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她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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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太陽從窗戶爬進屋子,刺眼的陽光讓美紀子從沉睡中醒過來。美紀子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艱難的坐起身,身子軟綿綿的靠在床頭。
早上了?我起來之後該做什麽了?美紀子在腦中想著這個問題,慢慢恢複了意識。
床邊靠著窗戶的書桌上放著一台筆記本電腦,電腦旁是堆疊著的一摞文件。美紀子下床走近書桌,翻了翻文件後,美紀子恍然醒悟。對了,我應該去上班了。
美紀子在洗漱完換上正裝後,拿著她的手提包出門了。
美紀子所在的樓層是十八樓,坐電梯下到停車場後,美紀子開車去了公司。
進到公司大門後,美紀子一路暢通無阻的上到了自己辦公室所在的樓層,但是在要進去辦公室的時候,被門外的秘書攔了下來。
“這位小姐,這是我們經理的辦公室,你是不能隨便進去的。”秘書有禮貌的說道。
我就是經理啊...美紀子發現自己開不了口,想說的話就是發不出聲音。
忽然,秘書的臉變了,變成了千春的臉。
“美紀子,你在這裏幹什麽嗎?”千春一臉疑惑的問道。
美紀子頓時變得很慌張,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美紀子,你怎麽穿一身這樣的衣服啊?”千春又問道。
“不對,你不是美紀子吧,你到底是誰!”千春神色劇變,臉色嚴肅眼神冷漠的質問道。
美紀子說不出話,想解釋,又不知道該解釋什麽。
千春雙手憤怒的抓住美紀子的肩膀,用力的掐住她,質問道,“你到底是誰?真正的美紀子在哪裏?”
我是誰?美紀子惶恐得不行。
在美紀子奮力的掙紮和抵觸下,周圍的場景和人全退去了,整個空間重新搭建出了另一個場景,是一個體育場。美紀子發現自己正身處這個體育場的草坪上,周圍擁擠著吵吵鬧鬧的清一色穿著藍白校服的學生。
向來就不喜歡這種擁擠嘈雜環境的美紀子緊皺起了眉頭。頓時,周圍的學生像是見到了貓的老鼠一樣連忙給美紀子所在之處讓出了一片很大的空地。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是明顯能感覺到那群學生對自己的恐懼的美紀子的心情並不比剛剛他們擠在自己身邊時好。但很快,美紀子就沒空理會這種心情了,因為一個吊兒郎當穿著黑色緊身褲頂著一頭大紫頭發的女生在周圍學生的讓道中正朝她走來。
“我的天,寧恩依你穿個校服融在這一堆傻子裏還真是讓我難找。你怎麽現在變得這麽土了,頭發也染回去了,真打算以後做個乖乖的三好學生啊!”女生邊用嘲弄的眼神打量著美紀子邊大聲說道。
周圍的學生都是背對著兩人的,沒人敢回頭看兩人交談。
寧恩依?美紀子在心裏念叨了幾遍這三個字,隻知道很熟悉,但與之有關的記憶一點都想不起來。
“怎麽不說話了,你也覺得這樣丟臉了。我就說你改什麽啊,還跟我們說你洗心革麵要好好學習了,你這話說出來不覺得好笑嗎,你看看班裏的人誰相信了?白任你任勞任怨的在班裏幹這幹那服侍他們這些天了,這不還是怕你怕得要死嗎?誰能跟你正常交流了?”見美紀子不說話,以為她認可了自己的話,女生聲音更大了而且還著重看了幾眼美紀子身後的那幾人。
美紀子抿嘴不答。
見美紀子沒反駁,女生可開心的走到美紀子身邊親切的挽住她的手,說,“走,我們出去吧,陳宏強他們在酒吧等著我們呢,我們可都打了賭的,誰能把你叫過去,那之後那人一個月的所有支出大夥平攤了。”
美紀子眼神冷漠的甩開了女生的手,雖然不知道這人是誰,但潛意識裏的那種厭惡讓美紀子不願與她多做交流。
“嘿,寧恩依,你還真是倔了啊。我們這麽多人一個一個的過來請你都沒用。你以為你是誰啊,要不是看在你隻有我們這幾個朋友的份上,誰他媽樂意來這叫你出去啊。”女生被甩開了手後表情由不敢相信變成震驚再到生氣,“你以為你換上了校服就是好學生了,你自己在這裏問一問,看誰把你當同學,傻逼玩意。”
女生越說越生氣,最後罵罵啼啼的離開了。罵似乎還不解氣,女生走前還踹倒了幾個站在那裏的學生。
那幾個學生倒地後,美紀子看到從自己身後衝出一個女生,跑到那幾人麵前想去扶他們,但還沒靠近,那幾人就自發的快速站起然後走開了。在觸及到那幾人走開前的害怕眼神後,那個女生頓住了腳步站在了原地。周圍又慢慢變得嘈雜擁擠起來,隻有那個女生所站之處的周圍是靜謐和空蕩的。
看到這一幕,美紀子的心難受的揪了起來。美紀子拚命的在腦海中回想與這相關的記憶,越想頭越疼,最後疼到美紀子緊閉了雙眼,一度陷入了黑暗中。
但腦海中的那些畫麵和記憶似乎是不受控製的,另一些與剛剛無關的畫麵如白馬過隙般的從黑暗中湧現了出來,在美紀子的意識一一劃過。
就像是點了最大倍速的電影畫麵,美紀子完全沒有看清這些記憶究竟是什麽,隻能提取到那其中的某些片段。但僅僅就是這些片段,卻讓美紀子產生了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就像是自己親身經曆過的一樣。
隻是那些片段裏的打鬥的身影和背景裏始終不變的如山高般的垃圾堆又讓美紀子對自己的這種感覺很質疑,自己應該不曾去過那種地方。
就在美紀子雜亂而又支離破碎的接受著這些片段時,記憶湧現的速度慢了下來,變回了正常倍速的畫麵。
黃昏的橙陽下,女孩突然鬆開了男孩的手,然後身體直愣愣的逆光倒下。
兩人都被這突然的變故驚到了。
男孩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
女孩對她生命的突然流失也很驚訝,女孩還想說什麽,但身體極速的失去了生命特征,女孩的意識也被迫擠出了身體。
男孩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他也是逆著光站立著的。兩人本來是朝這個方向離開,現在女孩倒地了,而且男孩能感覺到女孩已經死了,現在倒在地上的隻是一個屍體。
男孩靜靜地站在原地好一會兒,然後轉身抬腳向著光走去。男孩起初的腳步還有些踉蹌,但走了兩步後便恢複了正常。自女孩倒地後,男孩的眼神沒有觸及過女孩的屍體,離開時也沒有看過一眼。
一直到太陽落下,女孩的屍體慢慢融進了黑暗。
畫麵裏充斥著要溢出來的不甘和無奈。
突然之間,美紀子腦中有關寧恩依的記憶的開關像是被打開了,所有的一切她都想了起來。她不是美紀子,她叫寧恩依。
現實中,用著美紀子身體的寧恩依猛然睜開了眼,用右手艱難的撐起身體後坐了起來,曲著腿靠在床頭。
燈光下,一下恢複了太多記憶的寧恩依咬著自己手神色有些迷茫。
一個多月以前,那個每天上班的寧恩依在某一天晚上做夢的時候夢到了名為美紀子的女孩的日常生活,夢到了美紀子每天上學、去圖書館,和朋友、父母交流的日常生活。
起初,寧恩依並沒有在意這個夢。但是,在那天之後的每一個夜晚,寧恩依都夢到了美紀子。在百忙的工作之下,寧恩依暫時沒有空去理會自己的夢。隻是後來這種情況愈發的嚴重,在工作時,寧恩依晃神閉眼休息時意識中也會出現美紀子的身影。
於是,寧恩依去找了心理醫生,在各種心理暗示和催眠下,心理醫生都沒有發現兩個截然不同的人之間可能存在的聯係。
有關美紀子的夢仍在繼續著。直到有一天寧恩依醒來後發現自己變成了美紀子,生活就像夢裏的那樣不變的過著,寧恩依也沒有察覺到異樣,隻是把自己當成了美紀子活著。
一周前的一個晚上,寧恩依做過一個類似的夢,也夢到了已經工作的自己,但沒有夢到高中時期的自己,也沒有夢到後來的那些灰暗的一閃而過記憶片段和最後女孩死亡的畫麵。
那次的夢後,寧恩依清醒了兩三天。那時仍舊什麽都不知情的寧恩依選擇繼續扮演著美紀子生活下去,隻是扮著扮著寧恩依又變成了美紀子,忘了自己是誰。即使偶爾對所知的一切有了疑惑,卻不知道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疑惑。
而這次的這個夢,讓寧恩依徹底清醒她是誰的同時獲取了更多一點的信息。因為那個死掉的女孩寧恩依可以肯定那就是她,她以前也來過這個世界,用的是那個女孩的身體。
並且上一次來這個世界的是高中時期的寧恩依。
高中時期的某一天,寧恩依做了一個夢,夢的內容寧恩依一丁點兒也記不起來,但半夜突然驚醒後意識裏的那股強烈的不甘和無奈的情緒卻幾乎影響了寧恩依剩餘的高中生活,這也是促成寧恩依下決心改變自己的原因之一。
當時寧恩依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半夜夢醒之後突然有了那麽強烈的情緒,現在寧恩依可以肯定那跟自己曾經來過這個世界的經曆有關。
而現在,她又來了,用的是美紀子的身體。
理清這些記憶後,寧恩依鬆開了她一直咬著的手臂,靜默的看著眼前的這個房間。
床前靠著窗戶的書桌上放著一台台式電腦,書桌旁有一個很大的書櫃,書櫃裏大多都是關於遺跡的各類藏書。房間裏書桌和床邊的一大塊部分都鋪上了淺灰色的地毯,地毯角落處放著幾個可愛的動物娃娃。這是美紀子的房間。
寧恩依用力的閉上了雙眼,整個人看起來很是平靜。隻是那垂落在身體兩側緊抓著被子顯得關節處有些發白的雙手泄露了寧恩依真實的心情。
在把所有的憤怒和不滿向腦海中的黑暗宣泄過後,寧恩依慢慢鬆開了手冷靜了下來,她知道她必須時刻記住自己是誰,然後想辦法回去。
寧恩依起身下床,坐到了書桌前,把從一個月前的那個夢開始到現在為止的經曆事無巨細的全寫在了紙上,每天做了什麽,最後還有有關寧恩依的全部信息都用中文寫了出來。
這個世界所通用的語言和文字似乎隻有日語一種,在網上,寧恩依暫時也沒有發現其他語音的有關信息。
寫的字跡也是跟美紀子的字跡完全不同的寧恩依的字。
寫完之後,寧恩依把這十幾頁紙上的信息仔細的翻看了一遍。看完之後,寧恩依又覺得不妥,隨後起身走到了一旁的書櫃前,從書架的最底層開始,把每本書都抽出來大致瀏覽了一遍,一本接著一本。
書架一共五層,寧恩依翻到第三層的時候,發現連續翻看的幾本書都有一個共同特點。等寧恩依把第三層的書全部翻看完了後,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美紀子對一個叫
茲凱尼斯撻的人很感興趣,或者說是崇拜。
書架的第三層放著的全是有關這個人的作品的其他人的點評或讀後感或分析,這個人的作品似乎很少,隻有幾篇有關遺跡探索論文,但全被珍藏在第三層書中間的一個精致木盒裏。木盒裏還有幾封寫給這個人的表達了自己的憧憬與崇拜的信。
寧恩依上網搜了一下有關茲凱尼斯撻的信息。網上關於這個人本身的信息並不多,但是他的作品非常的出名,很多同領域的教授學者都很讚賞他的作品。而且據寧恩依剛剛在網頁裏刷到的最新消息,這個人似乎要來自己所在的大學做一次演講。
所以昨天那個問路的男人應該也是喜歡這個人所以去了我們學院嗎。僅僅是這麽一想,寧恩依腦海裏便呈現出了那個男人的身影。
那個男人就像是有著自主意識的櫻花,即能毫不掩飾又自信的對外展示著自己的魅力,又能自主的掌控自己的命運,而不是作為柔美的櫻花隻能供人賞玩。
想到這些形容,寧恩依在心裏嘲笑了她自己一番,才見過兩麵,就能給予他這麽高且肯定的評價。大概是自高中以後,寧恩依覺得她最尊敬也最難以抵抗的就是這種帶著濃濃書生氣息的男人。
自嘲後,寧恩依又開始搜尋第四層的書。在翻了幾本後,寧恩依找到了她想要的那本書——有關一個少數民族的畫冊。
寧恩依把畫冊拿到書桌前,把她剛剛寫下來的信息全部以注釋的形式一點一點的照抄到了畫冊的邊邊角角處。抄在這本畫冊上,就算有人發現了,寧恩依也可以解釋這是一種少數名族的文字。抄完後,寧恩依把他之前寫的那十幾頁紙撕毀扔進了廁所衝走了。
做完這件事後,寧恩依鬆了口氣,然後把書放回了書架的原處。這本畫冊自己必須每天翻看一遍,發生了什麽重要的事也要記錄下,避免自己哪天又忘了自己的身份。
外麵的天還是黑的,牆上的時針指著四。
見還有時間,寧恩依把書架上剩下的書全翻完了,然後是書架下的櫃子裏。
美紀子有寫日記的習慣,寧恩依在櫃子裏發現了好幾本美紀子從小到大的日記。寧恩依坐在地毯上,把這幾本日記全看完了。日記最後一天的記錄是99年2月17號。
咚咚...
敲門聲忽然響起。
寧恩依從日記本中抬起頭,窗簾外的顏色已經很亮堂了。
“美紀子,起床了嗎?”
“起床了,媽媽。”
“那你快點下來吃早餐。”
“好的,媽媽。”
牆上的時針已經指向七了。
寧恩依把日記本放回原來的櫃子裏,然後洗簌收拾了下房間後下樓了。
中午,寧恩依在便利店吃過飯後就去了學校的圖書館。
找了個靠窗的空座把背包放下後,寧恩依走到了一樓的綜合性圖書區翻看著書。
上午上課的時候,寧恩依上網搜了一下念,什麽都沒搜到。寧恩依又試探了一下莉莉香和七惠,兩人完全沒有念這個概念。
美紀子的日記裏倒是提及過念,但也隻是說千春跟她抱怨念很難學,不過要是學好了就會很厲害,或者是新學了什麽念能力的話。
而且千春的家裏人似乎不讓千春跟美紀子談及跟念有關的東西,美紀子在一篇日記裏記錄了一次千春偷偷帶她去自己家看方叔他們用念的樣子,被千春的爸爸發現後,千春被關了一個月的禁閉。
美紀子被千春的爸爸送回家後,美紀子的爸爸也嚴厲的批評了她。在這之後,兩人之間很少說起念。就算提起也是千春主動跟美紀子說,但絕不會深談。
但不管怎麽樣,從昨天千春用了念讓那幾個男生變得迷迷糊糊的樣子,寧恩依覺得念肯定是一種很特殊的能力,一種普通人無法觸及的能力。
還有昨晚黑暗中湧現出來的那些零零碎碎的記憶片段中,有好幾個是打鬥的畫麵,畫麵裏的人的做的事都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所以,念一定和她兩次來這個世界有關,寧恩依覺得她當前首先要把念是什麽弄清楚。
網上搜不到念,寧恩依隻能根據美紀子愛看書的習慣從書裏找找。比如雜書,介紹一些奇異怪談或者是奇珍異寶的書。
一下午加一個晚上的時間,寧恩依在二樓的綜合性圖書區找到了一本專門介紹從遺跡出土的有怪異功能的文物。
這本書沒有詳細介紹那些文物具體有什麽怪異功能,隻是上麵講述了一些真實的事件來推理文物的功能。
寧恩依把整本書看完後,也沒有得到什麽有用的信息。
寧恩依合上書,然後把它放回了書架的原處。
忽然,燈熄了,周圍瞬間黑了下來。
寧恩依驚恐的眨了眨眼睛,在意識到周圍是真的全黑且沒光的時候,寧恩依緊緊的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腳步有些踉蹌的走到了書架外麵的走廊上。
一樓的光亮散到了樓梯間,樓梯口還有點兒亮光。
看到樓梯口的光後,寧恩依強迫自己穩住心神腳步急切的朝那邊跑去。
但還沒等寧恩依跑到樓梯口,前方的光已經沒了,周遭陷入了一片黑暗的死寂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