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借機複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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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當竭盡全力。此事不僅要查,而且還要查個水落石出,不然我祁王府難辭其咎。”
    “那是一定,那是一定。”徐圓之抹了抹額上的汗。
    鍾佩走到柳思懷麵前,小聲的問“尚書大人,這之前,令千金可跟人有過什麽過節?”
    “過節……”
    柳思懷攢幹臉上的淚,蹙著眉用力想。
    柳衍性子溫柔,素來與人和睦,即便有過節,也絕對到不了仇殺的地步。
    他暗暗懷疑,此事是祁王做的麽?如果是他做的,在自己府裏殺人,未必太蠢了些。
    可不是他做的,又會是誰呢?
    難道還有別人還想來幹預這樁聯姻不成?
    退一萬步說,就算不是祁王做的,但柳衍到底是不明不白的死在了他府裏,他逃不了責任!
    柳思懷一時想不到真凶,便把祁王當做罪魁禍首咬牙切齒的恨著,可惜祁王是西域的主子,皇帝都不敢拿祁王怎樣,他當然敢怒不敢言。
    鍾佩見他苦思良久,沒個眉目,於是又問“那尚書大人,那您自己跟人有沒有什麽過節?”
    柳思懷驀地悄悄的瞥了一眼顧扶威,很快又收回目光來。
    之前他送禮被退的事情,算不算過節?
    他糾結了一陣,始終講不出口。百官巴結祁王這件事,叫皇上知道了,皇上就不悅了好一陣子,現在再提,肯定又惹皇帝不快。
    再者,退禮以祁王的性子來說,並不是件大事。他冒然抖出來,免不得要被人說成是心胸狹窄,小肚雞腸。
    於是他繼續苦思冥想。
    但他在朝為官,一向小心謹慎,思來想去也覺得從未跟人有過什麽深仇大恨。
    如果非要說有過節,那柳鳳顯糾纏離盞,被祁王當場逮住,差點要了小命這件事,就算是最大的過節了!
    可這件事,他也不敢說……畢竟是他兒子不矩在前!且最終顧扶威也沒有動手。
    說出去,他兒子的前程就完了,他總不能失去了一個女兒,再搭上一個嫡子的前程!
    “柳大人,你再好好想想。”
    柳思懷捉著袖子,突然道“有有有,小女前不久的確得罪過一人。不過,不知和今日之事到底有沒有關聯。”
    諸人頓時都來了精神,傾耳以聞。
    柳思懷張了張嘴,似乎覺得此事太過丟人,憋屈著遲遲沒開口。
    “事關人命,蛛絲馬跡都不可放過,柳大人隻管講來。有沒有關聯,就交給下官去查。”鍾佩道。
    柳思懷咬牙。
    也罷,這件事情最終還鬧上了公堂,京城裏的人早就當笑話一般,貶損一通了。
    破罐子破摔,沒什麽好遮掩的。
    柳思懷恨道“前一陣子,犬子瞧上了長風藥局家的一個庶女。”
    “父親……”柳鳳顯扯了扯柳思懷的袖子。
    柳思懷甩開他。
    “我派了冰人去離家說媒,樣樣都談妥了,連聘禮都理好單子了。但此事這庶女並不知道,我家小女便上門,拿著聘書和禮單告知於她,哪隻這庶女性情打發,大罵我女兒一通不說,還打了我女兒的貼身侍女,把禮單給撕了!”
    “什麽,竟有這種事?”
    “一個庶女敢這樣羞辱柳家的千金?”
    席下諸人聞言皆驚。
    顧扶威偏轉頭來,橫剔了柳思懷一眼。
    “你說的這庶女是誰?叫什麽名字?”鍾佩問。
    “離家的二女兒,離盞。”
    不遠處,太子握著杯子的手一緊,緊盯著著當前的場麵。
    “父親……您別說了,這件事怎麽會同離小姐有關?”柳鳳顯拉著柳思懷。
    柳媚如狠狠瞪了柳鳳顯一眼,“都什麽時候了,你還幫著她說話!我看你是被她迷瞪眼了吧!”
    鍾佩低低眉,默不作聲的迎上了太子的眼色,隨後形神一變,上前一步安撫道“緒王妃和柳公子都不必太激動,柳大人隻是了一個線索而已,具體有無關聯,下官和徐大人定會查明。”
    白照芹隱約聽見柳尚書提起“離盞”二字,精神突然一振。
    白采宣在黃家戲院,就受了離盞和祁王的欺負。
    當晚回來,白采宣的脖子掐得跟烏龜的脖子一個色,連著幾日說話都是啞的。
    白照芹氣得不行,可因白采宣和太子是暗地裏的相好,此事就不好明麵上追究,憋了一肚子怨氣,最終隻把太子埋怨了一通,逼得他趕緊把白采宣娶進東宮去。
    但白家這股氣,是一直沒消的。隻是白家不敢拿祁王怎樣,私下裏為難離盞,又怕傳出去,會給白家背個以官壓民的罵名。
    眼瞅著白采宣的婚期快到了,白家才生吞下了這口氣。
    可現在,卻突然來了個機會。
    祁王平日裏愛護短是吧。
    這回死的人是柳衍,是皇上暗地裏定下的祁王妃。
    然而祁王和那小醫女的那點曖昧,諸人又不是不知道。
    柳思懷提出柳衍和離盞既有過節,雖然沒有指明祁王和小醫女的關係,但諸人心裏都會自覺的添一條可疑的罪證,離盞便更有行凶的可能。
    祁王以前慣愛護犢子。
    可是這回他若再幫離盞說話,那便愈發證明他二人關係匪淺,離盞因妒行凶的嫌疑就越大。
    如果祁王還有理智,如果他心裏真裝得有離盞,這時候緘默不言才是上舉。
    上一回在黃家戲院,祁王讓他們白家啞巴吃黃連。
    這一回,也叫他嚐嚐什麽叫百口莫辯,愛莫能助的滋味。
    於是,白照芹起身也圍了過去。
    “鍾大人,您一定要把離盞帶回大理寺嚴加訊問。那廝性情狡詐多端,明明是她騙得我弟弟歡心在先,等到我弟弟要以正妻之禮納她入府,她又嫌自己是妾的身份,不肯相受。她心裏一定是埋怨我們,以為我們在我弟弟麵前說了什麽不好的話,扭轉了我弟弟的心意。她還曾指派他們離家的家丁在我們柳家門前潑狗血!可她自己就是一個庶女,哪裏有做正妻的資格?此事又是我妹妹去說的,她肯定怨死我妹妹了!”
    太子握著被子的手一緊再緊。
    鍾佩不動聲色的和顧越澤交換了眼色道“緒王妃,案件不能光看動機就論罪。離盞的事情,下官已經知道,自會派人查明。”
    “本王沒有邀她來生辰宴。”顧扶威突然插話,諸人同時驚愕的轉頭看向他,隻見他淡然又說了幾個字。
    “她不在這裏。”
    太子盯著顧扶威看了一眼。
    白照芹臉上也籠起幾分的陰霾。
    顧扶威雖是在替離盞說話,但這話裏卻意在撇清他二人的關係,著實狡詐。
    “你聽,王爺說了,離盞並沒有受邀赴宴。或許這關聯並不大。”鍾佩解釋道。“有沒有必要抓人盤問,還需進一步了解。”
    柳媚如起得麵皮子直抖,奮力撥開摟著她的緒王,露著白牙詰問著“鍾大人,你怎麽能這麽說呢?她不來就沒有嫌疑了麽?她即便不在宴席,可是她有手有叫,可以偷偷闖進來啊!”
    顧扶威“祁王府牆高一丈五尺,牆外無一株草木,不會武功的人要架梯子才能進。蒙麵人進來行了凶,片刻之後就遁逃無影。敢問,如果是一個不會武功的小醫女,爬進來就算她架了梯子,可逃出去呢?”
    緒王妃再次被問結巴了。“祁……祁王府這麽大,凶手說不定還在其中!”
    “不無可能。未免緒王妃覺得本王包庇,所以搜查王府之事,已經由徐大人代勞了。刑部辦事,向來疏而不漏,相信很快就有結果。”
    其實顧扶威說著說著,還是偏袒起了離盞來,諸人都不是傻子,隻是他說的話實在讓人信服,找不到半點可以反駁的地方,柳家人便不敢再吭聲。
    這時,白照芹走上來,向正焦頭爛額的皇上麵前揖了一禮。
    “白愛卿,你有何見解?”
    “皇上,此人敢在祁王殿下的生辰宴上行凶殺人,實在膽大包天。死者又是重臣家的千金,茲事體大,臣建議,凡有嫌疑者都該帶到大理寺嚴加盤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