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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頓飯吃下來，沈默婉全程沒怎麽配合沈子琪，對於前來打招呼的人也都采取能避則避的態度，差不多吃完的時候，她和沈子琪說要提前離開，沈子琪麵上失望著，但也知道自己沒什麽理由強留人家。
    “默婉，有空多回家坐坐，我們都挺想你。”馮曼曼到最後還不忘釋放善意，但她好像忽略了身後一直板著臉的沈誌剛。
    “還是等有空吧。”
    沈默婉說得敷衍，說完轉身就走，自然也沒瞧見馮曼曼瞬間垮塌的臉，還有那聲尖銳的蔑視：“切，以為自己真有本事呢？還不是靠男人。”
    沈默婉自己沒開車，走到樓下大廳才發現外麵竟下起瓢潑大雨，這季節的雨，一下就是一整夜，絲絲濕氣夾雜在空中，讓人連呼吸都能感受到涼氣入侵。
    口袋裏的手機時隔兩小時第一次被拿出來，沈默婉打開屏幕，被上麵連續幾十條未接來電嚇懵了表情，眼睛盯著那熟悉的稱呼：“顧總。”
    電量被他打到隻剩百分之五，沈默婉站在飯店門口，搖著腦袋點開打車軟件，準備等叫到車之後再回複顧星海，即使他已經連訊息都發過來好多條。
    服務員還算好心，拿來把雨傘讓她撐出去。
    沈默婉衣服穿的並不厚，她打車軟件好久都沒叫到一輛車，路上的岀租車倒是時不時有空車過去，她決定還是走到路邊直接招手打車來的快些。
    於是裹著衣角，沈默婉撐著傘站到路邊，雨越下越大，風一陣輕一陣猛，好幾次都要把她手裏的傘吹走，頭發被飄進來的雨淋濕了，貼著臉頰有些難受。
    沈默婉冷得在原地跺腳，本想著一出來就能打到空車，沒想老天像故意作對一般，十分鍾過去了，一輛空車都沒瞧見。
    手機再省電模式下還剩百分之三，她捏著邊沿，屏幕上落到不少雨水。
    沈默婉才擦幹，就又滴上幾滴，眼看著電量越來越少，顧星海的電話這時候打了進來。
    沈默婉蜷著的手指立刻就要去按接聽，沒想到好巧不巧，關機了。
    “……”沈默婉挫敗得蹲到地上，腳下有個水坑，此刻倒印著她的臉。
    “看來今天晚上是回不去了。”
    “所以為什麽一開始不告訴我要來參加生日宴？”
    熟悉的聲音自頭頂想起，沈默婉有片刻的恍惚，她以為雨夜還伴著幻覺，等幾秒後，眼前地麵上出現雙皮鞋，她猛然反應過來，拉開傘抬著頭，就看見顧星海正低頭凝望著她。
    “你，你怎麽會來？”
    沈默婉說話一急就閃了舌頭，她急皺起眉眼，顧星海以為她怎麽了，立刻蹲下身子和她平視，連手裏傘都隨手扔在旁邊，同時覆上她的小手同撐一把傘。
    “為什麽不接電話，不回信息，搞失聯？”
    顧星海眼睛很亮，就算是在如此風雨交加的黑夜，都如明燈般閃耀著暗芒。
    沈默婉被他吼得一時忘了反應，不一會竟開始笑起來：“你褲腿全是泥。”
    “……”顧星海抬起她的下巴，抓住她逃跑的視線，滿是侵略的目光毫無掩飾：“告訴我，我在你心裏，是連去哪裏都沒必要知道的人嗎？所以你看我一直漫步目的的尋找你的去向，是很好玩的事情？”
    沈默婉許久沒見過這樣的顧星海，他用沉重的話語闡述著過去幾小時經曆的恐慌，他在沒有她消息的世界裏，迷失了自我。
    “我隻是不想在沈家人麵前聯係你而已，不想他們又賴上你，我們之間，我希望是很純粹的關係。”
    沈默婉這會不回避他的疑問，其實本來就是很小的事情，她覺得可以忽略不計的事情。
    “隻是因為這樣？”顧星海依然疑惑著，沒人知道他剛才得知她所處的位置後急切奔來的心情，當看到她無助得蹲在街邊，萬般狼狽的模樣更是讓他又氣又心疼。
    沈默婉下巴還在他手裏捏著，顧星海還私心的靠近了兩人的距離。
    “先去車裏說好嗎？看看我們都濕成什麽樣了？”
    顧星海聽她提醒，才驚覺光顧著質問，眼看著沈默婉頭發濕透，身子一半都在雨傘外麵，現在也是落湯雞得狀態。
    “先回車裏。”
    顧星海勾著她肩膀一起站起來，把她大半個身體都恨不得揉進懷裏，兩人很快走到車子旁邊，沈默婉先鑽了進去，顧星海探下身體就要進去時，身後突然傳來聲響。
    “星海哥哥。”
    顧星海頓了動作，和沈默婉視線相撞，沈默婉從斜縫裏看見同樣濕了全身得沈子琪，她呆呆得站在車外，連把傘都沒撐，看得出跑出來時很急，手上拿著個瓶子。
    “先拿幹毛巾擦擦。”顧星海收了傘就坐到沈默婉身邊，從後麵拿出條毛巾遞給沈默婉，他表情如常，或者說隻有對沈默婉滿頭滴水的不滿，全然視車外的沈子琪為無物。
    “你要不要看看她有什麽事情？”
    沈默婉小心翼翼的開口，她心軟著，不過是看沈子琪過於可憐。
    “有事又如何？先擦幹頭發。”顧星海伸手想要關車門，空調打開著不能再吹進來冷風，不然肯定兩人都會感冒。
    “星海哥哥。”沈子琪低聲叫著他，手上的玻璃瓶舉起來又放下，她咬著唇角，雨水沿著兩頰不停滑落，也不知有沒有混著淚水。
    沈默婉上前按住顧星海要關門的手，她盯著他一言不發，但眼神已經充滿暗示。
    約莫半分鍾的時間，顧星海妥協下來，他重新拉開已經關至一半的車門，極不耐肥的問了聲：“有事？”
    沈子琪破涕而笑，她忙把玻璃瓶遞到顧星海麵前，手隨意抹了把眼角的雨水，視線還是模糊著，可她笑得很燦爛：“這個給你，是你以前送我的。”
    沈默婉眸色沉了沉，她並不知他們真實的過往，但她明顯感覺顧星海目光有些震動，他麵無表情的接過玻璃瓶，唰一下沒等沈子琪再說什麽，就把人影隔絕在車門之外。
    “開車。”
    黑色轎車疾馳而去，車輪濺起地上的汙水，沈子琪幾乎汙濁裙身，可她始終麵帶笑意，因為在她看來，顧星海能接過玻璃瓶，已經是令她非常意外的事情，至少，他也不是一點情誼都不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