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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有人早做了安排，他們買了東西去看趙老板的孩子時，被左右鄰居告知孩子前幾天就被送去廟裏了。那座廟不僅是先前那個拿著佛珠的婦人常去的廟宇，也是瑞王爺剛從那邊回來的法音寺。
    寺廟蓋在城外，離京城並不是太遠，出了北城門沿著左邊山道上山，再走上小半個時辰也就到了。作為京城附近最大的一間寺廟，香客每天都絡繹不絕，像他們這樣一邊欣賞沿途景致，一邊往寺廟那邊走的散客就有好些了，更別說還有拖家帶口的。也不知道當父母的是怎麽和自己孩子說的，那些小孩子一個比一個鬧騰得厲害，撒潑打滾的什麽都來了一遍。
    “我還以為京城的孩子很有禮貌，可跟戎城那邊的好像也沒多大區別，好像還更差一點。你看那個坐地上哭的，我們那邊可沒人這樣，就算有跟父母要東西的，也會找塊石頭坐，不然就是找個葉子先擦下再坐。就這樣坐在路中間，回去還不得被家裏給揍一頓，那會比現在現在更加慘上好幾倍。”
    喬瑞軒想起他還在戎城那會兒，曾經拗不過幾個姑娘的意思，帶她們去廟裏上香。因為正好趕上當月初一，上香的人格外多，散客和舉家前往的都有。其中有一戶人家跟他們很像，大人虔誠地一路跪拜，小孩子在旁邊打鬧，鬧多了累了就開始吵著要回家。
    大概是家裏真的有困難，又或是從小被打多了，那些孩子就算是不爽，也知道不能把自己衣服弄髒弄破了。不是在山道邊找了個大石塊坐著，哭鬧自己肚子餓想回家；就是爬上一棵看著比較安全的大樹，然後采下幾片葉子鋪在地上，再坐在上麵哭訴自己被家裏無視。其他孩子看他們這麽鬧，有樣學樣的也跟著這麽幹，還差點把山路給完全堵上了。
    後來還是先鬧的那家孩子的父母覺得不妥，把自己孩子拉回來數落了一頓，快步往廟裏趕，而其他幾家也把孩子拉回來，才算勉強疏通了道路。原本那些個姑娘看得母愛泛濫，吵著鬧著要他把買來的點心還有身上的銀子全交出去，現在總算是全都保下來，也能順利去廟裏祈福了。
    “京城是天子腳下，但天子顧不到所有人，尤其住在這裏的不是沾親帶故就是左膀右臂，又或者兩者皆有。他們位高權重有錢有勢，自然會請有大學問的夫子授課，教的也都是些為人為官應學的道理。對於尋常百姓來說，就算自家孩子有想學的心，也未必有這個時間，而且上學得花錢買文房四寶，倒不如讓孩子幫自己一起幹活，減輕家裏的負擔。”
    不隻是京城這邊，一些富碩之地都有這樣的問題。有錢的有時間學到更好的，以後的出路也就更好；沒錢的想學卻學不了，不管是自己選擇的還是家裏的遊說，隻能循環這樣不幸的生活。幾代下來貧富的差距越來越大，前者學問禮儀無一不是能讓人肅然起敬的，後者始終在同個圈子裏打轉，永遠不知道天高地厚。
    “也未必都是這樣吧？諸如那些不學無術的敗家子，不就是出生好環境好條件好，結果隻學會了怎麽浪費怎麽當個禍害，完全就沒學會一點規矩。”薛緲嘴上說著敗家子，眼睛就沒離開過喬瑞軒，怎麽聽都像是故意在說他一樣。
    “誰敗家子了！我沒偷沒搶，就是不樂意繼承家業，不想整天扒拉算盤不行啊？要是我爹肯讓我學武功，我早就是一代宗師了。”喬瑞軒越想越生氣。他就是不懂為什麽他爹就是不讓他學武，祖上靠著一身武功為朝廷建功立業，他身為喬家後人當然也應該這樣不是！
    方凝霏其實隱約猜到了喬家家主那麽做的緣由，但這個理由不適合告訴這個完全不帶腦子的人。而且估計就算說了這人也還是完全搞不清楚狀況，反而容易把很多事給暴露出來。雖然現在其實也沒什麽區別，但她還是不想把事情變得更加複雜，至少不應該複雜到自己處理不了的地步。
    “一會兒見到那個孩子別說太多話，就說我們初入京城，久聞他的廚藝精湛，本想今天去試試，結果沒想到酒樓出了事。我們聽說他有個孩子，所以帶了些東西來看看，也算是不枉這次京城之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