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神不入未應門！
    “怎麽回事？”關毅突然捂心口，讓丁睦嚇一跳。
    “沒事沒事，突然想起來一點事兒。”關毅連忙擺手。不敢再直視他的眼睛。
    這種態度讓丁睦有點慌，看了幾眼，也不敢問咋回事兒，隻好憋在心裏。
    看著兩人互動的程溯翔感覺自己像被強行塞了一嘴什麽東西似的，噎得慌，又吐不出來，隻能卡在心口窩。
    還不如讓關毅打他一頓呢。
    文件就是那麽幾個文件，再怎麽看也看不出個花兒來，因此，幾人隻是對著那文件研究了幾個鍾頭，就撐不住地上床睡覺了。
    丁睦總覺得，他似乎在進入夢鄉之前，聽見了孩子尖細的哭聲，充滿惡毒和恨意。
    這覺睡的很淺，好像隻是眨了眨眼，就到了第二天。
    天照常亮起，和平常一樣，沒有太陽，天色暗沉，和晚上比起來除了比黑夜亮一點並沒有什麽差別。
    丁睦看著這昏沉天色，總覺得心中含著一股鬱氣，甚至開始厭惡起了月亮。
    這感覺來得突然，沒頭沒腦，讓他愣了愣，不是很明白到底怎麽回事。
    他好像越來越不喜歡晚上了。
    “太陽沒出來？”關毅走過來，和他並肩。
    “嗯，跟平時一樣。”丁睦回答道。
    “正常，我進山這麽多年了，沒見過一次陰山裏出太陽的。”關毅笑了笑，“在陰山裏太陽是出不出來的。”
    丁睦聽了這話，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這一眼，看得他差點沒把眼珠子摳出來粘在這人身上。
    關毅剛洗漱回來，身上穿了一件黑色背心，頭發被散下來，散亂地散在他頭上、額前，水滴一滴一滴地從他的頭發上滴落，滴到臉上、肩膀、身上，從鎖骨滾落，點點滴滴滑下來，帶過一道水痕。
    丁睦默不作聲地收回視線，心不在焉地看著窗外，手指無意識地抓緊又放開，心裏不知道想的啥。
    平時關毅起得比他們都早，起來洗漱完就出門去了，不知道幹什麽，等他回來的時候，身上也已經幹了，看不出什麽不一樣。等到他真的看見了，就被這副樣子震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關毅的臉，真是上天賞的、神仙賜的，平時丁睦以為自己看得多了，就會產生麻痹性，就會對這張臉免疫，可他再在一個不同的時機看見關毅這張臉的時候，他還是會驚歎，還是會深陷。
    何況，這人不是空有皮相的繡花枕頭，而是一把銳利無匹的長刀，鋒刃一經出鞘，便勢不可擋！
    丁睦心亂如麻，哪怕關毅離有兩拳的距離，他還是忍不住麵紅心跳，好像被強吻了似的。
    他四下看了看，沒找到任何走掉的理由，不免更加焦慮，正在這時，一陣敲門聲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秦老師，丁老師，小鄒，你們吃飯不？”
    丁睦和關毅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出了驚疑。
    這人的聲音，和馬陸的聲音一模一樣。
    丁睦顧不得那些心思，低聲問道“馬陸？”
    “不清楚。”關毅搖搖頭，“等出去看看。”
    丁睦點點頭，回答道“等一下，你們先吃吧，我們待會就到。”
    那人說了聲“行吧，那你們快一點。”
    他來的時候，悄無聲息，走的時候，沒有聲音。
    和馬陸尤其相似。
    程溯翔叼著牙刷從廁所出來，一臉的驚訝“他不是死了嗎？我親眼看見的！沒騙你們！”
    關毅推推他，嫌棄道“能不能先把你牙刷好再出來？都說了回頭出去看看，你怎麽那麽著急呢？”
    程溯翔一臉不情願地去了，留下倆人在窗戶口發愣。
    這場景跟他們來的時候一樣，又不太一樣。
    有什麽變了，有什麽還保持原樣。
    就像歸零的比分。
    這種感覺有些玄學色彩，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更讓人著迷。
    “哥，你不是說這個站子簡單嗎？”丁睦看著窗外，“還是我太菜了所以覺得啥站都難？”
    他覺得很有可能是他自己太菜了，這讓他有些不好受，雖然知道沒有誰天生就是個大佬，卻也不希望自己一直這麽菜，起碼能給人幫得上忙吧？
    就這個水平，還怎麽找他爸啊？
    “不是，”關毅輕咳一聲，“不是你的問題，是這個站子本身的問題，我沒想到這裏會死過那麽多人，我估算錯誤了。”
    死的人越多，怨氣就越重，站長就越強，站子也就越難過。
    有的站子卡得人隻能等十天，擊殺不了站長，甚至有的人寧願等十天再出去，也不願險中求富貴。
    是真的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