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狐疑

字數:4784   加入書籤

A+A-


    鬼醫傾城,妖妃毒步天!
    3q中文網?,精彩無彈窗免費閱讀!
    “小姐,你先喝口水!”
    “我來。”
    青瓷盞裏平平的一碗水漾了兩圈之後,被另一隻手劫了過去,平端到她麵前。
    然後後脖子下頭插進來一隻手,她想要迎合,卻還沒來得及使勁兒,就被平穩的撐了起來。
    “張嘴。”
    離盞實在渴得慌,咕咚咕咚喝了幾大口,急的嗆了自己。
    “咳咳咳……”
    她嗆得急,來不及扭頭就照顧扶威臉上拍噴去。
    巧兒看著他俊容上一臉的水珠子,當即嚇得一怔,趕快尋了帕子遞給他,“王爺,我家小姐並非有意……”
    顧扶威接過帕子,沿著離盞嘴角的輕輕壓了一圈,然後將才撫幹自己臉上的水珠,把帕子還了回去。
    巧兒木訥的接過帕子,眼睛都直了。平日小姐嘴裏窮凶極惡,無法無天的祁王,這時候卻成了個溫柔體貼的男子。
    她甚至從來沒見過比祁王更溫柔的人了。
    眼睜睜的瞧著他抽了引枕,襯在她瘦了兩圈的細腰後頭,半碗水又往前遞了遞“還喝不喝?”
    離盞小雞啄米似的點了點頭,他又將水遞進了半寸。
    咕咚咕咚,一碗水見了底,她似如魚得水般的暢快,眼裏有了幾分清明。
    “牢裏不分水給你的?”顧扶威一麵把碗還給巧兒,一麵問她。
    離盞到現在都是楞的,他問她一句,她便答一句。“牢裏有時發的是米粥,清得不得了,便可以當水喝。”
    顧扶威睫毛斂了斂,大底沒有太好的表情。
    這片刻的安靜中,離盞陡然想起案子才剛剛結束,鍾佩一直在查她和顧扶威的關係,她一個激靈問“殿下怎麽來了?”
    巧兒往炭盆裏添炭,回頭來歡喜插嘴“小姐您剛回藥局殿下就來了,生怕您有個什麽閃失。後來大夫們診過,說沒什麽大問題,殿下也不走,非要等著你醒來不可……”
    “咳咳……”巧兒說得沒完沒了,離盞輕咳了兩聲把她打斷,“我知道殿下關心我,可是鍾佩那邊……”
    “本王換了馬車,偏門出,偏門進,無妨的。”
    噢……那既是來看望她的,那她屁股是被虛打的事情,被他知道了沒?
    離盞急急的往自己身上瞅了一眼,衣服已經換成了幹淨的素衣,身上沒有半點泥汙,汗臭也嗅也不著了,應該有人伺候她擦洗過一番,就是不知這是在顧扶威來了之後,還是之前。
    若是之前,碼不準他會發現什麽。
    “殿下什麽來的?我竟不知道。”
    “小姐又著了風寒,又挨了板子,沉沉的昏睡了過去哪裏知道外麵是什麽天。您回了盞林藥局,奴才伺候過您淨過身子,剛把你搬到床上,殿下就來了。”巧兒侍弄著炭火,遠遠給她做了眼神,是叫她安心的意思。
    看來她被打板子的事情,人盡皆知。巧兒知道她和太子那點事,身上的皮肉傷肯定幫她包藏著。
    “你還是趴著吧,大夫不方便幫你看,隻拿了藥讓巧兒給你上了。好歹五十個板子,本王看著你退下來的衣衫泡進水桶裏都是一桶的紅色,你醒來竟哼也不哼一聲,什麽脾性?”顧扶威眼裏有著怨怪之色。
    離盞當即艱難的反過身,拿兩個枕頭墊在下頭撐著,這樣和他說話便方便些。
    “可要吃點什麽?”顧扶威問。
    “想喝燕窩。”
    巧兒歡喜的立馬點頭“奴才這就去給小姐做!”
    屋子裏就隻剩他二人,他側頭淡淡的凝看著他,眼裏仿佛有千言萬語,忽而將手抬起來。
    離盞習慣性的一縮,可這床頭不寬,她縮又能縮哪去,眼瞧著他細長好看的指節落在她額頭上,略作停頓,“還有些燙。”
    “你手下那幾個大夫說,這風寒是反複積攢來的,得靜養上一段時日才能好。”
    她又呐呐的點頭,心裏不由得好奇起來,她到底是怎麽被放出來的?
    她隻記得被人拉出牢獄前,自己的牢房裏關進了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爾後牢獄裏的看守就恭喜她重獲自由之身。
    前後沒個鋪墊和預警,她感到十分莫名,抬頭去瞄顧扶威的臉色,“殿下,你把那盜屍賊給抓回來了?”
    他眼裏露出幾分沉峻。
    離盞心裏不由狐疑,難不成顧扶威沒捉到盜屍賊?
    那救他出來的人不會是顧越澤吧?
    倘若如此,委實就十分尷尬了。
    如果救她的人不是顧扶威,依著顧扶威連隻蒼蠅都不放過的性子,怕是要起疑追查原因。
    他那樣精明聰明,手段又多,她在京城認識的人少,能助她脫身的攏共就那麽些,他稍微一查,不難得出結論。
    顧扶威素來不喜她和太子你來我往,此事若被他曉得,他肯定要發怒的。
    身側的人良久沒給她回應,離盞垂下眼瞼,不敢看他眼裏的風雲變化。
    未預料,頭頂卻被輕輕撫弄了一下,隨著一陣略沙啞的聲音自上方傳來,小腦袋瓜子就被按進他的胸口。
    “此事怨我。是本王手下的人不得力,未能捉回那盜賊,才害盞兒多等了許久,受了這麽多苦。盞兒可有在牢中怨過我?”
    顧扶威話裏帶著絲兒清晰可辯的歉意。
    她心裏竟覺得歡喜,原本的那些反抗精神一掃而空,乖乖的貼在他的胸口,偷偷的數了數他的心跳。
    然而,這人四平八穩的心跳,不快一下,不慢一下,就像那寺廟裏晨昏打坐的鍾鼓聲,空曠又寡淡,頓時將她剛剛騰起的一股興意給慢慢摁平了下去。
    他身在紅塵裏微微笑著,可就是不為紅塵所動,好像一切都是裝裝樣子。
    由是,她本欲脫口而出的那句帶點嬌嗔的責怪,此時也因這點距離感而不想冒然出口。
    “盞兒不敢。”
    顧扶威揖正她的腦袋。
    “不敢,便還是有怨的。”
    他的眼睛八成是毒,看人一眼,又叫人心裏亂糟糟。
    她不好接這話,隻能岔開了往自己一直疑問的地方說“殿下沒有捉到哪盜屍賊,那是如何救的盞兒?”
    “所幸捉到了真凶。”
    “真凶?”離盞自然是不信的。
    顧扶威捕捉到她臉上片刻的詫異,眉毛不可見的往上抬了抬“盞兒何故如此驚訝,是覺本王連捉個真凶的本事也無?”
    “不……不不……”離盞想起顧扶威一刀捅進柳衍後背的一刻,自覺這個男人是觸怒不得的,他逆鱗在哪,她全然摸不清楚,有些秘密,她還是不能仗著他片刻的歡喜,就去冒然揭開。
    “我是以為,那盜屍賊就是殺死柳衍的人。”
    顧扶威拿眼審著她“盜屍賊是他同夥,他臨死了也沒招。”
    “他死了?”
    “死了。”顧扶威波瀾不驚的說著。
    離盞眼裏慢慢浮現出現那人血淋淋的麵龐,以及他望著她定然一笑的模樣,有著舍身求全的意味。
    “死了好,死了好……”她離了顧扶威的懷抱,兀自拍拍心口“他不死,我便死了。”
    “是啊,誰死了,盞兒也不能死。”顧扶威呐呐的歎了一句,離盞轉頭微訝,他的眼神堅定而又長遠。
    “噢,忘了問一句,本王沒給你遞帖子,你怎麽就想起去赴宴了?”
    “我……”離盞驀然想起她剛聽說柳衍要嫁進祁王府的時候,那怒不可遏的心情,覺得臉頰子開始發燙。“殿下這麽問就不夠意思了。你不向我下帖是你的不是,反倒追究其我來。雖然我不是什麽要緊賓客,但好歹解過你的毒,治過你的病。秋獵的時候你也讓我隨伺左右,到了生辰宴這般重要的場合,殿下反倒不招呼了。我還以為自己做了什麽招殿下生厭的事情,疏遠了關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