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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還真是有本事，竟然能混到個知府身份。”第二天一早方凝霏就去了府衙，原以為喬瑞軒轉述的已經很誇張了，沒想到百姓間議論的比起他說的還要誇張數倍。什麽凡案件皆以法為重，不以涉案者個人背景論其罪，參與案件者亦得不偏私不收禮，還有什麽過去的案子若是存疑，皆得重新調查重審重判。
    不論是朝廷還是江湖，對這樣的人都是推崇備至。一方麵世間之人都被財權左右，鮮少有人能夠抗拒得了誘惑，就算現在可以做得到，以後也難免會變成那樣的人。另一方麵則可以用“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來形容，已經約定俗成的規則，不會因為一個人改變，反而會激起既得利益者的憤怒，勢必將其處之而後快。
    現在既然他們待的地方，上任了一個這樣的知府，又希望可以與他們交談，方凝霏自然對他感興趣，很想找機會與他暢談一番。可他們才走到府衙門口，就有像是師爺的人迎接他們，走到後院大廳則又換成下人引路奉茶，舉手投足比起喬府的人更有章法。
    府衙的人有禮貌不是件奇怪的事，但像他們這樣放茶不帶絲毫聲響，除非必要不說多餘話，怎麽看都不像是此地可以教出來的人，反倒像是受過專門的訓練。更讓他們吃驚的是在這之後，稍坐了一會兒又續了杯茶，一個穿著便服的陌生男子從裏屋走出來，可又好像不是那麽陌生，他身上有一種很熟悉的氣息。
    “怎麽？才幾個月未見，方姑娘你就不認識我了？我們可是一起待了很長時間，還經曆過多次危機坎坷呢！”那人把他帶進書房，又遣走了那些伺候的下人，一關上門他原本嚴肅的臉突然變了樣，那表情怎麽看都好像要搞事情一樣。這下就算臉還是那張完全不認識的臉，氣場還是把他的身份給賣了，這才有了一開始那個畫麵。
    不過撇開別的不談，這人的本事確實讓方凝霏佩服。那一手幾近出神入化的易容功夫，就已經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在別苑、軍營顯露的輕功和智謀，也讓人不由得猜測他身上究竟還有什麽樣的秘密。可這些都不如今天所看見的事，一個跟自己一樣查鐵騎軍事的人，竟然可以瞞著所有人，搖身一變成了知府，底下還都是些非同尋常的下人。
    “我知道你在懷疑什麽。不錯，應該坐這個知府之位的人不是我，但我也不是威逼利誘得到這個位子的。”那人坐到書桌後麵的椅子上，有些不自在地調整了下坐姿，“那天我去義莊找竺天驍，讓他幫忙給你帶東西，順便向他打聽消息。他跟我說最近朝廷調了個人來戎城，據說是這邊有好幾個案子一直懸而未決，朝廷對此甚為不滿，所以想找個新人上位。”
    “你也知道朝廷的規則，這個調令明顯不正常，所以我就跟他買了那個官的住址，混在他帶出京的隊伍裏，想看看會不會發生什麽事。誰知道我們離京沒兩天，在一個什麽山那邊遇到了刺殺事件，那個官當場就沒命了，跟著的人也傷了好幾個。朝廷任命的官員遇刺，他們這群跟著的人肯定也會被罰，我總不能眼看著這群無辜的人跟著倒黴吧？”
    “所以你就易容成那個大官，還把這群人重新訓練了。一來可以保他們的命，免得他們遭受池魚之殃；二來也是讓他們多學點東西，省得回頭你拍屁股走人，他們還是任人宰割的命。”他一上任就整出個好名聲，恐怕也是一樣的理由。積壓的事不會短時間內清理幹淨，他幹得越漂亮，朝廷越不會輕易動他，那大官遇刺的事自然也能瞞得更久。
    不過這個並非權宜之計，其他地方若是也需要這樣能幹的人，很有可能在這裏整頓完了之後，就把人調去處理那邊的麻煩，到那時他還是得想辦法交出一個人。他既然能把那些下人訓練成現在這樣，想在短時間訓出一個頂替自己的，應該不是什麽太難的事，可如果朝廷要求他回京述職的話，訓得再好都一樣會穿幫。
    “你先別擔心以後的事了。我找你過來是想問問曲家後人的事，你對她的事知道多少？我聽說她跟你夫君的關係不一般，好像還有點什麽風流韻事，上一任知府還懷疑過他跟她的死有關。事實到底是怎麽樣的？”他問的是真一本正經，可惜語氣卻有點看戲、聽故事的意思，要不是先聽他說了救人的事了，還真得懷疑他這麽做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