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1章 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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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婭不高興地皺眉。

    她一直都知道季容卿對男女歡愛的事情不怎麽熱衷,而且他身有潔癖,除了她其他人都難以靠近。

    烏婭自小就長在草原上,這裏民風開放對於男女之事從不避諱,她喜歡季容卿,更是想要時常與他親近。

    可是季容卿卻不喜,二人成親之後親熱的時間很少。

    烏婭心中有些不滿,張嘴想要說什麽,抬頭就對上他有些蒼白的臉。

    他皮膚白淨極了,與北陵那些兒郎完全不同,細膩的如同一塊上好的美玉,那絲籠罩在眉宇之間的病色更是添了一份清冷氣質,渾身上下都讓人著迷。

    季容卿性子並不熱情,甚至有些冷淡,可唯獨對她時卻是溫柔極了。

    他竭盡全力地幫她,護著宗聿部上下,讓她有了能和呼延閔對上的底氣,除了不喜歡與她歡愛之外,其他時候季容卿對她都是體貼至極,從無半點疏忽。

    那雙黑眸每每望著她時,更是讓她忍不住沉溺其中。

    烏婭不由軟了心腸。

    罷了。

    他到底是魏朝人,雖然自小生活在邊境,受的卻是大魏那套禮儀規矩的教導,將矜持廉恥刻在了骨子裏,對男女之事的態度更與他們北陵人不同。

    烏婭心中自己紓解了後,歪著身子靠在季容卿懷裏,軟聲說道:

    “我知道你不喜人近身,可你我成親,男歡女愛本是尋常事情,要不然我們的孩子什麽時候才能來?”

    “我瞧著這次那藥丸你用了之後挺好,等我讓人查清楚那藥的來曆就將人綁了回來,定能將你那頭疾的毛病治好。”

    烏婭說話間手已探入他衣內,摸著他腰間肌膚。

    雖然未曾更進一步,可那指尖動作卻依舊讓季容卿神色一僵。

    “容卿,你得好好養好了身子,否則我會心疼。”

    “我還想要讓你當我王夫,跟我一起執掌天下,教我們的孩子如何為王。”

    季容卿感受著腰間遊弋的手,強忍著想要拂開的衝動,隻伸手攬著烏婭腰肢,眼底卻是劃過一抹厭惡之色。

    隻是轉瞬,那厭惡就消失不見。

    “我會陪著公主。”

    ……

    外間有人來尋烏婭,說是有軍中事情商議,季榮卿隻道身子困乏想要休息未曾與她同行。

    等烏婭離開之後,季容卿就直接回了住處,房門一關避開外間那些人,他就滿是嫌惡地將身上厚氅和外衫全部褪了下來,臉上滿是冷厲寒霜。

    “燒了!”

    “是。”

    後麵一人蹲身將那些衣物堆在一旁,抬頭時露出一張被毀了大半的臉。

    他身形不高,顯得有些消瘦,臉上卻有一條深可見骨的疤痕,那疤橫貫他臉上,周圍還有不知多少道的細碎痕跡,幾乎毀了其他肌膚,眼皮也有半塊沒了蹤跡。

    這模樣若是放在夜裏看上一眼,恐怕就能讓人做了噩夢。

    “讓人送水進來!”

    季容卿隻覺被烏婭碰過的地方格外難受。

    “早就讓人備好了。”

    春生見他冷怒模樣習以為常,連忙領著季容卿到了屏風後麵。

    那裏早已經備好了浴桶,旁邊的炭爐上溫著比人還高的一大桶熱水,此時桶裏正繚繚冒著熱氣。

    春生手腳利落的將那桶裏的熱水放進了浴桶裏,又從一旁添了涼水進去,待到浴桶之中水溫正好之後,他才說道:

    “主子,可以了。”

    季容卿脫了身上僅剩的衣物,直接將自己整個人都浸在熱水之中,那溫熱的觸感絲毫沒有緩和他臉上冷厲。

    季容卿滿是厭惡地拿著帕子擦洗被烏婭碰過的地方,直到腰間通紅滲出了血點,幾乎快要擦掉一層皮,他才停了下來。

    將手裏的帕子扔在水上,季容卿麵無表情地起身。

    “查清楚了嗎,那個張濱是什麽人?”

    “查不到。”

    春生拿著幹淨帕子上前,一邊替季容卿擦著身上水漬,一邊低聲回道:

    “那張家的確是北陵商戶,在皇城這邊經營了好些年,張家看似低調,實則卻極為富庶,而且跟各部之間或多或少都有些生意上的往來。”

    “不過那個張濱有些奇怪,張家以前雖然在北陵活動,卻很少有人看到過張家家主,平日裏的生意上的事情大多都是張家那些管事出麵,直到半年前,那個張濱才突然頻繁出現在人前。”

    春生說道:“那個張濱極善交際,這半年將生意做的更廣,王庭裏好些長老都跟他利益牽扯關係極為親密,就連十三散部那邊也有掌家的路子。”

    “半年前?”季容卿冷哼:“那可真是巧!”

    宋家出事是半年前。

    宋瑾修逃來北陵也是半年前。

    那張濱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選在宋瑾修來了北陵之後才開始頻繁露麵,甚至就連跟諸部之間關係也跟著親密,這要說其中沒有關聯鬼才相信!

    春生自然也明白其中疑點,繼續說道:

    “我們的人原本是想要入張家一探,誰曾想才剛進去就露了痕跡直接丟了命。”

    “張家內外巡邏看守的護衛極多,那個張濱無論出入何地身邊都有高手跟隨,我們的人根本就近不了身。”

    自從知道張濱手裏有能壓製自家主子頭疾的東西,明麵上公主府又不能隨意朝張家下手,他們就曾想過暗地裏將張濱綁了。

    隻要人在他們手裏,他們總能從他嘴裏撬出那東西來曆。

    可誰曾想那張濱身邊有一人身手極高,出入時更是護衛十數。

    若想擒了張濱,必定會鬧出極大的動靜,根本瞞不過皇城裏其他人。

    身上水漬擦幹,春生就取了衣物過來,季容卿等他替自己將衣物穿好,這才自己綁好腰間束帶,抬腳朝著屏風外麵走了出去。

    季容卿說道:“不用去查張濱了,我知道那藥是從什麽地方來的。”

    春生詫異:“主子知道?”

    季容卿冷哼了聲:“這天下商戶比比,最厲害的卻從不在北陵,除了左州那位富可敵國讓諸國皇室都忌憚不已的財神爺,還有誰能在這麽短時間就讓北陵諸部與其利益糾纏,旁人難以動他們?”

    春生:“您是說,顧鶴蓮?”

    季容卿眸色陰沉:“那顧鶴蓮最是張揚自傲,左州顧家更是誰的臉麵都不給,能讓他拿著顧家心甘情願替其鋪路的,你覺得會是誰?”

    春生臉上神色變化,遲疑著抬頭看向季容卿。

    就聽季榮卿嘴裏緩緩吐出“棠寧”二字。(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