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胡編亂造的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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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醫傾城,妖妃毒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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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離盞這麽一講,他又深有同感的憶起東宮莫名發的兩場大火,和偏殿裏融掉的銅鎖,以及那個憑空消失的女人。
這都是他親身所曆,用常理斷然解釋不通。
離盞見他臉色愈發難看,大概是聽救治無望,下意識的在排斥她的話,覺得她在胡說八道罷了。
離盞連忙急轉語調“小女子倒不是相信什麽鬼鬼神神,但實在是醫治不好她,不敢再耽誤病情,便讓她趕緊另尋大夫。她也是怕的,沒辦法,便去信佛。不知她爬了哪座山,拜了哪座廟,廟裏的僧人,予她甘水一瓶,讓她內服外用。且囑咐她,倘若孽債淺,用之可除。孽債深,用之,隻是緩兵之計。”
聽見“孽債”二字,顧越澤的臉色已經難看得不能再難看。
“離小姐,你可知你在說什麽?”
離盞洋裝害怕,顫著雙腿,差點就像要給他跪下的樣子。
“越公子且聽我把話說完,那女子後來照做,果然就好了。”
聞之,顧越澤陰沉沉的目光變得金亮。
“真的?”
“離盞不敢對公子撒謊。小女子覺得,這分明就是種毒,隻不是不常見罷了。那僧人給的甘水,要麽是歪打正著,要麽是知道此毒是何解,故意說得神神鬼鬼,要旁人拜信寺廟,多添香火。”
顧越澤表情又再和緩了些。
“小女子治不好那病,心裏一直留了個疙瘩。後來聽說她手肘好了,便十分好奇那甘水是什麽東西,去向那婦人討要了些用剩下的,自己鑽研了配方,如今都還記在冊子上。”
“噢?”
離盞再看顧越澤的臉色,他顯然已經生出幾分興趣。
“我仔細研看過那配方,極其溫和,即便治不好,也絕不會壞事。”
說罷,十分小心的看向他“越公子可否想要一試?”
顧越澤看著自己潰爛得不成樣子的雙手。想起太醫院的那群禦醫,沒有一個人知道這是何毒,更沒一個敢配藥的,隻敢拿些名貴的止血止痛的藥敷在上頭,又不見得好。
畢竟事關儲君之位,要是真這麽潰爛下去,他也很難堵住朝中的悠悠眾口了。
“姑且可以一試,離小姐你配藥吧。”
“是,越公子你稍坐,我去把藥給您配來。”
離盞謹身退出房間,回了自己的小蘭院,一邊從紅手鐲裏拿藥,一邊想象著顧越澤受結石煎熬,痛得肝膽欲裂,卻藥石無醫的樣子。
到時候,他多半會想起她編造的那句話“倘若孽債淺,用之可除。孽債深,用之,隻是緩兵之計。”
然後,對黎家陰魂不散的恐懼,便再也揮之不去了……
離盞不禁有些得意,這一招,還真是毒身又毒心啊。
然而顧越澤不會知道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搞的鬼,或許還對她印象極好,以為若不是她出手相助,他或許連儲君之位的保不住呢。
離盞暗笑了兩聲。
“小姐……”背後傳來一陣空洞的喊聲。
離盞回頭,見巧兒呆呆立在窗前,麵無血色。
此時,燦爛的光照在她瘦小的身子上,她卻還不住的發抖。
人是醒了,就是被昨兒個嚇得丟了魂。
不過,她一個十來歲的小丫鬟,還沒見過修羅場,突然見自己的主子連殺了兩個男人,且死狀都極其慘烈,一時抽離不出來是正常的事。
但看著她這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她突然想起上輩子的貼身丫鬟卉兒,卉兒跟了她近十年,到最後她死,都未棄她而去。
忠仆如此,便與親人無異。而她兩世為人,都白撿到這樣的貼身丫鬟,實在又是不幸中的萬幸。
她心裏不禁生了幾分疼惜,放下手裏的活,把她拉回床邊坐下。
“用了藥之後,可睡得好些?”
巧兒木訥的點頭,“小姐……昨兒後來的事,淼淼同我說了,他讓我不要說漏嘴,旁人問起,就說昨日的幾個刺客都跑了。是這樣麽……”
“是,我用了激光刀殺人,怕衙門的人驗屍,發現蹊蹺,所以不敢把屍體留在這裏報官。”
“那剩下還有幾個刺客呢?”
“還有兩個被活捉,叫人給帶走了。”
“是那些白衣人嗎?他們是誰?”
“我朋友。巧兒你先休息休息,不必想這些,現在我手裏有個病人要診,等回來我同你細細的說。”
“可方才奴婢聽見幾個路過嬤嬤們在議論,說三小姐跑去找老太太,讓老太太請個道長到咱們小蘭院來做法,還說小姐您確實八字不好,招禍端的很,的確有必要驅驅邪的。”
嗬,又玩這些下三濫的招數。
離盞心裏冷哼一聲,現下卻沒有搭理離晨的功夫。
“好了,我會想辦法的,你隻管放心休息。”
“好……”
離盞瞧她魂不守舍的樣子,心想,今兒的活也通通不能讓她做了。
小蘭院其實也該添個人手,老是巧兒一個人,出了點什麽問題,連個照應的都沒有。
“你記著啊巧兒,旁人問起昨夜的事,你就說你不清楚就行了,多說多錯。”
“巧兒記著了。”
“中午你也不用做飯了,拿點小錢,使喚淼淼去酒樓買點清粥小菜。”
“奴才可以……”
“我說不必就不必。”離盞從袖子裏掏出那張三百兩的銀票。“咱們如今又不缺這幾個小錢,不用太過節省,你就好生將歇著一天,莫在做飯的時候,把糖當了鹽使,把鹽當了糖使,那才是真真的浪費。”
巧兒不好意思的點頭,接下那張銀票,放進櫃子裏的匣子裏。
但奴才當慣了,瞧著離盞忙活,狀態再不好,她也是坐不住的。
“主子你在裝藥麽?奴才來幫你。”
離盞實在奈何她不得,“好吧,你找兩個長頸的瓶子來。”
巧兒動作不比往日麻利,但小蘭院終歸是她在收整,這些瓶瓶罐罐放在什麽地方,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離盞隻管把取出來的葡萄糖酸鈣都用管子紮破了口,待瓶子拿來,便把液體全都倒進去,簡單完事。
她再回小隔子院的房間裏,時間也沒花去太多,那時顧越澤麵前的方桌上已擺滿糕點和瓜果,他卻一樣都沒碰過。
離盞又再向顧越澤施了禮,經他免禮才坐回原位,把兩個乳色長頸瓶放在桌上。
“越公子,此藥溫和,一瓶外洗,一瓶內服,不用分清,兩個瓶子裏都是一模一樣的藥。隻用一次,您應該就能感覺得出效果了。”
顧越澤點頭。
“不若,我先幫越公子清洗一次,做個示範?”
“如此是最好了。”
離盞差人端來一個空盆子,再拿另一個盆子盛了涼開水,讓顧越澤把手放低些,她輕輕托住他的掌心,將瓷瓶裏的藥水一點一點淋上去。
不碰它時都痛得不行,現下一沾水,顧越澤即刻疼得滿頭大汗,時而嘴裏還哼叫兩聲。
離盞興高采烈,麵上卻裝模作樣地關懷道“公子且忍耐忍耐就快好了。”
藥水淋過一遍,再又拿冷開水衝洗,用新的白紗細細攢幹。
倘若她沒碰過顧越澤的手,往後就算截肢,那也不幹她的事,但隻要她碰了,以後出了什麽差錯,肯定是要擔責的。
離盞萬不敢動手腳,或者故意鬆懈。
“用藥洗了一次之後,為何最後還要用清水衝洗一次?”顧越澤問。
“如那僧人所說,甘水甘水,這配方的確帶有甜味,公子之後拿回去服用便知,嚐一口都跟蜜一樣,倘若不衝洗,粘在手上一定不舒服。”
“噢……”
“還有,紗布切忌不要再纏了。倘若再痛,就再拿此藥來浸。藥用完了,越公子隻管派人來取,我會為公子準備著。”
“好。”
離盞淡定的將一連串的囑咐盡數道出,叫顧越澤楞看了半天,隻能說個“好”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