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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李長安坦白這些之後，李長安又問了她李長生有什麽動作。她知道，即使自己不說，李長安自己也能查出來，她也和剛才一樣，如實說了。
    她站了起來，推開窗戶，看著外邊的初雪：“皇上打算在生辰宴的時候動手，要了殿下的命。”
    對於雲翩躚說這話，李長安一點兒都不意外，可他也很不屑。李長生這陣子的動靜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他根本就沒有能力要自己的命！
    看著李長安臉上的不屑，雲翩躚心裏更是忐忑了，生辰宴那一日，或許死的人不是李長安，而是李長生。
    而自己作為李長生的同謀，估計也不會幸免於難。為了孩子，為了翠兒，她已經決定要親手撕下了擦的麵具，那個時候，自己和他真就成敵人了。
    看著窗外的初雪，雲翩躚笑了笑：“相公，紅梅白雪乃妾身的心頭之好，妾身已經用完早膳了，想去梅林看看，相公要一起去嗎？”
    每次一走進了那片梅林，李長安就想到自己小時候的事情，那件事情沉重得讓自己喘不過氣來。他即使想陪著她去，可初雪裏開得紅豔豔的梅花，自己都不敢看一樣。
    他歎了口氣：“娘子喜歡就好，讓餘知陪娘子去轉一圈，可好？”
    “妾身知道相公還記著兒時的事情，就不強迫相公去了，餘知也是個知心的人兒，跟在身邊，妾身也覺得很安心。”
    沒有李長安跟著，雲翩躚倒是覺得自在一些，畢竟自己已經和他離心了。今天也沒有和李長生約見在梅林，進去之後雲翩躚也不需要擔驚受怕的。
    一離開李長安，雲翩躚就有種說不出來的輕鬆感，不知從何時起，她在他身邊，已經很壓抑了。
    即使雲翩躚沒有言表這些事情，可李長安看得出來，看著她遠去的身影，別提有多心疼了。他歎了口氣：“雲翩躚，你的確是給我下蠱了，從見到你的時候，我中了情蠱。”
    餘知是個心如明鏡的人，即使雲翩躚什麽都沒有和她說，可餘知還是知道雲翩躚心裏打的什麽算盤：“娘娘，儲君殿下是個好人，您不要和他敵對，可好？”
    “和他敵對？餘知，本宮什麽都沒有做，隻是被李長生纏上了，你卻說本宮和儲君殿下敵對，你這是在離間我們麽？”
    跟在雲翩躚身邊也快一年了，餘知清楚雲翩躚的行事風格，自然知道雲翩躚背地裏打的什麽算盤。可雲翩躚不承認，餘知也不好和雲翩躚直言，隻能任由她數落自己。
    將餘知訓斥一番，雲翩躚沒有一點兒快感，反而心裏更是難受了。畢竟自己這般自欺欺人，也不會心安理得。
    走著走著，雲翩躚就走到了翠兒死的地方，又想起那一夜的事情，雲翩躚看了餘知一眼：“餘知，你可曾想起翠兒？”
    “和娘娘單獨在承恩殿的時候會想起來，其他的時候比較少。”
    餘知說的都是實話，畢竟餘知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人，早就看淡了生死，不似自己，會感慨一輩子。
    翠兒死的時候，地上被染紅了一片，日子一久，也看不出來痕跡了。初雪一下，就把這暗紅的痕跡，都掩埋了，誰還會記得這裏曾經死過人？
    估計這深宮裏不會有人記得，那個單純得有些傻的姑娘，笑得甜甜
    的，時常幫著小宮女和小太監幹活的姑娘。
    自己一直惦記著陪了自己許多年的姑娘，被人知道了，因為也隻會取笑自己罷了。
    她還記得，自己剛剛醒來的時候，還聽到外麵的人在嘀咕，說自己矯情，為了一隻養了多年的狗，連孩子都沒有了。
    失去這個孩子，自己也很痛，可當時聽著一堆人在底下這麽議論自己，雲翩躚更是痛了。即使出身奴籍，在她眼裏而已是人，可是在別人眼裏，就不是了。
    她轉身看著餘知，臉上的表情耐人尋味：“餘知，你也是奴籍吧？”
    “是的，如果沒有那個意外的話，奴婢現在應該是快要出宮的宮女。”
    “在你眼裏，奴籍出身的人就低賤麽？”
    “不低賤，沒有人願意當奴隸，若是有選擇，誰不想出身皇親貴胄，可奴婢沒有這樣的命，也隻能認命。”
    “你要是認命的話，就是一個宮女了，不是嗎？”
    想起過去的事情，餘知總覺得遇到李長安和雲翩躚是一種幸運。
    她沒有那麽大的能力，和李長安一樣，從最低賤的奴仆搖身一變成高高在上的九千歲，可自己現在已經不用看人的臉色活著了。
    以前的雲翩躚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隻是李長安對她保護得太好了，替她負重前行了，如今問自己這麽一句話，餘知倒是有些答不上來了。
    愣了一下，餘知才開了口：“是的，十三歲的時候，奴婢惹上了命案，如果奴婢要是認命的話，現在就是大公主府裏的一個侍妾。”
    餘知十三歲的時候，大概是七八年前，雲翩躚記得，那個時候大駙馬去世了。傳言先皇看上大駙馬的家世，不管大駙馬什麽德行，還是將大公主嫁給了大駙馬。
    能娶大公主為妻，因為出身好，可身為駙馬，大駙馬也不懂收斂。還是與往日一樣拈花惹草，搶占民女，最後死在皇宮裏了。
    大駙馬慘死的案子，一直都沒有著落，即使過了幾年，大公主帶著那個小小的孩子，改嫁到遠方了，也沒有什麽結論。
    看樣子，大駙馬的案子和李長安有關係，先皇滅仁德太子滿門，李長安是有這樣的動機，估計是與餘知聯合起來，殺了大駙馬。
    入主東宮沒多久，自己都聽聞好幾樁宮廷秘聞了，這深宮還真是天下最黑暗的地方。例如先皇想強占先太子妃淩鶴夢，才趁著太祖皇帝病重，對仁德太子下手，活活氣死太祖皇帝。
    甚至先皇都去世好幾年了，宮裏還有人說先皇不得寵，是因為先皇的母妃給太祖皇帝戴了綠帽子了，還說先皇不是太祖皇帝的子嗣。
    這傳言有多不堪，雲翩躚聽著都會紅了臉。李長生這麽忌憚李長安，想必也是因為關於先皇的傳言。畢竟比起自己，李長安坐龍椅要名正言順多了。
    在梅林裏待了一會兒，雲翩躚就覺得自己冷了，畢竟小產之後，她的身子骨已經不比之前了。
    即使披著厚厚毛領金絲裘，還是覺得身子有些發涼。一出屋子。自己的小手連一點溫度都沒有了，要是再不回去，估計自己就著涼了。
    李長安的生辰宴將至，雲翩躚和不希望出什麽幺蛾子，隻能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