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麽想著，拉開椅子，坐下後拿起筷子，夾起一筷子魚肉，放進嘴裏。
    一股鮮香的味道在嘴裏釋放出來。
    他閉上眼睛，輕輕咀嚼，感受著牙齒擠壓魚肉，軟糯的觸感，還流出汁液的香味。
    他陶醉得久久不願意睜開眼睛。
    小時候，家裏窮，沒吃過好的，能夠在河裏帶一條魚，那滋味簡直跟過年一樣。
    那時候，他認為世界上再沒有比魚更好吃的食物。
    後來有錢了，山珍海味吃得多了。
    他漸漸地找不到喜歡的食物，感覺什麽都不好吃了。
    後來得病了，得知命不久矣，他突然發現所有的食物都是那麽美味。
    不單單是他愛吃的魚，就連帶著膻氣的羊肉，有些特殊味道的牛肉。
    他都覺得好吃了。
    葉長青治好了他的病，現在他覺得每次吃飯，都是賺到的。
    一口魚肉下肚，剛抬起筷子，突然想起一件事，趕緊放下筷子，掏出電話，撥通了益康醫院院長李正賢的電話。
    電話撥通，他笑著道：“喂，李院長嗎？”
    李院長看到一個是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皺起眉頭，作為院長，經常有人托關係走後門，預約名醫治療。
    他對著事情很厭惡，有些不耐煩地道：“我是啊，你是哪位啊，我等著去開會，有話快點說！”
    趙豐年皺起眉頭：“我啊，你聽不出來。”
    當時這個院長為了得到資助，三番五次地提著禮物過來。
    最後為了感謝，還要請他吃飯，因為太忙，就拒絕了。
    沒想到對方竟然沒有記下他的號碼。
    甚至還聽不出來他的聲音，莫名地有點火氣。
    李正賢哪有時間猜謎語，冷聲道：“你說不說，不說我就掛了！”
    趙豐年皺起眉頭，對於李正賢這種態度轉變心生反感，提高音量，一字一頓地報出名字：“我，趙，豐，年。”
    啊？
    李正賢驚了一跳：“對不起，我不知道是您，知道是您。
    多有怠慢，您別生氣，有話您盡管吩咐，我聽著呢。”
    趙豐年對於這種前倨後恭，有些不屑，但現在他有時找人家幫忙，隻能隱藏起情緒，聲音和緩地道：“有點事，有一個年輕醫生。
    他想去你們那裏工作，你幫忙安排一下。”
    安排工作？
    李正賢最反感的就是幫人安排工作，醫生關係到病人的身體健康，如果一個不能憑借自己能力找到工作的醫生，托關係進入醫院。
    簡直是禍害。
    但趙豐年剛資助過他，他還不能立馬拒絕，想了一下道：“這樣吧，你讓他來，我給他安排一個清閑一點的差使。”
    醫院裏，打印資料，蓋醫保的章子，引導病人分類就醫，維持排隊掛號的秩序……工作很多。
    甚至不需要醫術。
    他已經想好了幫趙豐年送來的年輕人安排的職位。
    趙豐年聽到答應了，笑著道：“謝謝啊，他叫葉長青，今天就過去。
    我掛了。”
    李正賢拿著電話愣住，這麽急找工作嗎？
    現在就過來？
    他突然對叫葉長青的年輕人好起來。
    一家小飯店內。
    趙秋煙放下筷子，看著葉長青，語氣帶著好奇地問：“你怎麽要去益康上班？
    為什麽要給我爺爺發精神病診斷書？”
    葉長青笑著道：“你爺爺得了精神病。”
    趙秋煙白了葉長青一眼：“我爺爺精得跟猴一樣，我得了精神病，他都不可能得的。
    剛才你還說裝瘋賣傻，保命，什麽意思？
    我爺爺有危險？”
    葉長青笑著道：“沒有危險，我就是沒錢了，想收他的錢。”
    趙秋煙看著葉長青，發現葉長青表情輕鬆，笑得很自然，完全不像是爺爺有危險的樣子。
    暗暗揣度，也許葉長青真的是需要錢。
    這個念頭一出來，她突然精神：“搞他的錢是吧，來來來，咱們仔細謀劃謀劃。
    我了解爺爺的性格，我負責提供他的信息，你負責出謀劃策。
    咱倆合作，幹一票大的。”
    葉長青驚訝地看著趙秋煙，以前她都是冷冷的性子，幾乎不笑，也不太開玩笑。
    是那種高冷的總裁範。
    現在竟然用嬌滴滴的聲音，說出這種話。
    簡直和以前判若兩人。
    抱著遊戲的態度道：“好，那咱倆幹票大的，說吧，你準備開什麽價格？”
    趙秋煙皺著秀眉，想了一下道：“五十萬，可以吧？”
    診金而已，醫院的普遍都是幾千塊，上萬塊的都是大病。
    幾十萬已經是天價了。
    她是按照最高價說的。
    葉長青笑了，以為她是見過大世麵的，畢竟掌管過豐年集團。
    會開出天價，比如百億！
    沒想到竟然隻要五十萬。
    “你確定要五十萬？”
    趙秋煙皺著眉頭想了一下道：“是不是多了?
    按照醫院的收費標準，診斷出精神病情，做幾個測試，用電腦檢測一下大腦活動情況，最多幾百塊。
    五十萬確實低了。
    那就五萬吧！”
    葉長青皺起眉頭：“五萬？”
    趙秋煙以為還是有些高：“要不五千？
    五千塊雖然還是有些虛高，但並不離譜。
    其實我有點貪心了，趙家那麽多錢，不分我一點，非要我白手創業。
    想得太多了，就要五千吧。”
    葉長青無語了，決定說出她的想法：“五個億吧！”
    什麽？
    趙秋煙以為自己聽錯了：“診斷出精神病情，隻是診斷，不是治愈。
    這種全國的醫院幾乎都能診斷。
    很簡單的。
    你要五個億，是不是太誇張了？”
    葉長青笑著道：“試試唄，萬一你爺爺真的給錢了呢？”
    趙秋煙笑著道：“算了吧，你願意試就試試唄，反正也沒有損失。
    我還頭腦清醒，就不參與了。”
    葉長青笑著道：“好，那我可告訴你，到時候，我如果要來五個億。
    可沒你的份。”
    趙秋煙笑著道：“知道了，沒有我的份，就算是你給我，我也不要。”
    爺爺又不是傻子，怎麽可能給這麽多錢。
    根本就拿不到錢，她才不會為之煩惱。
    葉長青放下筷子，站起身：“好了，我要去醫院了，你自己回公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