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 安帝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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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棠欲醉!
    九月中旬,梁廣義命人帶著足足八十箱金子在城外移交給蕭厭時,滄浪帶人一一清點。
    足足小半個時辰,滄浪才揮手命人封箱,接管了那些箱子。
    世家來送金子的是梁廣義的侄子梁順,他看著那些箱子眼睛都有些發紅,見滄浪回來忍不住嘲諷了聲“小家子氣,不過是些金子,也值得你們一箱箱清點,以為我們會騙你不成?”
    滄浪毫不在意“沒辦法,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多金子,這不得先讓下麵的人開開眼界,免得待會兒把金子運回去之後會興奮的手足無措,這萬一要是路上打翻了,這麽多金子,多難撿呐?”
    “你……”梁順眼睛更紅了。
    這明明是他們的金子,是他們幾家的血肉!!!
    梁廣義揮手擋住說話那人“行了,別做這幅模樣讓人笑話。”
    “叔父……”
    梁順想說話,可對上梁廣義的眼隻能咬咬牙瞪了滄浪和蕭厭一眼,就恨恨退到一旁。
    梁廣義朝著蕭厭道“金子我們幾家已經如約給了,這是替賀家昭雪的東西,隻要明日早朝之上你當眾呈上,老夫會向太子進言替賀家正名,也推舉你承襲爵位。”
    蕭厭看了那東西笑了聲“那就多謝梁太師了。”
    “那你答應老夫的事情?”
    “本督說話算話,賀家之事到此為止……”
    梁廣義聞言剛鬆了口氣,轉身想要帶著身旁人回城,就聽到馬蹄聲突至,片刻之後有人疾馳過來,林外兩匹馬像是並肩而行,從遠處逐漸靠近,幾乎同時到了他和蕭厭眼前。
    馬上的人翻身下來就各自朝著他和蕭厭疾步靠近。
    “督主,宮裏來信,陛下醒了。”
    “太師,陛下急召您進宮。”
    梁廣義猛地抬頭看向蕭厭,而他身旁的梁順臉上露出驚喜。
    “叔父,陛下醒了!”
    太子仗著儲君的身份,這段時間一個勁折騰朝中,蕭厭又以太子之勢逼迫他們幾家退讓。
    叔父不得不以幾家家底來買蕭厭抬手,如今陛下醒來,豈還由得太子胡來?梁順想起安帝醒了就有人壓製太子,蕭厭便不能如現在這般囂張,驀地就看向滄浪他們打算押送離開的那些金子,急切出聲。
    “叔父,快讓人攔著那些金子,不能讓他們把東西帶走……”
    唰!
    他話音未落,兩道厲風徑直擦著他臉邊而過,一道劃過耳邊讓得他半截耳朵都血淋淋的,另外一道更是險些割斷了他脖頸。
    梁順頓時慘叫出聲。
    “蕭厭!”梁廣義抬頭。
    蕭厭冷白指間輕拉著身旁垂下的竹枝,那上麵兩片尖葉已不見了蹤影,他抬眼淡漠“本督方才聽到,有人想動本督的金子?”
    “那明明是我們……”
    唰!
    一片竹葉徑直朝著梁順眼前疾射而來,他身旁護衛大驚之下連忙揮劍,明明是細軟之物,竟與劍尖發出金鐵碰撞之聲。
    梁家護衛踉蹌後退,紛紛抽劍而對。
    梁順被嚇得臉色慘白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本督的金子,梁太師想要?”蕭厭目光冷戾。
    梁廣義“……”
    雖然剛才聽聞安帝蘇醒召見他時,他的確有那麽一瞬間的猶豫,可眼下看著蕭厭這般凶狠護食的樣子,再看一旁虎視眈眈盯著他們的黑甲衛,梁廣義扭頭朝著身旁梁順就是一巴掌。
    “誰讓你多嘴?”
    “叔父……”
    “閉嘴!”
    梁廣義厲喝出聲,眼底冷肅讓得梁順不敢說話,見他閉嘴之後,梁廣義才朝著蕭厭說道“老夫這侄子向來蠢鈍,梁家更是後繼無人,否則當初老夫也不會選擇扶植陸崇遠上位。”
    他變相跟蕭厭服軟認了錯,然後才繼續
    “蕭督主大可以放心,這些金子是我們幾家給你的賠罪禮,你我之間說定的事情依舊算數,就算陛下醒來,老夫也不會反悔,隻希望蕭督主也能記得你答應老夫的事情,對我們幾家既往不咎,就算做不到世家之間同氣連枝,往後也不借舊事為難。”
    梁廣義說完之後也沒等蕭厭回話,就直接道
    “陛下既然已經蘇醒,又命人召見,老夫不好多留,先行告辭。”
    蕭厭淡聲道“梁太師慢走。”
    梁廣義帶著梁家那些人離開,等出了那片小樹林後才上了停在外麵的馬車。
    聽著裏麵似有箱子搬動的聲音,還有馬蹄輕響,車輪滾動離開,梁順捂著臉“叔父,你為什麽怕蕭厭,他不過是仗著一時之利才借著太子壓著我們,如今陛下醒了,太子休想再握朝權,我們何不把那些金子……”
    “行了!”
    梁廣義皺眉“你以為陛下醒了就能向著我們?還是覺得陛下醒了就能奈何得了蕭厭?”
    他可沒忘了,之前紫宸殿上逼迫安帝的人裏有他一份,更何況那天夜裏的事情是由崔林和他而起,以安帝的性情,就算真能一時因為“大局”隱忍,事後奪回大權也必定會清算。
    更何況……
    “虎符還在蕭厭手上,先前罪己詔已經傳遍各地,陛下親筆聖旨還在蕭厭手裏,太子又是他親自下詔立儲,就算陛下醒來與太子爭權,孰勝孰敗猶未可知,你當蕭厭要是沒把握,方才聽聞陛下蘇醒會那麽鎮定?”
    “可是……”梁順不甘。
    梁廣義輕籲了口氣,臉色有些不好“我知道你不甘心,我也不甘心,可賀家注定翻案,誰來都沒用。”
    那封血書,賀文琢的書信,就是擺在安帝麵前他也得認栽。
    “蕭厭那廝手段厲害,又睚眥必報極為記仇,以八十萬金買他收手不是壞事,至於其他的……”
    “眼下形勢比人強,要學會隱忍,往後若有機會自然能夠再找回來,何必圖一時之利。”
    梁順摸了摸耳邊的血,咬牙低罵“那個閹賊……”
    “他是宣義侯,是賀家的人,往後別再提這個字。”
    見梁順閉嘴,梁廣義才道“進城之後,我進宮麵聖,你直接回府,方才的事不準胡言。”
    ……
    “督主,安帝怎麽醒了?”滄浪低聲道。
    “他昏睡了這麽長時間,朝中大局已定,醒了就醒了吧。”
    再不醒,劉童恩那邊恐怕要失控了。
    蕭厭看了眼搬上馬車的那些金子“你親自帶人,將這些金子送走,路上小心些,別被人截了道。”
    “那不能,誰搶我錢,我要誰命!”
    這可是他家督主的命根子!
    蕭厭失笑“行了,去吧,本督得回京了。”
    安帝醒了,他也得去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