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就做侄兒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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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兩葉賽宮樣眉兒畫,把一個宜梳裹臉兒搽,額角香鈿貼翠花,一笑有傾城價。若是越勾踐姑蘇台上見他,那西施半籌也不納,更敢早十年敗國亡家······”
檀板低搖,朱唇輕啟,一個眉目如畫的女子,一身抹胸,滿頭珠翠,正膩身伏在一個中年男子身上。這男子身材魁偉,一副美髯,本來含威的雙目,這會兒卻翻做粉紅的顏色,迷迷地看著懷中女子。一手舉杯,一手輕撫她的臀部用力揉捏。那女子更加的意亂情迷,唱得聲兒也醉,心兒也碎。
待她這曲【醉中天】唱罷,那男子嗬嗬連聲:“唱得好,這可不是為了我的親親小美人兒作的麽?來來來,咱倆飲個皮杯則個!”說完抿一口酒,就著那女子櫻唇上壓將下去,霎時兩瓣唇舌攪在一起。
這本來就如春的暖閣中,更添無邊春意。
就在倆人嘖嘖連聲,男子按耐不住,將這女子剝得赤條條正要入巷之際,外麵忽然響起一陣不合時宜的敲門聲。
“大膽,什麽事敢來拜老子的興頭?”男人衣衫淩亂,抬頭瞪眼朝外吼道,雙手兀自不舍地搓揉著女子雙峰。
“公爺,非是小的莽撞,請爺快出來吧,清仁宮來人了!”外麵氣喘籲籲慌裏慌張稟報道。要不是遇上這種事,家裏誰敢在大爺興致勃勃的時候來攪擾?不想活了還差不多。
“哪裏來人?”這男人有些不相信耳朵,但已經收回手開始整理衣裳了。
“清仁宮!”
“哎喲我操!”男子一躍而起,再也不顧剛才還賽過西施的美人兒,急得手忙腳亂套上衣服鞋襪,一邊吩咐:“趕緊偏廳伺候用茶,把火盆兒弄旺些,爺馬上就來!”
“也不問問是誰啊公爺,就讓你如此著急?”那女子媚眼如絲,好生不耐地穿著抹胸,還故意在他胸口蹭了幾下,仿佛在說:你舍得麽?
男的嘿嘿一笑,又吃了塊豆腐說道:“甭管是誰都惹不起,東宮太子的人呢,小寶貝兒,且等著我,去去就來,咱們繼續聽曲兒!”說完噠地香了她一口,道貌岸然出了門去。
來到偏廳,男子遠遠隻見一個須發皓然的老者負手而立,看著牆上字畫。男子不由一怔,不是說好清仁宮的人麽,咋還有胡子涅?隻見那老頭回轉身來看著男子,拱手作揖一笑:“公爺,一向少見,不認識咱家了?”
那公爺瞪著眼看了半天,這才恍然過來:“嗬嗬,原來是高公公,老朱眼拙,竟沒認出來,恕罪恕罪!”急忙上去彎腰扶著高鳳雙臂,親熱無比。
此人正是當今第二代保國公朱暉。
朱暉的爺爺是撫寧侯朱謙,朱謙當年在關子口四次大敗也先,逼得瓦剌放棄宣、大,放還英宗皇帝。英宗皇帝路過宣府時,就是朱謙領著朱暉的爸爸朱永接的駕。
英宗複辟,召見將領,見到朱永時記起當年情形,問道:“是當年朕在宣府見過的那個小子嗎?”朱永叩頭頓謝。後朱永於成化十五年拜靖虜將軍征東,由侯爵進保國公,弘治九年去世,追封宣平王,諡武毅。第二代保國公的爵位便讓朱暉襲了。
朱家一門三代,曆經四位帝王而聖眷不衰,京城之內堪可比肩者實在寥寥。端的是世家豪門,一時無兩。
如今這位保國公倒還沒看出什麽了不得的本事,打過幾仗也是敵退我追,連個敵人屁都沒聞著過,反倒落了罵聲一片。偏偏他雖然不肖無雙,卻全身的周旋本事,竟能把當今皇帝哄得開開心心。劉健他們幾次彈劾都被這廝談笑間化於無形。端的是七竅玲瓏,八麵來風的一把好手!
聽到清仁宮來人,問都不問是誰便跳起來出去迎接,可見他處理人際關係的本事。
朱暉和高鳳拉拉扯扯,好半天才分賓主坐下,又是看茶又是上瓜子的。要不是高鳳身懷絕世武功,這把老骨頭非被他的熱情弄散架了不可。
“公公大駕光臨,讓老朱喜出望外啊。今天就別走了,等我擺下酒宴,咱們老哥倆好生吃一杯酒!”朱暉笑道。
“公爺太多禮了,咱家如何生受?”高鳳幹笑兩聲:“其實今天擅造潭府,實有一事。隻因太子忽然想起公爺,特命咱家過來就近請教。”
朱暉一聽,趕緊收了嬉皮笑臉,把椅子搬上兩步前靠近高鳳:“太子有何諭旨?遮麽是要老朱出力麽,那可好得很!”說得真誠無比,雙眼看著高鳳。
高鳳實在受不了這位大爺的做派,忍不住仰著身子跟他保持一些距離:“太子近來結識了一個布衣之交,有心要抬舉他家,左思右想,覺得公爺能幫上這個忙,所以特讓咱家過來討個人情!”
朱暉聽了,心中疑惑不定。太子爺怎麽會跟個白丁攀了交情呢?這人什麽背景來頭,要自己幫什麽忙,幫到什麽程度,會不會得罪其他方方麵麵,這難度係數可是頗不好把握·····
他腦子裏急速運轉,臉上卻依然笑容滿麵,當下“哦”了一聲,挺直了身子笑道:“這可新鮮,不知太子如何會——?”說半句話,看著高鳳。
高鳳知道他不太相信,怕自己假傳太子口諭。也不說破,隻淡淡道:“事情不大,若是公爺應承了,三五日之內,太子自會親自跟公爺分說。”
朱暉一看他臉色,馬上換了副笑臉:“咳,高公公怕是誤會了。太子爺交待的事,老朱水裏火裏,有什麽去不得的?別說太子親自交待,就是你高公公自己有個什麽差遣,隻要老朱力之所至,都給你辦了!咱們這交情,嗬嗬,是不是?”
高鳳心裏暗暗罵一聲真是油浸的泥鰍,都滑頭到家了。聽說事情不大,又拍胸脯又拉交情的!
他也不說朱厚照是怎麽跟夏儒一家認識的,就說太子爺結交的這戶人家不知道太子身份,因保國公家也姓朱,所以就臨時扯了個謊,說是保國公的遠房堂兄弟,進京拜訪走動。太子見人家家貧,就想稍稍抬舉,動靜也不是挺大,幫他攬個活路,讓他給保國公家上下仆人訂做一批過冬的冬衣,這樣一來,他家也有個生發,外麵也不會有人閑話,如此而已。
他把話一說完,朱暉這時才徹底放了心。心道他媽的老子還以為什麽天大的為難事兒呢,敢情是為這個。嗬嗬,這太子爺年紀雖小,做事可謹慎得很,幫個朋友忙都這麽繞三繞四的。
接著往深處一想,更加喜出望外。這太子主動謊說是自己的堂兄弟,那多好啊。有了這層意思,說不定哪天就要假戲真做,到老子府上來晃蕩晃蕩,嘿嘿,這朝廷少東家的交情,那可就攀上了。算一算,得是幾代皇帝的寵幸?太劃算了,想起來都全身發抖啊!
朱暉越想越高興,臉上卻換了副發愁的表情,慎重對高鳳說:“這事老朱自然遵命辦了,這麽點小事兒還用高公公你親自上門麽,差個小內侍就行了。隻是有一件——”
高鳳問道:“有何為難?”說著端起茶來輕輕呷了一口,等他回答。
“為難倒是不為難,隻是太子爺說是老朱遠房堂弟,這個老朱可當不起啊。要不,高公公去跟太子說說,就改成是俺老朱的堂叔如何?”
“噗!”高鳳掌不住,一口茶噴出老遠,咳嗽連聲看著朱暉:“公爺,這個,你不是說笑吧?”心說**的也太狠了,拍馬屁拍得一點節操都沒有了,這麽大歲數,愣要冒充人家太子的侄兒,特麽像話嗎?
“絕無說笑,實在是老朱不敢跟太子平起平坐嘛!”這廝臉皮之厚實在非常人所能及,居然很憨厚地笑道。
高鳳喘不過氣來,連連擺手,半晌才道:“不礙的不礙的。公爺就做太子堂兄挺好,又不是真的!公爺能幫這個忙,太子就領情了。呃,這銀子回頭咱家就給公爺送來,就請公爺多費心思了。”他一刻也不願意在朱暉這兒多呆了,這種沒下限,實在看不下去。
一聽這話,朱暉就急了眼:“高公公,看不起老朱是不是?這麽點銀子還要太子爺拿,你這是羞辱老朱啊!再說我本來就要給下人做衣裳嘛,太子想得到體恤下臣,咱們做臣子的隻有感激涕零的份兒才對。你什麽都甭說了,在說一個錢字,老朱我就、我就,我就抹脖子上吊死給你看!”說完他又急又惱,滿屋子轉悠,好像受了多大傷害似的。
高鳳搖頭苦笑,遇到這麽個主兒,怕今後太子是貓抓粘糕——脫不了爪子了!隻得拱手笑道:“那敢情好,就承公爺人情了。咱家還要回去複命呢,這就告辭,告辭!”
“別,喝兩杯再走!”朱暉一把將他揪住,說什麽也不讓他走。
“實在是太子急等著聽消息,不回去不行,改日再來叨擾,謝過謝過!”高鳳不敢用力跟他撕扯,隻好連連抱歉,跌跌撞撞才出了保國公府。
回過頭看看大門上金光閃閃的四個大字,忍不住抹了一頭汗水,長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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