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寒氣逼人的威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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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醫傾城,妖妃毒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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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盞心想,這老嬤嬤未免也太不靈光了,旁人指她,她不認還好些,跪在地上一個勁兒的磕頭,不是明擺著做賊心虛嗎?
    隻是這頭磕得也太響了些,一下一下砸在地板上,眾人的腳底板都震得痛,一時不忍心看了。
    乳娘額上砸出一團血跡,隨著額頭一直望鼻梁上流,顧扶威無動於衷的看著,表情比任何人都來得冷漠。
    他朝著離盞一指,衝管賬得道“那這個姑娘呢?她去你過你們鋪子嗎?”
    賬房和小二朝離盞看去,一致搖頭“沒有,沒有見過。”
    緒王和顧越澤都已心中有數。
    緒王站起身來,衝不停磕頭的乳娘斥道“得了得了,你這還什麽可喊冤的?李字號的人難道還會幫著離盞冤枉你不成?”
    乳娘“緒王殿下,小人真的沒有,小人冤枉,真的冤枉啊……”
    “手上沾了金雲母,現下又被人家賬房認了出來,那巫蠱布偶應該是你提前做好,趁亂放在離盞房間的吧?”緒王朝著祁王笑嘻嘻地道“還是皇叔精明,知道最先發現巫蠱布偶的人最有嫌疑,賊喊做賊嘛,先把她揪了出來,現在又和證人對上了,一下子就水落石出了。”
    顧扶威稀鬆平常的輕笑著,並不當一回事。
    離家眾人皆是驚詫不已,老嬤嬤是離筱筱的乳娘,她在離家待了幾十年,尚且還算老實本分。
    要說離盞毒咒太子,那還講得通些。離盞平時舉止都異於常人,行事大膽妄為,幹出這等荒謬之舉,也算是她好高騖遠,自食其果。
    可老嬤嬤這樣的奴仆,真真和毒咒太子這種事情完全扯不上邊啊……
    老太太心下亂了,她隻想著,老嬤嬤是離筱筱的乳娘,她出了事情,會不會把離筱筱給連累了去?
    老太太著急忙慌的抬了抬手,卻不知該如何在太子麵前說話。
    離尺沉著口氣,反應倒還快快,眼瞧老嬤嬤陷害離盞的事被坐實,現下的當務之急,是要保全離家的人。要保全離家的人,就得趕緊讓老嬤嬤閉嘴,免得她窮途末路,胡亂拉人下水。
    由是,他大躍一步上前,兩指一並指著乳娘便唾罵道“好你個犯上作亂的狗東西!我離家給你容身之處,給你飯吃,賞你衣穿,你居然生出如此大逆不道的心思,還敢冤枉給別人?!我真是養了隻黑心老蛇!殿下,這下賤的奴仆萬死不能償罪,還請殿下即刻把她杖斃了才好!”
    離筱筱膽戰心驚,連頭都不敢抬,更不敢在這時插嘴露了慌色。
    乳娘一聽,覺得離家都不肯幫著她了,她哪還有活命的指望?
    她頓時慌亂的膝行到離尺身前,揪著離尺的袍子大哭哀求。
    “老堂主救我,不關奴才的事,真的不關奴才的事啊,定是有人在背後故意陷害……”乳娘說到這裏,像想到了一個莫大的托詞一般,目光一定“對,定是有人在背後陷害奴才!”
    這種說法太過牽強,隻有她一個將死之人才會把那點微末的希望無限的放大。
    離尺聽著,臉都白了,不敢去看祁王的臉色。
    但掩耳盜鈴,自我安慰,他不看祁王,祁王的臉色就見得好了麽?
    隻聽得祁王的聲音從不遠的地方,冷冰冰的飄來“李字號的人,是本王提議召見的,怎麽,你這仆婦是說本王陷害於你?”
    乳娘大抖。
    離尺立馬狠狠朝她身上踢了一腳“你個老賤仆!死到臨頭了,嘴還不安穩!”
    這一腳把乳娘踹得暈頭轉向,眼瞧著要昏死過去。
    踹死了也好,踹死了她就不會再亂開腔了。
    離尺跟上去又是一腳!鞋底朝著乳娘蠟黃的老臉貼了上去,眼瞧著還剩一寸的距離,顧扶威淡淡的瞥了一眼,去了茶盞把剩下的茶托一扔,那茶托便如光影一般迅速攝去,猛地在離尺的腳踝上碎成了渣滓。
    離尺慘叫一聲,失重倒地。
    老太太臉刷白,看著他靴子上立馬湧出的鮮血,大叫一聲“兒啊!”
    “父親!”離晨也嚇住了,頓了片刻後連忙上去扶住離尺,離尺隻覺得腳踝鑽心的疼,伸手一摸,骨頭已經錯位,痛得他滿頭大汗。
    出手傷他的是祁王,他痛歸痛,卻連哼唧的聲音都不敢發出,咬著牙沒有吱聲,隻對離晨說“我沒事,我沒事……”
    顧越澤和緒王被顧扶威突然動手給震懾住了,呆了片刻失了話語。
    顧扶威隻是淺淺的飲了茶,目光偏朝著地上的離尺道“狐狸才剛剛露尾巴呢,老堂主便急著要下刀了?”
    離尺滿臉大汗,一半是痛的,一半是嚇的,他緊閉著嘴,不敢再多插一句。
    “你,過來。”顧扶威懶懶的指了指乳娘。
    乳娘嚇軟了身子,搖搖晃晃爬到了顧扶威跟前。
    “王爺,奴才沒有,奴才……”
    “廢話就不要再重複了。你隻需說,是誰指使你這麽做的?”
    聞言,離晨扶著離尺的手微微繃直了些,她微不著跡的看向小臉煞白的離筱筱,眼神裏揣著些遊離不定的小心思。
    聽祁王這麽一說,乳娘自知自己沒有活命的機會,雙目空洞,失了考量。
    此事是離晨的一手策劃的,要把她供出來麽?
    自然是不能供的,她十八時育有一子,如今在建安耕農,現已三十又五,離晨是知道的。
    這件事情幹係頗大,離晨早就做了萬全的準備,倘若事成,本是要贖她的奴籍,與她銀子回建安頤養天年的。
    可惜事情沒成。
    她不把離晨抖出來,說不定離晨還會念在她忠心的份上,給他兒子送去些銀子,鬼節給她燒燒紙錢以求心安。
    倘若她把離晨給抖出來,那她就真真正正成了一副無人問津的枯骨,死了也是白死。
    至於離筱筱……也不好把她拉出去墊背。
    她照顧了離筱筱多年,也有些情分。再者,她攢下的那些細軟也在離筱筱院中的偏房裏擱著,離筱筱出了事情,院子肯定要被抄個幹淨。
    她大半輩子的積蓄白白丟了,死也是不甘心的。
    乳娘猶豫了半天,緊咬著嘴直搖頭。
    顧扶威指節輕輕的扣在桌上,十分有規律的敲著“旁人隨意一指,你就嚇得魂飛魄散,這般膽量,不像是能自己做主,拿巫蠱布偶陷害你們家二小姐的人。”
    乳娘嘴唇囁嚅,還是沒說話。
    “你的主子是誰?”顧扶威問。
    乳娘微微抬頭,朝離筱筱看了一眼,這個問題她是沒辦法不答的,於是便哆嗦著道“奴才……奴才是大小姐的乳娘。”
    “乳娘,那便是生過孩子了。”顧扶威笑著,眼裏閃過一道暗蟄子。
    乳娘像是身後被捅了一刀子似的,抖得愈發厲害。
    “謀害宗室,砍你一百次腦袋都不為過。本王同太子叔侄情深,定然也不會輕易放過你。讓本王好好想想,如何罰你,才能殺雞儆猴,以絕後患。”
    叔侄情深……
    顧越澤吞了口口水,心裏說不出的別扭和膈應,你要為護離盞就護離盞罷……還拿我出來搪塞……
    離盞心裏也犯了惡心。他顧扶威什麽時候同人情深義重過?更何況是次次見麵,次次不歡的顧越澤。
    “本王手裏,抹去過不少犯上作亂的人,但最滿意的一次,你知道是怎麽除掉的麽?”顧扶威他一邊說著,一邊勾起歡愉的笑意。
    乳娘寒從腳底,低著頭,連他的袍裾都不敢看。
    “那是位出言不遜的將軍,被本王削了腦袋,本王念及她妻子頗善音律,於是將就著把他身骨做成了琵琶,送給他妻子彈奏。他妻子一邊彈著,一邊在本王麵前落淚,一首《清血祭》被她彈得動人非常。本王在想,你這一把老骨頭能做成什麽好東西送給你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