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吵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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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醫傾城,妖妃毒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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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太醫窮追不舍,顧越澤好生為難。
    不解釋清楚,周太醫就一定會把此事稟告給皇帝,把自己從中給摘出來,明哲保身。
    父皇向來疑心很重,要是被他知道了,麻煩還在後頭。
    “本宮……”顧越澤一想到離盞,嗓子就變得有些沙“本宮確是去長風藥局看了手傷,但並非是在堂主那兒看得。配來的藥本宮今晨也用過,效果很是不錯,周太醫不必太過緊張。”
    “微臣並非是要出言幹涉,實在是殿下您身子矜貴,半點都馬虎不得。還請殿下把方子給微臣看看,微臣拿回去和太醫院的人商議商議,若是沒有問題,殿下再繼續用藥不遲。“
    白采宣已然察覺顧越澤在刻意避諱。
    加之進宮時,白采宣曾隨口問到此事,孫福正點到為止並沒有多說什麽,現下合在一起,白采宣疑心更甚,微微側頭朝孫福正瞥去,把他盯得得一個哆嗦。
    “方子是沒有的,直接配成了藥水。”
    “殿下,沒有寫清配方的藥您不能用啊。”
    顧越澤皺眉。
    周太醫見他抵觸得慌,便收斂了態度,不敢太過激進。
    “殿下,藥水在麽,微臣替您看看。”
    “孫福正。”顧越澤聲音響亮。
    孫福正同白采宣笑了笑,繼而掀了簾子走了進去“奴才在。”
    “把那兩瓶白藥瓶拿來。”
    “是。”
    孫福正去取藥瓶,路過簾外時,餘光掃見白采宣正那幽幽的兩隻鳳眸冷冷的看著自己,他趕緊腳底抹油,直溜溜的竄了出去,把藥瓶呈進去以後,幹脆待在簾內不敢出來了。
    周太醫接過藥瓶來聞了聞,果然是股子甜味,又倒了兩滴在手背上看,仔細觀察,透明無色,也無沉澱和絮狀物,成份應該極其簡單,甚至可以斷定這根本就不是草藥熬製的。
    他凝了神,思考須臾之後伸了舌頭去舔,除了甜味,其他味道一概沒有。
    “這……這不就是糖水嗎?”
    顧越澤大愕。
    “周太醫,你再好好辨清楚了,這不可能是糖水。”
    “依老臣所見,這就是糖水,除了甜味之外,別的什麽味道都沒有。且也不是藥草熬成,除了糖水以外,老臣想不出其他。”
    “可它的確有效,我用過之後,就不再疼了。”
    “斷斷不可能,糖水能有什麽功效?”
    兩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神情越來越複雜。
    “殿下,您是在誰人手裏拿的藥?”
    既然藥水有問題,顧越澤不敢再瞞下去了。隻是一想起那個玲瓏曼妙的身影,就覺得那女人根本沒膽子敢拿糖水來糊弄他。
    “周太醫見過她,但可能不太記得她了。”
    “殿下說誰?”
    “長風藥局的庶女,離盞。”
    “嘭”的一聲脆響,簾外似乎碎了什麽東西。
    周太醫回頭望了出去,見一個巨大的花瓶碎在地上,連土帶葉的散了一地。
    顧越澤也看了過去,見狀緊緊皺眉。
    他知道這花瓶為什麽會碎,但礙著周太醫在這兒,隻好不重不輕的問了句“怎麽回事?”
    “還望殿下恕罪,奴才不小心碰倒了瓶子,這就收拾幹淨。”
    這聲音顫抖著,卻不是白采宣的,而是旁的宮女在答。
    顧越澤斜眼,見宮娥們都手忙腳亂在拾弄,隻有那雙與其他丫鬟都不同的繡鞋,正立在一地的碎瓷片前動也不動。
    顧越澤隨即給孫福正做了眼色“你也別杵這兒了,跟著下去一起收拾,本宮最煩地上落了泥。”
    “是。”
    孫福正接下眼色去到簾外,見白采宣一臉憎紅得站在角落裏,立得像根冰條子。
    孫福正揮了拂塵,揚高了聲音使喚道“你幾個麻利點!再是這樣笨手笨腳的,就把你們送到浣衣坊當下等奴使!”
    “公公不敢。”
    孫福正抬腳邁過渣滓,走到白采宣身邊,白采宣緩緩抬頭,兩眼跟惡鬼似的盯著他。
    這看得孫福正心裏一個激靈,真生怕她突然喊出來,由是趕緊笑著給她做顏色“春香,你隨灑家出來拿幾塊絨布來擦。”
    白采宣定住不動,抬手朝簾子那頭指了指,又再指了指孫福正。
    孫福正那叫一個膽戰心驚,連忙湊在她身旁低聲道“白小姐,您且息怒,周太醫還在裏麵呢,要是叫旁人發現您偷進東宮,您的清白豈不是不保。再說,殿下他並非是……”
    白采宣照著他的眉心狠狠一戳,差點把孫福正戳了個人仰馬翻,還好後麵有個柱子把他抵住。
    她趁機大喇喇的衝出惜晨殿,完全失了儀態,孫福正怕她在宮裏亂跑,又趕緊追了出去。
    周太醫收回餘光,訕訕朝顧越澤笑了笑。
    顧越澤也是尷尬,“病了幾日,這宮裏的奴才就一個個的沒了規矩。”
    “殿下息怒,您現在重要的是平心靜氣,養好身子。噢對了,王爺剛才說,給您問診的大夫,就是解了祁王霜刺之毒的那個醫女?”
    “是。”
    “殿下用了這藥,當真覺得有效?”
    “是,用了就疼得沒那麽厲害。”
    周太醫原以為太子是遭人糊弄了,又或者是被人使手腳害了,可當聽見“離盞”的名字,他當即就轉變了態度。
    單憑上次閱卷,他就知道,離盞這孩子的藥理基本功夫十分紮實的,就是行醫用藥的時候喜歡劍走偏鋒。
    這瓶糖水若是別人給的,那它就隻能是瓶糖水。但如果是出自離盞之手,且顧越澤用著確實也有效,那就該好好斟酌了。
    沒有金剛鑽,就別攬瓷器活,她又不傻,怎麽會拿一瓶假藥來糊弄當今的太子?
    “殿下,不若這樣,微臣親自去一趟長風藥局,把方子給問清楚,倘若無礙,殿下再繼續用。”
    顧越澤對周太醫態度的轉變有些驚訝。
    原來在周太醫眼裏,離盞那小丫頭也是極有本事的。
    這就跟自己欣賞的寶貝,也得了旁人眼緣一般,顧越澤驚訝之餘,又有些暢快。
    “那就有勞煩周太醫走這一趟。”
    “微臣告退。”
    周太醫疾步生風的出了院門。
    顧越澤回頭瞧著桌上那晚碧粳粥,眉頭皺得忒緊,隻期望孫福正能把她找回來,別叫她惹了事端才好。
    約莫等了兩盞茶的功夫,一個火急火燎的腳步聲從窗外傳來。
    白采宣氣急敗壞的朝惜晨殿來,孫福正就跟個孫子一樣,賠著笑的在後麵攆。
    “白小姐,您慢著些,小心看著路。”
    門被推開,白采宣掀了珠簾就衝到顧越澤麵前。
    一串串藍琉璃的扁珠簾子在她後麵蕩來蕩去,她胸口也隨著起起伏伏。
    她就這麽瞪著他,一副要等著他自己招供的樣子。
    可顧越澤也是要麵子的,雖然白家和黎家是扶持過他,但如今他已經成了孟月國的儲君,手握兵權的太子。
    今時不同往日,她憑什麽還要讓他遷就她?
    “花瓶是你故意砸的?”顧越澤審問她。
    “對,我故意砸的。”
    “太任性了!”
    “殿下說宣兒任性?”白采嘴皮子努了努,忍不住開始掉淚珠子“殿下怎麽不先瞧瞧你自己?您手還傷著,就迫不及待的偷偷溜出宮去找那小狐狸精了。您覺得,是她舞跳得比我好?還是覺得她像極了黎盞那個賤人!”
    “夠了!”顧越澤想拍桌子,手揚起來了才發現不方便,憤怒無從發泄,由是站起來就踹了凳子。
    上好的燈籠凳飛了出去,撞到牆上散成了片。
    巨大的響聲把白采宣徹底被嚇住了。
    待她回過神來時,一股悲慟從中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