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一直在呂冰玉的腦海回蕩著。
    殺了厲璟辰……
    呂冰玉尖叫了一聲，猛地抓起了桌子上的水果刀，然後就朝著厲璟辰的方向刺去！
    “不要！”
    幾乎是同時的時間，薑彤根本就來不及思考，身體本能推開他，薑彤忽然撲過來的衝力致使厲璟辰一個趔趄，呂冰手裏的刀子一偏。
    “刺啦——”一聲，薑彤的袖子被劃開，血肉綻開，她痛的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
    咣當一聲，呂冰玉手裏的刀子掉在了地上……
    “你怎麽樣？！”厲璟辰查看著薑彤，他的聲音竟然有一絲顫抖。
    薑彤小臂外側被劃了一刀子，鮮紅的血珠很快連成了一條血線，染紅了她的衣袖。
    厲璟辰打橫將薑彤抱了起來……
    男人喊著一聲聲著急的醫生，醫生！
    ……沉悶又著急的呼喊，在走廊上回蕩著，他的汗水落在了她的臉上。
    終於是找到了醫生，醫生剪開薑彤早就染透的袖子， 厲璟辰在旁邊一直看著，一瞬不瞬。
    薑彤上次在山區受的傷剛好，這次又受了傷，這次的傷比上次還要重。
    傷勢大約有六、七厘米左右，厲璟辰的呼吸有些不穩。
    “她的傷怎麽樣？”
    “萬幸啊，沒傷到血管……我現在給她做傷口的清洗和縫合，小姑娘，你要忍著點。”
    薑彤點點頭，厲璟辰張了張嘴似乎想說點什麽，可最後還是沉默著握住了她沒受傷的左胳膊，他攥得緊了。
    薑彤的傷勢，袁剛也知道了，是厲璟辰通知的袁剛。
    袁剛深深地注視著厲璟辰……
    看出厲璟辰的自責，可袁剛還是說了句。
    “彤彤打算要去北京發展，我同意了，她也要帶兩個孩子離開，在北京上學，她的苦難都是你帶來的，你放她走吧。”
    “……”說完，袁剛就進了病房。
    厲璟辰的眼底掀起了一片驚濤駭浪……久久的，難以平息。
    夜幕已經降臨。
    今晚厲璟辰還有一個飯局，都是之前清華大學人腦計算研究中心的成員，是厲璟辰和顧衡的校友同窗，總共是來了五個人。
    五個人隻有一個女性，女孩叫管晶晶，長得很漂亮，當時班裏都傳管晶晶和厲璟辰是一對，隻可惜妾有情郎無意。
    在厲璟辰毫無反應的態度之下，管晶晶讓同學們別起哄，大學畢業後大夥各奔東西，後來厲璟辰和薑彤結了婚，也沒人再說管晶晶和厲璟辰的事情。
    “厲璟辰，好久不見。”管晶晶笑著和厲璟辰打招呼。
    厲璟辰頷首，有些心不在焉的，不知道在想什麽。
    顧衡開了口，找他們過來是想高薪聘用他們做帝芯科技研發團隊的成員。
    這五個人有哥倫比亞大學畢業的，有華盛頓大學畢業的，都是高材生，高智商。
    而且都對腦機接口這項技術非常感興趣。
    這件事本來應該是厲璟辰說，可顧衡充當了發言人，厲璟辰空腹喝了兩杯酒，接了個電話，就說公司有事，他得先走了。讓顧衡負責接下來的事情。
    一個男人問，“厲璟辰怎麽了？”
    顧衡說，“他今天差點命都沒了。”
    “什麽？”管晶晶的反應最大。
    顧衡歎氣一聲，“說來話長，都是商場上的爾虞我詐。”
    “……”管晶晶抿了抿唇，盯著厲璟辰離開的方向。
    厲璟辰回公司的路上，現在滿腦子都是袁剛的話。
    薑彤要去北京，你放她走吧，她的苦難都是你帶來的。
    “厲璟辰，你的傲慢終歸會害了你。”
    邵勤最後的話，也刺激到了厲璟辰，他的眼神深處是從未有過的痛苦和掙紮。
    他攥緊了拳頭……
    呂冰玉已經被關押了起來，她的精神徹底失常了，瘋瘋癲癲，時而捂著頭痛苦地呢喃著。可又有誰會在乎她的死活，她麵臨的隻有無窮無盡的深淵。
    天勤集團——邵家父子都死了，預示著天勤集團的垮台和倒閉。
    帝芯科技的股價一夜之間翻了三倍，整個帝景集團都在狂歡。
    高層管理局和董事會，眾人都因為厲璟辰讓他們腰包豐厚而感謝他。
    比起之前因為他的私人問題，讓公司承受的損失，那些損失已經微不足道了。
    厲璟辰並沒有開心的樣子，開完了高層的會議，他和莫家興交代了幾句話，就要離開。
    “老厲——我聽顧衡說，薑彤受傷了，沒事吧？”
    “我恨不得傷的是我自己。”
    厲璟辰說完就走了。
    莫家興歎氣一聲，難怪看他心事重重的樣子。
    薑彤還在醫院休息，她改簽了兩天之後的航班，她還是要走，隻是她還不知道袁剛已經和厲璟辰說了她要離開的事情。
    正望著窗外遠處的風景，直到門開了，厲璟辰高大的身影落入了她的眼底。
    相顧無言，聞到了他身上的酒味，剛想問他一句，男人已經先一步拿出了一串鑰匙。
    “這是那套四合院的鑰匙——”
    薑彤抬起頭，他知道了？
    他這才說，袁剛和他說了，她要離開南帝去北京發展。
    厲璟辰眼神複雜，“你可以和兩個孩子住在那，東城附近，以前你去過。”
    “不用了，我已經買了三環邊上的一套聯排別墅。”
    “所以你都安排好了，”厲璟辰盯著她，“你提前都計劃好了，你原本就打算走。”
    “是。”薑彤說，她不是心血來潮，而是一個計劃了很久的決定。
    一直以來她都在一個被動的位置，被動的選擇和接受。
    這一次她想選擇一次自己的人生，可能未來的路不會那麽順暢，總比一直在南帝被當做弱勢群體被保護的強。
    她想，選擇一次自己的人生。
    “我們不可能複婚了，互相折磨了這麽久，我們都該往前看了。”
    “……”厲璟辰不知道在想什麽，沉默許久之後，他轉過身去，背對著薑彤。
    “你說得對，咱們早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互相折磨對彼此都是痛苦。”
    “你走吧，寒暑假我再過去看孩子，平時我不會過去打擾你們的生活，當我……對不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