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 攪局的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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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醫傾城,妖妃毒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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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人楞看住她,“如……如何出其不意?”
    “東宮大婚,迫在眉睫。屆時百官恭賀,他麾下黨派,焉有不到之理?如若在大婚當天突然抖出此事,就算太子要反,可他的幕僚也在當場,誰能幫他傳遞消息,誰又能統集兵馬?”
    離盞細細抿了一口茶,瞳仁裏映不出任何顏色,“白采宣還沒跨進東宮的大門,白家和東宮的關係就不算十分穩固。隻要端王,緒王,十三皇子都肯幫著咱們,在婚宴上鬧他個雞犬不寧,駕著皇上沒法下台,把他周圍的幕僚悉數摁住,那白家再想護著東宮,不免也要猶豫。萬一折了進去,那可不是賠了女兒又折兵嘛。隻要白家一打退堂鼓,咱們這仗,就贏了一大半了。”
    ————
    天沉沉的,隱下了小雨,雨水撲在臉上還含著些冰淩子,風一刮,甚冷。
    離盞從林府出來時,就已經是這樣了,火頭連忙撐著傘迎上去,手裏還抱著狐狸大氅。
    “主子快披上,小心著涼了身子。”
    巧兒接過大氅,把離盞裹了個嚴嚴實實,離盞回頭,再與林家人辭別之後,上了一輛光鮮亮麗的銀鈴寶車候。
    這是上次離盞出牢的時候,孫管事撥錢買下的,知道離盞愛體麵,這馬車花了二百兩銀子,裏外用的都是好料子,從路上過去,就跟公主出宮一般。
    火頭駕著馬車,往盞林藥局而回。
    巧兒在車內替她揉了揉肩。今兒一談計策,就策劃了整整一天,除了晌午用了飯以外,旁的時候都端坐不動,委實肩酸腰乏。
    離盞撥開簾子,朝窗外瞥了一眼,行人撐傘匆匆抱臂奔跑,扯布的小攤販也趕緊支傘收攤,委實狼狽。
    “天真冷,過不了許久,京城怕是要迎一場大雪了。”離盞口中喝出一團白氣,連忙把簾子給放下。
    這頭,巧兒可顧不上興歎什麽天氣好壞,她今兒替主子著實捏了把冷汗,生怕林府的人不願意幫忙。
    可沒想到,事情竟進展得如此順利,隻是複仇大計一旦啟用,她家主子就著實沒有回頭路了。
    “小姐,您說到時候,白家要是還是和東宮同氣連枝,咱們勝算能有多少?”
    離盞把大氅捂了捂緊,雪白的狐狸毛把她半張小臉都遮了去,隻露出一雙狡黠的眼睛,閃著陰測測的光。
    “我對太子欲拒還迎了這麽久,要是到頭來還能讓他們心有靈犀,豈不太沒用了些?你放心吧,女人善妒,尤其是白采宣,此事我一早就有打算,並非臨時起意。韜光養晦了這麽久,他二人的死期也該到了。”
    “其實小姐何須大動幹戈?這幾日太子派人頻頻上盞林藥局來取藥,雖未把話說得太清,但料想石淋發作愈來愈厲害。他這是心虛,怕小姐您也棄他不顧,這才尋了借口,說什麽多囤些藥,以備不時之需。嗬,小姐您不管他,他早晚也要疼死!”
    “疼死怎能解我心頭之恨?我要他斷斷數天之間,從大喜到大悲,親眼看著自己權利瓦解,名譽掃地,親人疏離,情人背棄。要他狠狠受過痛,飲過恨,直至絕望。”離盞說道這時,捂著大氅輕輕一笑“噢,前幾日他派人來取藥的時候,我在藥裏摻了些烈陽粉。”
    “烈陽粉,那是何物?”
    “吃下去以後痛立止,等下次石淋發作,會比上次更生不如死。不過,這倒不是什麽毒物,即便他死了,驗屍也查不出什麽來。”
    “主子,迎頭有輛馬車,那馬車太闊氣了,三匹馬驅著,可能有些調轉不開。”車外,火頭朝嚷完,又敲了瞧梁柱子,輕輕的遞進來一句話“主子,奴才看著那馬車好像矜貴,瞧著應該比咱們這輛還闊綽。”
    意思是說,可能不好得罪。
    “無妨,咱們調轉往後退,到了巷口,咱們避讓一下,就過去了。”離盞輕道。
    “唉唉唉,主子他們讓我們了!”火頭又改了話。
    巧兒笑“八成是看我們的香車用的是水櫻布包的,知道咱們車裏坐著的個嬌滴滴的小姐。”
    火頭驅著馬車往前行,離盞囑咐“火頭,別忘了跟人家道聲謝。”
    “奴才省得。”
    車行百餘步,方停。火頭下車對著南麵道謝“我家小姐謝過讓道之誼。”
    “好說好說,你家小姐這麽晚出行,是去了哪裏?”這聲音聽著相熟,離盞掀了簾子,見筆挺的男子站在雨中,撐著柄傘。
    這頭掀開帷簾,那人自然就望了過來,朝她恭恭敬敬揖了揖手。“離二小姐。”
    “許侍衛……”離盞目光越過他,朝他後頭的黑錦馬車瞧去,馬車折在巷子裏,隻露出車梁上掛著七纓珠,隨著風雨搖擺不定。
    緊隨著,黑錦車前頭的帷簾也掀了開,顧扶威端坐在裏頭,,眉尾帶笑的看著她,聲音夾在雨裏傳了過來,喜怒不辨。
    “盞兒今日什麽興致,風裏雨裏也要出門。”
    不知是不是那黑錦馬車太過深闊的緣故,其實他表情半點也不嚴厲,不過被半遮的簾子擋去了光色,總覺得有些陰沉沉的,她心裏輕輕一咯噔,含笑道“去林府,找林芝玩馬吊牌了。”
    “贏了?”
    離盞搖頭“本是贏的,一時大意,又輸了回去。”
    顧扶威笑意濃了些“怪不得方才去藥局找你,不見你蹤影,原來賭癮犯了。”
    離盞聽之詫異,“殿下找我?是有什麽要緊事麽?”
    顧扶威收口不言,倒是許驍幫著答道“殿下來向小姐尋一副靜心安神的藥。”
    靜心安神?
    他這樣沒心沒肺的人,還需要這種藥?離盞使勁看了看顧扶威的臉,不見半分萎態。
    許驍見她覺得奇怪,不禁走進了些,貼著離盞的車窗低聲道“非殿下所用。是霽月公主害了病,突然性情大變,心意孤冷,不肯用食,不進茶水,都是宮裏的人強行灌食,不出幾日便瘦骨嶙峋,近來更是凶險。太醫院的人診過,施針熏藥效果甚微,皇上很是心疼。”
    噢……此事,她聽太子提起過。這個霽月公主,簡直是皇帝的一塊心頭肉。
    太子其實和顧牙月並無深厚的兄妹之情,除了血脈裏有點共通以外,說白了,就是兩個不相幹的人。皇帝百般沒轍,臨頭了把太子都趕到宣靈宮去遊說一番。
    不過,顧扶威怎麽關照起她來了?他不是最厭煩這塊牛皮糖麽?
    難不成,是皇帝下令讓顧扶威去探望的?
    讓太子去探望,好歹他們是兄妹,長在一個宮裏,過路還要自然的打個招呼。
    可顧扶威這個做叔叔的,一直遠在西域,就算跟這個侄女實強綁在一起,也委實無話可說,皇帝派他去遊說霽月公主,這打得是哪門子的主意?
    該不會,皇帝已經知道那顧牙月對她叔叔的這份非分之想了吧?
    “殿下明日進宮探望霽月公主。本是想著離小姐醫術無雙,特來請離小姐一同前往的,哪知今日不巧,下雨天小姐也出了門,等了整一個下午沒碰得上。”
    等了一個下午……這委實有些過意不去。不過叫她去,她才不去。
    且不論顧牙月的病來得有多突然,多凶險。就是她好著的時候,那脾氣也跟那爆竹一樣,一點就炸。半點不稱意,就是紙糊的房子——不能容人!
    自己腦子裏是進了水,才會去自討苦處。
    再說了,、要是跟顧扶威一起去了東宮,那太子那邊知曉了,該怎麽看她?
    現在是複仇的關鍵時候,出不得岔子,白家和東宮能不能翻臉,全看太子對她的態度。
    這時候突然冒出個顧扶威來搗亂,往後在顧越澤麵前,她該拿什麽話蒙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