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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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醫傾城,妖妃毒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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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盞從窗戶裏朝顧扶威客氣的擺擺手“咦,殿下這麽客氣做什麽,您派個下人來知會一聲便好,何必親自來。我有時生意繁忙,落了雨也要跑些急診,殿下不先派個人來探一探,萬一撲了空,就成了我盞林藥局的慢待……”
    顧扶威笑著掐斷了她後麵的話,“虧得路上撞見了,這半日也不算白等。現下便好生問問盞兒的意思,明日跟本王進宮如何?”
    “這不太好罷。”離盞斷然拒絕,但眼瞧著顧扶威的臉色要變,又連忙補道“我知道殿下心疼自己的侄女,但在不知道公主得的是何病之前,盞兒實在沒有萬全的把握。再好的大夫,也不是樣樣病都醫得。誰不知道霽月公主是皇上的心肝寶貝,萬一要是診治不好,觸怒龍顏,盞兒這條小命怕是……”
    “我保你無虞。”
    “這……”
    顧扶威搖了搖頭,一副失望的樣子。
    “你看,便是我親自來,也未必能得盞兒賞臉。若打發這些下人來,怕是嘴皮子都磨破了,盞兒也不會答應。”
    “小姐……”便是巧兒也揉了揉她的肩,想讓她答應。
    然而離盞還是不想鬆口,馬夫見她猶豫,勒著馬韁道“離小姐,恕奴才多言一句啊,您還是不夠仗義。咱們殿下對您多好,凡事顧著您,想著您,有什麽關阿坎阿的,殿下哪次不保著離小姐。這次進宮,或許還是離小姐的福祉。您要是把公主的病給看好了,皇上有賞暫且不說,盞林藥局定然聲勢更盛。”
    這哪是什麽福祉,別說她盞林藥局不願意去了,就算是太醫院的人,肯定也是推三阻四!
    瞧他祁王府的下人,除了許驍以外,一個個都像他拔毛變出來的分身一般,油嘴滑舌。
    真是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奴才,話都說到這份上,她哪還有臉敢不應?
    “那明日盞兒便隨殿下進宮。”
    顧扶威點頭,甚是滿意,“好,明日等宮裏早朝散了,我來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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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府內院,一片喜氣。
    簷角新置了大紅燈籠,窗戶上剪了雙喜的紅字,一箱箱沉重的嫁妝抬進抬出,來往仆人,絡繹不絕。
    是日,下了京城裏的第一場雪,雪花稀稀落落像春日裏的柳絮兒,飛在瓦片上很快就化成了水,還不大堆得起來。
    一個穿著夾襖,圍著赤狐短脖的男人從院子外走了進來,操忙的仆人們無一向他行禮。
    他見有不入眼的地方,時而提點兩句,繼而朝著院中的東廂房走去。
    “宣兒。”
    門口伺候茶水的嬤嬤見了來人,忙不迭的招呼“大公子來了,快,快裏麵坐。”
    “宣兒。”白嚴忠撩簾入內,見白采宣坐在梳妝鏡前,五六個丫鬟圍著她打轉,各色的妝花飾品擺了一案幾,輪番在她頭上比劃。
    “小姐您看著盒脂粉……”小丫鬟拾起一盒紅絲絨繡鳳的白蜜香脂道“塗在臉上是和水蓮一般的顏色,最能蓋掩疤痕,又顯通透。聞著是淡淡的玉和香的味道。”
    “拿來我看。”白采宣拿了一點抹在手上打勻,對著窗戶仔細的瞧了又瞧。
    “小姐,這盒香腮也很好,是長芳姑母特意從江南給您帶過來的,叫什麽……叫什麽,粉章鯉魚……”
    “是粉章鯉龍躍!這都不知道,江南千戶嫁女兒,人人都用這種腮,這裏頭有磨成粉紅鯉鱗片,再兌了上好的香脂秘方,塗在臉上有淡淡的鱗彩,又好看又討彩頭,成婚時用再好不過。”
    白采宣對那粉章鯉龍躍歡喜不已,打開來便要用,這頭嬤嬤跟在白嚴忠後頭竄了進來,高興道“小姐,大公子看您來了!”
    “哥哥!”白采宣興高采烈的放下手中的香腮粉,白嚴忠每次來看她,都是帶著東宮的消息來的,她自然喜不自勝。“都下去吧,這兒不用你們伺候了!待會叫你們,你們再進來。”
    “是。”
    仆人們退下,隻留了個嬤嬤在身邊。白采宣笑盈盈轉過身,理了理衣衫道“今年年關來得早,我聽說近來各部已經開始清點事務,料想哥哥忙得很,怎有空來看我?”
    “要出嫁了,舍不得,自然多來看看你。”白嚴忠自己拉了椅子,圍著燒得火旺火旺的銅盆坐下,搓了搓手。他抬頭瞧著白采宣這滿頭珠玉的模樣,委實想笑“你那日要戴鳳冠,為何還要選這麽多珠花釵子,根本一樣都插不上了。”
    “哥哥不懂,大婚次日要拜見陛下和皇後娘娘。得太子歡寵固然重要,但皇後娘娘麵前,也要表現得體才是。所以,次日穿什麽,相當重要。我聽聞皇後娘娘不喜奢華,因為霽月公主的母妃就是個妖豔貨色,霍亂後宮,一直與她不對付,她又拿她不下。我原本想打扮華貴些,好叫旁人不敢低看,可合計著皇後的性子,還是算了。頭飾選兩樣裝點裝點就罷,衣裳也條件花樣素些的。哥哥,你眼界一向是高,幫我選一選,是這跟紅玉鳳尾簪好,還是這隻赤金珍珠釵合宜些?”
    白嚴忠微微皺眉,他這個妹妹,吃穿用度樣樣精奢,何時這般瞻前顧後過。
    “你愛怎麽穿戴,就怎麽穿戴,我白家辦喜事,顧及她做什麽?皇後膝下無子,別說在皇上麵前不硬氣,就是在後宮之中都不得不審時度勢,量力而行。待太子將來繼承皇位,她隻有俯首帖耳的份,要是敢管束你,就將她拘到那尿不濕的延慈宮去,斷她糧水,看她又能如何?”
    “還是哥哥對我好!要是哥哥能提早一年回京,我這時候已經在東宮裏當娘娘了。”
    “是……”白嚴忠眼裏頗有撼色“我若早一年回京,存孝也許就不會死了。”
    “好好的,你提那事做什麽。”白采宣撫了撫腮邊的疤。
    “對,不提了,我來是給你樣東西。”白嚴忠從衣襟裏去處一疊紅紙,展開來老長一張。
    “太子擬的賓客名單,朝裏當官的是一個沒落下,白家的親戚,能去的也都擬上了。就看你閨閣裏的姐妹們,有沒有抽得出身能入京來赴宴的,若有,你添上去。”
    “我瞧瞧!”白采宣把名單拿了過去核對。人物雖多,但按照官品,位份一一羅列出來,也一目了然。
    白采宣細細看過之後,眉頭漸漸和眼睛皺到一處,臉上浮起一絲不悅來“怎麽沒有離盞?”
    白嚴忠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側眉瞥了她一眼。
    “你是說長風藥局的那個離盞?”
    “對啊?”
    “你想作何?大好的婚事,請那個人掃帚星來添晦氣麽?”白嚴忠板著臉。
    白采宣拽著那張紅名單“我咽不下之前那口氣!她之前勾引殿下的事情,我還沒同她清算呢!”
    “那你請她赴宴,打算怎麽個算賬法?還能把蓋頭一掀,當著高朋滿座朝她揮鞭子不成?!”
    白采宣噎著了。一掌把名單拍在桌子上,咬牙切齒了半天,“我不管,我就是要她親眼看著我和太子成婚!歹筍出不了好竹,野雞變不成鳳凰,我就是要叫她曉得,什麽是尊卑有別,雲泥之分!”
    “好了,你想羞辱她,也要找個由頭。她既不在朝為官,跟我們白家也沾不上什麽幹係,邀她赴宴,總要有個正經的名分。”
    如此一提,白采宣眼軲轆一轉,臉色騰起一絲疑色,變得更加不忿“由頭?嗬,她給太子治過手傷,按理於社稷有功,倒本該邀她來喝杯喜酒的。可殿下提筆寫了幾百人的名字,為何偏不寫她?是想不到她麽?哼,我不信,我看殿下是心裏有鬼,是怕他舊情人傷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