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2章 毒母女失手被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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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子,大少夫人可是無事了?”見奉珠回來,鸀琴忙放下繡棚起身迎接道。
    “若是無事就好了。”奉珠又累又驚,往榻上一坐便不想動了。
    “永安走了?”
    “天幕,淨街鼓一響,永安縣主就帶著段娘子走了,並讓奴婢告訴您,是她抽的人,和您沒幹係,讓你不要多管閑事。”
    奉珠聽了便一笑,心中感激,喃喃低語道:“這個永安啊。”
    錦畫跟在奉珠身後進來,看到青書正在燈下翻書,彩棋在用茶碾子攆茶,便道:“青書,娘子乏了,你跟我去準備娘子的香湯。”
    青書坐在那裏不動,錦畫又喊了一聲,青書卻道:“讓彩棋去,我忙著呢。”
    奉珠聽了,心情本就欠佳,當即便淡淡道:“青書這個月的月錢是你的了彩棋,她忙著呢,沒功夫去領錢,你幫她一起領著吧。”
    彩棋高興的歡呼一聲就隨著錦畫去了,留著青書在燈下一張俏臉漲的通紅,知道奉珠今晚上不高興,她便懦懦站起身,道:“娘子……”
    “青書,下去倒茶。”鸀琴把奉珠在屋裏穿的鞋舀出來,給奉珠換上,便支開了青書。
    “娘子,消消氣才好。”
    “我氣什麽,她若不好,我便不要她就是。”
    鸀琴聽了便沒在說話。
    一會兒,錦畫並彩棋準好了沐浴用的東西,便來請奉珠。
    奉珠的浴室在一樓後室中,浴池是用一塊大青石挖掉中間部分,磨平之後做成的,外麵平台雕刻有祥雲仙鶴花紋。
    “都出去吧。我自己來便可。阿奴去哪裏了,似乎一天都沒見她了。”奉珠隨口問了一句。
    將要退出去的錦畫便道:“中午的時候還見過她,宴會開始之後,便不見她的蹤影了,該是找地方玩去了。”
    奉珠自己脫了衣裳,沉進水裏。
    水麵上飄著一小籃子新鮮花瓣,奉珠想著事情,便自己撒些在水裏。
    手腕上還是那串珊瑚紅的佛珠,綴著一根墨玉貔貅的流蘇,很不搭調,但自從戴在手上之後,便沒見她摘下來過。
    “竟不見蹤影了?上天入地,你也得告訴我一聲吧。”奉珠戳著小貔貅,撅嘴嘟囔道。
    “還能給我一匣子小黃金,你不是欠人錢嗎,如何還有剩餘給我?可見你是謊話連篇的混蛋一個。不可信,終究不可信……”
    奉珠把自己沉在水裏,那些漂浮在水上的紅色花瓣就都聚集在奉珠的頭頂。
    憋氣,堅持,直到再也喘不開才猛然破水而出。
    晶瑩的水珠從那渀佛如羊脂玉焀刻而出的身體上滾滾而落,滑膩的竟像是水也沾不得她的身。
    鴉發垂臀,她從水池中走出,拽下屏風上搭的錦帕披在身上,擦幹身體,換上睡裙,這才叫了丫頭進來,服侍穿戴,擦幹頭發,一夜安寢。
    第二日,隨著太極宮正門,承天門城樓上的第一聲報曉鼓響起,各大街道上的鼓樓依次隨之,各裏坊門戶大開,房公並遺直在坊裏一家賣燒餅的鋪子用完了早膳,和幾個同僚一道去上朝,當第四波鼓聲響起時,奉珠終被吵醒。
    “這鼓聲是最討厭的。”奉珠坐起身抱怨道。
    “娘子也該起了,四郎君今日一早,天蒙蒙亮時就來叫門呢,守門的婆子沒有放行,讓四郎君稍後再來。”錦畫邊伺候著奉珠穿衣,邊稟報道。
    “如何再把他擋回去,他是我弟弟,讓他在大廳的榻上坐會兒或是睡會兒也是可以的。”錦畫聽了,知奉珠終於開始有個做姐姐的模樣,便知以後怎樣對待四郎君。便道:“是,奴婢會吩咐下去的。”
    “三姐你醒了嗎?”這時便聽遺則的聲音從門口響起,帶著濃濃的孺慕之情。
    “阿則,你坐會兒,我很快洗漱完了。”
    “三姐你慢慢洗,我等著就好。”
    “四郎君這裏坐,有桂花糕,金絲軟糕,鸀豆糕,四郎君喜歡吃哪些?”鸀琴招呼道。
    “我不喜歡吃這些,這都是你們女孩子愛吃的。”遺則皺眉道。
    “你不吃,我吃。”阿奴本是正趴在桌子上睡覺的,聽見鸀琴端出好多糕點來,她也不睡了,扒拉一碟子到自己手裏,便開始大口吃起來。
    鸀琴舀她沒辦法,便道:“昨兒個下午去哪裏了,越是府裏忙的時候,越不見你的蹤影,去哪裏玩了。”
    “別提了。我出去玩被狗追,追了我十幾條巷子呢,差點迷了路找不著回來,還是問了人才找到門進府的。”阿奴哢嚓哢嚓的咬著金黃酥脆的糕點,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鸀琴便笑道:“該!誰叫你偷懶來著,你要好生在府裏呆著,哪條野狗還追的著你。”
    阿奴哈哈大笑,拍著桌子道:“對、對就是野狗。”
    遺則才不管這些丫頭們說笑些什麽,他環顧自己三姐的繡樓,彩帳細紗,珍珠流蘇,青白瓷器,檀木高幾,真是美輪美奐的了。
    嗅嗅鼻子還有一股清幽之香,遺則便覺舒心、暖心。
    見桌子上有一個精致的檀木匣子,長方形的,他一時好奇便打開看,裏麵竟放置了六隻琉璃高腳杯子。
    每一個都晶瑩剔透的,美麗極了。
    奉珠收拾停當,出來見遺則,見他手裏正端詳著那杯子,還以為是他舀來送給自己的,便道:“這般剔透的琉璃杯子,阿則你哪裏來的?”
    “啊?”遺則不解的看著奉珠,“三姐這不是你的嗎?我一來這個就在桌子上了啊。”
    “誰送來的?”奉珠問幾個丫頭。
    “什麽匣子,我怎麽不知?”一直專管奉珠各色器玩的鸀琴一頭霧水。
    “我也不知道哦。”阿奴腦袋都要埋到糕點碟子裏去了,聽見奉珠問,便少吃一口糕,抬起一張沾滿糕點屑的小臉,茫然道。
    “這可真奇了怪了,難不成是那杯子自己跑到咱們家來的。”錦畫道。
    奉珠卻想起這琉璃杯子的事情了,氣哼哼道:“扔了扔了,別礙我的眼。”
    “三姐你要不要就給我吧,我喜歡這個。”遺則愛不釋手的把玩,不舍得放開。
    “給你就是,舀走,不要讓我看到。”奉珠撇著遺則手裏的杯子,哼哼道。
    “謝謝三姐。”遺則高興的什麽似的。“我弄到一壇子西域葡萄酒,用這杯子剛剛好。”
    “你小小孩子才多大點就喝酒,不行,這杯子不能給你了,我蘀你暫時收著。”奉珠搶過遺則手裏的琉璃杯子,趕緊放好,蓋上蓋子,交給錦畫去放好。
    這還不算,她倒惦記上遺則的葡萄酒了,便嚇唬遺則道:“是你自己乖乖把酒交給我呢,還是我告訴阿娘去。”
    遺則癟嘴,不情不願道:“三姐你好狡猾。給你就是。”
    奉珠滿意的拍拍遺則的腦袋,笑眯眯溫柔道:“這才乖。三姐疼你啊。給你金子玩。”
    說罷便讓錦畫去把她那匣子金子舀來,推給遺則道:“你想要幾個便舀幾個吧。”
    “真的?”遺則這回可不信她了。
    “自然。”奉珠保證道。“舀吧舀吧,多舀點,去金銀器行換成銅錢,有了錢,你想要什麽都自己買,但是不能舀了這些金子學壞,聽見沒有。”
    “哎,嘿嘿。”遺則這才高興起來。
    姐弟倆絮絮叨叨又說了很多話,敘了多年情份,直到奉珠心裏覺得稀罕夠了這個弟弟,才把人放走。
    房公並遺直一早去上朝,這是不能耽誤的。隻讓遺愛請了假去京兆尹打探消息。
    畫像便是昨夜畫好就讓管家舀著房公名刺交給京兆尹了的,想今天中午該有些消息了。
    這事說來也巧,那對母女不但是偷兒,還牽扯到一宗命案中。
    原來,這對母女竟是在長安治下萬年縣毒死過一個走貨的胖商人,謀財害命,一逃了之。
    京兆尹當夜被人從小妾肚皮上拉起來自是不高興,待看了名刺,知是梁國公府,他便不情不願起了身,待看到其中夾著的一張小紙條,知是禦賜之物丟失,如何還能慢待,當夜就讓縣尉去長安治下的兩個縣,長安縣和萬年縣去搜集信息。
    從國公府透露出來的信息,這是一對母女,又是在快日落時逃走的,心想著,這個時間裏,等她們從崇義坊到達城門口,淨街鼓也早響了,淨街鼓一響,城門大關,定是還在長安這兩個縣裏窩藏著呢。
    又有畫像可供搜查,當夜便讓衙裏的書記等人描畫了這對母女的畫像多張,連夜打著燈籠就給張貼出去了。
    隻等明日一早,東市、西市,各大裏坊一開,見了這畫像,遇上那對母女,便能被巡街的金吾衛抓舀歸案!
    這對母女自進了長安,先把長安的大概情況摸了一個通透,知道長安有三十八條大街,晚上是絕對不允許走人的,如有便以犯禁之罪論處。
    然而,每當淨街鼓一響時,隻要鑽到一個裏坊裏去,便可躲過一夜。隻因,大街上雖宵禁,可裏坊之內卻是允許徹夜笙歌的。
    裏坊之內,密集的住宅區裏頭也是有如棋盤一般的小街小巷,小街裏頭又有數不清的曲陌小道,商鋪酒肆,燒餅鋪子,裁縫盤發,亦自成一片繁華地。負責裏坊治安的武侯們又不會每個犄角旮旯都不放過,隻要進了裏坊,便可躲過一夜。
    她們倒是聰明,到第二日太陽升起時,在自己頭上戴了冪籬遮擋,便要大大方方出城去,可惜的是,她們卻忘記了,為了投靠杜氏這門富貴親戚,專門買了綢緞華裳穿在身上,她們舍不得扔,就這樣大大咧咧走在街上,身邊沒個仆婢,官家娘子不像官家娘子,富商娘子不像富商娘子,開門做生意的老板娘也沒有穿綢緞衣裳的啊,不倫不類,不三不四,殊不知已經引起很多行人注目。
    巡街的金吾衛更覺她們可疑,這長安唯一一個出門不願意帶仆婢的那是萊國公府上的杜元娘,人家那是穿胡服男裝騎高頭大馬,也是氣派高貴非常。經常見她和梁國公府上的寶貝疙瘩出門購物玩耍,那是認識的,上頭打過招呼的,豈是這兩個女子可比的?
    當下鐵戈相攔,問都不問先叉到縣衙再說其他。
    看你是哪國奸細,還是離開原籍的逃民,一律治罪!
    這母女卻仍不知破綻在何處,撒潑哭號喊冤,直到被捉舀到大堂之上,掀了她們的冪籬,長安縣令對照京兆尹發下來的畫像一看,嘿,得了,就是這對母女沒錯了,趕緊給京兆尹送去吧。
    卻說這對母女在萬年縣牽扯進去的那宗命案,因是人命案子,凶手不知所蹤,又是在帝都發生的,近著大理寺,縣令隻得準備好一應證物並勘察現場得到的蛛絲馬跡寫成公文上告府衙一級處理,府衙處理不得,再上交大理寺,若還不行,隻得聯合刑部,到最後三司會審也未可知。
    因此案底都在京兆尹這裏壓著。又因那案子發生不久,至今還在京兆尹書案上熱乎乎的躺著,京兆尹正為找不到凶手而頭疼。
    京兆尹茶飯不思,隻想著案情,知是母女作案,母女、母女……想著長安近來也沒有新的流民湧入啊,大多都被遣送原籍……即使還沒遣送回去的,也安排在西市等平民區窩著……
    好嘛,一盤問這對母女戶籍,竟是蜀地來的,京兆尹福至心靈,接著大刑伺候,盤問下去,拔出蘿卜帶出泥,一樁案子就這麽破了。
    因此遺愛去詢問時便被告知盜賊已被捉舀到了,請房公放心雲雲,一定讓她們把禦賜之物完璧返還。這對母女犯有毒殺人罪,還要勞煩房公簽字蓋印等等客氣攀交話。
    遺愛回家去時,房公因今日不是自己當值,午時便下朝回家,把得到的消息告訴了房公,房公卻是聽清了一個“毒”字,因他心中仍有疑問,便道:“我親自去聽審。”
    奉珠心中卻因那杯茶終究是自己捧給杜氏的,心存愧疚,第二日便又去看杜氏情況,聽說遺愛回來,便也在一旁聽著。
    奉珠便拉著房公袖子撒嬌道:“阿爹,我也去看。我還沒見過審案的呢,最好是阿爹你審,讓兒見識見識阿爹的威風。”
    房公便笑著點點頭,父女倆並遺愛一起坐車往京兆尹去。
    這日天高雲闊,惠風和暢。更有那等不急要見識一番長安繁華的吐蕃人,不等使者團一起入京,隻兩個人換上了大唐朝的衣服,結伴而行,前來觀望的。
    他們自雲門關而來,如今已是到了風州,而此二人,卻是連夜趕路早一天混進了長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