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醋壇子又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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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醫傾城,妖妃毒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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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久不見……好久不見……好久不見……
    顧扶威的聲音久久盤旋不去,似要在他腦海裏找到一個弱處,破開肉體,衝天而去。
    少年頭痛欲裂,緊緊咬著的唇瓣已滲出鮮血也又不自知。
    “長音?”
    離盞察覺不對,慌忙喚他。
    少年的手卻漸漸移動,握住了劍柄。
    “長音,睜開眼睛看我!”
    “噌!”突然劍身出鞘,恍如靈蛇一般猛地朝她頸子上纏去,這樣的快的身手,哪像一個剛剛從死亡線上掙紮過來的病人?
    離盞踢了凳子就往後避閃,可自己再快也遠不及那劍的速度!
    “長音!”她歇斯底裏的尖叫,劃過少年的耳膜,他猛的睜開雙眼,瞧見自己所做之事,目光一窒,慌忙扭轉劍身。
    劍刃能收,可劍氣卻不能,離盞無法控製的向地上摔去,忽被他伸手拉起。
    離盞驚出了一頭冷汗,扶著他的手堪堪坐穩,呆了半響才連忙拿袖子拭著濕潤的額頭。
    這年頭,給人診病也有生命危險……少年看著人畜無害,單純善良,沒想到卻差點送自己上了西天。
    離盞暗暗慶幸自己命大,不然這樣死去,真真冤枉得很。
    少年抿唇,不知該說什麽,“姑娘,你頸上……”
    頸上?頸上怎麽了?離盞不由伸手一摸,有些濕乎乎的,再伸手一看,既然血跡斑斑!
    她連忙摸了摸深淺,還好,隻是皮外傷而已,於是十分鎮定的從褐色瓶子裏取出酒精棉,一點一點清理著傷口。
    “在下一時失控,險些鑄成大……”
    “傷口不深,不礙事,長音,你把凳子上那塊紗布遞給我一下。”離盞沉著而又冷靜。
    少年依言給她,默了默道“會不會留疤?你是女孩子,若是留疤……總歸不好。”
    “我有上好的祛疤良藥,飲食上稍微忌口,應該不會留疤。就算留了疤,我離盞再挑夫婿,一定是待我極好的人,怎會嫌棄一個小小的疤痕?”
    少年目光複雜,默默心中將此話翻來覆去的理了一遍,忽然抬頭“姑娘方才說‘再’?”
    離盞目光閃爍,直道,“口誤,口誤。”
    少年不再追問,離盞一直按著頸子上的傷口,直到移開紗布,傷口也不再溢出血液為止。
    顧完了自己,又連忙查探少年的針口。比瓷片還白的手兒按住他紮針的左腕。
    “還好固定得牢靠,公子切不可亂動了。”
    少年自責無用,反添麻煩,神色潸然暗淡。剛才腦海裏生出的幻象又令他大駭不已,急迫想要知道前因,又什麽都想不起來,他蜷起一腿,右手掛於其上,埋頭閉目。
    “我見你又喊又叫的,可是想起什麽?”離盞問。
    他頓了半響,才道,“在下似乎的確認識他。”
    “誰?”
    “祁王。”他抬起頭來,眼裏已結滿了血絲,“姑娘可有辦法能讓我恢複記憶?”
    “有的,我先幫你開副方子,先把身子調養過來,再說失憶之事。”
    大夫嘛,有時候還是要照顧病人的心情,眼下沒有辦法,隻等於暫時沒有辦法,暫時沒有辦法,便等於總會有辦法。
    “勞煩姑娘了,”少年謝過,似乎又想起什麽要緊的事來。“瞧我這記性,竟忘了問了,離姑娘這次回去,可有遭家裏人為難?”
    離盞詫異,這問題實在問得突然,也不應由他來問。
    少年見她木訥,自覺問話有些僭越,連忙解釋道,“姑娘離開密室時說過,你若在祁王府留宿,必會被家中姐妹刁難。可姑娘耽誤時日,全是被在下拖累,在下思來想去安心不得,便以絕食之法,讓祁王快些帶你回府。”
    “啊,是你啊!”
    “如何?”
    不如何,她起先還以為是顧扶威腦子壞了才去救自己,後來,又以為少年是小孩心性,依賴於她,才急急邀她回來。殊不知,是少年擔心她的安危。
    離盞心頭湧起一陣熱烘烘的暖流,當日她隻是隨便抱怨一句,用來回絕顧扶威的挽留。她從未奢想過,誰能將她的顏麵和安危當回事。
    豈知那少年已不動聲色的記在心間,隻盼著她能平安回來,以至於她剛剛出現在門外時,他便神色激動。
    除了爹爹和哥哥,還有那逆徒淼淼,甚少有人這麽真心誠意的關照她了。
    倒是那顧扶威,一心為己,偷奸耍滑,還非把這麽大個人情往自己臉上貼,搞得待她很特別一樣。
    莫說旁人,就連她自己都要誤以為真,真可謂是借花獻佛的頂級人精了。
    離盞心有憤憤,可祁王高高在上,她能說他什麽?
    她素手一盤,端端看著少年,嘴角透著抹苦笑,“王爺對公子可真是上心。鄙人都要死了,卻還比不過公子的兩頓飯重要。”
    末了,又斬釘截鐵的補充道,“祁王定有龍陽之好!”
    “姑……姑娘莫要亂講。”
    “我沒亂講啊。王爺年紀二十有三,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居然連個通房都沒有。別的親王到這個年紀,莫說正妃了,妾室都一大把。明明身邊美女如雲,他卻從未真正碰過女人。你說說,他是不是誌不在此?”
    “西……西域鄰國甚多,侵擾不斷,王爺定是憂心戰事,才誌不在此。”
    “咦,長音真是單純。如果我告訴你,你有幸能活到今日,全靠他以命相護呢?”
    少年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似乎聽到了這世上最荒誕的詭事。腦海的幻象中,祁王分明對他敵意重重,他雖想不起他二人之間的關係,但直覺告訴他,那幻象並非空穴來風。
    離盞依依不饒的壞笑著,“而且,你自己不也說,王爺不喜歡我二人多接觸嗎?”
    話到這裏,似乎一切都對上了。
    少年急於解釋,可又不善言辭,憋了半天,把麵具下的半張臉都憋得通紅。
    “王爺不喜歡我二人接觸,是因為……是因為……罷了。”少年長長歎了口氣,氣餒中帶著點惱意。
    離盞盡收眼中,心裏不由笑道這廝可真不經逗。
    “唉唉,你別那麽認真,我開玩笑的。”
    “在下知道姑娘在開玩笑……隻是我們身困王府,若是被旁人聽去了不好。”
    “是在惱這個麽?不是吧?”離盞越瞧他越是順眼,以手捧臉姣笑道“你換個方式叫我吧,姑娘,姑娘,好像在喊陌生人一樣,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那姑娘覺得如何稱呼才妥當?”
    “嗯……”離盞食指在唇上點了點。
    半響之後,少年低頭,聲音怯怯“阿離。”
    “嗯?”
    “阿離,如此稱呼,姑娘可還覺得生分?”
    阿離?
    也罷,以姓喚她,總比那廝“盞兒”“盞兒”的喚要來得舒服。
    離盞展顏笑道“我覺得挺……”
    “我不同意!”
    “砰”的一聲巨響,門被人從外踹開,黑色錦緞在來人腳下踢出漣漪層層,顧扶威瞧了二人一眼,伸手一把把離盞按在肩頭
    “本王接你回府,是讓你給他診病,不是讓你陪他談心。”
    離盞楞了一愣,把他的話來回碾磨一遍,確定他是在怪她,立馬覺得莫名其妙。
    “我是在給診病啊!”離盞朝旁挪了一步,可腳跨出去了,身子卻被箍得紋絲不動。
    顧扶威盯著床上的少年,眼裏半笑半嗔,“成天到晚,裝瘋賣傻,長音啊長音,你們正派中人都用這種方法討女子歡心?”
    龍陽之好什麽的,離盞不過是說說而已。可現下顧扶威裝著不怒,卻明著討要說法的的樣子,不由讓她有些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