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熱鬧非凡的生辰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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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醫傾城,妖妃毒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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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們告禦狀!”
    “太難。你告禦狀,皇上還有個拿主意的時間,畢竟太子是儲君,很難立馬定奪。要是告狀的時候有旁人在場,其間將此事全盤托給了太子,顧越澤又不是第一次先下手為強了,有可能皇上還沒想清楚,我人就死了。要告禦狀,也要有單獨遇見皇上的機會。可你想想,我隻是一介庶民,別說我了,就算是為官的大臣也甚少有私見皇上的機會,宮裏的娘娘想見,也還要翻得到牌子呢,你說是不是?”
    “是……”
    “況且,皇上猶豫半天,說不準還決定留他兒子,除掉我。那我豈不冤枉?”
    巧兒聽之駭然,在她心裏,除了神仙以外,皇上就是這普天之下最最公正的人,完全沒把他當個有七情六欲的普通人來看。
    離盞這麽一說,她陡然覺得自己好生幼稚可笑。
    “要翻案,不能報刑部,不能告禦狀,更不能告大理寺。”
    巧兒想了一想,著實不知還有什麽辦法。“這樣也不可,那樣也不行,咱們還能以怎樣的方式起手呢?”
    “這件事情,得找個可靠的朝臣,要麽剛正不阿,要麽和太子一黨敵對。讓他們先私下裏結營,各方都籌措好了,一朝發難告給皇上,到時候皇上想兜都兜不住,便可以一搏!”
    “那舉證呢?咱們至今還沒拿到物證,唯一的人證楊阿生,小姐又把他放跑了。”
    “他隻是看見一個跛子和黃三窟來往,他算什麽證人?那跛子本來就是光明正大和各店有來往的,楊阿生並不足以說明什麽,留在京城反而是個牽累。至於舉證……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
    “小姐何意?”
    “誰知道他們向顧越澤供的銀子,有沒有落賬呢?如果落賬了,那咱們尚可去偷賬本,如果沒落賬,咱們怎麽辦?人多嘴雜,顧越澤經商這件事,要做到真正保密,估計知道的人少之又少,除了規模比較大的營生,比如黃三窟的鬥金樓和黃家戲院,其他鋪子估計都不知道自己的背後真正的主子是誰。還以為,正主就是那賣茶葉的跛子。所以,即便落賬了,賬本跟東宮也沒有半個字的瓜葛。要落賬,也是落在那跛子的頭上。倘若顧越澤手下的鋪子,都知道自己背後是東宮的主子,那管不齊哪天,誰喝多了酒,多胡言兩句就敗露了,哪裏能安穩的維持到今日。”
    “主子說得有理。那這樣說來,我們是不是得先拿到這些鋪子向那跛子供錢的證據,再拿到那跛子是東宮小腳的證據,才能證明太子在經商?”
    “道理是這樣的。但如此一來,不免麻煩。俗話說,多做多錯,倘若這環環相扣中出了什麽紕漏,咱們很可能打草驚蛇,功虧一簣。咱們要跳出常理,用最簡單的,最穩妥的辦法。”
    “什麽辦法?”
    “找到顧越澤囤銀子的地方。”離盞撫了撫桌上的海棠鴛鴦玉蘭雕,笑意愈發陰冷。“顧越澤每年的的盈利,數以億計。倘若我能查到這筆銀子所在,一舉揭發出去,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他說不清這筆銀子的由來,自會立案來查。我既知道他手下是誰,收盈利的又是誰,便不怕那些查案的人昏庸無能,無從查起。難就難在,這些銀兩藏在何處,我又該找誰率先發難他。”
    離盞說完,愁著擰擰眉。
    事情越到最後關頭,她便越是急躁,不知從何時起,兩腮已變得有些消瘦,看得巧兒不由有些心疼。
    離盞再聰慧,再精明,也隻是一女子。
    尋常女兒家這個年歲,要麽還在深閨裏繡花,要麽已嫁作人婦,有夫家倚仗。
    然而她卻忍著心上人慘死的悲慟,默不作聲的闖蕩到今日,這原本已經十分的辛苦。現下又要打理藥局,又要親身查案,還要委屈著自己應付太子的歡寵。
    巧兒光是想想,就替她和祁王不值。
    若她早遇見的人不是黎盛,那結局應該大不相同罷。
    …………
    顧扶威的生辰,措不及防的到了。
    抵到門檻的一天,祁王府都從未派一人知會過她。
    她心裏隱隱有些不安,怕祁王知道了她和東宮暗地裏的來往。可是細細一想,又覺得這可能性很小。
    於是,又猜測他是不是真對柳衍有意。
    如牌友所言,女追男,隔層紗。
    就拿顧越澤做例子,他在旁人眼裏,斷不是什麽朝三暮四,尋花問柳之輩,就連她這個做妻子的都覺得他從無二心,可到頭來,事實卻很打臉。
    前世的失敗教會她一個道理,看男人,千萬別想當然。
    顧扶威又不是沒那方麵的能力,還記得當初給他做手術時,在他關鍵部位刮毛,他反應還挺大的。
    既不腎虧,那他怎沒有喜歡上女人的道理?
    像柳衍那般楚楚可憐的女子,應該很能勾起男人的憐惜吧。
    離盞胡思亂想一通,牌友已來找她。
    林芝先去找得古爾,然後再來接她,三人一起坐在林芝的馬車上。
    馬車算不得精致,但座位上墊了厚厚兩層棉絮,十分暖和。
    林芝當先瞧了離盞一眼,道“好好的生辰宴,離姐姐怎穿得這般素?平日裏出診都不見你如此隨意的。”
    素麽?
    離盞兀自看了自己一眼,她也不知怎的,今日挑衣衫的時候,左看右選,那些豔的就是一件都不入眼,就好像吃飯沒有胃口,鬼使神差的偏選了這身青色的茉莉暗紋裙,外麵套了件兔毛坎肩小甲。
    這件裙子壓在箱底都發皺了,讓巧兒臨時燙過才勉強穿得,為此巧兒也絮叨了她一陣,不過她全然想著心事,沒怎麽聽得清。
    古爾跟著附和“小溪還說吃完席就來尋我們,你穿成這樣,她未必能找得到你!”
    “我……午睡太久,懶起了。想著豔的衣裳要配繁複的發髻和各式珠花,可能有些來不及,便臨時挑了這一身。”
    “真是便宜了柳衍。你若是稍加打扮,宴席上誰還能注意得道她!”古爾如此說。
    “她是祁王府的貴客。我隻是隨你們一道去湊個熱鬧。”
    林芝再打量了她一眼,不由發笑,“別人未必會這麽想。你這身顯然是小狐狸轉了性,存心要和柳衍一道做個清麗佳人,爭出個高下的。離姐姐有意要低調,可我看,或許適得其反……”
    “哈哈哈哈哈……”古爾聽了林芝的話,不由審視了離盞一番,也跟著笑起來,倒叫離盞語塞不已。
    馬車悠然行到祁王府門口的那條街,剛在街角就停了下來。
    車夫說,再也進不去了,林芝便撩了車帷來看,果然,從祁王門口開始,兩邊排開都是停好的馬車。
    三人下馬,朝祁王府門口進發。
    林芝剔著路邊的馬車,有些悵然,“你們看,馬大人家的馬車在,胡大人家的馬車也在,他們素來不愛鑽營,可今日都賣了祁王的麵子。我們坐在末席,怕是連祁王的影子都見不著。”
    古爾說,“你腦袋裏都是渾水,全然忘他們家的小姐全都待字閨中麽?”
    “噢,我倒忘了……算起來,年齡確實剛剛好!”
    “可不是,西域雖遠,但想和祁王結親的大有人在。以前皇上想把吏部尚書家的嫡孫女指給祁王,後來黃了。現在又是柳家,柳家不成,還有馬家,馬家不成,還有胡家。離姐姐,你可好生看看清楚,還好我們把你拖出來了,你若悶在藥局裏頭做生意,今日祁王被誰揩了油,你也不知道的。”
    離盞被她二人急匆匆的拖至祁王府門口,一行人都拿著帖子準備進府,她們還得排隊。
    離盞側身一望,這一行人裏女眷的確很多,且個個打扮的花枝招展。
    “記上,晉侯爺送黃帝海水雲龍紋灌蓋一個。”
    “刑部徐大人芙蓉雙耳三足爐一隻。”
    “司天監上官大人青花博古冒筒一對。”
    她以前在王府門前進進出出,都從沒覺得跨進這道門檻有這樣艱難過。
    許驍在收貼,雀枝收禮,手腳麻利的恭迎,還是等了好一會兒才輪到她們。
    古爾當先把帖子和禮品都遞了過去。然後是林芝。
    許驍辦事求速度,幾乎是不怎麽看人的,拿了帖子一核,然後恭敬的做個請的手勢,又是下一位了。
    於是輪到離盞時,他也沒多抬頭,加之離盞穿得跟往常不一樣,他更加沒注意到,隻是伸手來向她要帖子。
    離盞有些尷尬,林芝把離盞往身邊一拉“她是隨我一起來的。”
    後麵的隊伍中,一時微詞頗多,多半是在背地裏議論,怎麽總有老臉厚皮來吃席,耽誤大家的時間。
    林家在朝中不得勢,後頭有人阿諛起林芝,“林家果然有麵,家裏小丫鬟還要占個席位呢。”
    林芝憤然回頭,可阿諛之人官階比林有謙高,隻好忍著沒有開腔,解釋說,“這是我朋友。”
    許驍聞見爭議,抬頭看來,臉上的表情不由怔住。
    “離……離二小姐?”
    離盞點頭微笑,雀枝轉過頭來正要接禮時,也定在了原地。
    “我……我沒有備禮。”離盞緊捏著袖子。
    許驍反應了一下,隨後露出一個完全不同於對待旁人的笑!
    “離二小姐說笑了,你人能來,便是最大的禮,快請裏麵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