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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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邊廂奉珠和永安正在互掐,這邊廂從後院出來的莫冉青聽著李姬陽的說話聲,循聲望去便看見李姬陽,他眸子略閃,也不去管他那舅舅了,疾步上前便詢問李姬陽道:“敢問兄台是何許人也。舒殘顎疈”
    此時,李姬陽正好笑的瞅著奉珠和永安掐架,聞言,抬眸看向他,有禮的點點頭,道:“李某乃長安人士,你是……”
    “哦,長安啊。”他疑惑的瞅著李姬陽。
    “嗯?”李姬陽利眸微眯,直視著莫冉青。
    莫冉青一驚,知道自己走神,不好意思的笑笑,便道:“我是這爿生藥鋪子的東家,您這……”
    他看向李姬陽手上的鐐銬。
    “哦。”李姬陽渾不在意的笑笑,道:“我犯了藐視官差的‘大罪’,因此被綁著。哦,這是內人。”
    他指著奉珠道。
    “啊……失禮,失禮,永安,你還不鬆手。”莫冉青上前去把兩人扯開。
    “李姬陽,你是大壞蛋!”奉珠揉著自己紅彤彤的小臉哼哼道。
    “夫人,為夫真真是有心無力,你瞧。”他哀歎一聲,把自己手上的鐐銬晃晃,頓時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堪比奉珠在家裏穿的銀鈴金縷鞋。
    奉珠哼哼唧唧瞪了他一眼,心想,就你那驚天地泣鬼神,能把一條青鱗大蟒蛇撕成兩半的“神力”,你還掙不脫那小小的鐐銬,騙鬼啊。
    “永安,來者是客,你怎能這樣對待人家呢。”莫冉青輕聲怪責。
    “呸,你知道個屁!這是我在長安的姐妹,房奉珠,那是她的夫君。”永安一手搭在奉珠肩膀上,一邊給莫冉青介紹道。
    “嘎?是認識的。”莫冉青驚訝的微微張嘴,對這對姐妹久別重逢的歡迎儀式,有些哭下不得。
    奉珠一樂,戳著永安道:“誰是你的姐妹啊,我可不是哦。”
    “哼,我說你是你就是,別想抵賴。”永安霸道的道。
    “好吧,好吧,看在你這麽想念我的份上。”奉珠做出很無奈的表情,好像在說,我接受你真真是很勉強的哦。
    “鄙人姓莫,莫冉青,敢問您怎麽稱呼啊。”莫冉青對著李姬陽竟是由著別樣的熱忱與好奇。
    “姓李,李姬陽。”他拱手還禮。
    “我年方二十有五,不知李兄年月,我們也好稱呼對方。”對著李姬陽,他竟是有些靦腆。
    永安謝謝不悅的瞪眼看著李姬陽,但見他,俊眉修目,甚是美貌,不禁亂吃飛醋,一把扯住莫冉青的耳朵道:“說,你是不是看上他了,對他刨根問底的,往常我也不見你是這樣一個熱忱的人,我告訴你,他可是有婦之夫,還是我好姐妹的男人,你給我放聰明點!”
    莫冉青一張俊臉,頓時漲的通紅,支支吾吾道:“永安,你快放手,這麽多人看著呢。”
    瞧著永安大發雌威,奉珠甚是手癢,猶猶豫豫的小爪就伸向李姬陽的耳朵,被李姬陽笑眯眯的一看,奉珠立即放下小爪,討好的吧唧一口親在他的下巴上,嗯,她甚是想親在他薄薄的粉粉的唇上的,奈何這身高不夠,縱是她翹起腳尖來也隻能夠到他的下巴而已。
    “乖。”他低下頭在奉珠額心印下一吻,獎勵她的乖巧聽話。
    奉珠嘟嘟嘴,小聲哼哼道:“你一點都不疼我,你看人家永安的夫君,多麽聽話老實啊,人家永安說揪耳朵就揪耳朵,怎麽到了我這就不行呢。”
    “你說什麽?”李姬陽狹長的眸子半眯看向奉珠。
    “哼,我說你肯定是沒有,他愛永安那麽愛我的,不然,你肯定讓我揪你耳朵!”奉珠掐腰不滿的瞪著李姬陽。
    “?”李姬陽甚是不解奉珠的邏輯。
    “對,就是這樣!你不讓我揪你耳朵,是因為你一點也不愛我!”奉珠自以為找到了一個甚是理直氣壯的理由,歪著腦袋枕在永安肩膀上哭訴,道:“嗚嗚,永安,人家過得好苦啊。”
    李姬陽無奈的笑笑,拳頭緊握,微微用力便掙脫了那鐐銬,把奉珠拉到懷裏去,安慰她道:“莫哭。”
    “我不!”奉珠揚著一張腫起來的豬頭眼淚汪汪的看著李姬陽,討價還價,“那你讓我揪你耳朵。”
    永安可是把奉珠的心思看的透透的,在一旁添油加火,道:“嘖嘖,奉珠啊,這一回,你總贏不了我了吧。”
    “你快說,讓不讓我揪耳朵。”奉珠氣的跺腳。
    在無人看得見的死角,李姬陽掐了奉珠的嬌臀一下,在奉珠耳邊小聲道:“仔細沒人的時候我‘狠狠’收拾你一頓,讓你三天三夜下不去床。”
    奉珠臉蛋羞紅,知道他說的是真的,她已經深有體會,他縱是因為血統緣故已經許久不曾真刀真槍親自上陣了,可也多的是別的辦法讓她登上極樂巔峰,可在永安麵前,她倆鬥了那許多年,這一時半會的在駕馭夫君上輸給了她,她可不甘心,便掐著他腰間細肉,嬌聲嬌語道:“九郎,你給人家揪一揪嘛,我保證不會用力的,不會很疼的。”
    一旁看了許久的縣丞,心裏火氣是蹭蹭噌的往上冒,這幾個人旁若無人的敘舊,打情罵俏,壓根就沒把他放在眼裏啊,頓時一拍桌子,怒斥道:“那個誰,誰允許你私自掙開鐐銬的,你想畏罪潛逃不成,來人啊,給我把他綁起來!”
    此時,他隻把李姬陽那般輕鬆的就掙脫鐐銬歸咎於那鐐銬年久失修,廢如爛鐵了,反正這等鐐銬在監牢之中甚多,也不足為奇。
    而那捕頭兒卻清楚的知道,他拿出來的這幾副鐐銬都是新打製不久的,便是讓四個壯漢用盡全力去拉扯也是扯不斷的,想到此人定是江湖高手,那捕頭兒已經是冷汗涔涔,腿軟腳軟了,哪還有力氣去綁人。
    “瞧,照現在情況看來,你是沒機會了,等晚上,隻有你我二人的時候,任你揪扯可好。”奉珠歎氣,懨懨道:“那好吧。”
    “舅舅,這是你要的醫書。我現在交給你,你總可以放過永安,以及他們了吧。”他指著李姬陽等人,把一本藍皮書遞向張縣丞。
    “嗯?”李姬陽對這個新認識的男子有些不解,作甚對他這樣好。
    阿奴是個小孩子,那捕頭兒本就是沒綁著她的,此時見到主子已經掙脫了鐐銬,寶慶踢踢阿奴,讓她給扯開。
    阿奴雖不是李姬陽擁有麒麟血統,可她天生神力,這小小鐵環打造的鐐銬還是難不倒她的,便見她扯住兩邊的環扣,輕輕一拉,像拉麵團似的就把寶慶的鐐銬拉斷了,安慶試著自己掙脫,奈何總是差了些力道,還得借助阿奴幫助才行。
    回想主子剛才,安慶總是冷冰冰的眼神驀地灼熱澎湃起來,主子的武功果然是深不可測的。
    “醫書?我要你這本破書幹什麽!”張縣丞惱怒道,認為莫冉青是敷衍他,怒從心底起,他猛然站起,道:“都給我帶回衙門裏去。”
    “大哥,你這是幹什麽,消消氣。”莫張氏還是心疼她兒子的,見官差要抓莫冉青,她急了。
    “我給他臉,他不要臉,三妹,你就不要怪我翻臉無情了,之前說好的,他與眉娘的婚事就此作罷,我張家的女兒還沒有那麽賤,上趕著求人來娶,我告訴你莫冉青,在巨野鎮這塊地方,想娶我女兒的人大有人在,不差你一個,你算個什麽東西,還不知道是誰的也野種呢。”張縣丞把她親妹妹也給罵了進去。
    可莫張氏不是一個要臉的,被自己的親大哥給罵了,她還舔著臉上前去求情:“大哥,他小孩子家家的不懂事,婚姻大事,那是父母之命,冉青也得聽我的,你放心,冉青一定會娶眉娘的,大哥,抓別人就行了,自家侄兒,你行行好就高抬貴手放了吧。”
    “娘,你別求他,當初他都能見死不救,現在也是一樣。我一會兒就回來,你在鋪子裏等著。”莫冉青把莫張氏拉走,攆到後院去。
    “舅舅,你既然不要這本醫書,那你想要什麽,請恕侄兒愚鈍,不解您意。”莫冉青拱手微禮向張縣丞請教。
    “你真的不知道?好,既然如此,就莫怪我不念親情。統統給我帶走!”
    “咱們是要去坐牢嗎啊?”奉珠瞅著此時境況道。
    “是啊,咱們去牢裏玩玩去。”他笑道。
    一行人被壓著往縣衙去,永安走在奉珠身側,道:“你們到底是玩的哪一出,你給我老實交待,不好好的在長安做你的河間王妃,跑到這裏做什麽,我可不相信你是專門為了尋我來的。”
    “我和九郎是出來遊玩的,這不是聽說平洲有個麒麟鎮,傳言說隻要在麒麟會的時候,讓那舞麒麟的人圍著婦人轉一圈就能懷上孩子嗎,我這才來的,誰知道就碰上你了呢。對了,永安,你和那個莫、莫冉青是不是,你們成親了嗎?”
    “沒。”永安道。“我不喜歡他那個娘,可是他卻一定要我接受他娘,且還要容忍。”
    永安咬咬後牙槽恨恨道:“忍屁啊忍,我永安是那肯委曲求全的人嗎。”
    “永安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既然喜歡他,自是也要接受他的母親的,便隻是看在,他母親生了他的份上,你能讓一讓,忍一忍,也虧不了你。”奉珠勸慰道。
    “屁話!你是不知道他那娘的德行。”永安便隻撿了那麽幾件事和奉珠說了,道:“不是我容不下她,而是她容不下我,嫌棄我是個身份不明的人,配不上她寶貝兒子。”
    奉珠看著眉宇之間少了幾分戾氣,多了些祥和的永安,道:“你……真的不打算回長安了嗎,便不是為了那些個榮華富貴,隻是為了那個唯一和你有血緣關係的母親,你……再說了,你的戶籍還在長安呢,你現在這樣四處遊曆沒人能找你的麻煩,可一旦你要在此成親定居了,總是要把戶籍遷移過來的。”
    “我已經想好了,詐死。”永安發狠道。
    “你這是要徹底斷了和那邊的聯係?!”奉珠微驚。
    詐死之後,那代表的,不僅僅是永安從一個千尊玉貴的縣主轉眼間成了庶民,那也代表了,永安之前的種種皆成了虛幻,她就真的成了一個無爹無娘的孤兒。
    “斷便斷了,我一點也不稀罕,這幾個月以來也是我自己一個人過活,我能養活我自己,也被別人欺負不著,你知道我的性子,誰想欺負我都不行!”
    說是這樣說的,少頃,永安還是問出了口,道:“她,我娘,有沒有找過我。”
    她垂著的長睫忽閃,緊張的摳著手指。
    奉珠瞧了,心酸不已,若是說實話,豈不是要徹底寒了永安的心,可若是說假話,她當真不忍心欺瞞永安。
    隨著奉珠的沉默,永安已是知道答案,她諷然的笑笑,便輕聲道:“不久之後,我就會讓自己死亡的消息傳到長安,從此,再也沒有永安縣主這個人,我隻是長孫永安,一個以天為被,地為席的孤女。”
    “永安,你別這樣。”奉珠握著她的手,察覺她手心的寒涼。
    “我沒事,都怪咱眼睛太大,這被風一吹就流淚,真是沒辦法啊。”永安快速的眨眨眼,甩弄著手裏的鞭子,不在意道。
    兩個女子在後頭竊竊私語,耳力好的李姬陽一句不落的聽在耳裏,知道是永安的家事,便收了心往四處看。
    莫冉青是不知永安的底細的,瞧著永安神色不對,便關心的問道:“永安,你怎麽了?”
    “我在愧疚呢,怎麽,不行啊,要是早知道,你那個舅舅是圖謀你的什麽東西,我就不給張眉娘下巴豆了,現在可好,給了他把柄威脅你。”永安有些沮喪道。
    “沒關係,永安,你別難過了。便是沒有今日你下巴豆的事情,舅舅要是想要我的什麽,他也會想到好辦法的,當年,我父親死後,我家的家產不也是被他弄走了嗎。”他低聲嘲弄道。
    “遲早要他好看!”永安甩的鞭子啪啪響,狠狠道。
    “攤上這樣的舅舅也是你倒黴。隻是,你究竟有什麽東西是你那舅舅惦記的,是傳家寶嗎?”奉珠隨口問道。
    “我一開始還以為,他想要的是我的醫書,可現在……”莫冉青搖搖頭,“我也不知,他究竟要什麽了。”
    “你那舅舅不就是一個小小的縣丞,恁地囂張。”奉珠氣憤道。
    “聽說他在京都有人,且能直達天聽,不知是真是假。”莫冉青道。
    “我要寫信給阿爹,讓阿爹想法子把他弄進大牢裏去,哼!不對,九郎就在這兒呢,我做什麽舍近求遠去。”
    奉珠一把拉住李姬陽,但見他正抬頭看著某處屋脊,奉珠也看過去,便見著穿了一身白衣男裝,墨發飛揚的美貌女子,不是姬西澤又是哪個!
    “小表嫂,好久不見。”姬西澤笑眯眯的朝著奉珠揮手。
    “西澤,好久不見。”奉珠開心的回應。
    李姬陽眉頭掛下三根黑線,捏捏奉珠的手心,心想,這姬西澤還不知是敵是友呢,我怎麽瞧著,你倆那麽熟呢。
    “快走,快走,磨蹭什麽,想挨鞭子啊。”身後的官差惡聲惡氣的呼喝。
    “凶什麽凶,遲早杖責你。”奉珠哼了身後官差一聲,便是這一眨眼的功夫,東邊屋脊之上蹲著的姬西澤便不見了蹤影。
    “人呢?”奉珠疑惑。
    “走吧。可見,我是沒找錯地方的,又或者,我那表妹以及舅舅是算準了我會親自找來的。”李姬陽目光冷凝道。
    奉珠也一本正經起來,道:“不過是遇神殺神,遇佛弑佛罷了,誰又怕來。”
    “嗯。”他摟著奉珠的腰身緊了緊。
    正經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奉珠又悄悄和李姬陽道:“等著西澤下次再出現的時候,你可要把她給我留下來。”
    “你找她有事?”李姬陽微微好奇道。
    “嗯嗯。”奉珠很是正經的點點頭。大大的眼珠子偷瞄李姬陽的兩腿之間,哀歎一聲道:“夫君無能,我總得想想法兒。”
    “你這胃口大的丫頭,昨夜,我沒滿足你還是怎得。”他低著頭亦是悄悄和奉珠咬耳朵。
    經青銅村那一場世界坍塌的洗禮,他二人的心境已是大不同以前,不管天崩地裂,微笑應對,永不悲傷。
    正像是,千金散盡還複來,得享歡時快樂飲的灑脫。
    這,已是他們的共識,無須言語。
    “色胚!”奉珠嬌喝。
    那捕頭兒雖是個色膽包天的,可更是個惜命的,已然見識了李姬陽的手段,他肖想奉珠的心思也立即沒了,至此,他方知,因何在他仗勢欺人,逮捕他們一行人時,他們神色的平淡,是了,是有所依仗的,說不準,還是什麽王爺郡王的微服私訪呢。
    想到此,這捕頭兒心一涼,默默祈禱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縣衙據此不是很遠,走了約莫有小半個時辰的功夫便看著了一座廟,廟門前立著兩尊威風凜凜的麒麟石獸,廟內行人絡繹不絕,瞧來香火鼎盛。
    待走得近了,便見廟門上橫著一塊石匾,上書,龍飛鳳舞的幾個大字,名為“麒麟廟”。
    奉珠覺得甚是有意思,昨夜讀那本《巨野縣誌》,她知道,此處有麒麟渡口,麒麟盛會,麒麟兒,還有麒麟廟,可見是史上曾經出現過麒麟的地方了,真真是處處都用麒麟命名了啊。
    這衙門正與麒麟廟比鄰,隻是,和人來人往絡繹不絕的廟宇比起來,衙門就冷清了許多。
    黃銅鉚釘大門,紅漆剝落,上頭黑底金字的門匾歪歪扭扭掛著,像是被風吹雨打過似的,廊廡上,蔫蔫吧吧站著幾個身穿衙差官服的衙役,一個個活像是剛剛從被窩裏爬出來的,蔫頭耷腦,哈欠連連,甚是沒有精神,奉珠想著,被狐狸精吸食了精氣的壯丁也比他們強上許多倍吧。
    汪捕頭兒上前去踢踢他們,呼喝道:“起來、起來,幹活了。老爺在嗎,犯人帶到,該升堂了。”
    “汪頭兒。”正抱著火漆棍子哈欠連連的一個大胡子衙差了一聲,回道:“老爺在後院和幾個妾耍葉子牌呢,這個時候要是去叫,又要被罵,您小心著點,反正我是不去的。”
    “呦!”他轉臉望了望幾個犯人,在犯人堆裏見著奉珠和永安,頓時眼睛一亮,瞌睡蟲立馬跑沒了,生龍活虎起來。
    “混球,你給我眼睛擦亮點。”汪捕頭提醒道。
    同在官場下層當差的,沒一個是笨蛋的,聞言,他正了正身子,清清嗓子,道:“都進去大堂裏等著去,咱們老爺馬上就到。”
    “升堂!”張縣丞見這個衙差如此做派,早已經習以為常,扔下一句便率先進了大門。
    巨野縣升堂,可不像別的的地方,每每都會圍來許多人,巨野縣的老爺斷案,沒人看。
    因為,他們若是有任何糾紛都會在麒麟廟裏的鎏金麒麟神像下由族長分辨主持,這是舊俗,鐵一樣的定律,這地方的縣令也隻能聽之任之,隻要百姓不給他惹事,保持中庸,他也樂得清閑。
    這般正好順了張縣丞的意,留了他的心腹汪捕頭在跟前,他坐上縣太爺的位置,驚堂木一拍,道:“大膽刁民,還不給我跪下!”
    寶慶笑眯眯站出來,道:“我們主子的膝蓋從來隻跪當今聖上,敢問這位老爺,您是個什麽東西。”
    寶慶說著話正準備掏出懷內象征身份的東西,那汪捕頭兒神色一凜,一不做二不休,大喝一聲,道:“來人啊,給我把堂下刁民全部壓到大牢裏去。”
    他話一落,候在外頭的所有衙差竟是全部湧了進來,略微一數,竟是有一二十之多。
    寶慶心想要壞,這些人怕是要以下犯上,一不做二不休將他們滅了口,如此,甭管你們是個什麽身份,全給你們滅了,再胡亂找個借口往上頭一稟,算是完事,看向李姬陽等著他發話。
    李姬陽點了點頭,寶慶便高聲道:“河間王在此,我看誰敢亂來!”
    並順勢亮出了象征身份的金牌。
    張縣丞驚的猛然站了起來,汪捕頭兒額上冷汗如雨下,他知道自己已經犯下了大罪,咬了咬牙便道:“兄弟們,如今,我們已經是騎虎難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咱們關門打狗,讓他們有去無回!”
    “擒賊先擒王,安慶,你去把那方臉小眼的和那高坐在縣令椅子上的都給我拿下。”
    喊殺聲一起,那些個平日裏好吃懶做的衙差哪裏是安慶等人的對手,不肖一會兒工夫便將人打趴下了,一個個哎呦哎呦的直叫喚。
    “您、您是王、王爺!”莫冉青磕磕巴巴的道。
    “微服在外,陪著嬌妻遊曆,莫賢弟還是繼續稱呼我為李兄就可。”李姬陽淡笑道。
    “王、王妃!”莫冉青指著稚嫩的奉珠。
    “是哦,我是小王妃,九郎的。”奉珠嬉笑道,覺得很是好玩。
    “主子,這兩人要怎麽處置。”安慶把張縣丞和汪捕頭兒壓到李姬陽麵前道。
    此時,奉珠正抱怨腳疼,樂顛顛的占據了縣太爺的大椅子,驚堂木一拍,奉珠道:“堂下何人,報上名來!”
    張縣丞一驚,雙股顫顫,卻不甚害怕,叩頭求情道:“下官不知王爺駕到,望請恕罪。”
    汪捕頭兒此時早已經嚇暈了過去,失禁於庫內,騷臭之氣熏人。
    “快把他拉出去,臭死我了。”奉珠嫌惡的皺皺鼻子。
    “還不快去辦,仔細我們王妃打你板子。”寶慶踢了一個衙差的屁股蛋兒。
    “是、是。”
    永安撇子,哼道:“你很威風嘛。”轉眼一笑,蹦躂到明鏡高懸之下的縣令辦公桌上,和奉珠搶起驚堂木來,“你給我玩玩。”
    “這、這……”莫冉青有些語無倫次。
    “啪——”永安猛敲一下,指著莫冉青道:“莫冉青,現在本老爺命令你,立馬娶長孫永安為妻,你答應是不答應。”
    “啊?”奉珠驚呼片刻,立即起哄道:“你娶是不娶!本王妃命令你,必須娶!”
    李姬陽縱容的坐在一旁寵溺笑看奉珠玩耍。
    “這……”莫冉青更是糊塗,不敢應聲。
    永安畢竟是個女孩子,此時,這般大咧咧的逼婚,已然是付出了她最大的勇氣,隻是看著莫冉青,她還是失望了。
    歡樂的氣氛不在,永安頹然的垂下雙肩,諷刺道:“時至今日,我竟是成了沒人要的。”
    “誰說沒人要,他不要你,我要你!”被從裏麵關上的大門,轟然一聲大開。
    姬東皇玉樹臨風的往那一站,嘿,甚是有那麽點貴公子的調調哎。
    “臭小子,你來幹什麽。”永安黛眉擰起,不悅道,“你來看我的笑話嗎!滾!”
    “不是、不是,那個。”永安一罵他,他立馬現了原形。
    姬西澤捂臉,心裏嘀咕:
    這不是我弟弟
    不是我弟弟
    是我弟弟
    我弟弟
    弟弟,
    弟……
    奉珠失望的看著姬東皇,本來嘛,看著這麽個白衣如畫,眉目清秀的貴公子站在大門口,且口出對永安的愛語,奉珠甚是期待的,希望這位是永安的良人,奈何……奉珠黑線,原來是個外強中幹的草包。
    “永安,我沒說不娶你,隻是……”莫冉青心裏一慌,他忽然覺得自己就要失去什麽了。
    “莫冉青,我告訴你,我早就受夠你了!”永安深吸一口氣,強壓下想哭的衝動,對莫冉青道:“我們,算了吧。”
    “永安,再給他一次機會吧。”奉珠拉拉永安的衣袖。
    不是因為同情莫冉青,對這個猶猶豫豫,婆婆媽媽的男人,她一點也不同情,隻是疼惜永安,這個男人是永安第一個傾心的人啊,盡管不知道永安陷的有多深,可是她知道,最初的戀上總是讓人心痛如絞的。
    永安呸了一口,“我又不是沒人要,作何糟踐自己,上趕著讓人家娶我。”
    “永安,我娶,我娶還不行,你別和我鬧脾氣了。”莫冉青慌張的上前,想去拉永安的手。
    奉珠撫額,這個男人是笨蛋嗎,都已經到了現在這地步,竟還天真的以為永安隻是和她鬧脾氣,難不成他還以為,今日這一出,隻是永安用來逼迫他,讓他娶的手段嗎。
    “滾!”永安摔了驚堂木。
    莫冉青止步不前,麵色猶豫。
    奉珠再次撫額,這樣的男人,永安到底是看上他拿裏了。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永安想要什麽,她想要一個家,這才希望有一個男人願意娶她,願意無條件的養著她,疼愛著她。
    “我、我、我……”姬東皇拉拉永安的袖子,送上濕漉漉的小眼神,咧嘴露出小白牙道:“我、我想、想。”
    “你倒是說呀!”姬西澤要被這個弟弟憋死了,禁不住嗬斥道。
    “我想娶你!”姬東皇被他親姐一嚇,順溜的將憋在心裏許久的話說出了口。
    姬東皇站的近了,奉珠這才看清這少年的長相,眉心一點朱砂,麵白如玉,火眉秀目,高鼻薄唇,怎一個靈秀了得,天,這是男妖吧。
    李姬陽瞧見奉珠一雙鳳眸都要瞪出來了,修眉擰起,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一張老麵皮,心裏妒火中燒,一把將奉珠拉到懷裏,掐著她小細腰道:“很好看?”
    “嗯嗯。”奉珠兩眼冒著小星星。
    “比我好看。”咬牙切齒。
    “嗯嗯。”奉珠不假思索。
    寶慶撫額望天,他已經淡定不了了,主子哎,咱這明明是撥亂反正剛剛壓製了一夥想要殺人滅口的壞蛋好嗎,咋就成了當眾求婚了捏。
    安慶兩眼望地,誓死不願意承認,他家主子已經越來越讓他上火了。
    “安慶哥哥,咱們也成親吧,你嫁給阿奴吧,阿奴也要有個家。”她小狗兒似的抱著安慶的瘦腰。
    安慶抽了抽嘴角,一手壓下阿奴的小腦袋,滿頭黑線。
    “啊!”奉珠嬌叫一聲,捂著自己被咬了一口的小耳朵瞪向那罪魁禍首:“你幹什麽!”
    “我餓了。”李姬陽大言不慚道。
    “啊?你要壞死嗎,你餓了也不能吃我呀。”
    “夫人甚是香甜。”
    “哼哼哼。”奉珠心裏樂滋滋的。
    永安知道姬東皇長得甚是好看,但,此時,永安心髒噗通一聲跳,不是心動,那絕對不是心動,而是被他這一張顏給衝擊的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