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7:她沒有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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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惡女重生暴君乃我膝下臣!
    江若寒幾乎是衝進星辰宮的。
    秋實膽子小又拿不住事兒,還沒來得及阻攔,江若寒就已經氣勢洶洶的衝入了左昭然的寢宮。
    昭然正愣愣的坐在窗邊,聽到聲音扭頭朝他看去。
    他臉色很難看,臉上的憤怒根本就沒有在遮掩。
    江若寒從來就不是一個不懂得掩蓋情緒的人,能夠讓太子殿下如此憤怒,想必一定是遭遇了什麽事情。
    昭然心情如同她現在的表情一樣的平靜,掃了眼江若寒身後戰戰兢兢的秋實,拂手示意她下去。
    秋實關上了門窗,並且遣散了四周圍的宮人。
    他走上前,沾染了些許灰塵的皁靴踏在鬆軟的地毯上。
    昭然垂眸掃了一眼,他似乎是急匆匆跑來的。
    又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難道她又被人陷害要殺太子了?
    江若寒不說話,她也不說話,安靜的看著他,疑惑的皺著眉頭。
    直到他緩慢的走到她的麵前
    “你做了什麽?”
    昭然頭疼的皺了下眉頭
    “我先說好,我一直待在這裏麵什麽事情都沒做,如果我碰了什麽東西或者我的丫頭碰了什麽東西,又導致誰中毒了,咱們有話好好說,我肯定是被冤枉的。”
    江若寒眼裏的怒火凝聚起來,像是一團灼灼燃燒的火焰
    “你就這麽不拿你自己當一回事嗎?父皇的病太醫早就已經說了無藥可醫,你竟然還要以身試毒,給他尋找解藥?”
    昭然心裏咯噔一聲“你是怎麽知道的?”
    這件事情應該是機密才是。
    江若寒沒回答她的問題,他的眼睛尖銳的像是一把利劍,大力的抓住了她的手腕。
    虎口的力道收得很緊
    “告訴我,你是不是善良到為了被人死也情願嗎?你不是最自私了嗎?不是最怕死了麽?”
    他一把將她拉起來,沉聲問
    “你什麽時候大方到,願意將自己的命丟出去,去陪一個注定要死的人?!”
    昭然臉色微變,低喝
    “那不是注定要死的!”
    她把自己的手抽了回來“我這輩子本來也沒有什麽大能耐,如果不是父皇待我好,隻怕我現在——”
    到嘴邊的話戛然而止,她抿了抿唇,輕聲道
    “早就已經是一個丞相的小妾,困在不見天日的房子裏,伺候一個老男人了。”
    頓了頓,她昂首
    “如果我什麽都不是,隻知道自私自利,那我就是一個畜生。”
    “你忘了我跟你說過什麽了?”
    江若寒的心纏的緊緊的,尤其是看她一副早就已經看淡了的模樣。
    他更喜歡剛遇見她的那個時候。
    一雙無辜的眸子裏麵,充滿了對欲望的渴求野心。
    而此時此刻,她的眼睛裏幹幹淨淨的,沒太多的爭搶,像是在一次次的磨練中磨平了所有的棱角和脾氣。
    她遭遇的一切,被朋友的背叛,被他的……
    江若寒眼裏閃過一抹痛意,心口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逼得他喘不過氣。
    他將她拉到身邊。
    眼前的左昭然猝不及防,抬眸不悅的朝他看來
    “你做什麽?”
    他沒說話,直接扯著她出了宮門。
    左昭然一跨出門檻就像是刺蝟乍然被生人摸了肚子,驚恐又茫然,但是在這麽多人的注視下,她隻能強裝淡定
    “你要做什麽?皇兄!”
    她餘光裏麵有一雙雙炙熱的眼睛,隻能勉強壓著心慌,害怕的衝著江若寒的背影喊
    “有話咱們好好說,你別生氣啊,我真的不是故意弄壞你的玉佩的!”
    她隻能以這種方式來處理他們兩個人的異常行為。
    也能給這一個個宮人留一個猜想。
    不是太子與公主的舉止異常。
    而是公主又要跟太子吵架了。
    一直走到了宮門口,她就被粗暴的塞到了馬車,江若寒將她懟在角落,落下了車簾。
    “走。”
    看他這一副什麽話都不說,把人拎過來拎過去的樣子,昭然發了脾氣
    “你幹什麽?我剛跟父皇解釋完我們兩個人的關係,現在好了,你還要我怎麽跟父皇解釋?”
    “有什麽可解釋的?”
    江若寒望向她,一雙鳳眸裏布滿了紅血絲,眼神可怖“我們兩個本來就不是親生兄妹。”
    “你——”
    昭然心裏咯噔一下,連忙撩開車簾看向四周,確保沒有什麽人也沒有多餘的耳朵才放下車簾
    “江若寒,你想死不要拉著我死,我告訴你,你別以為我幫皇上試毒就是我心地善良,我這人可愛慘了錢,你要是敢害的我沒錢花還要穿破裙子,你就等著在你東宮門口收屍!”
    “好啊!”
    江若寒大喝一聲,目光灼灼的盯著她
    “你這麽能耐,你怎麽不怕死?你知道你死了,什麽錢,什麽裙子,全部都灰飛煙滅!”
    昭然氣悶,瞪著眼睛喊
    “那到時候我死了,一碗孟婆湯什麽都忘了,灰飛煙滅又這樣?”
    眼前的江若寒聞言臉色大變,猛然壓著她的肩膀,將昭然粗暴的按在了車壁上。
    心裏的火氣讓他手指冰涼,死死的抓著她纖瘦的肩。
    “我不忘,你也別想忘。”
    極為平淡的語氣,眼裏的癡狂卻不如他的語氣這般風平浪靜。
    “永遠也別想忘。”
    昭然微微瞠目,看著他的眼,感受著江若寒因為憤怒而起的急促呼吸。
    她的心也亂極了,說話帶著顫抖
    “我有時候就在想,我上輩子是不是欠了你的,還是造了什麽孽,才跟你如此糾纏不清。”
    江若寒聞言,緊皺的眉頭漸漸鬆開,坐直了身體。
    他高深莫測的望著她半晌“是。”
    他有板有眼的道
    “你上輩子欠了我很多的錢,欠了我很大一個人情,我為了你,甚至丟失了我最珍視的東西。”
    頓了頓,他道
    “可即便這樣……”
    江若寒眸光微閃,垂下眸不再看她,輕聲呢喃
    “我還是沒有擁有你,還是失去了一切。”
    她心裏一顫,腦中猛然閃過一個畫麵。
    身著玄甲的江若寒長劍駐地,他神色虛弱,不甘的閉上了眼。
    “啊!”
    短促的一聲痛呼,昭然捂著頭倒吸一口涼氣。
    江若寒趕緊摟住她,神色緊張“怎麽了?”
    他看了眼她的臉色,有些發青“毒發了?”
    “沒有。”
    昭然搖了搖頭,神色莫名的看了他一眼。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江若寒是死在戰場上的,而且從他的那個狀態來看,他死的時候,就在這個年紀。
    她不止一次看到這個畫麵了。
    為什麽這次看到還會頭痛?
    “你怎麽了?”
    江若寒皺眉追問。
    昭然回神,腦中有些空白,她看他關切的神色,有什麽話想說,但是突然忘了自己要說什麽。
    “我想說什麽來著?”
    她茫然的坐直了身體“想不起來了。”
    前麵要說的話,後腳忘了太平常了,江若寒俊顏微沉,但也默默的鬆了一口氣,“你還哪裏有不舒服嗎?”
    她抓著自己的頭,“我隻是覺得,自己想不起來什麽東西的感覺不太好。”
    江若寒聞言皺眉,略有些不耐的抓著她過來,摸著她的額頭。
    “雖是沒發熱,但你的狀態太差,需要將毒清了。”
    “什麽毒?”
    昭然疑惑“我也沒中毒啊。”
    “還說沒有。”
    江若寒不耐煩了,沉聲道
    “你服用的藥丸,是太醫院自製,裏麵都是毒素,你吃了自然傷身。”
    “……”她遲緩的想了想,眼睛一亮
    “哦對,我吃了!”
    敏銳的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有一絲的不尋常。
    有種像是生活在夢中的感覺,剛才做的事兒,忽然就忘了,要麽就就根本覺得自己沒做過。
    這也是藥的作用嗎?
    她臉色愈發凝重
    “原來父皇一直都經受著這樣的痛苦,我應該把罪魁禍首揪出來。”
    江若寒冷冷的瞟了她一言,自己都快照顧不好了,還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
    馬車停下,他直接抓著左昭然下了馬車。
    昭然踉踉蹌蹌的被他扯著,抬眸一瞧,發現她被他領著到了一個很簡樸的地方。
    土砌的房子,院子裏麵曬著各種各樣的草藥。
    直覺告訴左昭然,這是一個隱居高手所居住的地方。
    一般退休的老太醫總會喜歡清閑,養花養草,遊山玩水。
    “殿下來了。”
    一聲稚嫩的童音響起,昭然回眸,看到一個幹幹淨淨的少年綁著孩童包子頭,站在他們身後,手裏還捧著簸箕。
    恭敬的放下了手中的家夥
    “我這就去請爺爺。”
    江若寒點頭,一把將昭然推到了前麵。
    片刻後,門開了,出來一個年長的老人,看到太子微笑著點頭,旋即側身示意他們進去。
    沒有過多的諂媚和招呼,一切特別自然。
    昭然揣著迷糊進去,坐在炕頭,給他瞧了脈象。
    老人摸了摸胡須,納悶的皺了皺眉頭“殿下是想要我給她開點滋補身體的藥嗎?”
    左昭然一愣,偏頭看了一眼江若寒。
    江若寒問“她沒有中毒?”
    “沒有,但有氣血虧虛。”
    似乎是看兩個人神情不對,老人挑眉“太子殿下以為她中毒了嗎?”
    “……”江若寒沉默不語,昭然將自己的手伸出去
    “勞煩老人家幫我看看我有沒有中毒的症狀,我服用了一顆毒藥,計量不多。”
    看她如此淡定的說出自己吃了毒藥的話,老人神情古怪的瞟了她一言,取了針包來,將針在火上烤了烤,刺入了她的肌膚。
    片刻後,針取了出來。
    老人對著光眯著眼看了半天,依然搖了搖頭
    “她沒有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