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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公死在我爹手裏，娘也是間接死在他手裏，這樣的父親我不知道該怎麽麵對，能做的也隻有為他們報仇而已。”樊胤霜輕輕拭去眼角的淚水，有些歉意地看著他們。“我很抱歉把你們牽扯進來，可是隻要他不死，我一定會繼續複仇。我不在乎犧牲任何人，甚至包括你們在內，我隻想要他向他們謝罪。”
    “你既然已經知道有神秘人的存在了，那我隻問你一件事：如果你爹樊易天死了之後，你繼承唐門門主之位，你會幫那群神秘人嗎？”對方凝霏而言，於私，樊胤霜確實是個難得的朋友，但於公倘若有一天她可能會成為阻礙，倒不如現在就拚上自己的性命，讓她沒機會成為那群人手上新的武器。
    樊胤霜看了她許久，緩緩搖了搖頭，“我並不清楚那些人是誰、從哪裏而來，卻知道如果不是他們，爹不會跟唐門扯上關係。這群人曾經跟外公有過分歧，才會有後來我爹這麽容易趁虛而入，所以我絕不會走上同樣的老路。你們這次來唐門，應該也是跟那些人還有我爹有關，對嗎？”
    “我家……和鐵騎軍有些淵源，這次我奉家命拜訪幾個故友，他們全都出了事，死的恨不尋常，其中有幾個身中唐門佛口無心，還有你們弟子軟劍刺傷的痕跡。我們向丐幫打聽過消息，你爹繼位之後已經不許弟子再佩劍了。這次我們前來，就是想向你爹確認這件事，誰還會使用這樣的武器，又有誰還在行走江湖。”
    “鐵騎軍？你們是鐵騎軍的後人？”樊胤霜的反應讓所有人都愣住了，一般人聽到這個名字有感歎有吃驚，但多是覺得能在這麽多年之後，再聽到鐵騎軍三個字，是一種多特別的事。可是她的語氣除了那些之外，還有一種原來如此的語氣，仿佛這一切她原先就有猜測過，現在終於得到了驗證一樣。
    “胤霜，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誰？”救下她是幾年前的事，當時她在唐門弟子陪伴下前往哪裏的廟裏上香，回來的時候遇上匪徒挾持。那些人的功夫比起普通的山賊要強上許多，一路護送她的弟子幾乎全都喪了命，留下的幾個幾乎毫無還手之力。要不是突然想換條路走走，也許就不會遇上這件事，也不會就這麽救下人。
    照時間推算，那會兒她應該已經見過宛荷，對一些事也有了自己的揣測。那條路並不是回唐門的捷徑，為什麽她會選那條路回去？而遇到的那些武功不一般強的賊匪，到底是什麽來路？那次無意間救下她究竟真的是偶然，還是她的計劃之一？如果是後者……或許這個看著無害的少女，已經超過自己想象的心計了。
    “不管你信不信都好，那次你救我真的不是我算計的，意識到你身份之後，我也沒從沒有主動把你算進來。”樊胤霜沉默了一會兒，避開方凝霏的眼神，說了這麽一番話。之後她走向他們來時的門洞前麵望了一眼，剛轉身想走回他們身邊，突然貼著牆邊仔細聽了聽，隨即臉色一變。“我們得走了。”
    “走？樊大小姐，我們能走到哪裏去？這裏隻有一個出入口吧？”聽完樊胤霜那些自白，薛緲的怒氣越發憋不住了，語氣裏也是完全不客氣。不過她都算好的，被她治傷的喬家兄弟更慘，本來就已經磕磕碰碰得身上快沒一處好肉了，結果又被她格外用力的療傷，所剩不多的好肉也全都變得青青紫紫了。
    樊胤霜沒有理他們，而是走向圓桌，按動了桌子邊緣的一個旋鈕。背麵的石牆裂出三條縫，縫隙漸漸擴大成一扇門的大小，向一旁挪動了一下，露出一個黝黑的暗道。她把一個沒用過的火折子放在方凝霏手裏，“這條道直通城外，你帶他們趕緊走吧，我留下來攔著我爹他們。”
    “你……保重。”情況緊急，眾人也不跟她多說什麽了，一個個徑直走進了暗道。等火折子發出的微弱火光再也看不見時，樊胤霜按了下桌子上另一邊的開關，讓石門恢複了原狀。在石門緩緩關上之際，暗道裏的人若是回頭多看一眼，也許就能瞧見她臉上掛著他們未曾見過的嘲諷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