薄的嘴!!”
“我的推理是這樣的喲?從門進去和出來的隻有姐姐,這我確認過了兩回。然後這張收據也在為此作證!可是盡管如此爸還是從房間裏出去了的迷的答案是什麽呢?窗戶喲!是從窗戶出去的喲……夏妃姐姐是從三樓書房的窗戶,把爸推下去摔到裏院裏的喲!!!”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這個家家家家家家~~夥!!!”<夏妃
“太太,請忍耐……!!”<嘉音
“繪羽夫人……請不要再說了……!!”<熊沢
“之後,倒在裏院裏已經死了的爸的遺體,是在夏妃姐姐說要檢查遍大屋內門窗的鎖,從客廳出去的時候,搬到哪去藏起來的喲!大概,在那時也做了偽裝死亡時間的手腳吧?!”
“……把藏臼兄他們的事件,和昨晚貝阿朵莉切的事件包括在內!都是很容易讓人覺得夏妃姐姐可疑呐……說真的俺也不想說這種話……但是,已經攤牌了那也是沒辦法了……!拜托呐,夏妃姐!請你無論如何為俺們證明一下你的無辜!!不這麽做的話,俺們也不得不去懷疑你……!!”
“為什麽我!!我、右代宮夏妃要受這種侮辱~~!!!”
……哼……看來該說出來的意見是全到齊了。
“嘿嘿嘿嘿……不行啊,≮完全不行啊?≯繪羽姑姑喲。”
“……什……什麽不行啊,戰人……”<朱誌香
朱誌香像找到救命稻草似的仰頭看著我。
繪羽姑姑依舊是一副不慌不忙的表情。
“……完全不行,是指什麽?戰人君。說來讓我聽聽喲。”<繪羽
“隻從一方麵來看,才會越想越覺得隻有可能是夏妃伯母幹的……我並不是在擁護夏妃伯母,但是這種虛張聲勢的‘將軍’,可不管用啊。我覺得以收據為軸心的推理還算過的去。思路還算不錯。但是,我來評分的話,頂多打65分。答案就寫這的話,放學後是要留下來補習的啊?嘿嘿嘿!”
“……哎呀、那麽,依你說是如何打破門上收據的封印,讓爸失蹤的呢?除了我剛才說的方法以外!”<繪羽
“繪羽姑姑的見解確實很有趣。還有,如果斷定除了這個方法以外沒有讓爺爺失蹤的別的方法的話,確實是可以斷言最後一個親眼看到爺爺的夏妃伯母是‘黑的’吧。但是,隻要還留著夏妃伯母是無辜,被冤枉的可能性,就不能去斷言就是這樣的!!”
“……哼~~那麽戰人君,除了夏妃姐姐以外是誰讓爸失蹤了呢?隻有可能是姐姐喲。我的收據已經證明過這點了?從夏妃姐姐第一次去書房。到和我一起第二次去書房之間的那段時間裏,書房是個完全的密室,在密室開封後已經失蹤了!這要說夏妃姐姐不是犯人的話,那這裏麵到底是有什麽花招?!”
“所以說是65分,繪羽姑姑。那麽我就在此把‘國際象棋盤翻轉過來’了?不是去想如何從外麵讓爺爺失蹤。而是去想爺爺如何從內部失蹤的。門上夾著收據所以門沒有動過。窗戶雖然可以出去,但是不能從外麵鎖上,而且繪羽姑姑到書房的時候是確認過窗戶是鎖著的。所以也不是從窗戶。此時書房確實是個密室。這個沒辦法,隻能承認!但是,書房不可能永遠是個密室。解開了收據的封印的話,就可以用門出去就可以脫身……也就是說,不是去想夏妃伯母如何讓爺爺失蹤……而是去想,爺爺是如何從書房脫身的!!爺爺的書房,不隻是個一般的書房吧?按源次所說,從廁所、廚房到臥室啥都有,比得上一個小家了……假如,爺爺躲在床下麵的話,你們就會以為他從房間裏消失了吧?繪羽姑姑,你也沒去檢查的這麽徹底吧?然後你們就以為爺爺失蹤了回到樓下。這個時候,已經沒有收據了!也就是說,爺爺在這房間是密室的那段時間裏一直躲在裏麵,然後等繪羽姑姑你們來這房間轉了一圈出去後爺爺才從裏麵出來的,用這種方法就可以打破密室!!”
“這、算什麽呀!為什麽爸要做這種莫名其妙的事一定要想從房間裏脫身呢?!荒誕無稽也該有個限度喲!”
“啊~~可能是荒誕無稽吧。但是,即便如此這還是證實了夏妃伯母有說不定是被冤枉的可能性。繪羽姑姑的收據邏輯不是完美的。以國際象棋來說的話可以算是將軍。但是,不算將死!!然後,我最不爽的是,繪羽姑姑你這種逼迫著夏妃伯母解釋,解釋不了就斷定她是‘黑的’的強硬邏輯!這要是硬讓它通過的話,就讓我右代宮戰人,在此再翻一遍國際象棋盤!!繪羽姑姑,這可是以你的邏輯喲……你現在必須在這給我解釋清楚,你和秀吉姑父昨天不是在殺害了老爸他們六個人之後,若無其事地返回賓館的……!這麽逼著夏妃伯母解釋的你。當然能夠,證明出自己是清白的吧?!爺爺的全部遺產都會滾進你腰包的,繪羽姑姑喲!!”<戰人
“沒、沒錯嘞,繪羽姑姑不是也很可疑嗎!!要說媽媽是最後一個親眼看到爺爺的人所以很可疑的話,繪羽姑姑不也是最後一個親眼看到爸爸他們的人嗎!!就如戰人所說嘞,證明出不是你們所殺的,來給我們看看啊!!”<朱誌香
“……我也覺得,媽媽的推理稍微有點因急功近利而馬失前蹄的感覺……關於收據那部份,倒確實是個重要的提示啊。不過就和戰人君所說的那樣,這個是沒法斷定出夏妃伯母或別的某人是犯人的……我們每個人都同是嫌疑人。沒有光是責難夏妃伯母一個人的理由。”
“心高氣傲的爸,會趴在地板上躲在床下麵?你們覺得這種胡言亂語說的通?!”<繪羽
“繪羽姑姑如果你要這麽說的話,那你先把這解釋清楚!!把是誰殺死那六個人,怎麽殺的,還有能證明出與自己是無關的證據都拿出來給我們看看啊!!……咳哄、咳哄咳哄咳哄咳哄、咳哄、咳哄!!!嗚——、咳哄咳哄咳哄!!咳哄咳哄!!咳哄咳哄咳~~咳~~!!!”<朱誌香
“小姐……小姐……!!”<嘉音
朱誌香突然咳得停不下來。
雖然我以為她是因為喊叫得太有氣勢而嗆著了,但是她卻咳了很久顯得真的很痛苦……
朱誌香還在那咳嗽著,連人都趴到了地板上咳個不停……
“朱誌香……堅持住……!!南條大夫……!”<夏妃
“……朱誌香,吸入器、快……不用了,我有帶著。”<南條
南條大夫從放在沙發上的自己的包裏取出了支氣管擴張劑的吸入器,交給了朱誌香。
……說起來,六年前朱誌香有時突然開始咳得很厲害的時候,也是要吸藥啊……
不過,朱誌香這麽痛苦的樣子,在六年前是看不到的。
“……大哥,朱誌香的哮喘有這麽厲害嗎……?”<戰人
“是在最近幾年大幅惡化的……沒事的時候還可以……一到突然發作時就咳嗽得停不下來。”<讓治
“咳哄~~咳哄~~!!嗚——、咳呼~~咳哄咳哄咳哄!!咳哄~~咳哄~~、咳哄~~咳哄~~!!”<朱誌香
“……小姐,藥來了……請……”<嘉音
“……嗯……咳哄~~咳哄~~!!”<朱誌香
朱誌香從嘉音君的手中接過吸入器,以熟練的動作吸著。
……雖然剛開始時她覺得喉嚨似乎有點癢,但是漸漸地好了起來……
“沒事吧,朱誌香……嚇死我了啊……”<戰人
“……沒什麽大不了的……別替我擔心嘞……”<朱誌香
雖然朱誌香全身大汗淋漓忍不住地大口呼吸,但是突發性的哮喘發病看來是穩定下來了……
這麽一忙,剛才那險惡的氣氛也被完全攪混了。
不過,這也好。
……根本沒必要去做像這種互相煽動起猜疑心的討論。
現在一想,或許互相尋找不在場證明、找犯人,也是根本沒必要的。
要問為什麽的話,因為我們是無力的市民啊,到了明天警察就會來了,他們肯定會用最先端的技術進行徹徹底底底地搜查,會為我們抓到犯人和解開所有的迷……
“……確實是如戰人君所說吧……就跟夏妃姐姐很可疑一樣,我們也無法抹去自己的嫌疑。這確實在現在是討論不出個結果來呢……隻用等到明天,全交給警察來辦就好了喲……不過,戰人君你不也是很想知道嗎?犯人是誰……你不也在為了讓他嚐嚐失去重要的人的痛苦,即使是早一秒也好的想知道是誰嗎?”<繪羽
“……我不否認。做了如此‘好事’的混蛋,連一天都不想讓他逍遙在外……不過,雖說如此,我並不想懷疑十八人中的誰。雖然剛才那麽說過,但即使是繪羽姑姑,我也是不想懷疑的……對我來說繪羽姑姑是,風趣的經常讓我很開心的最棒的姑姑……我不想和姑姑,如此的爭吵。無論在場的誰都是不願意見到這種情景的……是吧?大家。”<戰人
“……我想的和戰人君一樣……毫無意義的爭吵呢……大概,因為從早上開始就那麽多人一直擠在同一個地方,所以大家都積了不少壓力吧。”<讓治
“……是呐。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雖然不是說了就管用的,但是請大家盡量放鬆下神經……”<南條
“……繪羽。俺們是不是也該讓頭腦冷靜一下呐……關於收據俺覺得,確實是解開爸失蹤之迷的重要線索呐。等警察來了跟他們說吧……”<讓治
“……是呢……是的。關於收據那件事,我是一不留神就得意忘形了……確實光是懷疑夏妃姐姐是不公平呢?我們也都一樣有嫌疑……但是,戰人君?單單是收據那些話可是真的喲?不要把這……忘了。然後,這到底是有什麽意義,再去好好想一想哦……?”<繪羽
“……”
“…………”<夏妃
繪羽姑姑和秀吉姑父站起身來。
好像打算從客廳出去。
“結果,我們像這樣玩推理遊戲是沒任何意義呢。反正警察會來解明一切。”<繪羽
……沒錯。
就算我們不玩推理遊戲,等台風過後……熱鬧的海貓們回到碼頭的時候,事件就會自己解決掉。
沒錯。這種事件,想一下的話可真是無聊透頂。
……一定都會在≮海貓鳴泣之時≯解決的。
就算我們什麽都不做。
“……夏妃姐姐也不想再看到我的臉了吧?我也一樣喲……姐姐好像是為我們不用回賓館也可以過夜,而準備了客房吧?那裏既有浴室也有廁所,門也可以用鏈條鎖鎖上。還有床可以躺一會,我家主人也可以不用和小真裏亞爭搶頻道安心看電視呢。”
“…………隨你喜歡吧……不過……千萬小心。”<夏妃
“謝謝,姐姐……然而你是在多管閑事。姐姐請你監視好大家哦?因為犯人就在這房間之中……還有姐姐也不要忘了,你自己也被監視著。”<繪羽
“……臨走前要噴的台詞,已經噴夠了嗎。”<夏妃
“……哎、夠了喲……回見,夏妃姐姐……源次,到晚餐的時候來叫我們。到那時候前,我們就鎖上鏈條鎖一步也不出來了。”
“…………”<秀吉
“……源次、嘉音。把兩位送到客房去。”<夏妃
“不用了。送羊回家的大灰狼可很討厭呢。倒不如說,我們到房間前誰都不要從這屋子裏出來反而能讓我安心喲……讓治,走了。”<繪羽
“……我留在這和大家待在一起。”<讓治
“讓治……!犯人就在這房間裏。你打算待在這……?!”
“……從這房間裏出去……就等同於在懷疑親戚裏的誰……我不信……親戚裏麵有,會做出那麽恐怖的事的、人。”
“讓治……!……老公你也說說他……!”
“……讓治也已經是,男子漢了呐……讓治的仁義讓他說出不從這房間出去的話,那也是該尊重他的想法呐。就隨他喜歡吧……”
“……爸爸……”
繪羽姑姑和秀吉叔父走了出去。
送別他們的言語隻有雨聲。
客廳漸漸被殺氣騰騰的空氣包圍了……
看了下鍾,不知不覺中已經到了黃昏。
……我們為了那搞不出個結果來的事,爭吵、討論、思考了那麽久嗎……
正當我心中變得厭煩不已,撓著頭時……
……與真裏亞四目相對了。
我還以為她一定是在埋頭看電視呢,稍稍吃了一驚。
“……現在的話我相信。”
“嗚——……?”
“信、殺人全是,貝阿朵莉切幹的……不,倒不如說算我求你了,出來自報姓名說就是這麽回事吧……讓這都變成第十九人的所為吧。不這樣的話,不知道我們這十八人要不得不互相猜疑到什麽時候……這樣的話還不如去相信有第十九人……”
“…………”
“……不用開窗開門就可以把爺爺帶到外麵去,這對貝阿朵莉切來說是小菜一碟吧……?”
真裏亞,輕吐一口氣後低下頭……然後把臉抬了起來。
“……是這樣喲。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在魔女麵前門的鎖是一點都不管用喲……貝阿朵莉切72柱全都精通。33位的卡普給予她的就是把想要轉移的人瞬間搬運到想要轉移到的地方的力量喲……對她來說,無論把人類關在什麽樣的密室裏,她要帶出來是一點都不難的喲?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魔女真厲害啊……拜托了,如果還想下手的話,絕對要做個人類沒法做到的……好讓我相信有第十九人……不、魔女的存在。”
“…………唧嘻嘻……好哦。碰到她的話,就替你轉達喲。”
混蛋……從剛才開始連我自己都搞不清楚了……
認為有第十九人時,是否定了這個結論;去相信隻有十八人時,又否定了隻有十八人的結論。
明明希望除了十八人以外有別的人,但是又不去承認有第十九人。
……也就是說,明明超過了十八人,卻不到十九人。
……在這幢大屋裏的人數是,19>X>18。
也就是說,人數無法以整數來表示。
……但是,用小數點是不可能的。
人的數量隻能用整數來表示。
……可是,19>X>18。
為什麽會有不到一的小數……!
這也沒辦法啊。
……因為這第十九人是≮看不見的不可視的存在≯。
所以,用隻能寫成整數的人數來表示是——
≮看不見的≯。
魔女是看不見的。
因為貝阿朵莉切沒有身體。
所以,看不到。
有第十九人,還是沒有。
有魔女,還是沒有魔女。
19>X>18。
……魔女就在這X之中……!
▲第11アイキャッチ:10月5日(日)16時00分が19時00分に進む
■客間
繪羽姑姑他們走後,房間裏依然留著讓人很不舒服的空氣。
光是思考誰是犯人,就等同於是在懷疑大家中的誰的氣氛蔓延開來……感覺討論事件本身成了禁忌似的。
所以,大家都閉口不提任何關於事件的看法。
……但是,如此一來腦袋裏是毫無疑問裝滿了這些事。
由於不能吐出口,大家的腦袋都快被撐破了吧……
總之客廳在表麵上是,恢複了平靜。
雖然一切都是那麽稀裏糊塗。
“……感覺雨勢似乎小了點呢。”<讓治
“嗚——……?還是下的很大呀。嗚——……”
“就算雨停了,也沒有船可以從這島出去啊……船到了明天,要是馬上來就好了。洋館度假已經度膩了,嘿嘿嘿。”<戰人
“媽媽、明天,船什麽時候會來啊。”<朱誌香
“本來的話,回去的船是在今天三點來這的。他們也在不久前向這打過電話,想說下台風過後再來吧,可惜不湊巧、電話不通呢……不過,對方也是不會像小孩子一樣辦事的。因為告訴過他們這是用來接送貴賓的,所以估計會在明天的一大早,大概……九點左右就會來吧。”<夏妃
外麵已經一片漆黑。
看了下鍾,剛剛過了七點。也到了肚子開始餓的時候了啊……
■廚房
在廚房裏,熊澤正幹勁十足地做著晚餐。
一盤盤並排著各種各樣的菜肴,雖然比起鄉田的藝術料理要遜色很多,但也是足夠豐盛了。
這正是出於熊澤希望通過用餐,能讓大家鬱悶的心情稍微好一點點也好的,對大家的關心。
雖然熊澤的廚藝遠遠不如鄉田那樣的職業廚師,但也決不是很差。
……倒不如說,出自從小在魚村長大的她的手的樸素的料理,有時能受到盛評呢。
嘉音一邊聽著熊澤的指示,一邊把她烹飪完的料理盛在盤子上。
雖然嘉音有時也在廚房幫忙,但是由於作為工作任務分配他去廚房的情況很少,所以雖說很努力,但動作略顯稚拙……
嘉音自己也知道沒有盛好,臉上的表情稍微有點陰沉沉的。
但是熊澤並不介意對著他微笑道。
“嗬嗬嗬,盛得很漂亮呢。嘉音君也做得很不錯喲?”<熊沢
“……如果是紗音姐姐的話……會更漂亮……”<嘉音
嘉音盛菜的手稍稍停了一會,垂下了頭……
平時一直在幫忙熊澤做飯的是紗音。
……嘉音今晚,取代了她的崗位。
……然後,嘉音想起了紗音的麵影和她淒慘的死狀,表情都扭曲了……
“……現在先把這事忘了吧……”<源次
源次一邊走了一步棋一邊關心地向嘉音搭話。
……源次是受了忍不了客廳鬱悶的空氣而逃出來的南條之邀,而在和他下國際象棋。
“……是……現在,先忘了。”<嘉音
“……嗯。這就好。”<源次
源次故意沒把臉轉向嘉音說著。
……這是因為源次知道或許對於現在的嘉音來說,自己的眼睛被誰看著是反而會更難受。
南條也想到了這點,強忍著不去說隨隨便便的安慰話。
“……金藏先生,到底是去了哪呢……沒出事就好了……”<南條
“……不知道……隻不過、我覺得這全都是老爺所希望,所計劃好的……然而去胡亂猜測這個,是不合服務於老爺的家具的身份的。”<源次
“……源次你不害怕嗎……?我感覺今晚,或許還會發生什麽不好的事,心裏很怕呐……”<南條
“……沒有任何事好怕的……因為我隻是,侍奉著右代宮家而已。”
南條“呼”地一聲從鼻子裏長籲了一口氣後,下了已經仔細想好的一步。
……南條稍微感到有點奇怪。
……難道,源次覺得自己是局外人嗎。
現在,在這大屋中到底發生了什麽,完全想不出個頭緒來。
……但是,也絕對沒法排除這全是金藏一手策劃出來的可能性。
……把這個島比做一盤國際象棋的話,下棋的人就是金藏,下到現在,有六個人的棋子倒下了。
……源次是不是以為,隻有自己是處於棋盤外側所以是安全的,而根本不擔心呢。
南條這麽想著。
……在這國際象棋盤上,是不是沒有任何一個人例外,所有人都作為棋子擺在上麵呢。
……是不是就連最受金藏信賴的源次……豈止、以是金藏的唯一好友而自負的自己都不過是……擺在這國際象棋盤上的棋子而已呢。
“……源次……我今晚真是很怕啊……從心底祈願可以太平無事地迎來明天的早晨……”<南條
■絵羽たちの客室
繪羽他們去的客房,是在賓館建成前時,讓來賓住宿的房間。
所以它也是直到幾年前,每到親族會議的時候就要蒙它照顧的,熟悉的房間。
這間房間和旅館飯店的客房一樣,臥室裏帶著廁所洗澡間,同樣隻是守在裏麵一步不出的話,比起客廳要舒適得多。
“果然,隻有俺們一家人是可以放鬆神經呐……其他人也都守在客廳裏鎖上門就好了呐。”<秀吉
“夏妃姐姐在那自以為了不起地說過不準從房間出去。誰都沒法跟她頂嘴吧。那人,因為一直都在吃‘冷飯’,所以哥一死就以為自己的天下終於來了而得意地幹勁十足哦……真是有夠,厚顏無恥的。”<繪羽
“……也、別這麽說呐。夏妃那樣也是在很操心賣力呐。你也不用,這麽針對著她呐……剛才收據那事也是,說到那地步是說過頭了呐。”
“……可~~是。那時候不說的話,就沒機會說了哦……”
繪羽一邊可愛地鼓起臉頰,一邊坐到了躺在床上看電視的秀吉的旁邊。
“不過……我們兩個人已經很久沒有像這樣獨處了呢。”
“是呐。想來,俺和你都已經老了呐。從讓治出生後,這呀那呀的全都隻是一瞬間呐。”
“……真的是一瞬間呢……我們是不是太急著,生小孩了呀。”
繪羽的眼睛像是在望向遠方似的。
……對了,那時覺得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大哥藏臼自結婚後一直都沒能得一子。
和夏妃結婚已經六年了,還是看不到一點懷孕的征兆,金藏對此非常不滿。
自己反正是結婚了就會失去右代宮家的戶籍,生不生的出家主繼承者根本無所謂……當時是這麽想的。
然而,某一天……我聽到了上天的啟示。
……又或者是,利欲熏心的自己聽到了惡魔的低語嗎。
如果自己先生出繼承者的話,不就可以保住右代宮家的戶籍了嗎。
……如果得手的話,右代宮家不就變成由自己來繼承了嗎……
把這事和秀吉一商量,他就連聲說好馬上點頭同意了。
……這並不是因為,秀吉也有利欲熏心的想法。
……對於沒有親人的秀吉來說,這是個可以再一次感到自己有親人,重溫忘記已久的親情的機會。
所以,結婚後用誰的姓的問題上他根本無所謂,爽快的點了頭,願意以右代宮的姓入籍。
雖然要說服金藏並不簡單,但是繪羽作為女兒對金藏的性格了解的不得了。
……所以,算好了金藏對夏妃的不滿最高漲的那一刻,漂亮地讓他認可了迎進婿養子。
……金藏或許是在赤手空拳發家起來的秀吉身上,看到了某些和自己重合的東西吧。
馬上就喜歡上了秀吉,認可了入籍……
總有一天要讓,讓治成為右代宮家的繼承者。
這股念頭使我精心培育著讓治。
也算沒白費心血,讓治現在已經成長為到哪都不會丟臉的出色青年。
……所以,我不允許他對區區傭人的紗音懷有戀慕之情。
……所以,在因紗音死了而婚約無效的時候……我因這淒慘的事件而受到刺激的同時,也在為可愛的讓治不會被區區女傭奪走而放下了心……
“…………我……從以前開始就討厭,藏臼哥。自以為了不起,擺臭架子。自己總有一天會成為家主地自鳴得意……所以,我想報這一箭之仇……不過,這隻是小時候的想法而已哦……?但是,結果這想法……幾乎支配了我整個人生。光是這樣那還算好!……這想法,把你和讓治都卷了進來,利用了你們。”
“……繪羽,別這樣責備自己呐。”<秀吉
秀吉坐起身來,抱住了繪羽的肩膀……溫暖的包容力傳到了繪羽心裏。
“……俺早就已經到了人生的中轉站……但是呐,俺一次都沒有後悔過到今天為止的生活。一次都沒有呐……俺覺得和繪羽一起,才獲得了別的男人根本嚐不到的快樂的人生呐……是你再一次的教會了因戰爭失去親人的俺,什麽叫家人的溫暖。所以俺很感謝右代宮家,俺把這當成俺唯一的家……俺和你一同走過的人生,沒有一點點是虛度的。到今天為止,真的是快樂的人生呐。”
“……謝謝……老公。”
繪羽低下頭,那臉埋在秀吉的胸中……
……繪羽這副多愁善感小鳥依人的樣子,無論客廳中的誰都沒法想像到吧。
“該說謝謝的是俺呐。和你一起到今天,一天都麽有後悔過!”
“……我也是。能和老公在一起……太好了。”
“讓治也已經是出色的大人了。他已經成了不用俺們看管,也會漂漂亮亮地完成工作的男子漢了呐……要不。正月時舒舒服服地去馬爾代夫過如何呐。就俺們兩個自家人。”
“……不要喲。不是毎年都在說為了給賀年信回禮忙得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嘛……”
“光是下個正月不回呐!看了賀年信後。啥都不回,隻對下信封上的對獎號碼。希望今年能中台大彩電呐!”
“不~~要~~……我可不想在馬爾代夫一封封對過來……”
“那,對獎也不對了!……就俺們自家人舒舒服服地,稍微重溫一會讓治出生前的新婚生活如何呐。”
“……嗯……這樣的話可以喲……”
“馬爾代夫好像是個好地方呐。啥都沒有的島邊環繞著美麗的珊瑚礁和水上別墅呐……”
“……那什麽時候去,重溫新婚生活呢……?”
“工作告一段落後馬上就去呐。雖然還沒問過旅行社還說不準,但大概、在除夕前可以,”
“不要……現在……馬上就去好了。”
像是在抱怨似,又或者說像是在撒嬌似的,繪羽翹起了嘴唇……
充滿房間裏的隻有,秀吉放著不管的電視新聞裏的播報員的聲音,和不解風情地敲打著窗戶的雨聲……
■時間経過シーン
“咚咚”地敲過門後,源次走了進來。
“……太太。晚飯已經準備好了。還是在這裏,用餐嗎……?”<源次
“……哎。推到這裏來。南條大夫還在廚房裏嗎?”
“……是的。他說了想仔細考慮會下一步……請您放心,其他傭人們和他在一起。”
“源次的國際象棋棋術可是高到,可以做爺爺的對手嘞。好像比南條大夫還要厲害哦?”<朱誌香
“……是這樣啊。從前也和我下過棋呢,那時是讓我贏的嗎。”<讓治
“真裏亞,馬上就要吃飯了哦。不過,真虧你看一天電視都不膩呐!”<戰人
“嗚——平時都是看好久電視所以沒關係。嗚——”
“嗨——小真裏亞是‘電視兒童’呢。”<讓治
“要吃飯了,不把桌子清理幹淨可不行嘞。”<朱誌香
桌上殘留著,從真裏亞的筆記本上撕下幾頁,大家一起來畫的繪畫大會的殘骸。
朱誌香開始利索地收拾著。
……不過,大家還都有繪畫才能呐。讓我吃了一驚。
“……源次。也去叫一下繪羽他們,問下至少是吃飯的時候要不要一起……雖然反正是會被拒絕吧。”<夏妃
“……遵命。”
“爸之後是繪羽嗎……右代宮家的餐桌真是沒法所有人都到齊呢。”<夏妃
夏妃又感到頭開始疼了,輕輕地按住了太陽穴……
■絵羽たちの客室の前廊下
廚房離客廳並不遠,所以來回都是源次一個人,但是客房就稍微有點遠了。
再加上還被夏妃囑咐過不要隨便一個人行動,就在剛才,南條也告誡過了心裏再多一點危機感比較好。
……所以源次帶領著嘉音,兩個人一起去了繪羽他們的客房。
源次“咚咚”地敲著門。
“……繪羽夫人、秀吉先生。晚餐已經準備好了。”
源次等了一會,裏麵沒有任何反應。
“……源次先生……這是。”<嘉音
嘉音指著門的下麵。
……在那插著西洋風的信封。
從下麵插進去,一般來說是房間外的人對室內的人留下信息,放在那等室內的人來取吧。
……所以,這是給繪羽他們的私人信件,不是傭人們可以去感興趣的東西。
……然而,這西式信封……卻正是昨晚,真裏亞拿出來的讓大家都吃了一驚的,金藏的信封。
“…………沒錯。是老爺的信封。”<源次
“……或許是……”<嘉音
就算信封是金藏的……但昨晚真裏亞朗讀的那封信的主人並不是金藏……
源次加重力道地反複敲著門,大聲喊著。
“繪羽夫人。繪羽夫人……!我是源次。您在裏麵嗎?!請您回答一下,繪羽夫人……!!”
然而裏麵沒有任何反應。
在去叫客人用餐時,偶爾是會有客人睡的很熟起不來的情況的。
……遇到這種情況,一般是在門上夾一張表示已經來喊過您了的信紙,然後安靜地離開。
……但是,源次卻不管這些,更加用力地敲著門叫著繪羽的名字。
不過還是沒有反應。
嘉音把耳朵貼到門上,屏住呼吸探聽屋內的聲音……
“……好像有電視的聲音……不過感覺不到有人在……房間裏可能沒人吧……”
源次取出手帕,一邊注意著不讓手指直接碰到,一邊把插在門下麵的信封抽了出來……
上麵有大紅色的封蠟。
……蠟印,毫無疑問是用右代宮家家主的戒指蓋的……
“繪羽夫人!繪羽夫人!!請您回答一下!!您已經不在房間裏了嗎?!”<源次
果然還是沒有回答……
兩人有可能是去大屋內漫無目的的散步了。
……對於繪羽來說這大屋是她的老家。
隻是去悠閑地四處閑晃是很有可能的……
源次在口袋裏摸索著,取出了串著可以打開客房門的鑰匙的鑰匙串。
“……源次先生……?!”
嘉音也理解了他想做什麽。
……確認客人已經外出後,為了鋪床等等客房服務是可以開鎖進房間的。
但是,以除此之外的理由,而且客人還有可能在房間裏,更別說是沒有得到客人許可的開門進去,是身為傭人最不該犯的大忌。
……可是源次果斷的打定了主意。
……如果,僅僅是敲門沒反應他是不會這麽做的。
但是,在門下麵的信封毫無疑問是金藏的。
……不,該說是右代宮家家主的西式信封。
……然後用這信封發出信的人從昨晚開始就不一定是金藏了。
……如果這是由,除金藏以外的人送出的話……
“繪羽夫人……!非常抱歉。請恕我失禮了……”
源次最後請示了一下後,用鑰匙串中的一把鑰匙插進了鑰匙孔。
傳來開鎖的聲音。
……然後,慢慢地轉動著門把手,門慢悠悠地開了一條縫。
從門縫中透出了燈光。
……在房間裏?還是……忘了關燈呢……?
喀咭。
……這是扯到門上鏈條鎖的聲音。
門被鎖上了鏈條鎖。
鏈條鎖是沒法從外麵鎖的。這就表示著有人在房間裏。
從房間裏還傳來了電視機的聲音。
……燈光、鏈條鎖、還有電視。
雖然這些明確表示了有人在房間裏……但是一點都感覺不到裏麵有人的氣息。
源次從門縫處又喊了幾聲繪羽夫人。
但是沒人回答。
“……源次先生……該怎麽辦……”<嘉音
傭人們由於職務的原因,幾乎可以打開大屋內所有的鎖。
但是鏈條鎖是沒法打開的。
……要打開這鏈條鎖,隻能用割斷的方法。
……這在傭人的平常工作中是絕對不會被允許的。
……那股陰森森的惡寒已經爬上了兩人的後背……
嘉音再次屏住呼吸,去探聽室內的動靜,但還是感覺不到任何人的氣息。
“……我去叫太太……嘉音去切斷鏈條鎖。”
“好……好的……!”<嘉音
源次叫住了慌張地跑去拿切鏈工具的嘉音。
“等等嘉音……!……先回廚房,和熊澤一起去。絕對不要一個人行動。”<源次
“……是……遵命……”
嘉音看起來像是在想在這緊急情況下,還搞那麽麻煩幹嘛。
……但這是出於源次的小心謹慎。
……自己出什麽事無所謂。
……但是絕對不想看到,嘉音出什麽意外。
■廚房
在廚房裏,熊澤正在把飯菜放到餐車上,南條好像總算想到了起死回生的一步,正等著源次回來想向他獻寶。
……可是,他馬上就察覺到回來的源次神情有點不對。
“……哎……怎麽了,源次……”<南條
“……南條大夫,非常抱歉,這盤棋暫時不能陪您下了……嘉音、鏈條鎖就拜托你了。熊澤暫時停止上菜,和嘉音一起去。我去太太那裏,南條大夫也請跟我來。”
“出……出什麽事了嗎……”<南條
源次帶著還沒搞清楚狀況的南條,快步走了出去。
“……熊澤婆婆。非常抱歉,請和我一起來一下。”<嘉音
“出……出什麽事了嗎,嘉音……”<熊沢
熊澤也和南條一樣,搞不清楚出了什麽事一邊重複著同樣的話,一邊追著向走廊跑去的嘉音……
嘉音帶著熊澤,一起去了倉庫,在工具箱和牆上掛滿了的工具中搜尋著可以用來切斷鏈條鎖的工具。
“在找什麽嗎……我也來幫忙哦……”
“……要把門上的鏈條鎖切斷……大號的鋼筋裁斷器在哪來著……”
“要把門上的鏈條……?為、為什麽要這麽做啊……”
“……繪羽夫人他們的房間鎖上了鏈條鎖……明明應該是在裏麵,叫他們卻都不回答。”
雖然熊澤需要一點時間,才能把切斷鏈條鎖和繪羽他們不回答的事聯係了起來,但是她至少是理解了事態很緊急。
“這個大概可以……”
嘉音從牆上取下了掛著的大號鋼筋裁斷器。
雖然名字叫截斷器,但是從形狀來說是稱為大號鋼筋鉗更容易理解。
……嘉音腦中浮起了曾經被告誡過這是很容易就能切斷手指的非常危險的工具的記憶……
嘉音拿著鋼筋截斷器,飛奔上樓梯。
……他的直覺,已經告訴他。
……最好爭分奪秒快一點打開。
……或許……已經……
“請等一下啊,嘉音……!哈阿~~……哈阿~~……!”
“……快點!”
熊澤總算追了上來,兩隻手撐在膝蓋上氣喘籲籲。
嘉音換了個姿勢拿好鋼筋截斷器向門看去的時候,“啊”地一聲,目瞪口呆……
“……這……這是、什麽……嗨吚吚吚~~……”<熊沢
熊澤臉色蒼白,中氣不足地叫著……
這也怪不得她……要問為什麽的話,因為在……門上麵……用血一樣的塗料畫著,類似於畫在玫瑰庭院倉庫卷閘門上的魔法陣的,讓人心裏發毛的圖形。
不過說到底,這次的圖形該不該叫它做“魔法陣”還不知道。
……要問為什麽的話,因為這並不是一般人聽到魔法陣就會想到的,外麵一層圓裏麵畫上圖形的東西,而是有點像是幾何學上畫的圖形。
……可是,在這圖形縫隙間密密麻麻寫著的並非與阿爾法貝塔同種的奇怪文字,毫無疑問和卷閘門上的魔法陣裏寫著的是同一種……
但是嘉音會目瞪口呆,並不隻因為這魔法陣的陰森。
……這玩意,剛才根本沒有……!!
回了一次廚房。
接著去倉庫拿了工具,然後就直接來了這。
從時間來說,應該根本不到五分鍾啊。
……竟然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把這陰森森的東西畫上去……?!
而且這真的就像,剛剛畫上去似的,簡直就像門活了在流血一樣,陰森森的“血痕”慢慢地,慢慢地向下垂直延伸著……
“……嗨~~吚吚~~……嗨吚~~……!”<熊沢
熊澤嚇破了膽,當場坐倒在地上。
……如果熊澤沒先坐倒在地上的話,現在坐在地上的一定是嘉音。
“……貝……阿朵莉切……夫人……”<嘉音
“嗨~~吚吚~~……!是貝阿朵莉切夫人幹的,好可怕好可怕……!!”
“…………”
嘉音咽了一下口水後,舉起鋼筋截斷器向門走去。
……他既不想接近那陰森森的魔法陣,也不想碰到那粘在門上讓人心裏發毛的像血似的東西。
……但是,不去靠近的話就沒法切斷鏈條鎖。
他強忍著心中的寒意又咽了一下口水,下定決心再走到門前,用鋼筋截斷器鉗住了鏈條。
……然後使出渾身力氣鉗了下去,比想像中要輕而易舉得多的切斷了鏈條。
被切斷後的鏈條鎖掛在了左右兩邊,一邊發出“咭啦咭啦”的聲音一邊搖晃著……
“……嘉音……你腳邊有個信封……而且是……老爺的東西……”<熊沢
熊澤也發現了門下麵的信封。
而且,也看到了封蠟上有用家主戒指蓋的圖章。
雖然嘉音為了先檢查下信封裏麵,還是先進房間查看而稍有遲疑,不過馬上就決定先完成來這的本來目的。
……嘉音從口袋中取出手啪。
這是為了不讓自己的指紋留在門上麵。
……如果他最壞的預想是猜中了的話……這房間會被警察搜查……!!
緩慢地推開了門……
從房間裏傳出來的電視機的聲音,更加清晰了。
“……繪羽夫人……?”
仰躺在床上的正是繪羽……沒脫鞋就上床上了……?
熊澤一邊躲在嘉音身後,一邊戰戰兢兢地走了進來,看到繪羽後“嗨吚~~!”地一聲驚叫起來。
雖然嘉音因第一眼看到的是繪羽的鞋,而在想著為什麽穿著鞋在床上,納起了悶……但是當他把視線移到繪羽的頭部時……嘉音也和熊澤一樣脫口而出地驚叫了一聲……
繪羽的眉間……筆直地……放著什麽?長著什麽……?
不對。
……在眉間筆直地……豎著像是古代式樣的匕首?——
——似的凶器!!!
從豎立著的根部冒出的血,把另一邊的床單染得血紅……
熊澤又受驚過度地坐倒在地板上。
……雖然她的嘴巴顫抖地一張一合,但是連驚叫聲都發不出來。
……繪羽,眉間被插進了某種凶器,斃命了。
繪羽雙目圓睜,她是想把殺死自己的家夥死死烙印在眼中吧……但是要把這說出來的嘴巴,已經永遠閉上了。
嘉音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到理應是最不想看的眉間……
在那插著,像是直立在繪羽的眉間似的凶器。
凶器的柄部描繪著絕不會是一般的工具會有的非常細致精巧的圖形。
……把這用一句話……來概括的話就是。
……充滿了迷信魔幻氣息象征著某種惡魔的變態趣味的東西。
“……秀吉先生呢……?……秀吉先生……!”
雖然繪羽是在床上,但是另一張床卻是空空如也。
……秀吉在哪?!
暫且不管嚇傻了的熊澤,小心為上再去檢查下浴室。
剛把門打開,水蒸氣和淋浴的水聲就撲麵而來。
這兒的浴室,和旅館等場所常見的浴室廁所在一起的一體型一樣。
在淋浴時為了不讓水濺出來是要拉上防水浴簾與外麵隔開的。
這防水浴簾半開半閉……裏麵全裸的秀吉睜著雙眼,倒在浴缸中……他的眼睛正好從正麵對著衝進來的嘉音的眼睛。
眉間和繪羽一樣,被插進了造型讓人聯想到惡魔的凶器。
由於頭部一直淋著溫水,所以他並沒有像繪羽那樣半邊臉都是血……但是淋著浴斃命的樣子,實在是太悲慘了……
此時,從走廊上傳來了夏妃的聲音。
她是和源次一起來的吧。
“……又、又是這種塗鴉……這封信是……?裏麵說了什麽?”<夏妃
“不知道……還沒有念過。”<源次
“……不要去隨便亂碰比較好……說不定還留著犯人的指紋……交給警察好了……”<南條
“……犯人故意把信留下。反正是不會留著指紋的。”<夏妃
夏妃說完後,撿起了信封。
……然後,在查看裏麵的信之前,先進了房間……把已經斷氣了的繪羽看在了眼裏。
“繪……繪羽……!!!!”<夏妃
“……太太……這邊秀吉先生也……”<嘉音
“這……這真是……太慘了呐……”<南條
“……嘉音,替他關掉淋浴噴頭……這實在太可憐了……!”<夏妃
“是……是。”<嘉音
嘉音隔著手帕捏緊了龍頭,水不再往下淋了。
在浴缸裏,倒著開著蓋子的沐浴露小瓶。
……正是在入浴時被殺的吧。
……白色的浴缸上還粘著一點點飛濺開來的血跡,白和紅形成了駭人的對比。
“……南條大夫……”<源次
“……我……我知道……身體上還沒出現死斑……也沒開始出現死後硬直現象。恐怕,從被殺時到現在是經過了一小時左右吧……可是……用這種柄部這麽短的凶器貫穿頭蓋骨……無法想像……”<南條
南條檢查了一遍脈搏和瞳孔,再次確認了兩人已死。
……嘉音看著這按部就班的對應。
……心中想道,不用做這些,光是看一眼就知道已經死了吧。
雖然南條想過把插著的凶器拔出來,但是想到還是盡量保持原狀交給警察來處理比較好,沒有去動手。
可是,仔細看了下凶器根部後發現不是刀刃。
……倒不如說,不是刀刃狀,而是圓錐狀。
……感覺與其說是匕首,倒不如說是槍柄很短的槍,不是用來砍,而是以刺為目的做成的特殊形狀。
因人而異,其他人或許不用短槍,而用很粗的冰錐來比喻也說不定。
不過不管怎麽比喻,像這種造型恐怖的凶器,原本是為了什麽讓人不快的目的而做出來,然後又是如何來盡這個使命的答案,根本不用再說下去般地昭然若示,擺在麵前……
夏妃就像能夠早一秒從這充滿浴室的讓人鬱悶的水蒸氣中逃出來也好似的,一邊用手帕捂著嘴一邊飛奔出房間……
他們的慘狀,僅僅隻是看了一眼還是烙印在了眼裏。如果再看下去的話,這慘狀肯定永遠都沒法從眼前抹去……
胸中湧上的嘔吐感,和今天早上在玫瑰庭園感到的簡直一模一樣……
背對著客房的夏妃,不得不花費了片刻才強壓住嘔吐感……
“……總……總之,這房間裏發生的事不能讓孩子們……特別是讓治君看到。趕快,把門關好……!”<夏妃
“……哎……決、決不能讓讓治少爺看到……雙、雙親如此淒慘的樣子……”<熊沢
但是,從走廊上急速接近的猛烈的跑步聲,在他還沒有飛奔到房間前時就已經讓人猜到是讓治了。
讓治本來和孩子們一起等在客廳裏。
但是,在源次叫夏妃出去時,看到夏妃臉色變得鐵青飛奔出去後,心中湧起了不好的預感。
然後,在看到客房前聚集了那麽多人時,心中一涼,又猜中了……
“爸爸!!!媽媽~~!!!”<讓治
“……嗚哇,這……這是啥呀,又是……魔法陣嗎?!”<朱誌香
“…………”<真裏亞
“繪羽姑姑他們沒出事吧?!喂、嘉音君!這到底在亂什麽呀?!”<戰人
“……戰人少爺…………”<嘉音
即使嘉音什麽都不說,飛奔進房間裏的讓治的悲痛叫聲,也讓他們猜到了發生的一切。
“……嗚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是誰……是誰幹的!!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讓治君……挺住……”<夏妃
夏妃剛把手搭在讓治肩膀上,就被他粗暴地甩開了。
……讓治在繪羽的床邊崩潰了,把臉埋在床上,在母親的遺容前嚎啕大哭。
捏緊拳頭一遍又一遍地狠錘著床……
“……讓……讓治哥……挺、挺住……戰……戰人呢?”<朱誌香
“……戰人少爺……”<嘉音
戰人……把背靠在走廊上的牆壁上……毫無顧忌地,一邊用右手擋著雙眼一邊抽泣著……
“過份……太過份了……在和心愛的女人訂下婚約的第二天就失去了她……在同一天裏……連老爸和老媽都被殺了……這也實在,太淒慘了吧……”
……當然,無論死去的誰都是一樣可憐。
但是對於戰人來說……比起逝者,留下來的人要可憐的多。
現在在場的所有人,無論誰都是失去了親近的人。
不是隻有讓治一個人可憐。
……但是……讓治的悲慘,遠勝於所有人。
“……戰人……”<朱誌香
“人啊……總有一天會死的……人類,無論誰都麵臨著不得不去和死別的悲傷較勁的一天……但是啊,這對大哥來說應該是遙遠將來的事啊……而且這不是應該,按順序一個一個的來嗎……!!……太慘了……這也實在是太慘了……混蛋……混蛋……!你他媽……連一點人的良心都沒有嗎……!!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嗚——……戰人……不要哭不要哭……”
真裏亞以不帶感情的聲音安慰著戰人……戰人粗暴地擦掉了自己的眼淚。
“啊~~……可惡……我不會再哭了……悔恨的眼淚、悲傷的眼淚,都不會再流第二次了……啊~~、完全不行啊。我們現在是被魔女夫人步步緊逼。隻守不攻啊……!這可不行啊,完全不行啊!把國際象棋盤翻轉過來……!!那混蛋以為我們這些綿羊們,到明天前都沒辦法逃出去隻能在那嚇的嗦嗦發抖吧……但是呐,翻轉過來想!!那混蛋也和我們一樣到明天前都沒法從這島逃出去……!小便都快忍不住地在逃來逃去、藏來藏去的不是我們,是那混蛋!我一定會把你,揪出來的。到明天……不、等不到明天了,就今晚。就在今晚揪起你的胸口……!!”
■少し時間経過……
“……總之,這房間在警察來之前就這麽保持原樣鎖上了……沒異議吧?”<夏妃
夏妃以不容大家說個不字的語調說道。
……如果真有反對的人的話,那就是讓治了……不過讓治也已經流夠眼淚了吧。
他背對著大家輕輕點了下頭,站了起來,如此一來其他人也一致同意了。
夏妃還沒有打開撿到的家主的西式信封。
……但是,從他們的話裏可以聽出,既然已經從這房間裏出來了,就先回客廳在大家的麵前再打開吧。
然後在大家走在回客廳的走廊上時……馬上就有人察覺到……哪不對勁。
“……嗚——……好臭?”<真裏亞
“啊……真裏亞也聞到了嗎?
……這到底是什麽味道啊……好重的臭味嘞……”<朱誌香
大家,都用鼻子呼呼地聞了下……確實,在這之前都沒聞到過的,像是什麽燒焦了似的濃烈的惡臭飄在了走廊上。
“……我,去廚房看下……火應該是關掉了的呀……”<熊沢
因為飄的是焦味,所以到剛才為止都在廚房用火的熊澤,當然是會一下子想到是不是自己不小心。她慌慌張張地跑向了廚房。
“……嘉音,你和熊澤一起去。不要讓她一個人。”<源次
“好、好的……!”<嘉音
嘉音對源次點了點頭,追在了熊澤後麵。
……雖然我們並沒有在跑,但是為了去其他地方找找臭氣飄出來的地方,也追在了後麵。
“……嗚——好臭……嗚————”
“這還真是……臭的快讓鼻子歪了的味道呢……不過到底該不該開窗換氣呢……”<夏妃
夏妃出於防範上的原因,對開窗還有點顧慮。
“……開換氣扇吧。我覺得不必開窗。”<源次
“……讓治大哥……我可以和你說會話嗎?”<戰人
“……如果要和我商量如何找出犯人的話,請便。”<讓治
讓治似乎已經從悲傷的深淵裏爬上來了。
……現在,充滿了讓治胸膛的隻有,對奪去自己的愛人和雙親性命的犯人的憎恨而產生的猶如安靜的火焰的感情。
“……房間裏鎖著鏈條鎖……從剛才看到的構造來看,怎麽看都不像是可以從外麵做手腳的水貨……也就是說,是個完美的密室。”
“……是這樣呢。在玫瑰倉庫的時候,還可以想出偷偷地從傭人室裏拿走了卷閘門的鑰匙,或者犯人可能帶著複製的鑰匙等各種方法……但是,鏈條鎖可不一樣。鏈條鎖是在一般使用的鎖門方法之中,最容易構築成密室的。”
“因為隻有鏈條鎖是,隻要不是物理破壞掉,就無論如何都沒法從外麵進去的嘞。那這就是說,犯人沒通過門出入的嗎……?”<朱誌香
“……這可有趣。感覺剛剛就在幾小時前,大家也熱烈討論過如何不用門來出入房間。”<戰人
沒錯,就是為了爺爺從房間裏不見了而大吵大鬧的時候。
……由繪羽姑姑一時心血來潮夾上去的一張收據,引出了門被封印著的事實,然後嫌疑扯到了在這段時間裏,唯一出入過爺爺書房的夏妃伯母身上。
接著繪羽姑姑還發表了,夏妃伯母把爺爺從窗戶推下去之後,再從門裏走出來的也算說的通的假說。
可是這次的門更單純。
鏈條鎖從內側把門封印著。
窗戶也是從內側關上的,遺體也在室內。
……這次是不折不扣、貨真價實的密室。
……沒錯。包括爺爺失蹤在內,事件發生了三次,三次都把話題引到了門上。
第一次是卷閘門。
假定犯人是知道鑰匙在傭人室裏的人的話,這就是根本稱不上為密室的冒牌貨。
第二次是被收據封印著的門。
但是,因為夏妃伯母進過房間,所以她可以讓爺爺從窗戶出去,又或者是推了下去,然後再把窗戶鎖好走出房間。
又或者是如我的奇談怪論那樣,爺爺一直藏到收據掉下後,再從房間裏出去的……總之,可以說出好幾種感覺有點硬來的手法來打破這封印。
這就代表著,這又是稱不上密室的冒牌貨。
然後這次是被鏈條鎖封印著的門。
……這次隻好投降了。
門、窗全是從內側鎖上的。完全密室。
第一個密室,由於所有人都有可懷疑的餘地所以不成立。
……第二個密室,由於夏妃伯母有可懷疑的餘地所以不成立。
……但是這次的密室,誰都沒有可懷疑的餘地!
房間是完全的密室,叫做鏈條鎖的封印,拒絕了我們所有人入內……!
“……那麽,犯人是在沒進房間的情況下犯下罪行的……?在房間外用了什麽方法……”<讓治
“確實雖然鎖著鏈條鎖……是沒法把門拉開到人可以進去的那麽大的縫隙,但是多少是可以開一點縫哦。比如敲了門後,等人從縫裏往外看的時候襲擊……呀……不切實際嗎……?”<朱誌香
“不切實際啊……繪羽姑姑如果就倒在門邊的話還可以這麽想。但是繪羽姑姑是在房間深處的床上!而且秀吉姑父是在浴室裏。從鏈條連著的那縫隙,既看不到人,也沒法把手伸進去……可惡,完全不行啊,一點都搞不懂!!”<戰人
……拉著我的袖子,扯了又扯的人……正是真裏亞。
“……嗚——……心滿意足了嗎?”
“什麽心滿意足了。”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戰人討厭去懷疑親戚中的誰,許了願說希望犯人是貝阿朵莉切喲?所以貝阿朵莉切滿足了你的願望……照戰人所說的,‘做了人類絕對做不到的事,好讓戰人相信魔女’……可是你還真任性。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好痛。”
我用拳頭輕輕揍了一下在惡心地笑的真裏亞的腦袋。
“哦,滿足我的願望謝謝了喲。剛才的那個是謝禮,和教育你不該在這種時候笑。比起這個你先告訴我。繪羽姑姑他們房間的門上,也留下了奇怪的塗鴉。那個又是魔法陣嗎?!”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那個是特別容易記住的特征明顯的形狀哦,這種程度真希望你自己能知道呢——好痛。”
“正因為不知道才給你麵子。別給我說廢話快點解說。”
“……戰人真暴力呢。再欺負我的話就不告訴你了喲……?好痛!嗚——……我說我說,你這個拳頭男……那是月亮第一的魔法陣喲。”
“有什麽意義。從這魔法陣得到的恩惠是什麽?!寫著的希伯來語是什麽意思!”
“在舊約聖經,詩篇第107篇的16節是這麽記載著的……‘主為我打碎了青銅的門,擊碎了鐵閂’……這個魔法陣有兩個功能。一個是,無論用何種方法鎖起來的門都可以打開。”
“這可真是方便的魔法啊……也就是說,這是不用魔法的力量就打不開的密室之門的,魔女夫人的自我展示嗎……!另一個功能是什麽?!”
“把打不開的門比做無路可走的情況,來開門……搞不懂狀況的情況下用這個,就會得到從沒想到過的解決方法喲……說的簡單點,就是會被授予觀察力呀洞察力呀,直覺和靈感哦……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貝阿朵莉切在向你挑釁喲,區區戰人之流的人類,哪會知道打開這個門的方法。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好痛~~”
“O~~K,辛苦你了可以閉嘴了……很好~~、魔女的挑戰,我接受了!”
“……小真裏亞……這個世界上不存在魔女和惡魔……我的父母是被誰殺死的!雖然我不知道他是我熟知的人,還是我根本不認識的人。但是,不管怎樣他都一定是人類……!!”<讓治
“……可是……他是怎麽做的。怎麽做才能從最多就十厘米的打不開的門的縫隙,把房間裏的兩個人……!”<朱誌香
“不過話說回來這臭味還真難以忍受呢……到底,怎麽回事啊……!”<夏妃
■廚房
走在前麵的熊澤和嘉音,在還沒到廚房時,就察覺到飄出臭氣來的不是廚房。
要問為什麽的話,因為他們在去廚房的路上,注意到從通往地下的台階那飄來了更濃烈的惡臭。
“……是鍋爐室……”<嘉音
“……鍋爐大概又出毛病了吧……”<熊沢
這台階是通往地下的鍋爐室。
大屋的鍋爐已經用了很多年,最近狀態也不怎麽樣。
雖然鍋爐出毛病他們兩個已經碰到過好幾次了,但是壞到噴出如此惡臭還是第一次碰到。
啪嘡。
“剛、剛才的聲音是……?!”<熊沢
從地下傳來的聲音,確確實實是關上門的聲音。
……熊澤雖然問了一聲,但是她自己也知道根本不會是關門以外的聲音。
熊澤被這聲音嚇得肝膽俱裂,腰都軟了又坐倒在地上……
……這是因為,≮現在根本不可能≯≮會有人在鍋爐室裏≯
剛才所有人都聚集在繪羽他們的房間裏!那麽,剛傳來的關門的聲音到底是什麽人搞出來的!
“…………!”<決意して駆け下りる嘉音
“嘉音……!!”<熊沢
嘉音隻用了一瞬的時間就整理清楚了狀況,朝地下飛奔而去……!
剛才明明有關門的聲音,但是之後一點都聽不到有人走上樓梯的聲音,這說明關起門來的什麽人還在鍋爐室裏。
如果鍋爐室是個死胡同的話,嘉音就不會這麽急著跑過去了。
……因為嘉音是傭人,所以他知道。
鍋爐室有兩個入口一個是通向大屋,一個是通向裏院。
現在不追的話,說不定就會把他放跑了……!
熊澤比嘉音晚了很久,才想到這點。
……不能讓他一個人去……!
如果,在鍋爐室裏的人是犯人……是在第一次的殺人事件中輕而易舉地殺死了六個成年人的人的話,這可不是嘉音一個人撲上去就能對付得了的對手。
……按這邏輯,多一個熊澤同樣是毫無意義……
不過熊澤還是想著無論如何不能讓嘉音一個人去,略遲於嘉音跑下樓梯……!!
■ボイラー室
此時,嘉音已經在鍋爐室裏了。
鍋爐室裏特有的潮濕的熱氣折磨著他。
……不過鍋爐室,本來就是這種盤據著讓人不適的濕氣和臭氣的地方。
現在還不止這些,連那股惡臭都充滿了房間,嘉音都想吐了。
……毫無疑問這股惡臭是從這房間飄出來的。
那麽,嘉音本該去查看到底是什麽發出這味道的。
但是,他隻在正麵死死地盯著裏麵,然後從入口旁邊的工具架上拿走了柴刀。
……他並不是想要柴刀才伸手去拿。
……他是想要武器,隻要能用來做武器,什麽都行……為什麽?
“………………”<嘉音
嘉音凝視著,光靠電燈泡怎麽都沒法撕裂的黑暗深處。
……然後,≮回答道≯。
“……輪盤賭是,賭數字和紅黑來贏獎金的競技……但是,壓在紅或黑的,風險低的賭博,隻能得到與之相稱的一點點獎金。”
從嘉音口中編織出來的言語……被深深的黑暗吞噬了進去。
這股黑暗出其不意地,一邊閃著光一邊卷成了旋渦……
這是……充滿了幻想性的場麵……
藏在鍋爐室各處黑影裏的發出黃金光芒的蝴蝶們……一邊閃爍著美麗的金光一邊扇著翅膀……聚集到黑暗深處然後逐漸消失得無影無蹤……
嘉音對著吞沒了蝴蝶們的黑暗繼續說著。
……然而,聚集在黑暗中的蝴蝶們……大概、恐怕、不、反正是……笑了。
……可是嘉音毫不畏懼,繼續說道。
“……反之,押難中的來賭的話,就可以得到與這風險成正比的獎金……老爺把從天文數字般的高風險中押對寶稱為‘奇跡’,由此而得到的天文數字般的獎金稱為‘魔法’……我對老爺和你,是為了得到什麽樣的‘魔法’而挑戰輪盤賭沒一點興趣……但是,你忘了一件事……你忘了輪盤賭的球,還能滾到既不是黑也不是紅的格子裏。”
在輪盤賭裏有個稱為“0”的特殊的格子,按規則這是莊家通殺的意思,輪盤賭裏有拿走盤麵所有壓著的硬幣,猶如裁判直接判輸的結果……
“……我在,心中下定了一個決心……如果……紗音被殺害,我活下來了的話……我就豁出命來,把你的輪盤賭全搞砸……!”
“……這不是,老爺定下的規則……更不是你定下的規則……這規則是我定的……我,已經不再是家具了……我是你的輪盤賭的零……!”
……嘉音的臉,屈辱般地扭曲了。
……這是因為他克己的行為被黑暗嘲笑著。
嘉音的眉毛、更加扭曲了……他把激烈的感情化為了從沒給任何人見過的表情浮現在了臉上。
……握著柴刀的手哆嗦著……汗如雨下……
很明顯,讓嘉音的手在發抖的,並不隻是憤怒的感情。
……但是,嘉音把這股感情吞下了肚……
“……我再也不會被你的話迷惑了……惡魔的輪盤賭到此結束……去……去地獄再待一千年,等下一個召喚者吧,貝阿朵莉切~~!!!”
嘉音舉起柴刀向黑暗撲過去的時候,黑暗確確實實地笑了。
嘲笑他的勇氣,既是俗不可耐又是白費工夫毫無意義。
……然後嘉音,保持著舉著柴刀的姿勢……再也沒法,向前踏出一步……
那“哢啷”的聲音是,嘉音握著的柴刀,掉到地上發出來的……
然後,接下來的“噗”“噗”兩聲,是由嘉音的兩膝,以左、右……的順序發出的……
看起來簡直就像要抓住天空似的,嘉音原本拿著柴刀的那隻手,緩緩地垂了下來……放到了胸口上。然後另一隻手也一樣。
……在那是……描繪著惡魔意匠凝聚的樁柄。
嘉音的胸口……刺進了和繪羽他們眉間插著的相同的凶器……
“……嗚……咕……”
從嘉音痛苦地扭曲了的嘴角,流出了鮮血……
……這對嘉音雪白的皮膚來說是,多餘的化妝……
伴隨這情景,在黑暗中閃爍著光芒的黃金的蝴蝶們跳起了迷人的舞蹈……
這是為一位美麗高潔的少年的克己行為,獻上的讚頌、嘲笑、汙蔑、送葬之舞。
……雖然嘉音早就做好了死的覺悟……但是僅僅是不以這種樣子來接受死的命運也好,試著做出了最後的反抗。
……他雙手握住深深刺進胸部的凶器的柄部……咬緊牙關強忍住根本不是這個世界上會有的劇痛………………拔了出來。
僅僅是一瞬,鮮紅色的液體噴濺而出。
……然後,發出了“啪嚓啪嚓”地……讓人不適的聲音。
這大概和嘉音的靈魂被死者的泥沼吞噬時所發出的聲音是一樣的吧……
“……嘉音?!嗨~~吚吚吚~~!!!快、快~~來來來來~~人~~人人啊!!嗨~~吚吚~~!!”<熊沢
熊澤為眼前難以接受的現實驚叫著。
血海之中倒著嘉音……
……熊澤的心裏已經亂得一團糟。
啊~~何等地不幸啊!
如果和我在一起的話,就不會被殺了!
啊~~何等地幸運啊!
如果和我在一起的話,說不定連我都被殺了!!
所以她驚叫的表情是吊起了整張臉的肌肉,簡直像又哭又笑的……精神錯亂了的樣子。誰都不會去嘲笑她的表情……!!
“出什麽事了,熊澤!!快回答我,熊澤!!!”<夏妃
第一個衝進來的是,舉著來福槍的夏妃。
緊跟她身後戰人和源次也衝了進來。
本來他們會為這充滿了鍋爐室的猛烈惡臭,具體是從哪發出來的而討論一番吧。
……但是,在看到像是遇溺在血海中似的嘉音倒在眼前時,馬上把惡臭的事拋之腦後了。
“嘉音!回答我!!……源次,快把南條大夫帶過來!!”<夏妃
夏妃發現嘉音雖說已瀕臨死亡,但還留有知覺馬上就托付源次去找南條。
……夏妃高舉來福槍擺好架式後,向鍋爐室裏麵的黑暗深處怒吼道!
“……藏在那裏的是什麽人!!!乖乖的出來!!不從那出來的話,我就毫不留情地開槍了!!”<夏妃
“手電筒!伯母,我來照亮那!!”<戰人
戰人靈機一動,從入口旁邊的工具架上取下了大號手電筒,用光撕碎了夏妃死盯著的黑暗。
但是,在那被光照亮的隻有無機物的門和管道。
門留著一絲絲的縫隙開在那裏,很明顯似乎有什麽人從這驚慌地逃出去了。
“……夏妃伯母,那門通向哪?!”<戰人
“源、源次……!這門通到哪裏?!”<夏妃
“……裏、裏院……!”<源次
“別、別想逃!!狗娘養的雜碎~~!!!”<戰人
戰人一邊提高音量怒吼著一邊用身體撞出了門。
戶外涼爽的空氣一齊撲麵而來。
……外麵有一條又窄又簡陋的台階。
……戰人一邊吼著一邊猛地跑上台階向上飛奔而去!
“等等戰人君!!一個人太危險了!!”
追在戰人身後,夏妃也飛奔上台階。
台階上是裏院。
……大屋的裏院主要是為了采光而建,所以並沒有那麽氣派。
由於四周都被圍了起來,雖說可以聽到強風的聲音,但這裏還是風吹不進來的平穩祥和的空間。
所以,在此隻有悲傷的雨靜靜地下著……
從沙沙地落下的冰冷的雨水中跑上台階,到了裏院的戰人向四周環視了一下。
……當然,那鬼鬼祟祟的家夥是不會在這漫不經心地等著他的……
戰人的眼珠咕碌碌地轉著,環視著四周。咕碌碌地轉著、咕碌碌地轉著。咕碌碌地轉得都快失去方向感了。他從心中祈禱著,能從眼睛裏看到的景色中找到犯人的身影……!
但是,根本不可能會有。
隻有大屋的牆壁和窗戶無情地映入咕碌碌地轉著的眼珠裏……!
而且,可以從裏院進大屋的入口有兩個,這兩入口哪個都沒有上鎖。
因為從裏院的構造來說,是沒法從大屋以外的地方進來的,所以沒有裝上鎖。
……如此一來,根本沒法知道他是從哪出去的!隻好投降了。
戰人一邊咒罵著,一邊握緊拳頭狠狠地砸向牆壁……
“……戰人君!!不可以一個人跑在前麵!!…………戰人君……?”<夏妃
戰人的額頭靠在了牆壁上……兩隻手一邊搔抓著牆壁一邊哭著……
“……畜生……畜生畜生……!!繪羽姑姑、秀吉姑父!還要加上嘉音君嗎!!!都殺了六個人!!還嫌不夠又殺了三個人!!開什麽玩笑,你他媽的開什麽玩笑~~!!繪羽姑姑和秀吉姑父,他們可是從小就對我很和善經常讓我很開心的風趣的姑父姑母啊……!!雖然我和嘉音君是在昨天剛認識,但我覺得以後我們一定會變成好朋友的啊?!為什麽殺了他們!!為什麽、為什麽……!!!人這種東西啊,一旦被殺死了,就沒法再複活了啊?!這可不像竹筍還老會長出來的啊?!……為什麽殺了他們?!為什麽……為什麽……!!!嗚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戰人是,明白人內心的悲痛和悔恨的男人……所以,流淚了。隻要他還有一口氣。
夏妃在為看起來性格豪爽的戰人,竟也有這麽纖細的一麵而稍稍有點吃驚的同時……理解了還是未成年人的戰人那很容易受傷的心,包容了他。
“……沒事的……我絕對會保護住你、讓治君、小真裏亞、還有朱誌香的……作為媽媽……並作為右代宮家的代表……!”
“……嗚嗚嗚~~嗚嗚~~嗚!!嗚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戰人在夏妃懷裏大哭了片刻後,就如同前幾次一樣,擦掉眼淚露出了苦笑,充份表現出自己已經哭夠了……
“總之,先回下麵一趟吧……比起找犯人,保證我們自己的安全要重要得多。到明天就會來船了。到時候警察會來,把真相大白於天下的……無論犯人怎麽做最後掙紮,他都沒法逃出這個島的……!!”
“……是啊……隻要警察來了……”
到海貓鳴泣之時……事件就會被解決。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戰人心中,湧起了海貓們似乎不會再為他們鳴叫了的,一絲絲的不安。
……不會有這種事的。
隻要台風過去了,熱鬧的海貓們就會再次回到碼頭,明明如此……
■ボイラー室
我和夏妃伯母一起回到了鍋爐室,垂頭喪氣地告訴大家,我們一無所獲。
嘉音君被南條大夫和讓治大哥兩人搬到了傭人室裏。
傭人室有急救箱和衝洗槽,似乎能當保健室來用。
熊澤和朱誌香也隨他們一同去了。
……地上,還留著嘉音君的血跡。
從這一大灘血跡,和在地上隨便倒在那兒的凶器那無情的形狀來看……大概,南條大夫的急救隻會徒勞無功地結束吧……
這把凶器毫無疑問,和插在繪羽姑姑他們眉間的一模一樣。
……不,把手上的惡魔的造型稍微有點不一樣嗎……?
這種地方多多少少會有些不同吧。
總之,以同樣形狀的凶器的意思來說是一模一樣的。
在發現繪羽姑姑他們遇害時,雖說有點殘忍,但是為了保護現場,凶器是保持著插在上麵的狀態沒有去動。
……所以現在是,第一次看清凶器的全貌。
果然凶器不是如匕首般的刀具,而是冰錐狀……不,是細細的樁狀。
而且這兒是,鑽頭狀?不,是描繪著的螺旋圖形使這看起來像鑽頭似的。
……以變態趣味的東西來比的話,有點像是為了把樁打進活祭的心髒裏而做的,用於諸如此類惡魔儀式的道具……
把柄部也算進去全長二十五厘米左右。這將近一半是被鮮血染紅的樁狀部份。
……從被血染紅的那部份的長度,讓人輕易想像到它刺進嘉音君的胸部時刺得有多深……
但是,夏妃伯母他們根本看都不看凶器,全都聚集在噴出猛烈惡臭的焚化爐前。
他們是把剛才放在爐子裏燒的東西,拉出來了吧。
……那東西還冒著煙,繼續散發著讓人無法忍受的惡臭……
源次和真裏亞……目不轉睛地盯著那東西。
夏妃伯母是不忍正視吧……一邊老是在回頭一邊背對著那東西。
“……嗚……!”
……雖然我已經打定主意,再看到什麽都不會去吃驚……但這是……嗚哦……!
情不自禁地湧上的吐意不由得使我哼哼了片刻……
……那不像是這個世界會有的臭味的真實身份是……在焚化爐裏燒的,屍體的焦臭味……
這穿的衣服、身體表麵、頭發全被燒爛了的奇形怪狀的屍體,別說是臉和年齡了,連性別都看不出來……
不過,冷靜的想一下的話,現在會出現的屍體,隻有可能是那個人。
……從早上不見的,不知道去了哪的……爺爺。
“……恐怕……是老爺吧。”<源次
“……我也是……同感……以這種樣子去世……真是太可憐了……”<夏妃
“……但是,這屍體……真的可以打保票說是爺爺嗎……?明明燒地那麽焦黑,連性別都分不清……”<戰人
“戰人君……請看一下腳。”<夏妃
夏妃伯母,一邊用手帕捂住嘴背過頭去,一邊用手指著屍體的腳叫我去看。
……?
“……兩隻腳的腳指都有六根,不知道可不可以當做憑據。”<源次
“哎?……啊……真的……”<戰人
確實是如源次所說,哪隻腳都是有六根腳指。
各個腳指實在是排列地很像正常人,剛才沒能注意到……
“……老爺出生時兩隻腳的腳指各有六根……因此複興右代宮家的重任才托付到老爺身上的。”<源次
“右代宮家似乎從很久以前開始,就經常有天生多指症的人……大概,是遺傳上的原因吧。”<夏妃
多指症如寫在那的字一樣。
人在出生時偶爾會發生,由於神小小的疏忽把本該是一根的指頭分開來變成了兩根的情況。
隻是,多指症基本上從沒在社會上引起關注過。
因為這並不是病,是天生的。
所以在嬰兒階段醫院就已經了解情況,等長到一歲左右,就進行手術切斷變得和一般人一樣。
所以,就算有多指症也在還不懂事的時候就治療好了,就連孩子自己都不會記得。
順便一提,這似乎是平均兩千個嬰兒裏就有一個的高發性現象,雖說不是人人都知道,但也決不是什麽稀奇的事。
說起來,以前好像還聽秀吉姑父講過呢……那個豐臣秀吉的手也有六個指頭……
根據夏妃伯母所說,在右代宮家曆代家主中被讚為名君的幾位,似乎都有多指症。
……因此,據說在爺爺出生時,親戚們還都吵著說是名君的再臨亂作一團。好像之後由於關東大地震右代宮家的主要人物全去世了,這幫親戚就都認為,要從這種情況下複興起右代宮家,隻能靠出生時就帶有吉兆的爺爺。
如果爺爺自己也樂於做家主的話,這第六根指頭也可以說成是幸運之指啊。
……說起來,我還聽說過在不知何處的某國把多指症的人當成神的使者崇拜著……
再說句題外話,在推理小說之類的作品中的燒屍,大多數是出於讓屍體無法辨認的目的。
……不過,以爺爺來說,光是稍微燒一下是隱瞞不了的,因為他身上有確鑿的證據……
還有……爺爺的遺體並不隻是燒焦了而已。
……和繪羽姑姑他們一樣……嘉音君也被刺進過胸膛的,那個“惡魔的冰錐”……直立在眉間……!
“……手指上沒有,“家主的戒指”。”<源次
“……和昨晚的信所說的一樣嗎……爸……您想必去的很不甘心吧……”<夏妃
夏妃悲傷地垂下了頭,緊緊閉起了雙眼……
……這房間也成了,要交給警察來處理的重要的犯罪現場。
……等下隻好讓爺爺的屍體留在裏麵,鎖好房間封印起來。
爺爺的遺體具體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放進焚化爐燒的也沒搞清楚。
根據源次所說,由於火勢不是很強,估計已經燒了相當長一段時間,從爐中漏出的臭氣是慢慢地充滿了室內,滿出來後才沿著台階往上冒的吧。
……是燒得半熟還是已經燒爛了,這些先放一邊不管……總之盡管爺爺是在自動鎖鎖著的密室裏,還是被帶了出去殺死並被燒屍……這種見解應該不會有錯吧……
可是,根據源次所說,鍋爐室平常好像是鎖著門的。
……除我們以外的誰潛伏著並作案的可能性大大的提高了,而且這家夥還隨身帶著類似總鑰匙的東西的可能性也很高。
……因為,現在大屋內的房間都上著鎖。
但是盡管如此,犯人還是在大屋內自由自在地闊步橫行。
通過這件事,可以確定有第十九人嗎?
之前我通過盡管在展現存在,卻到現在都不現身的矛盾,用霧江姐的國際象棋盤理論,否定了有第十九人。
……如果這次也把國際象棋盤翻轉過來想一下的話。如此清楚地指明了有第十九人存在的話……那麽正因為如此,這第十九人的存在變得更加不可能了。隻要這第十九人沒現身……!
……如果犯人可以從收據封印著的門帶走爺爺,可以從鏈條鎖封印著的門的另一邊殺死繪羽姑姑他們的話……那麽他也有可能用可疑的機關花招,漂亮地創造出架空的第十九人嗎……?!?!
如果,事到如今還相信犯人在十八人之中的話……那麽現在能成為嫌疑人的就隻有那麽幾個了。
我們小孩子四人、夏妃伯母。源次,熊澤婆婆、還有南條大夫……犯人即在這些人之中!
不,還不能就這麽下結論。
……剛才不是懷疑過爺爺的遺體是不是真的是本人嗎。
……關於其他的遺體是不是也該去想一想這問題呢。
比如,最開始被殺死的六人的麵部是被嚴重的破壞了。
……雖然還有可以靠麵容辨認出是誰的遺體,但是像我家的混蛋老爸那幾個是,猶如臉被剝得幹幹淨淨似的,整張臉都沒了……
我們隻是在靠服裝和情況來斷定是誰的遺體……
比如說是預先準備好頂替自己的屍體,然後偽裝出自己已死,躲藏在某處並作案的嗎……?
……雖然覺得不會吧,但這也不是不可能的手法。
……向第十九人……不……向魔女屈服還為時過早……!
“小真裏亞,不可以再盯著看了。戰人君也是。嘉音君的情況也讓人挺掛念,不可以老是待在這種地方。回去吧。”<夏妃
“……嗚——”
真裏亞沒和大家一起出去,留在了鍋爐室裏。
她盯著看的多半,不是爺爺的遺體,而是直立在眉間的“惡魔的冰錐”吧。
……這玩意肯定對魔幻迷們來說有擋不住的魅力吧。
我“咚”地一聲敲了下她的腦袋。
“喂,真裏亞……貝阿朵莉切的目的是什麽。我們所有人的命嗎……?”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貝阿朵莉切馬上就要複蘇了喲……到時候,誰都沒法活下來……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還真笑的出來。你覺得就你一個人是局外人嗎?為什麽你感覺不到迫近自身的危機?為什麽不害怕?!”
“……因為貝阿朵莉切和我約好了呀……她會帶真裏亞去黃金鄉喲……那裏是,沒有任何約束,所有人都可以永遠相親相愛地在一起的美妙的地方喲……真裏亞很期待喲?因為這個時候,馬上就要到了哦……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究竟,真裏亞是什麽人……
……我隻知道六年前還是三歲時的真裏亞是個純潔無垢、老實的好孩子。
然而六年後的真裏亞……和我所知的真裏亞根本聯係不起來。
……誰啊、這個、自稱是真裏亞的“魔女”……
對於頑固妄信魔女存在的她來說……這一連串不可思議的事件全是,證明魔女真的存在的證據。
每當發生人類難以做到的什麽時,就不得不使我們越來越去相信那個叫貝阿朵莉切的魔女的存在。
對真裏亞來說……這也是讓曾經頑固地否認魔女存在的親戚們,一個接一個地開始承認魔女存在的很“痛快”的事……
……所以,她心情愉快嗎……?
“……真裏亞。我就再問一次。雖然反正你的回答是一樣的吧,但是就再讓我問一次。”
“嗚——……?”
“……昨天,你在玫瑰庭園拿到的信……是誰給的……!”
“嗚——……都說了是貝阿朵莉切……戰人還不相信。嗚——”
真裏亞隻是重複了一遍之前說過的話。
……真裏亞和第十九人魔女見過麵。
這個人真的是第十九人,還是十八人中的誰,教唆她這麽說的呢。
隻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真裏亞一直和我們在一起,任何時間都有不在場證明,而且她也沒有任何可疑的行為。
……她隻是陶醉於被貝阿朵莉切選為信使而已,決不是第十九人。
……應該是這樣。
對了。在繪羽姑姑他們的房間裏撿到的信中,到底寫了些什麽呢……夏妃伯母應該還把它帶在身邊……
▲第12アイキャッチ:10月5日(日)19時30分が20時00分に進む
■使用人室
……嘉音君到最後,都沒能恢複意識。
盡管南條大夫已盡全力搶救……
……不,在這既沒設施又沒藥的島上本來就沒可能搶救過來……
但是,他是唯一一個和犯人對峙過的人。
至少想從他口中聽出一點點線索來……
但是,嘉音君被抬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是太遲了。
“……非常的抱歉。傷勢那麽嚴重,沒設備是怎麽做都……”<南條
“……不,這是沒辦法的事。您已經盡力了,謝謝。”<夏妃
南條大夫的衣服上濺滿了鮮血,顯而易見、他是奮不顧身地搶救到了最後一秒。
朱誌香蹲在走廊上,潸潸淚下。
……或許她在一旁,親眼目賭了嘉音君死去的瞬間吧。
雖然讓治大哥向她拋去了安慰的言詞,但是由於朱誌香拒絕了他的安慰,讓治大哥也不再硬去搭話打擾她了。
“……如果,我沒讓嘉音一個人去的話……嗚嗚嗚……”<熊沢
“……不必把這掛在心上……假如你和他在一起的話,說不定連你自己都遇害了……而且,這是他居然會愚蠢到一個人先跑下去的自作自受。”
“怎麽可以這麽說?!嘉音君找到了犯人,並勇敢地迎了上去!!如果熊澤婆婆也在一起的話,犯人說不定就會有所顧忌而選擇逃跑了!!”<朱誌香
根本不像平時很細心會好好考慮別人心情的朱誌香會說出口的,感情用事的言詞噴了出來。
……熊澤內疚地垂下了頭……
“朱誌香……”<戰人
“……現在不是去向她搭話的時候……就算是我……還有戰人君你也是一樣吧?已經什麽都搞不清楚了,心都快被扯碎了啊……”<讓治
讓治大哥的眼角,又積起了淚水。
……看著痛哭的朱誌香,又讓他再次想起了失去雙親的悲痛了吧。
……我因為,一次性哭了個夠。
……所以已不想再哭。
……但是,他們胸中的悲痛我比誰都明白。
“……沒事的,朱誌香……馬上就能再見到嘉音喲。”
“……好了好了!這種安慰我可不需要……!”
“貝阿朵莉切可以讓死者,甚至是失去的愛複蘇……所以,一定馬上能再見麵的。然後大家一定可以,一起去過平靜的生活。”
“殺死嘉音君的是,昨天給真裏亞你那封信的貝阿朵莉切嗎?!這家夥在哪?!藏在了哪?!我要把她找出來撕成碎片!!!快說、你是知道的吧、犯人的真實身份!!你都知道些什麽隱瞞了些什麽!!全給我說出來~~!!!”
“小……小姐,請住手……!”
“嗚——!嗚——!有貝阿朵莉切——!‘有’——!!嗚——嗚——嗚——!!”
“可惡、源次放開我!!真裏亞知道犯人是誰!!而且她是明明知道卻故意隱瞞著!不僅如此,她肯定還把我們的內部情報透露了出去,在幫犯人殺人!!”
“朱誌香!冷靜點!!”
朱誌香緊緊揪住了真裏亞……
雖然源次上前想去阻止她,但是朱誌香並不肯就此罷休……接著聽到的清脆的響聲是夏妃伯母一巴掌打在朱誌香臉上的聲音。
之後,隻有朱誌香悲慘的抽泣聲回響在走廊上……
“……小真裏亞……我知道,你決不是犯人哦……你一直都和我們在一起,也沒有時間去和犯人什麽的接觸……所以,希望你能告訴我哦……昨天把信,交給你的貝阿朵莉切……是誰呀。”<讓治
……這些話,雖然看似溫柔……但是如實訴說著他對真裏亞有著無法抹去的疑心。
……雖說沒有撲上去。
但是,他的心情簡直和朱誌香一模一樣。
“……大哥。我剛才已經問過同樣的話了……回答還是一樣。”<戰人
“我想聽小真裏亞親口告訴我……貝阿朵莉切是誰呀。”<讓治
“…………就算說了,你們也……肯定不會信。”
“這話是什麽意思呢?!……難道,犯人是我們所熟知的人……你是由於有什麽理由要保護他而在保持沉默嗎?!你是,從誰那拿到那封信的!”<讓治
“……從貝阿朵莉切那拿到的喲。無論多少次我都會說。信是從貝阿朵莉切那拿到的……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讓治哥哥不信貝阿朵莉切,是因為她是沒法揍到的嗎?讓治哥哥,是想把心中的怨氣化為暴力發泄到誰身上。所以,對手不是可以揍到的人類的話就不肯罷休……所以,就算把真相告訴這樣的讓治哥哥,也不會去接受。所以,說了也沒用。不會信……但是真裏亞無論幾次都會說喲。因為是真相所以說喲……貝阿朵莉切呀、是‘有’的哦!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黃金鄉的大門馬上就會開啟了。真裏亞會去那裏哦。貝阿朵莉切和我約好了的!在那個世界,媽媽是溫柔的,爸爸也在一起同樣很溫柔。真裏亞好想早點去那呀……大家都在怕貝阿朵莉切呢。然而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不過請放心……貝阿朵莉切說過了喲。≮會讓一切在台風過去前結束的≯……好痛。”<真裏亞
“……雖然並不討厭口齒伶俐的真裏亞,但先就此為止吧……想必現在的情形,對於說著有魔女有魔女的你來說是很愉快吧,但總之這事你就一個人去偷著樂吧。別強加給別人。”<戰人
“嗚——”
“雖說我、我早就覺得這家夥很惡心……但是不對勁嘞,哪有點不對勁!!戰人你不覺得嗎,源次呢?!熊澤婆婆呢?!媽媽你是怎麽想的!!真裏亞知道犯人的真實身份故意隱瞞著!雖說確實不是她直接下手的也說不定!但是毫無疑問、她是犯人的同夥!!沒錯、是奸細!不可以讓這家夥和我們在一起!!”<朱誌香
“…………唧嘻嘻嘻。”<真裏亞
“……小真裏亞……有些場合要克製下自己不能亂說不慎重的話。如果再不知分寸地火上加油添亂的話,舅媽真的要生氣了。”<夏妃
“……”
夏妃伯母眼神恐怖地盯著真裏亞。
……雖然真裏亞已經習慣了樓座姑姑那種激烈的訓斥,但是像這種沉默類的似乎還沒有免疫力……肩膀縮了起來閉上了嘴。
冷漠的空氣注滿了此處……
感覺無論誰說什麽,都會發展成多餘的矛盾紛爭。
……到此為止究竟,死了多少人了。
老爸他們六人。
然後是繪羽姑姑夫婦二人、嘉音君、爺爺。
……在這個島的十八人……之中的十個人被殺死了。
超過一半的人被殺死了。
……而且,到現在也完全無法保證剩下來的八人不會出事……
“……不管怎樣,現在不是互相鬧矛盾的時候……在犯人神出鬼沒地出入大屋內的房間,已經變成了毫無疑問的事實的現在,我們必須把所有精力放在如何保身到明天。”<夏妃
“……我極其讚同夏妃伯母的想法……找犯人的事,今晚可以慢慢來。現在先想想去哪裏籠城比較好。”<戰人
我一邊這麽說著一邊指著鍾。
時針已指向了晚上八點。
……從一大早開始接二連三的打擊侵襲著我們,身心都疲憊不堪了。
……到明天還有漫漫長夜。
必須去找個可以讓身體休息一下,能提供最低限度的安全感的籠城場所……
“……我也是同感呐……包括我在內,大家的身心都已經撐到極限了。接下來去想想此事是比較明智吧……”<南條
“正是如此……敵人帶著有總鑰匙功能的東西的可能性很高。”<戰人
“……紗音、嘉音君和鄉田,是帶著總鑰匙的嗎?”(譯注:此處的總鑰匙可能是指整個一串的大屋和賓館的門房鑰匙)<讓治
“……是的。在工作時間中應該都隨身帶著。”<源次
“……當時說了不去亂動現場比較好沒去查看的那麽徹底呢,他們之中誰的鑰匙被奪走了的可能性是沒法排除呐。”<戰人
“……不過說到底犯人有可能為了打開玫瑰庭園的卷閘門,而去過一次傭人室。此時他就已經把總鑰匙搞到手了,這麽想應該不會有錯吧。”<夏妃
右代宮家的傭人人數並不少。
因此,總鑰匙有好幾把。
還有,由於每到交班的時候,傭人之間要把這互相轉交,所以不得不承認這方麵的管理稍微有點草率行事。
“那有沒有就算從被殺的傭人的口袋中拜借來鑰匙串,也沒法用這些鑰匙開門進去的安全場所呢……?”<戰人
“……我們由於工作的關係,所有房間的鑰匙都有……包括大屋賓館全部都有……”<熊沢
“也就是說……我們無論守在哪鎖上門,都是毫無意義的……太棒嘞,誰會需要鎖啊,要來的話就來吧!讓你嚐嚐我們的反擊!!”<朱誌香
“……敵人不會從正麵進攻的。最初的六人先不管,從媽媽他們和嘉音君……還有爺爺的前例來看,敵人隻把孤立的人定為目標下手。他沒有敢堂堂正正地衝進我們守在一起的房間的那麽大的能耐。”<讓治
“是啊。大哥說的對……或許,伯母的來福槍起到了威懾作用也說不定。”<戰人
“……是這樣的話,就好了。”<夏妃
“…………”<真裏亞
“真裏亞,雖然你是有話想說吧,但是你給我把話吞下去,再安靜一會。”
“……嗚——”
反正真裏亞是想說,魔女才不會怕槍吧。
但是真讓她說出來的話,氣氛又會變得險惡了。想到這的我,先給她打了一針預防針……
“……大家請聽我說。隻有一個地方,是即使有傭人們的鑰匙串也沒法進去的。”<源次
“這地方在哪?”<夏妃
“……是。老爺的書房。”
“我……我反對!!我才不想去爺爺那惡心的房間!”<朱誌香
“能進那房間的鑰匙有幾把。”<讓治
“……兩把。一把一直由我帶著。另一把由老爺帶著,不過剛才,從鍋爐室的遺體身上找到了。”<讓治
源次從懷中取出疊著的手帕,然後打開手帕把裏麵包著的燒的又焦又髒的書房的鑰匙亮給大家看。
然後,又把曾借給夏妃伯母一次的自己的鑰匙擺在一邊讓大家比較。
“……本來的話,為了警察取證該把鑰匙留在那……但是由於老爺吩咐過一定要管好書房的門,所以就拿來由我保管了。”<源次
“……原來如此……如此說來,金藏先生的書房是唯一的安全地帶呐……”<南條
“……的確是這樣呢……雖說要在那充滿可疑怪味的房間守一晚,是想都不願想,不過現在似乎不得不承認那房間是最安全的。”<夏妃
“……守在那安全的房間一步不出的爺爺,被犯人帶了出去殺死了……不可以說那是絕對安全的呐。”<戰人
“按照戰人的假說,爺爺巧妙地等到收據掉了後,以自己的意誌出了房間……來想的話,那說不定也是有籠城的價值的……”
“……太樂觀了啊,大哥。”<戰人
不過……我覺得去那裏也是件有趣的事。
要問為什麽的話,因為這等於是在質問敵人·魔女自身,是如何打開這封印之門的。
假定犯人是用了什麽方法從書房把爺爺綁架走的話。
那麽為了襲擊守在書房的我們,他必須再披露一次把爺爺帶走時用過的同樣手法。
……這也是讓他在我們眼前證明一下的機會。
如果真的有魔女的話,就讓她在我們眼前,念出芝麻開門的咒語用魔法打開門,來給我們看看……可是,這是不可能的吧。
以把國際象棋盤翻轉過來的思考法來分析的話,很明顯犯人的所作所為是想讓我們以為他是魔女。
……如果真的是魔女的話,隻要在我們麵前現身,來一個華麗到讓我們目瞪口呆的魔法就行了。
……然而隻要他還在回避這些,那這就都是想讓我們以為是魔女所作的,假魔女的所為。
……正因為如此——
≮以魔法以外的方法打破密室的犯人≯
≮沒法再在我們眼前≯
≮打開書房的門≯。
“……爺爺的房間大到擠進八個人都沒關係嗎?”<戰人
“……是的。有床、沙發還有毛毯,如果要求不是很高的話足夠過夜了。房間裏還有冰箱、酒櫃和洗漱方便之處。”<源次
“咻~~這可厲害啊……然而也真奇怪呐。在自己的家裏,再造了一個自己的家嗎?以買下整個島實現了自己全部夢想的爺爺的最後的家來說,也真夠窄的啊。”<戰人
“…………是呢……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對爸來說,連這大屋內,都不算可以放下心的地方了。”<夏妃
“……我們對爺爺躲在那房間裏是抱以了嘲笑,然而這次就換成我們自己去躲那房間了……哈!”<朱誌香
朱誌香不服氣地說道。
“看起來朱誌香……比起守在房間裏,更想去找犯人呢。”<讓治
“……當然,不過我可不覺得我們出去找就能找到嘞……結果隻能等。那麽在哪等都一樣吧?!不躲不跑。就在客廳一邊看看電視,一邊舒舒服服地等她現身好了,等那個貝阿朵莉切夫人出來!”<朱誌香
“……不出來的話就不出來好了。我們沒必要去捉住犯人。”<夏妃
“說的對呐……在警察來之前,不該去冒險。”<南條
“謝謝,南條大夫……我覺得大家都該轉移到爸的書房去……確實,爸有可能是從那被帶出去的,無法保證絕對安全……但是,以戰人君的推理,爸用了某種方法,自己從書房脫身,在外麵遇害也不是不可能的。”<夏妃
……那時,我總之是先提出了這種奇談怪論。
然而,就如同繪羽姑姑的反駁一樣,即便這作為一種花招是說的通,但從爺爺為什麽要做這麽麻煩的事那麽的想從書房悄悄溜出去的動機來說是簡直是無法說清楚的。
還有,藏在床下,等到沒有收據時脫身的花招,也必須是在爺爺“知道門上夾著收據”的情況下才能使用。
雖說繪羽姑姑沒有指出這點……但是顯然,這隻是個非常荒唐無稽的奇談怪論。
那麽果然,就如同繪羽姑姑主張的一樣,門是被封印著的密室嗎。
犯人是夏妃伯母,房間是密室是毫無疑問的事實……?
……如果現在繪羽姑姑在場的話,她會堂堂正正地提出這些把我的奇談怪論批個體無完膚吧。
……不過不管怎樣。
那畢竟是個有可以睡覺的床和廁所的,八個人都可以守在一起的房間……隻要唯一能打開這房間的兩把鑰匙都在我們手上,不說它是現在、在這大屋中最安全的場所都不行……
我覺得至少,要比說“繼續守在客廳裏也沒問題吧”好些。
不……正因為在客廳,所以我們才沒出事嗎?
從這出去,移動到未知的場所,不是反而很危險嗎……?
……啊~~不行了不行了完全不行了……
……我的廉價貨大腦也差不多要到因過熱而燒掉的時候了。
……把國際象棋盤翻到現在,正麵翻到反麵,反麵翻到正麵,交替著翻了個沒完沒了,翻的連什麽都沒法相信了……
感覺犯人在十八人之中時就想去相信有貝阿朵莉切,想去相信有貝阿朵莉切時又變得想在十八人中找出犯人。
……這些想法反反複複地轉來轉去,結果我的思考不是連一步都沒有從原地踏出嗎……
……我從霧江姐那學到國際象棋盤思考時,是多久以前來著……
把情況翻轉過來,從敵側的思考來摸清情況的概念挺有趣,當時我好像喜歡上了這概念,不管想什麽都采用這個思考法。
……順便一提霧江姐當時是老爸的同僚。
……真是做夢都沒想到她成為我家人的那一天會來到啊……
……霧江姐……有沒這麽說過。
國際象棋盤思考雖是一種思考法,但決不是萬能的,倒不如說太拘泥於此反而是不太好,感覺她有這麽說過……
“所謂國際象棋盤思考。是我對從前在書上讀過的博弈論,做出的我自己的解釋。這是非常有趣的學問哦,戰人君上大學後也試著挑戰下好了。”<霧江
“我一定會去試試的!學了這個把國際象棋盤思考鍛煉得更厲害後,就會變得無論對手是誰心裏想什麽都能看穿似的,這不是很爽嗎。”
“但是呢、不可以盲信喲。博弈論是非常深奧複雜的學問。國際象棋盤思考隻是我取其皮毛做出的我個人解釋的思考方法而已……沒戰人君想像的那麽厲害,要完全讀到對手內心的意圖,需要學很多知識喲。而且,國際象棋盤理論雖說在運用上方便實用但並不是完美的。雖說方便但弱點很多。”
“……弱點?”
“哎~~……國際象棋盤思考的基礎是博弈論。博弈論說到底是源於數學。知道數學的弱點是什麽嗎?……‘雜音’(NOISE)喲。”
1+1=2以數學來寫在那的話,這個算式經過幾億年還是1+1=2,不會變。
因為它永遠不會混進“雜音”。
但是,換一個例子……不是數學,是語文就會混進“雜音”了。
比如漢字就是個好例子。
古代漢字和現代漢字有細微的不同,即明確表示出了隨著時代變化混進“雜音”使之自身也發生了變化。
曆史不也是這樣嗎。
……在當代來看是愚蠢行為的政策,在當時來說是有它的意義的,這種情況並不少哦。
正因為國際象棋的規則是固定不變的,所以關於某一盤棋局的高手之間的討論,百年前的人也好、百年後的人也好,都有可能得出同樣的見解。
……可是,如果國際象棋的規則隨著時代的變化做出大膽的修改的話,關於同一盤棋局的討論,就有可能隨著時代的變化而變化。
“正是如此。人世間的任何事情原本就是到處有‘雜音’喲。人的感情也是一樣吧?即使是發生了完全一樣的事,人也不一定會做出固定的相同的反應……把這用數學理論來讀解對手的行動,就必須知道這在理論上是有弱點和限度的……簡單扼要的說的話,國際象棋盤思考是非常容易受‘雜音’、心血來潮、還有誤解、理解錯誤影響而出錯的。”
……對了。
霧江姐確實是這麽說過……
說到底國際象棋這種競技遊戲,正因為雙方是以同樣的規則,以稱為勝利的同樣目標來對弈,所以雙方可以互相猜到對方的意圖。
……正因為可以假定對手總是會走最妙的一步所以可以互相猜到。
……但是如果。對手因為稍微有點疲倦或者一時心血來潮,而下了難以稱為最妙的一步的話?
又或者說……其實這遊戲有特別的規則,有隻有敵人知道,隻有敵人能用的未知的什麽的話?
不,要是對手原本就藏有勝利以外的目的的話?
站在敵人的立場來思考。
正是國際象棋盤思考的基本。
……那這就是說……如果自己搞錯了敵人的話,以此引出的答案就全是胡說八道,什麽用都沒有的東西……
我自我感覺用國際象棋盤思考,已經捕捉到藏在事件背後的某人的輪廓好幾次了。
但是,我一點都不知道犯人的情況。
……所有的一切都隻不過是在思考的迷宮徘徊嗎。
……這種時候,如果霧江姐在的話……就會用千錘百煉出來的更加高明的思考來察覺到什麽吧……
……朱誌香直到最後都不想去爺爺的書房。
但是,結果還是被夏妃伯母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硬讓她同意去了。
大家,都已經完全陷入了疑心暗鬼狀態。
……雖然熊澤婆婆已經做好了晚飯,但是由於出了繪羽姑姑他們的事,廚房和客廳在一段時間裏沒有一個人在。
“說不定就在此時被人下了毒”某人如此說道。
……因此,我們都沒法吃到熊澤婆婆為我們親手做的晚餐了。
……雖說殺死老爸他們六人的方法還不明,但是死於毒殺也是有可能的。
……確實毒殺的話,就算犯人是一個人,也可以做到殺害六個成年人。
……而且這種想法,能讓我們聯想到犯人是單獨一個人,並懼怕夏妃伯母的來福槍,對穩定我們的情緒來說是非常好的。
可是,疲勞和空腹比想像中的還要難熬。
……在此熊澤婆婆提出了,大家一起去一趟廚房,把難以下毒的罐頭之類食物聚集起來一起拿到書房去。
像這樣在打仗似的一天,至少是在晚飯上想犒勞一下大家的熊澤婆婆的心意,以這種可憐的形式化為了泡影……
擺在餐車上的食物略顯淒涼。
大家沿著樓梯往上走著。
領頭的夏妃伯母,小心謹慎地用雙眼和槍口盯著暗處。
到三樓後,就如同夏妃伯母事先警告的一樣,藥品類的味道和甜膩味混在一起的,感覺像是能侵蝕大腦似的臭味漂了出來。
“……原來如此,這可真是讓人在這守一晚的話連頭都會痛的臭味呐……雖說是馬後炮,我現在讚成反對去爺爺書房的朱誌香了。”<戰人
感覺這股臭味,像是從這格外氣派的門裏漏出來似的。
……這就是,拒絕所有來訪者的不會開啟的書房的門嗎……
在源次用鑰匙打開門之前,真裏亞像是很感興趣似的一直盯著門上的門把手。
“……嗚——……好厲害的門。”
“古老肅穆似乎也開不起玩笑,的的確確是和爺爺的書房很相配的門呐。”<戰人
“……牢牢聚集著擊退靈的惡意的力量……大概,貝阿朵莉切沒法打開這個門呢。”
“嗬~~……?這是指什麽啊。”
真裏亞指著門把手。
……在那是,蠍子的紋章……不,是把蠍子畫在裏麵的類似魔法陣的圖形雕刻在那。
……這造型是……對了。
和昨天我和朱誌香,從真裏亞那拿到的鑰匙圈護身符一模一樣……
“……火星第五的魔法陣是強力的驅魔陣。而且這魔法陣是相當細心地做出來的,充滿了魔力……對於身為魔的貝阿朵莉切來說,這魔法陣是非常令她頭疼的吧。”
“這可真讓人心裏踏實啊。進這房間的話就可以逃過貝阿朵莉切的魔手嘍?我們的小魔女真是靠的住啊。”<戰人
“……那麽,貝阿朵莉切是怎麽把裏麵的爺爺……?”<讓治
“……就如戰人的推理所說喲……貝阿朵莉切沒法進去。但是,她既有魔法,也有使魔。使用這些,說不定就可以唆使爺爺自己從書房裏走出來。”<真裏亞
“啊~~在漫畫上看過。雖然吸血鬼害怕十字架不敢接近,但是使魔們根本不在乎,有看過像是讓使魔們去攻擊的劇情啊。”<戰人
“昨天交給戰人你們的,蠍子的鑰匙圈似的護身符,也是這個火星第五的魔法陣喲。雖然凝聚在上麵的魔力很微弱,但是隻保護到從這個島出去以前的話是足夠了喲……你好像把它搞丟了呢?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蠍子的鑰匙圈護身符?”<夏妃
“啊……啊阿、這個……昨天,我交給媽媽的護身符,是從真裏亞那拿來的嘞。聽說掛在門把手上能驅魔……那比起我還是給媽媽比較好,那時就這麽一想啦……”<朱誌香
“……是這樣啊……我還覺得以朱誌香來說是,帶著個不像你會有的東西呢。”<夏妃
“……夏妃伯母把那個……?掛在門把手上了?”<真裏亞
“哎~~……昨晚,聽這麽一說,就在睡前掛在門內側的門把手上了。”<夏妃
“那麽,夏妃伯母非常幸運喲……正因為昨晚你這麽做了,貝阿朵莉切才沒法碰到夏妃伯母一根手指頭的吧……我覺得貝阿朵莉切必定很懊惱喲……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真裏亞
……貝阿朵莉切很懊惱……?
連一根手指頭都沒法碰到……?
夏妃想起了今天早上,那扇門的外側,像是用沾著血的手搔抓過似的讓人心裏發毛的痕跡……倒吸了一口涼氣。
難道……那個自稱貝阿朵莉切的魔女……是打算進我的房間嗎……?
但是,由於門內側掛著驅魔的護身符。
……所以沒能破門而入。所以很懊惱……所以才用手指甲搔抓著門……?
“好了,別說這些了……根本沒什麽魔女。有的隻是犯人。他也是和我們相同的人類……如果這點還需確認的話,那就把他大卸八塊看看血是不是紅的來確認好了!!……混蛋……混蛋……竟敢把……嘉音君……”<朱誌香
喀啌。源次打開了鎖。
八個人一起進了金藏的書房……
■金蔵の書斎
因為事先略有耳聞……所以爺爺的書房,並沒讓我很吃驚。
隻是徹底貫徹了喜歡神秘魔幻的自己的興趣而已。
……如果爺爺的興趣是追星的話,牆壁上現在定是貼滿了明星的海報吧,就是這麽回事而已。
雖說沒法理解,但是這房間是興趣的結晶這點是再明白不過了。
不過這可疑的藥物的味道,和像是能溶化大腦似的甜膩味使我隻好緊閉上嘴……
門關起來時,自動發出了“喀啌”一聲。
……原來如此,關門的時候自動鎖上所以叫自動鎖啊……
然後能從外麵打開這門的鑰匙隻有兩把,這兩把現在都在這室內……也就是說,這房間就此成為“密室”了。
……卷閘門、收據、鏈條鎖……然後是,自動鎖。
……第四次的門以之前沒有的最牢靠的方式鎖上,構成了沒法找碴的密室。
為了使這點變成可靠的事實,首先、先檢查了一遍整間房間的鎖。
窗戶鎖的好好的。
雖說這就已經完美了,但是小心駛得萬年船,又轉了一圈把所有的牆壁都試著敲了一下。
……這也是因為有人在小聲說“會不會有暗門”。
……不過並沒有發現可疑之處。
爺爺的書房非常大。雖說是書房,房間卻不止一間。
把這簡單的來分一下的話,書房部份和臥室部份,廁所浴室部份和吃完飯後用的洗碗池部份,總共四個區域。
原來如此,光是這個書房,就是一個足夠的生活空間了。
……現在我也能理解爺爺為什麽不從房間出來也能活得好好的了。
爺爺似乎沒有看電視的習慣,這房間別說是電視機了連收音機都沒有。
……我們隻好伴隨著風雨聲,待到明天早上了。
南條大夫,看著沙發前的桌子上擺著的國際象棋盤小聲嘀咕著……
好像這是他和爺爺,下到昨天還沒下完的一盤國際象棋。
……黑方緊逼著白方,已到了或許再走幾步就可以將死的、終局的終局。
雖說隻要再加一把勁就可以將死……但終因心急壞事……沒來得及。
“……金藏先生……果然……這盤棋沒能分出勝負阿……”<南條
“……南條大夫……”<源次
“……我雖是金藏先生的老朋友……但我隻認識了半個金藏先生……還覺得金藏先生身體裏一直是同居著,聰明的金藏先生和被某種瘋狂的什麽囚禁著的金藏先生……我、一點都不了解金藏先生阿……”<南條
“……特別是提到貝阿朵莉切夫人時,人都會像變了一個似的呢……”<熊沢
熊澤婆婆向上望著的,正是貝阿朵莉切的肖像畫。
並沒有掛在門廳裏的那麽巨大,似乎是為這房間量身定做的較小的肖像畫。
爺爺,每天都待在這房間,在這之中不知道有多少時間,是在跟肖像畫中的魔女說話中度過的吧。
……究竟,對爺爺來說貝阿朵莉切是什麽人呢。
……事到如今,已經不能用長輩們為了不讓小孩們在森林裏迷路而編出來的嚇人故事之類的來解釋了……
我們一邊吃著從廚房拿來的罐頭,一邊談起了貝阿朵莉切到底是什麽人。
……犯人是貝阿朵莉切本人,還是偽裝成她的別的人,是魔女還是人類先暫且不提,此肖像畫中的貴婦人必定和事件的根源和背景有很大的關係。
……不提她的話,根本談不了本次事件。
“……對了……媽媽、你在繪羽姑姑他們的房間裏,撿到了犯人的信吧?”<朱誌香
“哎~~……還沒開封呢……打開來看看吧。”<夏妃
……夏妃伯母取出了西式信封。
源次抽開書房桌子的抽屜取出了裁紙刀,交給了夏妃伯母。
讓治大哥一邊看著開封,一邊表情變得稍稍有點扭曲。
……畢竟,是留在自己父母死亡現場的信。
……很有可能記載著對於大哥來說是難以忍受的內容……
夏妃伯母似乎也想到了這點。
……所以,沒有念出來,自己先看了一下信的內容。
我們雖然為她的表情會不會變成震驚的扭曲而稍微有點害怕,但是伯母的眉毛隻是不愉快似的歪了一點點。
“……是什麽、內容……?”<南條
“……隻有讓人不快的一句話……是想向我們挑唆吧。”
夏妃伯母認定這是給小孩子們看也沒問題的內容後,把信放到了桌子上。大家一齊把頭探了過去。
“‘讚頌吾名’……什麽呀這個……煩死嘞。”<朱誌香
“……這就是類似於貝阿朵莉切的勝利宣言的東西吧……可惡……”<譲治
“…………”<真裏亞
“多半,你在期待又會有什麽怪異的魔法陣出來吧。”<戰人
“……雖說不是魔法陣……但是我的預想沒有落空喲……唧嘻嘻。”
“這是什麽意思呢……是想誇示自己的存在嗎……”<南條
“這麽想是比較妥當吧……通過這封信,才讓我們知道了昨晚的信的主人就是犯人……我覺得它的意義不在於寫在上麵的內容,而在和昨晚使用的是同樣的信封這點上。”<夏妃
“……信封和封蠟,毫無疑問是老爺用的東西。”<源次
“……哦哦~~……我已經什麽都搞不清楚了……這種事,是自我開始侍奉右代宮家以來,第一次碰到……”<熊沢
“如昨天那封信所說的話……貝阿朵莉切是,自稱為爺爺最早的心腹……爺爺也經常,把這掛在嘴邊吧?”<戰人
示意了讓源次和熊澤婆婆回答一下後,兩人一起點了點頭。
“……如此說來,源次和熊澤婆婆你們是僅次於爺爺最了解這事的人了……可以講給我們聽嗎。”<戰人
“……我長年來,故意不去把這些事聽進耳裏。但是事到如今,我也不能再這麽說了……源次,把你知道的全說出來。”<夏妃
“…………”<源次
源次沒有回答。
……他是知道而不說,還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呢。
……但是,我已經想到了。
……叫做貝阿朵莉切的魔女,是已在傭人們之間神格化的怪談。
……想必他們和興趣是神秘魔幻的爺爺,很合的來吧。
因此,很有可能他們再被爺爺灌輸了些奇妙的言論後,把魔女更加地神格化起來。
正因為是宣誓效忠爺爺、最受爺爺信賴的傭人們,所以也可以說他們是最容易受爺爺創造出來的魔女幻想影響的人……
所以,源次閉口不言的理由隻有一個。
……雖說可以說出來,但必定會招來反感,還是不說比較好,反正說了也沒人信。就是這理由吧。
……也有因為剛發生過,真裏亞把這類話不經過大腦就這麽滿不在乎得意洋洋地說出來,而使朱誌香撲上去教訓她的原因吧。
源次會保持沉默是理所當然的……
“……她是……爸的、妾嗎?”<夏妃
妾……有可能。
一般的窮人反對一夫多妻,並不隻是出於道德觀的原因。
還有養不起的經濟上的原因。
……但是,大富翁沒這問題。
所以,無所顧忌地包養個正妻以外的女人是有可能的。
……無法否定,爺爺有除了奶奶以外的女人的可能性。
“說不定是有呢……奶奶生前的時候,好像很懷疑這個嘞。懷疑爺爺有情人……我還以為這一定是指,爺爺想像中的魔女呢……”<朱誌香
“……這下,可是變得很好玩了啊……源次和我說過吧?貝阿朵莉切是在這大屋建成前就在侍奉爺爺的。”
“聽說這大屋是在昭和27年竣工的。”<夏妃
“如此說來,這個叫貝阿朵莉切的人,在30多年前就和爺爺一起生活了呢……”<讓治
“這、30年前的妾,又或許是她的親戚呀私生子,因為有什麽仇恨,而企圖做些什麽複仇、嗎……嘿嘿嘿、原來如此,這不就變得越來越像洋館推理小說裏常見的故事了嗎。”<戰人
“……雖說不光彩,但這是最能讓人接受的合情合理的說法……是這樣的嗎,源次。”<夏妃
“…………恐怕,老爺對她是有愛情吧。毫無疑問比起過世的太太,老爺更愛她。”<源次
“……貝阿朵莉切到底是什麽人喲!還有她現在怎麽樣了?!”
“…………聽說在大屋建成以前,就已經過世了。”<源次
“已經死了……?”<戰人
“……是的……老爺甚是悲痛……為了找出讓貝阿朵莉切夫人複活的方法,而把全身心都投入到了黑魔術裏……老爺從心底深愛著貝阿朵莉切夫人……深愛到驅使他瘋狂成這樣。”<源次
源次一邊這麽說著……一邊像是在說“看看堆滿了爺爺的瘋狂的這個房間吧”似的,展開了雙臂。
……我們一同啞口無言。
一般來說,愛好黑魔術之類的隻會讓人不快,到底是想著什麽沉迷其中的真是完全無法理解。
……人人都把金藏當成是在瘋狂之中複興了右代宮家的“怪人”,誰都不去試著理解他……
在爺爺的胸中隻有,失去了深愛的女性的……死不甘心的悲痛。
……直到剛才,還覺得是讓人不舒服的這個房間……在這一瞬間全都轉變成了可以理解的東西。
駭人的藏書、魔法陣、藥物……全都是全都是為了讓一位已經離開人世30多年的女性的麵容再一次複蘇到人間而已……
“……隻有一次,聽醉得很厲害的老爺說過貝阿朵莉切夫人的事……雖然具體的已經忘了……但這是讓身為女人的我……聽了會羨慕不已的,至深至純的愛情。”<熊沢
“……金藏先生繼承右代宮家家主的時候……由於當時幸存下來的右代宮家的老一輩們的主意,指定了他與現已過世的太太結婚。”<南條
“……也就是說,強迫他和對右代宮家來說有好處的女性……結婚嗎?”<讓治
“……對……金藏先生,隻是為了複興家業才被擺到家主的位子上、背負了所有的重責的……那時的金藏先生,究竟是在何處怎麽樣認識上貝阿朵莉切的……就不知道了。”<南條
“……把這再說下去,就不識風雅了呐。”<戰人
爺爺,在此第一次墜入了真愛的情網……
要想知道這段感情到底是有多麽深……是非常容易的。
……在這房間堆滿了的關於黑魔術的書山。
還有時至今日連一天都不舍得浪費的,閉門埋頭於自己的研究的那段寂寞的時日。
……這一切都讓人不得不感到爺爺是有多麽地愛著貝阿朵莉切……
“…………我……誤解你了嘞、源次。”<朱誌香
“……您指、什麽。”<源次
“我……一直以為,傭人們全妄信魔女、是不是都是因為受了爺爺那惡心的黑魔術興趣影響……想錯了呢……”<朱誌香
他們,是想讓貝阿朵莉切光是靈魂複蘇……待在這大屋中也好……來慰籍爺爺的心靈吧……
源次閉上了眼睛,一邊浮現起了像是想起遙遠往日的什麽似的表情……一邊沉默不語。
……把此事坦白地說出來,是對已死去的、自己唯一的主人做出的最大的背叛吧。
……貝阿朵莉切成為魔女複蘇了,直到現在還在這宅邸之中。
……如此述說著、讓人……去相信……源次本會把真相一直帶到墓中。
這說不定是,對主人獻上的最後的盡忠。
在傭人們之間低聲流傳,成為了六軒島的怪談的魔女傳說。
……其本來麵目是,給失去最愛之人的爺爺的……悲哀的謊言……不、是關心。
“…………記得、我在爸麵前,說過好幾次否定魔女的話……現在、我知道了、這對爸傷的有多深……”<夏妃
“……現在的我很理解……如果能讓紗音複活的方法是黑魔術的話……我立刻就成為這間房間的下一個主人馬上開始研究……”<讓治
“…………大哥。”<戰人
從讓治的眼睛裏,又流下了一行淚水。
……朱誌香也是情不自禁的流出了眼淚吧,臉上掛著淚水、抽著鼻子……
“……貝阿朵莉切說過了喲……馬上,就可以複蘇了。可以和她見麵了哦。”
——黃金鄉的門,馬上就會開啟了。
在閃耀著黃金色光芒的約束之地,讓所有死者的靈魂複蘇,讓失去的愛也複蘇。
……然後我會在安寧的世界裏繼續永遠地沉睡吧。
“……是這麽說的嗎。交給真裏亞信的貝阿朵莉切。”<戰人
“……不信吧?……唧嘻嘻嘻。”
“……爺爺如果還在的話。肯定會很高興吧。想必他會為貝阿朵莉切馬上要複活,高興地跳起來吧……那麽、我信了……相信爺爺花了半輩子研究終於讓心愛的人的靈魂複蘇了,就可以讓爺爺盡享天年的話……我也相信了。”
“……戰人…………”<真裏亞
“……始終愛著一位女性的深情……傳到了周圍,成為了真實……如果隻稱這為關心的話也就是這麽回事而已吧……但是現在的我……更想把這稱為魔法。”<讓治
“……不是關心喲……真的是……魔法……魔女喲……唧嘻嘻嘻嘻嘻。果然,誰都看不到貝阿朵莉切的身姿呢……”<真裏亞
一段時間內。我們一邊聽著寂靜的雨聲……一邊天馬行空地想像著,這間房間的主人、是怎麽樣在愛情和瘋狂中度過半輩子的……
“……要問身為女人的我的話,雖說爸純愛的深情有想去稍微理解一下的部份……不過這樣媽就沒立場了。”<夏妃
“哈哈、同感嘞。花心就是花心。被當成美談可就讓人受不了嘞……”<朱誌香
“……這到也是。這樣奶奶就太可憐了啊。”<戰人
“那麽……貝阿朵莉切和爺爺之間是不是有、孩子……?”<讓治
在本次的事件裏,貝阿朵莉切這個強有力的關鍵詞就像是被藏起來似的。
那麽,會去懷疑貝阿朵莉切的親屬也是理所當然的。
“沒有……我從沒聽說過。”<源次
“……假如有的話,一定會把孩子當成最愛的人遺留下來的寶貝,灌注進全部的愛情吧……而爺爺並沒這麽做,埋頭於黑魔術之中,那麽應該認為他們沒有孩子吧。”<讓治
“……說起來,我聽說過這種謠傳嘞……都知道吧?爺爺給一個叫做福音之家的孤兒院,提供了巨額的資助。”<朱誌香
“……不要再說了。這隻是惡意冒犯爸的誹謗而已。”<夏妃
“告訴我吧夏妃伯母……我覺得不要藏著掖著也包括伯母喲?”<戰人
“……這是不值一提的事。僅僅是有把爸大力資助孤兒院,以作為學習處世做人的一環,而向孤兒們開放本家的傭人名額……的事說成是爸有肮髒的嗜好,來大肆宣揚的蠢才而已。”<夏妃
“有段時期是,把這謠傳成是為了黑魔術的活祭喲……實際上,由於這房間裏老是在進行可疑的實驗和儀式,連我都半信半疑過一段時間嘞……”<朱誌香
“……這個、福音之家出身的傭人是?”<戰人
“……有好幾個,不過輪到在親族會議這幾天上班的隻有紗音和嘉音兩人。”<源次
為了讓貝阿朵莉切複活的……活祭,以當做傭人雇傭的方式從孤兒院召集來……?
“確實被爺爺當成傭人選中的,都是跟紗音呀嘉音君差不多的年紀不大的孩子……連我都,信了爺爺肯定有奇怪的嗜好嘞。”
“朱誌香!不要口無遮攔。”<夏妃
夏妃伯母這麽一訓斥,一下子讓空氣變得甚是凝重,大家都閉上了嘴。
……可是,我的腦中有什麽連到了一起。
活祭……活祭……
……從孤兒院帶來的活祭……
……怪了?
活祭這種讓人不安的詞,可不是隨便就會看到的。
……可是,好像最近在哪看到過這詞……在記憶中的某處連接著。
……喂、貝阿朵莉切。
你知道些什麽嗎……?
我走到了貝阿朵莉切的肖像畫前。
雖沒有門廳那幅那麽巨大,但毫無疑問是讓有名的畫家畫的肖像畫,尺寸雖小威嚴十足。
……在畫的下方,和門廳那幅一樣,據說是記載著藏金地點的碑文寫在那裏……
“……啊……!是……活祭。”<戰人
“幹、幹嘛呀戰人。別突然說些惡心的話嘞……”<朱誌香
“……六名、活祭……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的雙目瞪得鬥大……
……在那寫著的東西,從一開始就預見了一切……!
大家都圍了上來。
然後都和我一樣露出了愕然的表情……!
對。全被碑文寫在了上麵。
“在第一晚,奉獻上鑰匙選中的六名活祭。”
“啊……啊~~、沒錯。一開始死的是六人!然後在那卷閘門上畫著的魔法陣裏,不是用希伯來語寫著獻上活祭嗎……!!”<戰人
“……嗚——……我從一開始就這麽說的——”
對,真裏亞從最開始就是這麽說的!
找到六人的遺體後,在客廳看著電視的真裏亞是這麽說的!
“……嗚——犯人不是人類。≮隻是鑰匙選了活祭而已≯”
“這不是說黃金藏在什麽地方!!這是黑魔術中的某種,複活儀式的進行順序!確實按這碑文來說是需要大量的‘死’!”<戰人
“……真、真的呢。光是粗看一下就是6+2+5……必須要死13個人啊……!”<朱誌香
“……平常在這島上,有幾個人?!”<讓治
“這……這要按傭人們的輪班來看,爸、我的丈夫和我還有朱誌香。再加上傭人2~~3人……這兩天雖然傭人有五人,但是平時沒有那麽多。”<夏妃
“如此說來……要進行這個‘儀式’的話,平時是不夠活祭的……不、不對……那個爺爺為了恐怖的儀式的活祭,而從孤兒院裏招收傭人的謠言……”<戰人
“也就是說什麽啊?!為了增加活祭的人數增加傭人……聚集了更多人數的一年一度的親族會議……不正是可以執行這儀式的一年一度的,唯一的時機嗎!”<朱誌香
在朱誌香如此吼叫的時候,真裏亞像是心裏痛快的不得了似的,以那惡心的聲音笑了起來。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人為了試運氣,不是會去祈求某種概率的嗎?”<真裏亞
拋出木屐,如果是正麵的話明天就是晴天呀。
……如果這個硬幣掉下來是正麵的話明天就是好天氣呀。
……像這種稍微帶有點迷信色彩的行為要多少有多少。
人在不走運煩透了的時候,扔出的骰子正好排成了三個六的話,定會去幻想這是什麽奇跡的前兆吧。
……木屐的表麵反麵最多也就二分之一的概論。
就算說表麵就是表麵也不會覺得有什麽了不起的。
……可是骰子有三個,無意中扔出華麗的一串六的話,毫無疑問會去認為這是什麽奇跡吧。
“……在魔術中也有這種思考喲……期待著無限接近不可能的結果,隻顧不停祈禱……由此積蓄的祈禱的念,到奇跡的結果降臨的時候,就會被具現化為魔力……爺爺想完成的魔術,大概、就是這樣吧。為了以防萬一,盡量不讓自己被鑰匙隨機抽中、成為活祭,而選了這島人最多的那一天舉行儀式……”<真裏亞
“荒唐、荒唐~~!!你要說這一切全都是,進行怪異的魔法儀式引起的事件嗎!”<夏妃
夏妃大叫著。
……在腦海裏浮起了,自己說不定是由於蠍子的護身符,才免於遇害的恐懼感。
……如果,自己在拿了朱誌香的那個護身符後,沒有去把它掛在門把手上的話……我也成了六人中的一位,被殺死了?!
而且最奇怪的是,盡管護身符是掛在門的內側,還是沒被破門這一點。
……犯人、是從門外、知道了有護身符的存在,放棄了開門。
……人類是沒法察覺到的。
專防人類以外的什麽的護身符防止了人類以外的什麽嗎……!!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不過,夏妃……確實……之後發生的,也是照著這碑文……”<南條
“在、在第二晚,餘下來的人啊撕裂緊靠的兩人……這是不是指,繪羽夫人他們……”<熊沢
“……雖、雖說不甘心……但隻能這麽認為了……而且,殺死媽媽他們的犯人,把寫著接下來的‘第三晚’的話的信,留在了現場。”<讓治
“是、是啊……做完了第二晚後,把第三晚留在了現場……第三晩,正如剛才夏妃伯母念的一樣……!!”<戰人
“在第三晚,餘下來的人啊讚頌吾高貴之名”
啊啊啊啊啊啊~~……這麽念下來一看,這不還在繼續下去嗎。
“在第四晚,剜頭殺之”
剜頭殺之。
……繪羽姑姑他們的頭上是被剜入了“惡魔的冰錐”而死的。
……但是,把他們算進第二晚的話……除此以外,還有別的被剜頭殺之的人……
“……是爺爺……因為被放在焚化爐裏燒過,隻顧著看燒焦沒注意到……爺爺也在眉間……不,頭上被剜入了凶器。”<戰人
“爺爺是……第四晩的犧牲者?那……那嘉音君是……!”<朱誌香
“……‘在第五晚,剜胸殺之’……關於嘉音君,我還以為是由於突然遭遇犯人而引起的意外……但是錯了。犯人原本的目的就是要引誘出一個人來,刺穿他的胸膛……”<讓治
“……如果,犯人是按著這個照做的話……那就是說還必須死三個人嗎……!”<夏妃
“在第六晚,剜腹殺之”
“在第七晚,剜膝殺之”
“在第八晚,剜足殺之”
“……確……確實……讀下來是這個意思……嗨吚吚~~……”<熊沢
“不、這可不一定……再死三人的話就到了“第九晩”。來看看吧……”<戰人
“在第九晚,魔女複蘇,無人生還”
“我們……全都、會被貝阿朵莉切殺死……”<朱誌香
“……真是搞不懂了。這不是,結果無論有多少人到最後都死光嗎……爺爺是有什麽目的。按這儀式的話,爺爺自己不是不管做什麽怎麽做,都沒法活下來嗎……!”<戰人
“……無人生還也沒關係喲……在第十晚,就到了黃金鄉了。”<真裏亞
“在第十晚,旅途結束,終至黃金鄉”
“魔女讚頌賢者,授予四件寶物”
“……爺爺才不會怕死哦……喏,好好看看四件寶物的第二件和第三件喲。”<真裏亞
“……‘一件是,所有死者那靈魂的複蘇。一件是,連已經失去的愛都複蘇’……也就是說爺爺相信,就算自己在這儀式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死了,也是可以在不久之後複活的……?”<讓治
“傻透了嘞,胡說八道嘞!!人一死就這麽完了吧?!死者是無法複生的。這是人類追求了幾千年,結果到現在還沒完成的奇跡啊?!也就是說,是這麽回事吧?在死後的世界再見就等於是複蘇了,就是這類想法吧?!”<朱誌香
“……事實如朱誌香所說的話……也就是說此為,來日無多的爺爺因愛而狂的自殺,不……壯大的逼著全家一起自殺嗎……?!”<戰人
“…………”<源次
“……源次……這個可能性可以想像嗎……!”<夏妃
“……不知道……老爺有時是如同看透了千年未來般的聰明之人。可是,凡庸的我有時隻能把這看成是瘋狂……”<源次
“這就是,YES的意思吧?!熊澤婆婆你怎麽看?!”<朱誌香
“我、我什麽都不知道……!哎~~、一點都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話,您覺得今天我會在這島上嗎?裝病也好別的借口也好肯定是已請假休息了喲、哎~~!!”<熊沢
“作為爺爺長年的友人的,南條大夫的意見呢……?”<讓治
“……和、和源次一樣……金藏先生是遠遠超越了凡人的人。在他身上,甚至都能感覺到某種非人的力量……我也……不清楚……金藏先生是想著什麽把這碑文留下來的……!”<南條
“……唯一可以說的是……假如、就算寫下這劇本的是爸,實際下手的也是其他人。”<夏妃
“確實如此……至少,殺害了爺爺和嘉音君的犯人是其他人。而且這家夥,還打算照著碑文,把這事件繼續下去……!”<戰人
“……我們沒去細想的第一封信……上麵有寫了些什麽吧?”<讓治
我們回想起了,昨晚朗讀出來的信的內容……
信中貝阿朵莉切宣言了。
根據和金藏的契約,作為利息收下右代宮家的一切。
但是,她也明示了這是有特別條款的。
如果出現了找到爺爺藏金地點的人的話,就要放棄利息。
在拿到信時,爺爺還在世。
……然而此時封蠟上就已經被“家主的戒指”蓋上了蠟印。
……如此說來,爺爺還活著的時候就已經把戒指交到了貝阿朵莉切手中。
……一般來想的話,該把這看成是爺爺保證了,貝阿朵莉切行使這份可疑的契約權利吧。
……也就是說,這等於是爺爺知道這封信的內容,並許可她這麽做。
也就是說,“不解開迷的話貝阿朵莉切就開始收回利息了哦”的信息,等於是貝阿朵莉切和爺爺一同署名的。
……也就是說,爺爺和貝阿朵莉切,在叫我們解開這個碑文之迷看看。而且,如果解不出來的話,就照著碑文把我們全殺光。
這到底有什麽意義?
謀求著什麽啊?!
一點都想不出來其中的意義!
“……喂~~、貝阿朵莉切又來信了喲。”<真裏亞
“……哎?什麽?”<戰人
真裏亞手指著,擺著大家剛吃過的罐頭的桌麵。
在那,確實擺著貝阿朵莉切的西式信封……這又怎麽樣了呢。
“……哎哎~~?!”<夏妃
夏妃伯母不加遮掩地發出了如發狂般的聲音,比較著自己手上的和擺在桌子上的。
……這是因為,夏妃伯母剛才開封過的信封還握在自己手上。
……盡管如此,在桌子上,又有了信封……?!
“什……什麽啊?!?!怎麽回事啊真裏亞!!這信封是從哪冒出來的啊?!”<朱誌香
“……剛才,一看就擺在那了。嗚——”<真裏亞
“我……我也是什麽都不知道、不知道!!”<熊沢
“開什麽玩笑,這兒隻有我們八個人!!也不可能有第九個人,悄悄地溜進來啊!!我們隻是稍微在肖像畫前聚集了那麽一小會啊?!”<戰人
“所有人都退下!!!都退到牆邊去!!”<夏妃
夏妃伯母用來福槍指著源次他們怒吼著……!
源次一臉的莫名其妙,被伯母的氣勢壓倒著……
當然我也一樣……但是略遲於夏妃伯母數秒,我也想到了同樣的問題。
直到剛才為止,這張桌子上還沒那封信……!而且沒有任何人,從房間外進來過!這不就成了,這房間中的誰,趁著大家把注意力集中到肖像畫上時擺在那裏的嗎……!!
“戰人君、打開信封念下裏麵的信!”
“好、好的!!”
我撿起了信封……封蠟沒有動過。
在檢查裏麵之前,就知道了這是還未開封過的未知的信封!
我才用不著裁紙刀,粗暴地撕開了信封,從中抽出了信紙。
上記、如下:
“金藏老爺的碑文之迷,諸位解的還算樂在其中嗎。我想各位已經知道了吧,諸位剩下的時間並不多了。無論如何,都請把暴風雨過後就能逃出去的天真想法丟掉。這個遊戲,我和諸位最後隻有一方能贏。時間用盡算我贏。沒有平局。在這一點上請千萬不要有誤解。”
“寫的就是這些……”<戰人
“……這封信是誰擺在那的還不清楚。但是可以把可疑的人物縮小到最小範圍,那幾個人、就是你們!!”<夏妃
“……太、太太……這就……太過份了啊……”<熊沢
“我起身去看肖像畫時,把罐頭擺在了那裏。那時候,這封怪異的信的的確確、絕對沒有擺在上麵!!然後此時,朱誌香、讓治君和戰人君已經站在肖像畫前了!!而且他們在這封信出現之前都沒有從肖像畫前離開過!這也就是說,把信放在那的人、貝阿朵莉切!!就在你們四人之中!!!”
“……嗚——真裏亞和大家不是貝阿朵莉切……因為貝阿朵莉切是‘有’的哦!”
“閉嘴!!!我不知道是你們中的一個人可疑,還是全都可疑……但是,你們之中確確實實地混有犯人!!!”
“……沒……沒錯嘞。不可能有第十九人……!不可能有魔女什麽的!!殺死嘉音君的……對了、是熊澤婆婆的話就可以說通了!!熊澤婆婆其實和嘉音君一起進了鍋爐室,殺死了他!然後說謊說隨後趕到的時候他已經倒在那了!!”<朱誌香
“您、您誤解了小姐……!!我為什麽要這麽做呀……!!”<熊沢
“……在密室裏的媽媽他們到底是怎麽被殺的,我沒一點頭緒。但是,媽媽他們被殺的時候,除傭人們之外的所有人都有不在場證明……隻有你們這些傭人沒有……但是……這麽懷疑真的好嗎……?!”<讓治
“……確……確實要把這說出來的話傭人們所有的事件都沒不在場證明……可!!”<戰人
這麽武斷的一口咬定真的好嗎?!
但是,現在在這房間中極細微的這一瞬間裏的事實是明明白白的。
隻有他們四個人,能在我們的死角放下信……!!
雖然沒法辨別出是誰放的,但是很明顯是他們中的誰放的……!!
“……夏……夏妃。請你冷靜點……今天一天出了不少事!我很理解你心裏很亂……!”<南條
“把南條大夫的疑點說出來是非常讓我心於心不忍的……!但是,作為爸的主治醫生,作為爸的獨一無二的好友!和爸相交甚久。說不定也知道貝阿朵莉切的事。你是不是知道以前的什麽恩怨故意隱瞞著?!”<夏妃
“沒這回事……!!請冷靜點……!”
南條大夫在拚命辯解自己是清白的樣子看著都讓人心痛。
這是隻要被人懷疑了,誰都會作出的正常的反應吧。
熊澤也是一樣。
被朱誌香懷疑殺害嘉音,從剛才開始一直成惶成恐。
正因為如此,麵不改色的源次的樣子看起來就像目中無人似的。
夏妃伯母把槍口指向了他。
“……源次。你是爸的最優秀的部下……所謂貝阿朵莉切,即是你給爸看的幻想,而這個幻想的實行者是不是正是你自己?!”<夏妃
“……您這麽懷疑,即代表太太承認我是老爺最優秀的仆人……雖然是在這種情形下,但這對我來說是無上的榮譽……不過,把信放在那的,不是我。”<源次
“覺得這就可以讓我相信!!你肯定是主謀!熊澤和南條大夫說不定也是此事的共犯!!……連小真裏亞也是。”
隻是懷疑大人的話那也算了,但夏妃伯母對真裏亞也毫不留情地把槍口對了過去。
不過真裏亞卻若無其事、滿不在乎。
……或者說是,像在說就算被射中也沒關係似的。
“小真裏亞……現在這個情況,已經不是年紀小就可以從懷疑名單排除在外的階段了。所以就讓我把、無論誰都是從昨晚開始一直帶著的疑問,再問你一次!……昨天,在玫瑰庭園交給你信的貝阿朵莉切是誰!!”
“……嗚——”
“……真裏亞,別想蒙混過關!!就在現在給我說清道明!交給你信的到底是誰!!”<朱誌香
“……唧嘻嘻嘻嘻嘻……都說了無論幾次都會說喲。是貝阿朵莉切喲。是活了千年的黃金的魔女喲……想知道她的樣子的話就回頭看看好了哦……喏、就在這裏喲。貝阿朵莉切……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你這家夥!!在耍我們嗎!!!!!”<朱誌香
“好了朱誌香!真裏亞也別鬧了。知道現在是什麽狀況嗎?!你們這樣有什麽用!停止毫無意義的挑撥!”<戰人
“……真裏亞不明白喲……戰人你們,希望誰是犯人比較好?不願相信犯人在自己人之中的時候,就相信有貝阿朵莉切……親近的人被殺想報仇的時候,就相信可以扁的到可以泄憤的人類是犯人否定貝阿朵莉切的存在……所以,才看不見喲……貝阿朵莉切是‘有’的。你們看不見她的!”<真裏亞
“閉嘴!!!雖然不想說你就是犯人,但是在這種狀況下做出以讓我們不快為樂的利敵行為這點,已無懷疑的餘地了!!”<夏妃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那麽、要怎麽辦呢?向真裏亞開槍嗎?可以喲。黃金鄉的大門馬上就會開啟了。然後所有的死者都會複蘇……現在死根本不是可怕的事了喲……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媽、媽媽、果然這家夥不對勁!!不能和她在一起!!”<朱誌香
“不過夏妃舅母,請無論如何冷靜下來……!沒一點理由要向真裏亞開槍!無論如何請冷靜……!雖然信上是挑唆的話,但是沒什麽好怕的!就算是犯人,他也很怕明天。怕警察!雖然現在這個島,被混沌無序支配著,但這隻是因為被台風隔離著而已!隻要台風過去了,秩序就會回來!所以舅母,不可以開槍……!!”<讓治
“……為什麽讓治哥可以這麽冷靜啊!!犯人就在這四人之中!不、或者這四人全是一夥的也說不定!明明在他們之中,說不定有殺死繪羽姑姑他們的犯人,為什麽可以那麽冷靜!!”<朱誌香
“就算是我,心裏也有把犯人找出來殺了他的念頭……!但是,這隻是蠻行而已。我把審判罪惡交給秩序來辦!所以無論有多可疑,都不可以扣下板機!!”<讓治
“我、我讚同讓治大哥……夏妃伯母。稍微冷靜一下吧……總之開槍就難辦了啊,嘿嘿嘿……!在這種時候,好像把頭向後仰過去,念三遍冷靜下來比較好哦……”<戰人
“……就讓我來說個清清楚楚。根本沒有魔女!這裏是六軒島,這裏是右代宮家本家大屋!作為右代宮家代表、右代宮夏妃宣言!!在這裏沒有魔女!不承認貝阿朵莉切!!無論有什麽企圖,都不會讓你們動到我女兒他們的一根手指!!!這是作為母親,作為家主代表的義務!!”<夏妃
這句話……成為了了結一切的最後的決別的言詞。
……夏妃伯母為了保護女兒朱誌香,把所有可疑的人物都看做敵人。
……我和讓治大哥能在這一邊,隻是正好我們在關於這封信的事上有確鑿的不在場證明而已。
如果我沒有去接近肖像畫的話……我也會被槍口對著,被痛斥疑點吧……
……但是,自己在這麽想的的同時……也想到了把可疑的人物全從這房間趕出去的話,不是可以總算保證住安全了嗎……
源次、熊澤婆婆和南條大夫,都是爺爺那邊的人。
即使是真裏亞,根據妄信貝阿朵莉切這一點也可以說成是爺爺那邊的人……沒錯,他們全都可疑。
可是,這樣真的好嗎……?!
我們憑著把可疑的人全部趕出去的無秩序,來對抗叫做魔女的無秩序,這麽做真的好嗎……?!
夏妃伯母沒有從自己口中,說出叫他們出去。
……但是她把這化為了無言的壓力,想讓他們自己說出來。
……所以,南條大夫沒把這話說出來的話,這冰冷的沉默一定會永遠繼續下去。
“……冷靜點、夏妃……不過你的心情我很理解。即便是我,也因這今天早上開始一連串的異常事件,腦子裏都亂得不知道要變成什麽樣了……所以,想懷疑我們的心情我很理解……”<南條
“……如果南條大夫真的和此事沒關係的話……那我所說所做的都是無禮至極……但是……僅僅是現在請你理解。”<夏妃
“……我知道……我們出這個房間吧……如何啊、源次……要不要回客廳,繼續下國際象棋呐。”<南條
“……您若是這麽想的話……請務必讓我奉陪。”<源次
“……我……我不要出去……!明明知道這之中有狼還要和他們一起從房間出去喲……?!不要啊太太,無論如何請您寬恕,嗨~~咿咿~~……!”<熊沢
熊澤婆婆所說的話是最理所當然的。
如果自己是清白的話,這等於是自己和犯人一起被放逐到危險地帶去。
……在現在這種狀況下,催促她和嫌疑人們一起從這房間裏出去的行為,無限接近於見死不救……
但是,熊澤婆婆關於嘉音君被殺的事上確實有作為第一發現者的嫌疑。
……在那時,除了熊澤婆婆以外的所有人都有不在場證明。
……隻要沒立證出是由於什麽機關,或者是有第十九人存在的話,熊澤婆婆就是最可疑的嫌疑人之一。
我並不想這麽認為。
但是,夏妃伯母和我們的心已經被緊逼到,連她都沒法不去懷疑了……
所以,我們對施加高壓想把他們趕出去的夏妃伯母,什麽都沒有說……雖然阻止了開槍,但是對於把他們趕出房間這點,是消極的讚成著……!
真裏亞對著事到如今還沒反應過來的熊澤婆婆說道。
“……沒事的喲……貝阿朵莉切會溫柔對待尊敬她的人的喲……熊澤婆婆信著‘有’貝阿朵莉切喲……所以一定不會有事的……真裏亞去客廳看電視。一起來看嘛……這裏,沒有電視好無聊……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真裏亞
真裏亞那調皮的笑臉,在現在的熊澤看來必定是非常恐怖的吧……
可是,除自己以外的三人已經同意了出房間。
熊澤也沒法反抗,一邊哭著一邊不得不同意了從房間出去……
“……那麽夏妃。今晚就此告辭了……到明天再見吧。”<南條
“……哎。光是今晚,請各位理解。等警察來了後,我一定會為今晚的無禮向各位謝罪……去下國際象棋也無妨,但最好去安全的地方下……源次、拜托了。”<夏妃
“……遵命。”<源次
“……嗬……嗬嗬嗬……真是沒辦法呢……難怪有老話說帶小熊的熊媽媽最可怕。”<熊沢
“……源次和熊澤,真的非常抱歉……到明天,再見吧……真裏亞也……請原諒,不盡人情的舅媽。”<夏妃
“嗚——真裏亞原諒。嗚——!”<真裏亞
“太太,這間房間的鑰匙……兩把全交給您了。”<源次
源次從懷中,取出兩把金色的鑰匙,親手交給了夏妃伯母……
“……還有,我帶著的這間大屋的鑰匙串也交給您。”
源次取出了串著十把左右各種各樣的鑰匙的鑰匙串,遞了過去。
……對傭人來說作為傭人的證據,其實就是鑰匙也說不定。
把鑰匙交給他們保管,就意味著被信賴,被委以重任。
……必須把這返還……就意味著,失去了這份信賴。
……如此一想的話……對於長年在此服務的他們來說,這是沒有比這更屈辱了的事也說不定。
……但是,源次和平常一樣,保持著淡漠的表情。
“……源次……為了慰勞你長年的辛苦,我本打算在爸過世後讓你退休的……可是,我卻做出這種蠻不講理的……我從、心底感到羞愧……”<夏妃
“我已受過老爺的恩了……直到今天的時日隻是對此報恩的時日而已……請您,千萬別往心裏去。”<源次
“……那麽……出發吧、大家……晚安。”<南條
“嗚——晚安。戰人也晚安、嗚——!”<真裏亞
“……啊……真裏亞。稍微等下。”
心中的悔意,讓我叫住了真裏亞。
……我在口袋中搗鼓著……取出了那個蠍子鑰匙圈。
“……這玩意,能驅魔吧……帶在身上吧。”
“嗚——……?戰人,好像說過掉了弄丟了……”
“……那時,怎麽地就一時火大,弄丟了隻是我在隨口亂說而已……沒可能會去把你珍惜的護身符弄丟吧。”
“…………”
真裏亞一言不發,接過了護身符。
……我也沒法,再向她說出別的話來……
“……那麽諸位,晚安……”<源次
我們連回答的話都說不出來……以精疲力竭的表情,目送著他們出去。
……在門關起後,聽到自動鎖的聲音前,連呼吸都不被自己允許著……
然後,終於到可以再呼吸時。
……我才察覺到,我一直捏著的被汗浸皺了的貝阿朵莉切的信,其實有兩張。
……好像是由於兩張紙正好緊緊貼在一起,剛才讓我誤認為是一張。
在第二張上沒有文字。
……描繪著的是,以血似的紅墨水畫成的魔法陣。
……就如之前出現的魔法陣全都不同一樣,這魔法陣也是第一次看到的新類型。
大小兩個三角形像是在圓中組合起來的,簡單的圖形。
不過,在這圖形裏也用希伯來語寫著什麽,很明顯是有什麽意義。
雖說想知道這是什麽意思……但是,唯一可以解讀魔法陣的意義的真裏亞已經被趕出了這間房間……
……依我的思考,魔法陣也可以說是從貝阿朵莉切那送來的第二信息。
……這魔法陣到底是有什麽意義……可惡……!
把可疑的人物全部趕了出去,接下來隻用在這籠城到早上一切就都會結束了嗎。
……在台風過後,海貓鳴泣之時,一切都會解決掉嗎。
但是,在書房裏突然出現的信把這天真的想法一腳踢開。
……清清楚楚的明示著,時間用盡算魔女的勝利。
如果時間用盡了,魔女會親自出馬嗎。
……這次,她會使出把六位成年人一次性殺死的恐怖的魔力給我們看嗎。
……不,說到底時間用盡究竟是指什麽時候……什麽、都搞不清……
“……這下……就安全了……已經……絕對安全了……”<夏妃
雖然嘴巴上這麽說,但還是不會把來福槍放開的夏妃伯母……那緊張的表情並沒緩解。
當然,我們也遠遠沒有安心地長籲一口氣的心情。
……至少,在再度聽到海貓的鳴叫聲之前是……
▲第13アイキャッチ:10月5日(日)22時00分が23時30分に進む
■時間経過シーン~~金蔵の書斎
把他們趕出房間後……誰都沒再,說過一句話。
……所有的疑惑全被趕了出去。
明明知道他們之中說不定有清白之人,還是趕了出去。
……從不用互相猜疑的樂園中,把他們趕了出去。
然而,把他們趕出去的動機是源於一個稱為懷疑他人的、作為人的最差勁的罪孽。
……如果,能把魔女的存在當成是第十九人的存在接受的話……我們是不是可以,到現在都互相信任著、在這房間裏促膝而坐呢。
在那一瞬間。我們讚成了,把所有的疑惑驅逐出去。
……可是,這究竟是對是錯。
……漫無邊際的沉默的時間,隻是靜靜地苛責著這份罪孽……
夏妃伯母連一刻都沒有把來福槍放開過,一邊正麵對著門,一邊把腰深深靠在沙發上。
……大概,會一夜不眠地監視著門吧。
讓治大哥,從拉上了窗簾的窗戶的縫隙間,眺望著裏院、和把這圍起來的大屋。
……他是想從窗戶看看有沒可疑人物的影子呢……還是在為了什麽自問自答呢……不清楚。
朱誌香把腰靠在斜著放在夏妃伯母邊上的沙發上……擺著一副就像已經死掉了似的表情。
……並且,時而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取出哮喘發作時用過的吸入器,含一會。
……剛才大哥告訴了我……朱誌香似乎喜歡嘉音君。
這好像是連本人都還沒有自我感覺到的淡淡的戀情。
……就像是那個吧。周圍看著的人,比本人還要先察覺到的那種。
……果真如此的話……那麽她是由心愛之人的死,第一次察覺到了自己的心意也說不定。
……這毫無疑問是,非常可憐非常悲哀的。
說起來……那個吸入器是嘉音君親手交給他的……她是在回想當時的情景嗎。
我……為了查出第二張信紙上畫的魔法陣是有什麽意義,在爺爺的藏書中翻閱尋找著。
這正是出於,從守在這裏一步不出轉為守勢的同時,還想找出什麽關鍵線索來維持起攻勢的我的反抗心。
……反正,到明天早上前有的是時間。
這段時間要做什麽,誰都沒法說三道四。
大家,都沒對這個魔法陣顯示出什麽興趣。
……大家肯定都覺得這玩意即是莫名其妙,再說就算能知道意思,裏麵包含的也肯定是讓人不快的信息吧。
……關於這點我也同意。
……但是,雖說如此還是不能放著不管,我像這樣一邊查閱著一邊消磨著時間……
“……真認真呢……有沒找到什麽可以成為線索的東西呢……?”<讓治
“……一點都沒。光是找用日語寫的書就夠費事的了……爺爺到底,能讀懂幾國語言。真挺了不起的啊。”<戰人
“戰人君不睡嗎?……在還有誰醒著的時候休息下比較好哦。雖說夏妃舅母說了自己不睡守一夜,但身體是不可能吃的消的。輪流休息比較好。”<讓治
“那、大哥你先休息吧……我在睡意來之前,再稍微查一會。”
“……剛才的魔法陣嗎?”
“……對。反正時間多的是……我對這貝阿朵莉切夫人到底在這之中放了什麽信息,挺感興趣啊。”
“……好了啦。做這些,會被奇怪的東西附體嘞。”<朱誌香
“放心吧。真裏亞給我蓋章定論過了……我是一點都沒靈的才能喲。嘿嘿嘿……!”<戰人
“……我們對真裏亞……是不是、太刻薄了呢。”<朱誌香
“……朱誌香……現在不要想這些。”<夏妃
“但是媽媽……如果真裏亞和此事無關,另有犯人的話……犯人的目標肯定會定為比較容易殺害的人……如果她被殺了……我們做的……就成了讓她去送死啊……”<朱誌香
凝重的沉默,再次降臨。
……朱誌香似乎在為感情用事而噴過的話後悔。
……這家夥從以前就是這樣呢。
……愛裝壞老做過頭,事後就後悔。
“……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真裏亞接觸過犯人,雖說是小孩,但她就像是站在犯人那邊似的反反複複地說出撒下迷霧的發言……把她從房間裏趕出去後,我心裏爽快的很。”<夏妃
“……夏妃伯母、真夠嚴厲的呢……那說不定隻是九歲小女孩的胡說八道啊。”<戰人
自己這麽說還真讓我臉紅……
我今天,有好幾次都覺得真裏亞的存在不對勁,懷疑過她的真實身份。
……還有,我無法否認在真裏亞被趕出去的時候,甚至讓我心中感到了一絲安心……
“……如果是這樣的話。明天,我去道歉……把他們從房間裏趕出去,全是我的責任……所以,你們不用為此苦惱。”<夏妃
從夏妃伯母的話裏,感覺到了悲壯的決意。
……為了保護自己的女兒,堅決逐出所有可疑之人。
……其結果,即便是讓被懷疑的人不幸地去送死也是不得已……並做好了背負起這所有責任的覺悟。
“……為什麽真裏亞,老是說那種話呢。自己在掐著自己的勃子啊……”<戰人
“……我覺得,說到底小真裏亞會去熱衷於魔女呀魔法……是不是該歸咎於我和樓座阿姨。”
“歸咎於樓座姑姑?是有什麽怎麽扯上關係的啊。”
“……戰人君沒有注意到嗎……小真裏亞的親生父親從很久以前就人間蒸發掉了……不過阿姨告訴她說的是,爸爸去外國出差了瞞著她呢。”<讓治
“……在右代宮家,關於樓座他們的事有一部份是當成忌違的。”<夏妃
“我覺得阿姨也考慮過再婚……但是,是不是由於小真裏亞的存在成了枷鎖,讓這變得非常難了呢……因為阿姨有時候……會非常感情用事的對待小真裏亞呢。”<讓治
“……關於這我也是同感嘞……樓座姑姑看起來,像是在努力使自己喜歡上真裏亞似的……這就代表著……她不喜歡真理亞呢……對成為了再婚障礙的真裏亞,是有點怨氣吧……”<朱誌香
“……我覺得母親在感情上的拒絕,一定在她幼小的心靈上留下了深深的傷痕……然後,不知在何時何地接觸到了神秘魔幻,像是為了填補心中的空缺似的埋頭其中……知道嗎?對小真裏亞來說,魔女的印象絕對不是消極性的……昨天、在海邊、小真裏亞不是給你看過她的筆記本嗎……?”<讓治
“……啊~~……畫滿了像是畫得很開心的塗鴉啊。”
對了,昨天在海邊懷疑魔女的存在時。
……真裏亞激動地給我們解說起魔女來著。
在她打開的筆記本上,連一幅醜惡形象的魔女的畫都沒有。
畫著的全是五彩繽紛的美麗的、可愛的、快樂的魔女們。
完全沒有男人會想像到的那種不吉的形象……而是穿著華美的禮服,可以實現人類所有夢想,以不可思議的魔法帶給大家幸福的存在。
……這是一種叫做不被母親所愛的悲傷。
……真裏亞,是把魔女當成是能從這悲傷之中救出自己,能給自己帶來幸福的存在,而向魔女求救的嗎。
總有一天魔女會到來,以美妙的魔法使自己幸福。
……即使是如此相信著,伴隨著成長淡淡的夢想還是被一點一點的撕裂,這就是現實。
……如果在這樣的她的麵前,出現自稱是六軒島魔女的存在,輕輕地對她說“我帶你去可以讓你變得幸福的黃金鄉喲”的話。
“…………事到如今……我就坦白了窩在心裏的話吧……把小真裏亞……不……把源次他們趕出去……多半……是很不對的吧……”<讓治
“……是……傷感情了……”<朱誌香
正因為是當麵向他們噴出拒絕的言語的朱誌香……所以她現在毫無疑問是受著良心強烈地譴責。
“那麽、大家要怎麽解釋這封信呢。除了在我身後的四人誰都沒法把信擺在那。這是我清清楚楚地看在眼裏,證實了的事實……要說那四個人是清白的話,那你們說要怎麽做,才能在這有八個人的密室裏放下信呢。”<夏妃
“……是呢……隻要提起這個,那四個人就變得確實可疑……但是……≮完全不行≯啊阿、≮完全不行啊≯……”
“不行……什麽不行。”<讓治
“啊~~……雖說事到如今說不定已經什麽用也派不上了,但就再讓我翻一次國際象棋盤……也就是說,如果這四人真的是犯人的話,就很奇怪了啊。”<戰人
“…………沒錯嘞……堂堂正正的把那玩意放桌子上,不就跟在坦白犯人在他們之中一樣嗎……沒錯、很奇怪……要做的話,比如說可以放在門下的縫隙間,讓人把這看做是從走廊那邊插進來的!沒錯,他們理應知道不讓犯人看起來是在房間外的話,就會懷疑到自己!”<朱誌香
“啊阿、就是這麽回事……就算犯人在那四人之中,“啪”地一聲把信放在桌子中央,隻有危險毫無意義……不過,把那封信如何擺在那的花招放在一邊……假定除那四人以外的誰……也即是說,犯人在房間之外的話,那封信就產生了巨大的意義……”<戰人
“……別說了,戰人君……到現在這隻是微不足道的問題。”<夏妃
夏妃伯母一下子就察覺到了,我話中的意思。
……不、或許,她是在我想到之前早就察覺到,僅僅是沒有說出口而已嗎……
“……犯人在這房間之外……他沒法從外麵對守在密室裏閉門不出的我們下手,隻能幹瞪眼……對了。這不就是我在說起爺爺從這房間裏不見的時候,披露過的一說嗎……就是爺爺自己從這出去的那一說……如果犯人是耍了什麽能讓人自己出去的花招,引誘他照犯人所想的到外麵來的話……”
如此一提……在發現在這書房的門把手上有蠍子的魔法陣時,連真裏亞也這麽說過。
……貝阿朵莉切進不了這扇門。
但是,她說不定能唆使書房裏麵的人自己出來。
“……這樣的話……我們是徹底地中了犯人的圈套,變成了給他送去新的活祭候選人……?”<朱誌香
“……源次他們也不是笨蛋。隻要想到保身,馬上就會想到僅次於這個房間的安全場所吧。一定會藏在那裏的。”<夏妃
夏妃伯母的話根本不算回答。
……夏妃伯母自己也察覺到了,如果犯人不在那四人之中的話,那封信就是個圈套。
可是,去冒險把趕出去一次的人再專程叫回來是毫無意義的。
……對於夏妃伯母來說,保護孩子們是她現在唯一的最大的責任和義務……
她認為隻要是為此,多少有點犧牲也是沒辦的事……
“……呐、夏妃伯母。我問句不中聽的話?……如果,那時朱誌香剛好也是在伯母身後的話……伯母也會把朱誌香趕出這房間嗎?”<戰人
“…………”<夏妃
“確實是有點殘酷也說不定……但是,夏妃伯母作為母親,想著一定要保護住女兒。因這份責任和義務,作好了自己總有一天會被譴責的覺悟,而把他們趕了出去……我並不是想責備這個。隻是、那個……覺得朱誌香真是有個好老媽呀。”<戰人
“……是呢……夏妃舅母,即使是處於從早上開始一直到現在還繼續著的這種事件中,還不失冷靜,一直帶領著大家……如果連舅母都手足無措了的話,說不定現在我們所有人,都已落入犯人魔掌……所以,我覺得我們必須好好感謝舅母呢。”<讓治
“……謝謝。”<夏妃
“……戰人你們想說的話……就是、這個吧?……希望媽媽也能當當真裏亞的母親……”<朱誌香
“…………”<夏妃
“……我……一直把真裏亞當成親生妹妹,疼愛著她……可是……今天發生了不少事,人都稍微有點秀逗了……我對她說了好多過份的話傷害了她……媽媽……拜托了~~……讓真裏亞也……嗯~~、讓大家、都在一起吧……我們之中……根本沒有什麽犯人……就讓這事件的犯人……是魔女、貝阿朵莉切好了啦……所以、不要再……互相懷疑了嘛……”<朱誌香
夏妃伯母稍稍閉了會眼睛。
……她是在忍耐著又發作了的頭痛……還是在任思緒馳騁呢……
“…………朱誌香是……我和我家主人結婚後,經過了十二年才總算獲上天所賜的……心愛的女兒。隻要是為了保護朱誌香,我、變成無論什麽樣的惡鬼都行。”<夏妃
語尾稍顯強硬……
夏妃伯母在充份理解了我們說的漂亮話的基礎上,更加堅定了即使自己成為惡鬼也要保護女兒的強烈的決心。
……然而這是,因飽受良心責備而下的決意。
……這一天怎麽那麽長。
……在今天一天裏,發生了那麽多事……我們都被逼到什麽地步了……
……現在的我們,有迎來明天的資格嗎……
……找……找到了。
“……找著了……就是這魔法陣。”<戰人
我終於,在一直翻閱的書中,找到了和畫在第二張信紙上的魔法陣相同的圖形。
讓治大哥也探頭過來看了。
這個魔法陣的名字叫……火星第三的魔法陣。
用希伯來語寫著的是,舊約聖經的詩篇,第77篇13節的一部份。
“像您這般偉大的神,還有別的嗎”。
魔法陣的意義為……“不和”。
……煽動內部分裂,使敵自己瓦解。
“……喂喂……不是吧……”<戰人
這世上還有比這更相稱於,我們現在的狀況和心境的言語嗎。
我們除了張口結舌,什麽也做不了。
“……那麽……那封信是圈套嗎……?!怎麽做才能把信擺在這的呀?!這房間除了我們八個人以外沒有別人啊?!”<朱誌香
“總、總之、先把怎麽放在這的,這個方法放一邊……總之,犯人的目的隻有一個!使這固若金湯的書房中的人陷入疑心暗鬼狀態,讓我們自己把活祭的綿羊推出門外……!!”<戰人
“這樣的話……目標就是、被推出門外的那些人……!!”<讓治
“媽、媽媽……怎麽辦!!那四人很危險……!”<朱誌香
“…………”<夏妃
夏妃伯母會心煩地保持沉默也是理所當然的。
……就算這全是犯人的圈套,剛才從房間中趕出去的那四人身處險境,也是和現在這房間中的四人的安全是完全無關的。
而且,根本沒有能證明被趕出去的四人是清白的方法。
……既然有對他們見死不救的覺悟,那麽無論出什麽事都不該從這房間出去……這麽做,是最安全的!!
此時、突然、響起了急切的電話鈴聲。
這是,源自擺在爺爺書房桌子上的內線古董電話。
……剛開始說這些時就響了。
理所當然,大家都以為這必定是被趕出去的他們打來的SOS電話。
但是夏妃伯母說道。
“怎……怎麽會有電話?!明明出故障不能用……!!”<夏妃
“這個根本沒關係……!如果,是真裏亞他們打來的求救電話呢……!”<戰人
“說到底,電話不通原本就是犯人做的手腳的話……那這電話……恐怕是……”<夏妃
這一句話,讓這聽起來像是在求救的哀鳴的鈴聲,變成了從身份不明的誰那傳來的恐怖的鈴聲……!
夏妃伯母猶豫不決,不知道該不該拿起聽筒。
“接、接吧、伯母……!或許是因什麽理由電話又能用了……有可能是小真裏亞他們打來的緊急電話啊……!”<讓治
“是、是啊……!而且萬一,是犯人打來的電話的話那正好!就聽聽他怎麽說……!反正隻是電話。隔著話筒無論他怎麽說都是不痛不癢嘞……!!”<朱誌香
“……伯母不接的話……我來接……!”<戰人
“我……我接……喂喂?”<夏妃
我正伸手要去拿話筒時,夏妃伯母搶先一步拿起了話筒。
……我們吞著口水,揣測著電話另一邊究竟是什麽人……
可是夏妃伯母拿起電話後,隻是連著喊喂喂。
……無言電話……?
真裏亞他們才不會打這種嚇人的電話。
……如此說來……這電話……難道……真的是……
夏妃停止了問喂喂,靜耳傾聽。
……感覺在話筒另一邊的……遠處,好像傳來了什麽。
……是什麽呢……?
“……哎?……這是……歌……?”<夏妃
“歌……怎麽回事,舅母。”<讓治
“……不知道。從電話另一邊……能聽到誰在唱的微弱的歌聲……怎麽、回事呢……”<夏妃
“話、話筒稍微借我一下!……喂喂?!…………?!”<戰人
我幾乎強搶地從發著愣的夏妃伯母手中奪過話筒,把耳朵貼了過去。
……剛開始,什麽都聽不到。
……但是……一被提醒就注意到了。
……與其說是聲音小,倒不如說是從電話聽筒的遠方……聽到了小女孩的歌聲。
……這聲音,聽起來總覺得像是真裏亞的……但即便如此還是讓我更搞不清狀況了。
至少,打來電話的不是真裏亞。
因為真裏亞是在話筒的遠方唱著什麽歌。
……那麽,打來電話的應該是,源次、熊澤婆婆、南條大夫中的誰。
……可是,什麽都不說……為什麽……為何不說……打來這電話的,到底是誰……?!?!
“喂!!喂喂!!是誰、快回答!!在唱歌的是真裏亞嗎?!回答一下!!”<戰人
“出……出什麽事了啊!怎麽回事啊?!”<朱誌香
“不知道……!唯一能說的是……多半、這是個圈套……而且真裏亞現在很危險……”<戰人
夏妃伯母再度拿過話筒,想到無論喊多少次都不會有回答後,掛斷了電話。
然後飛快地撥起電話號碼……愕然咋舌。
對了,電話能用了的話就應該可以向警察報警。
……可是,一看伯母的反應,外線電話似乎仍然不通。
“……走、走吧!即便知道說不定是圈套,但是不能不去啊!”<讓治
“啊阿、說的對!!朱誌香和夏妃伯母你們留在這吧!”<戰人
我和大哥正準備跑出去時,被夏妃伯母阻止了。
“等等……可不能隻讓你們兩個人去。我也去。朱誌香在這等著。”<夏妃
“把我一個人排除在外啊?!開什麽玩笑、我也去嘞……!!”<朱誌香
“嗯、說不定還是這樣比較好……那電話、的目的倘若是想讓我們分散行動的話,留人看家就太馬虎大意了。”<戰人
“沒時間討論了。大家一起去吧!”<讓治
夏妃伯母高舉來福槍,走在最前麵。
我也不能空雙手。
找了個進行可疑儀式用的三叉燭台,當做武器。
插蠟燭的刺雖短但都完好無損,宛如一把三叉戟。
然後我們出了書房。
從理應是這大屋中,最安全的場所中、出來了。
我們就像這樣,盡管是在安全的密室籠城還是被引誘了出來……或許這就是……爺爺從這房間失蹤時發生過的一切的,完美再現……
“真裏亞——!!你在哪——?!快回答——!!”<朱誌香
雖然在注意傾聽,但是什麽都聽不到……
一來大屋並不窄小,二來由於正要離開此處的台風做著最後的掙紮,使雨聲變得更加吵鬧煩人。
“……小真裏亞確實是說過,想去客廳看電視吧?!去樓下看看!”<讓治
“……是呢。去看看吧……大家小心四周!”<夏妃
“哦~~!!”<戰人
以舉著來福槍,把手指放在板機上的夏妃伯母為中心,我們一邊背靠著背,一邊小心防範著四周靠在一起走著……
剛才以不和為目的的魔法陣,簡直就像以魔力完成了它的使命似的……不僅使我們內部分裂,還把我們揪進了危險地帶。
……如此說來這既是說,現在這一瞬間,我們上當了,在照犯人的劇本行事……我們現在身處的是接下來無論突然發生什麽都沒什麽好奇怪的異空間……
夏妃伯母每當發現陰暗處時就神經質地把槍口指過去。
從她的動作中比起警戒更能深深感到的是畏懼……
然而,她手中的來福槍,理應是一定能讓犯人害怕的王牌啊……
“……我一直都在想……像嘉音君那樣,在胸口刺進‘冰錐’,並不是不可能的……但是,像媽媽他們那樣,貫通頭蓋骨直插在眉間,可不是簡簡單單就能辦到的。”<讓治
“犯人是有那麽大的蠻力嗎……?!”<戰人
“……大概,那‘冰錐’是用射的,又或者是打進,是有發射器一樣的武器的。光靠人力,以刺得那麽深來說柄部就太短了。”<讓治
“……無論哪種,總之是能打穿頭蓋骨的強力武器……嘉音的傷,似乎也是刺到了肺部……如果,看到對方的身影千萬不要到前麵來。不可以從我的身後出來。”<夏妃
射出那駭人冰錐的武器,究竟是件多麽恐怖不祥的東西呢。
……而且這是我、現在、拿在手中的燭台般的東西能抵抗得了的嗎。
最開始的殺人、犯人、多半是把在飯廳談論遺產問題的老爸他們四人一次性殺光……而、我們也是、四人。
……想著同樣的事的,似乎不止我一個。
……讓治大哥、朱誌香……當然也包括,夏妃伯母……我們把神經緊繃到極限,一邊維持著最高最難受的緊張狀態,一邊一歩、一歩地、逐步前進……
……啊~~、我們是何等地罪孽深重啊。
……僅由一封信散播下的疑心暗鬼……就竟然把真裏亞他們四人推下到,如此可怕的世界……
到了一樓……客廳、就在、走廊另一邊。
側耳一細聽……微弱地聽到了……真裏亞的、奇妙的歌聲。
這並不是,心情愉快自然而然地從口中唱出來的歌聲。
……而簡直就像是,學校上課時,被命令唱歌而唱出來的無感情的歌聲。
……唱的歌是,誰都肯定在學校唱過一次的平凡的民謠。
……可是、為什麽、深夜、一個人、拚命地、把這、唱個不停、為什麽……?!
在剛出書房的時候,我們都提高音量,大聲喊著真裏亞你在哪。
……然而,現在誰都是,一言不發。
……盡量不發出呼吸和腳步聲,一邊繃緊神經,一邊越來越接近於神經質地……向前走著……
客廳的門關著。
不過,可以從中聽到真裏亞的歌聲……
夏妃伯母伸手去拉門把手……但是被讓治大哥阻止了。
“……我來開門……夏妃舅母和戰人君、拿好武器。”<讓治
“……知道了……小心。”<夏妃
“說不定在開門的同時會攻擊過來……讓治哥、小心點……!”<朱誌香
“……嗯……那麽……上了哦……?……嗯?!”<讓治
讓治大哥一推,馬上就感覺到門被牢牢鎖著。
夏妃伯母從口袋中取出鑰匙串交於讓治大哥。
……鑰匙串上串著十把左右的鑰匙,到底是哪把能開門完全不知道。
因此,大哥不得不“咯咭咯咭”地一把把試過來。
……這對不發出腳步聲,打算奇襲客廳的我們來說,就像是致命的失誤……
從客廳中不斷地傳來,反反複複地唱著同樣的歌的真裏亞的聲音。
……要拿什麽來比喻的話,那就是壞了的像在發瘋一樣的盒式磁帶的聲音……
在今早開始一直在這房間中。
……可怕的事總是都在這房間外發生。
……所以,深信隻有這間房間是安全的。
……這、毫無根據的深信,幹幹脆脆地化為了烏有……
“……嗯……開了。”
“……謝謝。讓治君和朱誌香退到後麵去。”<夏妃
“……伯母。一口氣衝進去後馬上兵分左右。打開門呆站著的話,那冰錐說不定會從正中央飛出來……!”<戰人
“知道了……可以了嗎……?”<夏妃
“嘿嘿嘿……!果然好想說不要啊……!”<戰人
我做好了覺悟。
……那邊要是扔冰錐過來的話,我也讓他嚐嚐這燭台!!
“……上了!!!”<夏妃
我和夏妃伯母,撞開門後衝進客廳,迅速左右分開,尋找著說不定埋伏在客廳中的某人。
可是,躍進我們眼簾裏的是……實在太過……異樣的光景……
客廳……被血塗裝著。
我們今天一天大部份時間都待在此的,為了從某人的惡意中保身聚集在一起的這個場所,被鮮血染成了、血海……!!
在地板上、源次、熊澤婆婆、南條大夫三人,全身被血染得通紅倒在那裏……
……而且,能識別出是他們,說到底隻是靠衣服。
……要問為什麽的話……啊~~、對了、歸根結底今天一天的慘劇就是從這個開始的……!!
三人的臉……和在倉庫中被搗地稀爛的老爸他們一樣……連哪裏是眼睛哪裏是鼻子都不知道!!就像是把包在酥皮裏的燉過的番茄餡沒教養地啃了個……稀巴爛……嗚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而且還不止如此。他們三人的身體上還留著別的傷……就是、那個、“惡魔的冰錐”!紮在了……源次的腹部、南條大夫的腿……不對、是膝蓋?沒錯、就是膝蓋吧……!在碑文上、有寫著、在第六晚剜腹!在第七晚剜膝!所以在看到直立在熊澤婆婆腿肚子上的冰錐時,不得不使我露出了“啊~~果真如此呢”的自虐的苦笑!!
在第六晚,剜腹殺之。
在第七晩,剜膝殺之。
在第八晚,剜足殺之。
啊啊阿阿~~……這下一直到第八晚都結束了。然後接下來的第九晚……是什麽來著……?
真裏亞……也在房間中。
……麵對著房間深處的牆壁……一直在那一個人站著。
背對著此慘狀,站在牆壁前,不停地反複唱著、唱著那首歌。
在這房間中,僅僅有這些。
……被慘殺了的三人的屍體……表示著是從這房間打來的電話的,還未放好的聽筒。
……還有,背對著此光景,一直麵對著牆壁在唱歌的真裏亞……
麵對這……異樣的光景……我們就連、驚叫聲都沒法從口中發出。
……隻能、隻能,呆呆地睜著眼,不成體統地張大嘴……
“真……真裏亞……?”<朱誌香
朱誌香在向她搭話。
……但是真裏亞沒有反應。
……一個人、不停地繼續唱著、唱著……
我們、為了把真裏亞從迫近她的危機中,救出來而來到了此處。
……所以,在確認是真裏亞後,理應為她沒出事而歡喜雀躍,衝到她身邊抱住她才對……但是,誰都沒法這麽做……!
誰都想到了。但是沒法從口中說出來。要問為什麽的話因為……因為,沒錯,不會的,但是說不定……不!沒這可能的……!!
“真……真裏亞!!別唱了!!聽到了嗎!!”<戰人
我和夏妃伯母……不知不覺地把武器指向真裏亞的後背。
……我以粗暴的聲音向真裏亞吼叫著。
……可是,沒有反應。自始至終,都在唱歌……!!
我舉著燭台跑到她身邊,重重地……不、該說很暴力地拍到他的肩膀上。為了讓真裏亞轉過身來,使勁硬把她的肩膀扯過來!
“……嗚哇……嗚——”
真裏亞小小的身體被很幹脆地扯倒在地。
……然後,像是唱歌被搗亂讓她很不愉快似的……以跟平常一樣的表情盯著我。
在這種,淒慘的狀況下——
≮還和平常一樣!!≯
“真裏亞、這是怎麽回事?!誰……誰幹的?!”<戰人
“……嗚——貝阿朵莉切。”<真裏亞
“你、你給我適可而止!!!”<戰人
我把拿在手上的燭台向牆壁猛扔過去。
這化為了粗暴的音之暴力,衝擊著真裏亞的心。
……然而,真裏亞的表情連一點都沒變!
“別這樣、戰人君!小真裏亞……這次你總該,看到過殺死三人的犯人的臉了吧。犯人是……交給你那封信的,貝阿朵莉切嗎?!”<讓治
“……嗚——貝阿朵莉切。”
“啊阿、這下可以確定了。有第十九人,貝阿朵莉切是實有其人的!!那、真裏亞,你可以告訴我們嗎?那家夥是怎麽把在這的三人殺死的。是用什麽是怎麽殺的,竟能讓人死得這麽慘?!”<戰人
“……不知道。”<真裏亞
“你怎麽會不知道?!就發生在這間房間裏!!你不會是要說唱歌唱入迷了沒注意到吧?!”<戰人
“冷靜點戰人君!!小……小真裏亞。來和我說說吧……好嗎?”<讓治
讓治大哥,就跟平常哄真裏亞時一樣,為了和她的視線平行而蹲了下來,十分溫柔地對她說著……
“……小真裏亞……為什麽在對著牆壁唱歌呢……?”<讓治
“……嗚——……貝阿朵莉切叫我,在這、對著牆壁、不停地唱歌。嗚——”<真裏亞
“那麽,貝阿朵莉切是來過這裏嘍?!那時候源次他們都還活著嘍?!”<讓治
“……嗚——大家一起來了客廳坐著……源次叔叔也好好鎖好了門。”
“門確實是鎖著的……那這貝阿朵莉切是怎麽進客廳的啊!!”<朱誌香
“嗚——不過貝阿朵莉切是魔女喲,所以和鎖不鎖根本無關。變成了蝴蝶,從門的縫隙間飛進來的喲。”<真裏亞
“哈阿~~?!少給我開玩笑!!!不可能是這樣吧?!你在胡說什麽啊?!”<戰人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是沒法相信吧?所以不想說哦。反正說了也不會信。但是貝阿朵莉切是魔女哦。她的不可思議的魔法什麽都做得到。所以對貝阿朵莉切來說把門鎖起來什麽的,根本沒關係。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真裏亞
“後、後來?!出現了的貝阿朵莉切,還有大家怎麽樣了?!”<讓治
“……貝阿朵莉切說了喲。爺爺的書房被強大的力量守護著無論如何都進不去。所以,剩下三人的活祭就在這客廳裏的四人中選……大家都說不要喲。唧嘻嘻嘻嘻嘻嘻嘻,熊澤婆婆是不要啊不要啊說得好激動哦。但是,貝阿朵莉切選了喲……然後呢,貝阿朵莉切說真裏亞就算了哦……你們覺得是為什麽?是因為我有,灌注了戰人祈求真裏亞平安的念的,那個火星第五的魔法陣的、蠍子的護身符喲。所以這股力量,使貝阿朵莉切隻對我束手無策哦。所以,把除真裏亞以外的三人定為了活祭。然後呢,貝阿朵莉切呀、說了哦。”<真裏亞
“來來、對著牆壁,來唱歌給我聽……因為你要唱好多好多的歌,所以無論發生了什麽無論聽到了什麽,都聽不到聽不到不知道。來,唱好多快樂的歌給我聽聽”
“所以真裏亞一直都在唱歌。不停地唱著歌喲。所以什麽都沒聽到什麽都不知道……然後就是戰人你們來了喲。嗚——”
“你要我們相信這嗎?!別耍我們!!!”<戰人
“唧~~嘻嘻嘻嘻嘻!那這次要懷疑誰呢?懷疑真裏亞嗎?要不要試試就在這把真裏亞殺死?就算這麽做了貝阿朵莉切也不會沒‘有’。到此第八晚已經結束了,貝阿朵莉切複蘇了!!”<真裏亞
“少給我胡鬧,你這種話我決不會再理了!!哪有什麽魔女啊,哪會讓你再撒煙霧啊!!!我可不承認,沒‘有’什麽貝阿朵莉切!!我絕對不承認!!所以不會讓她存在,也不會讓她複蘇!!傳說永遠都隻是傳說。我決不承認這種玩意~~!!!”
“好了啦戰人……!!又不是真裏亞殺的也不是她在見死不救!隻是貝、貝阿朵莉切來了,真裏亞沒法抵抗不得不去服從她而已啊……!!”<朱誌香
“……哎?!夏……夏妃舅母呢?喂、舅母不見了……!”<讓治
“哎?哎哎?!”<戰人
“媽、媽媽?去哪了呀……?!”<朱誌香
“……剛才、一邊念著信一邊一個人出去了喲。”<真裏亞
信?!這、到也是啊,畢竟是一下子豪快、爽快地完成到了第八晚。
肯定又會想自吹自擂一番而留下信吧。
我們隻顧逼問真裏亞,都把找信的事給忘了……!
但是,讀了這之後,為什麽在這危險的大屋中,一個人從這房間出去了,就算是武裝著,也是很危險的啊?!
朱誌香想追出去而伸手去拉門,但是門像卡住似的就是打不開……!
“媽媽、媽媽!!
這怎麽了啊!!快開呀……快開呀……!!!”<朱誌香
……剛才,戰人扔向牆壁滾到了地板上的燭台,被夏妃撿走了。
……然後為了使門打不開,巧妙地把它夾在了門把手上就如同門閂一般。
……燭台複雜的造型正好使它夾得牢牢的,給門施上了一道牢固的封印。
女兒呼喊著母親的悲壯的叫喊聲……
是傳到了夏妃的耳朵裏,還是沒有傳到呢……
夏妃……一個人,站在了門廳。
此處,正是裝飾著貝阿朵莉切的肖像畫的場所。
夏妃把在客廳讀過的貝阿朵莉切的最後的信扔在一邊後,舉正了來福槍,以清晰宏亮響徹門廳的聲音,在這巨大的空間中大聲喊道。
“……我是右代宮家代表、右代宮夏妃!!!現身吧……黃金的魔女、貝阿朵莉切!!!”
門廳是陰暗的。
除被一絲燈光照亮的中央以外,全被陰沉的黑暗的籠罩著。
……在這、黑暗之中……閃著黃金色光芒的蝴蝶們,一邊蠢動……一邊嘲笑。
夏妃狠狠咽了下口水,把冰冷的槍口指向、黃金的蝴蝶們……
“……總算……現身了呢……像您這樣的人物,居然真的存在於這世上……我到現在都沒法相信……但是,這並不是問題……以身為右代宮家的代表而自負的我,自稱繼承了右代宮家的家主的您,此時此刻在此相會……您是真的魔女還是別的什麽,在此刻不過是小問題!……來吧……做個了斷吧……真正繼承右代宮家的是哪一位……是我右代宮夏妃……還是您……貝阿朵莉切!!您提出的決鬥,我心存敬意地接受了……!!”
黃金的蝴蝶們慢慢地化為了人形,在朦朧的亮光中走著……
夏妃,舉槍瞄準……怒目而視。
魔女,揮起黃金的杖……笑了。
夏妃的手指,緩緩地緩緩地,壓下板機……
“一、二、撞~~!!!”<戰人
戰人急速助跑猛撞向門,成為門閂的燭台被撞彎,讓門開出了一條很大的縫隙。
從這縫隙裏狠踹燭台幾腳後,終於打開了門。
此時、聽到了……確確實實地聽到了一聲,幹巴巴的槍聲……!
“媽媽!!媽媽~~!!!”<朱誌香
“朱誌香,不可以一個人跑過去……!!”<讓治
“剛才的是槍聲啊?!夏妃伯母開槍了!!”<戰人
對誰?犯人啊!!!
聲音是從門廳響起的。
然而,門廳……簡直就如同舞台一般。
悲劇的女主角,就像是沐浴在燈光下躺臥在那似的……身上纏繞著這份靜寂的美的……夏妃伯母、仰麵倒著……
朱誌香瘋了一樣似的猛奔向夏妃伯母。
……夏妃伯母的額頭上……簡直就像,配上了一粒發著紅光的鴿血紅寶石。
……而且……從此流下的一道……血的化妝、掠過眼睛、把臉上的表情一分為二……
那微弱的火藥味,是從仍然握在夏妃伯母手中來福槍的槍口中散發出來的。
……哎?那……那……伯母是……自己、向自己的額頭……開槍……的?!為什麽?!
“媽媽、媽媽、媽媽~~!!!嗚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朱誌香
“……真……真搞不懂了!!為什麽伯母要一個人溜出來……為什麽要向自己的額頭開槍?!”<戰人
“……小真裏亞,夏妃伯母是念了信後從房間裏出來的吧?!沒有信啊!可惡、舅母到底讀了什麽,為什麽會被引誘到這來的?!”<讓治
“不知道不知道,這種事根本無所謂……!!為什麽呀,為什麽要自殺呀?!為什麽……要丟下我?!嗚哇啊啊啊~~……!!”<朱誌香
朱誌香緊緊摟住母親的屍體一個勁地哭……
我被不知道要向哪發泄的憤怒搞得心焦如焚,從夏妃伯母的手中奪過了來福槍,旋轉著槍口指向全方位的黑暗,簡直就像在旋轉的燈塔似的尋找著犯人的蹤影。
盡管是在這種狀況之下,讓治大哥還保持著冷靜,努力想推敲出什麽,但這不過是不會開花結果的努力也說不定。
……隻有真裏亞,一個人漠不關心。
……她難道打算說,這是從一開始就被決定好的命運嗎。
不。
這一切全都是……通往極其美好的世界的序曲。
通往黃金鄉的門終於要、開啟了。
“……在第九晚,魔女複蘇,無人生還……然後,在第十晚旅途結束,終至黃金鄉……到此就全部結束了呢,貝阿朵莉切。恭喜、恭喜……所以呢、引領著真裏亞,去你所說的黃金鄉吧……現在正是此時……!!”<真裏亞
在那裏所有的死者都會複蘇,連失去的愛都會複蘇。
……所以,今天的所有慘劇對真裏亞來說,等於沒有。
就連時至今日的失去了愛的那段歲月,也等於沒有。
“你給我適可而止!!有什麽好高興的、有什麽好恭喜的!!這個島有十八人!死了十四人!剩下的隻有我們四個了!!我可絕對不會死!到天亮前……不、到台風過去、海貓們再回到碼頭前我絕對不會死!!我會活下來,我絕對會活下來!!”<戰人
“……唧嘻嘻嘻嘻嘻。好了啦戰人……槍什麽的在貝阿朵莉切麵前毫無意義喲。而且,還說什麽活下來呀,都已經結束了喲。≮旅途、已經結束了喲≯……喏、看看鍾吧。”
……哎?鍾?
聽到這句話後我向自己的手表看去。
兩根針就快在頂點重合了。
……馬上,就要迎來晚上十二點……也就是、24點。
想來,24點是多麽奇妙的時間啊。
……又可以叫24點,又可以叫0點。
是圓滿結束了一天的時間……同時也是新的一天開始的零的時間。
“……貝阿朵莉切!!”<真裏亞
真裏亞突然高興地喊著,向黑暗處跑去。
這不簡直就像是……在這黑暗中,有貝阿朵莉切、她在跑向貝阿朵莉切似的嗎。
我通過槍口,朱誌香抱著母親的屍體,讓治大哥人都愣了……一起看著那黑暗的彼方……
那是在,貝阿朵莉切的肖像畫的前方。
然後,真裏亞飛撲上去的是……肖像畫上的……人物。
騙人的……怎麽會、不可能……
……我才不會容忍這種荒唐無稽的東西存在……沒“有”什麽魔女,我不承認……!
像你這樣的家夥不可以“在”這世上,因為這裏是人類的世界啊,怎麽可以去承認不是人類的存在,我絕對不承認!!
我重重地拉下來福槍的杆,彈殼排出在外滾到了地板上,裝填進了下一發子彈。
然後我通過槍口,緊緊逮住黃金魔女的身影……
真裏亞轉過頭來。
……依然保持著粘住黃金魔女的姿勢,轉過頭來。
“……都說了,毫無意義的嘛……在貝阿朵莉切麵前鉛彈根本沒意義的嘛……真蠢呢、人類……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我才不會承認什麽魔女!!你這家夥是誰!!你敢動一步、動一根手指!!就把這玩意打進你的身體裏!!!”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連大廳的大鍾都配合著,魔女……不、魔女們的笑聲,笑了起來……
這是,告知已到24點的報時吧。
以這是告知今天一天已經圓滿結束了的音色來說,它也是在告知這一切已全都回歸了虛無的音色。
≮時間用盡是魔女的勝利、這條明示在≯
≮規則裏≯
“……戰人……讓治哥哥還有朱誌香……旅途、結束了、魔女、複蘇了喲?”
然後,≮無人生還≯。
魔女讚頌賢者,授予四件寶物。
一件是,黃金鄉裏全部的黃金。
一件是,所有死者那靈魂的複蘇。
一件是,連已經失去的愛都複蘇。
一件是,用於使魔女永眠。
安寧的睡吧,吾最愛的魔女貝阿朵莉切……
▲第14アイキャッチ:10月5日(日)23時59分が24時00分に進む
——————————
暴風雨過後……包圍了島那麽久的厚厚的烏雲,逐漸散去。
陽光穿透雲朵的隙縫,散射在大海上,……海麵波光淋漓,時至昨日的暴風雨簡直就像是一場謊言。
而在碼頭,就如誰所願的那樣,海貓們都飛了回來,歡快熱鬧地嗚叫著。
之後,警察們上島進行了現場取證。
應該是生存到最後的孩子們的遺體始終沒有被找到。
但是從找到的身體的一部份,和遠超人類想像的淒慘無比的現場狀況來看,警察們不得不承認包括孩子們的18人的生存可能性是無限接近於0……
魔女的宴會,到底是有多淒慘呢。
還有,黃金鄉又究竟是何等地富麗堂皇呢,這些是隻有他們能談論的故事……
宴會結束後才來的人們,無言以對。隻能呆然地想像這兩天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然而,…魔女是反複無常隨心所欲的。
故意把這個沒有必要被提起的故事,留了下來,允許人們四處流傳。
幾年後。
一個漂浮在近鄰小島碼頭邊的海麵上的不可思議的葡萄酒瓶,被魚民打撈了上來。
瓶中裝著被揉成團的從筆記本上撕下來的一頁紙,上麵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字。
這就是………這個,故事。
從1986年10月4日開始的充滿了怪異與迷團的兩天到底發生了什麽,通過這張紙首次得以公諸於眾。
這件事從此以後被人們稱為“六軒島大量殺人事件”、“六軒島18人殺”等等,社會上某些好事者還把它叫作“魔女傳說連續殺人事件”來到處傳。
神怪愛好者們呢,則主張這是在孤島舉行背德儀式所造成的悲慘下場。因這充滿迷的兩天被各種各樣的解釋裝飾得更加殘酷,得以更廣泛的流傳開來。
可是,無論哪種意想不到的解釋,都沒有一種能真正解明事實的真相。
還有,葡萄酒瓶裏的筆記紙上,雖然講了這個充滿迷的事件,但對真相卻是隻字未提。
不…應該說寫下這些的人,可能根本不知道真相。
……或許。還很想知道真相。
從寫下這些的人的署名來看……她的名字是,右代宮真裏亞。
現在,由於警察們的費力搜索,終於找到了右代宮真裏亞……身體的一部份……準確來說是下巴的一部份。
這是一次通過牙科治療記錄來鑒定出是誰的遺體的一部份的貴重的實例。
…在那種淒慘的狀況下,幾乎所有的屍塊都無法鑒定出是誰的身體的哪一部份,能找到這個下巴可以說是非常幸運的。
警察從下巴的損傷程度和沒找到的身體其他部份,或者說沒法鑒定其他部份的情況來看。她生存的可能性幾乎沒有。
接下來,這個故事,就以右代宮真裏亞留下來的筆記紙上寫的最後一段來畫上句號……
當你讀到這裏的時候,我已經死了吧。
最多也就是能不能找到屍體的區別。
讀了這個的你,請無論如何找出真相。
這是我唯一的願望。
右代言真裏亞
——時至今日“魔女傳說連續殺人事件”的真相,還未被解明。
1stgame“Legendofthegoldenwitch”Result
使用人熊澤
在第八晚,死亡。
足部被“利維坦之柱”剜入。
魔女貝爾朵莉伽
在第九晚,複活。
她終於打開了黃金鄉的門。
右代宮夏妃
在第九晚。死亡。
魔女稱讚其品行高潔,賜予其決鬥的榮譽。
右代宮讓治
在第十晚,失蹤。
承認魔女存在平伏在地的他被魔女招待進了黃金鄉。
右代宮朱誌香
在第十晚,失蹤。
承認魔女的存在平伏在地的她被魔女招待進了黃金鄉。
右代宮真裏亞
在第十晚,失蹤。
承認魔女的存在平伏在地的她被魔女招待避了黃金鄉。
右代宮給羽
在第二晚,死亡。
眉間被“阿斯蒙蒂斯之樁”貫穿。
右代宮秀吉
在第二晚,死亡。
眉間被“別西卜之樁”貫穿。
右代宮金藏
在第四晚,死亡。
眉間被“瑪門之樁”剜入。
傭人嘉音
在第五晚,死亡。
胸部被“撒旦之樁”剜入。
傭人源次
在第六晚,死亡。
腹部被“路西法之樁”剜入。
主治醫生南條
在第七晚,死亡。
膝蓋被“貝露佩歐魯之樁”剜入。
右代宮藏臼
在第一晚。死亡。
被黃金鄉的鑰匙選中,作為供品被生祭。
右代宮留弗夫
在第一晚。死亡。
被黃金鄉的鑰匙選中,作為供品被生祭。
右代宮霧江
在第一晚。死亡。
被黃金鄉的鑰匙選中,作為供品被生祭。
右代宮樓座
在第一晚。死亡。
被黃金鄉嗍匙選中,作為供品被生祭。
傭人紗音
在第一晚。死亡。
被黃金鄉的鑰匙選中,作為供品被生祭。
傭人鄉田
在第一晚。死亡。
被黃金鄉的鑰匙選中,作為供品被生祭。
右代宮戰人
在第十晚,失蹤。
否認魔女得在的他會被魔女招待避黃金鄉嗎。
魔女稱讚賢者們,在黃金鄉會賜予他們四件寶物吧。
他們在那,選擇了複蘇死者的靈魂,複蘇失去的愛。
至於為什麽,乃是因為他們想要的是無論用多少堆金山也無法換到的東西。
讓治失去的未婚妻。
朱誌香失去的喜歡的人。
真裏亞失去的母愛。
安寧的睡吧,貝阿朵莉切。
沉睡於永不再被打擾的安眠之中。
勝利者是黃金的魔女貝阿朵莉切。
由於18人中,誰都沒能解開黃金之謎而時間用盡。
所以18人全體死亡。
海貓鳴泣之時,無人生還。
——————————
■お茶會
“哦——、《海貓鳴泣之時》、大家都辛苦了!哎呀哎呀,什麽都還沒搞清楚故事就結束了呢!”<戰人
“也就是說什麽啊?那個是到最後都沒揭穿犯人而時間用光的BADEND的意思嗎?”<朱誌香
“嗚——肯定是BADEND。嗚——”<讓治
“是呢。第一天晚上真裏亞讀過的,貝阿朵莉切的信上,就已經好好事先通知過快去解開碑文的迷呢。結果我們忙著自衛和找犯人,一點都沒去挑戰過那個迷。”<讓治
“……是呀。那麽好好地去挑戰碑文之迷的話,是不是會有不同的結局呢。”<紗音
“這可不好說呢。紗音也辛苦了!不用服侍上茶了。因為這畢竟是慰勞會啊。咱們同是倒了八輩子黴的難兄難弟,一起來相親相愛地互舔傷口嘛~~!舔舔舔~~!!”<戰人
“說到倒黴,紗音可是當仁不讓嘞?因為是集各種優點於一身的角色,我還以為一定能活到最後嘞,結果最開始時就被殺了,而且、還那個什麽來著?半張臉被搗碎了來著?真是慘斃了嘞!”<朱誌香
“……這就是我的任務的話……那個、我也沒辦法……”<紗音
“……姐姐不必為此在意。以結尾的最後一幕來看,小姐他們的最後一刻也是相當悲慘的。”<嘉音
“啊~~哈~~哈~~哈……好像是這樣呢。總覺得在結尾好像有,像是全身被撕咬成一塊一塊似的、恐怖的描述呢。”<讓治
“要說這個的話,我覺得嘉音君的最後一刻是最帥的哦?雖說反被挨了一樁,但你是和犯人單挑過了吧?比起我們霧裏看花的最後一刻要好多了啊~~”<戰人
“……結果,我根本不是犯人的對手。”<嘉音
“不過……我覺得嘉音君的死成為了一個重大的提示哦。因為,此事明確指出了,有第十九人存在哦。”<紗音
“是呢。那段時間所有人在哪都是清楚明了的。所以能殺害嘉音君的,隻可能是未知的第十九人。”<讓治
“嗚——!真裏亞一開始就說了是貝阿朵莉切,一~~直都在說——嗚——!”<真裏亞
“……雖說是不願這麽相信,但犯人隻好是自稱貝阿朵莉切的魔女了吧。”<朱誌香
“是呢……發生了好多人類做不到的、不可思議的事呢……”<紗音
“嗚——比如繪羽姑姑的密室殺人,隻有魔女做的到。人類做不到!嗚——!”<真裏亞
“……顯然,有第十九人存在,而且這個人物擁有以人類來說是無法想像的力量。”<嘉音
“如此說來,就算稱這個人物為貝阿朵莉切,也無妨吧。”<朱誌香
“……多半,我們在最後,是碰到了呢……黃金的魔女。”<讓治
“所以真裏亞,一直都在說有貝阿朵莉切。因為大家老是不信才不行的。嗚——!不相信就不會引起奇跡,我的魔女朋友也說過的!嗚——!”<真裏亞
“是呢。據說貝阿朵莉切夫人,對尊敬她的人是寬宏大量的。”<紗音
“……我覺得雖說接二連三地發生恐怖事件,但真裏亞小姐一直到最後都像是被貝阿朵莉切的威脅排除在外似的。”<嘉音
“因為真裏亞,從最開始就相信貝阿朵莉切呢……不過,這樣的話,同樣相信的嘉音君你們也被殺害就讓人想不通嘞?”<朱誌香
“……這大概是,因為貝阿朵莉切夫人有她自己的理由吧。”<嘉音
“碑文上那詩歌的意思是貝阿朵莉切夫人的複活儀式的話,那就需要大量的活祭……僅僅是獲其指名了其中之一而已吧。”<紗音
“……紗音的最後一刻,太淒慘了……至少,該用再稍微漂亮點平靜點的方法吧。”<讓治
“……不過這個……又不痛……而且看呀。現在已經完全好了,沒事沒事。”<紗音
紗音撫摸著在劇中被搗碎了的臉頰給大家看後,惹得大家情不自禁地大笑起來。
“不過,話雖如此……但我本以為必定是正統推理劇呢。所以在知道是幻想劇時稍稍吃了一驚喲。因為是圍繞著遺產的發生在與外界隔離的孤島洋館的故事,還以為是王道推理劇呢。”<讓治
“……嗚——不是~~幻想劇!貝阿朵莉切是‘有’的——!嗚——”<真裏亞
“……嗯~~我明白。貝阿朵莉切夫人是‘有’的。”<嘉音
“是呢……貝阿朵莉切夫人是‘有’的。”<紗音
“……雖說不甘心但不得不承認呢。因為顯然有第十九人魔女參與其中啊……!”<朱誌香
“出色地做了好幾件人類不可能做到的事呢。雖然劇中的我們,為了想否定這點這呀那呀想了好多……但是到了現在,可以斷言了。這也好那也好,全都是人類不可能辦到的犯罪……隻有精通魔法的,魔女貝阿朵莉切才能達成這些犯行。”<讓治
“犯人是魔女。在這一點上,沒有任何疑點嘞。也既是說貝阿朵莉切夫人萬歲嘞。哈~~哈哈哈哈哈。”<朱誌香
“嗚——大家都相信了。真裏亞高興。嗚——!”
“……我覺得神呀魔女呀,雖然說不定對害怕他們的人來說是恐怖的存在,但是對相信、尊敬著他們的人來說,毫無疑問一定是帶著慈愛的存在。”<紗音
“……我覺得正如,姐姐所說。”<嘉音
“既然這殺人事件遊戲也好不容易結束了。那不如就此重新打起精神來,好好按照貝阿朵莉切說的,來試著挑戰下碑文之迷如何啊?”<朱誌香
“嗚——!讚成!貝阿朵莉切也一定會高興的。”
“哈哈哈哈哈……在劇中大家都無視了,那封信呢。”<讓治
“……煞費苦心,給大家出道題,卻幾乎被大家完全無視掉。總覺得貝阿朵莉切夫人好可憐呢。”<紗音
“真裏亞有抄下來的碑文!大家來解迷,大家來解迷……!”<真裏亞
“故事大概,就是從此時開始走錯路的吧。”<讓治
“……說不定是這樣呢。我們或許應該照著貝阿朵莉切夫人的指示,去挑戰碑文之迷。”<嘉音
“呀、雖然是已經晚了那麽久呀。那我們就從現在開始再挑戰,來請求魔女的寬恕嘞。來、都來試著挑戰下碑文之迷吧……什麽什麽,‘貫穿那懷念的故鄉的鯰之川啊’……”<朱誌香
真裏亞把筆記本放到了桌子上,翻到了記著碑文的那頁,大家一邊探頭看著,一邊其樂融融地對碑文之迷發表各種猜測甚是熱鬧。
紅茶的茶香和烤好的小甜餅的香草味,更為這非常快樂舒暢的時間增添了幾份色彩……
“……你們幾個,等一下。”<戰人
可是,戰人卻以潑冷水的語氣,把話說出了口。
他的表情有點不愉快。
到底是這快樂的時間的什麽地方讓他不滿呢。
“……我從剛才開始一聽,你們幾個,幹嘛在那停止思考?幹嘛瞎決定是魔女幹的……這種玩意不是根本不可能有嗎。”<戰人
戰人的這句話……一下子把茶會歡樂的氣氛一掃而空。
讓治、朱誌香。
紗音、嘉音。
還有真裏亞。
……全都為戰人幹嘛突然說出些莫名其妙的話,而愣住了。
就連既愚蠢又不知自己斤兩的戰人,也察覺到了自己的失言。
“……可……可是。這不明顯是人類辦不到的事件麽。”<讓治
“就、就是嘞、就是嘞……無論哪個事件裏都盡是些人類不可能辦到的手法。”<朱誌香
“是呢……因為,這不盡是些以人類為犯人就無法解釋的事嗎……”<紗音
“……戰人少爺,您在說些什麽,我聽不懂。”<嘉音
“你……你們幾個才是,在把什麽莫名其妙的話說出口啊。這不肯定是人類引起的事件嗎。魔女什麽的根本不會有吧……?”<戰人
“那……那……我在倉庫被殺時,半張臉被做了好過份的事……如果犯人是人類,要怎麽再現呢……?”<紗音
“……這個……嘛,雖說是有點難以想像怎麽做才能搞得這麽慘。不過,那地方是玫瑰庭園的倉庫哦?裏麵一定有些‘那種’道具吧。雖說我並不清楚,但比如,用電鋸呀砂輪機呀,諸如此類的電動工具不是就有可能做得到嗎。”<戰人
“……這……這個……那個……”<紗音
“那麽、戰人……爺爺從密室的書房消失的這件事又該怎麽解釋呢……門明明被封印著,爺爺卻忽然消失了哦……?”<朱誌香
“這話在劇中也說過吧。爺爺使用了某種手法的話,就不是不可能蒙混過收據。又或者是從窗戶出去的,或掉下去的,也有可能是夏妃伯母從內側鎖上了窗戶。即使不用魔法,也可以想出好多方法吧……?”<戰人
“……雖……雖然是可以這麽說……”<朱誌香
“那麽戰人君。該怎麽解釋我的父母在客房裏被殺的事呢?門上連鏈條鎖都鎖著。當然,窗戶也鎖著。那你說要怎麽做,人類才能殺死我的父母呢?”<讓治
“……這個嘛……確實這個花招在劇中也是擱著沒動。但總之,犯人帶著鑰匙的可能性很大。那他當然是能保住,被鏈條鎖連著的門的那段縫隙……雖然這麽說是非常硬來,但從這縫隙裏搞什麽機關是有可能的啊……不、又或者是、從這縫隙、放進去什麽東西……?……嗯嗯嗯,鏈條鎖雖說,單純的不得了,但確實是構成密室的巨大要素呐……但是,密室詭計什麽的基本上全都被人做過了。隻要去那邊的書店買幾本密室推理小說,就肯定能找到對上號的花招吧……總之,雖然我想不出來,但我可以斷言隻要好歹想個辦法謀劃好,就沒有人類做不到的事吧。”<戰人
“這不是很沒道理的謬論嗎……?明明無法解釋,卻說可以斷言人類可以做到,亂說一通啊……”<讓治
“……哪裏在亂說哪句算亂說。大哥你們幹嘛在那停止思考啊。縱然乍一看是沒法做到的,但終歸是做得到的哦。這就是套路啊。”<戰人
“在亂來的是戰人嘞……要說人類是做的到的話,來解釋下看看呀。說不出來吧?”<朱誌香
“做不到就馬上說犯人是魔女,就這麽心安理得了嗎。要按這邏輯的話,世界上未解決的事件全部,都會以魔女為犯人而了結、石沉大海!”<戰人
“……戰人偷偷換了問題,什麽都沒說清……真裏亞和大家說的是,‘因為人類做不到。所以非人類的存在是犯人。這就是魔女’。但戰人卻是在單方麵的咬定,雖然說不出個所以然但魔女是不可能有的……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簡直就像,無知時代的人類。認定地球沒可能在轉,雖然說不出個所以然,但硬要說宇宙是在以地球為中心轉的蠢人呢。”<真裏亞
“……雖……雖說是不由得讓我覺得挺不爽的邏輯。但總之你們想說的就是這個嗎……無法說明是人類可以做到的話,就去接受……犯人是魔女,貝阿朵莉切的觀點嗎。”<戰人
“……我們並沒強逼您到這種程度。隻是在想,戰人少爺,究竟是以何為根據說出這種瘋言瘋語。”<嘉音
“瘋……瘋言瘋語……喂……喂喂、我從剛才開始說的是那麽不對勁的話嗎?!是我不對勁嗎?!從剛才開始我就很不爽了哦?!”<戰人
“……戰人少爺。我死時是在鍋爐室裏,是被不可能存在的第十九人殺死的……您可以用人類所做的來說明此事嗎?那時,十八人在何處全都清楚明了。可是盡管如此,我還是被殺了。”<嘉音
“這件事在劇中也說過了……?!比如說是,熊澤婆婆。雖然她說了在嘉音君向下跑去鍋爐室後馬上就隨後追去了,但這其實是謊言也說不定。你們倆一起進了鍋爐室,然後她趁你不備紮了你一樁也說不定!又或者是,裏麵布置好了一踏進鍋爐室,就會引發某種,把那個冰錐射進人身體裏的機關也說不定。畢竟焚化爐裏散發著爺爺遺體的惡臭。所以肯定會有誰過來,先設下機關,再離開了鍋爐室,以此就可以完美製造出嘉音死亡時刻的不在場證明……!”<戰人
“……這鍋爐室的機關,是什麽樣的東西呢……?”<紗音
“是啊。事發之後,我們馬上就跑到了鍋爐室。但不是並沒有找到這種奇怪的機關嗎!”<讓治
“……正是。戰人少爺,您要說我是被什麽樣的機關,殺死的呢……?”<嘉音
“呀……這個不知道……不過、總之、關於布下了某種巧妙的機關,又或者是誰在說慌這種說法……也是可以這麽想的嘛?!歸根結底那個或許是嘉音君在自導自演呢?!對、對了、就是自導自演!!繪羽姑姑他們也是在自導自演。自己做出了密室,裝死!”<戰人
“……戰人……從剛才開始、你的腦袋……沒問題吧……?”<朱誌香
“……請問……要不要我去拿點冷飲來……?”<紗音
“我、我沒說過要被你們以如此憐憫的眼神看著的怪話吧……我自始至終,都隻是在說以花招詭計來想的可能性而已啊?而且,死者其實沒死之類的,不正是推理劇的老套路嗎!”<戰人
“老套路……?”<讓治
“總、總之就是說。嘉音君被殺的時候,確實我們所有人所在何處都是清楚明了的。而且姑且算熊澤婆婆也沒有說謊。但是,這說的隻是生存者……如果,犯人靠裝死混在了犧牲者中,在暗中背著大家行動的話,所有事都可以解釋清楚!”<戰人
“……哈阿……總之你是想說,繪羽姑姑他們是犯人嗎……?可是,關於姑母他們的死亡是作為醫生的南條大夫下的判斷嘞?”<朱誌香
“……是的。南條大夫,檢查過了所有的犧牲者……采用戰人少爺的說法的話,南條大夫也成了犯人嗎?”<嘉音
“啊、啊啊~~、沒錯!!按南條大夫或許是犯人的同夥,做了虛假的死亡證明來想的話,事情就開始變得不一樣了啊……!看吧,這不也是推理劇的套路嗎!!”<戰人
“……但是,南條大夫也被殺了喲……?”<真裏亞
“這……這個嘛……對了,南條大夫是在裝死!
畢竟,除了南條大夫以外就沒有別的能驗屍的人了,那時情況已一片混亂。連好好確認下,脈搏是不是真停止跳動了的工夫都沒有啊!按這推論的話,無論死者的誰都可以肆意行動!”<戰人
“……我覺得這對我們一開始的六人來說是不是太難了呢……因為,關上了卷閘門後……還在外麵鎖了把從內側無法打開的掛鎖哦……”<紗音
“是啊。這鑰匙是媽媽在保管的。那、媽媽也成了犯人的一夥嗎?”<朱誌香
“……啊阿啊~~、不是不是……雖說一開始的六人好像是難以做到,但繪羽姑姑他們隻是從外麵鎖上門而已吧。那麽就可以從內側打開……對了,比如說等我們離開房間後,就從窗戶跳了出去,繞在我們前麵到了鍋爐室!太……太硬來了嗎……?!或許是南條大夫驗屍驗錯了?!對了,他自己也說過啊?驗屍的誤診率很高!用巧妙的偽裝,或事先準備好的代替自己的屍體,做出了死的假象!!方法和花招,以後再想,總之不管怎樣,要否定第十九人並不難!更何況是魔女?隻有這是絕對不可能的!!”<戰人
“……戰人為什麽從剛才開始,那麽頑固地想讓犯人在大家之中呢,搞不懂。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總之戰人是想懷疑親戚中的誰吧……?”<真裏亞
“並非如此……我隻是認為,不能輕易肯定有第十九人,就算有也應該以他是人類的觀點為基礎來構築事件全貌,在這些全部都被否定掉了的最後的最後才該迫不得已的去提起魔女吧。不可能會有魔女吧?!為什麽從剛才開始,大家都那麽輕易就認同魔女是犯人啊?這不願想像自家人裏有殺人犯的家族愛是很了不起。但是,就此含糊過去真的好嗎?!就沒有想把殺了那麽多人的可恨的犯人找出來的想法嗎?!大哥,你也是想找出殺害雙親的仇人的吧?!朱誌香也想找出殺害嘉音君的仇人吧,還有嘉音君也是,想找出殺害紗音的仇人吧?!紗音也應該是,很想知道殺死自己的是誰。幹嘛一下子全麵投降,都變成說魔女是犯人啊?!你們幾個從剛才開始怎麽了啊?!”<戰人
即急躁又愚蠢的戰人,為了謀求他人認同自己的無知而極力爭辯。
……然而,大家卻隻以憐憫的眼神,靜靜地看著他。
然後,聰明的真裏亞一邊笑著,一邊向戰人指出了他的錯誤。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都對你沒話說了喲……戰人從剛才開始重複說些支離破碎的觀點,隻是在自我感覺好像搞懂了而已……所以呢?然後呢?人類要怎麽做呢?具體是怎樣呢?這麽一問,戰人定會用,現在還沒想到呀,是用了某種機關呀,之類的抽象的話來逃避來混淆問題……反過來,真裏亞很想知道喲。戰人為什麽不信有貝阿朵莉切?明明是‘有’,為什麽?”<真裏亞
“因為沒‘有’啊!哪‘有’什麽魔女!!不可能有的!!”<戰人
……這就簡直像,隻是不願承認而已的,任性的小孩子似的。
雖然憐憫的眼神,靜靜地包圍著戰人,但這並沒有傳到他頑固的心裏。
“……簡直成了,愛磨人的小孩耍的倔脾氣嘞?”<朱誌香
“……戰人少爺。雖然我明白你的心情……”<紗音
“……但貝阿朵莉切夫人,是‘有’的。”<嘉音
“戰人君……為什麽,不信呢?明明已聚集了這麽多,狀況證據。”<讓治
“無法解釋就全是魔女,我不承認這種邏輯。為什麽電燈會亮,不知道結構原理的話這就全成了魔法嗎?不會吧?!不存在不是魔法就無法說明的現象!!說是魔女是魔法,即是在放棄思考!大哥你們,隻是在屈服於搞不懂的事件而投降!沒錯吧?!”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果然……隻有戰人是無論如何都不會信呢……隻要有一個人不相信就不會引起‘奇跡’……所以,不讓戰人改了他那蒙昧的信念的話,奇跡……魔法就無法完成喲。”<真裏亞
“嘿嘿……原~~來如此啊……總算是看出一部份你們的真意了啊……總之你們是想讓我說,魔女夫人存在吧?所有人都認可的謊言即成為了‘真實’……就是這麽回事吧?!……不湊巧啊。僅僅是這點要對不起了,這可是完全不行啊,我拒絕……≮正因為你們這麽逼著我≯≮所以完全不行≯。”
“……為什麽?”<真裏亞
“抱歉,在這最後的最後就再讓我翻一次,國際象棋盤……!要想讓我承認魔女的存在的話,你們理應是有一個最簡單的方法……這不是指,因為人類做不到所以是魔女的拐彎抹角的方法!而是讓魔女用魔法給我看看怎麽做到的而已。更甚之,剛才真裏亞說的話就是自掘了個最大的墳墓……說了隻要有一個人不相信就不會引起‘奇跡’吧。真正的奇跡,是無論誰信也好不信也好都會自己發生的!就算有我一個人不相信!!正因為如此,要我信才能成立的奇跡、魔法、還有魔女全都是騙人的謊言!!”<戰人
“…………”<真裏亞
由戰人那無知的混帳話而搞糟了的空氣,被非常輕鬆爽快的笑聲吹到了九霄雲外。
誰的笑聲……?戰人為從沒聽過的聲音嚇了一跳。
轉頭一看,在不知不覺中,讓治、朱誌香、紗音、嘉音他們全都恭敬地閉起了嘴。
“……貝阿朵莉切。”<真裏亞
“……很好……好久沒碰到過如此愉快的人類了。”<貝阿朵莉切
“你……你是……誰……”<戰人
“……連被邀赴的茶會的主人是誰都不知道嗎……很好很好。嗬嗬嗬嗬……!”<貝阿朵莉切
“……這位貴人是,活了千年的黃金的魔女、貝阿朵莉切。”<嘉音
“貴安,貝阿朵莉切夫人……”<紗音
“……請您千萬原諒戰人君的胡言亂語。”<讓治
“這、這家夥即頑固又那個,還沒、搞清楚自己的處境……!”<朱誌香
“嗬嗬嗬嗬嗬嗬嗬……無妨無妨……活過千年,大多數的魔女都會對生感到厭煩。偶爾會會汝這般有骨氣的人類也不錯。”<貝阿朵莉切
“……貝阿朵莉切親顯貴體,是非常光榮的事喲、戰人。”<真裏亞
“……嘿……嘿~~嘿~~嘿~~嘿……!!這到……真是嚇著我了啊……要做到如此地步般地,想讓我相信犯人……是魔女,是第十九人嗎……越來越合我意了……!所以說!完全不行……!!你不過就是,真裏亞他們所主張的,魔女貝阿朵莉切的幻影……然後,要所有人都相信你的存在,你才總算被允許存在於這世上……就是這種虛虛實實的存在吧?所以才想讓我相信。≮隻要我不相信、就沒法存在≯……沒錯吧?!”<戰人
“……以不通魔性的區區凡人來說,理解力到還不錯……原來如此,看來多半在汝出生的時候,即帶著很強的對魔力的抵抗力……我等魔女的天敵喲……無論怎麽給汝看相反的證據……≮都決不信我等≯≮所以魔法不涉汝≯≮身≯……你會有這種態度妾身也算理解了。嗬嗬嗬嗬……!”<貝阿朵莉切
“我可完全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麽,嘿嘿嘿!雖說蒙您特意親顯貴體,深感過意不去,但是你的存在什麽的,我是一點都不信。確實在這兩天裏,發生了好幾次奇妙的事。就像剛才真裏亞說我的話一樣,雖然我認為這些全部都能用花招詭計來解釋,但是還沒法一個一個地具體舉例說明。不過,雖說如此我還是不會屈服的。我和大哥他們可不同。絕對不會去得出,因為無法解釋所以是魔女所為的論點。”<戰人
“……越來越中意了。值得讓你屈服……正是像你這樣的男人,才想使之讚頌吾名啊……?正是像你這樣的男人,才想使之親吻妾身腳尖哦……嗬嗬嗬嗬嗬!”<貝阿朵莉切
“想說多少夢話就說多少好了……!我就否定你了。所有發生的事全都以‘人類和詭計’來說明給你看……!!在這之中連一點點擠進魔女和魔法的餘地都沒有!!”<戰人
“很好!……這正是可以解解千年的煩悶。那麽妾身開問了。你剛才說了,殺死繪羽他們,隻要用門的縫隙就可以了吧……?那你就說明一下,以人類和詭計來說,要怎麽才能殺死他們。”<貝阿朵莉切
“……嗨。一下子,就殺過來個最難辦的問題啊……如此說來,這個詭計就是你最有自信的一作吧?≮真犯人≯喲。”<戰人
貝阿朵莉切揮了揮黃金的煙管,從中飄出的柔和的七色的煙拉長了尾巴。
……這煙漸漸遮蓋住了周圍……在不知不覺中到了大屋的走廊。
在眼前是,被鏈條連著的,僅僅開了一點點的客廳的門……
對,就是繪羽他們被殺的房間的入口。
“……還、真方便啊……”<戰人
“那麽。叫戰人的,你要從如此狹窄的門縫裏,怎麽做給我看呢。”<貝阿朵莉切
“嘖……大、大概、是有可以打出那個‘冰錐’的射出機。是用這玩意……”<戰人
“要怎麽瞄準從門縫裏,看不到的在床上的繪羽呢?……還有,要怎麽瞄準關上了門待在浴室裏的秀吉呢……?”<貝阿朵莉切
“…………可惡……有縫隙……就應該有什麽方法的……”
“嗬嗬嗬嗬。你想不出來的話,妾身就做給你看看好了哦。”<貝阿朵莉切
“……嗬~~魔女夫人要怎麽做給我看啊……就讓我領教一下你的高招吧……”<戰人
“……戰人,你對貝阿朵莉切說的話太無禮了……”<真裏亞
“無妨無妨。是個愉快的男人喲……正因如此使他屈服的樂趣才更大的哦。”
“……嗨!就那麽想讓我親你的腳尖嗎……!等我投降再說!不過你等著瞧,我一定會揭穿這個詭計,反過來讓你親我的屁股!”<戰人
“……嗬嗬嗬。愉快的男人喲。這約定,妾身會記著的……柔弱的魔女,為了得到力量親吻惡魔的屁股。世上以無還能超越此的屈服的誓約了。正因為你使妾身說到這個地步,更使妾身想讓你屈服……嗬嗬嗬嗬……!”
貝阿朵莉切並不在意,戰人沒品的混帳話,又揮了揮黃金的煙管。
……對、這黃金的煙管,對她來說是重要的魔杖。
“來來、孩子們都出來吧。吾即是煉獄的指路人。身懷赦大罪的七把樁。”<貝阿朵莉切
被像是在吟唱著似的魔法的言語指引,七把樁聚集在了一起。
……這是,象征著罪孽深重之人的大罪的七位惡魔之樁。
“別西卜、阿斯蒙蒂斯。去吧,去赦罪吧。去解放罪人的靈魂吧……!”
“嗚哦~~……?!”<戰人
隨貝阿朵莉切的呼喊,別西卜之樁和阿斯蒙蒂斯之樁作出了回應。
這兩把惡魔之樁,簡直就像被球杆打到的台球似的,吸進了門縫。
然後,撞在房間中的牆壁上再反彈來反彈去的聲音,聽起來簡直就像啄木鳥在啄的聲音。
然後在最後,傳來了清脆舒服的響聲。
……打個比方來說的話,這就像劈柴的時候,揮下斧漂亮地把柴一分為二時,發出的非常舒暢的聲音。
這是,那兩把樁各自,深深打進繪羽和秀吉眉間時發出的聲音。
“……打在正中間喲。要不要去看看……?”<貝阿朵莉切
確實是從房間中,聽到了兩聲眉間被打碎的聲音。
雖然隔著門的戰人連看都看不到,但是又死了一次的這兩人,第二次也是以不差毫厘的同樣的姿勢倒著,描繪著同樣的血跡。
“混……混帳家夥……哪可以這麽胡來……!的、殺人啊!!!”<戰人
“可以這麽殺……當然可以這麽殺……!嗬~~嗬嗬嗬嗬嗬嗬嗬!”
回過神來時已不在走廊,而是回到了茶會的席上。
……雖然除戰人以外的大家全都正襟危坐著……但嘉音卻突然開始一邊哼哼一邊從嘴角淌下鮮血。身處茶會的席上,實在是不像樣啊。
嘉音的前胸,被深深打進了撒旦之樁。
“……嗚……咕……”<嘉音
“嘉……嘉音君……嘉音君!!混……混蛋~~!!”
激動起來的隻有戰人。
讓治、朱誌香、紗音幾個簡直就像惹老師生氣了的學生似的,老老實實地低著頭。
“……嘉音被鎖碎的憤怒所囚,意圖擾亂妾身的宴會……容易被憤怒所囚即是你的大罪。洗淨,懺悔後再重來一次好了。”
“……阿朵……莉切……夫、人……”<嘉音
“貝……貝阿朵莉切夫人……請您千萬原諒他……我覺得嘉音君已做了足夠的反省……!”<紗音
“也罷。妾身對敬我之人是寬容大度的……嗬嗬嗬嗬嗬……!”
“少給我胡鬧!!!別以為演這種不值錢的破戲就可以讓我承認你的存在?!什麽活了千年的魔女啊!你這家夥的詭計,算不上千年,最多就是把百年左右的推理界創造出來的套路積累起來而已!才不是什麽魔法!!絕對不是!!所有事件全都能以‘人類和詭計’來解釋清楚!!”
“嗬嗬嗬嗬!把吾之千年講成人類的百年嗎……很好很好、正因為如此妾身才中意你……!”<貝阿朵莉切
“……愚蠢的戰人……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真裏亞
“……別這樣、戰人君……不可以違抗貝阿朵……莉……切夫人……”<讓治
“……嗯……嗚……嗚……”<紗音
紗音按住臉頰呻吟了起來。
……說不定是蟲牙疼了。
但是,這樣子總覺得不像是牙疼。
……淡淡的紅色花紋,逐漸布滿了紗音按住的那部份臉頰。
這紅色的花紋,似乎帶給了紗音難以忍受的痛楚……
按在臉頰上的手不知從何時開始變成了緊緊抓著,全身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紗音……紗音……!!堅持住……堅持住!”<讓治
“怎麽了啊!可惡,這紅的、是什麽啊……!”<戰人
這東西越來越大,蓋住了紗音的半張臉……
……然後,遲鈍愚蠢的戰人終於察覺到了。
“拜、拜托了,戰人君……!去信貝阿朵莉切夫人吧……!我求求你了……!!啊~~啊~~都因為你不信,都因為你不信,啊~~啊啊啊……魔法……魔法才解除掉的~~!!”<讓治
戰人……自出生到現在,第一次聽到了什麽叫石榴裂開的聲音。
這、紅色的飛沫,也濺到了戰人的臉上……
可憐啊,紗音的半張臉都裂了開來……又重複了一遍讓人不願想起的在那倉庫中的人生最後一刻。
“嗚、嗚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紗音、紗音~~!!嗚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讓治
“嗚……嗚嗚嗚、混蛋、混蛋~~!住手、住手住手~~!!不要侮辱死者,不要侮辱死者~~!!”<戰人
“嗚嗚嗚……咕……嗨咿~~!!”<讓治
這次,換成讓治全身逐漸泛起紅色的花紋……
這簡直就像是,在紅茶裏倒進很多牛奶而描繪出來的美麗雲彩的花紋。慢慢地,向全身擴展開來。
……似乎在隨顏色變濃的同時,帶給了讓治劇烈的痛楚。
看著這古怪的花紋……戰人站著一動不動以他那貧乏到可悲的想像力拚命思考著,讓治會迎來何等古怪的最後一刻……
不久……這紅色花紋連坐在旁邊的朱誌香也……
“咕……咿……咕……!!”<朱誌香
“住、住手住手住手~~!!!大哥做了什麽啊,朱誌香做了什麽啊,快住手啊~~!!!”<戰人
“戰……戰人……別……向魔女什麽的……示弱……!……否定她、給我消滅她……這家夥……是隻要有一個人不信,就沒法存在的幻影……!嗚嗚嗚嗚嗚嗚嗚、咕~~!!!”<朱誌香
“還、還好嗎朱誌香!!嗚哇~~、大、大哥~~?!?!”<戰人
讓治已不成人形了。
……簡直就像,由賣肉的人把美味的肉割光後所剩下來的殘骸堆起來的小山似的。
……最多也就隻能從,部份下顎骨和肋骨的形狀上看出一點點還是人時的痕跡。
顯而易見,紅色花紋越變越濃的朱誌香,也會走上同樣末路。
“……嗚——……戰人……快點、去信貝阿朵莉切……不然的話……大家的魔法……都會解除……”<真裏亞
“真、真裏亞、連你、的全身也……!!!”<戰人
“妾身用魔法,複蘇了所有的死者……但是,隻要你不信,這就沒有真正的力量。嗬嗬嗬嗬嗬!不過說到底如你這般的男人,不會這種程度就屈服吧……?”<貝阿朵莉切
“戰……戰人……!我們……不願懷疑自家人……因為不看現實……所以向魔女屈服了……!但是……是戰人的話……是戰人的話……就不會向魔女什麽的屈服……!嗨咿咕、咕喀喀喀喀……咕喀喀喀喀喀喀喀~~!!!”<朱誌香
“朱誌香~~、朱誌香~~、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戰人
可憐啊,朱誌香也是同樣下場。
……和讓治一樣,如同肉店裏的殘骸。
因為碎裂開來和讓治灘倒在了一起,已經連哪些是讓治哪些是朱誌香,都分不清了。
“……戰人。不要哭……貝阿朵莉切無論幾次,都可以把死者複蘇。所以不用悲傷喲……所以……死了也……沒關……係……”<真裏亞
真裏亞的全身也被紅色花紋慢慢地慢慢地侵蝕著……看著真裏亞,愚蠢的戰人大叫起來。
“饒不了你,絕對不會饒了你!!什麽魔女啊、什麽魔法啊!!我賭上我全身心來把你否定掉……!!無論如何都不會去承認你!!你要與我為敵到這地步,隻有你這家夥我絕對不會饒恕!!饒不了你饒不了你絕對饒不了你!!竟敢與我右代宮戰人為敵!!無論如何都要把你否定掉!!無論有多難以解釋的現象,我都會以“人類”來說明清楚!!!把你從這個世界上,連一個細胞都不剩的消滅幹淨!!!”<戰人
“真是說的好啊,叫戰人的……!正是要如此才可以消解吾千年的煩悶!來呀,來說明好了。用叫‘人類和詭計’的是要怎麽做的,來說明清楚給吾看看好了!然後再好好搞清楚人類是有幾斤幾兩!!你就來試試人類共同築成的百年,能不能與吾之千年交手好了!!正是要如此才更是增添了讓你屈服的樂趣……!!吾問你,叫戰人的!真裏亞的信?殺死六人的方法?卷閘門?收據的封印?鏈條鎖的密室?在鍋爐室的嘉音?在客廳的源次幾個?!夏妃的自殺?!碑文之迷?!藏金的地點?!來呀、叫戰人的、就讓吾看看‘人類’的力量吧!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貝阿朵莉切
“嗚~~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戰人
■お茶會、END。そしてスタッフロー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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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裏お茶會
“……接下來要來點何種紅茶呢?妾身來為您披露下從古至今的所有上等好茶哦。”
“……梅幹紅茶……梅幹是一包兩百日元的那種。”
“嗬嗬嗬……!……嗜飲紅茶千年,還不知有此種東西……這世界還真是不會讓人活膩呢。”
“……貝阿朵。你不用如此露出赤裸裸的敵意……我僅是個旅途中的魔女。並不是想侵犯你的領地和規則而來的。”
“……嗬嗬嗬,敵意什麽的一點都沒……隻是在為有沒有對貝倫卡絲泰露卿疏於禮術,而惶恐不安而已喲。”
“……是有誤解呢。我是無力的。在像你這樣的,擁有一人百殺的恐怖力量的魔女麵前,我全然是軟弱無力的。”
“正因為這無力的魔女殿下,擁有著無數人望塵莫及的力量,才令人敬佩。因為您單騎擊退了,那位大魔女拉姆達戴露塔卿呢。”
“……隻是贏了比耐性。那孩子隻是比膩了而已。”
“拉姆達戴露塔卿,她有沒這麽說過呢?……嗬嗬嗬,過份謙虛有時反而會顯得醜惡,貝倫卡絲泰露卿?”
“……那孩子擁有恐怖的力量……一人‘必’殺之力。然而這個世界上不存在‘必然’。就跟無論把一如何分割開來都不會變成零一樣。而那孩子卻傭有,使之‘無限接近於零’,產生出‘無限絕對’的力量……我可不想再和那種恐怖的魔女戰第二次。”
“然而您擁有的是,‘隻要不是零’就必定能使之成功的力量……說著這個世界上不存在‘必然’的卿自身,正是擁有著‘必然’的力量……好可怕好可怕、嗬嗬嗬……!”
“……一人‘無限’殺之力……可是我覺得您的力量比較可怕哦。”
“您在開玩笑呢……這在您看來,不過是微薄之力。再稱讚也沒好處正是說此。”
“……客道話就當做旅費……我是逃避著碎片生活的煩悶的逃亡的旅人……隻是聽說您開始進行似乎很好玩的事才來的。您這裏不再有趣的話,我自會離開不必擔心。”
“嗬嗬嗬……!蒙大貝倫卡絲泰露卿垂覽,我貝阿朵莉切,恐悅至極哦?嗬嗬嗬嗬!那麽、您的感想呢?”
“……雖說拉姆達戴露塔,非常殘酷可怕,但她還是個可以理解的人……您雖然乍看之下,帶有仁慈,但您卻是個完全讓人無法理解的人。所以,您比那孩子要可怕的多。”
“嗬嗬嗬嗬嗬……!隨心所欲是吾之天性。請見諒……說來,把命運托付於隨心所欲的骰子的點數,也是貝倫卡絲泰露卿所喜歡做的事吧?”
“……我在擲骰子時,有明確想要的點數。和您不同。不過對您來說,所有的點數,都逃不出您的掌心。而且,無論結果是什麽點數,都不會令您失望。無論給您看的是什麽點數,您都‘必定’會滿足……基於此意來講,您遙遙淩駕於我之上……僅僅是您、是我決不想戰的。在您之中隻有零。所以,以我的力量無法從您那取得勝機……最壞的相性喲……拉姆達戴露塔的話,反而是與您相性比較好吧。因為她可以殺死您的‘無限’吧。”
“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果然,要飲紅茶的話最好是和魔女一起。不會無聊。嗬——嗬嗬嗬!”
“……這可真好呢。無聊是殺死我的唯一的毒物……所以,不要殺死我哦?無限的魔女,貝阿朵莉切卿。”
“這就是您的願望的話就讓我貝阿朵莉切,再讓您看看更好玩的吧……那麽,妾身盡快去把下一副國際象棋盤帶來比較好吧?看來您也是認為,比起再砌紅茶不如再繼續下一個故事。”
“…………”
“稍等片刻……嗬嗬嗬嗬!”<貝阿朵莉切退場<しばらくして、ベルン、こっちに気付く。表情差分を使用。
……看來你也是個喜歡麻煩事的人呢。
雖然非常想幫你的忙,但就如你所聽到的一樣,那孩子的力量和我的力量相性很差。不湊巧呢。
不過,這樣你就實在太可憐了,就稍微幫你一把。
首先,說說那孩子。
雖然她擁有一個叫貝阿朵莉切的存在,但雖說如此這也並不一定是指“一個個體的女性”。
明白這意思嗎?
也就是說,那玩意不是人類中的誰。
是這個世界的規則擬人化後的存在。
要打倒那孩子,必須找出這個世界的規則,將其瓦解掉。
打個比方來說的話,如同是盤不知規則的國際象棋,要一邊觀戰一邊學一樣。
首先看一下國際象棋盤全貌。
然後去注意棋子的動向和作用。
然後去尋找那孩子的遊戲的勝利條件。
把這些全都找出來的時候,既是暴露出那孩子的心髒之時。
接下來是要撕裂還是捏爛就隨你喜歡了。
……我也真慷慨呢。
在曾經身為人時,僅僅是這麽點事都是花費了百年才注意到的。
贈予被貝阿朵囚禁起來的可憐你的微薄的濺別之禮。宛如一把湯匙。
湯匙並不隻是在,喝湯的時候使用。
它也可以成為挖穿關押著你的岩牢,剜出魔女眼珠的武器。
……當然,也可以把這用在,永遠的岩牢之中,不停地允吸像水一樣的清湯。
……希望你不要誤會,我並不打算成為你的夥伴。
雖然我對你移入感情,但我不會親手幫你。
……就像無論你怎麽向電視機裏的人物呐喊助威都傳不到他那裏一樣。
所以,你也知道就算是我也是魔女了吧?
我打算把貝阿朵剛開始編織的無限的故事欣賞到膩為止。
但是,僅是如此一定馬上會膩。
……所以,我幫你的忙。為了不讓我無聊。
我是世界上最殘酷的魔女。
無論是什麽樣的對手,都絕對要讓他屈服。
……即使是無限的魔女,貝阿朵莉切……?
你是、我的棋子。盡可能的加油努力吧。
盜用那孩子的眼睛,時而給他出主意。
不要讓我覺得悶哦……?
嗬嗬嗬嗬嗬嗬……
第一話[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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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錄】EP1名詞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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煉獄的七樁
象征七宗大罪的七對帶有魔力的樁。
遵從術師命令,無論想要射什麽獵物的什麽部位都可以精確無比地命中。
由於它的飛行速度極快,還可以利用牆壁等自由自在地反彈改變彈道,所以它沒有死角,不管躲在什麽遮蔽物後麵,都可以絕對命中目標。還有,威力可由命中部位的不同來調節。
雖然是非常強力的武器,但是無法把七宗大罪一宗都沒犯過的清白之人以及對魔力有強力同性的人,定為攻擊目標。
溫切絲特(M1894Sawedoff)
溫切絲符黃金時代製造的來福槍的sawed—offCUSTOM(切掉一部份槍身)以射程距離致命性的低下為代價。
便攜度和浪漫度飛沃性的上升。還有,要是能熟練使用拉杆快速裝彈槍技的話,可以達到和手槍一樣的連射速度。
比起這些,單手完成拉杆快速裝彈的酷樣,對愛好西部片的人來說真是擋不住的魅力。
以金藏的興趣被改造成可使用0.45長柯爾特彈。
裝彈數是4+1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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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錄】EP1人物Ti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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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阿朵莉切1
已活了千年的黃金的魔女。
早已超越了人類的領域。
和惡魔一樣,應人類召喚而出現,視代價借予召喚者力置。
喜歡的東西是紅茶和冰淇淩。
討厭枯燥乏味,和否定自己的人。
貝阿朵莉切2
以人類之身想殺死妾身真是白日做夢。
就算把鉛彈射過來也隻會如同照到鏡子上的光一樣反射回汝自身。
但是,殺死妾身的方法還是有一個。
這個方法就握在你的手中。
不過以你這樣的區區凡夫俗子來說。
是有點太難為你了嗎?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傭人紗音(SHANON)1
雖說還很年輕但已是個在這幹了很長時間的傭人。
平時能冷靜的完成工作,但是一急就容易犯小錯。
還有,紗音是工作時的假名並非本名。
傭人紗音(SHANON)2
屍體被發現於玫瑰庭園的倉庫裏。
側頭部的損傷應該是死後才造成的。
沒關係,在黃金鄉大家都會複蘇。
貝倫卡絲泰露1
活了千年的碎片的魔女。
住在命運和可能性的概念可直接視覺化的世界。
觀賞著人類的命運,時而加以幹涉。
也就是說,有時既是你自身,也是你唯一的友人……明白嗎?
喜歡葡萄酒和辣的東西。
討厭無聊和,不會學習的人。
貝倫卡絲泰露2
我思故我永存。
也就是說,隻要停止思考,我隨時都能死。
但是,隻要再開始思考了無論何時我都能複蘇。
所以性情反複無常。
想活著就活著,想死了就死,想複蘇就複蘇。
右代宮戰人(BATTLER)1
留弗夫和前妻,明日夢的兒子。
6年前,和母親死別的同時,因反感馬上
就迎來後妻的父親。
而搬到了外公外婆家。
但是隨著外公外婆的相繼去世,時隔6年又回到了右代宮家。
在這次親族會議上,
和6年不見的堂兄妹們重溫舊情。
右代官戰人(BATTLBR)2
失蹤
斷送掉大家都能變幸福的世界的蠢才。
貝阿朵莉切雖然很生氣,但不知道為什麽看起來卻很高興。
就好像,相隔了千年才再次得到好玩的玩具那樣。
對於這個蠢才,要是您能快點看住他就好了。
右代宮繪羽(EVA)1
金藏的第二個孩子,長女。
敵視兄長藏臼,從財產問題到當主的繼承者問題。
從各種方麵。站在和他對立的立場上。
本來是在結婚時就該失去的右代宮家的戶籍,因使入贅被承認,而硬是保住了名分。
右代宮繪羽(EVA)2
被發現於客房的床上,額頭插著冰鎬狀的凶器。
房間裏,窗戶門都是從內側被鎖上,連鏈條鎖都鎖著。
完全的密室殺人,人類不可能辦到。
傭人源次(GBNJI)1
管理著右代宮家傭人們的傭人長。
是服侍金藏時間最久的人,也是金藏最信賴的人。
因為是金藏的直屬傭人,所以藏臼夫婦認為他是金藏的密探。
傭人源次(GENJI)2
被發現於客廳,腹部插著冰鎬狀的凶器,再加上麵部完全被毀。
第六晚,剜腹殺之。
右代宮讓治(GEORGE)1
繪羽和秀吉的兒子。
待人接物很不錯的好青年。親戚們都很喜歡他。
現在在父親的公司跟著學習,抱著有一天能獨立創業的夢想。
作為堂兄妹四人組年齡最大的,自然成了統一協調他們的兄長。
右代宮讓治(GEORGB)2
失蹤。
在黃金鄉好不容易能和大家再聚,都因為某個頑固蠢才的錯,魔法全部被破壞掉。
之後骨頭部被惡魔們啃了,下了地獄。
傭人鄉田(GOHDA)1
作為廚師被雇傭的傭人。
來的時間雖短,憑著以前的工作培養磨練出來的接客術,贏得了很高的評價。
因為是藏臼夫婦雇傭的傭人,所以比起其他被當成是金藏密探的傭人來說他似乎還是被藏臼夫婦信賴著的。
傭人鄉田(GOHDA)2
屍體被發現於玫瑰庭園的倉庫裏。
臉部的損傷似乎是死後才弄上去的。
可憐的是,本來他應該是在賓館值班。
右代宮秀吉(HIDEYOSHI)1
作為給羽的婿養子進入右代宮家。
因此身上不帶半點右代宮家陰濕的遺傳基因。
他的爽朗的笑臉在親族會議上是十分貴重的。
從白手起家,到現在做到中堅餐飲連鎖公司的社長。
業績節節攀升,好的不得了。
右代宮秀吉(HIDEYOSHI)2
被發現於和繪羽一起的客房的浴室中,和繪羽一樣,額頭插著冰鎬狀凶器。
從鏈條鎖鎖著的那點縫隙間看誰也看不到喲。
看不見,夠不著。
喂,是人類的話要怎麽樣來殺呢?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右代宮朱誌吞(JESSICA)1
藏臼和夏妃的女兒。
按順序來說,最終會成為右代宮家的繼承者(嚴謹的來說是她的丈夫)。
但是她本人對比並沒什麽興趣。
生下來的時候就支氣管很衰弱,曾發生過突發性的哮喘發病。
右代宮朱誌香(JESSICA)2
失蹤。
好不容易被招待進黃金鄉,就因為某個笨蛋不信魔女,所有的魔法都消失了。
之後被惡魔們啃了個稀巴爛,下了地獄。
傭人嘉音(KANON)1
年輕的傭人。
沉默寡言,工作是做的還可以,但是因為不怎麽會說話評價不高。
帶有音這個字的假名的傭人,冥他還有好幾個。偶然這一天,正好輪到他和紗音上班。
傭人嘉音(KANON)2
被發現於鍋爐室,胸口曾被刺進過冰鎬狀凶器。
區區家具,真是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
右代宮金藏(KINZO)1
右代宮家(USIROMIYAKE)的老家主。
雖被告知命不久矣,照樣意氣軒昂。
家財萬貫,卻對繼承的問題啥也不說,
讓幾個兄妹們急的不得了。
超迷西洋的東西,對於神怪魔幻這些
更是個狂熱者。書房裏堆滿了各種怪
異的魔術書。
右代宮金藏(KINZO)2
不知何時從書房裏消失了。
由於金藏的書房裏,床廁所浴室一應俱全,平時幾乎不出來。
但是,偶爾也會有誰都不知會一聲地隨意出來散步的時候。
像這樣讓家人們急得亂七八糟的事。
已經有好幾次了。
平時的話,要是肚子餓了就會回來。
現在正好是這時候了啊……
右代宮金藏(KINZO)3
額頭插著冰鎬狀凶器的狀態下被放進焚化爐
燒了一段時間。
老魔術師願望未成身先死這也是本來就沒什麽勝算的賭博的一種始末。
右代宮霧江(KYRIE)1
留弗夫的妻子,後妻。
作為工作的搭檔和留弗夫已相處了很長一段時間,
由於留弗夫前妻的去世,名正言順地把正妻的位子搞到了手。
在留弗夫做的那些可疑的工作中,擔任左膀右臂,
把結果引向成功。
腦筋動得很快,被留弗夫深深地信賴著。
右代宮霧江(KYRIE)2
屍體被發現於攻瑰庭園的倉庫裏。
臉上的損傷應該是死後才造成的。
惡魔的輪盤賭選了她,
僅此而已。
右代宮藏臼(KRAuss)1
金藏的第一個孩子,長子。
作為四兄妹的長子,在親族會議上是處於領導會議的立場。
但是,其他兄妹認為他是想獨霸家產,和兄妹們的對立正在逐漸激化。
作為不動產投資家,在休養地開發上投資
甚大。但是具成果很不被看好。
右代宮藏臼(KRAuss)2
屍體被發現於玫瑰庭園的倉庫裏。
直接死因不明,側頭部的損傷應該是死後才造成的。
首先這是所有的開始。
傭人熊澤(KUMASAWA)1
已經退休過好幾次了,總的來說就是幹了很長時間的打短工的老婦人。
得要領,作為傭人的技術是絕對不低,但是因為愛八卦的原因,沒得到好的評價。
傭人熊澤(KUMASAWA)2
發現於客廳,腿肚子上插著冰鎬狀凶器麵部全毀。
第八晚,剜足殺之。
右代宮真裏亞(MARIA)1
樓座的女兒,父親不明。
因為說話離不開幼兒用語,經常惹媽媽發火。
對學習對交友也完全沒興趣,但是又寸神怪黑魔術這些卻農現的非常關注,超量的各種知識被她天才般的記億力牢牢記住。
右代宮真裏亞(MARIA)2
失蹤。
唧嘻曙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主治醫南條(NANJO)1
即是金藏的主治醫生,也是他長年的友人。
雖說是新島的開業醫生,但現在已把醫院讓給了兒子,過著安穩的養老生活。
南條是就像以猜疑心凝固成塊的金藏。
也能夠敞開心扉的極少數幾個人的其中之一。
非常沉穩的性格,對於馬上就激動的金藏也會不為所動,長年與之往來。
主治醫南條(NANJO)2
被發現於客廳,腿部插著冰鎬狀凶器。
麵部全毀。
第七晚,剜膝殺之。
右代宮夏妃(NATSUHI)1
藏臼的妻子。
代替不顧家庭的丈夫,安排張羅右代宮本家家事。
這次親族會議的籌備安排也全部都是她一手包辦。
責任感和自尊心很強。
但是,不被丈夫和他的兄妹們理解。
處境實在是說不上好。
右代宮夏妃(NATSUHI)2
以被射殺的死狀發現於魔女的肖像畫前。
用區區槍械向魔女挑戰,也太不知自己斤兩了呢。
這可以說是理所當然的結果喲。
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右代宮樓座(ROZA)1
金藏的第四個孩子。
兄妹四人中最小的一個,與其他姐兄們的年齡隔的很大。因此在親族會議上的發言力也劣於其他姐兄。
雖說經營著設計公司,但始終沒能超出興趣愛好的範圍。
經營狀況似乎不容樂觀。
右代宮樓座(ROZA)2
屍體被發現於玫瑰庭園的倉庫裏。
臉部的損傷應該是死後才造成的。
還會再見麵的。所以沒什麽好寂寞的。
右代宮留弗夫(RUDOLF)
金藏的第三子。
和姐姐繪羽一起,認為長兄藏臼想獨占父親的財產,在親族會議上重點追究這點。
在六年前失去了前妻明日夢(ASUMU),之後馬上把後妻霧江入藉。
右代宮留弗夫(RUDOLF)屍體被發現於玫瑰庭園的倉庫裏,臉部的損傷應該是死後才造成的。
他有著感歎自己不幸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