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大龍的指認，無疑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見自己兒子竟然背叛了自己，竇有德媳婦李翠芳心寒之餘更是一陣憤怒。
    事情到了現在這個份上，她可以死，但是她不能一個人死。
    那些想要讓她死的人，通通都要給她陪葬！
    竇有德的思緒越發混亂，她先是冷笑一聲，然後惡狠狠地咒罵道。
    “竇有德，竇大龍，你們父子真行，都不是什麽好東西。竇有德，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嫁給你，還生了這麽狼心狗肺的兒子！”
    竇有德不服她的氣，反駁起來。
    “我和兒子不是好東西，難道你就是好東西了嗎？李翠芳，你忘記成親前你讓我做的事情了嗎？”
    “爹，啥事啊？”這個時候了，竇大龍還有心思好奇。
    有了竇大龍這個捧哏，竇有德更來勁了，他繼續說道。
    “那會兒咱倆還沒成親，每次你和你爹都趁著我爹和大哥出門的時候來家裏偷東西，你還要我幫著你。
    後來東西丟多了，你和你爹被我爹抓到了，我為了你差點被我爹打死，我爹當時都不讓我娶你了，但是我為了娶你，差點和我爹斷絕關係。
    李翠芳，你還是個人，你為了兒子、為了這個家，你就應該知道自己要怎麽做。”
    “娘，這是真的嗎？”竇大龍震驚。
    李翠芳也沒有理會她兒子，而是一臉憤怒地看著竇有德。
    “竇有德，你真不是個人，這麽記仇，不就是點東西嗎？我辛辛苦苦給你生了兒子，家裏以後不都是大龍的，我提前拿一些怎麽了？”
    “我說這些不是想和你翻舊賬，我是要告訴大龍，他娘究竟的一個什麽樣的人。當初要害死大虎的想法，就是你提出來的。”
    竇有德振振有詞，竇大龍也信了七八分，看向李翠芳的眼神也有些怪異。
    “二嬸，既然如此，你就跟我走吧。”沉默許久的老道再次開口，說出來的話卻讓人不寒而栗。
    “大虎，那我跟你走，當年殺你的時候，我的確動了手，要不是我把你綁住手腳，讓你無法從狼洞中走掉，你也不會被狼咬死……”
    李翠芳似乎認命了，她長長歎了一口氣，但隨即話鋒一轉。
    “但是，不管的誰的主意，我們三個人都動了手。竇大龍騙你上山的，竇有德把你打暈的，然後他們兩個又去引來了狼。你要帶走，就把我們都給帶走，要不然我走的不安心。”
    李翠芳惡狠狠地盯著竇有德和竇大龍。
    這個時候就沒有什麽丈夫兒子了，多年的情誼在生死麵前根本不值一提。
    就算是骨肉至親，李翠芳也不想放過。
    隨後，李翠芳就閉上了眼睛，靜靜等待死亡的到來。
    死就死吧，她自己的身體她也知道，這幾天她總感覺自己快死了，眼下估摸著真到了大限了。
    原本她想著保全兒子和丈夫。
    但既然他們這麽絕情，她又何必做那個犧牲奉獻的人。這可不是她的風格。
    竇有德和竇大龍兩人眼看著李翠芳就這樣沒了氣息，嚇得大腿都在打顫。
    “大虎，你就饒了我和你堂弟吧，你侄子還小，你娘也需要人照顧，你爹還有竇家的列祖列宗也需要人上墳燒紙，我們還不能死……”竇有德求饒。
    “我聽我娘說，你們不讓我葬入竇家村，有這回事嗎？”
    問清楚了當年他們是如何殺死竇大虎後，老道又開始問另一件事情。
    竇福和竇阿婆之前說過，竇家村村長還有一些村民的態度也有些奇怪，所以事情應該並不像是表麵上看起來這麽簡單。
    “不是，不是，大虎你這是誤會了。”竇有德連忙說，生怕麵前的這個鬼又發狂暴躁。
    “我娘還能騙我嗎？”老道反問。
    “大虎，村長說你是橫死的，所以我們是商量著先請個師傅跳跳，再把你迎回來。”
    竇有德撒謊的功力倒是挺深，一會兒功夫就編出來一個挺像回事的。
    但是老道火眼金睛，可沒有上他的當。
    老道當即上前幾步，抓著竇有德飯領子，就把他從地上給提了起來。
    竇有德反應不過來，也壓根反抗不了。
    整張臉被憋的通紅，窒息的感覺讓他十分無助和絕望。
    這種感覺，大概就是當年竇大虎被他們三人綁在山洞裏，獨自麵對凶惡的狼，毫無逃跑和還手可能的絕望吧。
    “大、大、大虎，我說，我都說，你先放開我……”
    竇有德艱難地擠出來一句話。
    老道聽到後，接著一鬆手，竇有德整個人就癱倒在了地上，腿腳都嚇軟了。
    這會兒他被嚇破了膽，立馬竹筒倒豆子一樣，把他知道的事情全都交代了個一清二楚。
    原來，村長等人當時百般阻撓竇阿婆和竇福把竇大虎的屍骨葬入竇家村，是因為……
    心虛。
    因為當年竇有德為了侵占大哥留給竇大虎的房屋土地，暗中買通了村長，給他許了不少好處。
    後麵村長又被竇有德給抓住了把柄，算是徹底上了竇有德的賊船，成了一根繩上的螞蚱。
    竇村長也心虛，害怕被竇阿婆發現端倪。
    所以才會一次次的驅趕竇大虎僅剩的親人。
    “大虎，我真的是鬼迷心竅了。當年你爺爺生氣我幫著你二嬸偷家裏東西，分家的時候把大部分東西都分給你爹了，我心裏實在是氣不過。明明都是他的兒子，他怎麽可以這麽偏心？”
    竇有德說著說著，還生起氣來，似乎他受了多大委屈一樣。
    打開了話匣子，他嘴上也沒有了把門，什麽話都敢往外說，簡直是不要命。
    “我原本想著先害了你爹，但沒想到他是個短命鬼，我還沒有來得及動手，他就死了。”
    “你不如你爹讓我省心，偏要我們動手，手上染了鮮血，這可真是造孽。”
    老道聽完竇有德的這一大番話，兩顆白眼珠突然變回來黑色，嘴角機械地上揚。
    “竇有德，你說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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