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明揚說，“爸爸，你不在的時候，媽媽並沒有和我們一起睡哦！”
    厲非凡啃著切好的菠蘿，附和著哥哥，“嗯嗯！媽媽自己睡，還有在蛋蛋的房間。”
    薑明揚又說，“媽媽要工作，還要哄蛋蛋，還要送我和小灰灰去幼兒園呢。”
    “這樣。”厲璟辰眼神懊惱，神色心疼，忽然之間沒再多說什麽。
    “爸爸，你還要出差嘛？”
    “年前不了。”厲璟辰回過神來，摸了摸兩個兒子的頭。
    “你倆早點睡。”
    等到厲璟辰關上孩子房間的門，薑彤已經準備關上客房的門——
    被他一下子在門口逮住了，厲璟辰二話沒說，很快把她扯回到主臥。
    關了門，順便拿過遙控器設置了門的自動落鎖，徹底斷絕了她離開的念頭。
    薑彤無語了，“我說了不想和你待在一個空間。”
    厲璟辰解著襯衫的扣子，置若罔聞，“你先去洗澡，還是我先去洗？”
    “我今天不洗了。”薑彤捂著胳膊的繃帶，她等會拿毛巾擦擦身體就行了。
    “你放我出去，咱倆明天就去離婚。”
    “小年離婚？？這個年不打算過了？”
    “離婚還得看日子嗎？那過年的時候民政局放假，豈不是更離不了。”
    “你就這麽想和我離婚，行，”
    厲璟辰狠狠把他的睡衣甩上他的肩膀，“你盡管作，等什麽時候我不愛你了，咱倆就離婚！”
    薑彤鼻子發酸，“那咱倆現在就可以，因為我並沒覺得你現在是愛我的。”
    “還得怎麽愛你？？你想要的我哪條沒實現？我不愛你，我還想說你不愛我了。”
    “那咱倆還不如各過各的算了，別和以前那樣互相折磨了。”
    “……”厲璟辰忽然注意到她發紅的眼眶，他抿了抿薄唇，到了嘴邊的話又收了回去。
    “我先去洗澡！”
    砰的一聲，浴室門關上。
    薑彤坐在床上，想到他那句，什麽時候不愛了就離婚，淚水逐漸覆蓋眼眶。
    曾經在南山彼此深情的訴說著很愛很愛你，月老樹上最美好的承諾，彼此緊緊相貼的手，想到這些，像是一種諷刺。
    她不想問他這幾天去哪了，在哪睡的，和誰在一起，他不和她說，她也懶得問。
    他一邊說和葉虹沒接觸過幾次，卻又說那兩年他去南方，葉虹的父親有給他投資。
    那段時間陪在他身邊最長的人是誰。
    在他每一個難熬的夜晚，會不會，另外一個女人聽他訴說那些艱難的創傷。
    港澳大灣區的夜景如此繁華，在她沒有參與的那兩年半，他又同誰在一起欣賞。
    此刻作為她的丈夫，現在麵對旁人的調侃，他卻不再維護她，也不再關心她心中的委屈，對她隱瞞……
    既然如此，何必還要和她複婚……
    薑彤深吸一口氣，她走到門那邊，一隻手舞弄著門，打算出去，被厲璟辰設置了麵部解鎖，氣得她隻能作罷。
    她擦幹了眼淚，和衣而睡躺在床上。
    厲璟辰衝了澡從浴室出來，隻看到薑彤躺在床上最裏邊，側躺著。
    他皺著眉，“那個姿勢不疼？壓著你胳膊。”
    “不用你管。”薑彤還是朝左邊躺著。
    因為她睡在最裏側，枕頭朝向東邊，她要是朝右邊躺著，就得麵對著厲璟辰。
    厲璟辰壓低了嗓子，“你不願意朝我這邊，那咱倆換換，你睡我這邊，聽話。”
    “不用了。”
    “非得倔。”厲璟辰一個猴子撈月似的把她抱起來，放在他睡的那一側。
    “你就這麽穿著衣服睡？毛衣不脫？內衣不脫？”
    “我不想脫。”薑彤扯過被子，用力的裹住她自己。
    厲璟辰溫聲說，“我給你放了洗澡水，我幫你把衣服脫了，抱你去浴缸泡個澡。”
    “……”
    薑彤沒搭理他。
    頭蒙在了被子裏。
    “你非得這樣，咱倆誰都不用睡了。”
    “……”薑彤還是蒙在被子裏。
    厲璟辰沉默了。
    輕輕揉了揉那團被子……
    “我知道，我沒保護好你和兒子，我疏忽了，害你受傷了，別生氣了好嗎？”
    好說歹說的，把被子扯開，看到她那雙淚眼汪汪的清澈眸子，厲璟辰親了親她的眼皮，“老婆，對不起。”
    薑彤把他推開了，下了床。
    “你要去洗澡？你衣服怎麽脫？”
    “我一個人可以。”
    也和他一樣，砰的一聲關上門。
    玻璃窗上映照著她的影子，那一隻手不能動，一隻手艱難拽著毛衣的影子。
    薑彤本來自己脫到一半，毛衣的扣子勾住頭發絲了，扯了半天也沒扯下來，另一條胳膊不能用力抬，不然很痛。
    無奈。
    她隻能把靠在門口那個男人叫進來。
    “是不是還是有老公好？”厲璟辰兩隻手小心翼翼幫她解著別住她頭發的扣子。
    不然她一個人怎麽辦，像這種情況，還是有個人陪著她的好。
    薑彤說，“我可以找保姆，找兒子。”
    “這麽親密無間的事情還得老公在身邊。”厲璟辰說完，已經把她頭發解開了。
    又幫著她把毛衣脫了。
    剩下的薑彤不用他了，她自己可以。
    “幫你搓搓背？”
    “不用了。”
    “……”厲璟辰也知道她也不會讓他幫她了，“那你有需要再喊我。”
    怕她著涼，他走了出去。
    薑彤泡在浴缸裏麵，一條胳膊抬著，不能濺到水。
    咚咚，敲門聲再次響了起來。
    “你頭發怎麽辦？我幫你洗。”
    “……”
    薑彤剛才也在想這個問題，正想著，厲璟辰已經進來了。
    剛才她開門讓他進來，就沒再反鎖。
    “你就這麽靠著浴缸，頭朝後仰，我給你洗洗。”
    他手裏已經拎著她常用的那瓶洗發露，單膝跪在浴缸邊緣。
    把她肩膀輕輕朝後壓，“你閉眼，別給你弄眼睛裏。”
    薑彤閉上眼睛，忽然又覺得鼻子發酸。
    “舒服嗎？”低沉清列的嗓音在她頭頂響徹。
    “……”薑彤沒有回應，她怕她一開口，自己又忍不住掉眼淚。
    厲璟辰輕輕給她按壓著她的長發，把泡沫給她衝幹淨。
    折騰了一個小時，這個澡才終於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