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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個大廳都無人說話，許是見顧星海一直未有動作，大家都隻是低頭等著開席，畢竟是喜氣的事情，可變得全都幹耗著，偶爾有遠桌的竊竊私語，前麵幾桌是一片寂靜。
    沈默婉偷瞥身邊一眼，手上敲碗的動作停頓下來，因為她發現，顧星海兩指敲著桌麵的頻率是隨著她的，剛想說幹嗎學她，就聽見隔壁桌林旭一聲詢問，“顧總，可以開席了嗎。”
    顧星海依舊是一張毫無表情的臉，手上倒是和沈默婉一樣停了動作，沈默婉抬頭朝林旭看去，發現她不停得和自己使眼色，眉頭輕輕皺起，她用無聲的口語問，“什麽情況？”
    林旭指指她，又指指顧星海，然後甩來個你自己看著辦的表情，沈默婉滿臉愕然，隨後發現整桌的高層都在盯著她。
    “顧總，大家都餓了，你看……。”沈默婉扭頭對著顧星海笑成一朵花，顧星海斜了她一眼，重複道，“餓了？”
    “是的。”沒人回答，隻有沈默婉在那點頭。
    “那就吃吧。”顧星海說著，先夾上塊紅燒肉給她，還是全肥肉的那種，沈默婉扶著額頭，硬著頭皮夾到嘴裏直接吞了下去，還回味道，“顧總夾的菜，果然好吃。”
    她聲音雖是模糊，但大家都感覺是能令顧星海心情轉晴的話，至少她一口吞完，顧星海就高舉起酒杯，聲調有力的開口道，“殺青大吉。”
    幾百人都同時舉杯，飽含著對這部電影的不舍和期望，開席後，陸續有人來敬酒，不過都是對著一桌的高層，幾乎沒人敢來顧星海這邊，沈默婉全程都在默默的吃，她甚至忽略掉顧星海幾次投射過來的疑惑視線，可能她騙他說在減肥，他當真了。
    “沈律師沒喝酒？”
    身後不知何時站著宮楚然，他旁邊還有林旭，兩人瞧不上喝了不少，臉都很紅。
    “我喝的可樂。”沈默婉見狀轉身，看到宮楚然還沒忘誇獎一番，“宮演員的戲演得真得不錯，看來當初那麽努力去爭取，確實是你應得的角色。”
    宮楚然喝得開心，竟不知死活的手勾搭上沈默婉的肩，聽她說著誇獎自己的話，頻頻點頭，“雖然很多人都說演的好，但是沈律師說好，我就覺得是真好。”
    滿桌的高層都閃躲著視線，林旭在他身後差點沒一腦門抽上去，這時候表示友好，是不是太誇張了點。
    當著顧星海的麵，搭上沈默婉，還特別熟悉的樣子，林旭都不需要去看顧星海的眼色，都能感覺到側麵穿透過來的冰冷視線。
    “你演得真好。”沈默婉說得真心話，露著醉意的宮楚然有片刻的僵硬，“謝謝。”
    兩人短暫的對視一笑，全落進身後緊盯的顧星海眼中，莫名的，視線中滿是妒意。
    “行了行了，別商業互吹了，我們還沒敬顧總。”
    林旭在後麵催促著，宮楚然回神就一起低頭向顧星海敬酒，“顧總，謝謝你找我演這部電影。”
    顧星海手捏著酒杯，眼都沒看他，直接一飲而盡，隨後冒出句，“演得不錯，你應得的。”
    話幾乎和沈默婉的意思差不多，宮楚然還以為聽錯，顧星海還能誇人？
    接著準備多言兩句，被林旭一把推著就往自己桌走，林旭還一路說著，“人家就是客氣客氣，你還真以為自己演得能拿大獎？還早呢。”
    “敬你。”顧星海眼前伸過來一隻細長的手臂，他微微抬眼，看見盛滿可樂的杯子裏全是氣泡。
    “為何？”他沒動，不過是扭頭麵向沈默婉。
    沈默婉其實心情挺好，電影提前完成拍攝，還獲得口碑積累，對於顧星海來說，也是努力那麽久之後的初步成果，她隻是借著今天的機會恭喜他而已，可他瞧著並不太開心。
    “難道非要等到電影大賣你才能笑的出來？今天大家都很開心，我也為你開心。”
    顧星海眼裏閃著些什麽，他拿過酒杯，向著她的杯子輕輕一碰，沒想到沈默婉莞爾一笑，直接重重碰了上去，“這樣才叫碰杯，預祝電影大賣。”
    沿著嘴角有道弧線朝上而去，顧星海又一口灌下去，有些刺激的烈感充斥在喉間，可並不妨礙他舒展開眉頭，算是露出晚上遲到的笑意。
    文景明剛得知天恒提前殺青並且開慶功宴那會，沈子琪正和他在一起，沈子琪顯然是來找他商量對策的，畢竟經過昨夜還有今天整整一天的發酵，晚上對於她演技的非議越來越大，甚至蓋過她之前努力營造的敬業女神的人設。
    “公司真的沒對策嗎？文總，昨天晚上明明是我們占在上風。”沈子琪麵色有些差，失眠整晚後到天亮才睡著，睡醒後就馬不停蹄來找文景明。
    文景明倒麵色淡定，似乎並沒有大受影響。
    “子琪你先別急，事情還沒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現在這樣還叫沒到？你知道晚上那些人罵我罵得有多很，我的粉絲都好多說要脫粉，再下去不用等到電視劇開播，估計就沒粉絲了。”
    沈子琪對於他軟綿綿的回應十分不滿，她當初接到劇本的時候也提出過異議，是文景明滿口保證，劇本修改不會出問題，即便改動多些也是為了更好的詮釋作品，現在她簡直太後悔。
    “電影和電視劇本來就不同，受眾麵也不同，真正男頻的作品放進電視劇裏，你覺得那些家庭主婦會喜歡看嗎？”
    文景明端起桌上的茶杯，悠然品著才買來的新茶。
    沈子琪本還眉頭皺起，聽他如此一說卻又覺得似是有些道理，身子湊前，虛心問道，“所以你這樣改動，其實是為了收視率？”
    文景明笑得高深莫測，“更何況，戲不是才開演嗎？何必急於一時？”
    “你已經想到對策了？”沈子琪驚喜不已，聲音都高調不少。
    “不用急，你現在什麽都不用做，不用解釋，事情到時候總會出現轉機。”
    文景明還是不肯多說，隻是沈子琪聽見他如此說，總算是暫時放心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