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隻是一場浮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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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遲尉正打算將江晚恩從車裏抱出來前往醫院,再繼續等下去,怕是人和孩子都活不了。
    助理接到一通電話後,著急的走過來:“不好了遲少,人跑了!”
    遲尉臉色一沉:“一群廢物!”
    助理說:“有兄弟說,他正往這邊過來,咱們……”
    遲尉轉身,冷聲道:“撤!”
    助理走了兩步,“那江巧巧……”
    “一起帶走。”
    遲尉離開後沒兩分鍾,商宗鶴他們就趕到了。
    半個小時之前,商宗鶴經曆了一場惡戰,意識到對方的目標可能是江晚恩後,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但還是不幸受傷。
    他扔掉手上帶血的刀子,嚴重潔癖的他避免被後麵的人跟上,竟然不惜躲進了遍地是垃圾的某條小巷裏,惡臭味鋪天蓋地,商宗鶴還是不免皺緊眉頭。
    可身上已經沒有任何力氣了,腹部的傷口還隱隱作疼,鮮血直流,浸透了衣衫,觸目驚心。
    商宗鶴額頭冒著豆大的冷汗,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忍著劇痛,用盡全身最後一絲力氣掏出手機,給季烈打了個電話。
    這是萬不得已的辦法,因為現在在國內的隻有季烈,舒逸北還在國外,龐紅也被他安排去國外調查事情了。
    所以他現在是他在岸城唯一信任的人,也是唯一能幫他的。
    電話接通了,季烈吊兒郎當的聲音從那頭傳了出來。
    “喂,又怎麽了?”
    “xx廢棄工廠旁邊的小巷子,快……來接我。”
    季烈聽出了他聲音的不對勁,但對他這般命令語氣很是不滿,於是刻意挑釁道:“你讓我去,我就去,憑什麽?”
    商宗鶴周身寒意微沉,擔心再耽擱下去,江晚恩會有危險,於是無奈自爆身份。
    季烈當然是不相信,反而還對他惡聲威脅:“我告訴你,你以後再開鶴哥的玩笑,我他媽弄死你!”
    商宗鶴心裏罵他是豬,隻好喘著氣找證明自己的證據。
    但季烈還是不信,雖然心裏頭已經有所動搖。
    商宗鶴沒了耐心,直接讓他過來,因為隻有這樣就能證明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商宗鶴。
    季烈答應了,然後撕開商宗鶴臉上的假疤後,他雙腿一軟,直接跪在地上。
    “真……真的是鶴哥!”他聲音都在抖。
    “別廢話,快點扶我起來!”商宗鶴冷颼颼望著他,語氣陰沉。
    季烈哪兒敢有所怠慢,連忙小心翼翼扶著他上了車,一想到過去曾對他做過的事情,季烈嚇得後背直冒冷汗。
    一路上話都不敢多講,有很多想問的問題,但在這個時候卻一句話也問不出來。
    在商宗鶴麵前,天不怕地不怕的季烈儼然變成了慫貨。
    “鶴哥,要不我先帶你去醫院吧,你的傷……”還在流血。
    “閉嘴,繼續往前開!”商宗鶴盯著手機,手捂著胸口,鮮血打濕了他的手心。
    他嘴唇漸漸泛白,季烈覺得他快撐不下去了,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去找誰,隻能踩緊油門,為此,連闖三個紅燈。
    直到看到被撞的變形轎車裏的江晚恩時,季烈才恍然大悟,然後大氣都不敢喘。
    商宗鶴暴躁的朝他怒吼:“愣著幹嘛,去醫院!”
    “哦哦哦!”
    任意醫院。
    走廊裏,推著江晚恩的擔架車,被好幾個護士醫生團團圍住。
    “讓開讓開!”
    商宗鶴被季烈一
    邊扶著,一邊緊跟在身後,眉頭緊皺,臉龐黑沉。
    季烈從來沒有見過他這麽緊張過一個人。
    快進入急救室之前,商宗鶴還緊緊的握著江晚恩的雙手,眼睛裏滿是疼惜和憐愛。
    無形中像是有股力量,貫穿進江晚恩的身體裏麵,她眼皮顫抖,全力的擠出了一條縫。
    男人臉龐雖然模糊,但江晚恩知道,是他,是商瑾餘。
    緊張的心在這一刻安定下來。
    可是就在下一秒,江晚恩聽到醫生說:“孕婦大出血,可能隻能保一個,家屬保誰?”
    “保孩子。”
    低沉熟悉的男盛沒有一絲猶豫的,果斷的說出“保孩子”三個字。
    那一刻,像是有什麽東西碎掉了。
    江晚恩閉上了眼睛,有眼淚從眼角滑落。
    江晚恩被推進手術室裏,季烈為江晚恩忿忿不平,說:“鶴哥,你什麽意——”
    話還沒說完,就被商宗鶴捂住了嘴巴,他餘光瞥見聽牆角的人轉身離開後,才立馬鬆開了季烈,叫住進手術室的醫生,冷聲道:“保大,大人必須平安!”
    這聲比剛才更堅定,更嚴肅。
    醫生說:“你放心,我們會盡全力的,盡可能兩個都保住。”
    商宗鶴鬆了口氣,但眉頭始終未曾舒展開來。
    季烈走過來:“鶴哥你剛才……”
    商宗鶴說話有氣無力,說完“他們現在的目的是江晚恩,得混淆他們的視線”後,便直直往後倒去。
    “鶴哥!醫生,醫生……”
    ***
    江晚恩睡了兩天兩夜,睜開眼皮的時候,她沒想到自己還活著。
    畢竟商瑾餘那聲保孩子,一直在她腦海裏反複回蕩。
    真的……太殘忍了。
    脫口而出,不假思索的語氣,真的像是一把刀子一樣往她心窩子裏捅。
    她難道還沒有一個孩子重要嗎?
    還是說,比起商家的香火來說,她一文不值。
    江晚恩開始懷疑自己,她睜開眼睛看著白色的天花板,一眨不眨的看了足足半個小時。
    她在想商瑾餘為什麽可以斬釘截鐵的說出那句話。
    他們這幾個月的痕跡,對於他來說是不是隻是一場浮雲。
    那現在她活下來了,是意味著孩子沒保住,還是在關鍵時刻,他其實反悔了,要保下她。
    太亂了,像越想越亂的毛線,江晚恩覺得自己的頭都快炸了。
    病房被人推開,江晚恩吃力的轉過頭看去,以為是商瑾餘,正想質問他,但沒想到隻是過來給她換吊瓶的護士。
    護士笑著說:“江小姐,你終於醒了。”
    江晚恩臉色蒼白,毫無血色,囁嚅兩下兩片嘴唇,低聲道:“孩子……”
    “孩子因為早產兩個月,所以現在放置在保溫箱裏,需要一個星期左右,你不必擔心。”
    江晚恩舒了口氣,孩子沒事。
    “好了,你先休息,有事就按呼叫器。”
    江晚恩點點頭。
    護士離開病房後,她閉上眼睛,心裏對商瑾餘當時的選擇還是過意不去。
    思來想去,她覺得自己再這麽胡思亂想也不是個辦法,說不定當時是有原因,她得當麵找他問個清楚。
    拔掉手背上的針,江晚恩穿上拖鞋正準備出去,門再一次被人推開,隻是這次進來的人,依舊不是商瑾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