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黃雀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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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醫傾城,妖妃毒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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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盞正色道“是,是我故意要摔倒的,可我才不稀罕什麽太子妃之位,我是跟他白家杠上了!他們差點害我冤死的事情,我還沒跟他們算賬呢,那個白采宣倒好,明裏暗裏,處處針對於我。我雖是庶民出身,卻也不能由得她欺負。她想做太子妃不是?我偏不讓她得逞!”
    一團陰鬱在顧扶威眼裏驟然散開,他嘴角漸漸勾起一抹淺笑,抬手擊了個巴掌。
    “盞兒倒是很有骨氣。”
    “人活著,不爭的就是這口氣嗎?”離盞捏了捏手裏那顆藍色小盤扣,表情很是複雜“恕盞兒多嘴一句,不知那小太監的屍體殿下是如何處理的?我怕給殿下惹了麻煩。”
    “無礙,本王初次進京,跟誰都無仇無怨的,這嫌疑就算是落在太歲爺頭上,也落不到我頭上。”
    這話聽著十分無禮,卻又萬分有理。
    離盞隻好認同,伸著脖子左右看了看“那個小宮女呢?該不會也被殿下……”
    “那小宮娥終歸是跟著盞兒來的,她死了,怕是要給盞兒添麻煩,那我教我如何舍得?合計一通,隻把她擊暈了,反正盞兒鬼點子多,不愁沒有收尾的法子。”
    這話真不知是在罵她,還是在誇她。
    “人就在轉廊那擱著,你去瞧瞧吧。”
    離盞順應著點了點頭,“好,這裏的事,我一個人能應付得來。先謝過王爺相助了。”
    他仰著頭,掐著修長手指算道“盞兒已欠我很多人情。”
    額…是啊,若是細究起來,還也還不清。
    離盞不好接這話,便岔開道“王爺若是休息夠了,還是先回宴席得好,免得東窗事發,您又不在席上,便要遭人非議。”
    “你才是要小心。”
    此話就算是作別了。
    離盞欲走,顧扶威也抬了步子,二人方向一致,他肩膀便剛好攔在她額頭前,輕輕一碰。
    你說是無意吧,他漫笑的眼角裏又全是些算計的陰光。
    哎……他不近女色的傳言都是打哪來的啊?
    他不一絲不掛的把良家少女拖上床就算阿彌陀佛了!
    離盞委實無奈得緊,但縱有一張利嘴,同一個登徒子也是計較不過來的,由是別過頭,壓低身子從他肩下一溜煙的跑了。
    陽光正烈,熱氣熏熏,顧扶威定在原地,任一陣清涼的微風擦著他的側身悄然拂過,糅雜著淡淡的獨醒香味兒,沁人心脾。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瞧著那銀魚兒一般的身影飛速逃竄進石屏之後,心下不免輕輕歎了句喝,頭一次見這小丫頭腿腳如此麻利啊。
    這邊的人到了轉廊,腳步才漸漸慢了下來。
    說來也怪,又沒人追她,她為何要跑這麽快?
    離盞自己也是納悶的同時,小宮娥大字型躺在地上的姿態赫然映入眼簾。
    離盞走到跟前,小心翼翼的把人攙起來檢查著傷處。
    顧扶威沒要了她的命,可見是從後頭把她打暈的,她並沒有看見顧扶威的臉。
    她仔細探查一番,頭後無傷,後脖子上也沒傷。
    打屁股是說不通了,唯一的理由,就是顧扶威功夫太到家,內力掌控遊刃有餘,如果他願意,就能隻傷人內部,而不傷人皮相。
    離盞伸手掐在她人中上使勁兒按了按,須臾,小宮娥朦朦朧朧的睜眼,意識模模糊糊的氤氳了良久,才突然瞪大了眼睛大驚失色。
    “我這是……我這是怎麽了?”她低頭,瞧見自己倒在地上,被離盞抱在懷裏。
    “中暑了,我摸著你脈象虛弱,本來就受不了這麽大的日頭。若早知你是這樣的身子骨,我還不如讓你進屋來服侍我。”
    小宮娥惶恐起身,不自覺的拿手扶著後脖子,拘束得緊。
    看來,顧扶威確實是斬擊過她的脖子。
    “可奴才怎麽會昏倒在這兒,奴才明明記得自己一直在房間外守著小姐的。”
    離盞想了一想,回到“房間外曬得到太陽,熱得不成樣子,倒是這處轉廊,清幽僻靜,又時而有風穿過。我見你倒在地上,人事不省,便連忙把你拖來此處納涼。”
    小宮娥涉世未深,隻記得自己在房門外守候,具體怎麽昏過去的,何時昏過去,一概沒有印象。
    這處柏陽院冷清得很,除了院門口有兩個侍衛以外,無人會來此地。
    由是,離盞這麽一說,她當即疑惑頓消。
    “多謝離小姐,都是奴才的錯,耽誤了您回席的時間。還請小姐念在奴才不是有意的份上,原諒奴才。奴才一心在房間外等著小姐,也不是從何時昏過去的,奴才……”
    她手足無措,言語不清。想著救命之恩光是說說沒有誠意,索性兩腿一折,跪在地上“嘭嘭嘭”的磕頭。
    離盞牽她起來,聞言細語的安慰著,這才一前一後的回到宴席上。
    大殿上,琴聲缶聲盎然不滅,可席上的良家子們卻蔫蔫的像曬透了的花朵,全然沒了爭奇鬥豔的興致。
    離盞放眼一瞧,白采宣坐在席上,顧越澤卻沒有。
    想來是她備的這份禮物太大,他一時消受不起。
    離盞低頭燦然一笑,目光仿佛穿過宴席,到了惜晨殿裏中,得意洋洋的看著了他無所適從的背影。
    她的座位在末席,小太監隻肯讓她從大殿最後的窄門進來,饒是這麽不打眼的進場,還是引得周圍人舉目一看,瞧見她換了素白的雙蝶雲形千水裙。
    這裙子雖不普通,但也決計和名貴沾不上邊,比起先前那件華貴豔麗的烏金玉禽裙來說,差遠了。
    像這般素的衣裳,也隻有穿在霽月公主這般高貴的人身上,才能不落下風。但話說回來,既然是公主,又豈容這種平凡貨色近了自己的身。
    眾人瞧著離盞緩緩踱步而進,眼裏又是鄙夷,又是妒恨,無論私下如何議論,可眼睛始終挪不開去。
    眾人原本以為,離盞的狐狸嘴臉,隻能靠金裝玉裹才能相得益彰。哪曉得,她穿著這身素色暗紋衣裳,全然褪去了身上輕浮的魅色,生出靈動和清純,非常人能夠企及。
    離筱筱和離晨見之,更是驚訝。與旁人不同的是,她二人已經早已習慣離盞的貌美,並不是因她的容貌所驚。
    離筱筱低頭,用手肘戳了戳離晨“晨兒,你不是說她要在東宮偷東西嗎?怎的過去那麽久,她卻安然無恙的回來了。是不是那小太監沒信你?”
    離晨也是懊惱,貝齒咬著嘴唇,輕輕磨了磨“不會,我離開時,小太監分明是朝守衛的方向走去了,顯然是要派人查看。”
    “難道是妹妹你消息有誤?”
    “錢管家說的,還能有假嗎?”
    “那……那是為何?”
    “你別慌,她或許早就得手,太監去的時候,並未發現異樣。她又是參加采選的良家子,太監總不好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讓人搜她的身。待會等她坐下來,你裝作不小心把茶潑在她身上,我幫她擦拭的時候,趁機搜一搜便知。”
    “好,她來了,她來了!”
    二人止了碎語,淺笑著抬起頭來,一臉明媚。
    “盞姐姐,你總算是回來了,晨兒擔心死你了,還以為你這麽久沒回,是遭了白家嫡女欺負。”
    瞧瞧這張天真爛漫的臉,乍一看,誰又知道她背地裏安的什麽心呢?
    離盞牽著裙子,緩緩在兩人當中坐了下來,語速故意放得極慢“我與白采宣收拾打扮並不在一處,她害不了我。”
    “是麽?那盞姐姐為何耽擱到了現在?也不怕錯過了這後半程的宴席。”
    離盞不慌著答,緩緩舉起桌上的半杯酒盞,心不在焉的樣子。
    離筱筱一麵對離盞的態度不滿,一麵又緊盯著杯盞中晃悠悠的酒水,眼中起了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