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寶一樣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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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醫傾城,妖妃毒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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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哪裏不對嗎?”少年被離盞盯得不知該把手腳往哪裏放。
    離盞收回審視的目光,把一切雜念都拋在腦後。不管了,還是先替長音公子調理好身子再說,
    好歹這少年是她治好的頭一例植物人,就算在鬼醫那個醫學發達世界,治好植物人也可以直接上頭條了。
    若是鬼醫再世,怕也稀罕他的緊,整日整夜的守在這少年身旁,眼睛都不舍得眨,直到把他養得又白又胖。
    離盞如視珍寶般的看著少年,牽著裙子坐下來,“長音公子,你也坐,我先幫你看看脈。”
    他撩了袍子坐在對麵,翻起手袖的搭在桌上,露出細白的胳膊腕子,令人十分的賞心悅目。
    這細皮嫩肉的模樣,哪像是山裏練劍的人。如果真是,那千山殿可真是養人的地方呐。
    離盞如是想著,已習慣性的三指一並,摸上他的脈門。細聽半刻,眉目早已皺作一處。
    嘶,果然怪得很,少年昨日還虛弱得不行的五髒六腑,現下都有回春的跡象,而且按照這樣的速度下去,本來兩三個月才能徹底恢複的身子,半月之內就可完成。
    當然這樣的怪事,她也不是頭一次遇見了。顧扶威就曾讓她大開眼界!
    不過也是,顧扶威曾經往他身體裏輸過一種氣,第一次給少年把脈時,她就發現他身體裏同時有兩股完全不同的氣纏繞並存。
    人王之氣,摩訶之氣,兩儀之氣,煉獄之氣,封魔之氣。
    應當是他和顧扶威的武功門派不同,練成的氣就大不一樣。
    而顧扶威的氣,已經強大到能夠自愈的程度。看來是毒素消除過後,針灸活絡少年的經脈,讓顧扶威輸入的那股氣又遊走了他的五髒六腑,這才有了自愈之效。
    離盞大歎奇妙,好奇的在他虛弱的脈象中尋著那兩股氣。細細聽探一番,那兩股氣確實還在,隻是一氣強盛,一氣衰弱。
    強盛之氣,猶如朝陽,和煦溫暖。虛弱之氣,陰冷寤寐,猶如水中沉月,起起浮浮。看來那衰竭之氣,應該就是顧扶威所練的氣,因著幫他恢複的原因,幾乎要消耗殆盡了。
    看來想要幫他恢複身體,要麽繼續讓顧扶威幫他輸氣,要麽就得吃藥來調理。
    但看少年的態度,應該不想讓旁人碰他。再者,顧扶威持續幫他輸氣,也會耗損自己的身體,實在不是上策。
    況且,但是調理身子還好,隻要能說服他配合,花些時日總能完成,但他這失憶的毛病,著實有些焦人。
    他若是缺胳膊少腿,她都可以給他接上去,可失憶這毛病無疑是醫學上的一個老大難。
    長音啊,長音,你可真會挑病生,盡撿些她不會治的,是存心來敗她名聲的麽?
    離盞心頭哀歎著,表麵上卻不敢在病人麵前表現出一絲一毫的沮喪,這是她身為一個大夫的基本操守。
    離盞清了清嗓子,麵色平淡道“公子現下氣血兩虛,得吃藥好好補補。但你這失憶的病征,我還得鑽研鑽研才能決定用什麽藥。不若這樣,你先喝點水,吃點東西,等我想好法子再抓藥給你吃。”
    少年本是想點頭的,但一聽要他吃東西和喝水,又生出些抵觸之意。
    離盞瞧著他那雙孤立無措的眸子,猜想,他大半是因著失憶的原因,有點退回到小孩心性。“你別怕,茶水我會親自幫你驗看。”
    少年兩眼清亮,輕輕點頭算是應下了。
    離盞出門去喚下人,不知何時雀枝已然侯在門外,推門可見。
    兩人目光相匆匆相對,雀枝神色微微一緊,但到底是祁王府調教出的奴才,很快又恢複如常。
    “你,過來。”離盞朝她勾了勾指頭。
    雀枝躬著身規規矩矩的走到她跟前叫人挑不出半分錯處。
    “離姑娘有何吩咐?”
    “你去端壺水來,溫的,不要沏成茶。再讓膳房熬點粥,不必太濃稠。”
    雀枝正點頭,忽而眼裏又生出一分驚色,偷偷伸著脖子朝瞧門裏看了一眼。
    全府的人,上上下下,從昨晚到今兒正午,沒一個人勸得了這長音公子咽一口水。
    離盞一來,他就肯乖乖吃飯了?
    真是沒看錯她,整一個實打實的狐魅子,也不知用了什麽手段,男人見了就丟了魂。
    離盞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還不快去做?”
    “是。”
    離盞回了房間,長音公子已露出疲乏之態。離盞直把他當孩子似的,連勸帶哄了好一會兒,才把他哄到床上歇著。
    中毒半年,元氣大傷,剛躺下沒一會兒就睡了,可見他方才是有多麽的不安,才強撐著站起。也足以見得,自己在他心裏的分量是有多重。
    隻可惜,自己一開始隻把他當做和顧扶威交換的條件。現下回過頭來想想,他既然很可能是千山殿的人,那劫走她父兄遺體的人,說不定也是他。
    倘若如此,倒是她害了他了。
    離盞越想,心裏越生出的惻隱之心就越是強烈。
    她急切的從紅手鐲中取了關於人類失憶的文獻,翻了個遍。但醫學上所有治好失憶的案例,總結起來都可以用“莫名其妙”四個字來概括。
    有的是某一天見到了一個對自己極其重要人,莫名其妙就想起了過去的事,有的某一天走路摔了一跤,摔倒了腦子,莫名其妙腦子就全好了。
    離盞朝安穩入睡的少年看了一眼,心下腹誹。
    眼下出不了祁王府,他根本沒機會見到對他重要的人。讓他摔一跤,又不忍心。長這麽好看的男人,萬一磕壞了眼睛,磕破了嘴巴,又或者直接摔成了傻子,那真對不住這天下千千萬萬的花癡少女。
    醫學的法子行不通,但民間倒是有一種辦法,治療方案都出乎意料的一致。
    那就是催眠術。
    但這玩意兒實在懸乎,醫學界一直不承認這種巫術一樣的治療方法。可它卻又真真實實的存在,並綿延了上千年。
    你若說它奏效吧,你又沒親身經曆過。這世上還有一種職業,也綿延了上千年,那就是托兒。誰知道是不是合起火來騙人的呢。
    你若說它不奏效吧,這麽長的曆史又沒把它徹底推翻。
    真實性有待實踐,然而鬼醫身為一名物質主義的醫生,根本未曾研習過什麽催眠術。離盞無奈,隻好再次摸了摸紅手鐲。
    “滴滴滴,主人有什麽吩咐嗎?”
    “我想了解一下催眠的方法,你有催眠的教程嗎?”
    “有。”
    “這也有?”離盞竊喜之餘,難免驚訝。
    “催眠被定義成一種未知的心理學,我當然要好好保存。”
    “給我看看。”
    “主人想治什麽病?”
    “失憶。”
    紅手鐲沉默了兩秒,似乎有為難。“我有一堆類似於治療失憶的案例,主人可以學著試試,但……”
    但了半天,都沒有下文。
    “你快給我先!”離盞催促道。
    “滴滴滴,主人請取用。”
    離盞伸手一撈,破舊的裝訂冊就落在她手中,她如捧珍寶般的捧在手中翻閱,可越看,臉色就變得越快。
    這哪是治療失憶,全是占卜前世今生的!
    “我要的是失憶的案例,我都查了,催眠術治療失憶的案例多的是,你就拿這些鬼鬼神神的東西來糊弄我?”
    “催眠術是非公開的,抱歉主人,我這裏沒有失憶的催眠方法。”
    “可你這也太偏了。”
    “他們連上輩子的事都想起來了,這輩子的事不是輕而易舉嗎?”
    離盞把裝訂冊丟在一邊,指腹貼在太陽穴上打著圈的揉按起來。
    “主人何必著急,雖然我們那個世界的法子行不通,你可以試著想想你這個世界的法子啊。”
    離盞思了思“你倒是提醒了我,兩個世界的動植物不完全相同,藥材也就不同,鬼醫那個世界沒有的,這個世界卻未必沒有。”
    “主人聰明。”
    她趴在桌上,撥著麵前碎裂紋的茶盞,在記憶中的醫術古籍中搜尋著與此有關的藥物。
    灰雲在窗外一片片的飄去,陰晴不定的天不停的換著顏色,離盞就這麽呆呆坐了許久,要不是有人來敲門,她怕是要定成石頭了。
    離盞叫門外的人進來,一溜怯生生的小丫鬟端著吃食魚貫而入。
    蓮子粥,紅棗粥,枸杞當歸粥,各式各樣的擺了一桌子。
    應是方才她沒有吩咐具體要備什麽粥的緣故,雀枝怕她雞蛋裏挑骨頭,便什麽都備上了,可見這丫頭是個十分聰明又謹慎的人。
    一壺長頸的碧影翠山瓶最後擺在了桌上,離盞摸了摸瓶身,也是極溫和的溫度。
    “離小姐可還有什麽吩咐?”
    “沒有了,你們都先出去吧,我有事再叫你們。”
    “是。”
    小丫鬟們合門而出,這動靜剛好驚醒了床上淺眠的人。
    少年掀了被子,靠著穿梁支起半邊身子,
    幹淨溫潤的瞳仁從麵具的空洞中窺探了她一眼,拘謹縮了縮身子,似乎沒把她當大夫看,隻當她是個年齡相仿的女子罷了。
    可他又滿心希望她留在此處,心中所顧慮的男女大妨隻好隨著喉頭的唾沫一同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