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孟蘭妹和孟春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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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春草被自家孫女抓了個現行,老臉頓時一紅。她連忙抬頭一看,見隔壁何家的大門已經關上,沒有人看到她在門口,這才放下心。
偷看歸偷看,偷聽歸偷聽,既然是偷,當然怕被發現。
“仙仙你這孩子真是的,怎麽能在別人家吃飯呢?”
孟春草小聲埋怨了一句,她總覺得這事兒放在孟蘭身上,那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這麽多年兩家這麽近,孟蘭從沒有邀請過他們家任何人過去吃飯。兩家這麽多年都沒有什麽交集,可是今天卻莫名其妙的……
她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心驚,孟蘭究竟打算幹什麽啊?認識孟蘭這麽多年,孟春草才發現自己似乎從來沒有了解過她。
孟春草對孟蘭今天行為的恐懼來源於未知。正是因為不知道,才會感到害怕。
孟春草的這種害怕在看到胡仙仙手中的那一碗肘子肉的時候,達到了頂峰。
胡仙仙還沒有回答孟春草的上一句話,孟春草的下一句話就已經脫口而出了。
“她竟然給你們吃這麽好?”孟春草十分震驚,尾音都帶了顫音。
瘋了!孟蘭瘋了,她也要瘋了!孟蘭這到底是想要做什麽啊?
“奶,我跟你說,孟奶奶她是一個很好的人,才不像你說的那樣呢!”胡仙仙見她奶對孟蘭有偏見,忍不住開口辯駁道,同時她眼睛四處尋找大哥胡明德的身影。
在她看到胡明德之後,胡仙仙連忙對他說。
“大哥,你怎麽回來了就不過去了?我們等了你好久,孟奶奶擔心你吃不到好吃的,特意叫我們給你拿回來的,你快嚐嚐,可好吃了。”
說完,胡仙仙還不忘記回頭再對孟春草說。
“奶,這個肘子肉真的特別香,您也快嚐嚐,孟奶奶的手藝真的特別好。”
看著寶貝孫女的這一連串操作,孟春草此時此刻的表情就像便秘一樣難看。
該怎麽形容她現在的心情呢?除了一言難盡,還是一言難盡。她現在感覺整個人比被野豬撞飛都要崩潰。
孟春草憋了半天才憋出來這樣一句話,“仙仙,奶不餓,你給你大哥吃吧。”
胡仙仙沒有看出她奶情緒的異常,胡明德的注意力全都被胡仙仙手裏的那碗肘子飯給吸引過去了。到底也是個半大小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稀罕肉稀罕的很。
胡明德接過小妹手裏的碗,就先吃了一塊。
吃完也忍不住稱讚起來味道,胡家其他人也湊過來。胡明德給胡老爺子,還有他爹娘分享著吃完了這一碗。
他們品嚐美食的時候,孟春草急得在院子裏轉了好幾圈。
她和孟蘭都姓孟,從小認識,對於孟蘭她自認為了解的比較多了,可是到了現在,她發現自己好像看不透孟蘭了。
這種感覺讓孟春草感覺慌張,她見兒媳婦何小玉洗好了碗,再也按捺不住,一把把碗拿到手裏。
“我去隔壁還碗。”孟春草丟下這樣一句話後,就急匆匆的直奔隔壁何家。
咚咚咚——
何家大門被人從外麵敲響,何招娣開了門,見來人是胡老太,她很有禮貌的和她問好,“孟奶奶好。”
孟春草看著何招娣這酷似孟蘭的麵龐,先是一愣,然後僵著臉點了點頭。
“嗯,招娣,我來還碗,你奶呢?”
何招娣看到孟春草手裏的碗,連忙雙手接了過來,嘴上還不忘回答孟春草的話。
“孟奶奶,我奶在廚房裏忙著呢,您找她有事?我這就去喊她。”
說完,何招娣就快速走到了廚房外,輕叩了幾下門,溫聲細語的對著裏麵喊道。
“奶,隔壁孟奶奶有事找您。”
孟蘭從胡仙仙那裏收到那一小袋板栗之後,就鑽進廚房研究著做糖炒板栗,這會兒何招娣說隔壁孟春草找她,她也隻好先暫停手上的活,起身出了門。
“來了,來了。”孟蘭嘴上一邊應著,腳下一邊往外走著。
走到大門口,就看到了外麵站著的孟春草。
孟蘭連忙搜羅起來原身的回憶和原書對孟春草這個人物的描寫。
孟春草,女,今年四十一,比原身孟蘭大一歲。同是孟家村人,在孟家村的時候,孟春草家就在孟蘭家隔壁。先後嫁到大泉村以後,兩人還是鄰居關係。
孟蘭是家裏長女,孟春草也是,隻是人與人的命運並不相同。
孟蘭家是三仙女孟蘭妹、孟梅妹、孟夭妹。
孟蘭妹就是孟蘭。蘭妹的意思是攔妹,梅妹的意思是沒妹,夭妹的意思是夭折。孟蘭爹娘許了三次“願”後終於如願以償得了一個小兒子,孟寶根。
孟蘭爹娘極度重男輕女,壓榨三個女兒補貼兒子,孟蘭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
孟春草家也是三仙女孟春草、孟春花、孟春喜。
孟春草她娘在生下孟春喜之後就不生了,把孟春喜當兒子養,招了個上門女婿。孟春草爹娘疼女兒,孟春草是在這樣的家庭中長大的。
嫁人之前,兩人關係尚可。嫁人之後,兩人關係逐漸疏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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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關係真正“破裂”,是在何老六去世之後。孟蘭成了寡婦,一個人拉扯六個孩子。孟春草夫妻和睦,雖然隻有一個兒子,但是孟春草兒媳婦生了三個兒子、一個女兒。
孟蘭不知道原身對於孟春草究竟是怎樣的感情、怎樣的態度。
但是毫無疑問的是,不僅何招娣是胡仙仙的對照組,孟蘭本身其實也是孟春草的對照組。對照早就從她們這一輩開始了。
也許一開始原身可以心無芥蒂的和孟春草相處,可是時間長了呢?
同樣家裏都是姐妹三個,可是兩人的命運卻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上。做姑娘的時候是這樣,嫁人了還是這樣,原身的丈夫早早死去,給她留下六個嗷嗷待哺的孩子,生活的重擔一下子壓在她一個女人身上。
孟蘭突然有點能夠理解為什麽原身後麵會疏遠胡家,疏遠孟春草了。原身也是人,時間長了她也會難受,也會心裏不平衡。
所以明明是一牆之隔的兩家人,距離卻比從村頭到村尾都要遠。
但是孟蘭不理解的是,明明原身從小遭受了那麽多不公平的待遇,偏心、重男輕女、吸血女兒補貼兒子,但是她卻反過頭來把這些加到女兒、兒媳婦、孫女的身上。
就在孟蘭回憶的功夫,孟春草拉著她的胳膊走到了一邊。
“孟蘭,你究竟想做什麽?”孟春草壓低聲音,一臉凝重的盯著孟蘭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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