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天花板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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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神不入未應門!
這個顯然是不能問出口的。
想也知道這不是什麽吃飯睡覺之類的瑣事,可以隨隨便便告訴別人,但丁睦就是忍不住去想。
人都這樣,越是沒法知道,越覺得好奇。
耗子抓心貓撓肺似的好奇。
他迫切地想要了解關毅更多,更多。
或許是因為陰山對情感不正常的放大縮小作用,僅僅隻過去了幾天,他就感覺對關毅產生了難以把控的感情。
細想一下,他在山外的時候,有沒有像在陰山一樣,對關毅發了瘋一樣的想念過?那種無時無刻不從一件和關毅毫無關係的事情上聯想到他的感覺,有的時候真讓丁睦覺得難以理解。
他在以前從來沒有想過感情上的事兒,有時候甚至故意說一些不通人情的話,確保他的周圍不會有感情特別深厚的人存在——這樣的真空環境讓他覺得安全,讓他覺得事情在自己的把控之內,事態還可以控製,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不由自主地為另一個人思慮,為另一個人擔憂,好像失去了自我。
一方麵,他感到為難,因為他幾乎從來沒有遇見過這種情況,另一方麵,他又似乎甘之如飴。
他心甘情願地為另一個人思慮,為另一個人擔憂,為另一個人放棄自我。
對另一個,僅僅認識了不到一個月的人,產生了這種感覺。
可笑至極,荒唐無稽。
滑天下之大稽。
這些想法隻是轉瞬間就在他腦海裏過了一遍,程溯翔並沒有發現他剛剛出神出了一大圈。
如果是關毅在這裏,他會問他,是不是發現了什麽,是不是看見了什麽,有什麽事嗎。
丁睦皺皺眉,他發現自己越來越難以控製自己的心神了,總是會在無意間想起關毅。
突然,丁睦的頭皮在那一瞬間炸起來了,他下意識往右一閃,險些把程溯翔別倒。
“轟!”
一聲巨響。
天花板上的一塊木板狠狠砸在丁睦原來站著的位置,木板直接四分五裂,地板甚至都被砸裂了近半米長的裂縫,可見用力之大。再看那木板,二指厚,一米方,怎麽也不像是個能把地板砸了個大窟窿的樣子。
可它偏偏就落下來了,還把水泥地都給砸裂了。
丁睦感受到了那窺探者的惡意。
這木板是在門內砸下來的,也就是說,即使他們進了門,不去應屋外的叫門聲,也不能確保自己是絕對安全的。就衝剛剛那一板子,要是真被丁睦實打實的挨上了,他不死也得殘,起碼會給他倆帶來極大的不便。他躲過去了,背後那人也沒有任何損失,還惡心了他們一頓。
媽的,心眼真小。
丁睦抓著手鈴,捂住了不讓它響。
躲在暗處、看似無所不能的窺探者會發這麽大的火,也證明了他不是無所畏懼、無所不能的,在這裏,他還是有東西要忌憚的。知道了這點消息總比什麽都不知道要好。
丁睦往上看了眼,拉著程溯翔往旁邊天花板牢固的地方挪了挪。
不知怎麽的,他似乎覺得那窺探者在一擊不中之後即使變得更加生氣,窺探感卻減輕了很多。
有些虛弱的意味。
是否是手鈴的原因?丁睦看了眼手鈴。這東西在他們剛剛狂奔的時候“叮叮當當”響個不停,聒得人耳朵疼,不得已他才把它捏住了,不讓它響,等到靜下來了,他才發覺那窺探感減輕了。
除了手鈴,應該還有那人一擊不中的原因在。
那人似乎無法親自幹擾環境裏的東西,因為他每次動作都是依靠指揮這裏的“人”來達到目的,這次,還是丁睦第一次見到這人親自上手阻撓,可見是非常生氣了。
這手鈴,看來真是幫了大忙了。
“丁哥,咱們歇歇吧。”程溯翔往旁邊的床上一坐,有點疲憊的樣子,“我覺得眼有點疼。”
他沒開眼,今天又機緣巧合“醒”了一次,看見了另一個場景,眼睛沒受過這麽強的刺激,自然遭不住。
丁睦走過去拍了拍上鋪的床板,確定堅固之後,摸了摸程溯翔的頭,說“你先休息一會兒吧。”
或許是夜晚的突然來臨和幾天來反複的精神緊繃,他倆都非常疲憊,但丁睦剛剛才睡過覺,即使有點困也在能夠忍受的範圍內。
哪怕在陰山,也不能不睡覺啊。
要是因為怕鬼神敲門、怕意外來臨就放棄了正常作息,其實是對陰山的示弱。
“我睡一小時咱們再走。”程溯翔想了想,把刀塞進丁睦手裏,自己則從包裏掏出他帶著的軍刺,握在手裏,對丁睦囑咐一句“丁哥,有什麽不對立刻叫我。”
丁睦點點頭,握緊了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