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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的兩天，丹珠都要派遣吐蕃步兵驅趕大康百姓去攻城。
    雖然每次都過不了護城河，卻消耗了城內不少重弩箭矢和石塊。
    吐蕃人發現，第三天攻城的時候，有些投石車投擲出來的除了石塊，還有部分磚塊。
    顯然是城內儲備的石塊已經消耗得差不多，開始拆房子了。
    吐蕃將領對於這個發現興奮不已。
    但是丹珠卻無動於衷，因為他明白，這有可能是慶鑫堯在使詐，反而提醒手下將領不要掉以輕心，明天繼續按照原定計劃攻城。
    也就是在這天中午，金鋒接到了大壯就位的消息，第一時間把九公主張涼慶慕嵐三人找來。
    “大壯來消息了，他們已經就位。”
    金鋒把一張小紙條放到桌子上。
    “太好了！”慶慕嵐興奮的握緊拳頭：“先生，什麽時候行動？”
    “西川城已經打了三天，當然是越早行動越好。”金鋒說道：“不過在行動之前，還有一件事必須要做。”
    “什麽事？”慶慕嵐問道。
    “戰前動員。”金鋒答道。
    “先生不說，舞陽也準備提醒先生一下呢。”
    九公主說道：“我也發現了這個問題，倒不是說他們畏戰或者懶散，而是……怎麽說呢，有些漫不經心。”
    “他們覺得吐蕃人打西川，跟他們沒有關係，所以才會漫不經心。”
    金鋒說道：“士氣是一場戰爭勝負的重要決定因素之一，咱們這次本來就勝算不大，要是再抱著事不關己的心態，必輸無疑。”
    “先生，我現在就去集合人手。”
    張涼也察覺到最近有些不對勁，卻又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
    金鋒和九公主一說，他才終於明白。
    鏢師們根本沒有大戰即將來臨的緊張感。
    很快，鏢師們被張涼集結到了空地上。
    金鋒登上高台，拿起鐵皮喇叭。
    “大家都知道我不喜歡繞彎子，今天讓你們集合，就是因為戰爭馬上要打起來了！”
    金鋒直接說道：“但是我卻發現很多人根本沒有馬上要打仗的覺悟，一個個吊兒郎當，漫不經心的！”
    “你們中間有很多人當年都打過仗，難道不知道打仗會死人的嗎？”
    “還是你們覺得，我鎮遠鏢局和你們當年所在的軍隊一樣？打不贏就能逃跑？”
    “我鎮遠鏢局不要懦夫，這一戰誰若是敢做逃兵，就地格殺！沒有任何撫恤，西河灣旗下所有產業也不接收逃兵的家人！”
    這是鎮遠鏢局第一次和正規軍對抗，而且是吐蕃精銳騎兵。
    對於鎮遠鏢局意義重大。
    金鋒決不允許失敗。
    但是他沒有拿什麽國家大義說話，而是直接從鏢師最切身的利益出發。
    這一招果然非常奏效。
    許多鏢師的臉色當時就變了。
    九成九的鏢師都不識字，不懂什麽虛無縹緲的大義，但是卻知道如果做了逃兵，不但自己要死，家人也會被趕出西河灣的工廠。
    這個代價太大了，他們承受不起。
    看到鏢師們有所反應，金鋒繼續說道：“我知道，很多人覺得，吐蕃人打西川，跟咱們沒關係，是我金鋒在多管閑事。”
    “我家財萬貫，還有爵位在身，我瘋了嗎，要跑到戰場上來多管閑事？”
    “你們知不知道，精銳騎兵隻需要一天一夜就能從西川跑到金川？”
    “唇亡齒寒，吐蕃人打下西川後，肯定會北望關中，廣元是必經之路，絕對會打廣元！”
    “今天咱們保不住西川，明天就保不住金川！”
    “來的路上，你們應該見到被劫掠過的村子是什麽樣的吧？”
    “你們這兩天應該聽說了，西川那邊打起來了，敵人怎麽對待咱們大康百姓的，不用我再說了吧？”
    “今天保不住西川，等敵人打到金川，你們的父母會被當成肉盾，當成擋箭牌！
    你們的孩子會被挑在槍尖上！
    你們的妻妾會被淩辱！
    你們的房子會被燒成灰燼！”
    “現在，還覺得西川城和你們沒關係嗎？”
    說到最後，金鋒幾乎是喊出來的。
    台子下邊，鏢師們的臉色也漸漸變得慎重。
    來的路上，他們路過的好幾個村子，都遭遇過劫掠。
    橫屍遍野，雞犬不留，觸目驚心！
    這幾個村子的規模都比興盛之前的西河灣村大得多，卻連一個人都沒有了，宛如傳說中的鬼村。
    他們夜裏路過的時候，不少鏢師心裏都覺得瘮得慌。
    如果吐蕃人打到金川，打到他們的村子，會怎麽樣？
    恐怕也會變得和這些村子一樣吧。
    其實金鋒說的不錯，之前很多鏢師都覺得吐蕃人打西川，跟他們沒關係。
    但是聽金鋒現在這麽一分析，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張涼抓住機會，舉起胳膊怒吼道：
    “保衛西川，誓死不退！”
    “保衛西川，誓死不退！”
    台下，鏢師們也跟著怒吼。
    金鋒和九公主對視一眼，同時鬆了口氣。
    士氣終於提升上來了。
    等到鏢師們不再呐喊，金鋒再次舉起鐵皮喇叭。
    “這一次，我拿三千兩銀子出來，獎勵作戰勇猛者！”
    一手大棒，一手甜棗，效果果然最好。
    鏢師們聞言，全都激動的怒吼起來。
    空地外圍，魏大同捋著胡子微笑。
    那些被九公主接收，暫時安置在船上的百姓，也都跑到甲板上看鏢師們在喊什麽。
    “出發，登船！”
    金鋒一揮手，鏢師們按照平時演練的順序，陸續登船。
    很快，幾十艘大船先後出發，在金馬河上排著長長的隊伍，順流而下。
    一個時辰後，船隊前方出現一座石拱橋。
    拱橋東西兩側的河灘上，各有兩座堡壘。
    之前駐紮的是大康軍卒，但是吐蕃人打來，負責看守的大康軍卒一看吐蕃人來勢凶猛，當即跑了大半。
    硬著頭皮留下的守軍連一盞茶的時間都沒堅持到，就被吐蕃人攻破。
    堡壘落到了吐蕃步兵手裏。
    這幾座堡壘，就是金鋒的目標！
    “咚咚咚！”
    隨著沉悶的鼓聲響起，四艘大船駛離船隊。
    兩艘靠向金馬河西岸，兩艘行駛到橋下就停下了。
    靠近西岸的兩艘大船距離岸邊還有五六米的時候，同時放下木板，三百鏢師順著木板奔向河灘。
    其中衝在最前麵的，是三十個穿著板甲的先鋒隊。
    石橋西側守衛堡壘的吐蕃人，共有兩百人，他們自然不會看著鏢師們登岸，立刻分出一百五十人，過來阻擊！
    “隊長，大康人要攻打西岸，咱們去幫忙嗎？”
    東岸，一個吐蕃步兵問領頭的隊長。
    “咱們的任務是看守東岸的兩座堡壘，萬一咱們去了西岸，大康人趁機把東岸的堡壘奪走了，咱們都要被吊死的！”
    隊長說道：“再說，你沒看到橋麵被大康人的投石車封鎖了嗎，咱們怎麽衝過去？先看看再說！”
    手下聽隊長這麽說，隻好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