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指-他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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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 戒指-他撐不住了
    舞台上的大熒屏亮了起來,幾個升降台也緩緩升起。現場的氣氛一直很燥熱,現下突然就安靜了,粉絲們屏息觀望。
    然後爆發出來穿破耳膜的尖叫,俞冬被這些狂熱的妹妹們嚇了一大跳,捂住耳朵,眼睛裏閃爍著舞台四射的光芒。
    莫丞一站在往左數第三個位置,六個人的團隊,他這算是中間了。
    俞冬一動不動地愣盯著看。
    莫丞一彎眼微笑,桃花一樣的眼睛,勾了眼線。俞冬不想承認莫丞一此刻很像他看過的仙俠劇裏的男人們,但莫丞一這樣子看就是有一股妖氣。
    倒也算不上妖氣吧,隻是說邪魅又有點浮誇。俞冬找不到形容詞,隻是看得有點出神。
    他從不知道莫丞一可以這麽好看,聽著身後觀眾們一口一個“老公”“哥哥”的喊,心裏倒有些怪異。
    也越覺得自己和莫丞一的差距拉開了點。
    他摩挲著左手無名指那一環戒指,會場雖然是露天的,但人多,還是有點熱。
    手心冒了些汗,戒指也霧了一層水。
    六個人各自站好位置,寒暄幾分鍾後,他們就開始跳舞唱歌什麽的,俞冬並不在意歌曲是什麽跳的是什麽,隻看莫丞一。
    可莫丞一似乎狀態並不好,好幾個拍子似乎是漏掉了,雖然俞冬沒聽過這些歌,但憑借他接受的義務教育裏僅有的幾節音樂課,他也能看出來莫丞一沒跟上節奏。
    他跳的很吃力,除了一開始笑了笑,之後幾乎是麵無表情。
    張國鋒收好他的攝像機,坐在俞冬旁邊,翹著二郎腿看。
    演出他看得多了,也不會覺得新奇。何況h6並非那種天團級別的,張國鋒默默點了一支煙,眼神略帶漠然,和俞冬初見他時一樣。
    這人性情怪怪的,也說不上哪裏怪。可能憑心情行事的人沒有規律可循。
    “莫丞一怎麽了?”俞冬偏過腦袋問張國鋒,“他好像狀態不好。”
    “什麽?”張國鋒嘴裏的煙差點掉出來。
    他還在耿耿於懷戒指的事。尋思著怎麽和老婆商量買一對。
    “莫丞一,他看上去有點吃力。”俞冬湊上他耳邊大聲說。
    “可能是累了吧。莫丞一他本來體力就不行。”張國鋒說這話沒有貶低的意思,單純地陳述一個隊裏人都默認的觀點。
    但是後半句語調上揚,偏偏激起了俞冬心裏的水浪。
    他不喜歡別人說莫丞一不好,就像高中一樣,所有人都說莫丞一冷漠,俞冬也會這麽說,但是他不允許除了自己之外的人說。
    就像是母校再怎麽不濟也是自己的母校,除了自己不能有其他人說它的不是。
    莫丞一也一樣。
    俞冬不做聲,悶著氣在看,莫丞一有幾次眼神對上他這了,就幾毫秒的時間,俞冬也被這眼神殺個片甲不留。
    因為沒有笑,所以莫丞一的眼神帶著一點殺氣。他也不確定莫丞一是不是看到自己了,但是舞台這麽亮堂,鎂光燈亂照,估計他眼裏隻有白色的光。
    莫丞一或許感覺在天堂。飄飄忽忽。
    熬了半個小時,他們的第一場表演結束,莫丞一立刻下了場回到後台。
    “我想去後台。”俞冬抱著脫下的大外套,匆匆起身,也沒管張國鋒叫住他。
    後台的確很亂,張國鋒說的沒錯,化妝品在桌台上四處擺著,俞冬好奇化妝師要收拾多久才能將它們收好,而她們擺這一桌子又花了多長時間。
    但他沒來得及感慨,就看到崔莉莉趕上來,她一頭漂亮的羊毛卷變得有點咋呼。
    “怎麽了……”
    崔莉莉二話沒說就拽著俞冬往洗手間跑,一邊跑一邊道:“一哥他撐不住了!”
    說的不是中文,俞冬聽不懂,懵懵懂懂地跟著她跑到衛生間。
    走近了些,就聽見衛生間裏傳來空蕩蕩的嘔吐聲,還有猛烈的咳嗽。
    衛生間的燈並不明亮,偶爾還會閃,莫丞一一聲一聲的咳嗽像是要把燈泡給震碎了,那圓圓亮亮的小家夥看起來本就脆弱。
    “一哥!”俞冬顧不上燈泡不燈泡了,一個箭步衝進去,莫丞一在第二個隔間,俞冬踉蹌幾步刹住腳步。
    莫丞一很高,背對著隔間的門,陰影投在地上,看起來卻和燈泡一樣易碎。
    俞冬小心地進去,順勢拍著他的背,好讓還在嘔吐的莫丞一緩一點氣兒。
    俞冬發覺莫丞一扶著牆壁的手指都在抖,彎著腰,似乎咳得接不上氣,而馬桶裏是透明的水。
    莫丞一排練時吐了好幾次,胃裏已經沒有東西了。
    那種感覺像是俞冬也在嘔吐。心髒揪著疼。
    俞冬按下衝水按鈕,好讓胃酸的異味沒那麽濃烈,不要再逼著莫丞一吐出來。
    等莫丞一歇停了一會,靜靜地支撐著牆壁,頭發絲上滴落下水汽,俞冬便撐起莫丞一的身子。
    他悶了滿額頭的汗,細細密密的,大口大口喘氣,沉重地呼吸,疲軟地掛在俞冬身上。
    俞冬力氣並不大,站不住腳,左手還抱著一大件羽絨,莫丞一下巴死死地抵在他的右肩,好像要洞穿了,俞冬已經超負荷地扛著,差點崴了腳。
    堅持著扛他往洗手台去,打開水龍頭,水流不通暢,撲騰撲騰幾下才冒著分了好幾茬的水花:“去醫院去醫院,現在就去,演出取消吧我待會和向葉香說一下。”
    莫丞一不說話,點點頭,俞冬柔軟的肩窩肉就陷進去了一點。
    看一眼鏡子裏的他,皺著眉垂著腦袋,和一個倒伏的麥穗般。
    可俞冬是安心的,至少莫丞一還需要他。
    隨後俞冬就在一秒內打消了這個念頭。現在想這個就不太對。
    莫丞一不大不小地打了個寒戰,俞冬就把外套遞給他,他費力地抬手接過,單手抱緊了,捂暖了自己,盡管俞冬肩窩那絲絲癢癢的,俞冬感覺到莫丞一的皮膚在燒。
    俞冬騰出左手捧了一把水,用很輕很輕的聲音對莫丞一說,像在哄孩子,其實莫丞一也不需要哄:“漱一下口。”
    莫丞一低子,喝了那一小捧的水,然後吐掉,嘴巴裏才幹淨了點,酸味褪去了些。
    把莫丞一送到醫院打吊水,從演唱會後門出去的,向葉香一直青著臉不說話,低著頭給公關發短信,左側頭發絲垂下來。
    劈裏啪啦的指甲碰撞按鍵的聲音,在越野車裏回蕩。
    俞冬第一次和莫丞一坐同一輛車。莫丞一枕在他肩膀上,洗發水的味道在幽閉的空間裏顯得很濃鬱。
    沙宣。
    “我已經預約到醫生了,打完退燒針就回酒店,崔莉莉會在那邊接他。你就可以休息了。”向葉香近乎命令的口吻。
    “我不累。”
    “我知道。”
    “明白了。”俞冬又轉了轉無名指的戒指,戒指已經被自己捂熱了。
    隨後向葉香接到了一個電話,聽起來是她的上級,因為她說話總算少了一點居高臨下。
    “我知道,他真的體力不行,而且免疫力也不行,適當的可以減少對他的飲食控製。已經不知道第幾次發燒了……”
    向葉香念叨著,又點幾下頭:“好吧,明白了。”
    看來都一樣,麵對無可奈何的事。隻能說一句“明白了”。
    “他經常發燒嗎?”
    車內靜得隻能聽見車子碾壓柏油路的聲音。
    “在那邊就時不時發燒,我也隻是聽隊裏人說的。我接手這個團後,他就發了兩次。”向葉香氣若遊絲,話語裏透著一點嫌厭。
    不知道是對誰的,可能是對自己的,俞冬想。
    “是不是該調理身體?”
    向葉香笑一笑:“剛出道怎麽調?哪來的時間?隻能讓他去適應,每個人都這麽過來的,誰也不是例外。”
    “那……”
    “總之你別管了,你隻是助理,收工資罷了,不用問這麽多。”向葉香知道這句話不痛不癢,畢竟上次警告過俞冬之後俞冬似乎不領情,但向葉香不是那種一定要摻和別人感情的人,沒出亂子之前,她還可以對俞冬保持尊重。
    “還是那句話,看完病,你我就下班了。剩下的事崔莉莉會照顧。”
    “為什麽是她……”俞冬也知道這時候該關心的應該是莫丞一的身體狀況,但不自覺就問了這句話。
    “你不需要知道。”向葉香看一眼手機,崔星武發來了一條:我和莉莉在酒店等莫丞一。
    莫丞一到底什麽命。向葉香有點不明所以地羨慕,覺得他真是活在心尖的人,公司老板和他女兒連著關心。
    隨即她目光稍稍轉向車窗之外幾秒,路燈詭譎地亂閃,該換一盞了,她想著。
    但她不了解這閃爍和燈本身沒關係,是電路出了差錯。
    再看一眼後視鏡裏的俞冬,眼神裏透著一種她看不懂的悲憫,她知道俞冬並不好受。
    誰會看著自己愛的人受苦而高興的——但是俞冬和莫丞一這感情要不得。從根上就是爛的。
    這和莫丞一與崔星武不一樣,玩利益和動真感情有本質區別。
    俞冬早晚要解決掉,向葉香知道自己這點判斷力還是有的,並且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