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痛毆鷹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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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劍江湖行!
如果不算上顧百泉,夜無眠還是第一次見到滕王宗的人。
他們麵無表情,神色冷漠,說一不二,似乎習慣了在這片土地上,言出法隨的感覺。
這與夜無眠想象中的滕王宗,差不多是吻合的。
世俗中,店大尚且欺客,更何況領袖群倫的武學門派。
然而令夜無眠沒有想到的是,滕王宗居然會協助吉王府來抓捕自己。
一個在江西,一個在湖南,風馬牛不相及,沒想到,吉王的麵子居然這麽大,一聲令下,可以讓滕王宗的人,布置力量來對自己進行抓捕。
夜無眠默然,感受到楚煙在桌子下,用腳輕輕踢著自己。
看著她那溫潤如玉的臉龐,夜無眠心中微微一暖。
倒並非害怕,自己喬裝成了書生,跟布告上的兩個男女畫像,都不相像。
除非周鹹、朱厚冒等人親至,否則是沒有人能認出自己的。
在萍鄉城時,大耳朵劉風,都沒瞧出來。
隻是覺得,此前清白之人,一下子變成了兩省通緝的大賊,這身份轉變之快,有些許令人始料未及。
突聽得那默然喝酒的八步神機祁連笑,突然開口道“未曾想當今天下第一門派,滕王宗,居然也甘心做朝廷的走狗,給什麽狗屁吉王府,做鷹犬打手!嗬嗬,滕王宗,不過如此!”
夜無眠看向祁連笑,隻見她端著酒杯,似笑非笑,眼波流轉間,有幾分輕蔑和漫不經心。
“嗯?”
當夜無眠靜下心去,體會她身上波動出來的氣息時,眉頭微微沉了下去。
“這氣息,感覺不像是逆通境界啊。”
他先前,一直以為祁連笑,是逆通境界的修為。但今天的表現,卻令他對自己此前的猜測,有了些許動搖。
他悄然打量著她,試圖從她的神情和舉止中,尋找更多的線索。
祁連笑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自信和超脫,仿佛她並不在意滕王宗或是吉王府的勢力。
她輕晃著手中的酒碗,嘴角漸漸掛上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不止夜無眠,周圍的人聽到祁連笑的話語後,也紛紛投來異樣的目光。
罵吉王府也就罷了,但是,在江西的地界上,竟然敢用鷹犬、打手,來形容滕王宗。
在一些人看來,這膽子,也忒大了些。
一時間,客棧裏的氣氛,變得有些緊張起來。
詭異的安靜持續了一會兒,突然有人拍案而起,震得碗筷抖動!
“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竟敢對滕王宗出言不遜!你可知道滕王宗在江湖中的地位?”
循著聲音,夜無眠朝此人望去。
隻見此人方臉寬闊,顴骨高聳,國字臉本應敦實厚重,無奈眉毛濃密且雜亂,像是未經修剪的草叢。
他眼睛不大,細長狹窄,目光中時常透露出一絲凶厲。
祁連笑罵滕王宗,其餘人等都按兵不動,唯有此人站出,夜無眠思忖,此人或與滕王宗利益相關。
卻聽祁連笑嗤笑道“我罵滕王宗是朝廷鷹犬,又不是罵你,你激動什麽?莫非你是那滕王宗的鷹犬不成?”
卻見那人漲紅了臉,怒道“老子坐不更名,行不改姓,姓陸名浩,乃滕王宗外門弟子是也!”
如此一說,便是了然了。
原來是滕王宗的人,難怪要當眾站出,來維護滕王宗的聲譽。
“外門弟子?”祁連笑放下酒碗,舒舒服服地坐著。
美麗的麵龐上,柳眉微微挑起,明亮的眼眸中,閃爍著一絲嘲諷與戲弄的光芒。
“據我所知,滕王宗的外門弟子,不過是一群在門派外麵,打打雜、跑跑腿的小角色罷了。連滕王宗的大門,都未必能進得去。嗬嗬,陸浩,你又何必,去為這個不把你當回事的門派,強行出頭呢?”
祁連笑朱唇輕啟,露出一排潔白整齊的牙齒,帶著幾分不屑,與當初初見夜無眠時,那步步講理、端莊穩重的模樣,可謂是大相徑庭。
夜無眠暗道“她對我的態度,可比對此人,要好太多了。”
回想起當初祁連笑的所作所為,僅僅是因夜無眠夜戰錦衣衛,就得到了她的蜈蚣之贈。
由此可見,這位大美人,她的行事邏輯,似乎是這樣的你跟朝廷關係不好,我就跟你好。
那麽,反過來,如果你幫朝廷做事,我就罵你!
無怪乎她將滕王宗如此嘲諷!
陸浩的臉,由漲紅轉為鐵青,怒不可遏地吼道“你,你,你一介婦人安敢!”
話才說完,身體已按捺不住,揮舞著拳頭,朝祁連笑衝了過去。
夜無眠暗暗搖頭。
祁連笑的武學修為,恐怕早已經到了第三境,沁髓境。
而這位陸浩,不過隻是第一境,順通境界。
以第一境,強攻第三境,無異於以卵擊石。
不過,這也不能怪陸浩不自量力。
畢竟,當境界差距過大時,隻要一方有意隱匿氣息,低境界者,就十分難以洞悉高境界者的修為了。
當初在折梅客棧,夜無眠也是沒有看出祁連笑的武學修為,便貿然出手。
夜無眠是幸運的,畢竟迎合了她“痛毆”朝廷鷹犬的偏好。
因此當初,他並沒有被這位大美人怎麽樣。
陸浩就沒這等好運氣了,在祁連笑眼中,陸浩便是朝廷鷹犬,還是那種不入流的小狗子。
自然是要好好教訓一番了。
陸浩拳腳到來,祁連笑依舊坐在座位上,一動不動。
眼看陸浩的拳頭就要擊中她,隻見她輕輕身形幾乎未曾動,在眾人不可思議的眼神下,便輕易地避開了陸浩的攻擊。
陸浩見狀,更加憤怒,他接連發出幾招,試圖擊中祁連笑。
然而,祁連笑如同穩坐釣魚台,卻屢屢令其拳腳落空。
“就這點本事,也敢出來丟人現眼?”
祁連笑下巴微揚,高傲和自信的風采,展露無疑。
陸浩惱羞成怒,他所用的“鄱陽湖上都昌縣,燈火樓台一萬家”,本是化用了蘇軾的招數,順通境界使來,威力雖然一般,但好在穩紮穩打,平日裏用得多了,也算熟能生巧。
但這樣的招數,如今使將出來,如同沉入了湖底。
對手是深不可測的廣大水域,洶湧的水浪,不待如何拍打,就能令自己窒息。
果然,祁連笑嘲諷完畢,手隻是微動稍許,在夜無眠的眉頭一皺間,便聽到了“哢嚓”一聲。
聲響中,陸浩的手,無力垂落下來。
這是,被硬生生折斷了。
“啊!”
陸浩發出一聲慘叫,痛苦地倒在地上。
臉上,是驚恐,是羞憤,不一而足。
祁連笑冷笑道道“今日隻折你一臂,來日若還不自量力,仔細我把你的頭也給折了!”
說著,神態又恢複到此前那自若的模樣,繼續端起碗,品嚐著美酒,仿佛剛才的事情從未發生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