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蕭厭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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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棠欲醉!
    蕭厭扶著棠寧站穩之後,抬眼看著四皇子時,眼底帶著不愉“殿下先前在衡廷閣時,是怎麽跟本督說的?你要保你和皇後娘娘,本督才借黑甲衛給你,可剛才若非滄浪同行,殿下是打算讓陸家罪人闖進宮中?”
    論惡人先告狀,沒人比蕭督主更擅長。
    四皇子想起剛才的猶豫瞬間心虛“蕭督主,我……”
    “殿下若下不了手,本督來就是。”
    “不用!”
    四皇子瞬間忘記了蕭厭和宋棠寧為什麽會出爾反爾又來了陸家,生怕他當真出手,他已經跟陸家撕破臉,又鬧出這麽大動靜,要是這個時候讓蕭厭接手,落在父皇眼裏就是他優柔寡斷,跟陸家藕斷絲連。
    “不麻煩蕭督主,我來就是。”
    四皇子心下一狠,朝著程平說道“把陸中書他們帶往前廳安置,沒我的吩咐任何人都不得離開,再讓人將幾位陸家女眷單獨審,拿了她們身邊伺候之人,一個都不準放過。”
    “謝廣崢!!!”
    這一次別說是陸欽他們,就連陸崇遠也是目眥欲裂。
    今日之事他猜到定是有人動了手腳,看到蕭厭時已清楚大半,也知道四皇子恐怕是被蕭厭那賊人挑唆利用了,可是四皇子對陸家趕盡殺絕的態度依舊讓他心寒震怒。
    這是他的親外孫,是他費心輔佐多年之人。
    他怎會這麽蠢受人挑撥,陸家是他最大的倚仗,他竟是要親自毀了陸家!
    “謝廣崢,你別被蕭厭騙了,這閹人隻是利用你……”
    “砰!”
    陸欽剛一開口,就被利器射穿了小腿,他身子一歪栽倒在地時疼的慘叫。
    蕭厭手中把玩著那短弩“小陸大人看來還是沒學會什麽是尊卑,這舌頭既辨不清楚怎麽說話,那不若,不要了?”
    那短弩上弦,寒光直指陸欽頭顱,仿佛下一瞬就能要了他的命。
    “蕭厭,你敢……”
    那“敢”字還在唇齒間,就見弩機輕顫,那弩箭轉瞬就朝著陸欽射來。
    數寸長的箭矢撲哧一聲就釘入陸欽大腿之上,陸欽疼的剛欲慘叫,就陡然對上蕭厭黑滲滲的眼。
    那眼裏不見半絲暖意,如萬年寒冰,仿若看著一個死人,陸欽突然就想起那一日眼前這人拿著薄刃帶起他腿間血肉的情景,雙股戰戰隱有失禁之意,捂著被弩箭刺穿的腿臉慘白。
    陸家其他人也都是麵無人色。
    四皇子滿眼驚懼,蕭厭側眼“殿下,還不審?”
    ……
    四皇子帶人親自去審,蕭厭則跟棠寧站在院中,見不遠處花廳裏陸家眾人皆是憤慨急怒,可瞧著陸欽的下場卻又不敢言語的樣子,棠寧目光在臉色難看卻突然冷靜下來的陸崇遠身上頓了頓,總覺得他恐怕不會這般束手就擒。
    她目光一側,又落在陸崇遠身邊那個不顯山不露水的陸二郎君身上。
    棠寧是見過這個陸家二郎的,以前出入陸家時偶有碰麵,此人都是寡言少語毫無存在感,可是剛才那一劍……他比陸家其他人還要果斷狠厲的反應卻讓她心底存疑。
    似是感覺到有人看他,陸二郎君突然抬頭,目光落在棠寧身上時,她頓時有種被凶獸盯上的惡寒,那種沒來由的危機讓她眉心輕蹙,尚還來不及多想,腦袋就突然被身旁人輕撥著轉過去。
    寒意消失時,棠寧茫然“阿兄?”
    蕭厭拿著手中之物揚了揚“想要嗎?”
    “嗯?”棠寧眼睛瞬亮。
    他領著人錯身走到一旁,抬眼滿是冷然地看了眼那邊已然收回目光的陸家二郎,再低頭對著棠寧時已是溫和“方才就見你一直盯著,恨不得眼睛都黏在上麵……”
    棠寧頓時不好意思,她的確是羨慕蕭厭這手弩,跟她過往見過的那些都不相同,以前那些弓弩大多都是十分笨重,就算是手持的弩箭尋常人拿著也都費勁,可是蕭厭手中這一具卻十分精巧。
    弩身隻比他手掌大一圈,那箭矢雖然不長,卻殺傷力十足。
    蕭厭遞給她“試試?”
    棠寧躍躍欲試“可以嗎?”
    蕭厭沒有說話,隻直接將那短弩放進她手中,教她如何放置箭矢,壓住懸刀,示意她對準某處之後,手中朝下一按,那上麵箭矢便瞬間而出,“叮”的一聲刺入不遠處的樹幹之中。
    蕭厭說道“這手弩精巧,尋常可以拆卸下來,當做臂釧或是飾物藏於身旁,緊急之時就算未曾裝好,也能直接以弩機當作暗器。”
    他拿過她手中之物,隻三兩下就拆卸下來,將光禿禿的弩機放於她手中。
    “這裏麵藏有十枚銀針,都是秦娘子淬過毒的,見血封喉,若是遇到危險可以直接使用,趁其不備之下,哪怕身手極高的會武之人也難閃避。”
    棠寧頓時覺得手裏的東西燙手,她連忙還給蕭厭“這我不能要,阿兄留著防身!”
    蕭厭卻是放了回來。
    “阿兄……”
    棠寧張嘴就想說話,卻見蕭厭很是垂眸時,眼中滿是不掩飾的濃情“棠寧,我無軟肋,唯一便是你,隻要你安好,世間就無讓我退避之事,護好你自己,就是護好了我。”
    棠寧頓了下,臉上柔軟下來,她從來沒有懷疑過蕭厭待她的好,可聽到他毫不掩飾的話,心裏依舊酥酥麻麻的忍不住歡喜。
    她沒再推讓手裏的東西,而是很仔細地收了起來。
    “我會好好用它的。”
    見小姑娘珍重萬分的樣子,蕭厭眼中彌漫著笑。
    ……
    陸家前院極大,花廳裏的眾人隻遠遠看到偏角那邊,那一身襴衫錦袍的蕭厭,低頭跟被他遮擋住身形的小女娘說著什麽,廳外守著嚴陣以待的黑甲衛,陸家人都是心慌。
    陸崇遠臉色微沉地坐在一旁,看著抱著腿疼的低嚎的陸欽,還有一眾慌亂的陸家人,心中有絲淒涼。
    曾幾何時,誰能想到陸家會落到這般境地。
    陸家四郎少年心性,本就是衝動性子,看著母親被帶走,父親又被蕭厭所傷,他氣得就猙獰道“四皇子竟敢跟蕭厭勾結,還這般折辱母親她們,等他查不到東西,祖父定要進宮告他們禦狀!”
    “可是四皇子那般篤定,萬一……”
    旁邊一個少女才剛開口,就被陸家四郎猛地瞪了過去。
    “萬一什麽,你是覺得我母親和伯母叔母她們會跟铖王苟且?!”
    那小女娘年歲不大,直接被嚇得哆嗦著縮著肩膀滿眼驚懼,陸家四郎扭頭道“祖父,您定不能放過四皇子他們!!”
    陸家大郎卻不如堂弟這般樂觀,他看了眼守在外麵的人,想起四皇子不惜決裂也要帶走那幾個陸家女眷,他總覺得事情不對,朝著陸崇遠低聲道“堂祖父,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陸崇遠掀著眼皮看他一眼“等。”
    陸家大郎神色有些慌“可是萬一四皇子真搜出什麽……”
    “那也得等。”
    陸崇遠似乎已從最初狂怒冷靜了下來,臉上雖然陰沉,卻沒慌亂,或許是受他影響,原本亂成一團的陸家其他人,也都是慢慢安穩下來。
    花廳裏格外的安靜,後院偶爾傳來的響動都能聽得清楚。
    陸崇遠看了眼守在門前那些人,目光落在蕭厭的背影上,心思急轉之下想著四皇子……不,應該是蕭厭今日所為的目的。
    他大費周章,挑唆四皇子與陸家決裂,帶人闖入陸家,當真隻是為了一個跟铖王媾合的陸家女眷?
    就算查出這些,陸家固然會毀了聲譽,可畢竟隻是男女奸情,若跟铖王勾連之人當真是幾個兒媳之中誰人,那可是外姓之人,陸家隻要狠心斷臂,豈能傷到陸家根底?
    蕭厭不會做無用的事情。
    那他的目的……
    四皇子將受了審問身上染血的陸大夫人推出來時,陸崇遠頓時心中一沉,驀地抬頭看向蕭厭時,陡然明白了他的意圖。
    程平低聲道“奴才帶人搜查了幾位夫人住處,也審問了她們身邊之人,其他人都無異常,惟獨大夫人關氏身邊的芹心神色慌亂,言語鬼祟,奴才讓人用了刑,才讓她開了口。”
    “據芹心交代,關氏未入陸家之前就已與铖王相識,可當時她與陸家長子已有婚約,陸家當年曾有意在铖王和陛下之間擇一人輔佐,左右搖擺不定,關氏為了铖王大業才嫁入陸家替铖王辦事。”
    陸家那些人都是變了臉色。
    關氏拚命搖頭“不是我,我沒有……”
    她淚眼望著陸崇遠“父親,父親你相信我,我沒有背叛大爺,我從來沒跟铖王有過什麽,是他們害我……”
    “那你屋中搜出的那些東西是什麽。”
    程平眼底鄙夷,他極為不屑跟人通奸之人,也覺得這陸大夫人當真是下賤,好好的世家夫人不做,居然去做那見不得人的“外室”。
    “剛才黑甲衛從關氏房中的妝奩匣子裏搜到她與铖王往來的書信,這些書信裏提及不少铖王府之事,上麵雖未落款,可隻要拿去與铖王往日筆跡對比就能分辨清楚。”
    關氏臉色煞白拚命搖頭“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沒見過那些書信,我,我也不知道那些書信是從何而來……”
    自從陸肇出事後,她已經很久沒有好好梳妝打扮,那妝奩匣子也月餘未開。
    她根本不知道那些書信是什麽時候放進去的,更不知道到底是誰想要害她,她哭得一塌糊塗,手腳並用爬到陸崇遠跟前。
    “父親,父親你相信我,那些信不是我的,是有人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