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雙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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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死對頭結婚之後!
婚禮場地最後還是定在了一座莊園,莊園環湖而建,挨著湖邊是一塊沙灘,沙質細軟,很適合度假遊玩,被聶寒整個租了下來做婚禮現場。
到了婚禮這天,天氣也很好,日光明朗,陽光照耀著水麵,微風輕拂,閃耀出金光粼粼,沙灘上布好了花架,婚禮台,兩邊是鋪了白緞的圓桌,上麵放著嬌嫩欲滴的鮮花,閃閃發亮的餐具,還有包裝精美的伴手禮,每個座位上都額外附有一份宴席菜單,封麵上寫著“歡迎光臨聶寒x林初時的婚禮。”
春風輕柔,陽光和暖,絲帶輕輕飄拂,音樂被吹上天空。
賓客陸續入席,來的人不少,都在熱鬧地談笑,林父林夫人忙著在接待賓客,林朔秋也在忙前忙後地打點,讓人及時續上酒水糕點,又去查看婚禮現場的音響設備,樂隊和司儀是否到位,最後又來到化妝室,催促今天的主角快點準備。
林初時在化妝室裏,他換上了西裝,西裝是前兩天剛剛寄過來的,好在是高級定製,尺寸都很準,上身合適,效果也非常棒,不用再額外改動什麽,否則還不一定來得及。
林初時穿的西裝是白色,繡了金色的暗紋,他的手長腳長,一頭長發往後梳攏,噴了定型,五官有種矜貴的漂亮,眉目深長,嘴唇偏薄,他對著鏡子,垂下眼皮,微微抬起下巴,用手整了整胸前的領帶,那種不動聲色的模樣,讓他看起來像是一名高傲的,冷淡的貴族。
但是一旦他彎起眼睛,嘴角也隨之往上翹起來,那點兒冷淡高傲的神色便從他身上褪得幹幹淨淨,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整個溫潤柔和起來。
他從鏡子裏看到了同樣換好衣服出來的聶寒,就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聶寒從另一頭出來,他穿的是銀灰色的西裝,相較林初時,顏色要偏暗一些,更有種沉穩冷冽的氣質。聶寒身材高大,肩寬腿長,穿西裝再合適不過,顯得肩背線條,大腿長度都過分地性感迷人。他的頭發也向後梳起,露出飽滿的額頭,和一雙漆黑而深邃的眼睛,他嘴唇微抿起,是一種莊重的英俊。
雖然之前已經見過了,但再看一次,林初時還是心髒怦地一跳,覺得對方英俊得有點兒超標了。
聶寒被他盯著,嘴唇抿得更緊了,連眉毛也有要皺起來的跡象,他下意識又整了整自己的領帶,整個人看起來有種過分嚴肅的認真,和一點不容易讓人察覺的緊張。
不知道為什麽,林初時也好像感覺到了一點兒不自在,本來是按部就班,理所當然的事情,這會兒卻開始覺得赧然起來,還有一種緊張的,又躍躍欲試的期待。
化妝師還在旁邊,林初時不好表現得太明顯,隻是走過去,對聶寒小聲地說“你好帥啊。”
聶寒整領帶的手一頓,然後看他一眼,又迅速別開了。
在沒人注意到的地方,他的耳根悄悄地發紅了。
過了一會兒,他才從喉嚨裏擠出聲音來似的,聲音都有些繃著地,說“你也很好。”
頓了頓,大概是覺得自己漏了字眼,又補充一句“很好看。”
林初時眨眨眼睛,覺得非常不好意思,但又忍不住抿起嘴唇,小小地笑了一下。
林朔秋一進來,就看到他們麵對麵站著,很是含情脈脈的樣子。
林朔秋用力咳了兩聲,聲音很大地,說“你們倆好了沒,時間快到了。”
林初時連忙應聲,聶寒也看向林朔秋,臉上好像更僵似的,嗯了一聲。
林朔秋各自看他們一眼,滿意地點了點頭“行,那就走吧。”
婚禮步驟不算繁瑣,主要他們是兩個男人結婚,沒有接新娘那一套,兩個人分別站在禮台的兩端,音樂響起來之後,就互相朝彼此走近。
然後是念婚禮誓詞,交換戒指,一切進行得有條不紊。
除了兩個人都好像變得格外笨拙似的,眼前也不知道怎麽就變得很模糊,在套戒指的時候,套了幾次,才終於套上去,說話的時候,也不得不停頓好幾次,才能把話完整清晰地說完。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們沒有因為過分的緊張,或者過度的幸福,而忘記了詞,想要和這個人在一起,想要和這個人共度一生,這樣的話,好像是被刻在了腦海裏,即便腦子裏已經一片空白,仍然能夠毫無阻礙地說出來。
掌聲轟然響起的時候,林初時才霍然回過神來,看到眼前的藍天白雲,還有他對麵的聶寒。
他們已經互換了戒指,在眾人的見證下,正式結為了一對伴侶。
聶寒用力地握緊了他,戒指硌到了彼此的手心,但是此時那種安定和安穩的感覺,從來沒有這麽清晰過。
然而婚禮到此並沒有結束,甚至可以說才剛剛開始。
接下來他們還要招待賓客,並且挨桌敬酒。
哎,這就是本地特色,沒辦法。
林初時和聶寒一下來,就被林朔秋一人塞了一杯酒,拉著他們去敬酒。
第一桌都是和他們關係很近的親人,都是看著林初時長大的叔伯阿姨,這會兒都跟看著自家孩子長大了似的,滿懷安慰,對聶寒也是讚不絕口,拉著聶寒不放,聶寒也不推辭,喝了不少。
好不容易來到下一桌,是林家重要的一些生意夥伴,方家會長也在裏麵,林家給他發了請帖,但沒想到他居然真的親自來了,方會長旁邊坐著的是喬斯年,兩人一過來,喬斯年就站了起來,舉杯對他們微笑“恭喜,新婚快樂。”
林初時也對他舉杯,笑著說“謝謝師兄。”
又去看聶寒,聶寒臉上淡淡的,但好歹沒有表現出敵意,也舉了舉杯,說“謝謝。”
然後彎下 身,對坐著的方會長說“方會長特意過來參加我們的婚禮,我很榮幸,也很感謝。”
方會長嗬嗬地笑了幾聲,說“年紀大了,總想看些喜興的場麵,你們這個婚禮就很好嘛,年輕人,要好好對待感情,認真生活。”
林初時和聶寒都說是。
方會長笑著,讓喬斯年從他衣兜裏摸出兩個大紅包,說“我也沒什麽好表示的,就送兩個紅包給你們吧,希望你們幸福長久。”
聶寒說了聲謝謝,然後直起身來 ,從喬斯年手裏接過紅包,眉毛輕微地挑了挑,說“辛苦你了。”
喬斯年微微笑著,說“這倒沒什麽辛苦,我的小師弟過得幸福開心就行。”
又轉頭對林初時說“小初你也記著,什麽也不用顧忌,師兄永遠是你的後盾。”
聶寒眼睛微微一眯。
林初時頭皮一麻,連忙從中打斷,連聲對喬斯年說“謝謝師兄。”
這桌寒暄完,兩人準備去下一桌的時候,喬斯年卻突然離席,趕上他們。
林初時回過頭“怎麽了,師兄?”
聶寒也停下來,警惕地看著他。
喬斯年說“沒什麽,隻是和你說一聲,我明天就要回去了。”
林初時驚訝地“這麽快?”
喬斯年笑著嗯了聲,說“本來就是因為想來看看你的婚禮,順便我外公生日,才回來的,現在兩件事都完了,我那邊不能總放著不管,就趕緊回去了。”
林初時沉默了下“那明天……”
沒等他說完,喬斯年就說“你不用來送我。”
看了神色都有些變了的聶寒一眼,喬斯年意味不明地笑了下“我早班的飛機,你今天結婚,明天怕是趕不及過來。”
林初時聽明白了對方的言外之意,一下有些心虛地“呃……”
喬斯年又說“也不用擔心我,有人陪我一起。”
林初時一愣。
喬斯年爽朗地笑起來“上次畫展上,我們沒見到的那個畫家,最後還是被我找著了,還順利地把他挖到了我手下,這次就是準備帶他一起和我回去的。”
林初時恍然大悟,忍不住為他高興“恭喜師兄啊,又得一員幹將。”
喬斯年聞言,神色卻微微有些不自然地,不知道是想到什麽,像是有點發愁,他眉頭輕輕皺起,但又很快地鬆開,灑脫地說“托你吉言了。”
臨走前喬斯年又說了一遍“我說的話依然算數,如果你想辦個人畫展,我可以幫你聯係。”
喬斯年離開了,林初時還沒來得及感慨師兄真是個大大的好人啊,就聽到聶寒輕輕地冷哼了一聲,好像有些不快。
林初時“?”
聶寒聲音有些僵硬的別扭,像是想裝作不介意,但又實在忍不住怨氣“你們什麽時候一起去了畫展?”
林初時恍然過來,一下又覺得自己可能是有點毛病,居然覺得對方這副板著臉吃醋的樣子,好像也有點可愛。
他說“就是師兄送給我的票啊。”
聶寒臉色拉得更長了,眉頭也輕微地跳了兩跳。
林初時繼續說“不過師兄是送了我兩張,本來想和你一起看的,不過那時候你還在莫名其妙地生我的氣,我就自己去了,然後正好碰到了他也在那裏。”
被提及那次大烏龍,聶寒一下卡了殼似的,不說話了。
林初時看他僵著臉,好像對於自己能幹出那種蠢事而覺得十分懊惱似的,又說“不過其實現在想起來,我會覺得有點開心。”
聶寒眉頭動了動,看向他。
林初時嘿嘿一笑,說“原來那會兒你就已經很在意我了呀?”
他說話的時候,臉上滿是因為被喜歡的人所在意,而忍不住高興,又有點兒得意的神情。
因為這樣,所以鬧出來的那些不快和矛盾,現在回想起來,也都成了令人忍俊不禁的趣事,值得細細地回味。
聶寒看著他,片刻,他臉上稍稍緩和下來,然後輕輕地嗯了一聲。
他心裏想不止是從那時候,從更早的時候,就開始很在意你了。
兩人一桌一桌地敬下來,受了很多的恭喜和祝福,好像也由此帶起了回憶,幫他們回顧了在一起的整個過程,一路下來,令人心頭飽脹,充滿了幸福感。
他們來到了最後一桌,這桌的氣氛就比較詭異一點,坐著畢庭和畢堯,倆人看起來都不像是來祝賀他們的,畢庭和畢堯中間還夾著一個人,居然是陳令儀,他和聶寒的老同學。
這座次實在是令人捉摸不透,陳令儀大概也是這麽想的,臉上的嫌棄簡直忍不住,一副很想離身邊的畢堯遠一點的樣子。
哦對,林初時想了起來,陳令儀既然這麽討厭他,那就隻有更討厭畢堯的份,畢竟當年孤立聶寒,做得很過分的,大部分其實都是畢堯帶的頭。
在這尷尬的氣氛裏,是聶寒先開的口,他對陳令儀說“你之前說換了新的老板,就是他?”
他指的是畢庭。
陳令儀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很有種後悔不迭的意思,顯然她並不知道自己的新老板,弟弟會是自己討厭的高中同學。
聶寒點了點頭,好像一瞬間明白了什麽,他又對畢庭說“所以你知道那麽多我的事情,之前又對林家說了那些消息,想必也是來源於她了?”
畢庭保持著良好的風度,微微一笑,但此刻看來,多少有種皮笑肉不笑的意思,他說“隻是沒想到最後你們還是結了婚。”
聽聽,這說的是什麽豬話?
林初時臉色也有點難看起來了。
他冷冷地說“畢大哥,我看在你和我哥年紀相仿,之前也有些交情的份上,才這麽叫你一聲,可是你做的這些事情,未免太過分了一點,之前我家生意出問題也是,這次你又摻合到我和聶寒的事來也是,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什麽目的,值得你對我們家用這麽多陰謀陽謀,不過很可惜,我們家沒有垮,我和聶寒也沒像你希望的那樣分開,甚至你應該也知道了,我哥前段時間做的那個項目,現在已經開始回收資金,公司最緊急的問題已經得到了解決,甚至能把公司推向一個新的高度——”
他的話沒有說完,被一把不耐煩的聲音打斷了“林初時,你跟他廢話那麽多做什麽。”
畢庭聞言,臉色微變,看向趕過來的林朔秋,林朔秋平時是有點兒不修邊幅的,現在卻穿著一身正式的黑色西裝,顯得整個人修長挺拔,肩寬腰窄,眉目飛揚,俊得簡直有些閃人眼了,畢庭看著他,仿佛被勾住了似的,眼也不眨一眨。
林朔秋看向畢庭,微微皺起眉頭,神色一時有些複雜,但又很快地掩去了,隻倨傲地抬起下巴,說“畢庭,婚禮還是給你發了帖子,是看在我們兩家也算是世交的份上,最後給你留點臉麵,我希望你能識相一些,別再幹出什麽惹人厭的事來。“
畢庭看著了林朔秋,心情就好像好了起來似的,兩手交握,撐住下吧,微微笑著說“我承認,我給你們家造成了不少的麻煩,可是平心而論,我說的都是事實,推斷也是按照人之常情,我實在也沒想到,聶總原來是這樣一個癡情種,倒是我錯怪了他,可是,”
他微微一笑,又說“在此之前,你們不也都是這樣認為的嗎,何必現在隻把我當做惡人,隻討伐我呢?”