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靈思妙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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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醫傾城,妖妃毒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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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小事,你不應同林大人講,他正養身在榻,不宜操勞。”
    “他操勞什麽?他不過是題了幾個字,出銀子讓木匠照著刻罷了。”
    “林大人已經可以坐起來寫字了?”
    “吃過離姐姐開的藥,現下好得很快。”林芝如實說著,朝人群裏揮揮手,“還愣著做神馬,快,快抬上來。”
    接著,人群裏擠出兩個牛高馬大的下人,一前一吼哼哧哼哧的將一張巨大的匾額抬了上來。
    牌匾兩尺寬,六尺長,用大紅的綢子裹著。
    離盞很是驚訝,她起身上前,拉住綢字的一角,將綢字“唰”一聲掀開。
    人群裏發出此起彼伏的驚歎聲。
    密實的小葉紫楠做底子,純黑色的字描金,筆鋒如林有謙的為人一般,剛正端方。
    極具衝擊力的四個字赫然映入眼簾——“盞林藥堂”!
    “這……”離盞太意外了,都不知道說什麽好!
    林家本不是什麽大富人家,這張小葉紫楠少說也得四百兩的銀子,更別說請木匠如此精細的鑿磨了。
    而且這個“林”字……
    這是林家要照應她的意思麽?
    孫察也震驚不已。
    離家在京城,缺的就是官場的照應,離盞和當官的交好不說,人家竟然還親自送來匾額恭賀。
    孫察滿臉的不悅已經抹得一幹淨,這時候火頭剛剛把新沏的茶端來,孫察親手接過托盤,端到林芝麵前。
    “多謝林家贈匾之恩,林小姐請飲茶。”
    林芝之前從離盞口中,知道孫察這人不好想與,於是沒搭理孫察,慢騰騰把茶水接了過來。
    “林芝,這牌匾太過貴重,我……”
    “這是父親的一片心意,離姐姐不接受,父親會覺得是他字寫得不好。”
    “不不不,林大人學富五車,這手字極其端方,我再喜歡不過。”
    “那便掛起來。”說罷,林芝便使喚自己的下人,親自指揮著他們將牌匾掛正。
    孫察不敢多嘴,看著那氣派的牌匾掛上去,訕訕的笑笑。
    離盞同林芝寒暄起來,林芝知道,離盞為了西鋪的事情,廢了不少心思琢磨,她雖有心與離盞聊天,卻也不想在這時候打擾她。
    兩人說了沒兩句,林芝便提醒離盞做自己該做的,不要顧她。
    離盞點頭,叫孫察將所有的下人都叫來。
    連著掛名大夫一並算,西鋪有二十餘個人手,在她麵前站成了兩排。
    離盞端著身子,站得筆挺的鄭重道“我是離家的二小姐,離盞。從今日起,我就是咱們藥局大當家的。老堂主離尺與咱們藥局再無瓜葛。以後,藥堂也不叫再叫長風西局,而是叫‘盞林藥局’,望各位謹記。”
    諸人點頭,雖然順從,可臉上仍舊沒有喜色。
    在這些奴仆心裏,離盞絕不是個善茬,看著大刀闊斧的架勢,奴仆們都估摸著自己要同以前輕鬆閑適的生活揮手告別了,誰的心裏都是極其不願的。
    以前西局是離尺的,離尺不怎麽管束他們,凡事都由孫察說了算。
    藥局雖然收益不好,但孫察總能做做假賬,抹些油水,多多少少分些給大家。
    同樣的活計,雖然不比南北東局的工錢拿得多,但至少不費勞力。
    這麽一來,西局的人也覺得很劃算。
    一個個老臉厚皮,長了一生懶肉,現下離盞要拎他們起來幹活,他們心裏自是一百個不情願。
    要不是看在她有官場的人撐腰,他們才不會對她這麽客氣。
    “是二小姐,我們記住了。”眾人異口同聲。
    離盞瞧了磨皮擦眼的奴仆們一眼,接著又道“藥堂的腐朽陳規,要大改。很多新規矩,我現在就要給你們說清楚。第一條,我盞林藥局的大夫以後都以救人為上,每個月能容許二十個病患賒賬。”
    “啊,能賒賬,這太好了!”
    “離二小姐,真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啊。”
    “早就該這樣了!”
    人群裏突然爆發出歡呼聲。
    “這……”五個掛名大夫麵麵相覷,實在忍不住了,甩了袖子就道,“賒賬?這不就等於義診麽?”
    一個月義診二十個病人,就算平均分攤給他們每個人,一人也要義診四次。要知道他們一個月出診的次數都不到十次,這不是斷他們的財路嗎?
    “離小姐,義診二十次,那麽我們吃什麽?掛名大夫,就是靠診金過活的!”
    “諸位稍安勿躁,我自然明白你們的難處。病人賒的診金,盞林藥堂會一個子不差的貼給你們的。”
    “當真?”掛名大夫們都有些不可思議。
    如果是這樣,那他們一個月可以多幹幾次活,多拿幾次錢,是再好不過的事。
    “自然是真。”
    “那這樣也好!”五個掛名大夫麵露喜色。
    這下,輪到孫察愁眉了。
    他就知道,這生意交給女流來打理,就是完全拎不清!
    做生意最忌諱的就是賒賬,好不容易轉點蠅頭小利,一次賒賬就把十筆甚至幾十筆賺來的錢又搭出去了。
    “當家的,賒賬容易,要賬難,一個月賒二十筆,我長風西……噢不,盞林藥局,一個月收益……”孫察捂著嘴小聲道“一個月也才淨賺二百多兩銀子。要是他們一筆賒個幾十兩,二十幾筆賒下來,沒幾個月咱們就關門大吉了。”
    “我還沒有說完。醫德固然不可棄,為醫者必要有悲憫之心,但大家的生計,我也會為大家保障。一個月賒賬二十筆,並非是所有病都可以賒賬,隻容賒大病,重病可賒,且為了公平起見,每個人隻能容許賒十兩銀子。未免大家說我們藥堂作假,我會在門口張榜,隻要有人賒了賬,我會將賒賬人的名字寫在上頭,大家若是不信,隻管去問當事人就知道。一個月賒滿二十個人,便不會再賒。”
    “十兩?小姐你是在金窩窩裏呆慣了,覺得十兩不算什麽。可二十筆十兩,就是二百兩銀子,若是要不回來賬,我們一個月就白忙活了,連夥計們的工錢都發不起。”
    離盞自然知道,她這麽做,自有她的道理。
    孫察懶慣了,隻看到眼前的利益,現下每個月隻賺二百兩銀子,他便拿二百兩銀子來比較,這樣一算,自然是進出持平,一毛不賺的。
    可他沒想過,現在是她來接手西鋪,以她的本事,那些個重病大病,很多都不再話下。
    名義上是借錢給老百姓治病,其實上是給盞林藥局討個聲譽。
    每個重病賒賬的人,都會張榜在藥局門外,西麵都是窮人,盼著能賒賬的人多,定會時時刻刻關注著這張榜,並且會監督藥局收整的是不是重病的人。
    關注的人多,一旦這些重病的人被治愈,那知道的人肯定也多。
    不說這二十個人通通能治愈,就是其中十個人能活過來,盞林藥局也會聲名大噪。
    到時候慕名而來的,哪裏止西麵的窮人?
    倘若能引來南北東的客人,那他們便不用再麵臨賒賬不賒賬的問題,藥堂就徹底不愁優質的客源了。
    客源一廣,她便可以充分發揮紅手鐲的作用,從中大量取藥,謀取利益。
    至於賒賬的數目,是離盞精心考量過的。
    要徹底改變諸人對盞林藥局的看法,就得大手筆砸出去,讓越多的人知道,讓越多的人認可才行。
    一個月容賒二白兩銀子,剛剛能和現在的收益持平,是她能力能允許的最大收筆。
    就算此事一時不見效益,小蘭院也還有些家底可以應付這些人的工錢。
    孫察的工錢一個月三十兩,再加上小二的,後堂煎藥的,采藥運藥的,一個月也才六十兩。
    她盤算過自己手頭的銀子,節儉一些,可以應付整整一年。
    再說了,如果不見好,她六個月之後可以隨時停下這個方案,另想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