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神不入未應門！
    沒想到，上次楊老師的死亡是和張老師在一起。
    這次，就是他獨自直麵閻王了。
    甚至都不是同一天死去的，登記日期都得翻個麵兒。
    這個楊老師，現在應該出現在孤兒院裏的家屬院，應該在他的房子裏，要麽被嗆死，要麽被燒死，總之不該在這裏出現。如果這個屍體不屬於楊老師而屬於李保恩，可能丁睦還不會詫異，可現在，他在這裏見到了這人的屍體。
    上次也是這樣，楊老師和張老師同時出現在一個他們本不該出現的地方，劇烈掙紮，然後以一種淒慘的方式死去。
    張老師和李保恩有密切關係，那麽，楊老師和張老師是否像胡芹暗示的那樣，也有不正當的男女關係？楊老師和李保恩有什麽關係呢？
    丁睦想起來聽小貝說過的話，如果這孩子說的是真的，那麽他看見過的“院長和楊老師一起搬運大包”可能就是李保恩和楊老師一起做事的時候。那“滴水的黑色大包”裏麵裝的估計是屍體。
    畢竟，照那天晚上他跟程溯翔一起看見的景象來說，那成山的屍體和成堆的斷肢不是什麽好東西，李保恩不會總把它們堆在那裏。
    即使這裏有藏屍處，如果沒有良好的掩蓋措施，那屍體一樣得生蟲長菌。
    哪怕這些東西都是假的，也會在某些地方符合邏輯。
    夢境來自於現實，一個邏輯不通的夢境會很脆弱的。
    這個夢一直做了十年，不該有太大的邏輯問題。
    這個孤兒院最主要的營生，應該是身為院長的李保恩販賣他通過院內教師對孩子的“教育”而得到一些有著畸形心理和外表的人形娃娃，這些娃娃經過拍賣會達到一個較高的價格，再由幾方分攤。
    做藏屍處，一時可以，一世不行，一個是這地方雖說不小，可屍體腐爛的味道還是很容易泄露出來被人聞到的，二個做藏屍處的地方風水什麽之類的要求比較苛刻，沒有專人指導容易出事，三個是這院裏孩子太多，一個不好被哪個孩子看見了不留神說出去，這就是大事。
    遠拋近埋，這些人如果不在這孤兒院的埋下屍體，就一定會拉出去扔了。
    他們不知道這裏的法製是什麽樣的，有沒有外界發達，可有一點是沒錯的——守護陰山的和澤神並沒有發現這個孤兒院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也或許這種事情不在黑白和澤的管轄範圍。
    “和澤神吃死人嗎？”丁睦問關毅。
    “黑和澤挑嘴，不怎麽吃死人，但是有的時候如果他餓極了也會吃。”關毅搖搖頭，又點了點頭。
    丁睦點頭，他了解了。
    假設楊老師和李保恩有特殊的銷毀屍體的方式，他們不一定會就地處理，而可能會把屍體和斷肢集中在一起銷毀，一次性解決。一點一點處理是不容易被發現，可這樣的速度也慢。
    上回他們也看見了，這主樓裏的地下室有很多斷肢和屍體，是不是可以推測，今天晚上就到了他們折騰這東西的時候了？
    這樣想李保恩的地下室的存在是為了放置那些孩子，在“馴養”過程中，不可避免地會出現傷亡和殘肢——這是為了讓那些“買主”真心喜悅不得不進行的一環——那些屍體的堆積會對周邊的環境造成汙染，甚至感染一些“優質品”，這對他們的財路是不利的，所以最好定期進行一次處理，把那些“垃圾”扔出去，讓更多的“優質品”擺進儲藏室。提高房間利用率。
    如果是這樣，那麽，李保恩應該也在這裏，可他為什麽沒有死在走廊的大火裏？難道是因為他又複活了？
    如果他複活了，那麽，他現在在哪裏？
    丁睦下意識地用眼珠子拐彎抹角地瞅，卻並沒有找到李保恩的身影。
    他會去哪呢？
    眼下，關毅正是被限製了行動的時候，如果李保恩真的埋伏在哪裏等著他們，那真是讓人絕望。
    “你拿著這刀。”關毅從刀匣抽出那和昆侖切形製一樣的野路子，遞到丁睦手上，“拿著護身，回頭說不定就得靠你自己了。”
    意思是，關鍵時刻，你可以不必管我倆，隨時能靠自己的能力逃出去。
    丁睦接了刀，皺著眉頭，回了一句“別這麽講。”
    不吉利。
    關毅笑了笑，長這麽大，頭一回聽見有人跟他說吉利不吉利的事兒。
    “唯物主義社會怎麽能有這麽唯心主義的思想？嗯？”關毅拿昆侖切，毫不留情地劃開了楊老師的頭顱，“看，上回沒來得及，今天就叫我逮著機會了。”
    他伸手把那腦花裏的石片拿出來。
    石片離開的那一刻，地上那堆東西瞬間變為一堆灰敗腐肉。
    好像死了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