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9:皇後就在這兒,公主同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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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女重生暴君乃我膝下臣!
成婚……
左昭然怔怔的看著江若寒,他嘴邊帶著一絲笑,忽然,看向了她。
眼裏的笑意觸及到她的震驚,他眸光微閃,垂眸,嘴角緩緩揚起“皇妹是忘了,但我想,你應該也是喜歡薑太子的吧?”
江若晟探究的目光立刻看向她。
這一瞬間,好像是什麽東西堵住了她的喉嚨,讓她無法開口,好半會,才擠出一個“嗯。”
“和親,是公主的使命,哪怕是我不願意,隻要國家需要,我也是願意的。”
帝王嘴角的弧度收了些,複而看向江若晟“待會兒你若是想要上街,朕找兩個人陪你去。”
江若晟點頭,一肚子疑惑卻依然係在左昭然的身上。
皇上是真的喜歡左昭然嗎?
當日晚上,喜娘領著繡娘來到了她的房中
“皇上說了,已經跟薑國太子商量了迎娶您的日子,準備丈量您的尺寸做婚服。”
喜娘笑的臉上的褶子都擠到了一起“恭喜公主,賀喜公主。”
而她身為這個即將要成婚的公主殿下,還真的有點不知道喜從何來。
她手中厚厚的本子被捏皺,笑了笑,放下本,起身乖乖的被他們丈量尺寸。
本子裏,是這麽寫的。
我喜歡江若寒,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歡。
我不知道,在我忘記這一切之後,會不會依然喜歡他,但是我希望,我能夠不傷害他。
我欠他一聲謝謝,如果我看到了,不要忘了,將來若是有能力感謝他的時候,一定要感謝他。
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有如此善良的心腸。
縱然失憶,她也知道自己天生就是一個野心勃勃的人,在村子裏麵的時候幹什麽都喜歡拔尖兒,竟然有一天也有了為人奉獻的一次。
而這一次,還是嫁給自己不喜歡的男人。
還是……被自己“喜歡”的男人送走的。
繡娘已經記下了尺寸,臨走前跟她保證,一定要她成為這全天下最美的新娘。
“自然,已經什麽都沒有了,再沒有美,豈不是太慘了。”
她垂眸喃喃,秋實挽住她的胳膊“公主,您別傷心了。”
“我有什麽可傷心的,如今,我已經把過去的種種全都忘了,自然不傷心。”
她勾唇,拍了拍秋實的肩膀
“該傷心的人可不是我,是從前的我,如今她已經不在了,我嫁給誰,跟誰過一輩子,不都是一樣的嗎?”
秋實忍不住紅了眼“公主……”
“行了。”看她哭,她也覺得心酸
“既然我要出嫁了,就麻煩你,私下幫我找找沈長情,我可能是最後一次看見他了,臨走前,我想要見她一麵。”
秋實點頭點頭,轉而跑出去了。
昭然嘴角的笑容驟然消失,扭頭看向桌子上的剪刀。
她打聽過,想要想起自己的過去,體會到剜心之痛或許能夠想起來。
她很怕疼,一直不敢。
如今。
她睨著自己一字一句寫的本子。
如果回到了自己的身份,卻依然想不起從前的事情,同廢人有什麽區別?
她過去那麽愛江若寒,可江若寒如今不愛她,她要清醒過來,要的,是過去的左昭然清醒過來。
鄉野姑娘是無法在這裏保護自己的,受些皮外之苦,又算得了什麽?
刀尖抵著心口,取了帕子咬在口中,緩緩刺了進去。
想起來吧!
疼痛從心口蔓延,豆大的冷汗從額間伸出,她一手扶著桌案,屏住呼吸,繼續刺入——
腦海中閃過一個畫麵。
她尖叫著被人抓到床上,聲嘶力竭的呼喊著親人的名字,被吞沒在了男人的身影之中。
驀然睜開眼,手中的剪子啪的一下掉在地上,她臉色慘白,身子止不住的發抖。
被侵犯的屈辱與那疼痛的感官仿佛瞬間回到她的周身,她做過的種種壞事,受過的種種淩辱,像是斧頭在堅硬的石頭上,一刀刀的砍下屬於它的痕跡。
不知過了多久,腦海裏的聲音終於停了。
昭然筋疲力盡的躺在地上,渾身早已被冷汗浸透,黃嫩的長衫已經沾滿血漬。
從外頭回來的秋實跨門,驚愕的瞪大了眼
“公主!!!”
她哭嚎著撲過來,可昭然就好像是沒有感官一樣,或者說,她不想要理會這些聲音。
秋實尖叫著喊太醫,宮女們手忙腳亂的將她抬在床上,收拾傷口。
喧鬧的屋子裏,晚風拂過,吹起了桌子上的本子,娟秀的小字,在最後一行清楚的寫著
前一生,我身不由己,受過太多淩辱,而這一生,我卻又犯下了太多過錯,連後悔兩個字都說不出口。
若是失去記憶,清清白白,忘卻過去的種種,也是一件幸事。
淚水無聲地劃過她的臉頰,秋實在一旁心疼的攥住了她的手
“您怎麽能做傻事啊!?您怎麽能啊?!!”
是啊。
她怎麽能做這種傻事啊。
她當初就應該死在忘憂林裏,為何要反反複複受這些折磨。
拂過秋實臉上的眼淚,昭然笑了笑“無妨,我隻是想要記起來,用了下土方子。”
秋實哭著問她“那你記起來了嗎?”
她眸光微閃
“沒有。”
“一點也沒有。”
清和殿——
“公主殿下為了想起過去的事情,竟然想要民間土方子,以剜心之痛強迫自己想起來。”
江若寒負手站在窗邊,凝視著星辰宮的方向。
池黎小心翼翼的瞟了一眼江若寒的身影“皇上,屬下覺得……公主可能是不想要和親的。”
“朕什麽時候說過,要她真和親了。”
江若寒轉過身“你知道,二王爺為什麽會在邊關嗎?”
池黎一怔,搖了搖頭“屬下不知。”
“曾經因為他犯了一些錯,所以被罰到了邊關,因為這件事情,他再也不能夠爭奪儲位,父皇直接斷了他的前程,從此以後,他最多也隻能做一個邊關的王了,而導致他如今的這個原因,是朕做的。”
池黎明白了“皇上覺得他會恨您?”
“敵人之所愛,就是軟肋,江若晟有意試探朕是否喜歡昭然,朕當然不能如他所願,否則的話——”
“他就會對昭然公主下手。”
池黎臉色一沉,冷哼“他想的倒美,想要動公主,也得看咱們同不同意!”
江若寒冷冷的瞟了他一眼,眉眼間皆是嫌棄。
嫌棄他的幼稚
“吩咐太醫院好好醫治昭然,留不留疤不要緊,要緊的,是不能傷了身子。”
“屬下已經一早就吩咐下去了,隻是,不知道昭然公主竟然對自己下了如此大的狠手,隻不過就是記憶而已,想不起來就不想了,何必做這麽狠的事情。”
她一直都是這麽狠的。
江若寒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種想法,隻是從心裏覺得,這是左昭然會做出來的事情。
為了達到目的不折手段。
“如果是真的,朕也會這麽做的。”
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床上,左昭然全無睡意,拿著手裏的本子。
“這鬼東西就應該燒了,閑的沒事兒寫這麽矯情的玩意。”
想起來是錯,想不起來也是錯。
她從床上做起,準備拿個東西偷偷摸摸的把它燒了,忽然窗外一道人影晃過,她猛然轉頭“誰?”
窗外寂靜無聲,她悄悄拿起屋子裏的棍子。
自從她今天自虐一波,秋實嚇到了,屋子裏頭就隻給她留軟東西。
這棍子都是她偷摸找到藏起來的。
她悄無聲息的走到窗邊,看窗戶被悄悄翹起一條縫。
屏住呼吸,一人的身影從窗戶外跨了進來,左昭然猛然抬手朝著他砸了過去。
忽然手腕被人擒住,她心道不妙,剛想叫喊,熟悉的龍涎香撲鼻而來。
這味道,讓她心頭一顫,鼻子瞬間酸了。
“是朕。”
江若寒將她摟住“你這丫頭,是晚上都不睡覺的嗎?”
江若寒,是江若寒啊。
她抬眸,眼睛水汪汪的,讓他心一動“你怎麽來了?”
江若寒垂眸,心跳快了幾排“來看你。”
他神色平常,好像是從門裏頭走進來的,而不是翻窗戶進來的
“聽說你為了想起來,要體會剜心之痛?如何?”
堂堂君王,需要從窗戶進來?
左昭然皺了皺眉,搖頭,違心的道“什麽用也沒有,就是挺疼的。”
“為什麽非得要想起來。”
坐在桌案旁,江若寒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過去有那麽好嗎?”
“起碼腦子不是空空的,我也想知道,我以前都做過什麽。”
昭然不自然的坐到他對麵,試探性的問“皇上難道不想想起過去的事情嗎?”
“自然,但是朕從未聽說過,剜心可以恢複記憶。”江若寒看了眼她的心口
“痛嗎?”
她搖頭“不疼。”
比起真正的剜心之痛,這點外傷算得了什麽,總歸是想起來了,也不算太糟。
“過一陣子,我就要嫁人了。到時候,也就不能回來了,皇兄……”
左昭然頓了頓,佯裝不在意的口吻
“皇兄也應該找一個好姑娘,當皇後了。”
江若寒瞟了她一眼“朕的皇後,已經找到了。”
她一怔,抬眸,唇上忽然覆了一片溫熱,讓她心神俱顫,不知所措的瞪大了眼。
輕輕吻了吻她的唇,江若寒坐了過去,繼續麵不改色的品茶
“公主同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