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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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死對頭結婚之後!
    聶寒垂目看著他。
    唉,看來親是不能親了。
    林初時扭頭抱住聶寒的腰,臉往裏地蹭了蹭。
    聶寒突然一僵,然後伸手,環過林初時的腰,把他整個撈了起來,抱進懷裏,讓他坐到自己的 大腿上。
    聶寒捏住他的下巴,聲音有些低啞“別招我。”
    林初時屁股底下感覺到了突兀的硬 熱,他頭皮一麻,頓時也僵住了。
    兩人四目相對,林初時臉頰還是紅的,不好說是發熱還是因為別的什麽,眼圈裏也有絲水光,聶寒看著他,突然湊近一點,在他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林初時稍稍地睜大了眼,聽到聶寒自言自語似的說“這樣應該沒問題。”
    林初時愣了一下,然後忍不住,雙手捂住嘴唇,小聲地吃吃笑了起來。
    聶寒看著他,微微有點惱怒和尷尬的樣子。
    林初時放開手,用手摟住聶寒的脖子,湊上去在聶寒的額頭也親了一下。
    “我覺得也沒問題。”
    於是兩人膩在沙發裏,時不時地親親摸摸,最無聊的對手指都能玩上半天,電視節目看得心不在焉,時間居然也流得飛快,很快就到了跨年的倒數計時。
    城市裏禁放煙花和爆竹,位於市中心區域就更別說了,公寓大樓又是超現代化管理,兩人縮在公寓裏,四周都很安靜,往外看是仿佛離得很遠的高樓燈光,讓人有種自己身處於寂靜孤島的感覺。
    孤島上沒有別人,隻有林初時和聶寒。
    天災人禍時有發生,難以真正去避免,但是林初時仍然感到慶幸,這個時候他的身邊是聶寒。
    他們在一間屋子裏,相擁著蜷縮在沙發上,害怕的,和悲哀的,就好像離他們很遠。
    甚至於生出了一種廝守相依的幸福,讓他能夠感激地銘記。
    倒數計時最後一秒鍾。
    林初時仰起頭,對聶寒說“新年快樂。”
    聶寒看著他,頭頂的燈光很明亮,照進他們的眼睛裏,映出彼此閃閃發亮的影子。
    聶寒的嘴唇貼住林初時的額頭,無聲地說了一句“新年快樂。”
    新年已至,諸厄盡退。
    第二天早上醒來,林初時背上膩了一層濕汗,身上卻有種久違似了的輕鬆感,鼻子通了氣,呼吸變得通暢,頭腦也很清楚。
    聶寒拿溫度計過來給他量體溫,昨晚睡前量的腋溫是381,現在已經降到了373。
    林初時大鬆口氣“我這算是降下來了吧,是不是就沒問題了?”
    聶寒把體溫記錄下來,說“還是有點輕微發熱,再看看情況。”
    林初時哦了一聲,但心裏已經定下來很多。
    聶寒問他“感覺好點了嗎?”
    林初時用力點頭,又仰起腦袋,拿起聶寒的手放自己額頭上“是不是比昨天好多了?”
    聶寒手心覆在他額頭上,片刻,才嗯了一聲,說“是沒昨天燙了。”
    這麽說著,手卻沒有拿開,林初時本來想拿開,反而被一把扣住後腦勺,給按進了聶寒的胸口。
    林初時被迫埋進了對方的胸口,眼睛眨了眨,想動一下,但是聶寒抱他緊緊的,林初時掙紮不得,也就不動了。
    兩人保持這個擁抱的姿勢,林初時聽到聶寒的心跳聲,一聲一聲,跳得很有力。
    然後男人扣住他的手漸漸鬆下來,好像整個人也跟著放鬆了似的,他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他低低地說“你沒事,太好了。”
    聲音裏有種輕微的顫抖,非常地輕微,幾乎不為人察覺。
    林初時的心髒驀地被擊中了。
    聶寒總是很篤定的樣子,鎮定地安慰他,他差點忘了,聶寒也會覺得害怕。
    兩人靜靜地抱了一陣,突然不知道是誰的肚子傳出了一陣咕咕的叫聲,林初時一僵,有些尷尬地動了動。
    聶寒鬆開了他,問“餓了?”
    林初時不太好意思,用拇指和食指比劃了很短的一截出來“一點點。”
    昨天一天就隻喝了白粥,聶寒包的餃子都沒吃兩個,覺得想吐,這時候身體好些了,神經也鬆下來,自然就感覺到了饑餓。
    聶寒顯然也很明白,問他“想吃點什麽?”
    林初時“餃子吧,想吃你包的。”
    說話的時候,他雙手搭住聶寒的脖子,整個人吊在聶寒身上,說話聲音還是軟軟的,像是在撒嬌。
    聶寒看他一眼,沒有吭聲,隻是雙手往下,托住他的屁股,將他抱了起來。
    林初時猝不及防,連忙把他摟緊了,兩腿也夾住了他的腰,避免自己落下來,即便如此,林初時都還是有些驚慌“你幹嘛呀?”
    聶寒托著他的屁股,將他抱出臥室,邊走邊說“帶你下去吃餃子。”
    聶寒自己揉的麵和的餡兒,包的餃子皮兒包餡兒大,味道鮮美,林初時一口一個,吃了十來個,非常地滿足。
    吃完餃子林初時就躺沙發上不動彈了,聶寒監督他吃完藥,又給他一顆糖之後,主動自覺地去洗碗,林初時看著聶寒任勞任怨的高大背影,心裏感歎,他這是踩了什麽狗屎運,才能找到聶寒這樣的對象啊。
    想著想著自己就先樂滋滋地美起來了。
    他在沙發上嘿嘿傻笑,手機響起來的時候也沒注意,抓起來就接通了。
    “聶總,”
    這一聲出來,就把林初時給驚醒了。
    他又接錯了,拿了聶寒的電話。
    林初時忙說“我不是,你稍等,我把手機給他。”
    林初時蹦下沙發,把手機拿到廚房去遞給聶寒,聶寒手是濕的,不方便,林初時就把手機貼到聶寒耳邊,自己幫他拿著。
    因為離得近,林初時也聽見了對方的聲音。
    “聶總,您昨天下的緊急通知,我們都收到了,也按您的吩咐傳了下去,如果您這邊出什麽問題,我們保證您不在的時候,公司也能正常運轉。”
    林初時一愣,看向聶寒。
    聶寒臉色平靜,聲音也很鎮定,說“嗯,隻是讓你們做一個最壞的打算,但事情可能不會那麽糟,不用過分緊張。”
    那邊連聲答應,聶寒又確認了一遍年後推遲複工的事情,沒有再多說別的,掛了電話。
    林初時問他“什麽意思,為什麽會說你不在的時候?”
    聶寒將最後一個盤子用清水衝幹淨,然後拿毛巾擦幹,一邊說“沒什麽,隻是昨天下了個文件,如果我這邊出了問題,總要先把公司的事情處理好。”
    林初時一頓,他當然知道聶寒說的問題是指什麽,他昨天發燒,聶寒就在昨天下好了決定,做好了安排,把別的事情都處理妥當,然後就可以安心地陪著他。
    林初時片刻沒有說得出話,聶寒又說“不過這就是做一個準備,以防萬一而已,實際上可能也派不上用場。”
    他解釋得有些生硬,顯然是不想讓林初時感到自責和愧疚。
    林初時鼻子一酸,心裏又軟又疼,他伸出手,抱住聶寒的腰,把臉貼到他背上,聲音悶悶地說“不是可能,我好著呢,你也好好的,這些永遠都不會派上用場。”
    聶寒頓了頓,然後轉過身來,低下頭吻了吻他的額頭,眼裏有很輕微的笑意,說“嗯。”
    到了第三天的時候,林初時的體溫已經完全穩定下來了,感冒症狀也好得差不多,觀察期基本結束,綠燈通過。
    但是因為疫情仍在蔓延,為了安全,兩個人還是按照防控疫情的標準,老老實實地在家多待了十來天,聶寒遠程辦公,林初時趁著清閑也畫了兩幅畫,但即便如此,無聊的時間還是一大把,聶寒背上的傷也早就消腫結痂了,兩個都是正值盛年的人,每天孤男寡男地待在一起,這還不做點什麽,簡直就是天理難容了。
    於是從客廳到陽台,書房到廚房,書桌和流理台,沙發還有落地窗,兩個人以絕佳的探索精神,挖掘出了這小小的公寓可發掘的一切空間,連林初時的畫架都被撞倒過一次,畫冊不小心被撞撒了,那張被林初時夾在裏麵的畫也因此被聶寒翻了出來,直接導致了林初時後半夜沒能睡成覺。
    等隔天中午,林初時渾身酸痛地醒來,看著滿屋的狼藉,心裏隻有一個念頭,他虔誠而衷心地希望,疫情能夠早日結束,讓他們回歸正常人的生活。
    這樣與世隔絕,瘋狂而放縱的日子一直持續到元宵之後,疫情峰值已過,大體上得到了控製,人員重新開始流動,社會結構日漸恢複正常運轉,大家生活也陸續步入正軌,時間飛快流轉,凜冽寒冬過去,春風吐出柳芽新蕊,終於迎來了春暖花開的時節。
    也迎來了林初時和聶寒的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