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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也沒幹啥。”
    綠發中領頭的一個四肢肥大的少年，麵露得意帶著戲謔的眼神，輕浮地說道：“這不是看到我們鼎鼎大名的左牧大賬房，想和你聊聊天嘛。怎麽，想見我爹卻吃了個閉門羹，心裏不大舒服吧哈哈哈。”
    “哈哈哈哈，氏族長英明神武啊。”另外的綠發少年們嘰嘰喳喳地笑了起來。
    左牧盡量忍住脾氣不想和他們計較，隻是護住身後的妹妹，語氣也不低半分地回應道：
    “隻氏族長今天要迎接忽然來訪的客人，不方便見我們而已。你們沒事的話就請讓開，不要擋著我們兄妹二人回去。”
    “哼哼，態度還是這麽硬氣啊，你難道就沒點主仆之分麽？我羽大亮可是氏族長之子，我們這些人也都是羽靈世家的一份子，高貴的靈族人。
    “你們是什麽東西，不過是凡人族罷了，是我們的仆人”羽大亮毫不客氣地歪臉說道，他身邊的那些綠頭發也跟著嚷嚷。
    “沒錯，不就是兩個凡人族嘛，還真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就是就是，也不知道氏族長為什麽對他們這麽好。還讓這小子當賬房，連我們都不能進叔叔的書房呢，真氣人。”
    “不就是看他認識幾個字麽，有什麽了不起的。”
    左牧狠狠地咬緊牙關，抓著妹妹的小手。麵前這幾個家夥說的話十分地刺耳，但是他還是強忍住了怒火。
    最後他冷冷地說道：“我負責整理世家的賬本，我妹妹也負責飼養場內的異獸照養，我們也是羽靈世家的一份子不是你們的仆人。我不想再揍你一邊，讓開。”
    左牧最後的兩個字迸發出了一股寒意，嚇了在場的同齡人一跳。
    然後他就這樣拉著妹妹的手，直接從人群的間隙中穿了過去，那幫綠發的小屁孩們竟也沒人敢伸手攔下他。
    不過馬上，羽大亮還是回過了神，轉身大喝道：“左牧你們兩個不要太囂張，知道我爹為什麽要用你當賬房麽，就是為了應付虎靈世家的人來查訪！
    “而他們今天就已經來了，等他們走了你們兄妹就什麽也不是！”
    聽到這些話，小女孩馬上抓緊了哥哥的手掌，略帶害怕地向哥哥望去。
    左牧微皺眉頭，然後給了妹妹一個安撫的眼神，輕柔地說道：“小曇別怕，有哥哥在會保護好你的。”
    接著他頓了一下，猛地一回頭怒火中燒，直勾勾地盯著羽大亮和那些靈族少年們，緩慢但極有力度地說道：
    “羽大亮你們不要太過分了，上次我念你是氏族長之子，隻是小小地教訓了一下你，難道你還想在台上比試一番麽？”
    羽大亮抬起了下巴，心虛地說道：“那是因為我們靈族不擅長體術，等我修煉到了壹微境，收服了契約獸後還不把你打趴下，你隻是個凡人族而已，永遠不會有種族能力的！”
    羽大亮的話也帶動了周圍的氣氛，一個個綠頭發的嘴臉都硬氣了起來，紛紛附和道：
    “沒錯，他隻是一個凡人族而已。我爹都說了，世界上所有種族裏最弱的就是凡人族了。”
    “就是就是，我爹爹也說了，這麽多種族裏就屬凡人族修煉速度最慢了，而且還沒有戰鬥能力。”
    左牧聽著這些譏諷，表情並沒有變化，隻是嗓子一沉輕吼出幾個字。
    “那又怎樣？”
    接著瞬間，他的元池就濺起了一陣波瀾。一股看不見的威壓迅速擴散到了操練場的每個角落，但卻巧妙地避開了左牧身後的小曇。
    在這股威壓下，操練場上的其他人頓時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冷汗直冒。
    一些年齡更小的孩子，他們雙腳甚至微微發軟。
    在場的靈族孩子都被突如其來的威壓嚇住了，還沒回過神來時，突然又聽到操練場的邊界處，傳來一聲大人的嗓音。
    “哦？蠻有意思的。”
    聲音的主人是一位靈族的中年男子，從他墨綠色的頭發，和耳朵尖部的綠色就能分辨出。
    “羽岩老師好。”回過神來的羽大亮和其他靈族孩子們，看到邊上的中年男子，便老老實實地向他鞠了一躬，並齊聲敬禮。
    名為“羽岩”的中年男子便是這些孩子的老師。今天因為臨時來了客人，本來約好的教學時間遲到了，才讓羽大亮他們有了機會找左牧兄妹的麻煩。
    羽岩沒有向孩子們回禮，兩眼中卻充滿著好奇和微微的興奮，目光正是落在左牧身上。
    剛才羽岩還沒踏入操練場，就感受到了左牧不凡的元壓，好奇得很。
    他親切地問道：“左牧，你剛才的元壓挺有分量啊，你元池修煉到幾級了？”
    “十級。”左牧對這位老師倒沒什麽敵意，有問有答。
    “十級？怎麽可能。”羽大亮斜著眼睛，抬著下巴一臉不屑地說道。
    “他區區一個凡人族，修煉得會比我都快？不存在的。”其他人也是十分質疑，語調戲謔。
    羽岩卻是目露異彩，一邊大步地走向左牧，一邊利索地從袖口裏掏出一個晶瑩剔透的水晶球，說道：“來，測試一下你的元池等級，把手放在上麵，像剛才那樣再用一次威壓態的元壓就行。”
    “哼，絕對在撒謊，小爺我這樣的天才才剛到元池八級呢，我身為靈族人，怎麽會落後他一個凡人族兩級？”
    “我也不信，一定是虛張聲勢，十級？不存在的，看探元球怎麽揭穿他。”
    周圍的靈族小輩又開始了嘰嘰喳喳。
    但左牧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把手輕輕放在上麵。
    他閉上眼睛，盡量不去理會周圍那些無禮的竊竊私語聲。又輕輕地鬆開小曇的手，用心去感受手掌上的冰冷，和介於身體與靈魂之間的元池。
    一念牽動，元池泛起漣漪。
    一滴、兩滴、三滴……水晶石的內核勻速冒出小小光團，緩緩上下浮動打轉。
    四滴、五滴、六滴——新冒出的光團，像剛羽化的淘氣蝴蝶們，快樂地嬉戲。
    七滴、八滴、九滴。狹小的水晶內核瞬間擁擠了起來，蝴蝶們變成躁動的蜂群，亂花迷眼。
    十滴！
    元池十級！十滴光團忽地停止律動，靜止在水晶石內安靜地熾亮著。
    “怎麽可能，他隻是個凡人族啊！”人群中有人驚訝地脫口而出，議論聲開始漸漸大聲。
    “你們看看人家，一個凡人族都這麽努力修煉，你們還有什麽話可說？”羽岩興奮不已，心想著：“這可是個好教材啊，讓這般小兔崽子不好好修煉，打擊教育一下他們。”
    “可他隻是個凡人族！有什麽了不起的，隻不過比我大了兩級而已，而且他已經十二歲了，比我大一歲，本少爺明年肯定也能達到十級元池。”氏族長之子羽大亮，紅著臉，扯著嗓子嚷嚷。
    末了覺得說服力不夠，還加上了一句“而且隻是我們羽靈世家的一個仆人罷了。”
    左牧已經不想去理會聒噪的羽大亮和其他人，他向羽岩作揖後，便想拉著妹妹小曇離去。
    小曇此刻卻是開心得很，絲毫不管那些刺耳的聲音，眼裏隻有帥氣的哥哥。
    “等等。”羽岩忽然麵露疑色地叫住了左牧，像是想起了什麽。
    他問道：“可是左牧，你的血脈是凡人族，是屬於人裔的種族，為什麽要修煉元池而不修煉精神呢？”
    此話一出，眾人又是安靜了下來，麵麵相覷。
    對啊，凡人族主修不是元池而是精神啊。
    他們已經學過這些，據說天下一共有三十六族，平均歸為六大種裔。分別是天裔、人裔、修羅裔、妖裔、餓鬼裔和地獄裔。
    其中前四裔中，天裔六族修煉元池，人裔六族修煉精神，妖裔六族修煉魂魄，修羅裔六族修煉軀體。
    靈族屬天裔，凡人族卻屬人裔。人裔六個種族包括凡人族在內，都是以修煉精神力來突破境界的。
    那左牧為什麽要修煉元池到十級呢？
    這些常識難道左牧不懂？倒有些小孩子開始懷疑左牧不懂了。
    “因為我已經將精神力修煉到了十級，但是境界一直不能突破到壹微境，所以……”左牧說著。
    “所以你就試著修煉了元池？”羽岩驚訝且迫不及待地打斷了左牧。
    “不，元池、魂魄、軀體我都修煉了，前幾天剛剛都達到十級。”
    “什麽？這不可能！”
    左牧又被打斷了，這次是全場的沸騰，羽大亮更是無法相信地第一個大聲質疑。
    “那就讓我們都來看一看吧！”羽岩稍微懵了一會便激動地說道。接著他從衣兜裏掏出兩樣東西，一個十顆珠子的手鏈，一個黑色扁石。
    手鏈塞到了左牧空著的右手裏，扁石放到他頭頂。
    全場瞪著眼睛，左牧閉上眼睛。
    隻見手鏈的十顆珠子都散發出耀眼的光芒，這代表魂魄十級。
    頭頂的扁石哢嚓一下，裂為麵積均勻的十塊然後懸浮在空中，這代表精神十級。
    眼下並沒有測試軀體等級的器材，但是整個操練場上沒人提這茬。因為不少人已經回想起了一個月前，左牧近身一會就製伏了羽大亮的場景。
    原來，那並不是左牧的擒拿技術好，僅僅是體格力量上的壓製而已。
    一片寂靜中，大家都已經驚訝得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怎麽會有人年紀輕輕才十二歲，能把四個根基都修煉到十級……”
    一般人隻會修煉自己本種裔的修煉方向，因為隻要主修的根基到了突破等級，待境界突破後其餘三個輔修的根基，自然就會自動升到同樣的等級。
    元池、精神、魂魄和軀體，能在十二歲把四個根基都修煉到十級是什麽概念，隻是四倍難度而已嗎？
    不，絕不僅僅是如此，說難上十倍也不過分。
    凡人族血統較弱，修煉本裔的主修精神力，已經是非常困難了，更別說同時修煉四個根基了。
    左牧看著操練場上這些驚訝又恐懼的臉，搖了搖頭。
    “我並不屬於這裏。”他冒出這樣一個念頭。
    左牧也知道，在羽岩眼裏，他隻是一個可以拿來激勵學生的教材，並不會指點自己，怎麽才能突破到壹微境。
    因為沒有人會對一個無身份背景的凡人族小孩，有任何的期待。
    “不，我還有小曇。”左牧低頭看到妹妹可愛稚嫩的笑臉，暗暗下定決心。
    “一定要突破到壹微境，一定要變強，將來贖回了兩人的自由之身，才能在外麵這個殘酷的世界裏保護她。”
    想到這裏，他也不和那群目瞪口呆的人打招呼，牽著妹妹的小手，轉身朝著羽靈世家牧場的方向走去。
    那裏的飼養員小屋是妹妹最喜歡呆的地方。他也希望和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笑容在一起。
    操練場上的眾人，就這樣默默地看著左牧離去。半響後開始上課，眾人默契地不再提起此事。
    “這該死的最弱凡人族，怎麽可能將四個根基，都修煉到突破極限。我要去那破茅屋看看，他到底有什麽秘密！”
    羽大亮咬牙切齒，盯著左牧的背影，心底暗自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